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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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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人间,最折磨人的不是生死离别,而是柴米油盐。
蓦地就想到了南无靖百年之后的去处。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洗尽今生的记忆,投生重来吗?
想及此便觉肝儿颤。
几百年来,坼巍头一次思虑起了将来——他与南无靖的将来。
不!
定邦是孤意中人,孤怎可纵了他忘我于怀?
至此,坼巍心意已然洞明。预知后事,请听下回。
☆、第廿一章 坼巍恃宠闹仙境 叶桃得荐渡灵山
新鬻得的檀板一声敲下,列位听客,请看太清天上,云花雾藻环绕之中,正是凌霄宝殿。
“小人南无靖拜见天帝。”
南无靖对坼黎行个大礼,毕恭毕敬,却被身侧的坼巍一把拽起。
“三清天不比人间,无须惺惺作态,定邦以兄弟之礼待他便是。”
南无靖也不多矫情,朝坼黎一抱拳,便与坼巍一道站在一旁。
方才坼巍先他一步入殿时,南无靖已在殿外听照玉将坼巍拼死救他之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现下面上虽无表露,心中却是一面心疼唏嘘,一面万花齐放。
“朕欲封南无爱卿为河汉将军,掌管天河漕运,众仙家怎么看?”坼黎好容易见着一个凡人,还是个仕宦之人,有意端起人间皇帝的官相。
“看什么啊看!”坼巍毫不客气地掷出一片锐利如刀的鹤翎。
那翎羽不出意料地被坼黎以二指捏住,顷刻间化为飞烟。
“孤看白虎星宫还空着,回头叫人收拾收拾给定邦住罢。至于天河——”坼巍盼向坼黎,语带七分不羁,“那本就是孤的家业,你少卖伶俐!”
天狼星自划属坼巍,便成了诸星之魁,自然那楚天星汉,也尽归坼巍所司。
天狼宿与白虎宿毗邻,如此安置,定邦便能日日陪孤弹琴看花,孤也就不用日日空守着天狼这颗孤星了。
自有华夏族以来,这天狼星宫便幽僻了几千年,孤到此地以后,亦是孤伶了几百年。到后来,玉清天有了梵尹和酴白,有了北斗七君,天河里有了一百零八星宿,成了浩渺银汉,可孤仍是独身一人。
直到有一天,孤在人间,被一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弓箭射落,坠在他的怀中。
自此后,天地山河都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是缘是孽,孤都认了。
这是孤的劫数,亦是孤的福泽。
西凉,重华宫。
存放灵雎的琴匣上已积了厚厚一层灰,惊鸿每每要擦拭时,洛书总要制止,说是要亲眼看着这灰,把琴声里不该有的念想全数埋葬。
自当年与慕唯清一别,洛书便再不抚琴,即便慕唯清每年来看望她时也是一样。问她缘故,只道是心有碍挂,无法成奏。
这日,慕唯清再度自西凉归来,与叶桃叙了一忽儿话,回到自己挂了“噙雪斋”门牌的清净小屋里。
叶桃音容与生前无异,慕唯清却是年岁见长。北川物候酷烈,加之慕唯清长年为情所困,相思成疾,两鬓早已斑白。慕唯清窥镜自视,见了自己老态,不由恨怅,是故为诗。
书愤
天上何来当头酒,
浇到愁人变七苦。
想将历来白发生,
都谓经年作词苦。
反观深宫之中的符离,自入宫以来,容颜便不改半分,身姿娉婷袅娜如故,世以为妖。
嘉和二十年七月,太子秦昶初见符离,曰:“愿得佳偶如斯。”时年九龄。
“又是一个苦命娃儿。我说美人,你可早点儿去收了符离这祸水罢!”太清天上,广寒宫中,照玉瞧着银蟾水镜中一脸痴迷相的秦昶幽幽叹道。
“知道啦。”坼巍用羼了糖的云片糕喂着南无靖豢养的那只白鹿,随口答应着。
凌霄宝殿。
“你的良人已作了星君,连他带过来的那头鹿都成了仙,你是不是也该稍稍为你兄长我考虑一下了?”坼黎饮罢一樽醴酒,又一次问坼巍要他的佳人。
“佳人啊……”坼巍头也不抬地剥着案上葡萄,“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瞧上了那个人?”
“知我坼黎者,莫若贤弟。”
“他寿数未至,你且再等几十年罢。”
嘉和二十三年三月,桃花溪。
夜茫茫,春寂寂。
叶桃怀抱桃花,想着前事,挂念夫婿,不由悲从衷来,泪落沾裳。
远天忽有一脉白光划过,原是一只白鹤展翼飞来,周身云气蒸腾。
叶桃既惊且恐,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遁形而逃。
可坼巍偏偏就在这时抖抖翅膀化成了人形,朝叶桃讨喜地笑了一笑。
叶桃才出一半儿的步子迈不动了,只得端端站在那儿等坼巍拂衣站稳。
“夫人宽心,小仙坼巍,奉灵山佛主之谕,特来引渡夫人。”
坼巍自来熟地牵起叶桃衣袖,拉着人在溪边石上坐下。
“佛主慈悲为怀,一知夫人生平,即许小仙前来接洽夫人……”
寅时,慕宅。
斗室里,年逾不惑的慕唯清一夜未眠,一杆羊毫细细描摹着绝代戏中人。
“不才只有寻常丹青,又怎绘得出你眉眼?”
慕唯清失意自语,搁下画推门出来,想着趁天色尚早,长街上无人,随意走走也好。
门外竟站着叶桃,仍是低撑一把满堆着桃花的纸伞。
“刘夫人!”
“慕公子。”叶桃见了慕唯清,便要下拜。
慕唯清大惊,“夫人这是何意,不才断断承受不起啊!”伸手欲拦她时,想及当年桃花溪旁情景又只好作罢。
“夫人快快请起罢!”
叶桃却跪着不起,自顾开腔,“妾身滞留北川多年,全蒙公子照拂,今朝将行,特来话别。”
慕唯清又是一惊。
“那一日,妾身折花溪泮,忽见一玄衣仙人化鹤而来。那仙人原是灵山佛主的大弟子,已荐妾身入灵山修行,摄点灯之役。”
听闻叶桃有了去处,慕唯清面露喜色,不暇顾及那仙人是何方神圣,只与叶桃趁天色未明叙别,细嘱后事。
“桃去后,公子恐又成伶仃一人,妾身惭疚之甚。”
“夫人这是哪里话?夫人平生为善,福深泽厚,如今终于得了果报,不才甚慰。”
待到天光乍破之时,叶桃终于无法多留,乘上自行飘来的玄云,向西凌风而去。
那玄云,正是坼巍所有。
嘉和四十年二月,唐昭帝秦翾飞驾崩,宁贵妃吞金殉情。
符离听闻此讯时,正怀抱一只黑尾白猫闲坐椅上。
呵,要变天了。
想着应当趁此机会好好儿偷个懒,符离忙挂上两行珠泪,将猫放下,起身迎门拜倒。
“陛下……”
悲腔楚楚,引人动容,一似台上戏。
自是,心阁闭门,寒江雪罢演。
☆、第廿二章 名伶殁帝君属意 文魁殒星宿陈情
书接上回说来,寒江雪符离罢演不过一载,庚宸元年元月,秦昶践阼,符离再度登台,仍司梨园。
庚宸二年元月初五,秦昶生辰,下诏大缮梨园,厚赐心阁。自此后,日必三往心阁,长年无隙。
且说洛书,其人在西凉,兴佛寺,广布施,凉人咸谓之观世音菩萨转世。
庚宸十七年五月,也鲁不光害急症,不治而亡。同年冬月,洛书离世,寿终正寝,享年七十二岁。其子也鲁非凡遵其遗嘱,葬其与不光可汗于青女湖泮,冢曰松陵。
慕唯清闻得洛书讣讯,三日水米不进,自此茹素五载,依唐制为洛书守足全孝。
庚宸三十年九月十五,时年九十岁的符离戏罢整妆,捧杯饮茶,忽闻当空清越之音唤过“符离”三声,茶叶咯喉,骤然气绝。
谪星台上,身化白鹤的坼巍亟干云天,西向振翼,追逐符离魂魄去了。
符离品格高迈,志性超然,不困七苦,不湎尘色,虽为凡胎,亦无仙人点化,却已颇具仙格。纵无天帝钦点,也当可飞升。
只是坼黎当年要孤为他寻个佳人,打的竟是这个算盘,当真是城府深重。
怪不得,一母同胞,他能作天帝,孤却只堪作星君。
唉,那慕公子亦是超拔沈忍,虽有奇崛之思,却笔不欺世,为申真相,即便背上离经叛道之骂名也在所不惜。更莫说他心怀苍生,一生活人无数,功不可没。
只这情之一字,却是他过不了的关隘。升仙之事,只好但看来世了。
坼巍一面想着,一面施法收摄符离三魂七魄,带人上了太清天。
“先生莫慌,孤乃天狼星君,特奉天帝谕旨,引先生入凌霄殿。”
“许久未觉步子这样轻捷了,”符离名入仙班,自是复了最好的年纪,面上却不见笑容,只甩开袖子原地盈然转上几圈儿,略见一礼,“某家多谢星君恩典。”
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确是神仙心性。孤比之他,亦是大有不足。今日下凡,不虚此行。坼巍暗中感叹。
“先生无须谢我,要谢,便谢天帝罢。”
殿内,符离开口便是方才自编自导的一出儿大戏,对坼黎一番千恩万谢,哄得人飘飘然忘乎所以。坼黎一高兴,当即下令在太清天为符离造一座梨园。
自此,凌霄宝殿便有了来自人间的戏目。
呵,所谓仙界,亦不过如此。
符离将鲜红花钿仔细整好,甚感日子了无生趣。
爷自生来,便总在演着旁人,要到何时,才能真正作为自己活一回呢?
再说慕唯清,斯人几乎穷其一生,为无数小民作传立说,收录于《噙雪斋志异》,最终,于长庚三十年九月十九日子时《符离传》成之后溘然长逝,享年九十岁。
慕唯清下葬的那天,长安、北川,乃至整个人间十四州,各地百姓尽为之举哀,缞丧遍地,慆哭绕梁。
长安城郊,慕家的祖袭坟域里,坼巍匿身于慕唯清的埋骨之地不远处,有一下儿无一下儿地摩挲着一颗血红色的小巧鲛珠。
光年交错,寒来暑往,仙家日月闲。
这一日,坼巍领了一位名曰贺觅的散仙拜谒符离。符离一看,那人竟是慕唯清的转世。经历一番轮回之后,前世之情俱已忘怀,只眼角多出一颗泪痣,昭示着前生所受的累累情殇。
贺觅走后,坼巍便捧出了那颗存放慕唯清前世记忆的鲛珠,劝符离成全慕唯清一片痴心。
“慕公子转世之后,仍是妙笔文人,且有贸贾经商之能,广聚财源,兼济天下,却终生未娶。仙上若不渡他,只恐慕公子今后,七情永难俱全了。”
“某家便能渡得了他么?”符离一挑秀眉,“星君以为,慕唯清对某家,是情爱,还是执念?”
“自然是情爱!又或许……兼而有之。”坼巍越说下去,底气就越是不足。
“那慕唯清见过某家几回,他可知我身量尺寸,饮食喜恶,故乡风土,隐疾嗜好?梨园一遇,终身相忆,他安是困于情丝,分明是困于皮相。浮世众生,惯常执于镜花水月虚妄之事,可星君是方外之人,竟也看不破这些象么?”
坼巍目瞪口呆,无一言以复。
“他不知道,朕知道。”
坼黎不知何时已然站在符离身畔,将一件唐红色衣袍纳入符离怀中,“尺寸在此,你试了便知,分毫无二。”
符离一惊。
坼黎继续道,“你喜甜厌酸,蜃州桐栖县人。桐栖多连雨,频出美人。你眼受不得风,一迎风,便流泪,即便升仙,亦不可愈,只因你在人间欠下旁人太多眼泪。至于嗜好——台上人梨花带雨款款委地,台下人低眼湿袖唏嘘不已,而你,就在合眼之后心中暗笑,俗世人总是看不开这些个悲欢离合,生老病死,这便是你最心悦之时,朕说得可对?”
“天帝圣明。”
坼黎走后。
“他是三界之主,知我细情也属应当。”符离瞟一眼怀中红衣上繁复的花纹,满面不屑。
“他虽坐拥三界,你这些事,却非他专司。他要知道,必得大费一番心思。”坼巍留下此语,也匆匆告辞离去。
如今慕公子已然登仙,坼黎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孤又该支持哪一方呢?
按定邦的意思,自然是要成全慕公子一派深情厚意。
可坼黎对一人这般上心,亦是几百年来头一遭。
坼巍踌躇不前之时,南无靖却已按捺不住,前去拜望符离。
符离仍是那日应付坼巍的一番说辞。
南无靖还未走,坼巍又来。
“慕公子虽不知仙上,但仙上若肯予他机会,又怎知不是来日方长?”
今日书罢,诸君莫急,且待谈客明日将拙舌星君与巧嘴散仙的第二重论战与您细细讲来。
☆、第廿三章 八珍宫符离动心 蟠桃会坼巍问法
纵目环顾咱家茶楼,见台下听客个个瞳仁晶亮,听我说符离如何弄巧压坼巍一头。
“慕唯清的骨头里流的不是血,而是一腔书生意气,宁作傲骨折,不作媚骨弯,岂能为一个人倾尽心神?纵我许他天长日久,他便真肯把血淋淋的一颗心捧出来,一任我宰割践踏吗?慕唯清是文人,星君也是文人,此事南无仙上不解,难道星君也不明白吗?”
“缘分天定,千回百转,星君曾说过,您是千年孤星,无有良缘。某家命格便也一样,注定孤清一生。”
坼巍确曾说过这番话。
彼时符离正端端唱罢一出儿栗妃传,坼黎感慨栗妃贤德之余,又笑言该给坼巍寻个贤淑温良的天成佳偶。
坼巍其时就在凌霄殿中,一口茶还未喝下去就险些呛着,连连说自己乃是天煞孤星,难承姻缘。
“仙上所言极是。文者爱人,爱的不是那人,而是情爱本身。情劫本不曾有,唐朝公主于我也只是执念,孤王受教了。”
是夜,天狼星宫。
天狼宫塔光华流炫。
“今日符离所说,定邦怎么看?”坼巍摆弄着那塔,似是漫不经心地向南无靖问起。
“恐怕,是我们高估了唯清的情。”
“非也。慕公子之情,天地动容。符离今日只言其一,未言其二。他不愿与慕公子缔交,并非因他不是细谨知己,而是因为,纵使慕公子不知符离底细,却仍能洞察符离之心。符离最后说与我的那句话,便是此意。我与他同为自私怯懦之人,只愿有人为己赴汤蹈火,最惧有人对己了如指掌。”
坼巍放下手中塔,自嘲般地笑一笑。
他好似忘了,当初威施地府,祸乱昆仑,不顾命,不惜死的那一个,究竟是何人了。
“可是非凡,我不愿唯清再记起符离,又怕他今后再不识我。”南无靖一阵恍然,又一阵长叹,全然找不到自己言语的重点。
“我想,慕公子还是愿意记起来的,无论是关于你,还是他。”
“若是不想起,他便能不痛心,那我情愿他与我也见面不识。”
坼巍欲言又止,终是遂了南无靖的愿,将那盛装慕唯清记忆的鲛珠抛入滚滚云海。
今年的蟠桃盛会格外热闹,不仅三清天的各路仙家,连灵山佛主也将莅临。因此,整个儿天庭忙作一团,处处盈满了洋洋喜气。
“别用栗子了,他不爱吃,”符离不知何时已斜倚在八珍宫的乾天膳房门口,伸手指着一碟菜,“换松子罢。”
这个“他”,便是坼黎无疑。
“好的,上仙。”备菜的仙娥答应着重又低下头去,却满脑子都是符离的朗润眉眼,不觉悄悄红了脸。
这来自人间的散仙,怎就生得如此俊秀?
让人忍不住想看又全然不敢看的。
符离出得膳房,懒懒散散走在天河的九曲长桥上。
出尘之姿,连仙娥也难以招架,小爷我当真是这天下,不,是这三界第一风流戏子。
想及此,符离嘴角微扬,勾起一个少有旁人得见的笑,又复往北行,预备去天狼星君宫中逗一逗南无靖的白鹿——那鹿虽是南无靖的仙宠,却惯常养在坼巍的紫苏竹苑里。
慢着,今夜似乎还与天帝约了棋。
罢了,还是回去画个眉吧,上回他问文曲星君为爷讨的虞州黛仿佛还未用过呢。
迎面走来一位散仙,近了方知是贺觅。
符离与之擦肩而过,目不斜视。
贺觅却在擦肩之后,蓦地捂住心口。
不知为何,不才的心,好痛。
回首看时,方才那位极是面熟的仙人却已然下了桥,步声渐杳。
凌霄宝殿。
符离落下一子,随意之态犹如局外之人。
“朕输了。”
“陛下走神了,怎能不输?”
“阿离可知朕方才想些什么?”
“不知。”符离毫不客气地回了坼黎,着手拾掇起棋子。
“朕在想,你何时对朕笑上一笑。”
“陛下还是莫想得好,”符离敛眉,“某家不笑时才好看。”
“阿离以为,朕要看你笑,只是为了好看吗?”
“可臣下希望,符离在陛下目中,一直都是好看的。”
符离收起棋子摆放好,告辞离去。
坼黎心中有惑,万般苦恼间着人请来了坼巍。
“我虽知他各路信息,却无论如何也看不穿他的心。”
“你若真为他好,便莫要再想着去窥探他的心了。如此,方能长久。”坼巍朝坼黎盼去饶有深意的一眼。
次日,蟠桃盛会召开,三清天同欢。
坼巍亲自扶了如灯入座,并与随行的叶桃照面寒暄。
叶桃见到贺觅,欲要拜见,却被坼巍拦下。
“夫人,慕公子罔川已渡,不记得前生之事了。”
“原是如此。”叶桃垂眉,不再言语。
退席之后,如灯与坼黎论事,坼巍便与叶桃闲叙。
“说来巧合,夫人生辰,正是孤下凡之期。”
“妾身荣幸之至。或许天生我叶桃,便是要星君来渡的。”
坼巍轻笑,又与叶桃说了些话儿,便见如灯自凌霄殿中走出。
“佛主圣安。”坼巍肃立合十,极尽虔诚。
如灯摆一摆婴孩般细白的手,叫坼巍免礼,坼巍却道有惑求解。
“弟子愚钝,请问佛主,何为劫难?”
“你是想问:何为情劫?”
“是。”
“心有所属,情有所钟,即是遇劫。”
“那……如何渡劫?”
“两心无间,相知相悦,即是渡劫。最怕是:执念生根,相思为墓。”
“那敢问佛主,何为执念?”
“求而不得的‘求’。”如灯缓缓眨一下眼,扇动煜煜流光的金色长睫,随手牵过一线流云,挽作一朵莲花。
坼巍躬身作拜,“弟子明白,多谢佛主。”
“灵山晚岚最是娇娆,本座要回去欣赏,就不多陪天帝了。走罢,桃姑娘。”如灯说完,便领着叶桃踏莲而去。
“恭送佛主。”
如灯渐行渐远,及地金发临风而不动。
言曰:前尘皆作古,后事不可料。预知后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谈客去也。
☆、第廿四章 两方点化破执念 一志烟火返人间
书接到上回坼巍向如灯古佛问法之后,南无靖问坼巍,求而不得的“求”是何意味。
“明知不可得而求,即:强求。”坼巍将自己的见解说与南无靖,后者表示明了,前者却仍是止不住地蹙额。
人生一世,草长一秋,难道真可能全无执念吗?
坼巍想不出答案,骑了南无靖的白鹿去拜访归隐玉清天多年的梵尹与酴白。
余下南无靖闲居白虎星宫,时不时地往贺觅住所跑。
可南无靖实在不晓得该同贺觅说些什么,相对无言几次,便也不再去了。
前世的唯清,已是回不来了。逝者如川,那些往事,便让它随风去罢。
玉清天,武曲星宫。
“原本的情劫,意味洛书公主倾心于你,而你概不动心,斯劫自破。”梵尹对坼巍条分缕析,酴白纵酒闲听。
“这第二度的情劫,因南无将军而生,是缘于你心悦他;又因他而解,则说明南无将军亦心悦于你。”
情形捋清甚易,坼巍却愈加犯难,“尹娘,孤到底……该怎么办啊?”
“既知情起,便要相惜。”
“可……”
“空即是色。”
不愧为多年挚友,不消坼巍道出,梵尹便知他所顾虑的乃是禅门戒律。
坼巍闻听此言,心事大定。
临走时,梵尹轻拍坼巍肩膀,坼巍却是身子一僵,条件反射般偷眼向酴白看去。
却见酴白满目悠游,饶是被坼巍这突如其来的一眼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唉,倒也真是……从未见过酴白吃醋呢。
真好!
太清天,凌霄宝殿。
“立后?朕为何要立后?”坼黎拄着手睥睨满殿文武仙官,觉得乌金龙椅扶手上的浮雕太硌皮肤,只好又暗暗收回手来。
这椅子怕是存心跟朕过不去,明儿就着人把梨园里那个鹅绒锦被拿来垫扶手。
坼黎四顾堂上,发现七日前告了假去往文曲星宫的坼巍今日早朝还是缺席。
“天狼星君还未回来吗?”
“回禀天帝,并未。”南无靖向坼黎微微欠身。
“天帝找我?”
坼巍人未到而声先至,随后化身一只巨鹤在殿中盘旋几圈儿,落地时带起一阵云浪。
幻回人形,坼巍负手而立,玄色鹤氅广袖低垂,“哟,众仙都在,真是有劳了。可是为月前所议立后之事?”
于是百官中间一阵嘀咕私语。
看样子八成是了。
“依孤看呀,咱们天帝年轻得很,子嗣之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美人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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