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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卦二十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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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您放心。”
语罢马夫将马车往路中央驱了驱,先前还有些摇晃的马车登时平稳下来,唐渊也放下心来,倚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
先前他苦熬一宿开盘算那东西的所在,已是极为耗神,还未修整过来便又接到了皇帝征诏,他倒是有心拖着皇帝不应诏,但自家父母根基都在京城之中,身家性命全摁在皇帝手里,又实在舍弃不下。多方压力,差点把他压得旧病复发。
现下车子里整饬得十分漂亮又舒适,马车速度不快,晃晃悠悠地行着,他心里又压着事,竟然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然而睡也睡得不安生,前尘往事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唐渊沉浮在其中,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满面皱纹的老父母跪在他面前恳求他救救自己的女儿,“只要大仙您愿意解救我女儿,我们两口子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啊。”
老两口混浊的的泪水顺着皱纹的纹路纵横满脸。
唐渊不用算都知道,这对父母的女儿一定是遭遇了不幸,他们的面相上写着,一生凄苦,无子送终。他本来应该坚决地拒绝这样的请求的,没有人会怪罪他,毕竟真正能算人生死的神算子谁都没见过,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拒绝过他们。
可是也许是这对父母的哭声实在太凄厉,又或者是他早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了,总之他心里就像是被一只尖利的爪子捅穿了一样,有个小小的声音从血淋淋的伤口里传出来,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和血腥的湿气:“帮帮他们吧”。
“好吧。”唐渊听见自己这样说,“你们割些血来给我。”
老两口颤颤巍巍地拿出了一只豁口的碗,两个人都割破了手腕——他们确实已经老了,血管青黑地浮在手上,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流了小半碗。
“好了,两位老人,可以了。”
“大仙我们血还够,再多给您点。”
“已经可以了。”
唐渊捧着那碗鲜血,把桃木棋盘请了出来,伸手在碗里蘸了两蘸,把血珠弹在棋盘上。
只见血珠甫一落到棋盘上便沿着纹路蔓延开来,唐渊这幅棋盘纹路都是他一刀一刀磨出来的,刻得深,血只延了一半就停下了,唐渊又弹了两滴血上去,那血顺着棋盘的纹路滴下来,滴进泥土里,“啪嗒”一声砸出了一个小坑。
接着唐渊抛起了那只血碗,也不知道他使了些什么手段,那只碗竟然稳稳地停在了空中,斜斜地倾了个角度出来,血便从碗的豁口出凝成一条细细的线落在桃木棋盘上。
血滴顺着棋盘留下来竟然指出了一条路来,唐渊带着那老两口并几个同村的后生顺着血线指出来的路往前走去,越走越偏,到了一处荒野,血碗里的鲜血竟然用完了。
“挖开这里。”唐渊指着他脚下的一处地方,对着后面跟着的几个精壮后生道。这一处的泥土有新翻过的痕迹,旁边的草也有踩踏过的痕迹,最重要的是唐渊闻到这里有着浓重的死尸的气息,一个姑娘家的尸体是不会有如此浓重的闻到的,这得是埋了百十人才的气味。
有一位拿着铁锹的小伙子走了上来,铁锹刚下,就有沾着鲜血的泥土翻上来,连带着一起翻上来的还有一股死尸的恶臭。拿着铁锹的小伙子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唐渊不禁偏头看了看他。印堂开阔,眼神黑白分明,唇厚而齿齐,是个长情之人,只是命中带苦,一生命途多舛。
只见那小伙子毅然抹了抹泪,又往土下扎了一铁锹,这下一截衣角露了出来,桃粉色的长裙角,是老两口女儿的装扮。那老两口看见这衣服就已经哭得腿都软了,互相搀扶着跪在地上,“哎哟哎哟”地砸着地面。
几个大小伙子很快就把这个姑娘的尸体刨了出来,然而这还没有完,这坑下尸体一个摞着一个,密密麻麻的,上面的身体还能看出是个人形,下头已经没有人样了,骨殖都被扭曲成一团,认也认不出来了。
“哎呦!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啊?我那苦命的女儿啊!”老妇人扑上来,抱住女儿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这闺女的脸上身上都布满了鞭痕,桃粉色的衣服尚能蔽体,比其他尸体的惨状还好些。
唐渊走上前去仔细翻看这些尸体,嘴唇乌青,指甲发黑,明显是身中剧毒又被人折磨致死,也不知道谁这么狠毒,拿这些花一样的女子试毒撒气。
“贴张告示,看乡里乡亲有没有人家丢了女儿,叫他们来认尸吧。”唐渊嘱咐身后的人,有一个机灵的小伙子听了,拿着钱找秀才写大字去了,唐渊又问,“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八风山庄管的这里。——一定是八风山庄的人干的!我去找他们!”拿着铁锹的那个小伙子嗓子已经哑了,听见唐渊问撂下铁锹就走。
唐渊伸手拽住他,道:“别鲁莽,你知道是八风山庄的谁干的?怎么找人家?你若是信我,就听我的,我定不会叫这些女孩子枉死。”
“全听大师吩咐。”
唐渊放下心来,仔细观察这处地方。
“这儿怨气可真大啊。”
可不是吗?抬头望去,黑色怨气直冲天际,这些人均不是好死的,怨气能不大吗?
唐渊从袖中掏出火折子来,点了三根香,虔诚地鞠了一躬,口中喃喃:“诸位小姐见了家人就安心往生吧。渊才疏学浅,但愿为人间正道尽力,诸位冤屈渊已悉数记下,定教罪魁祸首同下地狱。”
唐渊说完,只觉得一阵微风从肩头划过,就好像这些花样女子的亡灵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一样。
“那就全交由大师了。”
那些女子有的眼泪汪汪,有的却笑得开心,银铃般的笑声把冲天的怨气都驱散了几分。
唐渊送别一部分亡灵,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愿你们来世投个好胎。
做完这一切唐渊才再拿出棋盘来推演,棋盘直指八风山庄深处。
“我就说是他们!”
“跟我走吧。我带你们上去讨个公道。”唐渊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上了八风山庄,但八风山庄地势本就险峻,山门占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八风山庄的人说不让上,谁都别想上去。
唐渊四下打量一圈,突然伸手握住铁锹男子的肩膀,略一提气,拔地而起,带着那人跳跃在山石之上。
“乡亲们且先回去,我们去去便归。”
顺着棋盘的指引,唐渊二人落在八风山庄的院子里,甫一落地便被几个八风山庄的弟子拿着刀拿着剑包围了起来,看着像是这个院子里的洒扫弟子。
“叫你们庄主出来!我只找人不想伤及无辜。”唐渊拎着年轻人,站在刀锋剑尖之中。
听了他的话周围几个小弟子对视了一眼,都怯怯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也还年轻,刚入这个大门派,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大事来,也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送命。倒是有人跑出去送信,不过唐渊看在眼里也并不是很在意。
唐渊话音落了,只见屋内一个约摸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却不是八风山庄的庄主。此人一撇八字胡,眉眼间贼溜溜的气息快要满溢出来,奸佞之相!
棋盘上的怨气开始剧烈地抖动开来,姑娘们的怨气认得这个人,她们仿佛都在说:“就是这个人!”
“什么人也敢在八风山庄撒野?”这男人一出房门就开始嚷嚷,一副十分嚣张的样子。
之前拿铁锹的那个年轻男子则是见了他就十分激动,面目狰狞地好像要扑上去活吃了他似的。
“今天我是来为你八风山庄治下数百名无辜女子讨回公道的。”唐渊一边摁着心情激动的铁锹男子,一边说。
“你是什么人,也来管我八风山庄的事?”
唐渊制住年轻男子,也未曾行礼,只道:“不才苦道人。还请问阁下是?”
“哼,我以为是什么人物呢,不过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我是这八风山庄的三长老。”
“敢问阁下与这数百名无辜女子无辜丧命,还被残忍埋尸荒野一事有无干系?”
“有干系如何,没有又如何?八风山庄境内还有谁胆敢动我不成?那些女人全都是自愿给我试药的,死了不也是活该吗?”
“你胡说,桃娘绝对不会离开她父母的,更别说什么自愿试药!你这恶人!”铁锹男子心情越发激动,挣扎地厉害,唐渊也按他不住了,他便脱出了桎梏,冲到那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哎呦?还挺烈?我昨天拿那女人试药今天就拿你试刀!”那人身后背着一柄厚背大砍刀,来势汹汹,直往铁锹小伙子的头骨上劈。
唐渊大惊之下,喊了一声“小心”,随即从背后卸下装棋盘的盒子,冲着刀锋扔过去,同时大步向前,把那小伙子往后拽。那柄刀直入棋盘盒正中,险些把这神桃木做的盒子劈碎。
“八风山庄是管不了你了,我来管你!”
唐渊抢步向前,空手直入白刃,左手横手劈下那人的刀,右手抢到他面前去,对着他面门直直地拍了过去。
唐渊这是初入江湖第一次动手杀人。他之前身体不好,为调养身体,练得是一套平和中正的内功心法。这套功夫平时用来是江水平阔,波澜不兴,但唐渊此刻带上杀意便是江潮阵阵,吞天没地。
那人也不曾想唐渊内力如此深厚,一掌袭来竟压得他整个人无法动弹,紧接就着七窍流血,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便无声无息地死掉了。
从三长老拔刀到他毙于唐渊掌下也就几息的功夫,八风山庄的弟子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三长老就死得连口气都不剩了。
唐渊一击得手,棋盘上盘旋不散的怨气登时散了大半。他右手搭上那年轻人的肩,又迅捷地从山路上跳了下去,随后赶来的八风山庄庄主同少庄主就只能看到唐渊拎着人下山的背影了。
少庄主年轻气盛,沉了沉气,加了内力问道:“阁下留步。”
唐渊不敢留步,怕被八风山庄的人反应过来围攻,拎着那个一脸凄苦相的小伙子,随口答道:“不留步了,免得沾了晦气。十年之内,八风山庄必倒。”
“少侠?少侠!”
“嗯?”唐渊艰难地从梦里挣扎出来,只见眼前还是那个满脸胡子的马夫,“什么事?”
“少侠,天黑了,寻个地方投宿吗?”
第8章 云来客栈
(八)
“少侠,今晚就在这家店投宿如何?这附近店家不多,过了这家就得在走十几里才有下一家了。”
“云来客栈?好名字啊,客似云来,那就这里吧。”唐渊掀起马车的布帘,脚踏在车辕上轻巧地跳了下来。
唐渊同马夫刚进客栈,小二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一边用抹布扑打着唐渊两人的衣服一边说:“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哎,你这小二,怎么这么不懂事,乱掸什么?”马夫上来拦住他,夺过他手里的抹布。车夫大概是跟马混得时间长了,说话很直接,直把小二尴尬非常。
小二哥从车夫手里接回抹布,右手一甩就搭回了肩膀,躬着腰不停地点头:“这不是给您二位掸掸灰吗?二位远道而来一定辛苦了吧?小店天字号上房都为您二位备着呐!您来几间?”
车夫朗声大笑,拍了拍小二的肩膀,似是没发现什么不妥,倒是唐渊忍不住朝小二多看了两眼。
“小二你看我们俩是会上半夜住一间下半夜换一间的主儿吗?两间就够了,再多了怕住不过来。”
“客官您真会说笑,”小二一边将二人向堂屋引,一边向着里头大喊,“上房两间!”
车夫把马鞭递给小二,指着外面的马车说道:“帮我把马赶到后院,要喂上好的草料。——给这位少侠来一间上房就够了,给我一间普通的就行了,实在不行把我跟马安排在一块也行。”
“还是两间上房吧,这位车夫大哥的钱我替他付了。——至于剩的钱全留给你当赏钱吧。”唐渊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来,在手里转了两转,这才越过车夫递到店小二跟前。小二只看着银子眼睛就亮了,这足有二十两,供这两人在这店里吃喝住一个月都有富余了。
只是这银子上怎么还刻着一个章?
小二接过那块银子,背着两人偷偷地端着看了又看,越看越像两个字。跟咱们客栈酒旗角上的那两个字形状还挺像嘛。小二这样想着,但也没放在心上。
若是他识字就能看出来,那是扭曲着的无为二字。然而他不识字,只当这是什么官银,所以上头才有这印。美滋滋地看了两眼,把这银子揣到自己兜里了,另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交到掌柜的账上。
他不识字,却有人对这两个字再熟悉不过了。车夫的表情僵了一僵,大拇指轻轻地摩挲了两下食指,略沉了沉脸色才回过头来对着唐渊说:“多谢少侠了,今天我这大老粗也能住一回上房了。”
“客气了。”唐渊回了一句,转头对着小二吩咐道,“小二,别忘了提壶热水上去,再备些吃食,我这走了快一天了,还没吃上饭呢。——车夫大哥,请吧。”他再没说别的,只当没瞧见车夫诸多异样似的,先一步上楼找那所谓的天字号上房去了。
这家店落于官道旁,应该是跟它的店名一样,客似云来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晚上居然没什么客人来。唐渊踩着木制楼梯的时候,总觉得这楼梯踩起来不安稳,好像随时都能塌掉似的。客栈的墙壁上也是一片发黄,真像是个废弃了许久又重新开张的店。
这所谓的“天字号”上房也就是比普通房间稍微干净那么一些,还远远不如普通客栈的上房,更不要提京中又或者是洛阳的客栈了。不但房间不大,打开门的时候还有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咳咳,我说小二,你们家这上房多长时间没人住过了?”
“嘿嘿,您瞧出来了?咱家这才重开时间不长,还没来得及好好整饬一下呢。其实空了也没多长时间,就前两天还有一位客官过来呢。就是人有点怪,给了钱之后就把自个儿锁在房间里也不出来,走的也早,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才刚开门,我来楼上叫他,人就不见了。”小二一边抱着新被褥给两人换被褥,一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就听见‘扑通’一声,好像有人大早上跳楼似的,您说怪不怪?”
唐渊听着小二描述,只觉得有些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就跟点了笑穴似的,哈哈哈笑个不停。
“客官,您这是?”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你去忙吧。”
小二不知道他笑些什么,只道他这人有点怪,接着问了两人的饭菜喜好便下去叫厨房做饭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扑通’一声,太好笑了!”唐渊笑得直扶桌子,笑得累了坐下来双手撑着自己的大腿看着车夫:“车夫大哥你说好笑不好笑?”
车夫跟着他干笑了两声,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虚:“好,好笑。”
“那大哥为什么不笑呢?”唐渊收了笑声,,声音渐渐冷下来,“是否因为是自己的丑事所以笑不出来呢?”
“少侠,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没猜错的话,无为阁的这位朋友?——跟我到这里是想探听些什么?”
听着他话的马夫面色也沉下来,脸上窘迫的表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局在握的自信,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地喝着。他一言不发,唐渊也耐得住性子,等着他开口。这一杯茶将见底时,车夫才开了口:“既然少侠都发现了,那我也就不装了。”说罢伸手撕掉了脸上的胡子,明明脸还是马夫那张忠厚老实的脸,但他神色一变整个人气势也跟着一变,竟像是换了个人,“少侠眼力惊人,不过在下还是想问少侠如何知道我不是那马夫的。”
“阁下易容术很是精妙,连我都看不出端倪来,不愧是无为阁中人。不过我想你应该不经常出无为阁探听消息的任务,因为你犯了一个对于易容者来说最致命的错误。易容成一个人,不是伪装成那个人,而是把自己变成那个人。那马夫不知道我是江湖人,还以为我就是往京城探亲的普通人,叫我都是叫小哥儿的,你一张嘴就是少侠,简直就是江湖人士,那你必然不是原来的马夫了。再者马夫赶车惯了,下马的时候马鞭都是放在车上的,方便下次赶马方便拿,哪像你随手拿着就下来了。马夫说从没上过京,你却似是路很熟的样子,还知道过了这家店下家店在何处。”
“不愧是苦道人,眼神果然厉害。”那人抚掌而笑,眉眼间已经完全看不出马夫的质朴气息,反倒有一种惯坐高位的贵气。
“过奖了,我自小与最出色的易容匠人相交,对此自然格外敏感些。不过前面说的那些不过是我的推断,最重要的是,我对人再不设防,还不至于在马车中沉睡不醒,以致到了需要人叫醒我的地步,你对我用了什么药?”
“不是药,是我无为阁一门秘术。不过少侠放心,大凡少侠有心提防,秘术是不大起作用的。不过谢某还是想问少侠如何知道我是无为阁中人的?毕竟谢某身上可没写着无为阁两个字。”
“你既然知道我上了这趟马车,那必然是知道我在何处,江湖上知道我落脚何处的不过五五之数。唐渊拿出手来,反反正正,比了个五出来。其中就有你无为阁,若是我的知交好友必然不用易容这等手段。其他人讲究探听消息,需无声无息,最好在别人感觉都感觉不到的情况下把情报拿到手,对轻功自然高。但我看你脚步虚浮,不能说不会轻功,精妙却是谈不上了。再加上那夜你潜入我家,同我交过手,今日我醒来见到你的时候便觉得你有些眼熟了,那你必然是无为阁中人。我拿的那二十两银子是那夜无为阁给我的卦钱,之所以拿出来是为了诈你一诈,果然你一瞧见那银子就僵住了。——你自称姓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该不是无为阁主谢三川吧?”
“正是在下。”谢三川站起来向唐渊抱了抱拳,然后揭去自己脸上的□□,露出一张青年人的脸来:“久闻少侠苦道人大名。连连两次都与少侠起冲突,实在不是故意冒犯,少侠见谅。”
这张脸约莫有三十岁左右,右脸颊有一道不小的疤,血肉外翻。但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对此非常坦然,行事间透露着一股倜傥飒沓的侠气,使人心生好感。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无为阁事务太忙,总之这位谢阁主的脸上总有一种饱经风霜,看透世事的感觉。
唐渊也回了一礼,确认对方是友非敌,他忙忙问:“那位马夫大哥呢?现在何处?”
“这个还请少侠莫急,我想那位马夫现在应当躺在家里吧,谢某将其打晕之后让阁里人将他送回家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话,小道罪过可就大了。”
“少侠多心了。我无为阁可不会随随便便做杀人放火的事。——谢某之所以如此唐突,还是为了一件事。”
“又是那东西?我不算。”唐渊又想起那夜熬夜请卦,结果算出一个残局的事,只觉得头都大了。
“谢某并不是要问卦。少侠可还记得我上门请卦那日?”
听到谢三川不是要问卦,他松了一口气,心想二十两也不是随便就能赚的,现如今只要不问卦问什么都好:“哦,你把我们家大枣树蹬掉叶子那回?——对了,你轻功到底差到什么地步,翻个院墙还要爬树,爬树还蹬掉了树叶子?”
“少侠莫要取笑我了,‘谢三川武功独步天下,轻功天下独步’不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吗?——记得少侠当日告诫我住客栈不管外头发生何事都不要出门,我当夜一路快马加鞭,路上碰到的客栈全都打烊了,最后就只有这个客栈开门迎客。”
“没想到谢阁主轻功不太好,脚程却不慢啊。夜里客栈打烊是应该的,怎么,阁主是不是当天夜里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
“正是!”谢三川说到这里,快步走到窗户边上,探出头去左右瞧了瞧,没看见什么人才放心地关上窗户,然后又坐回来说,“我夜里迷迷糊糊听到有不少人搬动东西的声音,隔着窗户纸还看见不少灯影人影跑来跑去,我心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想到少侠的告诫,还是没出去看看。”
“幸好谢阁主你不曾出去,如果你当时出门了,甚至打开窗子看了,我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当夜唐渊看此人印堂发黑,命星甚至隐隐笼有血色,一步行差便是身首异处的结局,实在不忍心看他出事,便告诉他避祸之法。好在谢三川还肯听,不然也不知道现在无为阁主还姓不姓谢了。
“我今日之所以请少侠过来,正是为了搞清楚当日之事,还请少侠不要怪罪了。”
唐渊大手一挥,承下了这件事:“无妨,这事儿新鲜,我这人就是喜欢看热闹,谢阁主不说我还要自己过来探呢。再者,谢阁主既然承下了车夫的活儿,我还得全仰仗谢阁主为我赶车到京城呢。”
谢三川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是没想到唐渊胆子这般大,知道了自己是无为阁主还打着让自己一路当车夫的谱儿,还以为两人挑明身份就能轻功赶去京城呢。他这边还没深想,唐渊又补了一句:“毕竟谢阁主轻功不好,恐怕跟不上我的脚程。”
入夜后,唐渊衣衫未解,倚靠在床边,等着谢阁主说的怪相出现。
约摸三更时分,打更的梆子刚刚响过两声,空中传来一阵鸦雀被更声惊起,翅膀扑棱棱的声音。唐渊也有点困了,靠着床柱子,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只听见有声轻轻的敲门声,“笃笃笃”。
“客官,客官,您睡了吗?”是那店小二的声音。
唐渊登时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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