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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仍在相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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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能是为了防他这个今天才第一次来北京的儿子,肖池甯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并且毫无理由地愈发肯定:肖照山在只有两人的家中,对自己的妻子锁上了一间房。
  他当即改变了主意,他必须进去,他要看看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然而费了半天劲,最后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失望。
  这就是一间普通到显得有些简陋的画室而已,四面白墙没挂任何画作和装饰品,房间中央摆着一个木质画架,画架底下放了个尺寸不小的颜料箱。空荡荡的室内唯一的家具只有被安置在角落的,一张长度为一米五左右的楠木工作台,以及一把不用坐就知道绝不会舒服的楠木太师椅。
  看来肖照山很喜欢楠木。
  而肖池甯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他也喜欢树木。
  不知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遗传不可违抗的安排。如果是后者,肖池甯愿意努力克服自己的爱好。
  楠木工作台上东西不多,好几种质感有细微差异的空白画纸堆成一叠,他摸了摸,最上面的一张已经落了一层薄灰。木纹笔筒里随意插着一大把各种尺寸的油画笔,笔杆也是看不出具体品种的木头。
  最后是一个压在画纸堆下的,A4大小的线圈笔记本。
  肖池甯抽出来翻了翻,发现有内容的半本都是铅笔涂鸦,坐卧跑跳飞的各种动物,蓬勃生长或枯萎衰败的各种植物,还有一些看不出个所以然的闲笔。
  时间都写的去年上半年,落款是一个写得像“昭”字下面连了一横的“照”字。
  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的确没有一支铅笔,肖池甯这才相信它们就是肖照山最新的随笔。
  他真的变成了纯粹的商人。
  肖池甯无聊地放下速写本,并没有为确认了肖照山的审美比那几个艺术生好了太多太多而感到雀跃,反倒是有些烦躁。
  因为他再一次认识到,他来北京毫无意义。
  晚上肖照山和池凊没有回来,肖池甯想出去吃个晚饭都不行,他没有家门钥匙,把自己喂饱了再喂给小区楼下的蚊子实在得不偿失。
  外卖看了一圈,都是些没特色的快餐,他不抱希望地打开冰箱,冰箱里除了一排进口啤酒、一罐千岛酱和池凊的公司开发的一种加热即可食用的牛排套餐,什么也没有。
  饿死算了。
  肖池甯什么也没吃,只喝了半杯水,简单归置好行李,便躺进宽敞陌生的双人床里准备补眠了。
  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时候,睡觉是最有意义最不浪费的选择。
  加上在飞机上眯的那一会儿,昨晚他只睡了三个小时,当盖好被子选好入睡姿势的那一刻,他从后知后觉的疲乏与空虚中再度想起了肖照山身上的檀香味。
  肖池甯自己从不用香,所以他不知道那是熏香所致还是某款香水的香型。在杭州的家里,他会因为裘因请的保姆把他的衣服洗得全是薰衣草香而大发雷霆。
  他极度讨厌别人像现在他猛然想起肖照山似的,凭借一种虚伪抽象的感官残留莫名想起他。
  刚上高中的头一个学期,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往偷偷塞进他课桌抽屉的情书信纸上喷了香水,肖池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忍受了不知从何而来却始终萦绕身旁的古怪气味整整半个小时,最后遍寻无果,忍无可忍,他直接当着正讲到定语从句的英语老师的面,在她惊诧又愤怒的注视下,摇着课桌,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倒到了地上。
  在一堆课本和练习册中,他拈起一个浅蓝色的信封嗅了嗅,确定是它发出恶心的气味后,径直走出教室把它扔到了过道尽头的垃圾桶里,然后才回来继续上课。
  于是,从那之后,他的课桌、贮存柜里再也没出现过情书和礼物,年级上过半的人都知道:“就那个长得很好皮肤很白的男生啊,就他,英语课上当着老师的面掀了课桌,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别人偷偷送给他的情书扔了。”
  “那写情书的女生估计得有心理阴影了吧?”
  “岂止,听说现在他们班上除了那个经常考年级第一的刘润曦还是刘曦润,没人愿意搭理这个傻 逼。”
  “所以说,长得好看也不能为所欲为。”
  可肖池甯从来没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好看,恰恰相反,他觉得自己长得太没意思了,不然为什么别人每每谈论起他的外貌都只说得出一个“好看”?
  必须承认,池凊也长得好看,鹅蛋脸桃花眼水滴鼻,媒体一提到她,就无话可说似地不厌其烦在她名字前后缀上“美女企业家”五个字,但看久了其实她长得也就那么回事。
  而肖照山,肖池甯记忆最深刻的还是他在自己梦里的样子,他不是好看,他永远面目模糊神情不明。他是一个曼妙又惊悚的剪影,坐在窗下岁月静好地翻着书,转身就能毫不在意地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判处死刑。
  肖池甯醒来后仔细回想了一遍第不知道多少次重复的梦,发现这一回当肖照山抚摸他的额头时,病床上的自己竟然先感叹了一句:“好香。”
  肖池甯无语地抓了抓头发:“操。”
  拿过手机一看,七月二十三日中午十二点三十七分,他一口气睡了十七个小时。又操之。
  分不清是饿还是渴,肖池甯破罐破摔地把冰箱里那份牛排套餐扔进了微波炉,等微波炉开始工作后又灌了两杯纯净水下肚,这才感觉身体彻底醒了过来。
  他走到玄关,拉开满满当当的鞋柜看了看,一边是各式女士高跟鞋一边是各种男款皮鞋,他完全想不起昨天肖照山脚上穿的是哪双,有没有出现在鞋柜里。
  他走上二楼,主卧的被子昨天他来时什么样今天依旧是什么样,充电器昨天插在哪个插座今天依旧插在那个插座,菜刀昨天是怎么被他插进了土里,今天也依旧分毫未动地倒立在土中,撬坏的门锁在地上躺着,线圈笔记本在工作台正中间放着,一切迹象都说明没有人回来过。
  整整一天,只有老不死的在下午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北京还习不习惯。
  他一脚踩在家政用来擦地的百洁布上,笑着说:“习惯,怎么不习惯?太习惯了。”
  无非就是从一种监禁生活走进另一种监禁生活,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心甘情愿的囚犯了。
  家政是个三十多岁的河北阿姨,每周过来打扫两次卫生,她做了大半年,还是第二次遇到家里有人的情况。
  第一次则是刚被公司分到这户人家时,这家的男主人特意当面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其中一项就包括二楼花园旁的那个房间不用打扫。
  肖照山的长相和气场实在不容易让人忘记,所以家政今天来看到在沙发上盘着腿玩电视游戏的肖池甯时,只消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这家的小孩。
  “你和你爸长得真是像!”
  她提着换了水的水桶从卫生间里出来,试着和雇主的小孩唠唠家常套套近乎。谁知肖池甯毫不买账,抬脚就把那块她即将用到的百洁布踢回了她面前,嗤笑道:“像吗?”
  如果家政亲眼见过池凊,而不是只见过肖照山书房里,那张不知道在伦敦大桥拍的像素不高的合照,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长得像你爹。”肖池甯说。
  家政阿姨老实人一个,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出他是在侮辱自己,柔和的脸色顿时变得僵硬。
  “池甯,你在说什么?”裘因的语气听着不太愉快。
  肖池甯没理她,继续对着家政说:“二楼维持原样,地上有什么东西都别动,你把一楼拖了就赶紧走,以后也不用来了,这儿不需要打扫。”
  裘因总算听出来他是在和谁说话了,阻拦道:“这件事你和你爸妈商量过吗!”
  肖池甯把手机举回耳边,淡然地吐出当世箴言:“关你屁事。”
  十分钟后,家政赖在门口要到了这个月的工资,这才提着一大堆清洁工具气冲冲地走了。
  肖池甯的耳边终于恢复了清静。他希望这能给不知多久才回家一趟的肖照山和池凊带来惊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惊喜还没被他和时间制造好,当天晚上肖照山就回了家。
  下午盯着电视玩了两个小时游戏,肖池甯清醒了六小时不到,再次感到困倦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了他的身体。他没吃饭没洗漱便又一次在傍晚躺上床预支睡眠。
  最近的觉反常的多,肖池甯清楚,生活的意义已经失去了,身体自发启动了保护机制。
  睡眠过程中,他百无聊赖地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有刘润曦,有裘因,还有脱 衣舞女,以及一些认不出脸孔的人。他们全都穿着能表明自己身份的服饰站在街上围观一出车祸,比如刘润曦穿的是校服,裘因穿的是她最爱的一条墨绿色连衣裙,脱 衣舞女只穿着红色内 衣。
  肖池甯经过事故现场,不知要往哪儿去,被凑巧回头的脱 衣舞女看见了。脱 衣舞女看看他,又看了看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一摊烂泥,猛然惊慌失措地大叫道:“你不是死了吗?!”
  肖池甯惊醒后不太记得前半部分的细节,只听见脑海里还回响着一串没有声音的尖叫。
  他的嗓子眼儿干得快要冒火了。
  明明尖叫的人不是他,为什么会这么渴?他在一片漆黑中凭印象摸到枕边的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眼时间,七月二十四日凌晨一点半。
  又是新的一天。
  肖池甯掀开被子下了床,打算去厨房倒杯水喝,这才发现自己睡前压根儿就没关上门。
  幸亏没关门,不然他都见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万籁俱寂的凌晨一点半,肖池甯甫一走到卧室,就听见玄关那边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和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粘稠的嘤咛。
  在意识到这绝非强盗小偷会发出的动静之后,他迅速镇定下来,屏住呼吸站在墙壁转角后朝门口望去。
  皎洁的月光照出两个纠缠的人影,肖照山吻得热烈,一只手撩起怀中人的衣服,用指尖熟练地挑 逗那人的乳 头,另一只手则五指大张地按在那人的臀上,将他丰满的臀 肉捏出欲 波,从指缝间一直漾到肖池甯的眼中。
  “唔……肖老师,我想要。”
  是个确凿无误的男人。
  肖池甯一怔,随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玄关处的两人闻声,动作皆是一凛。
  “谁?!”肖照山怀里的人惊恐到差点破音。
  肖照山恢复了动作,淡定地收回手,替他将凌乱的衣服整理好,亲了亲他的嘴角以示安抚,然后才沉声道,“操,忘记他上北京来了。”
  肖池甯此时根本无暇为肖照山话里话外彰显出的对他的忽视与无情而不甘,他已经被一种由内而外的喜悦控制了全部心神。
  这种涤荡了灵魂的喜悦使他大方地从墙后现出身形,差点为这对有情人鼓起掌来。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这样开心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今天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情绪也说不定。
  他好快乐,为伟大而不可抗的遗传,为他爸爸并不爱他妈妈。


第五章 
  肖池甯不想拥有朋友,维系友情对他而言是一种累赘和盲从。那些人能忍受一时的无聊,却绝不会愿意承受漫长无尽期的无聊,何必开始呢?
  裘因苦口婆心地规劝过多次:“我看其他这个年龄的小孩儿放了假都爱和朋友约着出去玩,你倒好,一放学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池甯,你在学校好好和同学相处,多交些朋友,以后出了社会才好办事。”
  肖池甯不以为意地夹了一块香酥茄盒:“想太多,以后他们来求着我帮忙还差不多。”
  裘因叹了口气,默然地给他再夹了一片茄盒。
  但时间还没到以后,小孩儿们还能暂时按自己的喜恶直觉,而不是资本积累来做出选择,所以没人愿意跟肖池甯这个二世祖建立友情。
  除了刘润曦。
  即使他别有所图。
  肖池甯起初毫不在乎,偏偏刘润曦总能拿出解高考数学B卷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小问的执着来回应他的视若无睹与冷嘲热讽;偏偏如此拙劣的演技和幼稚的征服欲,别人竟然都相信了,科科全能的年级第一跟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富二代成了朋友。
  班主任特地在午休前把他叫到办公室,夸奖他终于愿意打开心房接纳他人,教诲他家庭的缺失不意味着人生的缺失,千万不要对爱失去信心。
  哇哦,爱,刘润曦对他能有什么爱?爱在今天已经廉价到这种地步了吗?
  然而,这时的肖池甯没想到,一年后他会对班主任这番独到的见解和精准的预言心生敬意。
  “我们是一类人,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算刘润曦有种。
  “哪类人?你说说看。”肖池甯反身跨坐在黑色折叠椅上,双手搭在椅背,饶有兴致地望着他,“要是说不好,你就得为你的弱智发言付出代价。”
  刘润曦面色严肃地推了推眼镜,大概在模仿柯南。
  “你也是喜欢同性的,对不对?”
  柯南虽说是小学生的身体,但好歹有高中生以上的头脑,怎么这个逼空有高中生的身体,头脑还不如小学生呢?他的考试分数教务处真的不打算查一查吗?
  等肖池甯尽情地笑完了,刘润曦又自问自答道:“文科班这么多漂亮女生,我从没见你正眼瞧过谁,你下了晚自习就会去隔壁街的gay吧喝酒,还对着那些男的笑……那样笑。我都看到了,我知道你是。”
  “刘润曦,先不管我是不是gay。”肖池甯起身,绕到椅子旁,手指在椅背轻快地弹了弹,“按你的说法,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跟你一样吃肉,一样戴眼镜,一样活着,既然他们和你都是一类人,你为什么不和他们全都试试?怕屁股被 操 成筛子么?”
  刘润曦皱着眉头,握紧了拳:“我喜欢你,我只想和你试。”
  “真有意思。”肖池甯缓缓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贴上他的额头,低声问,“那你想和我怎么试?”
  像是提心吊胆做足了准备去参加一场很难的面试,结果考官只问了他根本没想过需要准备的简单问题一般,刘润曦反而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打乱了阵脚。
  他喉结滑动,结巴地说:“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肖池甯抬手抚上他的后颈,和他鼻尖相抵:“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不知道……”刘润曦快要不敢呼吸了,“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或许是从这句电影台词中得到了某种支撑,他突然鼓起勇气说:“遇见你之前我总是很孤独,认识了你之后我才发觉,我不是一个人。”
  闻言,肖池甯收回摩挲着他后颈的手,垂着眼后退半步,摇摇欲坠似地扶住身后的折叠椅,喃喃道:“哦,孤独……”
  他猛地抓紧椅背,“哗啦”一声,抬手就将整张椅子在半空抡出个弧线,狠狠地砸在了刘润曦身上。
  “好,现在你该为你的弱智发言和狗屁孤独付出双倍代价了。”
  刘润曦挨得措手不及,震惊之下做不出太多反应,只能痛呼着后仰身子,将双手支在胸前聊胜于无地格挡。
  折叠椅被撞得合上,转瞬就成了趁手的工具,肖池甯甩出了挥高尔夫球杆一般的视觉效果,将它拎在手里毫不留情地攻击刘润曦胸口和头颅以外的地方。
  “不正眼瞧女生是因为她们都太丑了。”
  他将毫无打架经验的刘润曦一脚踹翻在地,碾灭一根烟头一样,踩上他的胳膊。
  “去gay吧是因为只有那儿不唱民谣。”
  椅架落在肉体上发出痛苦的闷响。
  “至于为什么那样笑——”
  肖池甯揪起抱住脑袋惊恐呜咽着的刘润曦的衣领,把他提到自己面前,偏过头将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居高临下地复制出与之相同的勾人的微笑。
  “因为我当时在想,要怎么把他们骗到酒店的床上,怎么挨个操 哭他们,怎么让他们互相操。懂吗?”
  刘润曦的惊恐终于爆发出绝望的嘶吼:“你会有报应的!”
  “什么报应?”肖池甯松开椅子,腾出手一把扯住他后脑勺的头发,迫使他与自己四目相对,“得艾 滋吗?大不了就是死,这算什么报应?”
  话音未落,刘润曦红肿的泪眼中就迸发出万分的讶异和悔恨:“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我怎么会,怎么会把你当同类……”
  肖池甯微喘着替他解惑:“是啊,为什么你看上了我的脸却不好意思承认呢。”
  他笑起来:“孤独的年级第一沉迷色相,这让你觉得很丢脸吗?”
  肖池甯貌似怜惜地用食指指背刮了刮刘润曦满是眼泪和红痕的脸颊,叹息道:“对自己诚实对别人说谎才会遭报应,这是考点,记住了吗,小曦?”
  然而还有后半句他当时没说出口,因为他也尚未得到答案。
  对自己诚实对别人也诚实的人会如何呢?是不是该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肖池甯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身着浴袍的肖照山在灶台前等待水沸的背影,时隔四个月再次燃起对这个问题的好奇。
  “她知道吗?”
  他不愿意称呼池凊“妈妈”,但显然,即使这样肖照山也明白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她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她?”
  肖照山拉开橱柜抽屉,拆开一包全新的挂面抽了一把扔进锅里,用筷子搅了搅:“你是在为你妈妈打抱不平吗?”
  肖池甯不耐烦地答:“我是在问你哲学问题,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来到这世上,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从不回答哲学问题。”肖照山俯身打开柜门,拿出一个靠家政才保持住洁净的面碗放在了流理台上,“你们这代小屁孩儿最大的毛病就是,还没学会走路就想着跑了。”
  “那我问一个实际的。”肖池甯得意地抬了抬嘴角,“你对着她硬得起来吗?”
  肖照山把调料依次加进碗里,背影依旧毫无波澜,声音却已经带上了回忆与想念的色彩:“她比你想象得要迷人得多。”
  还没完全绽开的笑容这一秒彻底凝固了,半晌后,肖池甯才调整好合适的表情,语气僵硬地纠正:“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她。”
  肖照山把生抽放回调料台,快速接道:“那你现在可以开始想象了。”
  肖池甯咬紧牙关,终于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一些事情。
  “你爱她?”他站直了身子,眉头紧蹙,如临大敌。
  肖照山撩起湿发,拿筷子挑了一夹面,似乎在确认它熟没熟。
  “这很奇怪吗?我如果不爱你妈妈,你早就死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本来不打算要你,”肖照山放了筷子,终于转过身来,双臂盘在胸前,沉静地望向他,“但你妈妈还是决定生下你。我尊重她理解她,支持她的一切决定,愿意为她改变自己的人生规划和理念要一个孩子。可也仅限于此。”
  转折来得突兀,肖池甯却似乎接受得很快,他耸了耸肩膀,说:“怪不得,十七岁再回家就是一场骗局吧?你不想养儿子的骗局。”
  “那倒不是,我要不想养你没必要这么费劲。”肖照山转回去关了灶台的火,把给楼上那个年轻男人煮的面条盛出来,“我会让你妈妈在我和你之间选一个,而她一定会选我,我再把你送到随便哪家福利院去就行。”
  “但我不想让她为难,她那时候很想当一个母亲。”
  这简直比观彻卜的卦还他妈扯淡,肖池甯笑问:“那后来她怎么又不想当了?”
  “终于反应过来还是自己的人生最重要罢了。”肖照山把面和调料搅拌均匀,“我们这二十年一直都是这样过的,你也不能改变。”
  肖池甯恍然大悟般替他概括道:“哦,事业最重要。”
  “不止事业,包括性和爱。”肖照山对此毫不避讳。
  他抽了双崭新的筷子,端着面碗擦过肖池甯的肩膀走出厨房,才上了四级楼梯便被后者叫住了。
  “可你的事业还不是一团糟?”
  肖池甯仰头看向停在楼梯上的肖照山,射灯洒了一束暖光在他身上,使他浴袍外的脖颈和胸膛显露出圣洁的柔和线条,阴影中的脚踝和手腕桡骨又锋利得宛如刀刻。
  这一具身体好似不会衰老,岁月反倒如虎添翼地向他的肌肉群中注射 进了名为岿然不动的蛋白质。
  然而,越是不动,肖池甯就越想看它动,让它乱,逼迫它风雨飘摇。
  他讥讽道:“肖照山,你停笔不画其实是因为你画不出了,对吧。毕竟‘天才的蛰伏’比‘天才的陨落’好听太多了,不是吗?”
  肖照山眉宇间藏着一丝不悦,他侧转身子朝向肖池甯,低头审视了一番陌生的儿子的脸,忽而问:“你就这么想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吗?”
  于是肖池甯这才看到他左边锁骨下被浴袍挡住的红色吻痕,艳得几乎让人挪不开眼。他瞧着那儿,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以牙还牙道:“那倒不是,我要想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没必要这么费劲。我只要和我妈上床就可以了。”
  性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东西,可以使人们了解到爱之前,就甘愿奉献出爱的全部所指。同样纵横欢场的肖池甯没理由做不到。
  “是吗?”肖照山闻言,难得在无动于衷之外扬起了一个与梦境中相似的微笑,“她下周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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