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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间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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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阿跌舍尔就亲自去燕府接燕宸——他需要燕宸亲自面对左铎,还要让梁玄靓和他的儿子也出现。他要让汉人们知道,只有他才是天下霸主,他们的皇帝和天子,都得对他俯首称臣。
  “我不是早就对你俯首称臣了?”站在阵前,燕宸眺望着白通的城楼——左铎正站在那里,与他对望。这一眼,似乎有道不尽的情义,却又带着数不清的决裂。
  “你在看什么?”
  “看我的过去。”
  阿跌舍尔顺着燕宸的视线看过去,“身为王者,最不应该的就是留恋过去。”
  “留恋与否,都是我的事情。”
  “本汗不懂,我对你算不上情真意切,却也算是仁至义尽。”他看向燕宸,“为何,你对梁玄靓都能动恻隐之心,却不能与我共赏天下?”
  燕宸却笑了,“那你要的俯首称臣呢?”
  阿跌舍尔一愣,随即也笑了。“可你已经输了,而且违背约定的人,是不能得到菩萨的救赎的。不过本汗可以给你个皇帝的身份,然后你死掉之后,就由你的儿子继位。他也算是我的外甥,我想他会听我的话的。”
  “哼,原来哥舒安是被你带走了?”
  “放心,本汗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的。”
  “那还多谢可汗了。”
  
  城楼鼓声一响,白通的城门打开,左铎骑马带着一群人走来。曾经的生死之交,如今却站在敌人的一边,左铎直觉得脚下千斤重。他下了马,看着对面的燕宸。这么多年未见,他的容颜未变,气质却多了沧桑。可那笑容依旧温和,让左铎心如千坠。知道左相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平息下心中情感。他看向阿跌舍尔,道:“突厥可汗,吾已按照你的要求把国玺带来,你可以放了陛下和太子了吧?”
  “左将军果然是直率之人。”阿跌舍尔笑着说到,“之前听燕宸说,我还不信,今日一见左将军,真是器宇轩昂啊。”
  如此牛头不对马嘴,是故意把话题往燕宸身上引。燕宸倒也不急,温声道:“左相有礼。鹤年,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一句别来无恙,让左铎更是心酸。他强忍住心中的冲动,继续对阿跌舍尔说:“还请可汗把陛下和太子送回。”
  阿跌舍尔看了一眼左志青手中国玺,又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燕宸,直觉得此情此景甚是可笑。不过戏有的是时间看,办正事最重要。忽乞跑了过来,他附在阿跌舍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阿跌舍尔,你要跟朕谈什么啊?”就在此时,白通城楼之上出现一人——那人正是梁玄靓。
  见到陛下,汉人们又惊又喜。
  
  阿跌舍尔震惊地睁大眼睛,可还未等他从震惊中回来,就觉得脖颈上一疼——竟是燕宸用剑擒住了他。
  现下众人都大吃一惊,阿跌舍尔更是怒火中烧。“燕宸,你干什么!”
  忽乞见势,大喊到:“燕宸,放了可汗!”
  “你们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阿跌舍尔。”
  “你为何要这样做?”
  “突厥可汗岂是乖乖遵守约定的人?”燕宸道,“你当初答应我不伤害白通百姓,现在却要用泯水毒死他们,我身为汉人,岂会让你践踏我的族人?”
  “哼,你是汉人?”只觉可笑,阿跌舍尔恶狠狠地瞪着燕宸,“你现在知道自己是汉人了?”
  你以为你救了这帮子民,他们会感谢你吗?你身上已经烙下了叛贼的印记,这辈子都洗不掉。你这辈子,都只能是前朝的余孽,当朝的叛贼!
  “我不想听你废话。”眼神变得凛冽起来,燕宸说:“立刻下令,让哥舒华撤回突厥,等他回来我便放了你。”
  “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辈吗?”阿跌舍尔冷笑着,“你舍不得白通的百姓,我可很是舍得。让全白通的百姓给我陪葬,本汗很是乐意呢。”
  况且,我昨日就让哥舒华投毒了。
  燕宸手一僵,“什么?”
  
  一时失神,便是大错。阿跌舍尔看准时机,以肘挡身,推开燕宸。燕宸回过神来,立刻去擒阿跌舍尔。周围一众突厥士兵蜂拥而上,大凉的军人也在左铎领下冲向前方。一时混乱,两方似要开战。
  城楼之上梁玄靓看不到,却听得动静,他问白徐:“怎么样了?”
  白徐望着阵前,“陛下,打起来了。”
  “燕宸呢?他怎么样?”
  “他……诶停了。”
  
  只见阵前众人停了下来——原来是阿跌舍尔擒了左志青!
  “父亲!”左铎甚是焦急,却不敢上前。燕宸冷冷看着阿跌舍尔,“你真的让哥舒华投毒泯水了?”
  阿跌舍尔一笑,轻蔑地说到:“当然没有。”
  “你耍我?”
  “你最好不要让我再发怒。”剑指左志青的胸口,阿跌舍尔看着燕宸,“你不是想让我放过白通的百姓吗?”
  只要你亲手杀了左志青,我就让哥舒华撤兵。
  “什么?”
  “怎么样,当着自己好兄弟的面杀死对方的父亲,看上去很残忍吧?不过你能救了全百通的百姓。”阿跌舍尔叹了口气,“燕太子啊,你说别人会说你善良,还是说你可恶呢?”
  “大哥!”
  这一声大哥让燕宸更是进退两难——阿跌舍尔把选择的权力抛给自己,那么自己杀了左相也是汉人的叛徒,不杀左相更是百姓的凶手。这一步情义相逼,难以抉择。
  左志青却开口道:“陛下安,则臣安。百姓乐,则臣乐。”
  吾左家,愿为世代忠良,为大凉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为百姓的安居乐业,死而后已。大凉子民,从未贪生怕死,我左志青,愿做舍身第一人!
  “父亲!”
  “左铎,你是左家的骄傲。男儿铮铮铁骨,有泪不轻弹,就算为父已去你也应当誓死保家卫国!”
  “这上演的可是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戏。”阿跌舍尔说,“可是左相,现在你和白通百姓的命运并不是交在我的手,而是要看大庆的太子,你们大凉的叛徒,本汗的好菩萨怎么抉择。”
  怎么样燕宸,决定好了吗?是做伤害忠良的逆贼?还是做毒害百姓的罪人?
  此情此景,燕宸进退两难——为何每次都要落得自己一身尘埃?满身泥泞洗不尽,自己的一双手到底还要背负多少罪孽?
  “燕太子。”左相唤道,“无论旧事如何,此时你心系左某,左某感激不尽。你救了白通,大凉子民会记着你的恩德。”
  这话说的燕宸心中更加不忍,曾经左志青对他成见颇深,一心害怕自己危及大凉。如今生死存亡,这人却感谢他。
  左志青对着白通城楼上的皇者高呼到:“唯愿陛下勤政爱民,我大凉国泰民安,千秋万代!”
  虽然听不真切,梁玄靓也知晓左志青说了什么——这一盖朝臣,从齐召彦左志青,到傅云亭白徐左铎,每个人对他忠心耿耿,都为黎民百姓愿倾尽所有。他身为帝王,却连自己的臣子都保护不了,当真是无能!
  可愈是如此,愈不能退缩。他要的是家国天下,要的是清河海晏!“左相,大凉百姓幸甚有你,朕记得你的功名!”
  “多谢陛下!”左志青跪下叩首。
  阿跌舍尔不屑地笑了一声,有看向燕宸,“再不抉择,本汗可就让哥舒华投毒了。”
  “你……”
  “左某不使英雄为难!”
  就在此时,左志青站起身来,朝着阿跌舍尔猛扑过去。一时间剑入胸口,鲜血飞溅,燕宸直觉脑中空白,连鼻腔刺鼻的血腥味都未能察觉。心中是哀叹,是后悔,更多的是愤恨难平!他怒视着阿跌舍尔,“左相,燕宸定不负你嘱托!”
  
  见父亲就义,左铎哀嚎,“父亲!”至亲献出生命,就是为了让他无所顾忌,此时他只能化无限愤慨为手上□□,歼灭敌人。
  
  “陛下,左相,左相他牺牲了!”白徐惊恐地喊到。
  梁玄靓握紧双手,“众将士,誓死护白通!”
  
  众将士见忠臣以身殉国,将军冲锋陷阵,更是无畏,高喊着冲向敌军。
  阿跌舍尔被左志青这一死弄得措手不及,却见燕宸和左铎一齐向自己袭来,只能先挡住杀招。燕宸与左铎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两人紧逼阿跌舍尔,只能让他连连后退。阿跌舍尔自知不敌,却不能让他们再次擒住。“忽乞!快放信号!”
  燕宸一怔,心道不好。只见忽乞举起烟火,火光在空中炸裂。信号一出,烽火连台,传到淮州,哥舒华就会在泯水投下□□,突厥驻扎在七沙关的军队也会立刻赶来。那么白通百姓都将命丧黄泉!
  “大凉子民,非贪生怕死之辈。”梁玄靓地声音传来,“生死与共,绝不屈服!”
  “生死与共,绝不屈服!生死与共,绝不屈服!”
  将士们震耳欲聋的呼声振奋人心,奋勇杀敌。燕宸突然明白了——他在战场上这么多年,哪一次不是生死之间。活得是一口气,死了也不能屈!况且梁玄靓都没有怕,他有何畏惧?
  他不禁笑了起来——既然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汉土岂是外人可欺!
  
  翛然乍作,突来奔来一群军队——竟是哥舒华的行军!
  阿跌舍尔和燕宸皆是一惊,只听哥舒华高呼道:“快带可汗离开!”
  七沙关的军队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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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苦尽敢来
  元朔七年四月初十,大凉皇帝梁玄靓一年之期满,然突厥可汗阿跌舍尔不守信用,与大凉战于白通,却遭到埋伏——驻扎在七沙关的一万铁骑军全军覆没。阿跌舍尔不得临时撤退,大凉皇帝也安全回到汉土。
  然而没人知道,这一战,大凉能赢,多亏了一个女人——那日阿跌舍尔派人包围燕府时就把哥舒安接出来了。她怀着燕宸的骨肉,阿跌舍尔自然要好好抓住这个筹码。
  “义妹,本汗没有白教导你,你做的很好。”看着哥舒安微微隆起的小腹,阿跌舍尔心情很好。“将来,这个孩子就是汉人的皇帝,你将享受无上的荣耀。”
  明明是祝贺恭喜的话,哥舒安听来却十分刺耳——是的,从十一岁她第一次见到燕宸,她就注定是要嫁给燕宸的。阿跌舍尔辛辛苦苦培养她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用她来牵制和监视燕宸。她七分讨好,三分伪装,为的就是实现阿跌舍尔的计划。
  燕宸的怀疑从来都没有错,她就是阿跌舍尔派来的。母族的荣耀,可汗的信任,哥哥的前途,她必须这样做。尽管,她对燕宸的爱慕是真的,尽管她每次把消息传出,都会心有余悸,但是她别无选择。
  好在可汗不会杀了燕宸——这是阿跌舍尔亲口跟她说的。
  
  “那是以前。”阿跌舍尔冷笑道,“以前本汗尚能让他做个汉人皇帝,只要他愿意臣服突厥。”
  可现在……哼,这个人从来就不是真心,本汗也不想和他讲信用了。
  哥舒安一怔,“您的意思是?”
  阿跌舍尔见她如此紧张,心中觉得可笑——为何所有人都对燕宸心心念念的,到底是招来什么魔怔了?
  “放心,没事。”他说,“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胎,等白通的事情解决,我便送你回燕宸身边。”
  “是。”哥舒安表面应着,心里却还是不安。她从燕府出来的时候听下人说燕宸伤的很重,想去照料又碍于可汗的命令。如今听可汗所说,似是对燕宸十分生气,而且还有计谋。她越想越觉得心慌,便托了宫里的下人向哥哥打探,得到的却是哥舒华去往淮州的消息。
  淮州?
  哥舒安看着地图上淮州的位置,她自幼受兄长的熏陶,对作战布兵也有些见解。淮州紧邻泯水源头,这泯水尾岸便是白通。过段时间,就要在白通作战……
  心中紧张,哥舒安虽不确定,但也猜到哥哥去淮州必定和白通有关。可汗说过要让燕宸在白通与大凉军队一战,岂不是这事也和燕宸有关?
  越发不得安宁,哥舒安摸着小腹,不觉就想起燕宸——那人温润如玉,言语都如春风和曦,只是一眼,就足以让她沦陷。
  其实她都懂的,燕宸为何对她冷淡——那人对府上的孤老之人都温柔以待,又怎的会狠心对她。不过是不想让她涉入这场纷争罢了。就算是发现有人向可汗报信,也是信她,说她心思单纯,说她心地善良,她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于是她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伪造了可汗的密信——从小跟着阿跌舍尔,她模仿起对方的笔迹轻而易举。命哥舒华速速回金都,路过白通要穿上汉人的衣服,以免被汉人误伤。
  可谁知道,哥舒华就是赶着白通开战这一天回来,在七沙关被铁骑军误伤。铁骑军大都是土兵出身,不认识哥舒华,这么一来就是自相残杀,伤亡惨重。
  躲在白通郡的哥舒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知道她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了——可汗是聪明人,一定知道是谁传的假消息。哥舒一族都是为族人赴汤蹈火的英雄,而她却害了自己的大哥,背叛了族人。
  大哥永远不会原谅她,她的族人也不会原谅她,她再也不能回去了。
  
  燕宸看着跪在地上的哥舒安,不知该如何解说——哥舒华奔来,说是铁骑军覆没,阿跌舍尔便紧着逃走了。来不及思索到底为何,他便和左铎回到白通城内,却被告知有位女子等他许久。
  是哥舒安。
  
  “你为何要来找我?”
  “燕柔对不起大人!”哥舒安看着燕宸,“是我,是我把大人的计划都透露给可汗的。”
  大人,您说的没错,我是为了嫁给您而活着的,我是可汗安排在您身边的人。从一开始,我的任务就是把您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可汗,然后留下您的血脉,好控制您。
  “可我从未,想过害您!”哥舒安忍不住哭泣,“我听兄长说,他要去淮州。我就知道,他们要害您!”
  
  大人,我是突厥人,我不得不为自己的族人付出。可我是真心爱慕您,我不能看着您离我而去!
  “大人,燕柔有罪,可我已经背叛了族人,我现在只有您了!”
  
  看着哥舒安泣不成声,燕宸心中五味杂陈——说到底不过是个未满双十的少女,他本不想把她扯入这场纷争,所以故意疏远。他想,就算是自己与阿跌舍尔决裂,哥舒安也能安然留在突厥。背井离乡的苦他受了一辈子,如今这个女子却愿意与他一同承担。
  到底是我,辜负了你。
  
  伸手搀扶哥舒安,燕宸温声道:“我都知道。”
  哥舒安一愣,“大人……”
  “你假传阿跌舍尔旨意,让你兄长回来,还谎称七沙关的铁骑军是汉人伪装的,让他们自相残杀。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罪孽,你以后不能再回到突厥,可你不应该承担这一切。”
  以后,我替你承担,我来做你的天。
  
  只是一句承诺,不带任何告白,却如同一缕阳光,让哥舒安热泪盈眶。对族人的愧疚,对燕宸的歉意,无限爱慕得到一丝温暖,她终于是,得到了一点救赎,靠在燕宸胸口,大哭起来。
  燕宸叹了口气,他安抚地拍拍哥舒安的肩膀——或许以后,他该叫她燕柔。
  以后的路,不会平坦,只会更加艰难。他是伶仃的燕,风雨交加满身伤痕也不能停歇。
  
  “大人,左将军来了。”傲英进来,见哥舒安在燕宸怀中哭泣,略微心酸,可终究哥舒安救了燕宸,他便把她当自己人。
  “大哥。”左铎见故人,也是无限感慨。可他心中装着事,父亲也刚死,这脸上扯出来的笑容就十分难堪,最后只能变成悲伤的表情。
  燕宸应了一声。他把哥舒安交给傲英,然后走到左铎面前,道:“我知道你是有事来找我。”
  左铎一愣,“大哥,我……”
  “鹤年,左相跟你说,要誓死保家卫国。你是将军,不能婆婆妈妈的。”他笑着说到,“该了结的,终需了结。”
  动手吧。
  
  “大哥……”知道燕宸所说在理,左铎咬了咬牙,“来人,把叛贼燕宸押走!”
  
  突厥与大凉白通一役虽然未胜,但战事已开,就绝对不会轻易结束。为保社稷安稳,皇帝和太子先行回京,左铎驻守白通。
  可这回京的路上,却多了一辆囚车——那里面关押的是前朝太子,当朝反贼,突厥走狗,燕宸。
  望着朗朗晴空,燕宸觉得有些好笑。他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身为大凉皇帝,梁玄靓必须对百姓有所交代,又怎么会放过他呢?他是罪人,是恶人,就算是救下白通百姓,也抹不去祸国殃民的污点。
  真是罪孽深重啊罪孽深重。
  
  好在队伍的速度快,他们十余日就回到了帝京。一路上只有傲英和哥舒安陪在他身边,梁玄靓未曾理他。
  一进帝京,就见百姓们站在街市两旁。这么多年未踏入故地,如今再看,却是一阵凄凉。那些人看着囚车里的燕宸,议论纷纷,有的甚至怒骂起来,朝燕宸扔东西。
  “这就是燕宸吗?”
  ”对,就是他背叛了咱们,给突厥人做奸细!”
  “这种坏人,该死!”
  这么多年的战乱分分,便是因为这个罪人,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只能以此发泄心中怨恨。燕宸倒也不闪不躲,头上打出来窟窿也不觉得疼。他的心已经丢了,被人打骂也没有知觉了。
  傲英和哥舒安看不下去,护在燕宸的囚车之前,燕宸却道:“让他们打。”
  仇恨,总要有个发泄的方式。他们恨我,便恨吧。
  “大人!”哥舒安不肯,“我不许你们这样对大人!”
  “傲英,把燕柔带下去,护住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纵使万般担忧,傲英还是应了燕宸,他护着哥舒安,跟在囚车后面。
  
  “父亲,百姓们在打燕宸。”梁既明与父亲一起坐在马车之中。这一路上父亲不曾去看燕宸,却总是问他燕宸怎么样。得知那人无事,便会松口气。这下听到燕宸被众人唾弃打骂,他的表情立刻沉重起来。
  “燕宸怎么样了?”
  “流血了。”
  “流血了?”梁玄靓直觉得心中一揪,立刻让队伍停下。
  
  突然停止行进,燕宸不知为何,却见梁玄靓被人扶着朝他走来。那人走到他面前,逆着阳光,看不清表情。百姓们见此,也停止了怒骂。
  “你伤了?”
  “……没有。”
  “……”
  听到这个回答,梁玄靓心情烦躁起来,他唤来白徐,让白徐给燕宸包扎。白徐在一旁早就想上前帮燕宸了,可碍于陛下的指令。这下陛下亲口下令,他就紧着给燕宸包扎了伤口,还拿出昨晚上制好的药,来压制燕宸体内的蛊毒。
  燕宸张口吃药,眼睛却看着梁玄靓。他依旧看不清梁玄靓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那双失明眼睛中的一丝担忧。
  曾经白徐也跟他说过,梁玄靓心系于他,在他快死的时候十分难过,在他身葬火海之后悲痛欲绝。可惜啊,他不能亲眼见到。
  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等这一切做好,梁玄靓回了车上。队伍又走了起来,只是道路两旁的人不再有所动作——帝王威严。
  过了坊间,走到朱雀街,队伍最终在西市口停了下来,这里向来是处置罪犯的地方。囚车门被打开,燕宸苦笑了一下——看来真的要了结了。
  可他却看到梁玄靓走了过来。
  看不见一切,梁玄靓只能摸索着找到燕宸的手,然后道:“跟朕下来。”
  燕宸有些茫然,却还是跟着梁玄靓走了出去。双脚站在故土的一瞬间,他的鼻子有些发酸——这里是帝京,是他生长的地方,有他的荣耀,亦有他的屈辱。
  他跟着梁玄靓,对方拉着他来到西市门前。他的父亲蹭暴尸于此,如今他也到了这里。
  
  也好,总是要了结的。
  总算到最后,我还是回到了汉土,我还是保护了子民。
  
  他看着梁玄靓,等对方发话。或许是一箭穿心,又或者是一刀毙命。善良的人嫉恶如仇,百姓们定会大快人心。
  可梁玄靓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让人拿来钥匙,解着燕宸手上的锁链。可因为看不见,动作异常缓慢。燕宸困惑,却见铁链解开,哗啦啦地掉落在地。而后梁玄靓抓紧他的手,抬头与他相视。
  他心中疑问,可梁玄靓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加震惊。
  
  “前朝余孽燕宸,不识恩惠,背叛族人,投奔突厥,此乃大罪,理应处死!”梁玄靓说,“但他其实是蛰伏突厥,忍辱负重。朕在突厥,得他生死相护,才以归还。白通一役,他更是舍生忘死,救下全城百姓。”
  将功补过,功劳更甚,今封燕宸为上军大将军,统领千机军掌兼京师屯兵!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奇——叛徒变成了功臣,实在是叫人诧异。可天子之言无虚,一时间众人皆跪,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玄靓却还是盯着燕宸,“燕宸,还不谢恩吗?”
  对方的表情无变,抓着自己的手却越发用力。万般情绪化于心头,燕宸突然笑了——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啊。
  听到燕宸的笑声,梁玄靓心中更加烦躁——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
  这种心情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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