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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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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徐至也是心思通透的人,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伯父有意处理他手里持有的徐氏股份,百分之五。”
祝逢今相信,不管他何时来,从徐至嘴里得到的这套说辞都大同小异。无非是伯父换成了远亲,或者某位其他姓氏的股东。
徐氏是国内最早的几家地产商之一,和厉家发家的路数完全不同。当年厉演选正经生意的路子,首先排除的就是做地产,一山不容二虎,为的就是不和徐家正面对上。
没想到那个人真的走对了,从各个意义上来说。
现在祝逢今处境不佳,想择木而栖,这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就成了徐家。
当然,徐至清楚祝逢今的为人和能力,能不远万里前来寻求庇护,想必是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厉演身死,他的亲弟弟过河拆桥,对于一个没有血缘的人,即便是真心以待,却还是被提防,怕他鸠占鹊巢。
“那看来我得好好争取了,”祝逢今摸摸椅子的扶手,“以后要是有我祝某人能帮衬的地方,尽管开口。”
徐至点头:“我会尽力促成,希望你早日回到你该在的位置上去。”
程锡这个人像是有副天生的热心肠。原本厉从和祝逢今不打算在此叨扰多久,硬是被他一番盛情邀请,留下吃了晚饭。
煎牛排算是程锡的拿手绝活,外头焦化层相当漂亮,盘子里还煎了小番茄和芦笋以作搭配。一刀切下去汁水漫出,油脂和肌肉比例恰好,口感细腻嫩滑,吃起来肉香浓郁。
厉从不太会用刀叉,于是他的这份是程锡切好了端上来的。他还注意到徐至的那份调味只有海盐,想来应该是徐至不太喜欢黑胡椒独特的香辛味。
晚饭气氛很好,程锡还特地开了瓶红酒佐餐,厉从喝不了酒,就给他配了杯青柠气泡水。
四个人围着那张桌子,离得颇近,不知怎么就开始谈起了祝逢今与徐至在大学时期的往事。
徐至道:“师兄当时在我们学院很有名。成绩优异、言谈风趣、举止有礼,还很会弹钢琴。学院里大型的晚会,基本都会邀请师兄过去演奏。”
祝逢今摆手道:“就那两次,还是协奏,别抬举我了,你这个四舍五入可夸张了啊。程锡,徐至才是真的厉害,靠着低音提琴进了学院的交响乐团,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俱乐部想邀请他参加,让哈佛的那群孩子都这么认同一个人可不容易。”
程锡笑得随和,问祝逢今:“那,他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很多姑娘追求他?”
徐至有点不太自然地插话:“没有,她们平时连话都不跟我说。”
厉从暗想,你这样脸上写着生人勿近,有姑娘靠过去也能被冻住。
程锡跟厉从想到一块儿去了,对视一眼,然后轻轻笑出了声音。
被调侃的徐至竟也跟着程锡扬起了嘴角。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厉从被招待得很饱,瘫在椅子上晾肚皮,一边安静地听着他们三个大人有说有笑地交谈。
离去时,祝逢今朝他伸出手,他有点讶异,但几乎是立刻颠颠地过去牵住。
“留步,徐至、程锡。”
两人没有再送,厉从听到细微的碗碟扣在一起的脆响,他偏了偏头,果然是两个人在暖色的灯光下,一起忙着收拾桌上的狼藉。
有种说不上来的默契和温情。
他们已经出了那栋精致安静的小家,厉从的头却还时不时往后扭,祝逢今低声问:“看什么呢?”
“没有,”厉从摇摇头,“就是觉得……程叔好热情,好温柔啊。至叔那样的冷冰冰的跟他待在一起,也能露出很柔和的笑容。有这样的朋友,可真好。”
“你这是什么称呼,”祝逢今听得笑了,这小孩还真会叫人,“他们也许将来就不止是朋友了。”
不止是朋友?
那还能是什么?
厉从有点茫然,心绪开始发散,跟着祝逢今的脚步也有些错乱。
难道还能是恋人吗……
“对了,虽然今天快要过去了,”祝逢今打断厉从翻飞的想法,“但也是你的生日,没给你好好过,以后不会了。想要什么?现在什么也没有,看我能不能想办法满足你的要求。”
“啊?你怎么知道的。”
“办护照的时候用了你的户口信息,这几天太忙了,差点就忘了,”他说,“明明今天才满十三岁,之前还往大了说,你呀。”
厉从在季常青以后就不再庆祝自己的生日,所以祝逢今提到,他也没有太多别的感觉。
他会对祝逢今虚报自己的年纪,其实是到了新的一年,他就默认自己长大了一岁。
迎接新年的那一天,庆祝的氛围会比现在更浓厚。
就像是所有的人都记得他的生日一样。
祝逢今能记得,他很高兴,眼里热热的,忍不住道:“我能不能听你弹钢琴?”
在他们波士顿的家中,有一台立式钢琴。
祝逢今从来没有坐在那张琴凳上弹过,像是把钢琴当成了立柜,功能无非也就是放上一个细口花瓶。
但刚才在饭桌上,徐至的一番话,又让厉从对祝逢今的钢琴产生了神往。
可是祝逢今少了左手的半根小指。
厉从觉得自己像是在揭开那人的伤口,话说出口便后悔了:“对不起,我就是想想,我们先走吧,我在路上能想出来我要什么的。”
他手中都是汗,祝逢今垂眼就能看到他头顶小小的发旋。
就差耷拉下来的耳朵了。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我能在路上想出来我要什么”。
倒像是被逼的了。
明明那就是他最想要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怎么就私自替他拒绝了?
祝逢今捏捏厉从汗涔涔的手:“不就是钢琴,谁弹不都是一样的么?”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家小酒馆,于是变了步伐,拉着厉从快步朝那边走去。
巧的是,酒馆里头有钢琴,平时弹奏的歌手不在,原本的钢琴曲换成了唱片机。
因为位置的缘故,人不太多,只有稀稀零零几个散客,祝逢今和店主商量了一下,对方看了一眼厉从,很友善地说了请用。
琴凳够他们二人合坐,厉从僵硬地站着,打心底不好意思,祝逢今硬是把人拉住,让他挨在自己身边,低声安慰道:“他们没有看你。”
他抬头,果然酒客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这个世界脚步匆忙,只有特别的人会为自己慢下来,注视着、细心留意。
“想听什么?”
厉从想了一会儿:“给我弹首曲子吧,像这样。”
他伸出手指,碰了碰琴键,然后很慢很慢地奏出了七零八落的曲子。
《小星星》。
还真是一点儿都没跟妈妈学好。
祝逢今叹了口气,细长的手指按上钢琴键,弹了几个变奏。
或欢快,或华丽,右手的琶音、左手没有任何影响似的快速演奏,最后徐缓下来,又变成了最普通的《小星星》。
厉从听不出祝逢今避免了所有左手大跨度的弹奏,也没能看出没有了小指无名指有多忙,因为祝逢今弹完变奏曲还不算结束,他转而又弹了生日快乐歌。
厉从第一次听到了,祝逢今的歌声。
如此温柔和动听。
厉从坐在祝逢今身边,对方的手指就在钢琴上流连,却觉得那双手在触碰自己的耳朵、脸颊。
他真的唱给了一个孩子,一个重要的人。
带着真心实意的祝福。
没有蛋糕和蜡烛,厉从想象着,轻轻吹了一口气,仿佛有跃动的烛火应声熄灭。
接下来……就是许愿。
厉从其实一路上想了许多愿望。
想养一只兔子、想没有限制地吃巧克力、想有一天偷懒不用学习的时间。
但此时却什么都扔掉了,只要一个。
他想像这样,一直坐在祝逢今的身边。
第20章
四年后
祝逢今缓步从教学楼里出来,楼前的银杏树避开了台阶,落叶只飘在下边,遍地金黄。
楼外等着不少学生,三五成群抱着课本和参考书闲聊。因为是周六,学校没安排晚自习,拿了平时最后一节课让各班开家长会,祝逢今正好有空,不用特意腾出时间来参加。
集体事项说完了,还要被班主任点名留下单独说上两句,祝逢今不是最后一个走的,却还是等得头疼。
他叹了口气,抬眼无需费神寻找,便听见一声招呼。
“逢今。”
身材高挑的少年站在将银杏树围起来的石头上,前边都是娇小的女孩子,也难怪祝逢今能一眼找到。
他很亮眼,高中对仪表着装尚有要求,厉从没刻意跟年级主任对着干,上高中以来都留的寸头。额头、耳朵都露得大方,季常青留在他脸上的那份柔和渐渐被弱化,摆脱婴儿肥和稚嫩,少年的脸已经有了分明的线条,但还不至于深刻。
每一次祝逢今看到他,都会感叹时间的神奇之处,当初那个又瘦又黑的小孩,如今连宽松肥大的校服都能穿得好看。
现在到他哪个位置了?
祝逢今思忖,上一次测身高还是暑假。厉从每年都在长个子,高一那年的暑假突然就窜到了他的眼角,大概和篮球打得很勤有关,少年总是一身汗水,嘴里咬根解渴的冰棍,前额、鬓角、后颈都沾湿了回来。
“说了多少次了,厉从,”祝逢今走过去,“要叫叔叔。”
别的都能快速改正,唯独称呼是屡教不改,磨了这么些年,祝逢今也就偶尔说说,反正都会被厉从糊弄过去。
果真,厉从朝他笑,一下子挤到祝逢今的左边:“知道啦。”
“你开车来了么?”
“没,我走路过来的。”祝逢今看他一眼,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我不会坐你的自行车,我这块头你那后座挤不下。你也跟我走路回去。”
厉从心想,你这样的个子就适合坐我的后座,还能比女孩子贴得更紧一点。
不过他没敢说。
他也没载过女孩子,就是想想。
他推着自行车,校门口有个小斜坡,往常他都在这儿把书包往车筐里一扔,跨上车座、踩两下踏板,慢慢悠悠混进马路里,再骑个十分钟就能回家。这种有后座和乱七八糟零件的自行车重量大,不酷,他的同学在他面前炫了好几次山地,厉从捧场地应,但内心没一点波澜,他就爱骑这个,万一哪天还能载一回祝逢今呢。
人行道与公路被白色护栏隔开,不算窄,除去梧桐树的位置,两人一车走在一起也不需要给别人让道。
校门口能开的店也没什么特别,无非是小饭馆和饮品店,厉从握着车把,偶尔拨拨铃铛,路过一家奶茶店的时候问了一句:“喝么?”
“不渴,你想喝就去买,我等你。”
厉从微讶,他头一回在祝逢今面前提这些:“小时候你明明不允许我喝这样的东西。”
“你现在这种年纪,吃点儿高GI的东西做两套卷子就下去了,我拦你做什么。到我这个年纪想喝都不行。”
被祝逢今这么一说,厉从原本不想喝的,这会儿也把车定住两三下跑进店里点了杯珍珠奶茶,虽然不明白GI是什么,但大概就是和糖类相关的吧……得回去搜索一下。
祝逢今站在原地,看了看车筐里厉从的书包,还是刚上高中的时候给他买的,背了一年多也没有多旧,平时他到家不怎么会学课本上的东西,肩带没被重物拉扯过,还是好好的。
他的书都在学校桌肚里放着,祝逢今去开会,周围一圈大大小小的书箱,只有厉从的座位最整洁,课桌上连句小抄公式都没有。书不新,后半学期的部分也有学习过的痕迹,平时每周测验、月考的卷子都分科目整理在一起,放在透明的书夹里,他也没特意把满分的卷子留在封面给祝逢今看,让人知道他学得不错就行。
厉从拿了奶茶,习惯性地想让祝逢今喝第一口,结果不出意料,得到一次摇头。
自行车换到祝逢今手上,他说:“半期考试的成绩我看了,很不错。你们周老师夸你聪明,上她的课总能提出些新解法。”
“也没有多聪明,现在数学简单。”厉从嚼完珍珠,嘴里都是甜味,“我之前跟她申请不上晚自习,她跟领导报备,还要你写申请单。我跟她打商量,半期和期末考第一就准我自己写,下学期我就能回家吃晚饭了。”
祝逢今也学着厉从的样子,手指拨了拨自行车的铃:“学校的饭菜吃不惯的话,我可以让陈姐做了给你送过来。”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吃。
厉从咬了咬吸管:“也没有。学校食堂不错的,我就是想自由安排那两个小时。我周围的同学会经常来问我题,我又不怎么会拒绝,讲一下几分钟,课间想出去透透气还得争分夺秒。”
“帮助别人是好事,但是也得挑一下,比如别人问你题,能说上来关键的可以点一下,不用挨着算给他们看。这样浪费你自己的时间,对方也不是真的懂了,当初我给你补课的时候不也是这种方式?你觉得是我教得好,其实我就是把你领进门而已,悟懂都靠自己。”
“嗯,是这个道理。”厉从点头,“但我还是想回家吃,就是想。”
看他难得“想”一次,祝逢今笑了:“那我今晚给你写申请,你们四点五十下第七节 课,六点钟以前到家就好。”
厉从听他讲这些时间节点,觉得奶茶的热度被带到心中,还透了点甜味进去。
祝逢今离开校园多年,他不在国内读书,时间表不大一样,可还是去了解厉从的,记得他每天上七节课,有早自习和晚自习,也会记得夏季和冬季作息变换,下课的时间有所不同。
厉从回来上学这么些年,家长会一次不落,有些时候排在工作时间后面,他西装革履地就过来,从不迟到。
其实他早就习惯了开会的时候独自坐在座位上。
可突然有一个人,会一边打电话问你的书桌,一边对应着在教室里找到坐下,夏季暴雨会开车来接你,偶尔生病的时候会帮着跟老师请假,天黑之后,在等你回家。
光是想到祝逢今在听见开门声那一瞬的回眸,厉从就足够热泪盈眶。
“只有表扬的话,那我第一个就能走了,”祝逢今话锋一转,“你半期考完数学那天晚上,跟人下五子棋是怎么回事?还被年级组长捉住写检讨,也不跟我说。”
厉从差点噎住,他干巴巴地咳嗽一声:“周老师怎么什么都跟你报告啊……第二天不是考理综么,我前桌复习不进去,就让我陪她玩会儿。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结果我俩刚刚画了一个圈,就被老师逮住了。”
合着还不是真的拿棋在下。
祝逢今哭笑不得。
“你别笑我了,我写了好长的检讨。还被她单独拿出来在课上说,后悔死了。”
“我长这么大,倒还没写过检讨,你这也算圆了我一个遗憾,”祝逢今捏捏他肩膀,“你再接再厉,你叔叔我的检讨份儿,就压在你肩上了。”
哪有让人加油写检讨的。
厉从小声嘀咕,不过看祝逢今心情愉快,也忍不住跟着傻笑。
这奶茶也太甜了点儿。
祝逢今去的时候走得快,到学校用了二十五分钟。和厉从一路说说笑笑,回来已经过了六点,开门的是陈姨:“从仔回来啦。”
与徐至见过面后,他们又回波士顿待了一周,祝逢今征询了她的意见,无夫无子的女人果断点头,跟着他们回了中国,负责打扫和饭食。
“嗯,好香,今天吃什么?”
“有人送来的龙虾,”陈姨道,“小祝去给你开会之后来的,送了一箱子海鲜。还有银鳕鱼、红虾什么的,我先放冰箱了,明天做给从仔吃。”
祝逢今拿了厉从的书包往里走:“是谁送来的?陈姐,你该打电话知会我一声。”
陈姨在围裙上擦了下手:“我想打来着,不过他说不用,他叫你二哥。人可高可壮了,比从仔看着还精神。”
厉从替祝逢今摆好鞋子,自己踩着拖鞋进了屋,听到“二哥”时立马反应过来:“是三叔。”
上次医院一别后,厉沅与他们彻底断了联系,说是有空给他带蛋糕吃,可这一忙就忙了四年。今天难得拜访一次,结果却与祝逢今错过了。
祝逢今反过来安慰他:“总有机会见的,先吃饭。”
陈姨祖籍顺德,做鱼和海鲜一绝,厉从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站起来时撑得胃疼,祝逢今比他早半个小时离了饭桌,这会儿坐在客厅里,正在给厉从写不上晚自习的申请单。
祝逢今当年遇袭,一枚子弹打穿了他的手臂,四年后早已伤口愈合,可还是在手臂内外侧都留下狰狞疤痕。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遗嘱执行之后,厉家风平浪静,甚至关停不少声色场所,规模不断扩大,各方接收到的消息都告诉祝逢今,厉演未雨绸缪得多么正确,就算他们不在,厉家也不会江河日下。
祝逢今倒不至于愤懑,老老实实给厉演养儿子也挺开心的。
厉从在祝逢今身边坐下,位置不至于挡了光,他听见祝逢今埋着头,声音低低地传上来:“之前你不是一直在参加数学和物理竞赛么,到时候靠这个保送也不错,高考不用那么紧张。不过周老师今天问了一下我,有没有把你送出国的想法,我……”
厉从打断他:“没有。我不出,我连这里都不想离开。”
第21章
“连这里都不出,你还上什么大学?”祝逢今调侃道。
厉从却是认真的。
他目光灼灼:“我想好了,我想在这里上大学,它也是985,最好的专业收分也不低,我考进去不吃亏。”
那所大学虽然偏离城区,但只要合理安排,厉从能配合着课表将回家待的时间最大化,也能陪祝逢今久一点。
祝逢今不想和他发生矛盾,于是将声音放轻:“你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为什么不?你在国外读一辈子书我都能供得起,我不知道你的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但是这个世界很广,我希望你能趁年轻多出去看看,你有能力,也值得更好的。”
“我喜欢这一方天地。不论去哪儿都离这里太远了,我不想。”
离你那么远,连度过的时间的不同,他不想。
走到大洋彼岸,这个人会不会渐渐地和他疏远,他兜兜转转,又回到从前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他早就习惯了和祝逢今分享喜怒哀乐,早就离不开这个人的温暖。
四年前那个渺小又远大的心愿还没有实现。
祝逢今皱了皱眉:“要我尊重你的意愿可以,你已经十七岁了,有你自己的想法,我无权过分干涉你的人生。但你起码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不想’这种很明显不是,如果我就此放任,那才是对你不负责任。”
时间越久,祝逢今觉得厉从就像一颗还未绽放出光芒的明珠。
他逐渐展露出的聪颖天资在祝逢今的意料之中,可细腻丰富的情感是他父亲所没有的,这也许来自喜爱艺术的母亲,或者源自破碎的成长环境,这样的人,需要正确的引导,才不至于变得偏执和顽固。
厉从没有家人,所以祝逢今教会厉从接受、给予、表达意愿和商量。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厉从能成为更好的人。
这颗明珠不能被遗落,蒙上灰尘。
祝逢今看着厉从,神色平静,藏着威严,他一向是温和的,像是不愿调动多余的情绪。厉从注视着那双眼睛,不超过五秒又迅速将眼光移开。
给什么理由?
他喜欢祝逢今,不想离开他,想一直在这里,等祝逢今也喜欢上他,算不算?
潮水般强烈的情感几乎将他吞没,他差点就按捺不住,脱口而出对祝逢今畸形的感情。
可是字句一旦跳出了心,他的愿望也许就只能成为愿望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祝逢今从来只把他当成“大哥的儿子”看待。
那双眼睛里,从来没有容下过如今的他,一直装的都是曾经那个黑瘦矮小的孩子。
他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这个人喜欢呢。
厉从垂下眼眸,声音轻飘飘的:“说到底,我对你而言就只是责任。”
“厉演把你托付给了我,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角色是他,他也不会允许你这么不慎重地对待自己的未来。”
产生分歧的时候不是没有,但这是祝逢今第一次搬出厉演。
这个名字像是很久没有人提起,祝逢今说出口时竟觉得有些陌生。
过去的四年里,他没有再给厉演扫过墓,和厉家划了条界限,泾渭分明。
厉从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他陡然拔高音量:“不要拿他来压我,没有如果,他从来没有为我和妈妈考虑过!”
祝逢今眼中的光亮一下子暗淡下去。
像是沉默在时间里走了很久。
“他临终前,”祝逢今叹了口气,声音微微颤抖,“只说了两句话。”
“‘小从,拜托你了。’
“‘逢今,照顾好他。’”
“他”是祝逢今加的。厉演连将句子说完的机会都没有就咽了气,祝逢今想到他临死前那样信任和孤注一掷的眼神,舌根又泛出苦味:“全都是关于你的,厉从。他把你交给我,就是他认为最周全的考虑和保护,你指责我对你只有‘责任’,其实不是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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