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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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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百官中间一阵嘀咕私语。
看样子八成是了。
“依孤看呀,咱们天帝年轻得很,子嗣之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美人差矣。”照玉收起正在把玩的翡蓝玉镯,“天帝立后岂是只为后嗣,那是为着了却姻缘啊!”
“那便更不宜立后了。若是天帝沉湎男女之色,玩忽职守,我三清天岂不危矣?”
诸仙的立后之请,在坼巍与照玉的默契配合之下,终于作罢。
“都一百年了,司月神上还未出关么?”退朝之后,坼巍与南无靖、照玉一道离殿,目光偶然扫到天边圆圆的月亮,故而想起了司月。
“快了罢。”照玉打个哈欠,懒洋洋地回上一句。
“不过,孤与司月神上皆临情劫,为何孤要下凡,而他却是闭关?”
“这个啊,只因他所爱之人,乃是一位仙人,与你的人界公主自是不同。”
一侧的南无靖听得“人界公主”一词,步履一顿。
坼巍却并未注意到南无靖的异状,只好奇地追问照玉:“仙人?是哪位仙人?”
照玉突然正色,得意地抖抖温玉般的一对兔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坼巍大惊。
司月的情劫,竟是照玉!
“你……此等大事,你就从来都不慌神么?”
“司月老儿的情劫,小可慌什么神?”
“这情劫还不是因你而起?”
“确是因我而起,但能否渡过,却全在他自己,我们其他人都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便如那洛书公主,情关难过,便只能郁郁终生,你若因之有愧,反会增加她的恶因孽报,使她久陷轮回,不得超脱。”
坼巍面色一青,“可孤欠她的……”
“你欠她的,自有南无星君来向你讨,如今早已两清。也鲁不光为她倾尽此生,她执意不受又能怪得谁?亏你是如灯尊上的亲传弟子,怎得连这样简单的因果也想不明白?”照玉言罢,不忘朝南无靖挤挤红玉般的秀眼。
日前在文曲星宫,梵尹也是如是说的。
坼巍因着对洛书之愧而生的执念,便自此时消散。而南无靖,也因方才照玉的一席话松下一口气。
数日后,白虎星宫。
贺觅将一纸略略泛黄的文章归还于南无靖。
“这《噙雪斋志异》,乃是长安词魁慕唯清的不刊名作,不才早有拜读。只是星君这篇《符离传》,不才总觉极是熟悉,通读之下便可成诵,想来却有些蹊跷。”
不待南无靖作答,刚巧抱琴踏入星宫的坼巍便顺势接腔:“公子生就七窍玲珑之心,自然过目不忘,吾等叹服。”
气氛霎时陷于微妙。
贺觅走后,坼巍问南无靖:“你给他看了他的手稿?”
“是唯清的手稿。”南无靖纠正道,“长安词魁,已经去了。”
坼巍无言,放下琴续续弹起。
凌霄殿内,坼黎出神地看着符离穿了他亲自描过图纸的那身红色戏装演《洛书出塞》,一个人既唱花旦,又唱老生。
“阿离一个人唱有甚的意思,不若,朕陪你演?”
“天帝这样可不合礼数。”符离用在人间搪塞秦氏父子的那套话来堵坼黎。
“那朕设若下界,作个乡野村夫,亦或优伶商贾,是否就不必拘于礼法了?阿离这样,便是逼朕思凡了。”
符离语塞,想不到坼黎竟玩得这样大,开口便是平地一声惊雷。
这时,殿外神侍来报贺觅求见。
坼黎对昔年慕唯清爱慕符离一事早有耳闻,于是立时正坐,召见贺觅。
贺觅说,他在这太清天上,飨人间香火,一颗心却是空的,无着无落,可见这仙界不是他的归处,故而只愿仍是托生为人,如昔年关中散客慕唯清一般,大济苍生。
徐徐陈词,不卑不亢,傲骨棱支一如前世。符离暗暗撇了撇嘴,甚感自己铁了心地不对此人动心极是英明。
坼黎自是准了贺觅之请,贺觅亦是毫不犹豫地只身前往罔川,一杯忘尘茶还未入腹,便举步踏入滔滔河水,连一丝留恋之意也无。
自此后,慕唯清永入轮回,生生世世济世渡人,宛若活佛。
作者有话要说: 飨人间香火——飨:通“享”,享用。
☆、第廿五章 锦书传情东西天 铁笔结仇南北地
日前讲罢太清,今夕且说灵山。雷音寺里,三个如灯团团对坐。
低眉垂目的那个一点首,“人间也算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横眉怒目的那个一咬牙,“天道不公!”
慈眉善目的那个一阖眼,“真的文人,生而便是要含辛茹苦,葳蕤于埃尘,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三个如灯合而为一,坐于第三个如灯所在之地。
缥缈金霭自如灯发间徐徐升起,霎时间,雷音寺中金波缭绕。
“是时候了。”如灯自语,唤来叶桃,“姑娘,本座恐要闭关些时日,山中之事,便交与坼巍罢。”
叶桃应是,东去太清天请坼巍到灵山主事。
坼巍与南无靖正为贺觅离去伤怀,便得了如灯请坼巍暂掌灵山的消息,一时又忙乱起来,反倒少了些沉郁。南无靖本欲与坼巍同去灵山,却因为人时久居沙场,身经百战,杀伐之气过重,入不得山,只好悻悻而归。
数日后,罔川。
孟魁儿头戴一朵秋海棠,正唱着昆曲儿煎茶,远远便瞧见一羽一脸凶相的黄鹤风驰电掣般地飞至。
孟魁儿赶忙出得孟亭,倾身下拜。
“小仙恭迎天帝圣驾。”
坼黎化归人形,却不叫地上之人起来,起步便走向孟亭,挥袖破除孟魁儿精心设下的障目之法。
一幅慕唯清的画像现于亭柱上,缓缓剥离,落入坼黎手中。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谦谦一笑,眼带桃花。天地为之动容,日月为之失色。果真良人!
“好端端的三界,怎得个个都把心思放在人间?”坼黎颇是有些愠怒,唬得孟魁儿一个激灵,灰白色的硕大丸子髻也仿若急急跳动了一下。
天帝向来以仁善治天,三清皆拥,连妖界小民都为之叹服,今日这是受了甚的激,竟有些……有些刻薄。
孟魁儿本就因着思人怏怏不乐,这下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坼黎忿忿盯了一忽儿慕唯清的画像,“你且奉盏茶来,朕倒要去人间走上一遭,看看这凡人究竟有何非同凡响!”
孟魁儿大气不敢出,诺诺连声称着是,端来一杯清冽如水的茶汤。
坼黎饮下忘尘茶,迷迷迭迭地走向罔川河岸,蹒跚着跳下。
朕要让你知道,纵是经历一番老病生死,对你的牵念,朕亦不会放下。
阿离,你等着罢!
这下,三清天也归了坼巍掌管。
坼巍日里要领着灵山诸佛菩萨诵经讲法,还要承如灯定制,按时施法撞钟打更,无暇回去太清,只好将天庭托给南无靖代理。
太清天人事松散,不似灵山戒律森严,南无靖闲暇颇多,便常给坼巍写了书信,托照玉代为捎去。坼巍忙里得闲时,亦会给南无靖修了回书,请叶桃送到凌霄。故而两人虽各处东西二天,情谊却仍是笃甚,一如平素朝夕相晤之时。
雷音寺中,坼巍读着信,时笑时嗔。
凌霄殿中,南无靖读着信,亦痴亦醉。
这日,照玉走在去往灵山送信的路上,竟迎头碰上了司月。
司月与百年前无甚区别,仍是那一袭月白衣衫,岁寿虽长,看去却是年华正好,且随风笑,簪上一颗月华明珠引领着细碎皎洁光点,倒是与照玉那发带搭对得紧。
“老儿终于出来了,可是劫数过了?”
“广寒不倒,玉兔犹在,老夫在劫难逃。”司月幽幽摇首,语气虽是老气横秋,声却温润,细听之下,绝类慕唯清。
照玉素来喜极司月音色,这时便一步蹭过去,扯住人宽宽的袖子,“小可现下要替巍美人去灵山送信,左右老儿适才出关,想来也无甚要紧事,不如就陪小可一道去。”
照玉的要求,司月是断断不会拒绝的。
只是照玉,你这张情网,究竟还要困老夫到何时呢?
且说人间,这一世,慕唯清成了花无忧,坼黎成了钟无问。
钟无问第一次遇见花无忧时,后者正在调戏一位粗服乱头却不掩国色的村女。
钟无问路见不平,拔刀对上花无忧,花无忧则自怀中摸出一管尺许铁笔迎上,与钟无问打作一团。
事情虽则最终在村女和村中众人的合力劝阻下告结,然而没个几日,钟无问又见花无忧时,后者竟正揽了几个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泛舟沅水。钟无问属实看不惯花无忧那放浪形骸的轻薄之态,提刀便杀了上去。
花无忧方自烟花之地来此游玩,里衣都未及穿好,那铁笔更是未带,只堪凭借一身绝好的轻功踩着水花四处逃窜。
“诶,这位兄台,你怎么总跟不才过不去?”
“替天行道。”
自是,钟无问便缠上了花无忧,非是要教他回头是岸。
当日坼黎行前,照玉问过他:“你若去了人间,岂不是全然见不着符离仙上了?”
坼黎说,他想知道,自己经历一场轮回,对符离的情分还能余下多少。
真情或是执念,一试便知。
不想这一试,倒是试出了慕唯清的一身脂粉缘,摧折无数丽色娇娥,入得花柳巷里,更是如鱼得水。
北川,钟会山。
枯木,寒鸦,钟无问的白马。
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生死决斗了。
山道上,钟无问与花无忧兵戈相接,打得风云变色,沙石狂走。直到日沉西山,天光次黯,二人方收了刀与笔,暂且讲和。
“有时不才也想不通,咱们一直这样斗来斗去,究竟是为了什么。”花无忧把笔收入袖中,枕着臂膊在荒芜了的草地上躺倒。
钟无问扔下刀,斜倚着一块山岩坐下,“本小爷也不想明白为什么,只是爷一见到你,就想杀了你。”
“那还真是巧了,不才也是一样。”
两人于是双双大笑,养好精神后又继续打斗开去。
呵,这大约便是所谓的宿敌吧?花无忧想。
那个叫慕唯清的男人,大抵没有遇着过这样的人。
想及此,花无忧的嘴角噙起一丝笑意。
他向来以慕唯清为人生标杆,立志如那人一般坚守本心,大济苍生,因此事事都要与那人作比。殊不知,他这一世,乃至前一世,都是在同他自己作比。
作者有话要说: 清黎吃吗?
☆、第廿六章 月老作强喜得人 钟郎中计险失命
前事莫说,书接上回。且说太清天上,符离正闲散支颐着斜身而坐,看着银蟾水镜里打斗的二人。
照玉悄蹑走来,在他身旁抱膝坐下。
“敢问仙上,这些个日日夜夜,看的究竟是谁?”
符离不答反问:“那照玉仙上早有封邑,却久居月宫,又是为谁?”
照玉就笑,无奈何符离这一张嘴好生厉害。
符离接着又道:“其实仙上与某家都是一样的,一颗心,冰雕雪筑,不甚剔透,却凉得连自己都觉刺骨。盼着有人厮守一生,又怕错付了一腔殷勤。倒不如似坼巍星君,认定了便是认定了,纵他死了、灭了,也不肯放过。”
天上两人谈话间,地上的花无忧已和钟无问分别,独个儿进了秦楼楚馆,唤了三五妙龄姑娘吹拉弹唱,纵酒行歌。及至夜深,乃随意留了一位,相携上榻,放下帷幔,颠鸾倒凤,言者不便多提。
且说符离素来厌弃此等事,早携了一面小镜回梨园窥看坼黎去了,倒是照玉一人瞧得津津有味,时或翻出人间搜罗来的话本图册一一对照。
这时,司月竟悄然无声地现身于照玉身后。
“怎的玉兔也到了怀春的年纪了?”
却见照玉淡然地将画册往地上一摊,“小可今年四百岁,于三界俗情无有困顿,不过是算尽机关,不涉风月罢了。”
司月深吸一口气:这小兔子还是那般能说会道。
“是三百九十八岁零六个月,”司月接着说,“你可是老夫看着长大的。我以婵钩占你命,桃花卦盈,桂花卦亏,伴着坼巍五百年情劫,你为佑他周全,恐有灭顶之灾。因而过去的这一百年,老夫委身天河,与你共享三魂七魄,只要老夫一息尚存,你便断不会有所闪失。”
照玉惊得呆住,一双杏眼波光流递。
当日为寻坼巍残魂,奔波于三界,险些丧命,原是老儿救了小可。
“可是老儿,你要知道,纵然小可应了你,小可所爱,也只是那被爱之乐,而不是你此人。小可原是世间无二的蟾宫玉兔,生来便是以冰为心,以玉为骨,给不了你真正的皓齿情言,岁暮清欢。”
“那便红线相缨,强扭鸳鸯硬上弓。”
气氛陡然一变。
猩红的丝线自司月袖中澎湃而出,势若潮涌,将照玉整个人都细细绑缚起来。
“老儿住手,双修之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司月却不理照玉,只俯身向他玉片儿似的眼睑轻吻下去。
天河上的浩然长风卷来广寒宫外桂花的幽香,使室内的空气变得黏腻而又甘甜。
次日,照玉没精打采地对镜扎起头发,又被司月在髻上缠了好几圈儿的红线。
“红线在此,天地为媒,你逃不掉的,玉兔。”
照玉一阵无语,不欲与他这等轻薄之徒多作计较,慌慌地跑去帮姮娥捣药了。
这老儿,变了好多。
可是为着小可嘛?
照玉想也想不通,便不再想了。
沅州,北川,桃花村。
“你都杀了不才多少次了,怎得不才到现在还是一根汗毛都没掉?”
花无忧空手接下钟无问斩过来的刀,人就浸在钟会山中蒸腾着热气的温泉池里。
“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杀我罢?”
花无忧松开手中刀,从漂在面前的沉香木盒子里抓出一把芬芳馥郁的桃花瓣儿撒进水里。
钟无问提着刀,鞋尖点在水面上,此时便向后跃了一步,飒然落在池边。
“爷早就说过了,杀你,是替天行道。”
花无忧就笑,笑得水面荡起清浅涟漪,“奈何总是不得手,这事若是传出去,你钟三爷恐要名誉扫地了。”
钟无问不理会他,兀自低下头,眼盯着着手中宝刀。
花无忧捧起一把漂满花瓣的水细细看着,冷不防就把那水泼了钟无问一身。
钟无问下意识地闭上眼,抬手抹去脸上的水。刀是在睁开眼的瞬间抡出去的,然而花无忧早有防备,随意错个身儿便避开了刀锋,随即,得意之色顿露。
早就习惯了这人的顽劣性子,钟无问默默收刀入鞘,把发上,肩上的花瓣一一摘下,随手扬进风里。
花无忧见钟无问不气也不语,自感无趣,也便从水中走出,摘了桃枝上挂的白衣披上身。
“小爷总有一日要亲手结果了你。”
“那三爷就尽管来,无论何时何地,不才都奉陪。”
一个月后。
“哟,稀客。”
忘尘茶楼里,化名苏梦葵混入人间的孟魁儿见了花无忧,便撇下正在寒暄的客人,领他上了二楼。
“这次要化成谁,可有画像吗?”
“梦姐姐看着化吧,别让人认出来就成。”
花无忧说罢,便在铜镜前坐下来。
苏梦葵答应一声,上前来解开花无忧的髻,忖度着打开桌上的妆盒,拿出一张面皮来展开。
不消一顿饭功夫,花无忧易容完成,另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钟家。
家仆们忙里忙外,张罗着钟老爷的六十三岁寿宴。
花无忧不露声色地混入宾客之中。
嘁,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年纪,办什么寿宴!
花无忧猜不透富庶之家的心思,便也不再多想,趁着无人注意往钟无问住的厢房移步。
此时,钟无问正坐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粒奇形怪状的朱红色软玉。
那是他下凡当日,符离塞在他手中的一只耳坠。
耳畔忽传来破风之声,钟无问反应过来时,左臂已被利器划破,往一旁墙上看去,方知是一枚四齿飞镖。
抬眉去寻飞镖来处,只见一道白影自门前掠过,转瞬消失无觅。
钟无问正欲去追,忽觉左臂伤口灼灼然疼得蹊跷,定睛一看,血液竟已变为漆紫,原是镖上淬了毒。
钟无问不禁颦眉,右手从床头褡裢上滑过,顷刻之间便捻了一排银针出来,依次扎在伤口周围。
房门忽被无声打开,只见门前站了一人,一袭雪色华衣,戴一密银面具。
“师父?”
虽说已然默认了这层关系,那华衣人却还是被坼黎这声师父叫得一阵无语。
“闲言少叙,为师先帮你解毒。”
欲知花无忧师父系何许人,明日且到我忘尘茶楼。
☆、第廿七章 神女调停终和解 真佛放诞始昭明
上回书说到这钟无问的神秘师父为其医伤,咱们自此接着讲来。
“连‘亡命鸳鸯’都用上了,你近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韶冉摘下面具询问钟无问。
“师父知我,我得罪的人,向来不可计数。”
韶冉闻言叹气,“也罢,你且自己当心罢!近日要少在外头露面,如若可以,到别处避一避也不失为上策。”
“是。”
“为师还有旁的事项,就先行离开了。”
韶冉顷刻化为一段白光,原地消失不见。
“恭送师父!”
只是解毒用了整整一个时辰,这刺客怕是抓不住了。
其实,韶冉即使趟了人间的浑水也要来接近坼黎,却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为了制约。
她真正在意的,实则另有其人。
却说钟无问谨遵韶冉意旨,这些天来深居简出,不似从前招摇,虽则未闻讣告,坊间却也传出了钟无问已然不在人世的消息。
茶楼上,花无忧闻说钟无问死讯,不由出惊。
总说要杀不才,自己倒先殁了,真是丢脸。
花无忧嗤笑着撇撇嘴,问苏梦葵讨了一炷上好的檀香来焚上。
“走好。”
隔天早上,镜子前头一照,是满眼的红血丝。
钟府门外徘徊了小半日,也没看出与以往有甚不同。走着走着,腰里别的几个飞镖却叮呤咣啷掉了满地。不待花无忧回过神来,冷不丁便有人凌空向他飞来一刀。
花无忧此刻本就恍惚怠惰,自是闪避不及,只堪侧过一点身子,纳肩膊生生挨了这一下。
抬眼一瞧,却是钟无问。
花无忧喜上眉梢,也顾不得肩上的伤了,“你还活着呐!我还以为你……”
“以为小爷死了?”钟无问又起一刀,漫身戾气,“哪儿那么容易让你这等龌龊鼠辈算计得手?”
花无忧几步错开密集的刀影,“你在说什么?不才何时算计你了?”
幸而韶冉从天而降,雪白绸服临风飘举。
“你来说。”韶冉把身后的苏梦葵让到二人面前。
“我到林峪作客,无意中发现了一幅无忧的画像。追查之下,我得知钟老爷寿宴之日以毒镖刺杀钟三爷者另有其人,目的便是嫁祸于无忧。”
“那便没错了,当日不才虽来过钟家,却为巫蛊之术牵制,所以并未与钟无问照面。”
“那你这些个飞镖,是预备做什么用的?”
“那自然是作戏弄你之用。”花无忧肩上的伤疼得不行,却还在逞着口舌之能。
“总说我树敌多,你自己还不是到处招惹仇家?”钟无问挑衅,旋即又看向花无忧肩头伤口,“疼吗?”
“不疼。”花无忧一面乐呵呵地说着话儿,一面由着苏梦葵从自己衣袖上撕下布条,给他简单包扎了伤口。
韶冉静静看着眼前一切,默不作声。
钟无问抹不开面子多问花无忧的伤情,回去追究刺杀他的人了。韶冉也堪称识趣地回了神女宫,余下花无忧和苏梦葵孤男寡女。
花无忧由苏梦葵扶着往医馆走,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苏梦葵身上。
“梦姐姐,你好香啊。”花无忧眯着眼靠上苏梦葵清瘦的肩头。
苏梦葵双颊一烫,只觉脚下软绵绵的不好走。
当晚,照玉便又在广寒宫里看了一场活春宫。
“这凡人可真有意思,也不怕那胳膊废了。”
“这是命轮前两世薄待他的,今生归还与他罢了。”坼巍忽而在一旁幽幽接腔。
“美人!你何时来的?”照玉约略有些不好意思。
“刚到。”坼巍也不意让他下不来台。
“灵山那边……”
“佛主即将出关,灵山诸佛菩萨,尽须退避。”
“那你也没先去见见南无星君?”
“这时候他约莫也睡了,不若等明日正式归来时,再好生与他叙个旧。”
灵山,如灯佛窟。
白衣如灯缓缓睁开眼,暗金色瞳珠明灭不定。青衣如灯坐在她的床前,抬手将一勺绿豆百合粥喂给她。
白衣如灯拒绝食用,青衣如灯便含下一口给人渡过去。
白衣如灯咬着牙将身上人一把推开,“发乎情,止乎礼,非礼勿动。”
“情之所至,神不可止。”青衣如灯重新低下头去,将灼热的朱唇印到白衣如灯唇上。
白衣落地,窸窣有声。
那一夜,灵山上下佛烟袅袅,寸寸生莲。
次日,如灯出关,重掌灵山。
“恭贺佛主圣法大成。”坼巍深鞠一躬,眉眼带着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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