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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娼-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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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无隅气息短促,努力平复怒意。他是真想抬脚踹他。
却不知从何而来一串咕噜声。
文无隅四下张望,又听见这奇怪的声音,再是一打量,才发觉是这厮的肚子在叫。
文无隅哭笑不能,朝他小腿踹了一脚,“你可真是个大傻子!”
渊澄察言观色的本领不知何时学到的,见他笑,也咧开嘴来,把吊着天牛的柳条递给他。
文无隅拿眼掀他,不情不愿地接过。瞅了几眼被拦腰绑住苦苦挣扎的天牛,甩过柳枝扛肩头,自顾转身迈步。
渊澄忙是跟上,那天牛随着轻晃的柳枝在他胸前慌乱地摇。盯着看了会儿,他忽然揪住柳枝,一把撸走天牛扔飞出去,然后抓着柳枝末端,一脸心满意足,不知在傻乐什么。
那天牛在草间几个打滚,艰难翻身,终于展开鞘翅震起薄翼,迎风盘旋着飞上了半空。
第123章 番外 什么毛病
文曲见到渊傻子时,好奇心可谓爆满,足足绕着他走了三圈,上上下下地打量,最后凭借细心的观察和眼神的交流得出一个他自己千万分满意的答案——王爷真的傻了!
素来王爷没刁难过他,态度也算亲和,可身份摆在那儿,文曲内心始终有所忌惮。
这下人傻了属他最是喜不自胜。
试探了那么几次,文曲终于放心,开始肆无忌惮地使唤他。这种恶趣味不知跟谁学的,又或是欺软怕硬本身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谁天天对着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孩子’不烦,于是文无隅隔三两日便把渊澄领去仙客居,自己偷偷闲。
说是偷闲倒也不是丢下人就回家,他常常是坐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发发呆喝喝茶看看人来人往。
谢连二人还算有良心,不时会来探望探望。
文无隅到底开不了那个口叫连齐自己带渊傻子,莫说他们中间夹着个傻渊澄膈应,傻渊澄跟着他们也可怜啊。
多方考量他只好一人入‘地狱’。
“傻子哎,那边客人走啦,快点收拾掉。”
“傻子哎,来,把抹布洗了。”
“傻子哎,倒垃圾去。”
每当渊澄在仙客居,待遇就是一口一个傻子和满场跑不完的活。
渊澄自己肯定没意见,叫他往东就往东,无辜的是连齐也得跟着忙活,心里不满却不敢言。
谢晚成敢言,劝他善良,文曲却不听,使唤一个曾经威风堂堂的王爷让他内心塞满了成就和满足感。
文无隅远在二楼角落,客多时整座楼无比的喧闹,待到人少时他倒也隐约听到文曲傻子傻子的叫不停。
这天文曲还是理所当然地使唤渊澄满场飞。
临近午后,客人也都走光,他就坐在柜台里头,嗑瓜子打嘴炮,乐此不彼。
文无隅从二楼下来,周身萦绕着一圈沉沉的阴气。
文曲无知无觉,仍叫得欢快。
“傻…”又一声傻子刚出口一半。
文无隅一掌震他面前,啪地一声直把文曲含嘴里的瓜子仁吓得生吞进肚,瞪目呆口地望着文无隅半天没吱声。
文无隅话也不说,扒开抽屉把里的百两银票全数收走,一张不留。
然后口气不善地冲举着抹布发愣的渊澄道一声“走了”。
文曲扁着嘴心有余悸地目送凶神恶煞般的主子把酒楼的临时工领走。
那边谢晚成施施然从后厨门口走出来,解下油渍斑斑的围裙,幸灾乐祸地瞅着文曲。
“干嘛这么看我!”文曲仿佛活了过来,朝他狠飞白眼。
“你完蛋了,无隅生气了。”谢晚成别有意味地频频摇头。
“他能生什么气…”文曲撇嘴,嘟囔道。
谢晚成看了眼连齐,示意他可以收工了,然后转看文曲,语气沉重,“我跟你说,这半年多,你家主子天天对着王爷,都没叫过他一声傻子,你倒好,开口闭口傻子,埋汰谁呢?”
“那…我也不是今天才叫,都叫好几回了,主子怎么今天才生气。”
“他在忍啊,谁料你这么不知收敛。”谢晚成要笑不笑。
“他确实是傻了嘛…”文曲委屈巴巴。
谢晚成叹气,这厮不着调的时候是真叫人头大,“他是傻了,你也傻么?对人起码的尊重懂不懂?何况你口中的傻子,是你家主子的男人,你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要我们都管武曲哑巴哑巴的叫,你气不气?我早劝你嘴里积点德,你偏不信。”
文曲沉默了会儿,真诚地求助道,“那怎么办?”
谢晚成故作深沉,没立刻接话,一段后才勉为其难开口,“我看他不一定会再来了。你想请罪,尽快给他多送点票子。以后见了渊澄客气点。”
文曲点头如捣蒜,当即认可了这主意。趁着午后小憩时间,取了把票子巴巴地给他家主子送去。
第124章 番外 食色性也
霜降后,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
木屋大厅宽敞,总能从哪个犄角旮旯漏风进来。
唯一的一间寝室还算严实,总之文无隅没感觉吹到莫名而来的寒风。
屋外天地同雪色,茫茫无际。
两个人一只炭炉肯定不行,一时又没法涉雪上街。
文无隅好是一番挣扎,才叫渊澄进屋共睡一张床榻。
第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伙计送来一只新炭炉。到了就寝时间,渊澄很是自觉地睡上了不属于他的床。
文无隅干眨几下眼,没作多想,将两只炭炉都放寝室。
炭火烧得旺,到后半夜,文无隅就给生生热醒了。
颈窝处一片温潮,胸口两腿也都被压得酸疼。
文无隅身上一股子燥热,难受得不行,他从来没觉得渊澄睡相差,难道脑子混账了,连习性也变了么?
文无隅胡乱一想,正欲把人推开,忽地全身僵住。
那贴着腿侧硬邦邦的不时还颤一下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片刻后他浑身的燥热一下爆炸,立刻冒出一层细汗。
文无隅猛地掀开棉被挺身坐起,再是一看,这家伙丝毫不为所扰,好生睡得香。
他手脚并用,一把将人掀开两尺远。不出意外,此人烂泥似的,半分动静都没有。
文无隅前一夜睡得不好,导致他次日看渊澄的眼神充满怨气,这当中还带着审视的目光。
他在想,一个人变傻了,是否还懂得欲望这回事?
于是到了第三天夜里,屋里亮着灯,文无隅迟迟没睡,靠在床头有一眼没一眼地看书。
他再度怀疑此人就是装傻。消失许久的念头像雨后春笋,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时觑一眼渊澄,看着他眼皮打架,呼吸渐重,没多久便会了周公。
文无隅寻思着要不要去质问张大仙是否给了他一剂假毒。
正不经意瞥了眼渊澄打算吹灭油灯,突然看见他脸庞两边两道鼻血蜿蜒而下。
文无隅心头一惊,猛力推醒他,疾言厉色叱道,“你什么毛病!”
渊澄两眼朦胧,恍若梦深未醒,撑坐起,口齿不清喃喃,“怎么了…”
“鼻子,脸上!”文无隅瞪着他没好气,拿手指了指。
渊澄抹了把脸,手上染红,讷讷道,“鼻血…”
文无隅下床躲开,嫌弃不已,“躺地上去。”
说罢往门外走。
渊澄乖乖爬出被窝,真躺下地板,姿势略显别扭。
文无隅端着盆冷水进来,见他两腿蜷缩侧一边,上身却绷得笔直,禁不住又暗骂他什么毛病。
拿帕子过冷水,清理一番,血已经止住。
文无隅将冷帕敷他鼻上,看着他这副别扭样好生奇怪,便踹了两脚。
渊澄两腿被迫伸直了些,忙是又蜷缩起来。
一伸一缩之间,小腹下微微隆起的地方一览无余。
文无隅瞬间火冒三丈,手中擦拭过血迹的帕子往他脸上呼,“你给我睡地上!以后不准上床!”
渊澄被帕子突然砸中,蹭到了眼,不由自主地直冒眼泪,用手一顿揉,不觉眼底一片通红。
文无隅将大厅的被铺抱进寝室,见这一幕,又气得把被铺砸他身上,恨恨道,“还敢哭,没叫你睡雪地不错了!”
渊澄嗡声道,“我没哭…”
文无隅斜眼瞪过去,“还敢顶嘴?”
渊澄立马噤声,半阖着眼,很是憋屈。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不是么。
文无隅不再理他,顾自钻进被窝,暗暗决定开春后去找一趟张大仙。
第125章 番外 长路漫漫
春暖大地。木屋外枯黄的草叶悄悄冒出了嫩芽。
经两次同床后,文无隅发现,渊澄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可耻的羞涩感。
许多情况下倒和往常无甚差别,讷讷的,愣愣的,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可有时候不经意间目光相触,那厮就欲盖弥彰地慌忙四顾。
文无隅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益发笃定,这人要么已经恢复心窍,要么就是在慢慢康复开始有了以前的意识。
无论哪种,他敢断定自己绝对被张大仙坑了。
这位张大仙何许人也?
他乃是彝疆百年前权威显赫的巫师家族后代子孙,原名叫巫溪。
四代单传到他时,巫氏一门的声誉家业已经被他不学无术的爷爷和父亲接力败坏干净,后遇债主追杀迫害,满门上下只剩他一个侥幸存活。
十来岁家破人亡,为彝疆一户张姓大家收养,开始并未更名改姓。
那张姓大老爷收留巫溪的那一年老来得子,竟以为是这小儿由于出自巫族因此命里自带祥气,对他更是百般的溺爱。
而接下来的十几年真奇了,张家老爷连年得子,到他寿终正寝时,家中已有七个儿子,最小的尚在襁褓。
张老爷病逝,张家家业几经争夺,落到了他同父异母最年轻的兄弟手上。说是年轻其实也近五旬了。
新任的一家之主起初对张老爷遗孀遗子们还都挺好,并未露出贪婪丑陋的嘴脸。
但眼见着张家大儿子日渐崭露头角,不免有了危机感,生怕家产落入他人之手。加之还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养子,心里就更急了。
却真可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一天张家养子巫溪,把张家十六岁不到的长子张阙给毒傻了。
于是乎,张小老爷一鼓作气撺掇族人,连打带骂地把两人都哄撵出了彝疆。
这巫溪自小娇生惯养,二十五还未娶亲,十足是个流连花丛片叶不沾的风流纨绔,唯一学艺精湛的是他巫氏家传的一种旁门祖技——毒术。
遭受如此非人待遇,巫溪一为解恨二为报恩,临去前悄无声息地给张小老爷下了一种三年暴毙的慢性毒。
不过巫溪此人不算坏到无可救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作孽的事他心里有分寸,不会看谁不顺眼就把人毒死,顶多捉弄个一年两载的半身不遂再莫名其妙痊愈。
可巫溪从来也是蜜罐里长大,不知人间疾苦,出了彝疆,又带着张阙,无以谋生,经常性露宿街头。后来开始卖毒药,被人打的半死。每到一处都免不了挨一顿打。
自己受气也罢,张阙总跟着被牵连,他当然气不过了,便给那些‘恶人’下毒。
对他施加过拳脚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久而久之此人臭名远扬,画像贴满了大街小巷,人见人打。
文无隅偶遇巫溪时,这两人已经一年多没吃饱过肚子,双双躺在一处破庙里奄奄一息。
得知事情原委后,为防巫溪二人将来又沦落到潦倒无望几欲饮鸩止饿的地步,文无隅给他们寻了一处屋子落脚,还附带指点了他贩卖毒药该是怎么个销路。
自此后巫溪改名张大仙。
磕磕碰碰险象环生两三载,终于在江湖黑道上打拼出一条血路来。
会制毒的怎么可能不会治毒?反正张大仙会。
所以此人好些年在黑白两路混得风生水起。
常言道夜路走多了迟早遇鬼。终于有一回张大仙的老巢被端了。
所幸两个人的命是捡回来了,自此以后他金盆洗手,潜心医药只干治毒救人的行当。
文无隅问他要毒时,他尚未被人追杀。
因此这次为找张大仙,文无隅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千里迢迢走到国界西边,却打听到他居然在杭城安了家!
弯弯绕绕耗时大半年,文无隅领着渊澄又回到了杭城。
张大仙和张阙二人住在杭城最是人口密集的一块,深宅大院,七弯八拐的弄堂把文无隅气的够呛。
一进院门,一个眉目美艳神态纯真的少年满口糊字儿地嚷嚷,很显然记得他。
此人便是张阙。
不一会儿正门处冒出个一个胡子拉碴身形修长的男人,乍一眼颓废不堪,细看下一双丹凤眼上卧着两道浓黑的眉,十足英气。却眉目流转间尽是风流柔情。
他手里抓着一把草,定眼一瞧,可乐坏了,笑眼弯成两条缝,笑声可谓豪放,
“恩人,我的大恩人,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呐!”
说着话呢他就张开双臂一路跑去,把文无隅抱个满怀。
一旁渊澄眉心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
张大仙早就瞧见他,立马松开手,兴趣移到了渊澄身上,满目笑意,斜着眼打量他,“这位小哥,你相好吧,嗯…不错!”
文无隅拿眼撇他,不言是否,正色道,“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怎么?”张大仙收敛了笑,立马正经起来。
文无隅看眼渊澄,“你那个毒,没效用。”
张大仙也瞅眼渊澄,“他这不是还傻着么?六年有余了吧?快了。”
文无隅哼道,“是快了,快把过去都记起来了。”
张大仙嬉皮笑脸回道,“我张大仙可是金字招牌,不能犯这种错误。除非…”
“除非什么?”
张大仙把草药递给张阙,往屋里走去,“除非他会武功。”
文无隅一愣,一股怒意直涌上心头,他瞥向一旁药铡,恨不得撩起铡刀砍了他。
张大仙发觉人没跟上,回头一看,忙是转身陪笑,“恩人别动刀啊,玩笑话而已,来,进屋说。”
文无隅铁着脸跟去。
张大仙斟了茶,双手递奉,文无隅冷冷淡淡道声多谢。
“其实…”张大仙瞅着他,目光有些闪躲,“我刚刚说的是真的。”
文无隅啪嗒盖住茶盏,脸色愈发难看了,“你再说一遍。”
张大仙挠头,讪讪笑道,“先别生气,你没说他会不会武功啊,而且你要的那么急,我一时半会儿哪能研究出不被内力深厚之人克制的忘情药,毒理这种东西,相生相克,很是微妙。”
文无隅已经无语至极,沉默好半晌还是无话。
张大仙埋头喝茶,见他神色略微好转,才小心地开口,“那现在怎么办呢?是我继续研制这种毒,还是治好他算了?”
文无隅瞥一眼背对着呆站门口的渊澄,低声道,“你告诉我,他是否早就已经记起从前来了?”
张大仙想了想,小声回道,“不一定,我得把过脉才知道。”
说罢冲门口喊,“小哥,你过来。”
渊澄回了下头,见张大仙向他招手,便走进大堂来。
张大仙搭着脉,凝思蹙眉,一脸高深莫测,好一会儿,才得一句,“脉象上看,还远远不到自愈的时候。”
文无隅垂着眼,不知何想。
“治好他么?说实话,封情痴缠这种毒,就没有你这么用的,我都是一个月用一滴。我可没跟你保证,这毒绝对没有后遗症。”
文无隅又是无言,情绪有些低落,最后淡淡道,“那你治好他吧。”
张大仙堆着笑连连应好,随即招呼渊澄进药方,并且悄悄将门拴上。
药房深处,一张桌上满是乱七八糟的器皿。
桌旁一坐一立,两人瞪着眼对视。
最后张大仙败下阵来,“说吧?”
渊澄形色如常,没出声。
张大仙哼笑,威胁道,“你要不说,我马上出去告诉无隅,你早痊愈了,看他打不死你。”
渊澄这时眼底闪过一抹戾气,“你想知道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我若告诉你,你能保守秘密吗?”
张大仙嘿嘿直笑,“你猜呢?”
渊澄嘴畔一弯,“我不猜。”
张大仙摇头笑叹道,“你能这么快痊愈,内力一定很深,武功自然也不会差。这可是我花了十年时间探索,又用五年时间完善的绝品,一滴都不敢多用。像你这种情况,很是值得研究。”他和毒药打了半辈子交道,确实是好奇喝下整整一瓶封情痴缠能这般快自愈。
渊澄看着他身后小桌上十数个熟悉的药瓶笑而不语。
“说吧,我保证不会透露半句,纯粹我个人好奇,不然刚才就告诉他了。”
渊澄却指了指他身后,“那个,卖不卖?”
张大仙回头一眼,看向他,目光犀锐,嘴边一抹诡异的笑,“你这个人,很坏心啊,怎么的,想给无隅用?那你可想多了,他是我和阙儿的救命恩人,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去害他。”
渊澄低笑道,“你倒挺重情义的。不过我可能想用在你身上。”
张大仙一愣,挠挠眉头,“你俩怎么一样难搞,防备心太重了。”
渊澄沉吟须臾,说道,“若他知道你瞒他,你我都逃不了。其实我记起从前的事也没多久,大概半年前开始吧。”
“之前呢?什么感觉?”
“前几年的事已经没记忆,后来好像魂体分离一般,深睡时会梦到一些画面,醒了之后只觉得更糊涂,若要仔细想,便会头疼厉害。”
“哦…”张大仙反复摩挲着下巴,一会儿他起身道,“行吧,有空再来给我试药啊。”
渊澄扫他一眼,转身要走。
“等等…”张大仙叫住他,从药柜里翻出两只药瓶,塞他手里,“十全大补丸,免得他疑心。”
渊澄立住,狐疑地看他。
张大仙贼笑道,“你放心吧,真不是毒药。要不是天还早,我吃给你看。”
渊澄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药,一头黑线无言以对。
张大仙自顾阔步向前,幽幽道,“不过我觉得无隅既然有所察觉,可能不会轻易罢休。你小心点,记得要慢慢来。”
文无隅正在院子里看张阙铡药。
见二人出来只对张大仙道,“你不觉得张阙很无辜么?也该适可而止了。”
张大仙笑盈盈趴张阙背上搂住他,“那不行,他铁定离我而去。”说罢冲着那种雪白的脸狠狠亲一口,“阙儿,哥哥对你好不好?”
张阙羞赧一笑,口齿清晰起来,“哥哥好。”
文无隅又是惊又是一阵恶寒,告辞也不说了,利落走人。
身后还传来张大仙热情似火的声音,
“记得有空常来看我啊!”
第126章 番外 大方无隅
天蔚蓝,薄云如丝绢,清风微拂,云影萧萧游绿茵。
仙灵山脚,森森绿意一望无际。
稻叶青翠,草木葱郁,目之所及盎然生机。
垄间阡陌纵横,逶迤小径上,两个人影款款穿行。
远远的,田间地头有人高声冲二人问好。
文无隅也敞开嗓门回安。
湖光山色人声荡漾,尤显得此方天地恬阔幽静。
两人一路无话。
“你去那坐着。”
回到木屋,文无隅脸色不善地指了指大堂另一边,他走得浑身冒汗,进里屋脱去累赘的外衣。
不一会,他一身月白的衬袍,鞋也没穿,赤着脚走向书房。
渊澄原本占着藤椅,见他过来,便起身盘坐到一旁绒毯上。
他微垂着脸看地,心鼓却擂得震天响,据他观察,接下来面对的问题可能不好解决。看文无隅的架势,分明有种要逼供的阵仗。
渊澄自认为满世界跑的那半年,行为习惯,甚至一个眼神,都是天衣无缝的。
“转过来。”文无隅摆正藤椅,坐下,不拘小节地抬起一脚踩椅面上,坐姿可谓豪迈。
渊澄听见命令,只能挪转过来正面相对,还是垂着眼。
“抬头。”文无隅声音不轻不重,神色平静,语气却俨然山雨欲来风满楼。
渊澄将脸扬起,不露声色地看着他。
文无隅一手随意搭在膝上,一手抓藤椅扶手,腰背微弓身子略前倾。眸光明锐如鹰,直逼他眼底,让人不寒而栗。
渊澄一颗心噌噌直上,吊在了半空。
他冷硬道,“听好,我只问一次,你,是不是已经记起来了?”
渊澄眨一下眼,脑中闪过一瞬迟疑,却完全未加思索,即刻坦白道,“是。”
文无隅许是未曾想到他就这么承认了,微微愣了下,两道眉立马蹙起,架在藤椅的脚随之狠狠踹向渊澄胸口。
这一脚来的措手不及,且力气不小,渊澄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忙是将手撑地。
却突然身上一沉,文无隅竟向他扑来。
膝盖重重顶他肚子上,一记挥拳打在他脸颊嘴角。
渊澄始料未及,肚子那一下直让他呼吸不过来,脸上挨一拳,口中立刻泛起血腥味。
然而不及他缓口气,文无隅好像多年积怨全数迸发,挥拳如雨,尽往他脸上招呼。
打架文无隅不熟,又没什么货真价实的拳脚功夫,面对一个会武的人,他想,打脸该是最痛的。
渊澄两眼冒金星,鼻腔酸疼,呛得要掉泪,他当然明白,此刻胆敢反击一下,这以后就没得翻身了。他只能象征性地左右扭动,尽量用两只手去挡那毫无章法的乱拳。
“别打了…我都认了,你还打…”渊澄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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