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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催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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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科医生出身的樊逸舟的催眠技术算不得高明,但却是濒临崩溃的易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说到底,易杨也不过是在利用樊逸舟对他的渴求,催眠和吸毒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瘾君子罢了,不值得同情。
  谢锦天冷冷地瞥一眼车窗里映照出的那张沉静的脸面,将窗关小了些:“冷吗?”
  谢锦天向来是讨厌闷热的,所以总会忘记易杨的单薄。而此时,有些反常的体贴,让扭过头来的易杨露出些许迷惑。
  谢锦天被这样审视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打开收音机听整点播报的天气:“什么时候再一起去苏州?”
  两人在大学里,都修过关于园林的选修课,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一同做园林主题的建筑模型,拙政园、留园、狮子林的不少亭廊、水榭,他们一起去过,随后都按着比例复刻过,那些模型至今还陈列在易杨的家中。
  可自从有了夏雪,谢锦天便不再约易杨同往了。如今提起,不过是为了缓解暂时的尴尬,倒不是他真心想故地重游。而易杨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思,默契地“嗯”了声,便再没有下文。
  谢锦天忽然想起来他们年少时每次旅行前约见的那个褪了色的八角亭,那亭柱上面用修正液划满了某某我爱你,某某喜欢某某的字样。
  他每次背着包如约而至,都见到易杨安静地坐在亭子里,望着那每一年水位都在下降的死气沉沉的池子。易杨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接的一瞬,那才是新年的伊始。
  可是易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表现得越来越疏离的?
  谢锦天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
  这般沉默着到达了目的地,已是晚饭时间,不少店主都端着个碗看店,不怎么愿意招揽生意。谢锦天问了几家,都只有小得可怜的兔子,谢锦天没有饲养宠物的经验,怕养不活,一时间有些犹豫。
  在一家卖垂耳兔的店前正向老板打听饲养的注意事项,就听了一声“咪呜”。谢锦天回过头来,恰巧见着易杨正蹲下身子,在逗弄一只小黑猫。那小猫被易杨挠得舒服,翻了肚皮给他,谢锦天这才看清,他的下巴、肚皮和四只爪子都是雪白的。
  “黑猫警长?你看它像不像黑猫警长?”谢锦天一下子便忆起了曾经和易杨一起反反复复看的那只有五集的动画。
  易杨没有回答,但他的双眼却如夜空中的星辰,透出久违的熠熠,那喜爱之情,是溢于言表的。
  “老板,这谁家的?”谢锦天俯身逗弄起小家伙来,仔细看了看,是只小公猫。
  老板抱着胳膊不屑一顾道:“没人要的,整天在这里讨吃的。”
  谢锦天一听,忽然就有了主意。他问老板要了个纸盒,将小猫装在里面,和易杨回到了车里。
  一路上,小家伙都瑟缩地叫个不停,时不时挣扎着把脑袋戳出来,左右四顾。谢锦天瞥了眼不停安抚着小家伙的易杨,知道他喜欢,可他偏偏就不想让他如愿。
  “你说,我找根银链子挂戒指怎样?”他毫不客气地在话语里流露出想将这小猫送给夏雪的意思。
  果不其然,抚摸着小猫的易杨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他垂眼半晌,方轻声道:“红线更好些,我那儿有。”
  红线象征着姻缘,听易杨这么一说,谢锦天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在宠物超市买了些宠物用品后,他便驱车到了易杨家。
  两人将猫厕所、猫砂、猫粮一同搬到了易杨封闭式的阳台上,说好这段时间曾经养过猫的易杨先替谢锦天养着,等求婚那天再把训练好的小家伙带过去。
  易杨给谢锦天倒了杯茶,就进了卧房。谢锦天心猿意马地逗了会儿猫,才见易杨出来。易杨手里拿着个看起来有些年数的薄荷糖圆铁盒,递到谢锦天跟前。
  谢锦天只觉得轰然一声,记忆如倾盆大雨,令他措手不及。
  那一年盛夏,他砰砰砰地敲着易杨家反锁的铁栅栏,随后把这根红线绕着手指小心翼翼地盘好,放进糖盒里,从栅栏缝隙里递给易杨时说:“我阿姨庙里求来的,说给谁拴上,谁就是你的,一辈子都跑不了!”
  易杨接过了,笑容甜得像茸茸的水蜜桃。那香气,蔓延了一整个沉闷的夏。


第4章 求婚
  小时候总爱说一辈子,好像那是多么近在咫尺的事,可如今方明白,十年,就足以将根深蒂固的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易杨的手还固执地举在跟前,那刺眼的红,仿佛他被谢锦天暗中那一刀划开的口子。谢锦天很想幸灾乐祸地揣摩此刻易杨的心思,可那一道红,太过显眼,令他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的狼狈。以至于还没有享受这报复的过程,便已缴械般夺过了糖盒。
  他这有些粗暴的动作,令易杨眉间现出一道浅淡的褶皱,好似这红线的另一头是拴在他的指尖,多年来,已经扎根进了肉里。
  “真没想到,你还留着。”谢锦天尽量在自己的表情里掺杂些怀念的成分,可那神情的底色,却是难以掩饰的不屑。
  他将那糖盒揣进裤子口袋便起身告别,临走前还不忘拍着易杨的背语重心长道,“你也加把劲,我盼着好事成双。”
  说完,谢锦天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周后的傍晚,市中心文青们最爱光顾的小资情调的饭店里,都是被谢锦天请来的亲朋好友,大家假装店里的客人,谈笑风生地等待着女主角的道来。
  西装革履的谢锦天丝毫没有临场的紧张感,他有的只是按耐不住的兴奋。这并不紧紧是一次胜券在握的求婚,他将要借此组建一个家庭,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尽责的父亲,像他自己预言的那样。他终于可以脱胎换骨,将那破碎的原生家庭的残骸,丢弃在岁月的沟壑里,唾弃过往的屈辱。
  这么想着,等待的时光便都化为留声机里老唱片的怀旧曲调,黑白的、温情的、厚重的。
  终于,他理想中的妻子,踏着火红的高跟鞋踏入他的视野。随着那轻快而自信的步伐,整个厅堂仿佛都成了她的舞台,点石成金,她拥有这样不负众望的魔力。
  今天是相恋两周年纪念日,一席玫瑰色的剪裁别致的长裙,衬出她婀娜的身材,这也是她与谢锦天初遇时穿着的颜色。她翩然而过,却停留在他的枝头,笑望着他道:“我听说,爱情也是一种类催眠状态。只是不知,这几年,究竟是你催眠了我,还是我催眠了你?”
  谢锦天欣赏着夏雪的美,心中满是甜蜜,他轻轻托起夏雪的手,含情脉脉地一吻:“你是最高明的催眠师,你知道通往我心灵深处的密码。”
  夏雪略一低头笑出了声,“别肉麻了,我可没你那么油嘴滑舌!”
  谢锦天也笑了,叫来服务生,征询着夏雪的意见点了菜。
  菜上到一半,气氛恰到火候,谢锦天悄悄在桌下摆弄着手机。
  易杨被安排在一个距离较远的位置,一根立柱遮住他大半个身子,但只要他一偏头,就能看清男女主角所有互动的细节,可他只是抱着怀里蜷成一团的小猫,低垂着眼帘。这只被起名我“警长”的小家伙,因为他温暖的怀抱而发出“咕噜噜”的愉悦的声响,他还不知道,完成今天的任务以后,它就要和易杨道别了。他将会渐渐淡出易杨的生命,正如易杨将渐渐淡出谢锦天的生命。
  它的脖子上挂着那条易杨珍藏多年的红线,串着枚象征永恒的钻戒。易杨对着那钻戒发了会儿呆,竟悄悄将无名指往里头伸了伸。毫无悬念的,戒指卡在了第一个指关节,因为这不是为他准备的。
  手机忽然的震动,令易杨如梦初醒。他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着谢锦天的名字,这是暗号,催促着他快些行动。易杨按下了挂断键,将正舒服的警长轻轻抱到地上,随后迅速地从几道屏风后面穿过,绕到夏雪身后。
  警长一下子失去了温暖的怀抱,呆愣愣地站了会儿,才扭动着小脑袋慌乱地四处搜寻易杨的踪迹。易杨在另一头按响了手机里的一段铃音。天空之城——每次吃饭前,他都会让小家伙听一段,以至于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到这音乐就想到了食物,以及熟悉的易杨的味道。
  当小家伙扭动着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身子,摇头晃脑地朝夏雪这个方向跑来时,大厅里一阵“好可爱”的惊呼声。夏雪本正和谢锦天说着话,等她发现了那个引起骚动的小家伙时,它已经到了她的脚边。
  夏雪先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蹲下身子将小东西抱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啊?这里不可以随便进来哦!”
  等发现小东西脖子上串着的一枚钻戒时,她愣住了。
  谢锦天适时从夏雪手中抱过警长,从它脖子上解下那枚钻戒,随后单膝跪地。后面的情节,都与意料中的一样,完美而煽情。
  当整个大厅的亲朋好友们起身股掌,发出阵阵欢呼声时,夏雪正式成为了谢锦天的未婚妻。她陶醉地将头靠在谢锦天的肩上,从此,这个男人将是她一生的依靠。她相信,他们的未来会如他承诺的那般美好,那是杯陈酿的酒,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加香醇。
  一对璧人,在“亲一个”的起哄声中,拥吻在了一处。饭店送来了香槟,之后便是不醉不归的宴席。
  此时,沉浸在这浪漫气氛中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一只被吵闹声吓坏了的小猫被丢弃在地上的红线绊住了腿脚,挣扎着发出求救的惨叫。
  直到易杨猫着身子跑过去,从桌底下解救了它,将它抱离了这一场狂欢,才总算平息了它的恐惧。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一人一猫静静依偎在一处,易杨握着那团红线,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尽管小家伙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无需他的道歉。
  他对不起的,唯有他自己。
  曾几何时,他曾将一只同样花色的冻坏了的小猫藏在校服里抱回家,却被母亲无情地从窗口扔了出去。当时他一边找一边哭,陪着他冻红了小脸的,是谢锦天,他牵着他的小手信誓旦旦地说:“别哭了,等长大,我们买套大房子住在一起,你想养几只就几只。黑的,白的,花的……”
  谢锦天板着手指数的模样,深深烙印在易杨的记忆里。可谢锦天却忘了,忘得一干二净。所以他不会理解易杨在见到“黑猫警长”时失而复得的五味杂陈。
  可他终将要失去更多。
  谢锦天骨子里的薄情,他是最清楚的,因为一时兴起而引起的多情的误会,谢锦天向来是不会埋单的。
  易杨已经习惯了,他并没有反驳的立场与质问的权利。
  毕竟这一切,都源于他的自作多情。
  直到送走了捧场的亲朋好友,谢锦天才在与夏雪走出饭店时想起了扮演着关键角色的易杨。
  凯旋而归的喜悦,令谢锦天忽然有些心软,如果易杨始终是这样安静的,不宣兵夺主地存在着,他也不至于要对他赶尽杀绝。
  他让夏雪去车里等他,自己则站在饭店外面给易杨打电话。
  “喂?在哪儿呢?”
  易杨抱着警长,透过走廊的窗户静静望着镶嵌在灯火阑珊中的谢锦天的背影:“猫受了点惊吓,我带他先回去了,你明天来拿吧!”
  谢锦天低头看着手肘上挂着的西装,轻笑着道,“不用了,夏雪她妈妈毛发过敏,我们结婚以后可能也不方便养……我看你挺喜欢的,就留着吧!”
  这对易杨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可他却高兴不起来。结婚后不方便养,是打算尽快要孩子吗?一想到谢锦天和夏雪一同牵着个一蹦一跳的孩子向自己走来的画面,易杨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塌陷成了一座坟墓。他躺在里面,却没有谁会为了悼念他而来。
  易杨挂掉电话后,看着谢锦天一步步离他越来越远,忽然就觉得呼吸不畅,难以自持。一切都在脱离他的掌控,他需要罂粟的果实,需要那乳白色的汁液,来滋润他枯竭的灵魂,令他苟延残喘。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樊逸舟打开门,意外地看着那个风尘仆仆却又意气奋发的男人,他的西装依然挂在他的手肘上,唇畔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
  “为什么不?现在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越脆弱,也就越容易进入理想状态。”谢锦天打开卧房的门,走到躺在沙发椅上的易杨跟前,俯身在他耳畔道:“寿山艮岳。”


第5章 鸠占鹊巢
  “那天真谢谢你了。”夏雪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锦天和我说了,你和警长可是重要角色。”
  “应该的。”易杨抿了口咖啡,热气熏着他的眼,眼中倒映着雨后的秋景。
  一个人住所以并不怎么注意按时吃三餐的易杨胃一向不好,很少喝咖啡和茶,可这两天,他总觉得睡不醒似的,不得不靠着提神的饮料来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而谢锦天,却总给他制造麻烦。比如刚才,本已经下班准备乘班车回家的易杨,硬是被谢锦天拉着一同来见夏雪,说是之前没好好谢他,也是夏雪的一片心意。
  于是,易杨只好坐在两人对面,以若无其事的姿态,听夏雪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夏雪记性很好,说得也生动有趣,可虽然许多记忆是重叠的,但对夏雪来说的温暖鲜亮,在易杨看来,却大都是恨不能舍去的晦暗。夏虫语冰,就是这样一种感受,他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们一起跑去安徽看你们师傅打全国赛!还骗我说在医院实习。”在易杨喝完一杯咖啡要了杯白水后,夏雪终于讲到了两年前的夏天。那时候,她和谢锦天还没有确立恋爱关系,夏锦天的一半时间,还是和易杨待在一起,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场为师傅加油的空手道赛事。
  可易杨听到这一段时,却从隐忍胃痛的痛苦中抬起头来,瞥了眼正低头摆弄手机的谢锦天,“学姐你记错了吧?我是和樊医生一起去的。”
  谢锦天的动作一顿,随即拇指又在屏幕上飞速敲打着,可此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悬在半空,代替他躲闪的双眼,密密麻麻地观察着易杨的一举一动。
  夏雪有些错愕,她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钻戒,蹙了柳眉道:“可我明明记得……”
  “你记错了。”谢锦天微笑着抬起头来,“我本来是说好要去的,但临时家里有事。他车票也买好了,只好抓了樊逸舟一起去。”
  尽管谢锦天的说辞印证了易杨的记忆,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段记忆中,樊逸舟的面容有些模糊,就好像从其他照片上扣下来,硬贴在有着漏洞的位置。但这也只是刹那的怀疑,最终,易杨将这都归因于最近身体状况欠佳。
  谢锦天观察着易杨的神情,见他脸上并未显现多少波澜,便确信上一次的“手术”依旧成功。他将录音发送给了樊逸舟,樊逸舟听完,回了他一条,“这样进度会不会太赶?”
  赶什么?他恨不得立刻在易杨的情感世界里全身而退。谢锦天被这样的疑问弄得有些烦躁,干脆在送夏雪和易杨回家以后,驱车来到了樊逸舟的住处。
  “改变外围回忆所遭受的抵抗毕竟不那么激烈,我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问题。”谢锦天在坐下后,开门见山道,“就算有什么遗漏,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修补。”
  毕竟他掌握着那一句事关警戒线的“魔咒”。
  “但越接近潜意识越举步维艰。”樊逸舟放弃了吞云吐雾,给彼此都倒了杯白兰地。
  “开车。”谢锦天将酒杯推了推,“你等我一下。”
  片刻后,谢锦天再回来,手里拿着个方形的铁皮盒子,盒盖上还印着褪了色的嫦娥。
  “你这是……要请我吃十几年前的月饼?”樊逸舟调笑着。
  谢锦天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去开那铁皮盒子。盒盖被他成堆的心理期刊压得有些变形,费了好些劲才撬开。谢锦天其实早就在与樊逸舟达成协议时,便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这个盒子,却丢在后备箱,迟迟不愿拿来与樊逸舟分享,毕竟那里面尘封的舍不得丢的“鸡肋”,多多少少都关乎他内心最隐秘最柔软的部分,他并不希望躺在聚光灯下,被层层解刨。可今天他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对于之后“治疗”进程的焦虑,他知道这铁皮盒子里,有一些关乎易杨潜意识的线索,那也许会是一条捷径。
  谢锦天拨开坏了发条的铁皮青蛙,少了轮子的汽车模型,褪了色的竹蜻蜓,最终,在一本笔记本里,找到了一张满是折痕的A4纸。那是小学两年级的时候,他去易杨家找他玩时他正在画的一张涂鸦。易杨当时便将这画团了一团扔在地上,他趁着易杨去换衣服,偷偷捡起来藏在了裤子口袋里。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是一种窥探人心的私欲。可当时年幼,回去看了却也看不出什么明堂来,便就夹在空白的作业本里,尘封至今。
  或许,这一幅画,等待的并不是多年前他懵懂的解读,而是此刻,他的幡然醒悟。
  樊逸舟的视线此时也正落在这幅笔触幼稚的铅笔画上。
  “他九岁画的。”
  樊逸舟将灯光调亮了些,如获至宝地端详了片刻,随后转向谢锦天:“你的高见?”
  “假设房子代表家,那么房子建在山上,说明了他远离世俗的孤独感……墙不规则,都是虚线,那是内心脆弱、敏感的表现……房子的另一面有根柱子支着,那意味着被忽视、缺乏安全感……没有窗,是不愿与人交流……这一根,应该是排水管?那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家充斥着污秽,必须要将那些东西抽离出去……门上的这个小点,如果是猫眼,那便代表了对外界的警惕,如果是锁,那便代表了故步自封。”谢锦天顿了顿,目光落在房屋边上的一颗仙人掌模样的植物上,“这上头站着一个几乎被涂黑的人影,没有五官,只是戴了条领带……”
  “那显然是个男性。”樊逸舟也注意到了这幅画中唯一一个古怪的人物,“你觉得是谁?”
  “那时候易杨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他以前是钢铁厂的,我没见过他戴领带。”谢锦天也十分困惑。
  “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樊逸舟轻轻点了点那个男人,“易杨厌恶他,或者说惧怕他。”
  这一点,谢锦天也赞成,避免勾勒五官,又用乱糟糟的线条涂满他的全身,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宣泄。
  “另外,这植物也有些古怪。”樊逸舟指着那个男人站立着的高过屋顶的巨大植物,“你觉得他像什么?”
  “一颗蘑菇?”但蘑菇上又怎会长满尖锐的刺?而且为什么连同这颗植物也被打了重重阴影?
  樊逸舟想了想,忽然将那副画拿起来,离得稍远些端详。片刻后,他取下眼镜,皱着眉揉了揉鼻梁:“我想,那根本不是一棵植物。”
  “那是什么?”谢锦天倒是很想知道樊逸舟有什么高见。
  “那是被伪装成植物的xing器。”


第6章 自欺欺人
  经樊逸舟这么一说,谢锦天才发现端倪,但当事人不亲自澄清的话,只这么凭空而论并没有多少意义,而他们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好奇而冒进。
  中秋那日,阖家团圆,但这个佳节,易杨和谢锦天向来是不过的,一个是年幼丧父,一个是权当父亲死了,母亲又是同等的泼辣、纠结,回家吃个所谓的团圆饭便算是尽孝了。今年也巧,中秋三日与国庆长假只隔了一天,难得的休假,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在夏雪和谢锦天还没有确定关系前,易杨和谢锦天总是一起过的,去苏州园林赏玩,去阳澄湖吃蟹,或者干脆赖在谢锦天的两居室里,一起看书品茶,但那都是一去不返的日子了。
  易杨在樊逸舟的床上睁开眼,才明白自己又做了关于从前的梦,可梦里的人,面容是那样模糊,明知道那该是谢锦天,却又不怎么确定。最近他的记忆总有些错乱,樊逸舟的证词虽然总和他的记忆吻合,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而每次做了关于从前的梦,醒来以后都会愈加疲惫。
  “醒了?”樊逸舟听到下地的动静,开门走进来,怀里还抱着只咪唔叫的小猫,“它一直在外头挠门。”
  易杨一见到小东西心便柔软起来,他将茸茸的一团抱在怀里安抚了好一阵,才抬头看盯着他目不转睛的樊逸舟:“谢谢,我该回去了。”
  易杨也知道自己很卑鄙,每当烦闷时,便跑来樊逸舟这里避难,然而每次一清醒,便又匆匆离开,将樊逸舟连同他自己的痴心妄想都抛诸脑后。
  樊逸舟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随口问了句:“不留下来吃饭?”
  易杨看了眼映在地板上的一线黄昏的秋,一想到要回到家里,无人问津地呆坐在房中,便有些难以忍受:“我来做吧!”
  樊逸舟愣了愣,没想到易杨会一反常态地答应他,不禁喜出望外。于是两人收拾收拾便一同出门买菜。
  易杨是典型的苦孩子,什么家务都难不倒他,而像樊逸舟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些,厨房干净得和新装修的一样,毫无烟火气。樊逸舟时常想,他那么疯狂地迷恋易杨,或许就是从易杨第一次给他做饭开始,那是他憧憬的家的味道。
  在人来人往的批发市场,易杨眼睛只盯着新鲜的食材,樊逸舟担心走散,忍不住拉了他一把,易杨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两人就此愣在那儿。易杨向来是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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