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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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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略微放心了些之后,李徽便郑重地谢过了李昆。他并不知晓,在他离开万春殿之后,李昆忽然有些心血来潮地唤来了宫使:“去一趟国子监,查一查里头一位名唤王子献的学生,听一听国子监中人究竟对他有何看法。”
宫使立即领命而去,太子殿下摇着首笑了笑,继续处理起政务来。
而李徽又去了一趟两仪殿,陪伴着老祖父,听了几段故事之后方告辞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郡主:(⊙o⊙)竟然有这样无耻的人!!
小郡王:还有更无耻的。
小郡主:(⊙o⊙)竟然有这么偏心的阿爷!!
小郡王:是啊,子献的运道实在太差了。我本来觉得自家阿爷就够糟心的了,想不到他家阿爷……
小郡主:→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小郡王:( ̄▽ ̄)〃,你听错了~
太子妃&濮王妃:→ →,我们都听见了
小郡王:= 0 =,你们真的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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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人力资源部):王昌,王昌,你可以结算工资了哈王昌(茫然状):我已经是几十年的老员工了,怎么这么突然……
吏部(人力资源部):噢,因为你今年的绩效考核很差,老板说就算是老员工也不能纵容王昌(继续茫然):QAQ,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别开除我啊!!
吏部(人力资源部):另找一份工作吧……(啧啧,得罪了未来的大老板,早点走人我们也早点交差啊!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作了什么大死,居然还能得罪太子爷?)
第70章 冬至之日
借着长辈之力将王昌唯一值得称道的县尉之职剥除之后,李徽并未隐瞒王子献。他从来不是甚么悄悄做事不留名的性情,也并不认为应当将如此重要的事隐瞒下来。毕竟王昌是王子献之父,任何变故都会对他产生或轻或重的影响。只有据实相告,方能便于他提前思考应对之策。否则若是其中产生了什么误会,岂不是得不偿失?
“为了以防万一,我才使出了这等釜底抽薪的法子,彻底断绝了他的前程。唯有如此,你们族长才不会生出任何犹豫之心,定会偏向于你,将他紧紧拘住。只是因时机太巧,来不及与你商量,我便擅自做了决定。这般行事,没有坏了你的计划罢?”
王子献深深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少年郎,心中仿佛有什么正在不断地鼓胀,张牙舞爪地想要撕裂他的胸膛,扑过去将对方彻底淹没。他知道,那是奔涌澎湃的情感,是唯独因对方一人而产生的情感。原来就像是潺潺流动的小溪,欢快跃动而温暖;如今却成了奔腾翻涌的江河,深邃汹涌而热情。
果然,这世间唯有这个人,是全心全意替他打算的,是真正将他放在心中的,是以对等的姿态与他相交的。他所做的一件件事,都是因他而为,都是为了他考虑。无论是大事或是小事,都透着他从未拥有过的关怀与爱护。
原来,这世上果然是人人都有软肋的。而他唯一的弱点,便是他了。但是,即使是将前程与性命都送给他掌握,或许他也依旧甘之如饴。唯独舍不得失去他,失去这个最为重要的人——甚至连一丝一毫失去的可能性也不愿细想。所以,他不得不继续隐瞒自己的秘密,小心翼翼地守在他身边。除了唯恐惹他厌恶的隐秘之外,他愿将所有的一切都与他分享。
“子献?”李徽久久不见他回应,以为自己确实出了差错,不由得挑起眉来。难不成,确实是他行事太过急切,扰乱了王子献的安排?所以他正在沉吟,该如何查缺补漏?当时听了长宁郡主替他们兄弟抱不平的话,他亦是灵机一动,才借着给杜氏探病之机,将王昌彻底了结。如今想来,或许确实是冲动了些?
王子献回过神,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不,阿徽你这一招很不错。想来,日后便是回商州去,也不必再成天看他们的脸色了。有你出手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我方能安心在国子监继续读书,迟早给你挣一个甲第状头回来。”
唯一可惜的是,王昌的“好名声”并未传出去。他原想缓缓图之,利用王子凌激得他亲自来一回长安。待他四处碰壁,意识到长安的险恶之后,再让他这位“恶父”好好衬托衬托自己这位“孝子”。而后便由监察御史参奏,让他丢官弃职,灰溜溜地回商州去。如今的结果其实倒也不差,毕竟他的“好名声”已经传进了宫中。
“给我挣一个甲第状头?”李徽禁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到时候我也能四处与人炫耀了——我可是国朝最年轻的甲第状头的好友,若是你们想认识王子献,便须得先过我这一关。甚么文会、诗会帖子,我都替你筛一遍。甚么自视甚高者,甚么自以为是者,甚么谋名取利者,都不会放他们过来碍你的眼。”
两人心有灵犀,无不想起了杨谦杨状头,顿时相视大笑。
笑罢,王子献给李徽缓缓斟茶,在茶香袅袅中微微眯起眼:“杨谦上回想借着子睦拜师之事拿捏住我,却并未得逞,日后说不得还会出什么招数。我想送出一个把柄给他,你以为如何?”朦胧的轻烟遮掩住了他深沉的双眸,其中的淡漠宛如数九寒天。
“送出去?”李徽心领神会,“王子凌?你想‘成全’他?”他能够理解挚友的想法,与其等着杨谦再度出击,倒不如暂且示弱,迷惑住他,避其锋芒。王子凌只要待在长安,便是明晃晃的箭靶,迟早会成为敌人下手的对象。只需拿住他,便多少能够掌握住王家兄弟二人。若是他经受不住挑拨,暗地里算计兄弟,千防万防总归不是上策。
“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国子监学生,如何能‘成全’他?仅仅是给他一个‘成全’自己的机遇罢了,端看他能否把握得住。若是连这点心思也不值得耗费,他待在长安也是无益。将他送到杨谦跟前,或许才能过一段平稳的日子。”王子献垂下眸,“不过,我至今仍是不明白,杨谦为何偏要与我过不去。莫不是因着我先前拒绝了他拜师的邀请?”
“我也有些好奇。”李徽接道,“莫非他竟与我一样未卜先知,预见你将是日后的甲第状头,会将他的名望尽数夺走?”归根究底,也唯有嫉妒方能解释此事了。或许,杨谦确实能够辨别英才,所以才对王子献如此顾忌罢。若是不能收服,自然便只剩下打压,甚至是彻底毁去了。
“未卜先知之能,他定然不及你。”王子献双目中透出笑意。
两人遂转移了话题,不再谈论此事。毕竟,他们的生活是充满乐趣的,无须围着一个陌生人转动。而且,首次在长安城中过冬,他们都觉得颇为新鲜,同时也十分期待。尝试着在漫漫飞雪之中围炉夜话,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转眼便到了冬至之日,圣人领着文武百官前往太庙中祭祀先祖,皇室与宗室一众人等自然随行。仪式甚为繁琐,不仅须得着衮冕,还须得不断地重复三跪九叩。李徽远远地望着祖父的背影,心中着实有些替他担忧。这样的祭祀,连他这种年轻力壮的少年郎都觉得有些疲惫,更何况是身体已经日渐虚弱的老人?
然而,在儿孙与群臣的目光中,圣人的脊背依旧挺直,仿佛与过去并没有任何差别。唯有离得最近的太子殿下发现,他的动作渐渐变得迟钝无力,便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搀扶起他来。暗中松了口气的圣人侧首望了他一眼,欣慰一笑。
祭祀结束之后,皇室与宗室都换了身衣衫,又来到立政殿祭祀秦皇后。这一回,祭祀者中增添了不少绰约的身影,却是女眷们也加入其中了。这回祭祀并非大祭,故而不久之后便告一段落。再度落泪的圣人直接在殿中内间的床榻上歇息,示意其他人都离开。
李徽一步三回头,到底仍是不放心。李欣揽着他往外行,低声道:“这种时候,祖父应当是想独处,若是打扰他反倒是不孝了。而且,叔父与叔母必定早已安排了太医守在外头。咱们且去宴饮便是,明日将这些热闹说给祖父听,他也欢喜些。”
李徽微微颔首,眼角余光倏然瞧见了宜川县主李茜娘。他拧起眉,隐约觉得她眼角眉梢皆是楚楚可怜之状,仿佛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莫非是她当初借着装可怜逃过了一劫,所以打算日后都以这般令人怜惜的姿态示人了?
确实,如此一来,易受她蛊惑之人很是不少。且不提此前曾经动摇过的李玮、李璟兄弟二人,宗室当中也很有些对她态度格外温和的——譬如荆王幼子李阁以及庶出的几位县主等。而且,便是安兴公主也待她稍微和缓了些。虽然两人并不曾多说什么,彼此的神态举止却都颇有几分深意。
李徽不禁想起王子献曾提过的孙家兄妹,也不知他们如今是否已经成功地接近了徐家。安兴公主与李茜娘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微妙,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闹出事来,总须得仔细准备一番才好。
李欣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她们也不敢露出什么行迹。如今,太极宫中不知有多少人正在盯着她们不放,也不缺你一个。你便只需安心宴饮就是,其余之事,待宴饮结束之后再安排也不迟。”
在皇家举行饮宴的时候,延康坊的小院落中,王子献也正带着两个弟弟祭祖。三人郑重地跪拜了先祖牌位之后,又分别拈香插入香炉当中,而后举起酒盅向天、地与祖先灵位撒上酒液。因他们并非官身,用不得什么礼器,也不必用官宦人家繁杂的礼节,过程倒是简便了许多。
祭祖过后,院落中央的石榴树下已经围起了挡风的行障。三兄弟围着火炉而坐,阿柳以及侍女们如流水般端上精致的吃食,摆满了食案之后方缓缓退下。王子献与王子睦身边都没有人伺候,王子凌一向是华服美婢样样不少,但刚祭完祖也不好太过放肆。于是,行障内便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三人。
无声无息地用过了午食,王子献便缓缓道:“杨家送来了信,说是腊月初有个大吉之日,适合行拜师礼。到时候,子睦将与张念、杜重风一同拜入周先生门下。如今,该准备的礼物我都已经命庆叟置办妥当了。子睦,拜得名师之后,万万不可懈怠。好生孝敬周先生,尊重每一位师兄,无论其出身如何,都绝不能轻视——这些我都不必再重复了罢?”
“是,大兄,我省得。”王子睦答应着,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他早已知道阿爷信中无端端的指责,也明白长兄如今承受着何等的压力。若是当初能预见到今日,他绝不会答应拜师。好好的喜事,却令本就四分五裂的家人变得更加不可理喻,少年郎心中无比沉重。那些他曾经试图不去细想的事,如今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仔细琢磨。而越是琢磨,他便越觉得恐慌,总觉得有什么真相仿佛呼之欲出。
见他们依旧十分淡定,王子凌再也不复得意之状,有些焦躁地冷笑一声,拉长声音道:“大兄莫不是忘了阿爷的嘱托?”
王子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阿爷的嘱托,我当然不曾忘记。只是,我何德何能,能教杨状头改变主意?即使子睦成了他的师弟,我们之间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所以,你宁愿成为不孝不悌之徒,也不愿为我筹谋?!”盛怒之下,王子凌猛地将食案掀翻,残羹冷炙洒了满地,一片狼藉。
王子睦垂下眼,毫无反应。王子献的神情也依旧没有任何波动:“我能为你去求一个见杨状头的机会。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让他取中你,便是你的能耐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所能做的,无非只是如此而已。”说罢,他微微苦笑:“我这辈子尚未求过什么人,如今……也不得不破例了。”
王子凌微微一怔,继而露出了狂喜之色:“呵呵!你放心!只要让我见到杨明笃,我自然有法子让他举荐我为师弟!”
“很好,那我拭目以待。”王子献回道,勉强露出了一二分笑意。
这笑意看在王子凌眼中,自是越发得意,觉得一手掌握了他的弱点。而落在王子睦眼里,却是越发苦涩。他忽然觉得自己与二兄其实都并无差别,都不过是扑在大兄身上,吸取他的血肉壮大自身的蛀虫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郎君:等着,我给你挣个甲第状头回来!
小郡王:好呀,我等着,( ̄▽ ̄)〃
嗣濮王:等等,他挣个甲第状头,对你来说有啥意义?凭什么说为你挣的?还能让你封个诰命吗?
小郡王:( ̄▽ ̄)〃,大兄你太认真了。我以后有个甲第状头朋友,难道不好吗?
嗣濮王:呵呵,明明是他说错了话,好吧?
王郎君:如果真能让阿徽封个什么……
嗣濮王:呵呵
小郡王:→ →,我作为郡王,不一样没有给他什么实际的好处吗?不能给他求什么官什么的。
嗣濮王:呵呵,还好你没说给他封什么什么……(╯-_-)╯╧╧,我好像被带进什么奇怪的沟里去了!
第71章 退后一步
自从王子凌发出“宏伟”的誓愿之后,竟果真一心一意闭门读起书来。那几个原本片刻不离身的美婢也不敢再造次,他亦只是偶尔享用红袖添香之趣罢了。有不识时务争宠斗艳的,竟让他毫不留情地提脚卖了出去,着实令一向仁慈的王子睦大吃一惊。
王子献看在眼中,倒是并不觉得太过诧异。在商州时,他这个二弟便算是个有点小聪明之人,进学亦是颇为用功。不然,他也不可能因传出些许才名便自傲起来了,王昌与小杨氏亦不可能对他寄予厚望。只不过,来到长安之后,他便被繁华胜景迷花了眼,又妒忌他入了国子学,所以彻底失了平常心罢了。
李徽听说之后,也颇为惊讶:“如此说来,他倒也并非全然一无是处。不过,这样的小聪明也不可能走得太长远,更不会是杨谦的对手。若是他拿这种小聪明来对付你,倒又是一桩烦不胜烦之事了。”
“他此前的失态,皆不过是因为嫉妒罢了。若是他拜得周先生为师,那便再也无须嫉妒我,自然巴不得看我狼狈的模样。”王子献轻笑一声,“我若是境遇不如他们,又有显而易见的弱点,杨谦便不会再防备于我,他大约也只顾着炫耀而已。如此一来,两人皆不会视我为威胁,我也能过一段安生日子。”看来,他暂时寻不见适合的先生拜师,确实是机遇未至,或许亦是天命所为。
“韬光养晦?”李徽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家人从前世到今生的境遇,有些动容地微微一叹,“有些时候,确实是不得不忍耐。”虽然目前他偶尔会刻意不去细想此事,只全心全意地孝顺祖父,但自己的未来又何尝不是如此?然而,如祖母所言,不平之心最易生出事来,他也该早些看开才是——生在皇族,又是嫡脉之后,便是阿爷当年不曾参与夺嫡,也不得不谨言慎行。享用了荣华富贵,自然便得接受血脉与爵位带来的危险。
“不过,子献,王子凌的资质与性情显然都有缺陷,他为何能如此自信?觉得杨谦一定会取中他?难不成,在各种文会诗会上混迹了这么许久,他还没有甚么自知之明不成?当时杨家别院中的那些学子,不少人便比他强上许多罢?”
“他一向自视甚高,素来十分自信。便是觉得自己一时不如他人,也未必一辈子不如他人。有这样的志气倒是不错,只是志大才疏罢了。此外,也是想到了什么歪招罢。说不得使出来,真能让他成了事。”
“歪招?”李徽不免有些好奇起来,“甚么歪招?”若不是他们二人之间结交一直避着王子凌,他都想着带上长宁郡主去瞧瞧热闹了。不过,贸然去杨府确实不明智,很容易让杨谦瞧出端倪来。而且,长宁郡主去了杨家,也容易给东宫造成一定的暗示与影响,反过来遭人利用,令其他人以为这是杜氏示好之意。
王子献一哂:“我如今也不过是猜测罢了,事后再说与你知晓罢。”
于是,在李徽拧眉思索的时候,王子献已是笔走龙蛇,给杨谦写了一张帖子。虽只是邀约见面,并非直言相求,但毕竟是身份有差。对方是杨状头,如今已经授官校书郎,而他不过是一介白身而已。故而,帖子的遣词造句自是有礼有节,亦是透着几分尊重之意。在杨状头看来,或许这张帖子便已经是意味深远了。
他写完后,李徽浏览了一遍:“上回为难你不成,可见他实在并非心胸宽广之人。如今得了机会让你心焦不安,说不得他便会按着这张帖子,迟迟不给你回音。”当然,杨状头的所作所为,亦是一种御人的手段。只不过这样的手段,许多心胸高傲之人都不可能接受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太高明。而杨谦并非使不出更高的手段,但他的目标只是打断这一类人的傲骨而已,所以不会用甚么“求贤若渴”、“折节相交”之法。
“无妨。他何时给回音,于我都毫无意义。挂念此事之人,唯有王子凌罢了。”王子献笑着回道,命曹四郎将帖子送去弘农郡公杨府,“说来,关于杨谦与杨家,我仿佛打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阿徽你是否有兴致听听?”
李徽挑起眉:“莫非弘农郡公府中也有什么龃龉?”
“那是自然。”王子献道,“杨德妃是弘农郡公亲妹,但杨良娣却是二房之女。嫡亲的与隔房的,怎可能是一条心?郡公一脉有杨谦这个争气的,二房却是才能庸常,岂能安然看着他们日后靠着杨良娣青云直上?也不知这位杨良娣心中又有何想法了。究竟是长房的势力更重要些?还是二房的亲情更重要些?”
李徽颇有几分玩味地笑了起来。王子献凝望着他,亦是不自禁地牵起了唇角:“杨家是安兴公主的母家。我便想着,安兴公主府严防死守,说不得杨家会是另一个突破口。毕竟,杨德妃与母家确实极为亲厚,安兴公主也常与他们来往。你以为呢?”
“确实如此。”李徽道,“不过,杨家事关杨良娣,也不能随意触碰,须得小心行事。若是引起了我那位太子叔父的注意,让他多心,反倒是不美了。”
“安心罢,我省得。此事必定须得步步为营,孙家兄妹二人亦在缓缓图之。”
李徽猜得不错,接到王子献派部曲送来的帖子之后,杨谦足足有大半个月不曾给出任何消息。直到王家又送来了第二张帖子,用词更加谨慎,他才满意地回了帖子,邀王家兄弟三人参加他最近举办的诗会。
接到杨家的竹牌帖子之后,王子凌仿佛成竹在胸,冷笑着瞥了王子献一眼,便自顾自回东厢房去了。王子睦攥紧那张帖子,立在原地,久久未曾挪动:“大兄……大兄写了两张帖子,杨……杨状头才回帖……”他原本对杨谦无比崇敬,但无意间察觉“真相”之后,此人的形象便在他的心中轰然倒塌了。
甚么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甚么不在乎门第才学皆折节相交的世家公子,甚么广交朋友心胸宽广的侠客之风——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否则他为何刻意如此试探兄长?非得让兄长写两次帖子,一次比一次更低声下气,才仿佛“降尊纡贵”一般邀约他们?先前他拜师之事何尝不是如此?刻意压下许久,方给他们传话?
这位年纪尚幼的少年郎痛苦地发现,自己似乎再也不像原来那样天真了。他曾以为所有人都不会有什么太坏的心思,以为这世间最坏也不过是有些自私自利,也不过是偏好偏爱罢了。如今,他却仿佛能瞧见更多的真实,发现更多曾经被他一厢情愿蔽目不看的真相。他原以为如佛国一般安宁平和的世界,其实却是张牙舞爪的地狱。
“子睦。”王子献仿佛瞧出了他的彷徨与不安,看穿了他的恐惧与茫然,“这世间并不是非白即黑的。所有人,也并非人性本恶。杨谦确实并不是真君子,而是伪君子,你的师兄们也未必个个皆是德行出众。不过,周先生确实是一位值得你拜入门下的好先生。你拜师之后,重要的是得到周先生的指导,而非随着那些师兄行事,人云亦云。”
“……”王子睦越发茫然了。他到底不过是个不足十二岁的孩子罢了,生性又仁慈善良,自然不可能一时之间便接受那些“丑恶”的真实。而且,他不能亦不敢告诉大兄,他惧怕的并非陌生的师门,而是那个远在商州的家,那些连平和的假象都不想维持的家人。
“安心罢。”王子献的目光温和了不少,“无须过分虚与委蛇,专心进学便可。至于那些师兄,也不必得罪他们。看得顺眼的便来往起来,看不顺眼的便敬而远之,仅此而已。”他其实也希望王子睦经过这些事之后,能够尽快成长起来。毕竟,太过脆弱是成不得大器的,这便是一个最佳的磨砺机会。
王子睦静默不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方告别离开了。
杨谦举办的诗会邀请的人并不算多,不过是与他一同考取进士的新任校书郎们以及数十年轻士子而已。这些人应当都算是他拉拢得较为亲近之辈了,大部分是他的拥趸,小部分确实是他的朋友。
因王家三兄弟皆是陌生的面孔,杨谦便替他们引荐众人,彼此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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