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这病治不了,也得治-第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血八方齐冒,根本捂不住。
  许灼慌乱的再次看了一眼乌达。
  乌达立刻懂了。
  伤势太重,他又不清楚状况,搞不定。
  荔王也懂了。
  不禁同乌达一起望向台阶之上,阴影之中安静伫立的宋春景。
  许灼跟着望过去,这才发现宋春景竟然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在场诸人都忍不住一起看向他。
  然而宋春景只微微垂着眼盯着前头地皮,似乎那千丝万缕的视线根本近不得他身。


第75章 
  李元昆竭力睁开眼,因为失血过多和疼痛难忍,他半边身体发凉入赘冰窟,指尖也渐渐麻木无感。
  眼神涣散的望着刑部顶上吊着的黄粱朱雀。
  然而太子未动,谁都不敢出声请求。
  这局面已是个不可折衷是非的局面。
  荔王满手尽是鲜血,转为扑伏跪地,扬起头望向宋春景,苍老的脸上泪水填平沟壑,脊背也深深弯下去,“请宋太医发善心,救一救我儿!若是元昆死了,我……我也只好豁出去。”
  若是李元昆真的死了,他必然反口,并将皇后拖下水去。
  太子看着他绝望却坚决的眼神。
  荔王同他大喇喇对视,眼中山风过境般疯狂无比。
  太子一敲桌子,“哆”的一声响,平地炸雷般吓了众人一跳。
  “去瞧瞧。”他不带感情的说。
  宋春景应声而动,几大步上前,蹲在李元昆一旁,闪电般出手掐住他颔厌、百会两大穴道。
  力气之大手上骨节立刻变白,处在黑发暗血中的手显得十分白皙修长。
  许灼看到不禁吃了一惊。
  百会穴是由于百脉交会于此,所以称为百会穴。
  就算是平常人经由这么一下,也难说不会偏瘫,他竟然借此穴刺激神经,强行突流气血。
  真是胆大的让人害怕。
  就在此时,李元昆“啊——”的一声,猛地睁开眼!
  宋春景硬生生将他已经消散的神思拉了回来!
  他神志归笼,不住痛苦嘶吼,立刻疼的满地打滚。
  宋春景单手紧紧钳制住他,看了一眼许灼。
  许灼就跟自己的命穴被人掐住了一般,满头大汗立刻上前帮忙,按住了李元昆受伤的上臂和肩胛处。
  李元昆满面哭相,鬓角尽湿,脑后都被鲜血泡透了。
  宋春景半跪在地,一边飞快抽出药箱最下边一层,取出一套银针来,一边低声对着他道:“你爹为了你豁出去,你也该为了你爹挺过来。”
  暗红色的鲜血染透他靴子、衣摆,他看也不看一眼,任由其蔓延而上,画上奇怪的形状。
  太子坐在堂上看着他沉甸甸的衣角,还有坠在内衫腰带上的半月玉佩,已随着他动作悬在半空中,垂下去的穗子已经被打湿了。
  太子忍不住看向他表情。
  然而宋春景救人的时候比平时更加冷漠,眼中一点多余的情绪都看不到,除了双眼时不时微微一移,其他五官仿佛磐石浇筑而成一动不动。
  侧脸的轮廓就跟砂纸打磨过无数遍,又涮上了一层凝脂晾干,才造成了这般滑腻泛着淡淡光泽的模样。
  挺直顺畅的鼻梁到微微抿着的上唇,唇线微微曲折,仿佛叮咚山泉拉出的曲线。
  那弧度仿佛由度尺刻画量好才雕琢而成,多一分少一分都不算精致好看。
  再往下是修长的脖颈,还有深陷的锁窝儿。
  那锁骨延伸至两边,叫衣领重重盖住。
  太子看了一会儿,喉结一动,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紧接着他眼眸一转,看到了放在地上拉开格子的药箱。
  一卷银针被取出,那里面只留下零星几样小勾刀,遮挡不及露出垫在最下头的浅白色。
  太子隐约觉得眼熟。
  他定睛一看,猛地回想起来。
  是自己当初给他写的信。
  太子难以自控,忍不住唇角浮现一点笑意。
  场中人不乏一直觑着他神色的,见状只觉恐怖。
  这么个生死关键的时候,竟然还笑的出来,心情还十分愉悦。
  可见是真的嗜血阴鸷,越发不将人命当一回事。
  那边荔王应对何厚琮,他问一句,便“嗯”一声应下,不时望着这边动静。
  约过了一刻钟,李元昆脖颈同手上的血终于止住,整个人面色浮白,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
  宋春景给他灌进去半碗汤药,然后继续清理完李元昆手上的腐肉碎肉,又将伤口冲洗干净。
  这才算告一段落。
  他松了一口气,随手擦了擦汇聚到一起要流下去的汗。
  许灼也松了一口气,由衷的佩服道:“宋太医好厉害,手法干净利落,下官还有许多地方要同你学习。”
  宋春景一抬手表明不敢当,拿起将纱布递给许灼,客气的说:“劳驾,给他包扎一下。”
  他抬起自己的伤手来,示意不太方便。
  许灼可不好担他的客气,汗毛直立的对他一捧手,“不敢当不敢当。”
  宋春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收获了一枚迷弟,温和笑了笑。
  下一刻,他像是有所感觉般望向太子。
  太子视线从药箱上移开,眼中带笑同他对视。
  宋春景眼神飞快一瞟那药箱,同样看到了压在底下的月白染着金星光点的信封。
  他眼中神色顿时慌张,太子仍旧坐在高处盯着他。
  宋春景一眨眼,敛去大半情绪,若无其事的将东西依次清洗擦干净,放进原本位置,合上了那小抽屉。
  里面东西均被乌黑隔板阻挡,同时,也隐藏了不宣于口的秘密。
  太子上前提起药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般随手交给乌达。
  “走吧。”
  宋春景状似轻松的举了举自己的手。
  手上鲜血淋漓,裹得纱布的那手因为吸饱了水分,三五不时便滴下去一滴。
  虽然那血不是他的,但是看上去就像从他身体里溢出来的一样,太子顿时一皱眉,“许灼。”
  许灼正给李元昆缠脖子,诈然听到太子叫自己,手上一抖差点直接把伤患者勒死。
  他仰起头顿在当场,瞪大眼睛看向太子。
  太子冷酷无情朝他使了个眼色。
  目光所及是宋春景的手。
  许灼懂了,立刻草草两下缠完手上的纱布,拿起一卷新的来,站到了宋春景身旁。
  宋春景将手往后下意识一挪,“不必,我自己来。”
  许灼尴尬的停住,余光觑向太子,太子拿过他手上纱布,不耐烦的一挥手,“去吧。”
  许灼:“……”
  被人接连呼来喝去,他深感一点尊严都没有。
  但是尊严有什么用?还是命比较重要。
  许灼灰溜溜的趴到李元昆身边,继续给他包扎手。
  太子看一眼荔王方向,何厚琮感受到了他不耐烦的气息,赶紧捧着诉呈过来,“荔王尽数认罪,殿下请看。”
  太子看了不看一点头,侍卫长立刻上前收起来。
  “暂时收押。”太子道。
  随即他对着乌达一伸手,乌达将药箱递给他。
  他提在手中,迈开沉稳坚定的步伐,往刑部大门方向走去。
  宋春景举着手防止血液滴到身上,见状只得跟着太子一并往外走去。
  其实完全没必要担心弄脏衣裳,因为他身上已经尽是血点,染了一个乱七八糟,下摆湿透又沾了些灰,沉甸甸的脏污一片。
  乌达望了一眼,则去接了半盆温水,端着走了出去。
  其余侍卫依次而行,刑部大堂内顿时便空了一片。
  刑部外马车等候在阴凉处,一见人出来,便趴入车底拽出化成水的冰哥,重新装满了新的冰块。
  一切似乎已演练过无数次,众人见怪不怪尽职尽责站在自己岗位上,有条不絮的进行着每一步骤。
  乌达进去将水盆放在中央。
  最后,太子才扶宋春景依次钻进车内。
  因为他抓着宋春景手的缘故,因此也沾染上了些血迹,他就着牵着的手,一并伸到了水盆里。
  水温凉,温度体贴可人,太子先自己洗了洗,洗干净后给宋春景洗,宋春景往回一抽,他已经将那手稳稳抓在手心里。
  “别动。”他道。
  他洗的认真仔细,先洗干净前后两面,再细细搓手指,一丝一毫肌肤都不放过。
  察觉到手中人的僵硬,他有意缓解轻松气氛,问道:“你一只手受了伤,平时是怎么洗手的?”
  “下官是受了伤,不是截了肢。”宋春景道。
  “怎么你受了伤可以沾水,我就不能?”太子嗤笑一声,整张脸生动许多。
  他专心盯着那手,垂下的眼皮露出睫毛根部,每一根都茁壮无比,深深扎在眼皮边缘处,十分结实。
  可见若是人强壮且攻击性十足,连身上的每一根睫毛都显得格外有力量。
  “身为太医,身体就与别人不同,连感染的机会都没有吗?”太子低沉道。
  他洗干净一只,又去解开他另一只的纱布,那结不知谁打的,又紧又小,还比不上小拇指头的一半。
  太子解了一会儿,不耐烦的一把提过他的药箱来,从里头摸出来一把刀,在手中一转就割断了那纱布。
  污脏纱布掉落在地,太子看也不看,专心打量他的手。
  “能沾水?”他问。
  宋春景:“不可以泡,可以用流动水加药液冲洗。”
  然后他看了一下变成粉红色的水。
  太子敲了一下车厢,外头立刻传来询问声:“殿下?”
  “换盆干净的水来。”太子道。
  乌达迈上车,站在车外的栏板上,弯腰将水盆端出去,然后换进来一盆干净点水。
  可见东宫马车配备齐全,区区一盆水还是补的满的。
  不仅能补满,那水中还漂浮着应季花瓣,机灵精神,平白开在水中的一样。
  仔细闻,水波游荡间还传出阵阵香气。
  宋春景:“……”
  太子看他微微一动的神色,立刻懂了,他沉着脸吩咐:“换清水来。”
  乌达还未下车,不敢瞎问,将那精致漂亮的半盆水倒掉,重新添了半盆新的。
  宋春景去拉药箱上头的小抽屉,太子眼疾手快,提他拉开,并取出一个药包来,“这个是吗?”
  宋春景点了点头。
  太子把药包打开,嘴里道:“你指挥,我来就成。”
  手一翻,将药粉尽数倒了进去。
  宋春景“哎”了一声,“……殿下,倒多了。”
  太子看了看空了药囊,停顿一瞬,财大气粗的说:“没关系,回头给你补一缸。”


第76章 
  宋春景说慢了一步,只能心疼的看着那药粉眨眼溶入水中,连半点渣渣都没剩下。
  太子泡在金银山里长大,不能感同身受那心痛的感觉,只为微微皱着眉看着他受伤的手。
  血迹尽褪,粉白色的纤维细肉露出来,边缘处隐约有些裂痕和溢出来的粉色血水。
  宋春景自己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太子:“伤口总是反复裂开,不利于恢复是不是?”
  宋春景无奈的说:“职责所在,不可推脱啊。”
  此人表情无辜,却含沙射影的隐约将太子一起指责了。
  太子小心翼翼牵过他手,打量几圈,想到他下午一番急切操作,撩起水轻轻给他冲洗,“好在请假了,赶紧养好吧,会不会留疤?”
  宋春景一点头,“应该会。”
  太子一抿唇,唇线猛的绷直了。
  宋春景抽出手来在棉布巾上擦了擦,随意道:“没什么,又不是姑娘家,外表而已,不必太在意。”
  太子心道:自有人在意。
  他拉过他手,将棉布巾一并拿过来,给他擦干,宋春景拗不过,只得由他。
  自小衣来伸手有人服侍长大的太子金贵无比,哪里做过伺候人的事,现在看来不仅乐在其中,而且还伺候的非常顺手,动作轻微细致,像对待稀世珍宝。
  车内一时无言,安静之中莫名的情愫似乎在悄然生长。
  车外微风偶尔撩起窗帘来,刚好乌达瞄了里头一眼,似乎看到他二人面对面说话,靠的极近。
  他飞快的转开目光,随即低头一想,浮现一个上好的想法来。
  说干就干。
  乌达前走两步,终于发现一个半拳大小的砖块,清障侍卫正要清理,乌达一把推开他,脚下一动——
  将砖块踢到了车轱辘底下。
  骏马毫无防备,片刻未停的压了上去。
  “咯噔!”一声颤动,整个马车都跟着剧烈一晃!
  车内。
  太子同宋春景毫无防备,均被震的一晃!
  太子刹那间抓住车厢窗棱,大腿肌肉绷紧,稳固至极的抓在地面上,停住了身体,同时他下意识想去扶宋春景。
  宋春景却没有这种爆发力,他连忙去扶车厢,却由着那惯性将他朝旁边一甩——
  见状太子收回了本想扶他的手,伸手展怀一接,将人稳稳接到了怀里。
  毫厘只差,几乎贴面擦过。
  太子甚至感觉到了他眼睫毛自上而下扫过自己侧脸痒痒的感觉。
  马车恢复了平静。
  外头乌达抱歉的道:“殿下,道路不平,我已将清障侍卫打了一顿,叫您受惊了。”
  太子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他眼中只剩下一个人。
  那个人撑起身,有些恼。
  太子赶紧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宋春景轻轻摇了一下头。
  太子近距离看着他眉眼、唇角,强忍着没有将他拉回怀中。
  “想不到还能等到宋太医投怀送抱的一天,实在不容易啊。”太子调侃道。
  宋春景坐回原位,撩开帘子一隙看了一眼来路。
  路上平坦开阔,轧上石头的可能性低于千百分之一。
  倒是乌达,一看到宋春景往外看,立刻躲远了些。
  宋春景放下车帘,太子凑到他身边去坐着,将头往他那边一凑,“我给你包扎伤口手吗?”
  他呼吸热烈灼人,宋春景毫无防备,下意识一躲。
  太子一笑,刻意往他那边凑了凑,“躲什么?我能吃了你吗?”
  宋春景看着他。
  扶在坐垫上的手情不自禁收紧,抓住了坐垫一角。
  下一刻,太子将手覆了上去,“你怕什么?”
  他低低道。
  宋春景罕见没有躲,眼神一顿,道:“怕你。”
  “怕我什么?”太子问。
  他手上用力,将紧紧攥着坐垫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最后将整只手紧紧握住。
  “我已经不是当年鲁莽放纵的我了,绝不会再冒失冲动叫你难过。”
  宋春景反手攥了一下他手指部分,随即放开,靠在车厢一侧望着顶部悬着的圆环琉璃珠儿,“不知道,就是……有些怕。”
  他扬起的脖颈修长优美,喉结微微凸起包裹在皮肉之下不甚明显,血管微青,在白皙的肌肤下微微跳动。
  那弧度顺流而下,一路没进衣领中。
  太子看着那勾魂摄魄的弧度,只觉得体内的火旺的扑都扑不灭。
  他不由喉结一动,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怕疼吗?”他又问。
  宋春景仍旧看着车顶,太子从沉默中读出来,自己猜对了。
  他因为向上看的缘故,眼皮撩的很高,像半个月亮,甚至埋住了一半的睫毛。
  但是他瞳孔又大,根本露不出多少眼白来,显得眼睛又大又有神。
  平白年轻了四五岁。
  太子一下子就回想起当年的宋春景来,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今晚别走了吧?”太子在他耳边说。
  声音低沉喑哑,充满磁性。
  即便他刻意压制,那粗重的呼吸声仍旧自耳脉一路喘到心窝儿里去。
  灼热,充满了吸引力。
  此刻情景交缠复杂,散发出的男性特有的气息充满车厢,即便不说出来,也懂得那话中包含的是什么意思。
  宋春景没有一口回绝,更加罕见的,沉默了。
  等待的时间更加难熬,数息后,太子忍不住道:“给我个机会,试一下。”
  他甚至想说‘不爽不要钱’,残存的理智叫他停住口,留给了宋春景更多思考的时间。
  良久,宋春景松开了紧绷的手,手心里的汗甚至濡湿了坐垫,留下指甲盖大小不明显的印记。
  他收回上扬的视线,张了张嘴,说:“我下午回家取点东西。”
  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太子立刻同意,“好,现在就送你回家。”
  “不是要去将军府吗?”宋春景看着他问。
  太子:“……”
  他险些忘了这一茬,本想说明日再去,又怕努力了这么久宋春景再反口,只得艰难的说:“去。”
  宋春景咳了一声,便自己提起圈在角落里的水壶,到了个杯底润了润嗓子。
  太子紧紧盯着他吞咽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也跟着咳了一声。
  他接过空了个水杯,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宋春景觉得他似乎有些浮躁,离得近了还能感觉到炙热烤人的体温。
  太子迎着他目光挑了一下眉,“怎么?”
  宋春景收回视线,按捺住了自己想给他把脉的手。
  太子视线下沉,打量着宋春景身上的衣裳,眼中精光一闪,嘴中却为难又犹豫的说:“这样去不好吧?”
  宋春景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衣摆还未干,残留的血迹在地上拖出斑驳的水痕。
  腰间挂着的玉坠子也沾了些红色,将白玉染成了鸽子血石模样。
  乍一看,像刚杀过人一样可怕。
  太子适时建议:“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吧?”
  宋春景也觉得实在不像样,沉吟道:“也好。”
  太子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对着外头道:“去宋府。”
  马车立刻改道转行,没有引起一丝颠簸不适。
  宋府安静非常。
  宋老爷最喜欢的就是下棋,现在年纪大了,即便不经常下棋,也喜欢安静待着。
  宋春景下了马车,太子自觉道:“我在车上等你,省的你爹不自在。”
  “我很快出来。”
  说着,他转身便走,脚步匆匆,转眼没了身影。
  太子望了一会儿,不自觉偏头笑了一声。
  他时常板着脸,偶尔一笑也是转瞬即逝,气势无匹不怒自威。
  竟然还有偷偷笑出声的时候。
  乌达凑过来,稀奇问:“殿下高兴什么?”
  成功约袍当然高兴,太子没忍住,再次笑了一声。
  乌达不明所以,跟着嘿嘿嘿一通傻乐。
  宋春景回房取了干净衣裳,又收拾几样东西装好,单手抱着往外走。
  走到前厅位置,宋老爷叫人扶着走了出来,“刚回来又出去?不是请假了吗?”
  宋春景走过去,将手上东西递给小厮,自己扶着他胳膊,“有些事要处理。”
  他看了一眼小厮,小厮捧着他东西往外走去。
  宋老爷打量一下他手中捧着的物件,发现是换洗衣衫一类的,“去哪里?”
  “东宫。”宋春景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指着衣摆上的污秽,“直接过去了再换。”
  宋老爷“噢”了一声,似乎没反应过来,宋春景道:“晚上不回来了,您吃晚饭早点睡,明天一早回。”
  宋老爷看看他,又看看大门方向不见踪影的小厮。
  “你要想好,”宋老爷眯起的眼中露出一线光亮,“他届时坐拥后宫无数,还会有许多子嗣,但是却不一定会允许你娶妻生子,你可想好了。”
  宋春景沉默下来,睫毛根根分明压的视线不住下沉。
  良久,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闭了闭眼缓缓睁开一道缝隙,“想好了。”
  宋老爷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从你奋不顾身进皇宫为太子铺路,连命都舍出去了,我就明白了。”
  “孩儿不孝。”宋春景道。
  “孝不孝不体现在这上头,”宋老爷叹了口气,“说来怨我,若不是我当初站错队,想来你也不会欠太子人情,同他有什么交集。”
  宋春景恭敬的说:“不是因为这个……”
  宋老爷一摆手,打停他话。
  他手上皮肉松弛,肌肤暗沉,凸起的青色血管林立在骨节之上,无声阐述着老人的过往人生。
  “不仅有后宫,还有前朝,若是别人说你攀附皇权,明里暗里嚼舌根,你该如何自处?”
  宋老爷仰着头看着他不悲不笑的面孔,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他抬起手重重拍了拍他肩,又抚平了肩上衣褶,“太医院不比别处,什么贵人都能接触的到的,若有人借此孤立你,使你空有一身医术却无处使,你又该如何?”
  宋春景垂着眼,唇线紧了紧,是有话要说但是强行按下的表现。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爹先给你打好铺垫,怕你日后伤心。” 宋老爷看着他表情,叹了口气。
  他也从年轻时走过,回想当初,多少能体谅些心境。
  宋春景按下其他话,只说,“谢谢爹。”
  宋老爷眨眨眼,举着他的手在跟前看了看,“还疼吗?”
  宋春景摇一下头,又笑了,“有一点。”
  “去吧,”宋老爷道:“好在歇假了,养好再去上班。”
  宋春景应了,转身欲走,宋老爷“诶”一声,忍不住道:“若是后悔了,也没事,人生很长,悔了就从头再来。”


第77章 
  宋府门外,太子坐在车内待了一会儿,觉得憋闷,又下了马车,站在门边的角檐下等。
  片刻后,他道:“热。”遂又回了车内。
  乌达感受了一下,觉得还可以忍受,还远远没到浮躁的那种天气。
  太子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