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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日学习计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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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讲于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绷了两秒实在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谢呈越是一脸平静,他就愈发停不下来,只能抬手捶床。
然而笑到一半却蓦地停了——
谢呈往前一挪,直白地覆住了他的一部分。
因为谢呈没有后续动作,触感其实不明显,但是心理上却依然迎来一阵极强烈的刺激。
周讲于屏住呼吸,垂眼看着谢呈的手,还勉强维持着刚才的不屑与淡定,但是耳根再次不争气地出卖了人。
“你介意我影响一下你的记忆力吗?”谢呈问,问完马上习惯性地抿紧唇,依然是一张严肃的脸,好像立刻就要上战场。
只有微微不稳的呼吸是个破绽。
周讲于怔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侧身埋头,慢慢凑近他的同时,梦呓似地应:“一点儿也不。”
春去夏往秋尽,换上冬季校服不久,高二年级迎来了意料中的震动。
本学期的最后一次月考结束是在上午,大家各自从考场回班,温柔宣布:“想必大家都听说了,下学期一开学就要实行文理分科,各位同学回去跟家长商量一下选文还是选理,期末考前一个星期咱们会填一个分科志愿表。”
教室里一片哗然,周讲于嘟囔了一句:“真快。”
“还嫌快?”叶知秋小声说,“听说青玉分科是在高一下期,咱们迟了一整年。”
下面吵吵闹闹,温柔比了个“停”的手势:“本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是分班的最直接依据,大家已经相处了一年半,我希望愿意选理科的同学都能顺利留在本班,同时选文科的同学也能去到实验班,所以最后一个月了,各位加油!”
“要是有拿不定的同学等下可以来找我,咱们一起分析分析。好了,放学。”
温柔的话刚一说完,下面呼啦啦跑上去一堆人,肖潇立马回头问:“你们怎么选?”
周讲于一边把东西胡乱收进书包,一边应:“我们仨都是理科成绩好些,肯定留在一班咯。”
“唉,”肖潇叹了一声,“我就知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文科好些,而且我物理真的不行,多选题我压根儿没办法,虽然选对一个就有分,但我愣是每次都要选错的!”
周讲于哈哈笑起来,一直沉默的叶知秋突然开口:“我可能也选文吧。”
谢呈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开什么玩笑呢小秋同学?”周讲于惊讶地说,“你上次月考的理综比谢呈还高一分呢,可把他给气得。”
“喂!”谢呈踹他一脚,“我什么时候气了?”
周讲于笑:“哎呀玩笑玩笑嘛。”
旁边肖潇激动地问:“叶知秋,真的假的?那咱俩一起去十二班吧!十二班文科最好了!”
叶知秋笑了笑:“成,那你期末好好考。”
谢呈听她口气轻松,但还是忍不住要问重复的问题:“知秋,你说真的?你理综那么好。”
“真的。”叶知秋还是笑,“说真话,我挺喜欢文科的,我以后想学历史。”
谢呈和周讲于对视一眼,都静了,剩下肖潇还在喋喋不休,没一会儿叶知秋提起书包,说:“我先走咯?”
“我们今天约了柴狗吃中午饭,你去吗?”周讲于问。
谢呈在桌空底下偷偷踢了他一下,周讲于悄悄踢回去,面不改色地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顿了顿,还是应:“不去了,得回去跟我妈说分科的事儿,她不想我选文。”
“星期一见。”她挥挥手,朝后门走。
肖潇忙跟上去:“知秋等等我!咱俩商量一下呗!”
这边沉默了一会儿,谢呈问:“什么情况?”
周讲于撇撇嘴:“都因为柴狗呗。”
“他要选文?”谢呈说,“但是这也不至于吧,知秋那么独立有想法,肯定不单是为了他,而且就算选文也不一定在一个班的。”
“谁知道呢,看不懂,人间真复杂哟。”周讲于起身,伸了个懒腰,“快走,我都饿了。”
两个人一起出教室,在楼道口看到柴科,一见到人柴科就问:“哎我看到叶知秋跟肖潇了,他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谢呈看向周讲于。
周讲于说:“哪有什么事儿?在说分科的事情。柴狗你真是跟二班的八婆有得一拼。”
“你才八婆!”柴科说,“分科啊,你俩是不是都选理科?”
周讲于挑眉:“废话。”
柴科摊摊手,无奈地说:“行吧,还是不能在一个班了。”
“说得都选文就能在一个班似的,”周讲于毫不客气地说,“就算真选文,知秋我们仨肯定还在实验班。”
“靠!”柴科大骂,“你什么意思?死鱼你能盼我点儿好吗?”
三个人边说边朝校门口走,路过收发室,谢呈的名字又挂在了黑板上,取了信一起吃了饭,跟柴科分路之后谢呈拆开信。
“写的什么?”周讲于问。
谢呈应:“耿川哥说他转一级士官了,暂时不会退伍,但是过年会尽量请个假,回来看奶奶。”
周讲于拍拍手:“耿川哥厉害啊!”
谢呈点点头,半晌叹了口气。
“想什么?”周讲于问。
“没。”谢呈说,转头看他一脸不信任,又说,“就觉得他挺苦的。”
周讲于想了想:“要是他自己不觉得苦就不算苦吧。”
谢呈想起什么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什么?”周讲于问。
谢呈:“你明知故问。”
周讲于耸耸肩,笑嘻嘻地得意道:“就不告诉你!”
“唉。”谢呈再次叹气,“周讲于,说真的,我觉得你从上初一之后年龄就没长过,其实你只有十三岁是不是?”
说着话已经走到没人的小巷里,周讲于睨他一眼,不屑地说:“你家初中生一米八五?你家初中生谈恋爱打飞机?你家初中生能让你……”
“你闭嘴吧!”谢呈从后面一把捂住他嘴,凶道,“有病!”
周讲于笑得眯起眼睛,伸手去抓他手指,最后扣了个紧,直到巷口才放开。
快要走到宣家巷,谢呈突然问:“去不去河边?”
周讲于:“去干嘛?看枯芦苇?”
说是这样说,在巷口拐弯的时候脚步一点没停。
两个人溜溜达达地从田间地头穿过,最后走到废弃的旧河埂上,谢呈转头看周讲于,说:“前几天看到大雁了。”
话音刚落,周讲于突然捏了捏他肩膀,指向他背后。
谢呈顺着他手指望过去,正好看到一行雁在天边排成“人”字,从河边的崖壁前飞过,朝着更远处去。
十几双翅膀上下扇动着,你前我后,你张我收,飞得平和,凭空带出仪式似的美感来。
“李清照的词怎么背来着?”周讲于问。
谢呈:“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周讲于:“雁字回时,风满西楼。这会儿太阳还没落山呢。”
谢呈笑:“考试的时候默写可别写错了。”
“嘁,你就小瞧我吧。”周讲于说,边伸了手拉开书包拉链,一掏,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小相机来。
谢呈“咦”了一声:“哪来的?”
周讲于没说话,先对着他按了一下快门,谢呈抬手想挡脸,几乎是同时,咔嚓声响了起来。
他伸手要抢:“浪费胶卷。”
“不浪费,你怎么都好看。”周讲于往后一躲,咔嚓又是一张,笑说,“我小姨前两天收拾屋子扒拉出来的,我在陶市买的胶卷。随便拍,反正我又不懂,傻瓜相机傻的,咔嚓咔嚓就完事儿。”
“跟你一样傻。”谢呈说。
他顺着河堤坐下来,支着两条长腿,手搭在膝盖上,望着远处退了的水位。
芦苇遮盖住这一方小小的空地,枯枝在风里来回荡着。
周讲于坐到他身后,腿曲起放在他身侧,将人夹在腿中间。
谢呈回头看了看,四下里只有被芦苇放大的风声,他往后一靠,周讲于顺势搂了他的腰。
“谢呈。”周讲于喊了一声。
“嗯。”谢呈回头想看他,谁知周讲于突然往前一凑,两个人的唇一碰,快门声随即响起。
谢呈侧头,才发现他长伸了手,镜头对着这边。
“干嘛?”他问,“傻兮兮的。”
“咱们只是高中生,还不让傻了?”周讲于在他头发上亲了亲,“给十七岁留点儿纪念。”
冬天日头短,坐到太阳开始落山,两个人起身回家。
到了院门口分别,周讲于说:“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我没做出来,你等下要是想得起来答案就告诉我。”
谢呈应了一声,转头要进院子,正好碰到宣芳玲端着簸箕出来。
“小于现在倒是爱学习了。”宣芳玲笑。
谢呈吓了一跳,立马开始回想着几秒前的情形,迅速确认着跟周讲于有没有说其他话。
旁边周讲于语气颇有些骄傲:“那是啊姨,你家谢呈熏陶的!”
谢呈不动声色:“妈,我去烧水。”
“好。”宣芳玲应,端着装了高粱壳的簸箕朝古分泉走。
周讲于看着谢呈,笑:“你心里有鬼。”
谢呈看了宣芳玲的背影一眼:“你心里没有?”
“有。”周讲于撇撇嘴。
谢呈挑挑眉,进了院门。
周讲于看他进了屋,想想等下也懒得自己做吃的,于是转身朝着外面走,准备去台球室吃。
谁知刚刚走到巷口就撞见兰姨。
“小姨,怎么就关门了?”周讲于问,“你跑什么?”
兰姨快步走到他跟前,皱着眉,一把抓着他手腕:“正准备回去喊你,快跟我走!”
☆、医院
兰姨的神情太过严肃,周讲于一怔,立即抬腿就跟上去,忙问:“怎么了小姨?”
“你爸最多还有十分钟就到车站了,打你电话你关机我只好回来找你!赶紧的。”兰姨匆匆说着。
周讲于心头顿时有了点什么预感,脚下走得更快了些。
兰姨跟不上他,跑得气喘,依然勉力安抚道:“鱼儿别着急。”
说了这句再没人开口,不一会儿两个人跑到了车站门口,远远地,周讲于看到汇入国道的分路路口上来了一辆车。
是西容的车牌。
他立即住了脚回过身,有点惊慌地看了兰姨一眼。
兰姨在他肩上捏了一把。
姨侄俩之间的默契让周讲于知道兰姨想说什么,他胡乱地点点头,拽着书包带子就跑,穿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差点被一辆车撞上。
急刹车的声音尖锐无比,兰姨惊叫一声。
周讲于仿佛没感受到危险,横冲直撞地奔过去,跑向了周权的车。
后面兰姨喘了一口气,上前去跟正在破口大骂的司机道歉,这头刚刚说完,抬眼就看到周权的车已经掉转头,上了回西容的路。
她叹了口气,眉心皱起。
周家的事情她一向是个外人,根本没办法参与,而且现在怕是有地方需要避嫌,即便是担心周讲于她也不好说跟上去。
况且也跟不上去。
那头周讲于坐上副驾驶的座,还没从突如其来的消息里缓过来,只觉得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上了大路,周权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神情担忧,平时那股子招人讨厌的嘚瑟劲儿也没了:“儿子……”
“什么情况了?”周讲于问。
周权顿了两秒才说:“他岁数大了,心脏一直不太好。”
周讲于:“现在什么情况了?”
周权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有点抖:“急性左心衰,中间醒过一次,我走的时候下了两回病危通知。”
周讲于转头看着他:“你怎么不守着他?”
周权没开口,周讲于愣了半晌,侧头看窗外。
从洛花到青玉这一段的高速还没通,周权开着车,一直穿过整个青玉市才上了高速。
车子提了速,周讲于终于从木楞的状态里解脱出来,还没仔细感受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突然觉得胃疼得厉害。
强忍了半晌,他默不作声地蜷起双腿,把脸埋在了自己膝盖上。
周权想说什么,却显然也没精力再说。
车速提得一直在限速边缘徘徊,父子俩终于是在傍晚时分换上了绕城高速。
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医院,周权长出了一口气,手机突然响起来。
这声音来得突兀,周讲于一惊,眼睛猛地睁大了,转头看着他。
周权慌忙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转手递给周讲于:“你妈。”
他口气没有大的变化,周讲于心里松了松,接过手机:“妈。”
赵欣蕙应了一声,小声安抚:“儿子,你别慌,医院总有办法的,爷爷在等你,等看到你他就好了。妈妈也在呢,妈妈等你过来,宝贝别怕。”
直到听到赵欣蕙的这几句,周讲于才忽然觉出真切来。
下一秒,恐惧劈头盖脸地砸中他,他开口的时候险些控制不住,喘了一口气才应出声:“嗯,没事儿。”
“饿不饿?”赵欣蕙温柔地问。
周讲于条件反射地摇摇头,过了两秒才意识到是在打电话,应道:“不饿,我们马上就来了。”
他挂掉电话,忽然听到周权咒骂一声,车速缓慢地降了下来。
周讲于忙抬头,看到前面一排车的尾灯。
“他奶奶的,”周权怒道,“怎么星期六也堵!有钱人都他妈闲得蛋疼,好好待家里会死是不是?”
周讲于皱眉,现在快要靠近高速路收费站,前面一堵完全没办法挤过去,他侧头看后视镜,就这么一会儿,后面的车已经跟了上来。
堵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晚,周讲于越来越焦躁,甚至疯狂地想下车跑过这一段。
他攥起拳头,不由自主地大口吸气。
又等了一会儿,他猛地抓住了座椅边缘,情绪濒临爆发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周权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
周讲于一愣,转过头,看到周权恼火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而后情绪激动地把脸埋进了手心,喉咙里压着呜咽。
“爸。”他惊讶地喊。
周权闻言痛快地哭了两声,又立即扯过纸巾快速擦了脸,不到两分钟就平复了情绪。
周讲于没见过这样的周权,他本来以为周权对周谷安没有感情,但是此刻父亲的悲伤一点也做不得假。
“爸。”周讲于突然觉得有点无措,他喊了一声,想也没想,伸手摸在周权手臂上。
周权胸膛剧烈地起伏几下,回手捏住他手,父子俩突然以一种微妙的方式靠近了彼此。
周讲于甚至觉得他原谅了周权。
前面的车开始挪动,周权立即打燃火跟上去。
车慢吞吞地前行,过了好半天,他说:“我跟你爷爷才相认没几年,我很想好好陪陪他,但是他平时见不惯我,我……”
“他不是见不惯你,”周讲于小声说,“可能是你们没找到相处的方式。”
周权转头看他一眼,勉强勾了勾嘴角,神情苦涩到了极点:“谢谢,儿子。”
周讲于鼻尖酸疼得厉害,转开头去,堪堪忍住了泪意。
夜色无可挽回地降临。
谢呈收拾完厨房出了趟院子,斜对面的门还锁着,里面黑漆漆一片。
他知道周讲于下午肯定去了台球室,但是平时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想了想,他回屋拿手机发了条短信。
等了半个小时,短信一直没人回复,谢呈想打个电话,又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晚回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正在自己纠结,外面突然传来沉重的开门声。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出去,借着院门口透出来的廊下的光,看到兰姨一个人回来了,正准备要进院子。
“兰姨!”谢呈大步迎上去。
兰姨回头:“小呈啊。”
“周讲于呢兰姨?”谢呈问,问完立即又说,“他说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没做出来,我是来给他讲题的。”
兰姨面色凝重:“鱼儿他下午跟着他爸回西容了,说是爷爷不好了。”
谢呈心头一紧,忙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严重吗?在医院吗?那你过去吗?”
“具体情况不知道,可他爸临时来接……”兰姨越说越小声,最后补充道,“我不好过去。”
这话有点语焉不详,但谢呈其实明白兰姨的意思,他低头看了看手:“我给他打个电话会不会吵到他?”
“他手机好像是没电了,下午打的时候就没打通。”兰姨在他后脑勺上拍了拍,“你别担心,有事没事的我姐看着呢。”
谢呈抠紧了手指:“那兰姨,有消息的话告诉我成吗?我也担心。”
兰姨笑了笑:“好,快回去睡。”
谢呈点点头,回身朝家走。
走到一半听到兰姨轻轻合上门的声音,他停下脚,吸了一口气,想想还是拿出手机来,拨了周讲于的号码。
半分钟后,他挂掉电话。
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谢呈进了屋。
心不在焉地洗漱完上楼,他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想给周讲于发短信,希望他在开机的第一时间能看到。
随后的一个钟头里,他打了字又删掉,删掉又打字。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在谢呈跟兰姨说话的时候,周讲于和周谷安终于到了急救室门口。
从长长的走廊上穿过,奔向尽头。
看到门上红灯的那一刹那,周讲于心神猛地一晃,好像一脚踩空在了深渊边上,头顿时一阵一阵地发起晕来。
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快要昏倒了。
这反应太夸张了。他心想。
但是晕眩的感觉来得强烈,连人影都整个晃动了起来,天旋地转。
周权已经扑到了手术室门前,周讲于还立在三米开外,赵欣蕙以为他是太难过才没动弹,匆匆朝着他走过来。
“儿子。”赵欣蕙喊。
周讲于看着眼前赵欣蕙的脸,终于再支撑不住,他靠一线清明撑着,缓缓蹲了下去。
“儿子,”赵欣蕙跟着蹲下去,抚摸他的背,心疼道,“你别着急别着急,还在抢救,还在抢救就有希望。”
“妈。”周讲于轻声喊,“我晕。”
赵欣蕙一愣,这才发现他整张脸惨白,慌忙大叫:“周权!医生!医生!”
这医院有个主治医生是周谷安以前的学生,一整天都在为了恩师忙前忙后,刚才他去处理了手里的事情,此时返回,一出电梯就听到喊声,慌忙上前。
“郑医生郑医生!你帮忙看看我儿子!”赵欣蕙大声喊。
“郑医生!”周权终于也发现周讲于不对劲。
脚步声响过后,身旁蹲下一个人,周讲于闻到一阵消毒水的味道,好像是白大褂上的。
被人掰着脸和手看了看,他听到一个温和厚重的声音说:“小菲,冲点浓糖水来!”
这人说话的语气跟周谷安有点像,周讲于模糊地想,真的好像,他老了之后是不是就跟周谷安一模一样?
“郑医生!”周权问,“我儿子怎么回事儿?”
郑医生:“他今天是不是没怎么吃东西?别紧张,就是低血糖引起的轻微休克,不严重,喝点儿浓糖水就好。”
说完话,旁边叫小菲的护士端了浓糖水来,郑医生把周讲于的下颌抬起,准备给他喂糖水。
周讲于挣扎着摇摇头,自己抓了瓷茶缸,小口小口地喝光了。
静静等了一阵儿,郑医生问:“怎么样?扶你去躺会儿。”
“不,”周讲于说,“没事儿了,不晕了。”
他抬眼看了看,郑医生一脸严肃,闻言却抬手在他头顶上轻轻摸了一下,这举动不像是个医生,倒像极了父亲师长。
被赵欣蕙和周权搀着站起来,周讲于问:“爷爷怎么样了?”
应着他这一声,急救室顶上的红灯忽然灭掉。
周讲于心头一个激灵,立时屏住了呼吸。
☆、再见
殡仪馆是热闹的。
这是周讲于坐在告别大厅的角落里发现的。
周谷安被宣告死亡的第三天,西容城边塔山下有了一个简单,但是正式无比的葬礼。
厅内一片啜泣声,台上是一个周谷安从前带的博士在发表悼词,男人年过半百,说到动情处一度哽咽不止,惹得心灵敏感的人们哭得更大声了些。
周讲于挺诧异的,周谷安平时对人那么冷淡,想必带学生的时候也是板着脸严厉到底,没想到死后依然有满厅的人来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没有芳草,芳草不连天。
因为现在是冬天。
花圈把周讲于的角落遮起来,像是他跟外界的屏障。
他背靠着墙,双手圈着膝盖,这是个显示出脆弱意味的动作,但那点脆弱却被他满脸的空白冲淡,被他锋利的眉眼融化,因而几近于无。
倒是显出随意和桀骜来。
半晌,有人轻轻来拉他:“儿子,你是爷爷唯一的孙子,你得上台说话。”
周讲于摇头。
周权身后赵欣蕙红着眼睛上来,蹲下去摸周讲于的头:“宝贝,去跟爷爷道个别好不好?”
周讲于还是摇头。
两个人都拿他没办法,周权正想上手拉,有个温厚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要不愿意去说就算了吧。”
旁边周权跟赵欣蕙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忙着去厅前准备仪式的下一步骤,也就罢了。
而后来人蹲到了周讲于面前,喊:“小于。”
周讲于没抬头,他认得这个声音了:“郑医生。”
“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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