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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攻儿我是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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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精美奢华的龙座站起,“爱卿午时三刻行刑,你随朕同去。”
  我强忍胃酸倒逆,听到他说:“不必带琴了,赶明儿朕赏新的给你。”
  我感恩戴德的谢过。
  …………
  柯大人的身份特殊,犯的又是大罪,当处以极刑,由刑部尚书监斩。
  得知皇上要来一游,刑部尚书忙让出位子,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们又忙于在椅子上铺上金灿灿的垫子,皇上舒舒服服的坐上去,环视刑场,命小太监也给刑部尚书拉把椅子,好一阵忙活,才将目光定在柯大人身上。
  刑场上柯大人铐着木枷,脖子双手双脚各自被绳索绑得结实,绳索的另一边连着五匹马,由小太监牵着,在令万物焦躁的天气里嘶鸣踢腿。
  刑场周围围着文武百官还有普通老百姓,或是来看热闹,或是一时新奇挤进来看看那人犯了什么罪,未及一年,这里将再次染上鲜血。
  时辰差不多了,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酸。刑部尚书向皇上询问,“皇上,时辰将近,是否要先给柯大……咳,罪犯柯墨延填饱肚子,好上路?”
  皇上把玩翡绿色的玉扳指:“你说的在理。曹弘士。”
  “奴才在。”
  曹弘士不愧是皇上的左右手,皇上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及时出现。
  他捧了个镂空木雕食盒,表情肃穆。
  皇上慢慢转着扳指,头也不抬的说:“株幽,你去喂柯墨延,死后做个饱死鬼也不错。”
  他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人群里爆出窃窃私语,都在揣测我与柯大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长得如此相像。
  “刑场之地禁止喧哗。”尚书大人中气十足,人群聒噪声渐低。
  我从曹弘士手中接过食盒,挺沉。他什么都没有说,回到皇上身后站着。
  短短几日,柯大人消瘦了一圈,脸颊枯瘠。他见有人接近他,仰起脸有点懵然。
  我蹲在他面前,边打开食盒边道:“皇上让我来送送你。”我顿了顿,扛下了他发直的视线,继续道:“想不到是我吧?最后和你说话的人。”
  “不过你一直不与我说话,你不说话我就把你当哑巴算了。”我将食盒里的食物尽数取出,皇上还算有点良心,给的确实是美味佳肴,不是粗糙的牢饭。有百花糕、清风饭、山珍刺龙芽、烧茨菰,还有一整只烧鸡,另外还有一壶清水,一个空碗。
  “吃饱了好上路。”我往空碗里倒满水,放在一边,拿起筷子问他:“想吃什么?”
  他这才转了转眼珠,定在碗那里。
  “你想喝水?”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端起碗,将碗口移到他嘴边,他真的很渴,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之后他愣了一下,盯着碗怔怔的看,我问,“怎么了,水有问题?”说着要移过来鼻子闻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异味,他忽然艰难的摇头。那比手指还粗的麻绳绑在他脂如白玉的脖子上想必很不好受,很快就多了一圈红痕。
  他盯着我手里的碗,又眨了眼睛,示意还要喝,说实话,我从没想过我最后与他竟是以这种方式接触,一时心里颇些感慨。
  “你不应该假扮成柯墨延。”
  我看着他的脸,脱口道。
  他眼睛瞥向我,又一次与我对视。那双眼睛幽幽然,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可他却只是忽然咧嘴一笑,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笑容,带着些机敏狡黠,应该说,在我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笑容。我的心咯噔一下,猝不及防的,拨断了根弦。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我再也淡定不了,狠狠的瞪着他,如果能因此把他看穿更好。我心急如焚想知道,□□下的人是不是曾在我身边的人,才能那么熟练的用着‘柯墨延’的言谈举止。可即便猜着是丞相府的人,心中却已然有了怀疑的对象。
  但这不可能。
  我心中不断的否认,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
  柯大人又恢复了原来的淡雅之姿,苍白的脸上尽是无畏的笑,我听到小太监亮着嗓子高喊,午时三刻到,行刑——
  听到皇上慵懒无情的命我离开,听到马儿骚动不安的鸣声,听到将我拉起来那人盔甲哧哧的厚重声,听到柯大人缓缓开口,用属于自己的声音说,“对不起,要好好活着。”
  我的耳边轰轰作响,仿佛一切声音都离我远去。我瘫跪在地上任凭身后的人将我拉扯,脑子里蓦地什么都思考不了了,有太多的话想问他,最后只剩反复几句话,为什么是你?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你?
  他脖子上的木枷被拆,马哼哧的喘着粗气,五匹马被牵向不同的方向,随着马的走动崩紧绳子,他的身体凌空撑起来,像等待被肢解的鼯鼠。起先他还能笑,慢慢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嘴角渗出鲜血。他毫无招架之力,身体分别被五个方向拉扯,绳索已经崩得很直。
  我猛的回神,使劲挣脱身后那人禁锢我的手,苍白无力又语无伦次的争辩,“不……不可以……别杀他,肯定是误判,他怎么可能勾结大理……”
  五年来与我朝夕相处,虽然相看两相厌,止不住各自讥讽对方几句,可他却是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上天派遣给我唯一的一道光明。
  是啊,他到哪都是一道光景,明亮欢愉狡黠灵动,他是与我在南风馆并排头牌的——
  灵歌!
  灵歌困难的抬起头,越来越紧的绳索已经把他的脸憋成难看的紫红色,可他还是仰起头,努力的搜寻我的身影,在他迷离快要涣散的眼神里,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得清我,只记得,他冲我扬嘴一笑,像第一次见面时那般,无声的动了动唇。
  他说,你别害怕呀,闭上眼睛就不怕了。
  我怔怔而立,忘了挣扎,脖颈被熟悉的力道劈下,黑暗中我听到了人群中发出的尖叫声,似乎闻到了梨花的味道,在血腥中散开。
  可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来一发~


第35章 第35章
  我睁开眼,一片茫然,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忍不住眯了下眼睛,直到旁边的二王爷开口问我,“你醒了?”
  思绪才一股脑涌进我的脑子里,我直挺挺的坐起来,紧拽着他的袖子问,“灵歌呢?”
  “什么灵歌?”二王爷反问,扶着我的肩膀叫我躺回去。
  当务之急我怎么还睡的下!我抓着他的手臂道,“就是那个柯墨延,他怎么样了?”
  “梅殊你冷静。”他皱眉,我明白我激动不得,可叫我如何冷静,亲眼目睹灵歌上黄泉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问,直到行刑前一刻,才察觉出那个人是灵歌。要是早一点……我断然会阻止他……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他说,“他已经死了。”
  我身形摇摆,无力支撑,一下子瘫坐在床上。
  他搂我入怀,轻抚我的后背说,“皇上没舍得让他受多少痛苦,临行刑时,给他喝了鸠毒。这已经是皇上最大的恩赐了。”
  “恩赐”我冷笑,推开他,“对,在你们的眼里,这是对他的恩赐,可皇上对我何其残忍,让我亲手送灵歌上路,他是要我时时刻刻记得,是我害死了灵歌……”
  我抬起双手,觉得满手都是鲜血,鼻尖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掺着腐肉和铁锈的腥臭,就好像我也被人强制灌了满嘴。恶心得要命,禁不住趴在床沿干呕起来。
  “来人,快去仙子缪请叶大夫!”二王爷扶着我的肩膀,也许是我的错觉,二王爷的手也隐隐抖着。
  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可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反而更难受,一次次恶心涌上来,我手指扣着床沿,越扣越紧,扣到手指僵硬,才被人从床沿边扒下来。
  我已经不知道谁是谁,眼前好几个模糊的影子,我背靠在一人怀里,不断的发抖。
  我并不想抖,也不冷,但心寒,寒透彻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有人给我把脉,好一会儿,气氛凝重,他“啧”了一声,又来掀我的眼皮。这般脾气肯定是叶神医无疑。
  他在我眼前竖了几根手指头,问我这是几。我只看到一团肉色,辨别不出来,遂抖着摇头。感觉身后的人一僵,搂着我的手紧了些。
  叶神医这回没有啧了,他沉默了一会,竟以我从未听过的语气凝重道,“本神医服输了,这回医不了。”
  “什么意思?”身后二王爷的怒气隐约待发,我知道他为何气,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说任何话了,心里发了一通冷笑,听神医说。
  “本神医自诩医术天下无双,能起死回生治百病,不过……”他话音一顿,一阵收拾声,原来是他在收拾他的药箱,“我医的是身,治不了心。他这是心病,得靠他自己过这个坎,王爷再生气也无用,治不了就是治不了。”
  “治不了?”二王爷冷冷一笑,“本王恭恭敬敬的请你入府成座上宾,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却说治不了?本王留你这废物做什么?滚出去!”二王爷动了真怒,不知道随手抄起了什么东西,往门口砸去,哗噹一声金属撞击门板的闷响,叶神医那脾气,估计会甩袖出去吧,果然听到袖摆划空,叶神医居然夺门而出,走前还小孩子脾性的踢了门板一脚,二王爷气急,又想抓东西摔,我怕他真把我房里的贵重东西都拿出来出气一遍,连忙抖成筛子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他果然不摔了,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声哄到,“别怕,我不摔。”
  “你别气了,他只说没法治,又没说我会一直瞎着眼……”
  “好,我不生气。”
  “……”
  “莫再想了。”他说,“不是你的错。”
  “我要是能早一点发现是他,他就不会死了。他是被人诬陷,他待在南风馆比我还久,之后变成礼部侍郎,他哪有机会和大理人结识?南风馆头牌接的恩客均家族显赫之人,灵歌根本没见过大理人!”
  “够了!”他用力捏我的肩骨,“不要再想着灵歌了,你知道与一个叛国贼相识,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不是叛国贼。”我无力反驳,“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你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点我们没什么不同。你不信,我说服不了你,但你也无法改变我的想法。你不必担心我会去御前闹,人已经死了,我还能做什么,再害死你吗?”
  站在权利顶峰那个人是唯一能保住灵歌的人,连他都放弃灵歌,我有什么办法。
  “你明白就好,在这件事上你无能为力,只会惹怒皇上,梅殊,不要妄图以卵击石,那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无奈长笑:“对,对,这世间已经没有我能管的事。‘柯墨延’死了,柯氏到底没落个好下场,如今在世人眼里,柯氏一族才是最大的笑料。”
  他无言以对,缓缓松开我,冷声道:“你打算一直颓然下去吗?”
  我不回答。
  我并没有觉得我有多颓然,我只是接受不了权力风云里灵歌居然是那个牺牲品。
  “你需要静养,皇上那边我和他说,在你眼睛恢复之前哪儿都别想去。”
  他束整衣袍,于我看来不外乎一团拼接上一团的色块。他叫了月绸和池临进来,交代他们道:“好生照顾你们公子,若他有任何差池,都去戒律阁受罚。”
  之后转过身看着我,但他没有和我说话,而是大步越过跪在地上的二人。
  “公子!”月绸忙从地上站起,向我跑来。“你的眼睛……”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手没敢碰上来。
  我憋出个笑容,“你们都知道了?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公子……你别这样,你这样子月绸看了也难受。”
  我这样子究竟让多少人为我担心,月绸一句话点醒我。
  “抱歉了。”我摸摸她的脑袋,“扶我躺平吧,我困了。”
  我本来打算让自己睡一觉,等睡醒也许脑袋也跟着清醒,没想到闭着眼毫无困意,听觉更加灵敏。
  月绸蹑手蹑脚的过来掖实我的被子,身后池临小声道:“月绸,你先去用晚膳吧,这里有我看着。”
  “可是……”
  “放心,他若醒了,我再叫你。”
  “好吧,那我很快回来。”
  月绸脚步放的很轻,木门打开又合上,房内重归寂宁。
  我睁眼,眼睛还是老样子模糊一片,急得我干咳两声。
  池临闻声问我:“公子醒了,可要喝水?”
  我摆手道:“不用。”看过那么恶心胆寒的场面暂且还吃喝不下。
  我道:“不用去叫月绸了,让她安生吃饭吧。”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因为我落后旁人许多。
  池临答道:“好。”他跟着迟疑会儿,“生死有命,公子,也别太难过。”
  我苦笑一番,“池临,你还记得灵歌吗?”
  他道:“记得,南风馆的头牌灵歌。公子为何突然提起他?”
  “灵歌……灵歌死了……”我捂着额头,不知该如何向他说明白来龙去脉。灵歌是替我而死,但是池临连我以前是谁都不知道。
  “他……死了?”池临有分哑然。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池临,为什么人命在他们眼里如此低贱?”
  “虽然我不清楚公子的意思,但是这世道不是一向如此吗?像我们这种人,命本就不如王孙贵胄值钱。”
  “以前的我也这么觉得,甚至以为人一旦失去过多,就不会再惧怕失去。听起来真讽刺。”我直挺挺的躺着,“池临,这世间没有我不能利用的东西,唯独人的性命。”
  …………
  烛火跳跃,朦胧中有一人朝我走来。但我瞪大眼也是徒劳,他的脸我完全看不清。
  可我又好像知道他是谁。
  “韩世琤,是你吗?”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摸索着他的脸。他抓着我的手到他的脸上,他没有戴□□,下巴长了点胡茬,挺刺手,倒也真实,我心里顿时安心不少。
  “是我,我来晚了。别哭。”
  我翻了个白眼,“谁哭了。”隔了会儿沉重道,“灵歌死了。”
  “恩,我知道。”
  “是我害死的。”
  “哭出来,株幽。”
  我没好气的望着他,“你这人真奇怪,一会叫人别哭,一会又巴不得人哭。”
  “对,自从遇到株幽,我就变奇怪了,谁让株幽是我韩世琤这辈子最在意的人,无时无刻想着株幽,想逗你笑,惹你生气,折磨你哭,看你意乱情迷的为我,身体刻上我给你的烙印,却容不得旁人欺负你。你说,我是不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名叫株幽的毒。”
  我叹了一口气,“你傻啊。”
  “是,我傻我傻,株幽大人英明。”他握着我的手,在掌心亲吻,又贴着他的脸,傻笑道。
  尽管如此我仍开心不起来。
  他抚摸我眼角,认真说,“株幽,放下吧,不执着真相反而对所有人都好。”
  “可笑的是我连接近真相的机会都没有。”我道,“韩世琤,你的青衣门这么厉害,你知道灵歌的事吗?”
  “知道。”他干脆利落承认。
  我:“那你知道他为谁所用?”
  韩世琤:“株幽,听我一声劝,永远不要追问真相。你越接近真相,越容易卷入皇家之间的斗争,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我嗤笑,“你看我,以前只是黑瞎子,如今真成了睁眼瞎,这样的我你还担心能掀起风浪来?我不会多管闲事,我只是想弄明白灵歌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世琤沉思片刻,“你对他挺上心。他利用了你,夺走了你的东西,你不生气吗?”
  “我有何资格生气,我不也在处处利用别人?身份、钱财终究是身外物,不及性命值钱。他舍命救我,那我赔上这对眼睛,算是还他的恩情。”
  他用力捏住我的胳膊道,“胡说什么!你的眼睛会好的。就算倾其所有,我也要治好你的眼睛。”
  我摇头,边说边苦笑,“别挣扎了,叶神医说我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系铃人,就是灵歌啊。”
  叶神医是个医者,医者不会说谎,其实我还是更愿意相信叶神医说的治不好。这样我至少没那么内疚。
  “株幽,我要你快点好起来,你一向拿的起放的下,为什么这次不行?你心里要是记挂别的人我会吃醋的。不要让我着急好吗?”
  “我无意让你着急。”我摸他的脸,“这次似乎要你久等了,呃?你是不是瘦了?”
  他叹息,“每天为你担忧能吃的好吗?”
  我掐他脸皮,“胡说,又赖到我头上。定是青衣门事务繁多,你又忙得忘了吃饭。回去让燕绥给你买几斤肉补补。”
  他万般无奈道,“燕绥吃素,让他去买肉会要了他的命的。”
  我吃惊,“吃素也能吃得这么壮?”
  他扳过我的脸,郑重道,“不准在意除了我以外的人。”
  我唇角上下动了动,心想他这飞醋吃得好没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有没有能黑发的秘方,最近白头发有点多愁死了


第36章 第36章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叶神医负气出门后就再没有回来,仙子缪那位最无仙气却是最当得起‘仙子缪’这个名字的神医——太白医者,在世人眼里确实如仙人那般孤傲。
  来无人居的医者络绎不绝,上到御医,下至草根大夫,来了只会摇头,说术业有专攻,他们也不懂治眼睛。
  过了两日,月绸从外头采办回来,突然兴致冲冲的带了一人进来。我从后者模糊的轮廓中看出他背着个箱子一样的东西,大概又是月绸从哪拉来的大夫吧。
  本欲撵出门,月绸却拉着我的手兴奋道:“公子,月绸太幸运了,这位大夫会治眼疾,我问过了,很多人的眼睛都是让他给治好的,这回肯定行。”
  我心说那些被治好的不会是托吧?
  看月绸小小年纪十分好骗,也想来骗诊金?
  想到这我语气不善:“连神医都治不好,他要是能治,叶神医的名号不是该掉价了?”
  医者不恼,和气对我道:“这位公子不妨让我一试,若我治不好公子的眼睛,我不要诊金。”
  我笑曰:“治不好当然没有诊金。你以为我的银子都是白来的?”
  他也跟着笑,不见难堪,进一步提要求,“可否让我为这位公子单独诊断?”
  “便依你。”我倒要看他耍什么花样。
  堂前燕归,扫大院的杂役又在燕子窝下抱怨,“这群破鸟,又把屎拉的到处都是!”
  医者为我搭脉看眼,沉吟半晌,我见此揶揄道:“如何?诊断得出我的病因否?”
  本以为他答不上来,没想到他想了想道:“公子心有郁结,导致血气不畅才反伤眼睛。通俗讲来,这是心病。”
  我:“不错啊,还有点道行。”
  医者:“不管公子所为何事,劝你当放则放,《养生经》提及,心平气和、戒骄戒躁,方能长寿。我观公子脉象虚浮,脸色苍白,若不加以调养生息,将来也是体弱多病的身子骨。”
  “你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不会也是药谷的人吧?”
  这回轮到他呆了一下,“什么?”
  “没事。”我恹恹道。太白药谷的人不轻易下山,谁会像叶神医那么傻,为了外人脱离连皇家都敬重三分的药谷。
  我道:“你说说,如何当放则放?”
  他笑了一声:“我不知道。”
  “你果然是来骗诊金的吧。”
  他道:“非也,医者,当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己任,断不会为了区区几分几两去骗人。我说的不知道,的确是最佳的答案。我与公子今日初见,并不了解你心中的结,所谓心结,是你给自己套上的枷锁,旁人很难帮你解开,你只能靠自己,倘若连你自己都放弃了,那真真是无人可救你了。”
  “你说的轻巧,还不是把问题抛给了我。”
  “人的这一生诸多磨难,难道遇到问题时公子只会逃避吗?”
  我说:“逃避也是个好办法。”
  他摇头,“那是懦夫所为。你这样只会让身边的人替你担心。像月绸姑娘,王爷,你姐姐……”
  我铁青脸生硬打断他:“谁告诉你我有姐姐?”
  “实不相瞒,我受一位夫人所托来为你诊治。她说她是你的姐姐。”他倒也不隐瞒。
  我又惊又喜,莫不是大姐?惊的是她了解我的现状,喜的是她还记得我。我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的追问:“那位夫人长什么样?”
  他边回忆边道:“有点古怪,绫罗绸缎头戴纱巾,或许这位夫人本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才遮的如此严实。病人的私事我本不管,但我少不得要多说几句,除了那位夫人,还有很多人关心你,你要是个男人就振作起来,不要让人对你失望。”
  我心头震撼,肯定是大姐,她果然认得我。
  果然还有人认得我,原来我还有容身之地。
  我捂着眼睛狂笑出声,紧接着咳嗽不止。
  我就是个窝囊废,贪生怕死五年时光,连去见她的胆量都没有,甚至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我为了保护自己,忽视我的亲人、友人,直到酿成大错才后悔莫及。
  “别冲动!心平气和,呼吸,你深呼吸。”医者猛拍我后背,疼得我龇牙咧嘴,不一会儿从喉咙里吐出一口红溜溜的血色异物。
  “好了好了,血痰吐出来,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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