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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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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陈颐不确定是第几次听见唐尧这样说,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可陈颐每每都感觉到唐尧在这么说的时候从不考虑自身,好像总是在为他而考虑,这样的唐尧……他却觉得越来越无法面对,于是在快要走到学校,陈颐不禁开口唤他的名字:“唐尧……”
  “嗯?”
  “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唐尧没问什么事,只对他道:“好,我们回去说。”


第13章 沉睡的过去(三)
  晚餐是陈颐煮的,如同第一次那样,但陈颐将自己的歉意透过语气表达给唐尧知道:
  “你先吃,我帮你夹菜。”
  唐尧没有拒绝,算是默许,默许陈颐将菜夹进自己的碗里,默许他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之意,他自己纵容陈颐这样做,因而也没有特意加快吃饭的速度,也算是让陈颐安心。
  陈颐自己却吃得很快,几口就扒完了饭菜,然后快速将厨房收拾好,这才又回到客厅里,他替唐尧倒了一杯水,拉着他的手让他摸到水杯,便在他对面坐下。
  唐尧也不着急问,他捧着水杯,面对陈颐。
  陈颐看着唐尧,他的视线好像停在自己的脸上,却又模糊一片,那双眼睛黑得透彻又分明,却偏偏已经失去了作用,倘若他能看见,那么被这样一双眸子注视恐怕会是一种惊心动魄的体验,可现在陈颐却觉得安之若素,就如同唐尧长久以来给他的感觉那样,就算发生再严重的事,他一样能泰然处之,也是因此,陈颐决定告诉唐尧,告诉他今天自己为什么会失职,嘉盈是谁,他又是谁。
  “你应该知道,我也懂琴,是吗?”陈颐开口,尽管带着不安——他对唐尧的一切看法源自他的猜测,然而他并不是唐尧,所以依然不确定自己这样的坦白是对还是错,是应该还是不应该——所以,他仍有不安。
  “嗯,莫管家给我的履历里,写有你学过古琴的事。”唐尧道。
  “我本来以为是这点让我被录用的,不过现在觉得应该跟它无关,因为在家里你一次都没有抚过琴,我们也没有就琴的事展开过任何讨论。”
  唐尧不响,却垂下眼睑,他的睫毛很长,一垂落就完全遮去了表情,而此时他的笑并不在唇角,因而任陈颐怎么找,都找不到。
  “但履历里没有写明的是,我从初中开始学琴,一直到进入大学,我曾经是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的学生,不过在大二那年退学了。”
  履历里完全没有退学这回事,里面只提到他高中毕业就开始工作,陈颐之所以要告诉唐尧,是因为唐尧在教古琴,那里有个孩子的母亲对他曾在哪里就过学这件事知道得一清二楚,既然瞒不过,不如就由自己先坦白。
  他说完静静地看着唐尧,等待唐尧口中即将说出来的那句话,仿佛在等待一个审判,岂料,唐尧却露出微笑,对他道:“你不愿意提及过去,必然有你的理由,你放心,我不会跟莫管家说的。”
  闻言,陈颐仔仔细细盯着唐尧,就好像眼前这个唐尧忽然变成了怪物,他从未想过听见的会是这样一句,而见他未吭声,唐尧又补充道:“你肯告诉我,表示你相信我,难道不是吗?”
  陈颐为之一愣,他愣愣地点头,然后意识到唐尧看不见,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却也只是“嗯”了一声。
  但,是了,这就是唐尧,就是因为唐尧时常给他一种安心感,他才肯说出来的不是吗?可为什么唐尧明明没有一丝怀疑和责备之时,他却反而不相信了呢?
  而偏偏正是这种相信,却带给了他更多的困惑,这使他无意识抓紧了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还能再对唐尧说些什么。
  然后,他告诉唐尧,嘉盈是他曾经的女朋友,唐尧对于陈颐过去那段往事听得津津有味,甚至问陈颐他的打算。
  陈颐再度一愣,却摇摇头,苦笑道:“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现在嘉盈仍然等着我,我也不可能跟她回到从前。”
  嘉盈仍是一个人,陈颐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确实有些震惊,他以为嘉盈早就结婚了,跟那个认出自己的母亲一样应该有了孩子,可没想到那么好的一名女子,却始终不肯接受追求她的诸多异性,而答案,呼之欲出,但陈颐却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第14章 生病(一)
  那天唐尧到底还是受凉了,翌日,陈颐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唐尧低低咳嗽的声音。
  陈颐匆匆忙忙进到厨房,唐尧正在煮粥,他却快步上前,拉住唐尧的手,另一手探向他的额头,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不禁懊恼非常:“都是我的错,你先去休息,我来就好。”
  他说着也不顾唐尧反对,就把人拉出了厨房,并问唐尧:“家里有温度计吗?药我好像看见过,但不知道有没有退烧药,你有点发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陈颐如此着急的语调令唐尧有些失笑,他等陈颐不说话了,才道:“没关系,家里有药,的确有点烧,不过不碍事。”
  “反正你先坐下,我来就好,粥里我给你加个鸡蛋,吃完再吃药,好吗?”
  “好,药就在书房右边柜子的抽屉里。”唐尧道。
  “哦,对!”陈颐刚来的时候因为打扫的缘故是见过那个放药的抽屉的,只不过一直没用到,就给忘了,现在经唐尧的提醒,他连忙去到书房,从抽屉里找到温度计和退烧药,再到厨房先搅拌一下粥,然后拿着温度计给唐尧量体温。
  唐尧一切依他,好在体温量出来不算很高,陈颐稍稍放下心,又道:“幸好今天你不用上课,一会儿吃了药就去躺着吧,捂点汗出来,争取早点退烧。”
  “没事的,偶尔会这样。”唐尧面对陈颐的脸的方向说:“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很喜欢病了就躺,多动动就会好的。”
  陈颐皱眉看着他,心中隐约觉得他不喜欢病了就躺恐怕也是因为看不见的关系,不过他没追问,因为唐尧就算眼睛看不见,也从不见他自艾自怜,看不见这件事虽然是他的缺陷,但也因这个缺陷而生出他固有的原则,让陈颐总会因他而联想到“傲雪凌霜”这个词,甚至他偶尔还会觉得唐尧似乎甘之如饴,连一丁点的自暴自弃都不曾发现,这样的唐尧,若是才相识一周陈颐可能会觉得他是伪装出来的,或是故作坚强,但连续三个月下来,他早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看着唐尧每天充满耐心摸索着做每一件事,且甘于平凡地这样活着,他反而生出一种敬佩之心来,就像现在的唐尧即使病着,也仍然坚持着独立的姿态,这使得他的残缺反而被衬托得更为高大,也让陈颐感到有些无奈。
  陈颐煮好粥,看着他吃完,时间一到,又让他吃药,然后陈颐决定去超市再买点蔬菜和水果来,唐尧答应病好前都由他下厨,陈颐决定为他煮一些有营养的药膳,让他的病快点好起来。
  病着的唐尧不知为何总让陈颐感到心神不宁,陈颐将之归咎在这是因他失职了的缘故上,其中当然也包括嘉盈的出现,但陈颐更清楚的是,过去的阴影已经在慢慢逼近,恐怕,唐尧很快就会因他而一下子坠落到地狱的深渊里,而他自己的立场也将转换,再不留任何余地,所以在此之前,他希望唐尧尽快好起来,其实他也知道不管好或不好都已没有分别,可两者间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前者是他的失职,而后者……却是他原有的目的,他曾为此等待了十年,就算唐尧已经不是从前的唐尧,就算他自己也因此而感到愤懑挣扎,但一切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也已经根本……停不下来。


第15章 生病(二)
  “唐老师,您的病好点了吗?这是我亲手炖的银耳莲子汤,拿去补补身子吧。”
  这日陈颐才把唐尧送上教室,家长和孩子们就一拥而上,对他嘘寒问暖,有送水果的,也有送各种营养品的,阵仗大得令陈颐不仅感到吃惊,而且还有点头大,却见唐尧唇角此时勾勒出的那抹微笑温柔得令陈颐一时都舍不得移开视线,便明了到唐尧对这些人对他的关爱是打从心底觉得感激的,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来,他将这些好意一一收下,并对陈颐道:“先帮我拿到车上去,好吗?”
  陈颐自然答应,但东西多到他两只手都不够用,只好先将无法拿走的先搁在窗台上,准备再跑一趟,再上来的时候,唐尧已经开始上课了。
  原本教小朋友们弹琴,教的大多是最简单和最基本的指法,若是弹奏,也是相当简单轻快的儿童曲,唐尧用古琴弹起来,倒也别具风味,但偶尔小朋友们也会想听唐尧弹奏真正的古曲,例如之前的《雉朝飞》,而此刻,陈颐的脚步因唐尧的琴音慢了下来,只因他弹奏的竟是《广陵止息》。
  陈颐因而想起最初来到这里,见到唐尧时他所弹奏的《广陵散》一曲,当时早已下课,唐尧独自抚琴,而现在,他却是在课堂上奏出了这一曲。
  其实《广陵散》便是《广陵止息》,若是不学琴的人听起来恐怕都差不多,但陈颐是懂琴之人,他自然能区分开《广陵散》和《广陵止息》的区别,前者聂政所谱,后者嵇康所弹,两者的区别若用现代的情况来描述,那便是一个原创,另外一个翻唱,嵇康爱极《广陵散》,受大辟刑之前弹奏的便是此曲,而这一刻,陈颐听唐尧铮铮的琴声,不觉心中一跳,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间,也就在他下楼之时,接到了嘉盈的电话。
  “陈颐,你在哪里?救救我!”
  陈颐因而一愣,手一抖,险些摔了手上的保温盒,他不禁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将注意力放在电话上,而非琴音上,然后问:“嘉盈,你现在在哪里?”
  嘉盈报上地址,陈颐感到脚步如铅般沉重,他放下手机,回过头,望了走廊尽头的教室最后一眼,只觉得那铺天盖地的琴声顿时涌入了他的心间他的脑海,陈颐艰难地向前迈出一步,仿佛只要迈出了这一步,他就可以做到永远都不再回头。
  ……………………………………………………………………………………………………………………………………………………
  唐尧下课后没有听到陈颐的到来,他兀自收拾了手中的琴,抱起琴盒,走出教室。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听见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向自己走来。
  “是唐尧唐先生吗?”其中一个人问,声音陌生,冷冷冰冰。
  唐尧站定,毫不否认:“是。”
  “陈颐,你认识吗?”对方又问。
  “认识。”
  “你是陈颐现在的老板?”
  “我是。”唐尧依然点头承认,然后问:“陈颐呢?”
  “如果不想陈颐出事的话,就跟我们来。”
  “请带路。”唐尧毫不怀疑,义无反顾,令人反常,但这里并不存在会觉得反常的人,因此唐尧被接上了车,离开了学校。


第16章 旧账(一)
  唐尧什么也看不见,他被带到任何地方,总归也没什么区别,他的表情依然平静,即使是在病中,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他抱着手中的琴,坦然地等待即将要面对的任何事,就算是惊涛骇浪,他似也毫无畏惧。
  过了不知多久,也没有任何房门打开的声音,唐尧听见屋子里响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男人的声音,显然,这间屋子里装了监视和监听的设备,就听那个声音道:“唐尧,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陈颐。”
  “你不问一问陈颐做了什么吗?”
  “既然来了,何必多问。”
  “好,有胆识。”男人笑了起来,又道:“陈颐欠了我一大笔钱,不过今天见到你,我并不想问你要钱,你是他老板,钱对你来说,恐怕不在话下。”
  唐尧不响。
  “有一个故人,想让你见一见,如何?”
  “是谁?”
  唐尧话音落下,便听到开门声,随着开门声陆续进来了不止一个人,唐尧能听得出来第一个人脚步最轻,而后几个人的脚步声很沉,也很有力,随后,是门落锁的声音。
  静了片刻,那个脚步声最轻的人围着他走了好几圈,才缓缓出声道:“唐尧,还记得我是谁吗?”这是一个女声,一个尖锐带有恨意的女声。
  唐尧分辨了片刻,想起一个人来,他缓缓念出一个名字:
  “陆遥倩。”
  “哈!你居然还记得我!你居然还叫得出我的名字!”陆遥倩笑了起来,但她的笑声压抑又凄凉,似是压根没想到唐尧居然还会记得自己。
  “对不起。”唐尧却道。
  “对不起!你也会低声下气跟我道歉?那个不可一世的唐尧唐公子!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发誓,一定要让你为当初的事付出代价,让你后悔那样对待我!”陆遥倩的恨意显而易见,她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屋子里,久久不去。
  “对不起。”唐尧仍是道。
  “哼!一声‘对不起’已经晚了,休想用这三个字再骗我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你,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你回去。”陆遥倩一字一句,在唐尧的耳边道。
  唐尧循着声音望过去,他的表情并没有现出一丝惊慌,仿佛早就有所准备,现在的他早已清楚做过的任何事都会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于是他望着陆遥倩的方向,用着愿意承受一切愤怒和恨意的表情,对她说出了短短四个字:
  “悉听尊便。”
  “你!”陆遥倩面对这样的唐尧,一时震惊,一时愤恨,一时又感到哀伤,她咬了咬牙,想到自己所遭受过的委屈,想到当年唐尧那轻蔑视她如垃圾般的眼神,她就是抱着这样的恨意活下来的,这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现在休想凭这些就让她前功尽弃,但她悲哀的发现,在浓浓的恨意底下,仍然有着当初那份爱,陆遥倩的眼中溢出泪水,她后退几步,一直退到门边。
  “让我出去吧。”陆遥倩几分无力地垂首道。
  “呀,看来我的心肝宝贝舍不得动手了。”突然,那个男声再度响了起来,“唐尧,你的魅力可真大呀!”


第17章 旧账(二)
  “既然她要放过你,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还有一个人,可就真的不会放过你了。”男声这样说道,唐尧便又听见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陆遥倩应是走了出去,然后,换了另一个人走进来。
  但那个人并没有出声,好像不愿意出声似的,这让唐尧感到疑惑,随后就意识到这人不出声,应是不愿意被自己知道身份的缘故,这时,就听扩音器里传来“嘟、嘟”的长音,显然是有人在拨打电话,不久后,陈颐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喂?”
  “陈颐,你现在赶过来,还来得及。”
  “你答应过我再给我一周时间的。”
  “我是答应了给你一周的时间,但我没有说不用别的手段来催促你。”
  “你要做什么?”
  “唔……继你女朋友之后,我又把你的老板带来了。”
  陈颐似是在电话那头一愣,立刻道:“……你别动他!”
  “这我可做不了主……”男人慢吞吞地道:“因为,他的死对头正虎视眈眈盯着他不放呐……”
  “你打算做什么?”
  “他的身份我想你也很清楚,我跟唐氏并无瓜葛,本也无意透露他是谁,这件事我们谁都不想被唐氏知道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的死对头可不在乎,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不管是你的老板,还是唐氏,得罪的人多得数都数不清,我随随便便找就找到了好几个,你听……”
  这时,来人闷不吭声,却一把夺下唐尧手中的琴,又直接拿琴盒当武器,蓦地攻向唐尧的腹部,唐尧压根无从防备,顿时闷哼一声,已捂着腹部跪倒在地。
  “等一下……”陈颐紧张的声音传来。
  “等是等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什么时候能赶到,什么时候他才有可能解脱,不过嘛,唐氏害人不浅,那人被唐氏害得家破人亡,现在拿唐家大公子的性命来抵债,恐怕也不过分,好戏开始了,我就好心开大一点音量,让你听得更清楚一点,如何?”
  此刻,唐尧早已被那人猛力踢倒在地,继而拳脚声响彻不停,期间还有东西砸断裂的声音,而自始至终,唐尧都咬紧牙关,闷声不吭,也是因此,攻击更加猛烈,唐尧因看不见根本连防御都做不到,只能任人踢打。
  他因疼痛意识开始涣散,却又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努力分辨向他动手的这个人是谁。
  唐氏害得他家破人亡……唐尧生在唐氏,唐氏做生意的手腕他不是不清楚,可要说害得人家破人亡其实是夸大其词,但若要说通过某些手段逼人破产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这人动手毫不留情,恨不得杀了自己,又不肯出声,看来并不是被逼的家破人亡这么简单,他有憎恨唐氏和自己的理由,那么,显然有一个人符合所有的条件……
  “呃……”
  一阵剧痛打断了唐尧的思绪,他顿时咬破了嘴唇,整个人因为疼痛而颤抖起来,那痛从手指传来,是被生生扯裂开来,夹杂着指骨断裂的声音……
  果然是他……
  ……唐少华……
  唐尧深吸一口气,还没将这一波剧痛熬过,第二根手指也被同样的手法掰断了。
  “……唔……”唐尧咬紧牙关,只觉得浑身发冷,正所谓十指连心,痛楚灭顶而来。
  他想夺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唐尧知道对方的用意,他现在用手指弹琴,那人便断去自己的手指,就如同当年,唐氏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人,只因唐少华的父亲也是他的大伯因为得不到唐氏的财产而背叛了唐家,最后被赶出唐氏,他因受不了这样的下场,竟然跳楼自杀,留下唐少华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后来唐少华的母亲为了生活一再改嫁,最终因患上忧郁症也自杀身亡,唐少华自此孤苦伶仃。
  唐少华有足够的理由恨唐氏,至于自己,他曾经把唐少华踩在脚底下,居高临下对他说过一句话:你永远没有资格跟我斗!
  事实上此刻的唐尧依然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忽地叫出了唐少华的名字,他的声音仿佛渗着血似的,透着彻骨的寒意,和剧烈的疼痛。
  当“唐少华”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的瞬间,对方的动作忽地止住了。


第18章 旧账(三)
  屋子里仅有一个人的喘息声,另一个,已毫无声息。
  好半晌,喘息声停止了,而后那个人便出声了,他的声音里带有浓得无法化开的恨意,也有着显而易见的偏执:“唐尧,没想到这样,你居然还能认得出我。”
  见唐尧伏在地上一点声息都没有,唐少华慢慢蹲下身,一把扯住唐尧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此时的唐尧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唇早已被咬得全是血迹,他整个人被冷汗浸透,脸颊上粘满了发丝,他的身体因疼痛而发冷,兀自颤抖不已,他努力控制,强自忍耐,仍因唐少华过大的动作而止不住从喉间溢出一丝抽气的声音来,只是,尽管他已痛到忍无可忍,却依然没有一丝示弱的表情,这让唐少华冷哼一声,对屋子里的人道:“帮我这样抓着他,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唐尧根本无力开口,唐少华再度握住他已被断去两根手指的手,并捏住了第三根手指。
  “你若开口向我求饶,我便考虑停手,如何?”憎恨早已让唐少华的表情扭曲,他因得以折磨唐尧而产生一种快感,却又因唐尧的不示弱而感到心有不甘,他自小就被唐尧压在脚下无从翻身,直到被赶出唐氏,落破潦倒,现在总算他们的立场颠倒,唐尧任他宰割,这让他无可抑制地兴奋起来,仿佛能主宰一切。
  唐尧并没有吭声,也仍紧闭着双眼,可他却忽然勾起了唇角,唐少华蓦地一怔,随即双眼变得血红,只因那抹笑看在唐少华的眼中简直刺眼到了极点,只因,那俨然还是从前的唐尧,那抹笑,如此轻蔑如此不屑,仍是那么高高在上,也仍是倨傲狂妄,仿佛,他永远都只能是被他踩在脚底下的那个唐少华。
  “咔嚓”一声,清脆凛冽,唐尧剧烈地颤抖起来,唐少华的眼神则越渐疯狂,他盯着唐尧那张惨白的脸,神情愈发狰狞:“唐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忍!”
  无论如何,唐尧只有忍,他忍到晕厥,再到被痛醒,意识早已模糊一片,但他依然在忍,他不知道最终自己到底被断去几根手指,也不知道唐少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更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当似乎有个熟悉的人出现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对他说道:“……我……的……琴……是……不……是……碎……了……”
  他也没听清楚那人说了什么,然后又是一波疼痛席卷了全身,他痛得只想蜷缩起来,可偏偏手和脚统统动弹不得,他继续忍耐着,意识再度远离沉重的身体,等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一个人背在身后。
  是陈颐吧……
  他昏昏沉沉地想着,应该是他,他也应该来了,他等了那么久,总算把人等到了……
  “……对不起……”恍恍惚惚之中,似乎有人低低地道。
  ……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什么事而要说对不起?
  ……又是谁……对不起谁呢?
  “……陈……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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