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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治不了,也得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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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放下手中案卷,垂着眼又仔细观看了几遍。
  似乎那信封上藏着什么烫手东西。
  好一会儿,他眼神慢慢沉下去,缓缓的,拿起了那封信。
  眼中乌暗暗的,酿成了一汪墨。


第3章 
  太医院值班二日一夜,然后连休两日,如此循环。
  相比宫中其他职位,算是顶清闲的。
  宋春景从东宫出来昏睡了两天。
  养足了精神,补够了元气。
  傍晚时分才从床上艰难爬起。
  照常吃了饭,又准备去睡。
  下人来报,说是前厅来了客人,老爷叫过去一趟。
  宋春景家世代为官,还出过几位大宰相。
  他爹宋澜早年官从三品,官职不高不低,为人时圆时直。
  当年阚摩岚边疆叛乱,朝中势力正是错综复杂的巅峰,一不小心就被打成叛变的同党。
  宋澜时运不济,被划了进去。
  在狱中吃尽苦头。
  九死一生,深知官场沉浮极其吃力。
  出来后,叫儿子去学了医。
  本想着有一技傍身即可。
  不料宋春景有些天分,又跟对了老师父,一举考进了太医院。
  宋爹年纪越大,越不爱掺和他的事,有事找他也是亲自过来。
  很少有叫他去的时候。
  宋春景有些稀奇,他琢磨了一会儿,问道:“来人是不是有一个做仆人打扮,但是穿的挺好,衣裳都是缎面的?”
  仆人想了一下,“正是。”
  宋春景摸着鼻子想了一会儿,“你去同老爷讲,说我头痛的厉害,起不来床,就不过去了。”
  “您头痛要叫大夫来看看吗?”仆人问。
  宋春景看向他,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
  仆人紧紧闭上了嘴。
  宋春景指了指院内小门,仆人一低头,匆匆退下。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额角。
  天色愈晚。
  两句话的功夫就暗了下来。
  今日倒是晴朗些,太阳晒了一天,干燥许多。
  他发了会儿呆,不知想些什么。
  回过神来,去里屋取了厚实大氅,一个人出了门。
  近年来太平,朝廷极其势力的重文轻武,将军府虽然不比闲职武将落魄,却也很清净。
  宋春景去了之后,大管家亲自出门来迎。
  刚进门庭,还未踏进院子里,就听见远远的一声笑,“宋大人!”
  宋春景抬起头,眯起眼一看,将军自远处如疾风般走过来。
  行动间衣摆不安分的乱摇,打折了小道旁边两段光秃秃的花枝。
  宋春景往前迎了两步,弯下腰一捧手,“将军好啊。”
  将军走到跟前,一把托住了他要送下去的手,力气之大,把腰也给掰的直了起来。
  他抓着拿手,“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宋春景不留痕迹的收回手,往后退了小半步。
  “宋大人啊!”将军激动地喊了他几遍,完全不介意他的疏远。
  他带着喜色笑,“听说前日你去了东宫,我还以为同你没有缘分相见呐。”
  “将军客气,”宋春景矜持的笑了一下,“太子邀约哪里轮到我小小太医拒绝?就跟将军想见一见我,冒着大雪湿了靴子我也得来一个样。”
  将军根本不理他的挖苦。
  他膀大腰宽,常年征战在外练就的手劲十足。
  高兴的一伸手,推着宋春景往里走,“往里去,往里去,我新得了好茶叶……”
  宋春景趔趄半步,差点没崴着脚。
  他斯文的整理了整理有些灌风的袍子。
  比起东宫的奢靡来,将军府就显得‘正常’多了。
  不过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平常朝臣,也足够宽敞气派。
  前厅里头落着一座茶件,看模样光泽得是百年的老树根浇灌了几十年的茶水,才洗出来这种亮堂堂的茶色。
  边上是几个木头雕的小座儿,均是新奇的精致模样。
  将军把他按到一张上坐下,自己坐在了一旁,“我这茶坊可有四十年的光景了,你若是喜欢,今日就可带走。”
  这礼也忒大了,宋春景眼角看了他一眼,“……”
  “千真万确,”将军强调了一句,一扭头,“快快上茶。”
  有人上前来坐在另一个座上,先低头鞠了一躬。
  挽起的袖子利落的圈在小臂中央。
  指尖小葱一般水灵灵的泛着光泽。
  宋春景抬眼一瞧,正是前日去太医院的那个少年。
  那日粗粗看一眼,还怯生生的。
  今日沏起茶来倒是又利落又好看。
  人也干净,手法也漂亮。
  他往旁边一靠,看着这父子二人。
  听将军说:“这是我儿沈欢,他刚出生的时候白净好看,皇上喜欢,给取了个‘欢’字。”
  说着,拍了拍那少年。
  少年未抬眼,茶水过了三遍,呈了两盏上前。
  宋春景接了,说:“多谢。”
  才道:“将军,你当年一念间,可得罪太子不轻啊。”
  “是啊,”将军说:“太子贵为中宫嫡子,舅家又有权势,荣登大宝是早晚的事,何必步步紧逼呢?皇上只好出此下策,托付给我,当年说‘不求有大出息,平安长大就很好’。”
  宋春景张了张嘴,未及说话,将军伸手请他尝一尝茶。
  宋春景喝了。
  只觉口间微涩,待到咽下,突然唇齿盈香。
  将军一笑,“怎样?”
  “……好喝。”
  宋春景干巴巴夸了一句。
  将军咽下一口,“不瞒你说,沈欢这个名字是后头改的,皇上本意给取了‘君欢’二字。”
  宋春景放下茶盏,心内微微一诧,垂下了眼。
  单一个‘欢’字表达喜欢,还不至于怎样,在名字里加个‘君’,那就有点不好说了。
  九五之尊可称君,‘君欢’……
  “将军,我庸庸碌碌惯了,”宋春景眉头微微皱起来些,一副又惋惜又不舍的模样,“爱子一看就是聪颖好学,交到我手中,怕是耽误了,不然这样,明日……”
  “沈欢,”将军打断他,看了那少年一眼。
  沈欢上前来,跪在了宋春景跟前,“……师父。”
  宋春景:“……”
  “少爷这礼,在下不敢受,”宋春景伸手虚虚扶了他一把,“请起请起……”
  沈欢避开那手,一头扎了下去,“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给他磕了个头。
  他还要再拦。
  “宋大人啊,”将军把他按到座儿上,“皇室子嗣凋零,只有彻底断了他为官入朝的路,才能保住这孩子,你、你就……”
  “我省得,”宋春景道,“可我一介太医,实在出不了什么力。”
  “医者救人,”将军说:“他自小身体弱,不为别的,为着这幅身体也得好好学医术。”
  将军年纪已过五旬,没了壮年时期那股青松不折的劲头,官场沉浮间也懂得了打感情牌。
  挺心酸的。
  “别的一律不用您出头路面,”将军恳求道:“只管教教他医术,有空了,再看着点他的身体……”
  说着,他站起身来,撩起袍子也要跪下去。
  宋春景刚要伸手拦,一旁的沈欢先一步托住了他,着急道:“爹!宋大人不想收我就算了,你别求……”
  “小子无礼!”将军呵斥了他一句。
  宋春景见状收回手,靠后坐了坐。
  沈欢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将军大喇喇仍旧要跪。
  “春景,我同你爹多年好友,你出生那年我还送过一对儿如意,同你爹说好将来要做亲家,”他叹了口气,眉眼俱垂下去,“可惜我命里没福气,儿女福薄……只这么一个养子,为人父母的,舍不得看孩子受苦啊……”
  “您快坐好,”宋春景伸出双手扶起他来,“天下父母心,我虽未成家,也明白其中道理,您先起来……”
  他使劲儿一托,生生把膀大腰宽的将军从地上拔了起来。
  将军叹了一口气,眼中还含着半坛子眼泪,“您看……”
  “折煞我了。”宋春景也跟着叹了口气。
  眼看着这老人又要跪,他稳稳托住他身形,“要添一口人的事,您老容我回家同父亲商量一下,也容我考虑考虑……”
  “好、好,好,”将军一连三个好,伸出袖子抹了抹不昏不花的老眼,又连声道:“好、好。”
  他拍了沈欢一巴掌,“快快叫人!”
  沈欢又跪在地上,头扑了下去,“师父……”
  宋春景没应声,隔空伸手往上一提。
  沈欢余光看见了,自己爬了起来。
  将军露出一脸笑模样,一手虚虚护着他,“喝茶、喝茶……”
  宋春景坐下去,一抬头,沈欢捧着一杯茶递了上来。
  接了人家的茶,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宋春景一抬眼,那父子二人正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叹了口气。
  伸手接了那茶盏,提起盖子,微微抿了一口。
  将军双手轻轻一拍。
  刚要笑出声来,那边宋春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将军的笑凝固在了脸上,憋着气说:“……好茶、好茶……”
  天色越发暗沉,之前还露着些光亮,两盏茶的功夫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再晚回去,明日不知又传出什么秘闻来。
  将军亲自指派了马车,又大管家随车伺候,把宋春景送回家。
  亲眼瞧着那马车彻底融进黑暗中,将军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沈欢站在后头,耷拉着耳朵不怎么高兴的模样。
  将军看了他一眼,没有发问,自顾自走进门去。
  沈欢在后头跟上,终于忍不住了,“爹……”
  将军拿眼角斜了他一记。
  “这个宋太医这么年轻,医术能高到哪里去?”他十分不解,但是又不好背后贬低他人,显着犹犹豫豫的,“他又没什么官职,若是朝中有人找我麻烦,没了您护着,那孩儿该如何自处?”
  将军领他回客厅,继续喝那半盏茶,“他确实资历不大够,也没什么官职,手中无实权……”
  “您别喝了,都冷了,”沈欢从他手里抠出来那茶盏,“喝多了仔细晚上又睡不着。”
  将军馋的砸吧砸吧嘴。
  “爹问你,太医院那么多太医,他又年轻又没资历,怎么宫里宫外哪位贵人生了病,都乐意找他瞧一瞧呢?”
  沈欢想了想,“因为……他长得好看?”
  将军:“……”
  将军伸手敲了他脑门一下。
  一声脆响,“是挺好看的,”将军笑了起来,“医术好不好不在年纪,他这两年冒进许多,正是因为医术高明。”
  “还有点其他的,”将军脸色笑纹深刻了些,“他得太子看重,平日生个什么病,都是一律找他的,算是极其信任。你这皇兄心狠手辣,能得他另眼相待,太不容易啊。”
  沈欢又问:“太子为什么一定要我的命,我又不会同他争皇位,将来只一心一意辅佐他不成吗?”
  “哎唷,”将军叹了一声,觉得他心眼也直,脑子也缺浆少水,“你身份特殊,即便你不想,也难免别人想走一走弯路,在你身上压一注宝……这话可别同别人讲了。”
  沈欢想了想。
  “嗯,”他应了,“孩儿知道。”
  虽然身份特殊、年纪不大,但是到底是个少年人,心还装在胸膛里。
  今日事虽然有些丢面,但是还算做的圆满,将军满意的笑了。
  将军府的马车到底不如东宫的暖和,坐了这一会儿,宋春景觉得小腿都冻僵了。
  宋府近在眼前。
  旁的灯笼均都熄了,只有他这一家亮着,在道路尽头远远看着,发出红黄微光,怪吓人的。
  宋春景望了一会儿,整理好了表情。
  马车一停,窗外将军府的管家微微抬高了声音,“宋大人,到了。”
  宋春景走下马车。
  “劳烦。”
  他嘴里这样说着,表情却没有丝毫客气,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这管家见识过这人的变脸,也知道此人万万不能得罪,这会儿不知又哪里惹他不痛快了,赶紧道:“不敢当、不敢当,您请慢回。”
  一溜烟跑了。
  宋春景往里走了几步。
  站在大灯笼底下阴影中的闫真几大步上前来,声音叫凉夜冻的又冷又哑,“宋大人,太子有请。”
  他冷不丁一出来,吓了人一跳。
  “这大晚上的,”宋春景擦了擦额头,“大总管吓死下官了。”
  闫真赔了个不是,声音暖了些,“您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呀?”
  “……太子有什么要紧事吗?”宋春景问道。
  闫真说:“太子有些失眠,想叫您过去瞧瞧。”
  “失眠,”宋春景冷冷道:“我给他开服药吧。”
  “您还是去一趟吧,”闫真温柔又不容拒绝的真诚道:“若是寻常小病,小人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


第4章 
  宋春景望了望上头的天,沉沉一片黑。
  他上了东宫的马车。
  东宫到,热气殆尽。
  宋春景情不自禁打个冷颤。
  晚上的东宫比白天可怕许多,高门张开巨嘴,静悄悄的,里头隐约见着灯光。
  来什么吃什么一般,张着嘴一动不动。
  闫真带着宋春景往里走,到了地方抬头一看是书房。
  太子分的仔细,詹事间处理政务,书房处理其他的。
  这个点儿,还有什么没忙完的吗?
  闫真已经推开了门。
  太子穿着贴身衣服,披着厚毯子,像是已经洗漱完了。
  坐在书桌后头发呆。
  闫真小声说:“太子,宋大人到了。”
  太子回过神,点了点头。
  宋春景要跪,太子一摆手,“坐。”
  闫真搬来椅子,宋春景已经自顾自跪了下去,“下官不敢僭越。”
  几厢无言。
  太子轻轻问:“知道找你来做什么吗?”
  宋春景听不出喜怒,仍旧把头埋在阴影里,“听说太子失眠。”
  “失眠,”太子笑了笑,“知道为什么失眠吗?”
  “不知,”宋春景顺溜的应答道:“不管您因为什么,下官给开一副药,保管您睡得踏踏实实。”
  太子险些笑出声。
  “抬起头。”
  “下官不敢。”
  头顶上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宋春景等了一会儿,微微抬起头来。
  太子正盯着他,脸色暗沉,风雨欲来。
  二人视线在空中一撞,宋春景垂下眼,太子盯着他光洁的额头,声音略微压低了问道:“宋春景,我再问你一遍,你对将军府那养子的身份,明了吗?”
  宋春景一时沉默未答。
  太子等着他张嘴。
  他清了清嗓子。
  太子截了他话茬,“你想好再说。”
  宋春景张了张嘴,脸色极其诚恳,“下官当真不知啊。”
  太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头,点了点桌子,发出“哒哒”两声脆响。
  宋春景抬头去看,只见那书桌上躺着一封敞着口的信件,边角有些暗沉,像是被揣摩得久了,沾上了些汗渍。
  他转开眼神,疑惑的看着太子。
  “这个你怎么说?”太子问。
  宋春景吃惊道:“这是何物啊?”
  太子曲起手指,把那信往下一弹,信件长了眼一般飘落在了宋春景一旁。
  “看好。”
  宋春景仔细打量了一回,摇了摇头。
  太子手撑在了额头上,似乎真的头疼起来。
  宋春景关心道:“下官先为太子看病吧。”
  太子揉了一会儿额角,轻轻出了一口长气。
  “这是前日下人从载你的马车里拾来的,在坐垫底下压着,怎么,你竟然不知吗?”太子盯着他,强调一句:“那马车那日只有你一个人坐过。”
  “真不知,”宋春景盯上暗沉沉的那双眸,仍旧是一双琉璃转光的眼,“那下人既说是拾来的信,又说是在垫子下头翻出来的……到底是怎么来的?”
  “诚然,他说那轿子当日只有我一个人坐过,”宋春景微微吐出一口气,“凭这就咬定是我的东西,可我把东西藏哪里不成非要搁到东宫的轿撵里,还要多此一举压在什么坐垫下头,太子觉得下官冤吗?”
  此人一向没理也要搅三分,搞得全天下只有自己忠心、正直。
  太子简直想堵住他的嘴。
  “如此说,你确实不认识这信了?”
  宋春景点了点头。
  太子撑着头,觉得有趣,“那你刚刚去将军府做什么呢?”
  “将军有一张老大的老木茶桌,想送给我。”宋春景说。
  “好好的送给你做什么?”太子冷笑一声:“无功不受禄啊。”
  “是,”宋春景从善如流,“所以下官没要。”
  太子沉默了。
  片刻后,又问:“还说什么了?”
  “……将军府养子病了,”宋春景说,“将军请我过去瞧一瞧。”
  “怎么,我请你,还要派了马车三请四请、三等四等,将军一请你,你自己溜达着就去了?”太子冷冷问道。
  “身不由己啊太子!”宋春景长长叹了口气,“实在是……这……”
  他委屈道:“要不太子撸了下官的职位吧,不用早起晚睡,也不用担着欲加之罪,我也乐得当个闲人。”
  “只是我没了收入,太子可要养着我了。”
  他眉头微微皱着,一副虽然我说不清,但是我清清白白、丹心可比日月的模样。
  太子冷笑一声,“你最好别真的等到那一天。”
  东宫里头的炭火似乎不太够,也许是到了晚上不敢使劲烧的缘故,宋春景觉得比白日里冷许多。
  他坚持着、控住着自己不打寒颤。
  太子一摆手。
  一旁的闫真悄无声息的退下,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
  太子站起身,自己拎了张椅子到宋春景身旁。
  椅子落地,“哒”一声响。
  宋春景微微挪了挪有些麻的膝盖。
  身上一重,太子把披着的毯子扔在了他身上。
  这毯子上还带着体温,又温和又适宜,暖烘烘的。
  宋春景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这下只能露出半张脸来,另外半张埋在毯子里。
  他刚要伸手拽一拽,太子说:“别动。”
  “是。”宋春景不敢动了。
  太子垂着眼打量他一会儿,“你最近身体不好吗?”
  “……”宋春景:“?”
  宋春景说:“很好很好。”
  太子转开目光,他不知想些什么,眼神变得极其意味深长。
  宋春景动了动身体,冷不丁太子说:“起来。”
  他没动,低声问:“太子困了吗?”
  太子看了看他,“有一点。”
  “若是太子困了,下官就先告辞了。”
  “春景儿,”太子眯着眼看他,“你欠打吗?”
  “不敢,”宋春景道:“下官战战兢兢。”
  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正直无私、不卑不亢。
  太子看着他趴在地上,伸出脚踢了他一脚。
  宋春景趴的更低了。
  “让我等了你这么久,补偿我点什么?”太子问。
  宋春景:“太医院高手无数,太子圣体要紧,若是有意,可以随意找找他人,不用等着下官。”
  这话就是拒绝了,说你耽误了我时间,还要怪我,你去找别人去吧,我正乐意。
  皇上年纪越大,太子近乎无冕之王,近来直接把折子先递到东宫的人也越来越多,丝毫不避讳父子君臣之情。
  敢这么刻薄太子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说只他这一个也不为过。
  可太子不计较。
  他靠在椅背上,姿态极其悠闲,一点也看不出身体哪里不适的样子,“我之所以把人支出去,是想给你留个面子,现在就你我二人在,你说实话,将军府那养子的身份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怪罪你。”
  一般来说,能说‘你说实话,我不怪你’这种话的人,都有点病。
  要么是强迫症,要么得知真相肯定会冲冠一怒。
  太子身份又摆在这里,难说不会血流成河。
  宋春景心说我信了你的邪。
  他叹了一口气,眉尖紧紧蹙着,态度极其诚恳的说:“真不知道!”
  太子点点头。
  他沉默不语的时候,是很吓人的。
  你不知道他是真的无话可说,还是在思考用何种方法、何种手段来整治你。
  好在这时间不是很长。
  只过了几个呼吸间,头顶上就想起了那个人压抑克制的声音。
  “滚吧。”
  宋春景忙说:“是!”
  撩起袍子就往外走。
  他身上还披着太子的毯子,也忘了取下来。
  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叫他不敢停下脚步。
  堪堪出门,太子在背后叫他,“春景儿,”
  声音不大,宋春景便当做没听见,只盯着自己脚下三分地往外走。
  太子声音大了许多,又唤一遍,“宋春景,”
  宋春景停下脚步。
  太子在背后说,“你要收他为徒吗?我……”
  ……我怎么样?
  太子拼命按捺住,才没有上前去威胁、质问他。
  宋春景头也不回,许是跪的时间久了,小腿有些抽痛。
  他仍旧站的笔直,“太子既然说了是传言,便不可信,今日将军府找我收徒,按照往常讲我身份低微不敢拒绝,虽然这苦差事下官真不喜欢,但若是当真拒绝了,才叫人起疑心。”
  虽看不见表情,听他声音还带着笑意。
  “太子放心,我为着太子声誉,这份苦也受的下。”
  似乎真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为你着想。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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