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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九暖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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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挺二皮脸的呵……
冲了个澡上床看会儿书,这还是方坤在这儿住的几个月留给他的一个新习惯。
临睡前陈靖东还在想,就这么着,每天都发,让方坤知道,自己是关注着他,默默,哦不,是正大光明支持他的。少年身边正能量的东西已经不多,自己鞭长莫及,总要做点什么。
为方坤,也为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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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家打扫卫生,看到你把女神送你的礼物居然摆客厅了?这也太不重视了吧。”
“晚上被你陈奶奶薅回去吃饭,开车回家路上,经过香喷喷包子铺,居然没打烊,就买了四个。肉馅的,明早吃。”
“下个礼拜军区后勤部有个篮球赛,为了跑全场不被打败,我又开始魔鬼训练了。怎样,你现在还练不练腹肌了?”
“月亮今天给我打电话的,小家伙正儿八百的说,今晚家里吃炸鸡翅,小坤哥哥最爱的,记得通知他哦。你看月亮还惦记你呢。”
“方坤你最近怎么样了?老师还故意刁难你吗?要不我帮你找课外辅导老师吧,今天吃中饭在食堂碰着一战友,他哥们儿在R市做青少年教育辅导这一块,听说做的还不错。”
……
方坤从来不回。
陈靖东从最初的忐忑害臊再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每天晚上九点到九点半给方坤发条消息,有用的没用的絮絮叨叨。这已经成了他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生活按部就班,没有大起大落。陈靖东甚至不知道方坤到底看没看那些消息。
有时候隔上一个礼拜十天的,他也会试着在发消息之前拨电话过去。
方坤不接他也不恼。只要电话还是通的,那个号码还在用着,就好像能证明什么。
大概这样单方面的发消息将近一个月,突然就出事了,毫无征兆。
方丽给陈靖东打来电话,急的语无伦次。
“靖东,小坤在你那儿吗?他跟你联系了吗?”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方丽呜呜哭了。
“小坤跑了!靖东,小坤离家出走了!”
在方丽惶恐又无奈的语气里,陈靖东了解了事情发生的前后。
方坤第N次因为课堂上玩手机被曲老师赶回家做深刻检讨。方伟失去耐心,破口大骂,让方坤退学,不要上了。结果方坤竟然不同意,梗着脖子说就要上,非得气死他们那个班主任不可。方伟一生气,打了方坤两耳光。结果方坤也不哭,顶着脸上的手印很大声的冲方伟喊,我恨你!恨不得你死了才好!说完就跑了。
一开始方伟气没消,就以为方坤是跑出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大不了抽烟喝酒打架闹事。已经很糟了,也不怕再多点。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小孩还没回家。方伟他媳妇儿怕出事,就给方坤打了个电话。结果小孩电话关机了。
这下俩大人都有点慌。一个努力回想着方坤有哪些常来往的朋友,另一个干脆去方坤房间翻找。方伟媳妇儿运气好,打的第二个电话一个叫李强的就说,方坤跟他借钱,下午就去火车站了。至于方伟,在他儿子房间翻了一圈。衣服书本什么东西都没少,在抽屉里看着一张草稿纸——方伟你别找我了,就当我死了,下辈子坚决不再做你儿子!
两相一对应,方伟傻眼了。方坤离家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小坤就要回去东哥身边了。
第二十四章
“他年纪那么小,还是个孩子,身上又没钱,个头也比同龄人瘦小,他能上哪儿去?”方丽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说话:“万一再碰上坏人……都是我不好,就不该让我哥把他带回去。”
陈靖东心烦的简直要爆了。不想在这个压抑的空间多待,直接站起身:“你放心,我会留意小坤的动向,一旦有消息,我会跟你联系。”
方丽抬脸,泪眼婆娑:“靖东,他跟你最好,我琢磨着,他不跟任何人联系也一定会跟你联系。万一,过段时间他气消了跟你打电话,你可千万别不管他。”
陈靖东抿着唇,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漠视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小孩在身边的时候,自以为是的一套理直气壮,真到小孩出走,又是后悔不迭。方伟方丽未必是坏人,可是他们对方坤……着实可恨。
“好。”
出门前,陈靖东回头,态度诚恳却也不乏强硬:“方丽,我会尽自己的全力去找。如果这回找到小坤了,我希望你先别跟方伟说。就算说,也不能把小坤带回去。他是小坤的父亲不假,可是我不能再看着小坤被那种生活毁了。我真要管这个闲事,方丽你得相信,我做的到。”
陈靖东走了,方丽呆呆的站在自家客厅里,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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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抽了大半盒,整个房间里跟着火了似的,乌烟瘴气。
王越拍拍陈靖东肩膀,不无同情:“行了哥们儿,你尽力了。现在小孩叛逆起来,能把人生生气死。”
楚荣站起身伸个懒腰:“哎呦我的老腰。我们先回去了,这都快十二点了。东子你别急,我已经把照片发给我三亚的哥们儿了,那小子说是彩打复印了好几百张到处张贴,还他妈超搞笑的悬了赏。你那小朋友要真是去三亚了,一准跑不了。”
“谢谢你楚荣。”抽烟过度的嗓音喑哑疲惫,陈靖东耙了耙头发:“你们回去休息吧,这事儿别在单位说,算我私人请你们帮忙。”
“哪能说啊,”王越拍胸脯:“必须不能够!哥们儿你放心,最近我出去办事也把眼睛放亮点,我还是觉得那小孩回A市的可能性更大。”
人都走了,房间空了,陈靖东坐在沙发上,明明困累交加就是不想睡。
他是不是早应该自私一点强硬一点,哪怕动用关系强压着对方低头的行径很卑鄙。
在方伟和方坤这段父子关系里,他从前到后站的都该是方坤,哪有什么两全其美!
想起方坤喃喃低语说的,谁都指望不上,陈靖东心如刀绞。
自责悔恨是没用,他更该做的是行动。可是天大地大,眼下他都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找方坤。
那个手机号关机了。不管一天二十四小时什么时候打,都是关着的,就像小孩铁了心,要跟这世界所有的过去做个了断,再不来往。
“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等我以后有能力了,我会加倍报答你。”
明明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方坤,你连你哥都不要了吗?你的报答呢?现在就回来报答!
晚上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踏实,脑子里过电影样的,一帧帧画面,全是方坤。
时间一点点往前推,转眼十天过去了,方坤的去向渺无音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陈靖东每天一下班就开着车在A市大街小巷里转,专门捡那种城乡结合部很容易藏身又有廉价出租屋的地方跑。
有时候看到衣衫褴褛的瘦削背影就会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秒对方一转身,看到的就是那副自己记挂着担心着的模样。
心力交瘁,简直要疯了。
这件事陈靖东没跟他妈说,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是爱操心的命。这要是知道她疼的跟金孙似的小坤受这种罪还失踪了,光是那预想到的眼泪,就够令人噤若寒蝉了。
可是他告诉了陈靖西。
陈靖西没从军从政,这些年在银行上班,接触的人多见的世面也广,说不定哪个关系就能碰巧在茫茫人海中捞到方坤。
希望渺茫,总比没希望的好。
事情的转机来的特别神奇。
那天上着班,中午要休息吃饭了,XXXX野战部队那边来电话,是前些日子才来过A市的老政委陆甘宁。
“靖东,”老政委用的手机,没跟他客气,言简意赅直奔主题:“我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就这两年该退了。上次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觉得你陈靖东不能再继续待在后勤部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废了。当然我不是说后勤部不好,我是说依照你的能力,野战部队更适合你。怎么样?回来吗?”
陈靖东心惊肉跳:“陆政委您别拿我开涮了,就我这两把刷子,哪能做您的位置啊,再说……”
“再说你的资历也不够是吗?”陆甘宁老奸巨猾,怎么可能想不到他要拿什么搪塞:“我知道你最近调了一级,现在是少校对吗?”
陈靖东觉得自己一张脸简直给扒光了皮,火辣辣的:“陆政委……”
“我又不是取笑你,你干嘛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扭捏!”陆甘宁大嗓门:“我不是还没退吗?你调回来,老子带你!机关部队你往我这位置熬资历得好几年,野战部队干嘛的?回来!”
说一点不心动是假的。那些曾经的无怨无悔,那些不甘心。
陈靖东咬着牙,身体里某些东西蠢蠢欲动。
就在这当口,隔着话筒,他听到一声报告,然后是脚步声。
陆甘宁没挂电话,应该是顺手把手机摆在桌子上了。那边两个人的对话更像是开着电视的背景音,不是很大,但在周遭安静的环境下字字清晰。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打回去重写!好歹也是高中毕业生,打仗冲锋都不怕,一写总结就成怂包!”这是陆甘宁。
“政委您老消消气,”嬉皮笑脸的声音有点耳熟:“我老雷就是个文盲,从小就怕写作文。就这您看不上的什么玩意儿,还是我昨晚熬夜熬到后半夜一点半揪光了两百根头发才写出来的呢。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来,政委,抽根好烟……”
陈靖东无声笑了。这小子他当然认识。雷大胆。
比他陈靖东晚一年的兵。可是在陈靖东去飞鹰之前,他们也算关系不错。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写总结。
“少跟我来这套!”
“政委政委消消气,气大伤身。我跟您说哈,刚我在大门口又碰到那小孩了。下雨也不打伞也不躲,硬撅撅的立门口。你说这孩子怎么那么轴?都跟他说年纪不够不能收,而且部队上规矩大如山,也没这种跑上门自我推销的途径。让他回去好好读书等年龄够了走征兵途径,还是不肯走。嘿嘿,不过这小孩的倔劲儿我还挺欣赏,真他妈是咱部队的路子……”
陈靖东脑子嗡的一下,陡然间在黑夜中看到一丝曙光。
“陆政委!陆政委!”
他动静太大,那边说话的两个人都听着了。
陆甘宁笑着重新拿起手机:“我都差点把你小子给忘了。这不,雷大胆来交检讨来了。雷大胆,你战友,陈靖东。”
“东哥!”雷大胆声音带着惊喜,一把抢过手机:“东哥你回来玩了?在哪儿呢?晚上一块儿秦妈饭庄走起!咱哥俩多些日子没见着了?必须好好整两盅!”
听到陈靖东还在A市,雷大胆失望的嘟囔:“操,真没良心,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咱们弟兄。”
顾不得寒暄,陈靖东迫不及待的问:“雷大胆,你说的那个一心要当兵的小孩是什么人?”心跳的要窜出喉咙口,从未有过的急迫。
“这个啊,”雷大胆哈哈大笑,绘声绘色的给他形容:“前些日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孩子,直接二愣子一样的跑咱部队大门口,跟站岗当值的兄弟说自己要当兵,要找部队能做主的大干部谈话。当时接待他的刚好是我带的新兵蛋子,就一个电话把我叫去了。那小孩乍一看营养不良的小个头就跟十二三岁样的。后来他给我看身份证我才相信,小崽子真有十五岁了。那小孩犟的不行,说要在咱们部队当兵。我吓唬他也不好使,后来没辙,我就把咱们厉害的陆政委请过去了,想着陆政委专门做思想政治工作,一定有办法。陆政委好好劝过他,人家油盐不进,说他马上就十六了,哪怕给首长当勤务兵跑跑腿干点杂务开始也行,他能吃苦学东西快,他还会整理内务会做饭。哈哈你说这小孩逗不逗?都新中国了,还整的跟谁家受剥削的小童工似的。”
“他叫什么名字?”陈靖东几乎已经能肯定了,强作镇定的做最后确认。
“叫……”雷大胆苦苦思索:“叫什么,坤?方坤!”
第二十五章
陈靖东就请了周三一天的假,时间紧任务急,实在没法跟老弟兄们坐下来喝喝酒叙叙旧。
周二下午的航班直飞C市,转了两趟车,到部队大门口时候天都黑透了。
陆甘宁和雷大胆他们四五个人等在那里。远远看着那些身影的轮廓,还有星点猩红的烟头闪烁,陈靖东心底说不出的激动还有惴惴,像是游子突然归家,近乡情怯。连耳边刮过猎猎的风声都不一样了。
“东哥!”雷大胆先几个大跨步冲了上来,结结实实一把抱住陈靖东,亲热的擂了他一拳:“你他妈可来了,真难等啊。照你吩咐,我把小方坤扣下来了!”
身后跟上来另外一个熟悉的战友王岩:“东哥,你放心,我们听你的,没跟大家伙说,就小范围我们几个知道。”
然后是陆甘宁:“这他妈的,芝麻掉进针尖,巧了。你说方坤这小子离家出走咋就这么正好跑到你陈靖东娘家大本营来了?”
陈靖东心虚,不敢多说:“小孩,脑子一热就冲动了。陆政委,各位兄弟,感谢的话不多说了,我陈靖东记着了。”
——不带我去你部队拉倒!等哪天你惹我生气了,我自己跑去看。
方坤说过的话,他忘了,可是方坤自己记得。
“行了,这都快吹熄灯号了,赶紧去招待所先住下。”王岩身后又站出来个脸熟的,姓龚,名字陈靖东一时记不起来了:“政委帮你办好了,去前台拿身份证登记一下就行。那小孩怕他冷,在那边传达室里‘关禁闭’呢。”
比起A市军区后勤部,这里荒凉偏远,这些男人看过去满脸的风霜也远比大院里的那些兵粗犷皮实,甚至那身迷彩服,比起陈靖东现在天天穿的笔挺的军官常服,没那么神气没那么庄重威严。可是。
可是陈靖东发现,自己骨子里深藏的血液,碰到这里还是会沸腾,仿佛倦鸟归林游鱼入海。
“不早了,”陆甘宁发话一言九鼎:“靖东你带着小崽子去招待所,我帮你们开了个标间。你可看好了,再跑我们就没办法了。明天中午,咱们一块儿到秦妈吃顿饭,你放心,孩子在,不劝你喝酒,你下午还得去机场。好不容易回趟娘家,咱就坐下吃顿热乎的。就这么定了,都散了。”
看到方坤的第一眼,陈靖东就心疼了。
小孩头发长了人也瘦了,那一身衣裤不说跟铁打的似的可也差不多。都十天没换了,脏兮兮的再正常不过。
唯一让人高兴的是,小孩好像长个子了。毕竟是春天,想想也正常。
方坤被王岩领出来交给陈靖东,也不反抗,低着头一声不吭,在几个高大的男人之间,像个听话的布偶。
“咦,这不是小坤吗?”前台那个姑娘居然认识方坤,一边接过陈靖东的身份证登记一边惊讶的看着两人:“你是小坤的啥子亲戚?”
“我是他哥。”陈靖东眈了一眼身边的小孩,方坤脸上没什么表情,对前台姑娘的话听而不闻:“小坤这几天,住这儿?”
姑娘摇摇头又点点头,脸上带着怜悯:“偷跑出来的吧?哪有钱住招待所。我看他可怜,晚上天黑了还在路上转悠,就把值班室给他住了。”
“谢谢你。”陈靖东拽了少年一把,和颜悦色:“你不谢谢这位姐姐吗?”
少年抿了抿嘴唇,别扭的样子:“谢谢姐姐。”
“以后别跑了哈,”姑娘笑模笑样的,爽利的把身份证还给陈靖东,话是对着方坤说的:“有啥子话不能跟家里人说?你这一跑不得把家人急死?你看你哥,嘴上都起大泡了。”
方坤顺势看了陈靖东一眼。
少年那幽深的瞳仁让男人浑身一颤。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
等到进了房间关上门,方坤也不吭气,直接走到靠窗边那个床,脱了鞋就要上床睡觉。
“方坤,”陈靖东叫住他,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你饿不饿?”
方坤摇摇头:“他们给我打饭了。”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责怪的话说不出,道歉也无从道起。陈靖东搓了搓手:“先冲个澡再睡会舒服点。”
“不冲。”方坤一下子在床上坐着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他:“你看我这么副要饭样儿,不给你丢脸吗?还来管我干啥?”
“我不管你谁管你。”陈靖东走过去,坐在自己床上靠近他的那一边:“方坤,跟我回去吧,以后我管你。”
方坤摇头:“我不用你管,我不指望你们任何人。”
这句话特别伤人,可陈靖东也没话可说:“我不劝你回R市了。真的,你要是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我供你读书养你长大,说话算话。”
少年还是摇头,特别固执难以说服:“没有用,我不回去。你也说了,他是我爸,他要管我天经地义。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没用。还有,你别想着打电话叫我爸我姑过来,他们来了我还得跑,下次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心底某处被触动,陈靖东小心翼翼的:“你来这里,是希望我来找你的对不对?”
方坤不吭声,低着头抠指甲。
长叹口气,陈靖东伸手想像过去一样揉揉他的头发,却被小孩警觉的躲了过去。
“别摸,脏。”
陈靖东干脆一屁股坐到方坤床上,一把搂住小孩的肩膀:“脏什么脏?你就是臭了我也不嫌弃你。方坤,你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方坤一开始没说话,后来隔了一会儿慢慢的开口:“我走之前就跟强子借了五百块,也不够用。后来我买火车票就买一段的,上车就逃票。碰着列车员检票,我就去厕所蹲着……有一次还是被逮着了,我没钱补票,他们就把我撵下车了。后半夜两点多,是个特别荒凉的小站……”
说的人语气平淡无所谓的样子,听的人心似油煎各种疼痛。
“到这边实在没火车可蹭了,长途车也逃不了票,我又没钱,就想办法搭便车。还好拦了两个小时,有个好心人肯带我一段,下来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吧,就到了。”
“方坤对不起。”陈靖东收紧手臂,难受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会干巴巴的反复说着对不起。
“你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对不起我。我说过,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方坤吸了吸鼻子:“我得自食其力。我不想过我爸那种日子,我就得逃开。你放心,我希望你能找到我只是不想你担心。你回去吧,我没事,这里挺好的,他们就快答应收留我了,不行我还能去帮着喂猪种菜吧?等到我满十八岁,我就能为自己做主了。”
自责的不行。陈靖东在想,那个对他毫无保留敞开的方坤不见了吗?他是不是再也不会跳到自己背上说谎扭了脚让自己背着回去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我给你发消息,你收到了吗?”陈靖东不知道该说什么,没话找话:“手机也关机了。”
“我没带充电器。”方坤表情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那些信息,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先是没听懂,陈靖东问了一句:“什么决心?”
“跑的决心。”方坤舔舔发干的嘴唇,咧嘴笑了下:“你每天给我发的信息,那是我够不到的生活。对比着,我过得跟什么似的,浑浑噩噩没有盼头。我就想,不会更糟了,为什么我要跟方伟一样?他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我不愿意。”
“我,”陈靖东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有炫耀的意思,其实就是想给你打打气,希望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
“你别带我回去,真的。”方坤低低的声音,像是请求:“你要是想帮我,你就跟你战友说说情,请他们收下我。”
“方坤,”陈靖东长叹一口气:“你的年龄,你的来处,你的各种情况。明明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你跟我倔着到底为什么?你要我说什么你才满意?才肯跟我回去。”
“你收养我。”方坤毫不犹豫的开口,乌黑的眼珠看着他:“我现在就信你一个,你收养我,我就跟你回去,你让我干啥都行。”
……………………………………………………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养法第二章 第四条,未成年人需不满十四周岁。和第六条,收养人需满三十周岁。”陈靖东看着方坤逐字逐句的看着手机上搜出来的信息,小声读着。
两个人一晚上睡得都不好,可是即使彼此都知道对方辗转反侧,还是没说话,迷迷糊糊迎来了第二天的曙光。
在一楼吃的豌杂面,招待所住的人少,那个热心的姑娘亲自给俩人煮的面,相当地道。
陈靖东看着少年唏哩呼噜吃着面,辣的鼻尖沁出了针尖大小的汗珠。
“方坤,”男人把姑娘额外加的两个卤蛋一起推到少年面前:“你这要求不现实,换一个我能做到的。”
少年不吭声,伸手把手机推回来还给他,用筷子戳着面碗里的红油。
“我不知道。”方坤咬着唇,脸上写着迷茫和无助:“我不知道下次方伟再要带我回去R市,我该怎么办……”
“不会。”陈靖东语气很坚定:“只要你不想,我不会让他带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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