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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事务所-玴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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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澜看着她的灵体在慢慢变得透明,勾起唇角冲她轻轻一笑:“再见,云深。”
“再见。”
慕澜终于忍不住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息,却根本无法抑制住那处传来的疼痛,连带着,连头都开始微微抽痛起来。
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渐渐失去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21章 【迦澜篇】往生之界
路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接住了慕澜,避免了她与大地亲密接触。
“喂喂!阿宣你这么亲密地搂着阿澜,我会吃醋的哦!”连迦紧跟在他身后,现出身形。
路宣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断他说的话里的真假。
很可惜,连迦把他的打量当成了威胁:“你瞪什么瞪!你瞪我我还是会吃醋的!”
路宣决定不跟神经病说话,一把抱起慕澜,身体消失在虚空中。
连迦冲着早已看不见人影的空地,大叫:“路宣,你要把阿澜带到哪里去?她还是个小女孩,你不能欺负她啊啊啊啊啊!!!!”
旁边有一户人里传来一声怒吼:“哪个神经病在外面乱吼啊?吵死人了!”
连迦撇了撇嘴,冲那家人竖了个中指,也迅速隐匿了身形,朝路宣消失的地方追去。
他不知道,在他走后不久,一道陌生的身影从虚空中慢慢浮现出来。那人身体修长,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衣服里。他站在连迦刚刚站过的地方,鼻翼轻轻一动,手指在空气中微微一抓,像是在捕捉什么气息。而后,像是得到了准确的信息,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终于找到你了,连迦。”
路宣带着慕澜回到了事务所,将她抱到床上,顺便盖上了被子。
慕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眉头紧皱,额头上还在冒虚汗,嘴唇一张一合,像在呢喃着什么。紧跟着回来的连迦看到这个样子的慕澜,也不禁吓了一跳。
“阿澜她怎么样了?”连迦看着路宣把慕澜的手放进被子里,问道。
路宣没有看他,说:“之前的任务对象触及到她的记忆了,我想,她的心结就要被解开了。”
连迦是知道慕澜的心结的,看着她现在这副难受的样子,内心微微一动,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的几次任务对象,楼鸣,陆清,段竹,还有云深,这些人的故事对她的影响这么大吗?其实当时,让慕澜留在事务所当女助手也是一时兴起,他在知道慕澜的事情后对慕澜的遭遇有些同情,恰好路宣对此事也没有反对,他们就让慕澜留下来了。
规律使然,就算慕澜没有被带回事务所,她也早晚会有一天会想起前生的事,心有所系,这种强烈的牵绊一样可以使她恢复记忆,找到心中所牵挂的地方。而事务所存在的意义,是加速这种恢复记忆的过程,让生魂早日前往来生。
之前云深之所以在人世间逗留了一年之久,是事务所的资料出了纰漏,而这种情况一经发现,事务所就会做出紧急处理。
连迦没有想到,在事务所的这段时间,仅仅是几个任务对象就刺激得慕澜快要恢复记忆,可见,生前的事对慕澜的牵绊有多深。这种加速的情况,连迦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
仔细算来,慕澜来到事务所已经三年了,因为事务所这种特殊的存在,也因为他们自身特殊的情况,时间在他们的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他们不会苍老,不会有病痛,所以,岁月的流逝是多么的不经意,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慢慢地过去了。
连迦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她就要离开了?”
路宣察觉他话里那种说不出的意味,回过头来看他:“你也会舍不得?”
连迦习惯性地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却还是咽回肚子里。
怎么会舍得呢?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虽然连迦总是嘲笑慕澜,说她人都死了,还是习惯把自己当人看,净做一些莫名奇妙的事。可是连迦还是很感谢她,感谢她在不断提醒着自己,自己身上还是有人性的一部分。
他们就算是以灵体这样一种特殊的形式而存在,还是抹不去身上残存的人的习惯。他们永远不会被雨淋湿,却还是习惯在下雨天的时候撑起一把伞;他们永远不知道饥饿,却还是习惯一日三餐;他们有永生的时间,却还是习惯在节假日的时候变着法做些好吃的来庆祝。
“真舍不得。”连迦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路宣黝黑的眸子紧盯着他,却没有为他说的这句话发表任何的看法。
连迦看着他似乎永远不会有多余表情的样子,忍不住轻轻一笑:“路宣,如果我离开了你会舍得吗?”
路宣眼里的光微微一闪,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许变化,但那变化如此之快,甚至尚还未被人察觉就已经消失了。他答非所问:“你不会离开的。”
连迦又笑了,这次的笑容有些变了,带了点轻微的嘲讽,又含着些许的悲伤,以及几分恍然。他点点头,并不为这个答案所影响,像是心底里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并且一遍又一遍地重温,以至于当听到这个答案时并不会有丝毫的惊讶。
“我就知道。路宣,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啊。”
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路宣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有些失落的背影,眼里波光微闪,脸上还是不为所动。他又静静地站在慕澜的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的刘海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的迹象。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世间的人千千万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故事。发生在慕澜身上的事,的确很不幸,被影响成这样也属正常,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慕澜会变成这样,与之前的任务对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楼鸣父子之间的亲情,陆清段竹之间的爱情,云深和林放之间的友情以及与萧莘、萧锁雨之间的亲情,无一不在刺激着她,让她不断地回想起从前来。
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就越衬托着曾经的自己有多悲惨,多无助,多绝望。那根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一根弦,还是被她的执念给拨动了。
“很快就会过去了。”他盯着她的脸轻轻说道……
连迦一个人跑了出去,但是他并没有明确的想要去的地方,他只是化作人形,在街上慢慢走着。他已经死了太久了,久到他曾经的家已经在这个迅猛发展的世界上消失,他甚至都快要想不起自己的家是什么样子了。
时间之于他,是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是今天,他不会意识到他身边还有时间在流动。
以前事务所只有他跟路宣两个人的时候,时间的快慢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们两个都已经在这世间游走了太久了,而路宣比他更久。在这漫无止境的永生中,他不知道路宣是怎样熬过来的,而他已经,开始厌倦这种漫长的生活了。
慕澜来了三年了,他在恍然间,觉得时间原来是这样迅疾的东西,他难得从心底泛起浓浓的不舍,因为他知道,过不了多久,慕澜也要离开了。
又只剩他和路宣两个人了。
再也不会有人做好饭菜叫他俩去吃饭了,也不会有人在下雨时提醒他打伞了。
他停下脚步,抬头无神的看向天空,昏暗的,连最后一丝光也吞没了,只剩下无尽的夜,以及像潮水一般翻涌席卷而来的黑暗。
他突然难受地想哭,可是他没有眼泪,尽管眼睛已经酸涩地厉害,也没有泪水从眼里流出来。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起身朝往生界走去。
往生界是一个相对于事务所来说并不算很特殊的一个存在,事务所独立于此岸和彼岸之间,负责将此岸的生魂引渡回彼岸,而往生界则是完全处于彼岸之中,是阴界一个重要的地方,也是每一个生魂投胎转世路上必经的一个地方。
往生界就像一座城池,而这座城的主人就是彼岸之主,他拥有整个彼岸世界里最大的权力。他负责安排每一个生魂的转世,掌控着每一个灵魂的来生之路,甚至于,包括事务所的老板的任命都是由他负责的。
连迦曾经对慕澜说,每个灵魂去转世投胎都是规律使然,但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彼岸世界的主人,冥主,就是规律。
往生界还是跟往常一样,抬头就能看见的暗无边际的天空,黑夜像是一只巨大的魔兽吞噬了光明。四通八达的街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穿着各色衣服的“人”来来往往,穿梭其间。
这里除了这永无止境的黑暗,与人界没什么两样。
连迦走进一家酒馆,之所以不叫它酒吧,是在于这里跟一般的酒吧还是有区别的。这里既没有吸引顾客用的晃得人睁不开眼得灯光,也没有嘈杂的音乐,甚至于连多余的服务生都没有。
只有大门外挂着两盏颜色惨白的灯笼,在夜里发出幽幽的冷光,映着门匾上那用小纂体刻着的两个字:往生。
连迦并不关心这上面刻了什么字,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店里,这样的动作像是做过了无数次以至于已经烂熟于心。
店里的空间其实挺大的,但是目光所及,除了几盏蜡烛,就是大片的黑暗。客人没有几个,都在小声地交谈着,老板坐在柜台后面垂着眼擦拭手中的杯子。这店里安静的让人心底发怵。
连迦径直朝柜台走过去,在老板的面前,曲其食指轻轻敲了敲。老板这才抬起头来,见是他,轻轻笑了笑:“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心里烦,过来喝点酒。”连迦隔着一个柜台,在老板面前坐下,又指了指他手中的酒杯,“随便什么,给我来点。”
老板的眉眼弯了弯,轻轻摇了摇头:“我这里的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给的。”
连迦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烦躁。他使劲抓了抓头发,却还是没办法把这种从心底深处冒出来的烦闷给平息下去。
“为什么连你都这么磨叽了?时归。”他唤出老板的名字。
时归的眉眼像一汪清泉,冷冽中却有着沁人心脾的力量。他温柔地看着眼前有些暴躁的连迦,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连迦,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了。”
第22章 【迦澜篇】情之一字
连迦被他有些诡秘的表情搞得有些懵,想要问他是谁,话到嘴边却又顿住。这停顿在两人正在对话的中间显得有些突兀,以至于仿佛连两人之间的空气都静默了一瞬。
半晌连迦又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哦。”
时归像是也没打算要告诉他这人是谁,见他没追问,也就安安静静地继续擦拭着杯子。
空气里一阵尴尬的沉默,连迦用手撑着脸,微微侧着头,漫不经心地听着店里为数不多的交谈声。
“……事务所里的一个朋友就要离开了。”连迦安静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时归抬眼,看着他脸上明显躁郁的神色,问道:“这是你烦躁的原因吗?”
连迦摆了摆手:“一半吧。”
时归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有开口,继续保持着沉默。大多数时候,时归都扮演着一个倾听者的形象,他性格温和,很少有能够引起他心绪波动的事。当他安静地看着人的时候,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他,忍不住向他倾诉心事。
连迦嘴唇动了几下,又轻轻抿成一条线,像是要说些什么,又有些犹豫。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路宣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又怎么了?”时归波澜不惊的问。
连迦忍不住嘲道:“他说我不会离开他,呵呵,他到底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时归弯起嘴角,笑得很温柔,与这副表情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明亮的厉害,在这昏暗的空间里爆发出锐利的光芒:“连迦,重要的不是他是怎么想的,而是你是怎么想的。”
连迦瞥了他一眼,眼底里有说不出的嘲弄:“我怎么想的很重要吗?最终不也是由他决定的。”
时归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反驳他,他只是一个听众,却并非说客。他并不需要去开导连迦,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他的一句话,也许就扰乱了彼此的因果。
时归将擦拭好的酒杯,杯口朝上置于柜台上,又从身后的酒柜上取下一个青色的瓷瓶,打开瓷瓶口上的封口,清亮的液体被倒入酒杯中,一阵冷冽的清香顿时飘来。
连迦的鼻翼动了动,像是在追索这细微的幽香。
“好香。”他的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时归看着他有些嘴馋的样子,眼里有些思索,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才勾唇一笑:“都窖藏百年了,专门给你留的呢。”
连迦有些不信:“你知道我要来?”
时归摇摇头:“我当然不知道。不过你总归是会来的。”
连迦不再多问,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端轻轻闻了闻,过了会儿才沿着杯壁轻轻抿了一口。眼底满意更甚:“果然是好酒!”
“你知道这酒是用什么做的吗?”时归见他喜欢的很,问道。
连迦又尝了一口,感受着清酒入口时冷冽的幽香,待回味时,又有一丝淡淡的苦涩从舌根处传来。他尝过很多酒,但每次到时归这儿来,总会有一些新奇的体验。时归每一次用来招待他的酒都可以称得上世间珍品,因为他制酒所用的材料与一般的酒完全不同。
连迦摇了摇头:“你每次都用些稀奇古怪的材料,我怎么猜的出来。”
时归抿嘴笑了笑,伸手拿过连迦手中的酒杯,轻轻晃了晃,然后毫不在意这杯子是连迦刚用过的,就着杯沿轻轻抿了一口。
“这里面用了四样东西。一份亲情,一份爱情,一份友情,以及我的一滴眼泪。”
连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居然还有眼泪这种东西?”
时归对他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径直说着刚才的话:“感情是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却也是最感人的东西。用感情熬制出来的酒自然是香甜和苦涩兼有的。至于我的眼泪,我虽然现在没有了,但曾经还是攒了很多的。”
连迦笑着摇头。
“还是在你这儿好,尽情喝酒,什么都不用去思考。”
时归看着他话里有话的样子,拿着酒杯的手指微不可察的轻轻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放下。
“如果你是我,就不会这样想了。”
连迦把手放下,侧脸倒在柜台上,眼睛半眯着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又撑起头看着时归温柔的眉眼:“确实。一直都是自己孤独一个人,真是挺惨的。”
时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时间太长了,就习惯了。”
往生界的时间跟人界不一样,人间只一日,往生界就过了一年。时归说这酒窖藏百年,其实对于连迦来说,不过三个月没有来这里。
时归已经在往生界呆了太长的时间,长到他都忘了自己是何时诞生,现年几岁。似乎从有印象起,他就一直呆这里,以这样一副不变的容貌。
无数的灵魂来了又走,只有他一直都在这里,不曾变过。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那些曾经陪伴过他的人,最终都先一步离开了他。正如他说的,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孤独的活着。
就算是连迦,他们也只能称得上是熟人,一个可以聊天的熟人,不是朋友,不是亲人。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连迦也会离开他。
既然早晚要分离,又何必投入太多的感情。
连迦盯着时归的脸看了看,他的皮肤很白,在这阴暗的常年都不会有日光照晒的往生界里,拥有这种白皙的皮肤很正常。时归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也许是他在往生界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吧。
他的头发有些长,柔软地贴着他的脸,当他低头的时候,额前的头发会轻轻垂落下来,挡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连迦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在漫无尽头的人生里这样孤独地活着的,他并没有因为这种孤独而感到绝望,当他注视着自己的时候,眼里的光甚至称得上是温柔。
“时归,你就没想过发展一下第二春?”
时归:“……”
虽然知道连迦这个人说话从来不过脑子,但是时归还是被他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给弄懵了。
“你神经病呀!”
连迦无所谓地笑笑:“这不是事实吗,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时归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真是。你也不用老是拿这个当借口了。”
“借口这种东西,好用就行。”连迦盯着他白皙的脸,坏笑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真不打算再找一个?”
时归抿着嘴没答话,他突然就明白了连迦并不是在开玩笑。
见他不愿多说,连迦也不再多问了,安静地把手中的酒喝完,再等着时归替他斟满。
烛火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燃烧殆尽,酒馆的客人差不多都已经散了,连迦趴在柜台上,奶白色的皮肤上一片绯红,醉意熏然。
时归安静看着他眼角滑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水,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绕过柜台,将连迦扶起:“走吧,我这店要关门了。”
连迦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抬起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毫不在意眼角的湿润,看着时归万年不变的温和的样子,说:“其实你跟路宣那个家伙一样,也是个面瘫脸。”
时归一愣,随即轻笑出声:“怎么,这样不好吗?”用一副和善的脸来做伪装,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些吧。
连迦摇了摇头:“说不上好不好。你要是像路宣那样,总是板着一张脸,那么不会有人愿意来亲近,可是你摆出这样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却总会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但是实际上你的心里还是把人隔绝在外的。靠近了又被拒绝的失落感肯定比直接拒绝的难过要强烈许多吧。”
时归嘴唇微张,却连最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扶着连迦走出酒馆,门外,那惨白的灯笼还是照旧,衬得两人的脸也变成不正常的白色。
“不用送了,你进去吧。”连迦掰开他扶在自己肩上的手,神情淡然的瞥了他一眼,“时归,其实你比任何人都冷漠。”
时归却似毫不在意他的话,嘴角弯起轻轻一笑:“连迦,我告诉过你的,感情,是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因为它敌不过时间。再深厚的感情,都抵挡不住时间的冲刷,你活了这么久也看到了,这世间多少感情都消弭在了岁月的洪流中。而我活的时间比你还长,我拿什么感情去抵抗这无穷无尽的光阴呢?”
连迦脸色一变,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脸色煞白。他眼里似有微弱的光在挣扎,最终却渐渐暗淡。
只能无力的说:“也许会有呢。”
时归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脸上笑意不变:“连迦,你说出的话连你自己都不信,你又怎么能说动我?”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连迦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归盯着他的背影,眼里幽光微闪,最终消散于一片深邃之中。
第23章 【迦澜篇】所谓不幸
日暮时分,夕阳在这即将进入黑夜前的最后时刻将天空灼烧成一片火红,席卷着无数的云霞向地平线下落去。当最后一丝光殆尽,夜色降临。
“臭、婊、子!赶紧给老子滚!”伴随着男人暴怒的声音的,是一阵稀里哗啦的玻璃破裂声。整个房间在这一瞬间爆发的喧嚣后又迅速归于沉寂,随即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哭泣声才渐渐清晰起来。
女人带着泣音的控诉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压抑:“慕远,你就是个孬、种,你除了喝酒打女人,你还会做什么?”
男人气极,抓起女人的头发,反手就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臭、婊、子,用得着你在这儿教训老子?马上给我滚!”
女人尖叫着捂住脸,哭声更甚:“好,我滚。慕远,你他、妈别后悔!”
透过一道狭长的门缝,昏黄的白炽灯光落下来,照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慕澜站在门后面,眼睛睁得大大的,神色木然的看着房间外的客厅里正在发生的这场闹剧。这种画面已经在她有限的记忆里重复上演了无数次,男人的咆哮声和喘气声,女人的唾骂声和哭声,已经渐渐成为她思维里一个固定的状态,以至于哪天没有听见,甚至会有些不习惯。
她所在的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她就这样站在光明和黑暗交接的地方,漠然地等待着眼前虚弱的光明将她照耀,或者,被身后无尽的黑暗给吞噬。
她静静地看着女人踉踉跄跄地冲出房间的身影,那如枯草一般蓬乱的头发和沾染着油渍又被玻璃划破了几道口的裙子是这个女人留给她的最后的印象。
也是最深刻的印象。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见过这个女人,以至于后来听到别人提及到“妈妈”这个词时,她甚至都想不起这个只在她生命里存在过仅仅五年的女人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因为记忆里更多的,是男人们粗重的喘、息和漫无边尽的黑暗,以及身上数不清的怎么掩盖也遮挡不住的淤青……
耀眼的光从窗外照射进房间里来,慕澜使劲眨了眨眼睛,才适应了这刺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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