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交九暖阳-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周拖他去打球,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让他心情舒畅的运动,眼下也变得兴致缺缺,打了半场就说自己有事,走了。
过了两天,陈靖东干脆把方坤房间锁了。不想进去,怕自己犯什么睹物思人可笑的病。
那间屋子里满满都是少年熟悉的气息。他的衣服他的书本他收到的礼物。
如果说有一点可以称作欣慰的就是,方坤把他那个旧手机带走了。只是不知道A市的号码还能保留几天,会不会在将来某一天就再也打不通了,变成一个空号。
……………………………………………………
三月中旬,波澜不兴的军区后勤部来了几位“贵客”。
飞鹰特种大队大队长赵全、政委徐勇亮,西北军区XXXX野战部队政委陆甘宁,一股脑跑到了A市军区后勤部。
陈靖东有点懵,更多的是蛰伏沉睡的某些东西在心底里觉醒,带着惶恐和热血的兴奋。
“赵队长和徐政委各军区转悠找好苗子,我刚好要过来开个会,就一块儿过来,顺道看看你。”陆甘宁乐呵呵的,斑白的鬓角利落的剃上去,精神百倍,一点看不出已经是半百还多的老人了。
“陆政委。”陈靖东惭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腰杆笔直的男人此刻嚅嚅的,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们大东哥怎么扭捏成大姑娘了?”徐政委爽朗的笑,粗糙的大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行啊小伙子,这混到后勤部,眼看着发福了。”
“没有没有,徐政委你又取笑我。”陈靖东拘谨的有点放不开。
这三个人曾经都是他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战友、领导,现如今时隔一年多,再次站到一起,自己从心理上生生矮了半截。
热泪盈眶又自愧不如。
赵全还是那副话不多的样子,可是他望过来的眼神,是陈靖东那么熟悉的,从来不曾陌生过。
“赵队。”陈靖东只喊了一句,嗓子眼就跟棉花堵住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赵全摆摆手:“腿伤好利索了吗?”
“好了。”陈靖东踢了踢腿,呼口气笑笑:“没什么后遗症,恢复的很好。”
赵全点点头:“那就好。”
后勤部的领导都惊动了,陈靖东他们处长看着三位堪称军内传奇的人物,张罗着晚上要聚一聚,兄弟们坐下来好好喝一顿。
某些方面,赵全跟陈靖东很像,比如讷言比如不会讲话。
他那句“不用了还有事”话音还没落干净,就被徐勇亮暗戳戳踢了一脚。
“甭客气,我们这本来就是私服出访,李处的心意领了。这不,今儿就在A市住一晚上,我老婆还交代了任务要去完成。这女人啊,就是麻烦。改天改天,下次兄弟们去我们大西北,咱们坐下来啃羊腿喝老窖,我做东。”
陈靖东他们这边是华东军区,跟西北军区也没什么过多的交情和来往。真的说起来,赵全跟徐勇亮干这活计还挺犯嫌——
到处自备铁锹挖墙脚,把人家辛苦培训出的尖子兵全带走。搁哪个领导身上都不会乐意。
有了台阶,李处长也就顺坡下驴了,笑呵呵的说着下次下次,下次一定不放过之类的话。
直到换了便装,跟三个人一道出门,陈靖东才知道,A市只住一晚不假,可是早在这次从飞鹰出来之前,这顿晚饭就板上钉钉了。
“你们赵队坐上飞鹰大队长位置之前,在第一行动中队几个玩的最好的弟兄,就在A市。”徐勇亮性格比较圆熟,又是在飞鹰待了很多年的“老人”,对这些事门儿清:“不对,你应该认识。我的意思是虽然你没见过,可是队里有战术演练示范录像,现在还在用的版本就是他们那个铁三角拍的。赵全,袁杨,倪群。”
差不多是如雷贯耳了。
陈靖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吗?我真不知道。”
“就你们赵队,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他能跟你说啥?”陆甘宁也跟着凑趣:“就你们有战友咋的?我在这儿也有兵。谢咏臻,徐岩。就连袁杨,也是从我们这儿撬走的好不好?”
晚饭安排在市局不远的满堂春大酒楼。
陈靖东简直大开眼界,恍惚间只觉得时光倒流,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出头新兵蛋子的年纪,看着酒席上几个男人,只剩下敬仰和佩服。
即使那几个男人都已三十多岁,看过去泯然众人,眉目间不再有当兵时候的凛厉果敢,可是那份永远不会磨砺殆尽的骄傲刻在骨子里。
袁杨从容强大的气场,倪群残缺的断臂,谢咏臻的谈笑自如,徐岩的淡然自信。那是他们的勋章,是曾经站在保家卫国第一线不畏生死挣回来的勋章,跟其他无关。
从他调回后勤部,陈靖东从来不去想。那些过往让他无法平静。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迷茫浑噩间,只剩当下。
而原本方坤是他的当下,当下也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坤跟靖东会分开一段时间,比较酸爽……近期几章内相当真实,真实到憋闷压抑。菇凉们千万忍住啊,过去就好……
我不是后妈X3。重要事情讲三遍。
第二十章
陈靖东喝多了。
一个人坐在家里马桶上,双手抱着头,脑子里嗡嗡作响,千军万马铁蹄踏过。
一会儿是谢咏臻叼着烟卷混不吝又亲切的话语:“东子老弟,都在A市,以后有空约出来喝酒。我谢咏臻能耐不行,当年去你们飞鹰的选训资格都他妈没挣到。不过没关系,现在你们几个牛逼的,不也是跟我一块儿坐这儿喝酒侃大山吗哈哈,知足!”
一会儿又是赵全的惜言如金和字字肺腑:“靖东,在哪儿都一样能当个好兵。”
再一会儿,又变成徐政委的语重心长:“东子,当年你调动的太急,我都没来得及找你好好谈谈。我知道高游的牺牲对你刺激很大,心理干预作用也微乎其微,可是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老实跟你说,我不满意。”
陆甘宁的话跟着进了耳蜗:“陈靖东,你看看你现在,一点锐气都没有。他妈的还有个兵样吗?一副疲沓油滑的官僚作风。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在我队上的时候不是这样,甚至在飞鹰,就更不用提了。你是个好苗子,放在后勤部糟蹋了。”
眼眶发热,是无法将息的疼痛,排山倒海。
被封存的过往,借着酒媒,恣意冲垮了厚重的防护门,汹涌涌出,鲜活如昨。
高游跟他关系好,夸张点讲,整个野战部队和飞鹰特种兵大队都知道。
他俩是同年入伍新兵,上下铺,从新兵连再到同一个部队,后来参加飞鹰选训,一起熬过魔鬼集中营,以令人骄傲的成绩双双留在飞鹰,戴上了所有当兵的人最向往最渴望的特种兵袖章。
从那天起,他们的骄傲,他们的责任,他们踩在生死线上默默的出击,肩并肩背靠着背,默契连着信任,一起浇灌在心底生根发芽,变成生命中牢不可破的一部分。
他俩在飞鹰待了三年多,一次又一次惊险万分的任务,好在都活着回来了。
大伤小伤的,那是军人的功勋章,不会让人退缩,只会激起更强大的勇气。
那次出的任务难度不算小。高游作为飞鹰当年最厉害的爆破手出征,陈靖东是狙击手。
变故发生的时候,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高游装好了所有爆破装置并按下了延时启动的开关,结果任务人物不知道接获了什么电话,叫嚷着全员陷入疯狂警戒的状态。
高游出不来了。
陈靖东当时就趴在距离高游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两百米,他全力冲刺不过二十二秒。可是他动不了,队长在通讯频道里嗓子都变调劈叉了。
全员进入一级警戒。原地。不许擅自行动!
扣着扳机的手指一直在抖,陈靖东就趴在树上,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仓库,泪流满面。
三分钟,倒计时。
高游在耳麦里轻松的笑,无所谓的样子。
东子,哥给你唱首歌吧。
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不相信会绝望,不感觉到踌躇,在美梦里竞争,每日拼命进取,奔波的风雨里,不羁的醒与醉……
那次出征的所有队员都哭了。
在陈靖东总是取笑他口音不准的粤语歌声中,爆炸的刺眼光芒凝成高游短暂却怒放青春最后的生命礼花。
一块儿训练一块儿打闹的岁月里,高游那小子最喜欢讲的就是香港老电影古惑仔里面那句江湖气十足的话——
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原来陈靖东不乐意听,总骂他丧。直到高游死,陈靖东才知道,以后他想骂,都没人可骂了。
陈靖东吸吸鼻子,没头没脑的扯了一把卷纸捂在脸上。
那次任务完成后归队,他就不行了。
这种不行体现在各方面。最初是心理上,心理辅导和干预完全不起作用,陈靖东整夜整夜抽烟,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刺耳的爆炸声和刺目的闪光。后来慢慢严重了,开始影响到他的训练他的日常。直到有一次打靶场上,一个刚刚进队不到一年的新人,十枪比对打掉了他的自尊,陈靖东放下枪就明白了,自己在飞鹰,再无立足之地。
心里其实很清楚,飞鹰从不缺他们这种津津乐道的好搭档好兄弟,默契十足以一挡十。同样,好兄弟好搭档一块儿出去没能一块儿回来的,陈靖东高游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的。他的心情,一定有人能懂。可是别人不懂,对陈靖东个人而言,这种失去兄弟的感觉是毁灭性的,是无可避免、永远不竭的伤痛。
那种杀伤力,大到可以对抗他引以为傲的职业,将之毁于一旦。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陈卫国一通电话,果断的将他拎回了A市后勤部。他陈靖东当了一回最不光彩怂货到家的逃兵。
……………………………………………………
下班到家前,陈妈妈给陈靖东来了电话,絮絮叨叨吩咐他天气凉别急着脱单,棉毛裤也再捂一段时间。完了还埋怨他,小坤都不在A市了,也不见他陈靖东回家吃饭。
这样一提,就勾起了陈靖东不愿意去想的那个孩子。
给方坤打电话之前,陈靖东不是没犹豫过。
做朋友也好,兄弟也罢,不干预对方的家事应该是底线。
可是他忘不了方坤临走时候一步三回头的依恋,他担心那孩子会不会自暴自弃,将前段时间辛辛苦苦的努力毁于一旦。
结果做了二年半的心理建设,陈靖东晚上回家草草吃了外卖盒饭,叼着烟卷打了好一会儿的腹稿,电话按下拨出键时还不争气的心跳慌了节拍——
方坤没接。
单调的嘟嘟响声一直响一直响,直到将近一分钟后自动挂断。
愣怔了几秒钟,陈靖东自我安慰,可能小孩在忙。或者忙功课,或者忙他弟弟。
方伟不是也说了吗,家里事情多,要方坤搭把手。
自我安慰着没关系,等会儿方坤就能回过来电话。可是陈靖东潜意识里,心始终拎着。第六感告诉他,不是他猜测的那些原因。
不愿意面对的真相浮出水面,方坤只是不想接他电话。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很快三个小时过去了。
陈靖东面前的手机屏幕一直是黑的,反射出头顶上明亮的吸顶灯。
自我解嘲的笑笑,男人揉了揉眉心,起身去洗漱。
乐不思蜀也好,怀恨在心也罢。孩子是最健忘的不是吗?他们一直在向前走,一路走一路丢,永远拥抱最新鲜最着迷的,喜欢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陈靖东于方坤而言,不过是原来不如意时候的一块浮木。眼下全家团圆皆大欢喜,谁还会记得那些过往呢?
心底里有个声音并不同意他的看法——
方坤不是那样的孩子。他对他爷爷奶奶情深义重,又怎么会对你陈靖东用完就丢?
如果方坤已经满十八岁就好了。
……………………………………………………
方坤不接陈靖东电话也不回,可是并不意味着他跟A市这边彻底一刀两断谁都不联系。
从郑顺顺手机上看到方坤照片时候,陈靖东心底简直百味杂陈,无法言说。
有点恨得牙痒痒,还有点幼稚的愤懑,像是小狗被抢了骨头。
“叔叔,”郑顺顺坐在他对面,春天明媚的阳光从麦当劳的落地大玻璃窗映进来,金灿灿的,柔软的铺在女孩黑亮的头发上,朝气蓬勃的脸上:“又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可是我很担心方坤儿。”
陈靖东盯着眼前屏幕上少年带点玩世不恭的笑脸:“有问题吗?看样子他过的还不错。”
“才不是。”郑顺顺咬了咬下唇:“我跟他通过两次电话。一次是他在家里,他是没说什么,就是挺好还行的糊弄我,可是我能听到那边,小孩的哭声,还有打麻将的动静,可想而知他的学习环境多糟糕!还有,我跟他打电话还没几分钟呢,那边应该是他爸就在凶他,骂骂咧咧的,说他,说他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就……”郑顺顺涨红了脸,颇为难以启齿:“反正就是误会了我们两个的关系。方坤儿也不解释,就跟我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心里压抑的难受。陈靖东扯了扯衬衫领口,试图不带个人情绪的客观评论:“或许是你想的太悲观了。小坤是有个弟弟,年纪小,还没上幼儿园吧。小孩子哭闹很正常。至于打麻将,呵,成年人有时候也需要一点休闲娱乐放松一下,可能刚好让你碰着了。你也说了,你一共就跟他通了两次电话。他爸爸那人,”陈靖东呼口气:“我见过,人不坏,就是读书不多,关心孩子的方式比较,呃,简单粗暴。”
“叔叔我又不是小孩子!”得,这些半大不大的孩子动不动就喜欢标榜自己成熟了,不再是小孩子。这一点上郑顺顺跟方坤倒是一个样:“还有一次我们出去春游,我一时高兴,忘了他应该在上课,就打电话过去了。那时候大概上午十一点吧,他在外面打台球!如果这样叔叔你还不信,那我给你看这个!”
小姑娘气鼓鼓的,拿过自己的手机,低着头飞快的按着,调出一个网页重新推过去:“喏,你看,方坤儿他们学校的网站。这才开学一个月,记过处分都挂上了!”
手机屏幕小,那张照片就更小。可是哪怕那副样子就芝麻粒那么大,陈靖东眈一眼都不会认错。是方坤。
一寸证件照。少年的头发剃成了寸短,冷眉冷眼的,看过去像个愣头青。
蓦地,那天方丽说过的话就浮上了心头——
算了,我们为小坤已经尽力了,他的未来,我们扛不到底。
心里酸酸涨涨的。才一个月而已,这还是那个有点害羞有点倔强有点自卑可是笑起来阳光灿烂的少年吗?
第二十一章
这趟差原本是王越的活计。
陈靖东在办公室听着王越抱怨,说这周五好不容易约到女神一块儿吃饭,这趟Q市出差走一圈,铁定泡汤。
心里一动,想到Q市跟R市挨着不到两百公里,陈靖东主动请缨,揽下了出差的任务。
王越高兴的搂着陈靖东肩膀直拍。哥们儿够意思,回头海底捞搓一顿做答谢。
周四下午从A市坐了高铁,五个多小时到的Q市。周五早上去八二零五七军工厂办了正事,婉拒了中午厂长热情的招待,拎了包就去了长途汽车站。
将近下午四点钟,陈靖东站到了方坤他们学校门口。这学校的地址,还是郑顺顺给他看那条记过处分时候瞄来的。
R市八中。
问过了校门口门卫,在大叔浓重的胶东口音中连听带猜,陈靖东知道他们初二是四点半放学。于是蹲到大门边的人行道那里,耐心的抽着烟等放学。
陈靖东身后,是一条很窄的石砌花坛,里面怒放着鹅黄的迎春花,满眼的鲜艳,扑棱棱的蔓出春意。
门口家长越来越多,陈靖东掐了烟,起身往边上站了站。
他个子高气质也出众,加上年纪明显不是老父亲老母亲级别,在一众中年妇女横扫天下的家长堆里格外打眼。有人直楞楞的往他这边看,朴实憨直的都不懂得遮掩。
等待这种事情,陈靖东在几年的狙击手生涯中,曾经是最擅长的事儿。
只是眼下又不一样。男人心中带了点焦灼和期待。
下课铃响了,学校门口陆陆续续越来越多半大孩子跑出来,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有的干脆就是拉杆箱。
陈靖东情不自禁就变成了翘首以盼的姿态,引以为傲的好视力飞快扫着大门口,一个都不错过。
陆陆续续从人少到人多再到人少,放学的人潮前后大约花了二十多分钟。陈靖东没看到方坤出来。
被留堂了?值日生?
陈靖东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再想就没什么好念头好理由了。
门卫大叔对他印象还挺深刻,带着一脸憨厚的笑容过来问:“没接着娃子?”
“可能在学校写作业吧。”陈靖东给门卫发了根烟。
“哪个班的?”大叔看了眼香烟牌子,眼睛都高兴的眯成了缝:“你进去找找看,有的娃子放学不回家,在操场打篮球。”
“初二八班。”陈靖东回想了一下,没抱什么希望:“方坤。”
“方坤?”大叔把香烟爱惜的夹到左边耳朵上:“我认得那个男娃子。特别皮,三天两头被老师撵回去检讨。他昨天才被赶回家,今天就没来学校,估摸着得周一。”
陈靖东大吃一惊,说话都结巴了:“怎么?还撵回家检讨?不给上课?”
这门卫大叔也是个话多的热心肠:“那小子班主任曲老师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严格,教导主任。方坤那小孩是转学来的吧?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也没多长时间,光我知道的,皮小子都给撵回去三回了,说是认真检讨,检讨通过了再回来上课。最长一次我算算,那小子周一给撵回家的,一个礼拜我都没看着。”
“现在国家九年义务教育,怎么还能这样对学生?”陈靖东说不出是愤怒还是什么情绪,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孩玩心重,老师还是要教育帮助为主,怎么能动不动就把孩子撵回家呢?这初中学习任务又重……”
“唉,”门卫大叔摇摇头,四下里瞅瞅,小声说了句:“这不曲老师四十多了,他们都说她更年期到了。小伙子我都没问,你是方坤那小孩什么人啊?要是亲戚,回去劝劝他爸,给曲老师买点东西送个礼,孩子在人家手底下,哪能硬倔着对着干呐?我看那小孩也是个机灵的,再这么下去,还怎么读书?”
陈靖东把一包软中华都塞给了门卫,转身离开的时候,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燎着一股无名之火,简直要把他气炸了。
方坤在A市,他陈靖东花了多少心思,恨不能捧在手心里让他爬的更高看的更远。
这倒好,人刚顺回到正路上,回了R市就碰到这么个玩意儿!
陈靖东恨得牙痒痒。一时间是方伟的信誓旦旦——他是我儿子,我还能害他?
一会儿又是门卫无奈的摇头——班主任不想让你好过,还能有好?再这么下去,就要退学喽。
伸手解开了衬衫最顶上的扣子,陈靖东在R市还有些清冷的空气里用力呼吸着,觉得气息不够用,胸闷的厉害。
拿出手机拨出方坤的号码,还没接通他又改了主意,转而拨给了方丽。
方丽那边接的很快:“靖东你好。”
“方丽,”陈靖东深呼吸,压下情绪里暴戾的负面情绪:“我出差,路过R市,想去看看小坤。你把你哥家地址发给我。”
“好。”方丽不疑有他:“我马上短信息发给你,我把我哥电话号码也告诉你。”
……………………………………………………
来开门的恰是方伟。
男人满脸困倦,仿佛刚睡醒没多久,直楞楞的看着门外的陈靖东,好一会儿才晃过神,热情的有些过度:“哎呦我当是谁,稀客稀客!快请进!”
陈靖东拎着在小区门口才买的牛奶和苹果,一脸客气:“我这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你看,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方伟身上套了件黑色T恤,袖口那里炸了线。男人冲房间里面喊:“媳妇儿,来客人了!”
进了门是个暗厅,没有窗户,地砖上到处散乱的丢着小孩玩具,东一个西一个的,靠墙有个方桌,上面胡乱堆着茶杯碗碟,一片狼藉,空气中浮动着奶粉味儿和尿片的臊气。
陈靖东不动声色一眼扫了一圈,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显露出来。
从里屋匆匆走出来个女人,一边走一边拢着头发用发绳系着。高,壮,看过去年纪不会太大,可是看面相有点凶,不是很良善的长相。
“方坤不在家?”陈靖东本就不会客套。从方伟开门到女人出来,动静之大,如果方坤在家,不可能不出来。
“小坤啊,”方伟有点尴尬的解释:“我昨晚在港口干活值夜班,早上回来就睡觉的。媳妇儿,小坤干啥去了?”
“可能找同学玩去了吧。”女人也不太确定:“我给他打个电话?”
“行,快去打,就说他陈叔来看他了,赶紧给老子滚回来。”方伟挥挥手,转而又热情的招呼陈靖东:“坐坐,你看家里乱的,都没来得及收拾。有个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