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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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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事后原本身为严国丞相的老臣说的,在此之前,包括先王在世的时候,他都一直支持着公子卿,这使后者十分感动,所以时至今日,也不舍得他罢官回乡颐养天年。
    或许这样做才是对的……至少现在看来,他们还没有损失,楚九歌依旧活着,依旧为他们不停的默写脑海中记忆的所有知识。
    “九歌,当一切归于宁静,你愿意与我隐世相守吗……”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此去经年尽相负
    
    无论被残忍的拒绝多少次,许长情还是不知挫败的一次次问,并不是因为他脸皮厚,身为一国之君,自尊心则更为强烈,也不是因为心底最深的占有欲,越是拒绝,就越是想得到。
    而是因为,他的心里始终存有侥幸,或许他这样不停的等,有朝一日,他真的会愿意倾心于他……
    在严宫逗留的这些日子,楚九歌每日都去鹤聍山弹琴,许长情以为他是想打动清虚道长,进而使心里的疑惑得到解决。实则不然,楚九歌只是想得到心里的慰藉罢了。
    近些日子,许长情总是嗅到严宫里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不得不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宫变的乱子才刚过去不久,别国细作应该都还不会朝他们下手。难道说,恣睢身处严宫的事已经暴露了?所以楚国,或者姬国已经伺机而动,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样的野心有些可笑,却也不是不可能,楚国的国主是个整天吃喝玩乐不着调的二傻子,很有可能被身边的阉人几句话迷的神魂颠倒,最初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姬国的王君现在似乎也一病不起,处于弥留之际,公子衍也不是个聪明人,所以派人到严宫来惹乱子,也不是不可能。
    虽说已经预料到潜藏的危机,可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那么……大胆。
    侍卫来报东院被攻占的时候,恣睢和许长情都是一惊,且不说为什么直接会闹到王宫里来,就东院是干什么的,只有许长情最清楚。
    然而更震惊的,还是公子衍亲自带手下的杀手来绑架楚九歌的事实。
    胆子这么大,真不知该夸他有勇气还是该骂他是个傻子。
    不过公子衍虽然脑子不灵光,可在挟持了楚九歌这一点上,他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先是调查好了楚九歌睡觉时寝宫里只有他一人,于是趁其不备,都不需要打晕他,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过,公子衍也确确实实把恣睢和许长情这两个人逼得不敢靠近他,只是积攒怒意,等着秋后算账。
    虽说傻子的思维正常人无法理解,可恣睢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公子衍会如此大胆的离开姬国,甚至绑架楚九歌。这样的后果他不会不清楚,难道说,是有什么人在背后逼他?
    如果是这么想的话,似乎一切都能说的通。于是,恣睢派人进东院去问公子衍的目的,后者唯唯诺诺的给出要求:带走楚九歌。
    这不是玩笑,这是笑话。
    许长情动动手指,安排手下去包围东院,就在这时,东院突然传出楚九歌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吓得众人立刻停下了动作,迷茫的对望一眼,只有许长情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王宫东院,便是许长情在统一严宫之后所设的,本打算将其培养为特务机构,刚刚开始着手置办刑具,就来了公子衍这么一出,还是用在了楚九歌身上。
    许长情有些心惊肉跳,他最清楚那些刑具如何使用,会起到怎样的效果,让人多么的痛不欲生。一个哑巴都被逼得叫出了声音,这是要疼到什么地步才能……
    就在众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了锁链挥动的“呼呼”声,循声望去,一个身着黑衣与金色的外褂的蒙面人大使轻功,在空中转了几圈,稳稳落在飞檐上,不等众人开口,就顾自取出腰间的圣旨,宣读道:“姬王霖薨前有旨,传位公子寒,寒已继位,归顺南国。吾主英明,四海归一,指日可待,此。”
    江湖传令人……一直在众人心中都是个谜一般的存在,一旦哪国王室出了什么事,他们就会不请自来,速度之快,探取信息,在传到诸国王君的耳中。
    乱世之下,武林也奋起抗敌,这本来在各大门派间传达消息的传令人,也自愿去为战争出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或许是件好事。
    只不过他们从不受雇于任何人,所传消息也绝无虚假,只有迟迟不愿相信自己连最后一条退路都没有了的公子衍选择了质疑。
    江湖传令人武功高强,自然不把公子衍的狗急跳墙放在眼里,不屑的啐了一口,骂道:“亡国奴而已,还做什么困兽之斗。”
    语毕,就一个空翻,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这并没有出乎恣睢意料,他早就得到消息,公子衍在姬王弥留之时决定去破坏严国内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毕竟身为一国公子,这样做未免太过愚蠢,他有点不敢相信。
    可事实证明,公子衍的确不怎么聪明,除了在绑架楚九歌这件事上。可恣睢更胜一筹,早在沈化风回到南宫的时候,就命他赶往姬国王都,快死了的姬王见到多年不见的好儿子,肯定就对公子衍失去了信心,如果沈化风再表现出非常后悔没能陪在老姬王身边的孝心,和对公子衍先前作为毫不计较的兄弟友爱,那么老姬王就一定会将王位传给一直十分喜爱的小公子沈化风。
    至于沈化风的语言障碍,恣睢他一点都不担心。说到底,沈化风不会组织语言不过是因为不善表达,姬王也十分了解这个儿子的性格,见到他最真实的一面,就如多年前他离开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那么姬王就更会倾向于把王位传给沈化风,而孤立了独自在外给常凌歌卖命的公子衍。
    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套路罢了。若说残忍,王室的明争暗斗实则要比这残忍的多,至少在这一件事上,他已经做的十分温和了。
    等等,常凌歌?
    ……如果说公子衍做出这些事是因为常凌歌的威逼利诱,那么常凌歌本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公子衍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又怎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还是说,利用他的,根本就不是常凌歌?而是常凌歌属下比较迟钝的左膀右臂?
    恣睢眉头紧蹙,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清楚的,就在这时,又一声惨叫打断了他。
    眼见大势已去的公子衍还想做困兽之斗,命人将楚九歌从刑房中拉了出来,见他那模样,指骨定是断了几根,又被不断施压,肿得像个胡萝卜。
    ……难道,这就是目的?
    因为常凌歌知道,暂时没办法开口的楚九歌,不能口述,只能以文字的形式写下记忆中所有有意义的情报,为了阻止他留下任何信息,所以才折断楚九歌的手指?
    狼子之心,深不可测!
    “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可他是你们的软肋,放我逃出严国,我就把他还给你们。”公子衍还在力挽狂澜,即使他心里也明知,一切都来不及了。
    恣睢本来还比较镇定,听了这话,脸色骤然一变,先前的凝重早已褪下,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嗜血的恐怖冷笑。
    这不禁让许长情的心震撼了一下,早就听闻南君恣睢的人格分裂非常严重,今日一见,果然骇人,这样的恣睢做出什么事他都不会感觉意外。
    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恣睢伸手从站在他身后的俞景年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朝着公子衍的方向走去,后者见他步步逼近,心里早已怕到了极点,慌不择路的一把抓起楚九歌挡在身前,疼得他又是一声惨叫。
    也就是他低头的这个时间,恣睢轻功一使,腿用力一蹬就站在了公子衍面前,眼神凌厉,声音凛冽的问道:“他?你以为他能成为你威胁我们的筹码?坐井观天,不要小看了本王。”
    说完,不等公子衍反应,恣睢就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的动作。
    ——他的匕首,刺在了楚九歌的腹部。
    然而,唯一没有惊讶的,就是楚九歌了。
    他没有料到恣睢会这么做,可这么做也没出乎他的意料。
    他太了解恣睢了,绝不可用常人的思维去猜测他。
    被利刃刺穿的剧痛,让楚九歌呻*吟一声,他甚至痛的无法叫喊出来,腿再也使不上力气,跌在了地上。
    公子衍见状,还想去拉他,不想恣睢竟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俯身去扶楚九歌的时候,一柄□□就飞了过来,直直刺在了公子衍的胸口。
    在最后一刻,他都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许长情还保持着投出□□的动作,他擅长使枪,可这不代表他会投标枪,完全靠着一身的巧力与被逼到尽头的狗急跳墙。这一招能让公子衍断命,他也十分惊讶。
    刺入楚九歌腹部的利刃不深,但伤在要害,也难保不会殒命。虽然楚九歌自己非常清楚,他这个苦命鬼在历尽沧桑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玩完的。
    在朦胧之际,他看到了恣睢一言不发的撕下布条,神色凝重的按压他的伤口,还有一刻也没有耽搁赶过来的许长情和俞景年,慌乱的在说着什么,只不过他听不清,只感觉他们是在关心他。
    关心……有什么用,他不还是照样疼?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君若安好毋飘渺
    
    楚九歌现在开始怀念在凤鸣山时候的生活了……当他被剧烈的疼痛从昏睡中拉醒的时候,望见了眼前华美而厚重的帷帐,才发觉自己有多么怀念那段露宿街头,却毫无烦恼的日子。     如果不是常凌歌逼他远走,恐怕此刻,他还是那个落魄而又无忧无虑的琴师呢。
    楚九歌再仔细去看那绛紫色帷帐上的花纹,才猛然发觉,这是他当年被禁足严宫的时候,许长情的寝宫。
    ……他太了解这个让他痛苦不堪的地方了,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比起强势的恣睢,实际上喜好施虐的许长情才更令楚九歌恐惧,因为在最无助的时刻施加痛苦与恐惧,这才是最深的摧残。
    楚九歌的恐惧,亦是许长情的担忧,是恣睢的顾忌,他们互相都有所隐瞒,不期待其他人和盘托出,也从不打算把自己所掌握的分享给别人。
    自私这种贪念,是会毁掉一个人,一座城池,甚至一个国家的。人若是能彻底杜绝欲望,那么世上将不存在任何罪恶。
    楚九歌所遭受的一切,他都不堪回首,此时他已经在盘算,歧石已经被他服下,世间再无七草,若是再饮下忘川水,是否能够彻底忘记所有?
    ……或许吧……楚九歌抬起手,就着光亮看了看自己红肿的像是胡萝卜的手指。
    ……只不过,不是现在。
    若是那时,真的能够一切都归于宁静,那么他愿意,和许长情隐世相守。
    或许有人会说他的不专情吧……若是爱恣睢何良锦的话,为何又要与许长情长相厮守?
    因为恣睢,真的爱不动……爱的太累了。
    若是被重伤的体无完肤,又将自己作为棋子,转送他国,甚至出卖身体,这样他都爱的下去,那他真是太过伟大了。
    他爱恣睢。爱过恣睢。
    至于许长情,他的爱是最真切的。楚九歌感到多疼,许长情就有多爱楚九歌。
    他了解许长情,也正是因为这种难得的相识相知,所以他才愿与许长情成为一路人。
    恣睢虽好,可终究爱的还是江山,是天下,从不在意他楚九歌。
    楚九歌想,可能已经到雨季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却并没有让他感觉烦心,相反,却有些宁神的意味。
    这或许是他的世界里最安静的喧嚣了……
    只不过,湿气侵入骨节的痛,他还是不太喜欢。
    这难得的安宁让他不由得忘记了战争与伤痛,开始不断幻想未来的生活。就连他自己也十分讶异,难道他真的是老了?
    楚九歌似乎是急欲自我证明还没有老,迅速在脑子里背了一遍《花间辞》……他还记得,还好没有落入常凌歌的陷阱,否则……
    想到这里,楚九歌突然心里没了底,如坠冰窟,浑身都冷了起来,双眼圆睁,吓得冷汗直流。
    ……常凌歌,常凌歌是谁来着?
    跟着端药宫女一起进房的许长情见楚九歌这副样子,便发觉不太对劲,如果说他是一直沉浸在被恣睢刺伤的讶异中,也不至于一直是这个表情,难道说,楚九歌发现了什么没被别人察觉的细节?
    “九歌?九歌!”
    许长情大声叫着,终于唤回了楚九歌的心智,后者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从榻上坐了起来,却因为牵扯伤口而痛的再次跌了回去。
    “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你还好意思问我?”楚九歌这一疼,突然就恢复了先前实则蛮不讲理的琴师模样,这倒是把许长情也吓了一跳,毕竟在严宫的,恐怕只有俞景年一人见过那样子的楚九歌。
    而楚九歌心里也清楚,在这么下去,迟早他要和恣睢一样,变成人格分裂的。
    可相比之下,还是他开始忘事了这个问题更让他感到恐惧,如果说忘忧草的效力现在就开始发挥,那么用不了多久,他就把脑子里好不容易恢复的记忆再次清空,成了货真价实的傻子,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他做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想要阻止这场战争,可如果一切都是徒劳,那他是为什么才活到现在?
    “快,快去把恣睢找来。”楚九歌艰难的翻了个身,侧到不压迫腹部伤口的一侧,疼得龇牙咧嘴痛呼几声,手在空中乱抓,好不容易碰到了许长情的衣角,又被骨伤痛的差点哭出来。
    许长情见他这般,一头雾水的看着身边的宫人,宫人们立刻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许长情就更加纳闷。这得是急成了什么样,才会连疼都顾不上了?
    “快去找恣睢!在不把他找回来,我就要忘了常凌歌了!”
    如此失态的楚九歌,许长情也是第一次见,摆手命令宫人去唤恣睢,心里还暗自奇怪,难道说这楚九歌也是个人格分裂,只不过隐藏的比较好?
    许长情虽然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也不正常,比如伤害楚九歌十分过瘾,乐在其中,和清醒以后的追悔莫及,也是两种极端的人格,只不过他只在对待楚九歌的方面无法自已,说白了,就是情痴,可恣睢呢?恣睢是个疯子,至于楚九歌,或许就是一个隐藏太深,并且可以控制自己的疯子。
    恣睢赶来后,对于楚九歌忘记常凌歌的事保持怀疑,他虽不认为楚九歌会私通他人来背叛他,可难保楚九歌自己会有私心。怎样打败常凌歌只有楚九歌一人知晓,若是他决定独自面对,对于双方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就目前来说,战争没有停止,天下尚未归一,可仍处于一种可笑的平衡,或许这样的平衡就已是来之不易了,若是再奢求什么,就连现在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原因呢?”恣睢问道,“常凌歌这样做的理由。”
    “因为……恨我。”楚九歌说的十分不确定,眼神也飘忽不定,一看便知不是猜测就是随口胡诹。
    跟在旁边的俞景年也看出了端倪,现在这个楚九歌和那时一袭沾染了旅途尘埃的白衣的琴师楚九歌并没有区别,或许正是因为再次遗忘,他才能够如此轻松的面对恣睢和许长情这两个亦敌亦友的男人吧。
    而楚九歌对自己的反应毫不知觉,不过也正如俞景年的猜测一样,他现在毫无心理压力,轻松的很,似乎早就猜到了自己即将在大势已去之前将所有忘的一干二净,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发展方向吧……
    不过,温和时的恣睢重视情感,而暴虐时的恣睢则更注重权势。温和的恣睢不愿放手楚九歌,是因为爱,可暴虐的恣睢却是不想让这世间绝无仅有的棋子跑到别人的战旗下。
    这种自私可不仅仅是占有欲,而是得不到,就要毁掉。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恣睢这个状态显然不妙,他很有可能在一念之间就要了楚九歌的命。他们没有人希望楚九歌最终是被恣睢处以极刑而死的,因此也都在暗中思索该如何缓解现在的尴尬。
    “我现在说出来的这些话,就表明了我楚九歌自始至终也不是个聪明人。我不恨许长情,我也不怕何良锦,但这并不代表我无所不能。或许在此之后的某一天,我就会因为忘忧草的效力彻底丧失以前的全部记忆,变为一文不值的普通人,沦落街头,生死有命。然而现在的我却无比向往那样的生活,这全都是因为,我现在也毫无尊严可言。”
    “尊严?”恣睢笑着反问,语气中的嘲讽似乎恨不得要将楚九歌撕碎一般。“逼着你抛弃尊严的是谁?我?还是许长情?楚九歌啊楚九歌,当年运筹帷幄的相爷,当真没有把一丝一毫的精明头脑遗传给你,只让你去学习那些吸引掌权者的歪门邪道。我告诉你楚九歌,在这世上,能够让你生不如死的,不止许长情一人。 ”
    而在场诸位之中,只有俞景年知道,造成楚九歌现在嬉皮笑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样子的,如果不是绝顶的演技,就是他的精神真的产生的混乱,毕竟记忆一下子消失,慢慢的回来,再一下子涌出来,再慢慢消失,对他的大脑产生的伤害肯定不止一点半点。
    而且据他分析,恐怕少年时的楚九歌,背负了更多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而这样猜测的,也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为什么那样平易近人的楚九歌,就如他口中在凤鸣山的常凌歌一般,对往事闭口不谈?相爷的死真的那么简单吗?他就一分一毫,没有给自己的两个儿子造成一点影响?
    打死都没人相信。
    许长情知道,现在的恣睢毫无理智可谈,或许一个不小心,点燃了他的火气,下一刻他们所有人都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在这样的情况下,显然不能过多提及楚九歌的事情,否则将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事到如今,竟然只剩下他一个可以当家做主的人,若从私心来说,他定然不甘示弱,会灭了恣睢,一举拿下南都临安。
    可从大局着想,他或许可以……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凤求凰兮凰泣兮
    
    ……你,可向往人间?
    楚九歌望着头顶的三寸月光,一次又一次的问着自己,世外桃源,真的有那么好么?
    清澈的池水,残破的面具,断弦的古琴,造就了世人所向往的“长生”。
    这冰冷刺骨一直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然而最令他无可奈何的,还是那无边无境的寂寞。
    楚九歌感觉脸上冰凉,伸手去摸,发现那竟是泪水。
    身体覆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双脚浸在池水中的无聊与寂寞让他感到痛苦,他只有山顶的一方天空可以照进月光,整日与竹简丝帛为伴,脑中只有回荡不绝的文字。
    他多么向往人间啊……
    楚九歌伸出手指,在青石板上轻轻划着,数算着自己的修行,彼时宫中无日月,日复一日都是在昆仑之下数尺之隅的无聊日子,纵是他,也忘记了自己究竟度过了多少年月。
    “很痛吧……”
    恍惚中,似乎有人这样问过他。
    痛?……可笑,世间的纷扰,人们避之不及,可他却向往着,几欲断绝这乏味的“长生”。
    可悲。当真可悲。
    “我可以离开吗?”
    只有无言的沉默作答。
    楚九歌知道,他不被允许离开。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受人敬仰的仙人,所需要做的只有接受人们的虔诚的供奉。
    他没有自由,所拥有的,只是虚无与飘渺。
    楚九歌再次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几根灰白的发丝散乱的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孔,隐藏了他的泪水,却掩不住那空灵的水滴声。
    忽觉得身上有些湿润,抬眼望去,自那透光的山口中竟落下了片片雪花,他伸手去接,闪亮的晶莹就停在他的指尖,没有融化,也没有带来凉意。
    十指连心,冰雪尚且不能带来冰冷,可见楚九歌的心究竟冰冷到了何种境界。
    那人知道,他在昆仑已经待了足够长的时间,也是时候放他去人间了……
    “这一次,你仍旧要在他身边吗?”
    楚九歌闻言一愣,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轻笑着,吹落了指尖的雪花,望着山口的明月,眼中透出了点点光芒。
    “我要……我答应过他,要助他称帝。”
    深深的叹息声。
    “再违反教条,可就不是被关在这里十几年那么简单的事了,如果你爱他,就不要害的他万劫不复。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你痛苦,他也同样痛苦!”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能忘掉,恐怕五十年,一百年,他也同样忘不掉吧……
    任何被赋予了身份与地位的事物,都生于人心,将死于人性。
    楚九歌就是这样一个被赋予了拯救世人名号的祭品,辗转于各国王室,世人皆想得到他,可若是真的落入他人手中,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战争由他而起,由争夺他庞大知识储量的贪念而起,一旦厌战的百姓抓到他,他的下场只有一死,因为只有他死了,无休无止的灾难才会停歇。
    楚九歌不怕死,可这不代表他想死,人都有一己私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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