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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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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努力辨别这两张面孔,试图找出半点相似,她的眼珠神经质地飞快滚动,蓦然发现这是两张相同的脸,他们是父子,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一时之间这对父子成了她的敌人,她快遏制不住翻涌的反胃感,想大声喊盛赞叫他出来看,快看,这是你的爸爸,那是你爸爸的私生子。
  她快被逼疯了,说不清是什麽在胁迫她。
  “妈。”陶宋这麽喊道。
  仿佛沉重铜钟让人奋力一击,盛母头皮一麻,陶宋带着和煦微笑的面庞让她忽然感到陌生。
  或许是她刻意忽略了这个孩子,他待在盛赞身边默默无闻地长大,光华似乎被尽数掩盖,她从不关注他的荣耀和挫败,可偏偏他长成了让她心生畏惧的模样,内敛的,沉默的,捉摸不透的。
  拿最近一次来说,她以为他主动搬走,对她的家庭来说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可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显示并不是,盛赞罕见地发怒,质问她为什麽把陶宋赶走,然后一意孤行地跟着搬离,宁愿和陶宋挤在那幢狭小破烂的出租屋里,也不肯回家。
  这时她才懂了,她始终担心恐惧的后果终于发生,陶宋的根悄无声息地扎在盛赞周围,如同胡桃士兵,牵一动一的现状让她悚然:她根本拔不掉陶宋,这根刺已经生在盛赞血肉里,再也拔不掉了。
  死寂中盛长青咳嗽一声:“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吧,给阿赞庆祝一下。”
  陶宋保持着笑容,盛母不开口,他也不说话。
  “徐清?”
  盛母充耳不闻,这时身后盛赞出现,扶了扶她的肩膀,话回着盛长青,眼睛却看着陶宋:“我和宋宋下午飞机。”
  “那也能吃个饭,”盛长青蹙眉,“吃个饭能费多少时间,就这麽定了。小高,我告诉你地址。”
  “哦哦。”小高视线在这四人之间逡巡,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气氛古里古怪的。
  直到盛长青确定进餐地点,先走一步,盛母也没有开过口,后来盛长青让助理来接她,她在盛赞房里发呆坐了一刻钟,才慢吞吞下去。
  陶宋和盛赞一起去,等盛长青和盛母走了,陶宋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给盛赞收拾东西。
  盛赞坐在床边看他有条不紊地折叠衣物,踢了拖鞋,脚尖戳戳他的后背,和邀功似的:“妈妈让我去见齐璨,我拒绝了。”
  陶宋的动作轻微一顿:“哦。”
  哦?一点不符合他想要的回应。于是又戳两下,多使了些力道。
  “干嘛?”
  盛赞不吭声,还戳,戳着戳着就开始摩挲,像小孩子恶劣捣乱,陶宋烦得都笑了:“你好粘人啊,走开走开。”
  说着让人走开,却反身一扑,压着人逮嘴猛亲了两口:“你敢去见齐璨我就不和你好了,快点换衣服!”恶狠狠的,嘴巴却水亮亮,让盛赞看得心痒痒,叼着又啵一口,可大一声响。
  盛长青建议的饭最终没吃成。他合作案出了些问题,半路回去了,打电话过来时,陶宋和盛赞刚出发。
  盛赞让暖气吹得昏昏欲睡,蒙着围巾都快遮住眼睛,陶宋看看他,偏过头和盛长青通话。他语气稍显生硬,却听不太出,因为多数时间还是盛长青在说话。他们平日交流也不多,或许是盛长青也感到尴尬,更别说这样双方的电话。他说餐厅的预约没取消,让他们去,用完餐回国,至于盛母,他们还有事要谈,会晚几天一道回去。
  陶宋:“好的,我知道了。”
  盛长青:“那,那挂吧。”
  陶宋:“好的,再见。”
  他始终没叫过一声爸爸。
  盛赞朦朦胧胧中醒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一桌原有四个人的法餐只剩下他和陶宋,还有小高,不过原本他也不适应和盛长青一起吃饭,这样反倒舒坦些。
  三人卡着时间用完餐,赶去机场,刚刚好。
  上了飞机,发生了一件让陶宋略有惊讶,又觉得有些好笑的事——居然有人认出盛赞,取了笔记本叫他签名。
  盛赞自己也没预料到,即便不太欢喜他人打扰,出于礼貌还是认认真真签名、写祝福语,一边接受对方夸张的赞美,他说自己昨天看了演奏会,非常佩服盛赞。他也是中国人,还看过《印象》。盛赞合上写了满满一页的笔记本,双手递还,说了声“谢谢你。”
  陶宋等人走了,给盛赞盖上毯子,帮他把眼罩带好,嘴唇靠得很近,小声调侃他:“还真会被认出来呀,盛音乐家。”
  盛赞也有些吃惊,但没表现出来,拉着陶宋的手放在腹前,吃饱喝足就该睡了。
  他早上没睡够,总觉得浑身难受。
  等飞机平稳运行,盛赞睡熟,手也松开了。
  陶宋有些想上洗手间,刚到门口,就看见小高捧着电脑在拿噼里啪啦发邮件。
  他问:“还发邮件啊?”
  小高抬头,脸都苦了:“还不是盛赞啊,推了一个访谈,我给人解释呢。”想起又说:“不对,该怪你,盛赞说和你约好今天一起回去,访谈原定就是今天。你才是罪恶源泉,祸国殃民!”小高都要流眼泪了。


第二十章 
  “什麽访谈啊?”陶宋都不急着上洗手间了,俯身去看屏幕。
  “就简单的访谈。你知道的,他几趟下来好评很多,这些记者就闻着味上来了。”
  “拒绝会增加负面印象吗?”
  “那倒也不会。那群人本来就是临时找我的,没预约,盛赞国内还有事儿呢。”
  陶宋回想:“我记得也是访谈。”
  “对,中视那边的,和周琛一起。”
  “周琛?”
  “啊,就上次和他一起上《印象》的,昨天不是才见过,”小高一拍脑瓜,“你人民教师这点记忆力都没有啊。”
  陶宋懒得理他:“怎麽安排他们俩一起?”
  “这个我不清楚,估计是上回反响很好吧,我看微博好多都在嗑他俩,”嘿嘿一通笑,脸一僵,小高苦死了,“靠,哥你别这麽看我成吗,我心慌。盛赞在你床上躺着你还介意他在网络上被一群不知者意。淫啊!……我错了,我嘴贱,我忏悔。”
  陶宋笑了笑,拍拍他肩膀,没再多说,起身去了洗手间。
  盛赞一觉醒来,祖国大地就在脚下了。
  大晚上,小高机场直接打车回家,他们则回出租屋。
  陶宋明天还要上班,却精神极了,看上去和一路睡过来的盛赞没什麽区别,打司机认识的车路过一中附近,他闻着味儿叫了停车,托师傅把行李带回去,又给付了辛苦费,拉着盛赞沿着小吃街从头走到尾。
  夜市正到热闹的时候,放眼望去人头攒动,陶宋正饿得慌,一闻到味儿就受不了,拉着他在人群中穿梭。
  陶宋是一点不怯横冲直撞,可盛赞有些排斥这样人多的地方,尤其刚睡醒,迷糊间先竖了屏障,本能地贴近陶宋,不想和其他人有肢体接触,他戴上帽子,稍稍低头紧跟着。
  然而人实在太多了,冬季衣服穿的又厚,挤了半天快出汗,陶宋干脆把盛赞带到旁边偏僻的作休息的一张折叠桌前,擦干净了叫他坐下,在这等着,自己去买。
  盛赞不太愿意,但怕陶宋嫌他事儿多,还是坐下了,一声不吭地看着他重新走进人群。
  他是想要陶宋陪自己坐着的,为什麽要去买吃的啊。盛赞敏感死了,围巾底下的嘴唇啃了又啃,吭叽着不想让自己冒出泪花。
  真哭了就太丑了,他警告自己。
  于是只好委屈巴巴的,把抽噎憋下去了。
  陶宋好半天才捧着两碗汤、手腕挂着两个袋子出来,后头还跟着一个带着围裙的老妇人,帮他拎着两袋牛肉水饺。
  盛赞去接陶宋手上的东西,陶宋不让他碰,怕烫着,放下后转头对老妇人无奈道:“阿婆,真不用啦,您这袋饺子给我,我要付钱的呀。”说着就要摸钱包。
  阿婆忙把袋子塞进一边盛赞手里:“那不好的呀。陶老师是个好老师,应该的应该的。”
  “那也没有白拿饺子的道理啊。这样,我把钱给您,当我买的,成不成?”
  “不成,”她年纪大,身子骨却灵活,推了几把陶宋的手,“小山都跟我们说啦,陶老师和范老师经常帮他补课的,不能收好老师的钱,你们这个要收。”语毕对二人笑了笑,面朝着盛赞,又格外好奇似的多看了两眼,挥挥手,转身回到人群里去了。
  陶宋望着老妇人走远消失,半晌无奈一笑,对一边的盛赞解释:“这个阿婆的孙子在我班上,成绩不太好,有时候我和范瑜会给他补补课。他们一家人都挺客气,每回下班走这儿,都给我塞点东西,怪难为情的。”
  拆双筷子,给米线撩一撩,加了一些辣,送过去:“吃吧,不是想吃吗?”
  “嗯?”
  “你啊,问你想吃什麽,你说一中后面的米线。就这个,味道没变。”
  说的是在飞机上盛赞迷迷糊糊醒了一次,他好像梦见陶宋还在读高中的时候。
  盛母管得严,吃完饭盛赞还要练琴,陶宋在校上晚自习,骑车回来要些时间,而往往等他背着书包上楼,盛赞已经躺在床上给他暖被窝了。
  这时候,陶宋就会问他饿不饿,然后带着他偷偷溜出家,骑车带他来一中后门的小吃街吃米线。陶宋最爱吃一家小铺子的鸡腿米线,量多味浓,店家人也热心实在,和陶宋早熟了,有时还会偷偷给他加一些量。
  而盛赞那时不习惯晚上吃东西,更不习惯吃这些,要是让盛母知道,指不定要发多大火,因此最开始他只靠在陶宋背上看人畅快嗦粉,连汤都能咕噜噜喝掉一半,他瞧着,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点点陶宋的腿,陶宋就夹起一小根给他吃。他又娇气得要死,只肯咬一小口,剩下大半根还是进了陶宋肚子。
  好不好吃?陶宋问他。
  那一小根能尝出什麽味道,他只记得有些弹牙,味道鲜鲜的,竟然还不错,于是就有了一整根,第二根,第三根,到最后他也能自己慢慢吃完一小碗。
  两人回家都是一身的米线味,泡在浴缸里靠近闻对方身上的味道,沐浴露精油都冲不掉,更别说脱下的衣服上。
  这时陶宋就会从浴缸里爬出来,打一盆水把两人胡乱丢在地上的衣服冲湿,也不管是制服和做工精致的衬衫,随意挤了些精油在上面,又一咕噜爬回去。盛赞把下巴磕在浴缸边,小声问他:“还有味道吗?”
  陶宋凑过来,在他颈间、耳后、嘴边细细嗅闻,半晌才说:“没有了,是香的。”
  盛赞梦到这些,于是迷糊说想吃米线,陶宋就带他来了,像小时候那样给他挑出不爱吃的生菜,确定不烫了才让他拿筷。
  可他半天没动,只舀了口汤,没进嘴又放下,陶宋刚把筷子上的刺磨掉,奇怪问他:“不吃吗,不想吃啦?”
  盛赞摇摇头。
  “那怎麽了?”陶宋左瞧右瞧,“摘了围巾觉得冷?”
  盛赞看着他,半天问:“你和范瑜是什麽关系?”
  陶宋一愣:“范瑜?”
  “你们一起上课。”
  “……没一起上课啊,她教英语我教数学,哪能一起上课。”陶宋还贫嘴。
  盛赞更不开心了。
  他想起上个月陶宋生日时,陶宋防备自己给范瑜发微信——虽然不确定——他想闹别扭,觉得是范瑜,那就是范瑜。
  据他所知,他们学校的人也都想撮合陶宋和范瑜。有一回盛赞去接他,看见他们俩站在一起聊天说笑,范瑜笑得那麽开心,像开了花似的,那时他在楼底下看着,突然有种微妙的不平衡,原来陶宋除了逗他开心,还有闲心去逗别人。
  这些就像长年累月积下的根,时不时刺他一下,更别说他们现在已经是伴侣关系,陶宋还和范瑜一起给学生上课。只一想到两人并肩同走,盛赞就委屈得要命,觉得胸口堵了块石头,马上就要跳出来嬉皮古怪得招人打。他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觉得自己过分无理取闹,不像年长的哥哥,倒像个爱争风吃醋、斤斤计较的小女孩儿。这太陌生了,甚至让他感到恐慌。
  思考原因,也许是因为他们就在一中的背后,他靠近这个占满成年的陶宋工作、生活的地方,仅仅只是靠近,那里面有陶宋的同事、学生,一个一个青春蓬勃、充满朝气,他们谈论、喜欢、敬佩陶宋,这都是和他毫不相关的。
  这样一想,这感觉也说不上陌生了。他仔细回想,陶宋高中那会儿,他在围墙边听见的广播通报和尖叫,也给予了他相似的不适感——它们同他说:陶宋已经不再是围着盛赞团团转的小管家了。
  这对盛赞来说实在无情。
  他像只小流浪狗,敏感异常:“你和范瑜来过这里吗?”
  “当然没有啊,”陶宋觑着他,正了些脸色,“是不是没睡好?怎麽担心这个来了,我只和你来过这啊,高中,大学,现在,哪回不是和你一起来的。就算我一个人过来,不也和你通报了嘛。”
  盛赞安了些心,面上却仍旧低落着,陶宋把椅子拉近些,两人膝盖碰上。
  “我和范瑜只是同事,关系最多也不过是一个甲班,一个乙班,有时候在学校一周都碰不上几次面。我和她一起出来吃夜宵?你可不能这麽诬赖我。”抬起手背亲亲。
  盛赞早发现了,陶宋特别喜欢亲他手背。
  被一顿哄,气老早消了,盛赞只是觉得自己突然这样感到别扭,明明之前就有听说过这些流言,自己也没在意过,怎麽今天晚上就偏偏揪着这点不放了呢。
  他弱声说给陶宋听,就怕人生气。
  陶宋哪有不满,他这麽了解他,知道他是夜晚容易受触动,加上还没彻底醒过来,因此敏感了些。
  “不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特别可爱。”
  盛赞的脸腾地红了,被夸得云里雾里,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是在吃飞醋,也摸不出陶宋就喜欢自己吃飞醋。
  两人说着话,碰着膝盖把米线给吃了,盛赞不是很饿,最后小半碗还是陶宋吃的。
  一中离出租屋不远,两人荡着走回去,正好消消食。
  要过桥,陶宋让盛赞走在里面,跟着他一个个数走过的小灯。
  前段时间市里搞什麽迎新准备,整座桥上都挂着金色小灯,夜晚一闪,金灿灿的,还真有那麽点领导说的“金碧辉煌”的意思。
  盛赞声音闷在围巾里,数到一百二十七,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回头一看,一群身穿蓝白色校服的高中生骑着车呼啸而过,自行车打头,完了后头还跟着几辆摩托车,粗粗一看该有一个车队。刚过桥中心,自行车领头的一个男孩躬身离坐,他背后坐着的瘦弱男孩害怕地拉住坐垫,抬头看他,侧脸精致,眼睛明亮得像琉璃灯。
  而他的同伴振臂一呼:“向迩十八岁生日快乐!”
  身后众人大笑着尖叫着,一迭声地高叫应和:“向迩十八岁生日快乐!”
  “向迩十八岁生日快乐!”
  “向迩我爱你!”
  “我操。你妈你爱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意气铺陈了一整座桥,他们迎着风骑得越发快,少几个像顽劣孩童似的双手离把,单薄的校服外套鼓成扬帆,胸口也跟着鼓噪。他们的背脊挺得漂亮干脆,像把弓,引得同走在桥上的年轻人们纷纷投以注目,笑着羡慕,甚至还有人带头鼓掌,跟着喊生日快乐。
  少年们像冬风一样凛冽,又柔软得像春,携带着生机来去。
  陶宋也瞧着,看他们的尾巴嗖得消失,好似那几声厚重绵长的祝福还在空中存留。
  他也有过洒脱恣意的年纪,像那个领头的男孩,在北风呼啸中带着心仪的人穿梭在潮湿嘈杂的街头。
  “你当时都怕死了,死活抱着我不肯放。哪有人学骑自行车,光坐在后面看人骑的啊。”他笑盈盈的,不顾他人侧目,牵住了盛赞的手,“不过你也用不着学,我带着你就好了嘛。”
  盛赞埋着头,要把攒动的喉头藏好。
  桥总有尽头,他们一步步走来,先是上坡,再是平地,接着下坡。小步加速时,担心步伐不一致离散了,没办法,只好牵得更紧了。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明天是生日,担心来不及码字,干脆今天就先码完放上来啦,可以看二更也可以看明天的嘎嘎。有点爆字数,写得也比较流水(一直都写得很流水),单纯想写一下幻想中的哥哥弟弟过往日常,还有想写的校园梗。就这样,溜咯。


第二十一章 
  周一早上是盛赞送陶宋去上班的,他自告奋勇,兴致大得不得了。
  下车时陶宋急着要走,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敲敲车窗让降下,他眯着眼睛装乖:“记得来接我哦。”
  碍着在学校附近,身边还有零星几个学生路过,一看是陶宋便嬉笑着回头打招呼,他不好做再亲密一些的动作,见盛赞点头又笑一笑,喜滋滋地跑走了。
  盛赞驱车回家,路上差点擦了一辆吉普,不过不是他笨手笨脚,而是对方通着电话,单手把方向盘。
  盛赞开车还是陶宋教的,陶宋高中毕业的暑假去学了车,他脑子聪明,学什麽都快,轻轻松松考过证,还有心能教盛赞。
  原本盛赞不想学车,一方面是畏难,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用不着开车,他走哪儿都有人接送,再不济还有两条腿——说白了他就是懒,这份向来有些贬义的形容在他身上就成了略带迷幻色彩的骄矜,总让人想着他本该是坐在豪华轿车里的公子哥,谁都不会在意,也不会计较。
  但是陶宋会。
  有时盛赞也摸不透陶宋这人到底在想什麽,他可以无条件纵容,也可以严厉得软硬不吃。但也是他管着督着,盛赞磕磕绊绊的,总算学会了开车,偶尔兴致来了还能当一回司机,比方今天送陶宋上班。
  演奏会全部结束,盛赞在小高帮助下偷了一天的休息时间,盛母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任何消息,盛赞一身轻松回家,突发奇想要打扫屋子。
  他有些洁癖——比起陶宋来说,房间地上堆着书和衣服,床上也是早上出门的战场,盛赞热情蓬勃,光着脚,开始叠衣服。
  陶宋出门前和他说,如果要练琴就去剧院,那里有寄放的一把,去之前给他打个电话。偏偏盛赞头一回有其他念头胜过练琴,跪在床沿,当真一件件收拾起了衣服。
  房间暖气呼呼直吹,陶宋怕他冷,出门关了又担心他回来懒得开,干脆就一直开着,盛赞外套都没脱,在里头待了一会儿就出汗。
  笨拙收拾完几条,塞进衣柜里,一摸后脖子汗津津的,去洗澡,完了发现忘记带换洗内裤,裹上睡衣出来,结果翻了半天没翻到,衣柜里没有,底下格子也没有,他找的又有些冒汗。
  往床上一坐,隐约记得有一回自己洗漱完出来,看见陶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过后便也进了浴室,会不会放在床头柜底下。
  于是又躬身去拉抽屉,第一个没有,第二个一抽,一阵药瓶晃荡碰倒的声响传来。
  盛赞跪坐着,拿出一瓶。瓶身通体英文,他仔细辨别,发现是维他命,里面的药粒都是白白扁扁的,他有些疑惑,陶宋是有吃维他命的习惯,但在他记忆里都不是这个颜色。
  但随即他也打消了疑虑,也许只是换了一种呢。
  抽屉里同样的药瓶还有两罐,都是维他命。
  盛赞惦记着内裤,没多想,转身又去衣柜格子里翻,后来发现换洗内衣全放在一个蓝色收纳盒里,陶宋换了位置。
  一切妥当后,他去小阳台上看书,从陶宋书堆翻出来的英文原文书,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盛赞在家里等着,陶宋上课,下班就能看见,不用担心回家看不见他,陶宋忖着这种机会实在难得,仔细想想也许只有过一两回,稀罕极了。
  他忙中偷闲给盛赞发消息,好半天才回,盛赞说自己在看书,还给他拍了书的内页。
  陶宋让“盛赞在家待着”这个念头逼得心浮气躁,面上却春风得意,出去送卷子碰见几个老师,都调侃他是不是中了头彩。
  拐过弯,迎面走来一个中年教师,看见陶宋,他摘了眼镜:“陶宋啊。”
  “钱老师。”陶宋笑着招呼。
  “好久不见了吧,”钱老师拍拍他肩膀,“我这每天在外边跑东跑西,一个学校和你都碰不上几次面,唉,老咯,也只能出去做点苦力活了。”
  陶宋恭维几句,担心这钱老能拉着自己叨叨没完,结果有句话说人怕什麽来什麽。
  “你们前段时间是不是要组织开同学会啊,还开伐?”
  “好像是有人时间对不上,搁置了。”
  “这样啊。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觉得可惜,你当时在我班上第一,高考考的那麽好,大学也数一数二,怎麽就回这里做高中老师了呀?哦我不是说高中老师不好,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
  “是伐?”
  陶宋但笑,过后才说:“想离家近一点,安心点。”
  “你这麽恋家的呀?”
  钱老师惯会扯话题,两人在风口站着聊了半天,等陶宋脱身,脸都快冻僵了。
  下班时,点还没到,盛赞的短信先飞了过来。
  盛赞:门口。
  陶宋就等着一秒关电脑走人,下楼时比不晚自习想着回家的学生速度都快,和门卫打过招呼,他小跑着上了车,在校门口出现第一个学生之前,凑过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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