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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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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里门外都安静了两秒,顾飒明不再跟他生分地讲客气,这回直接说的是“我进来了”,便拧着门把,打开了门。
  “啊……”祁念登时慌了神,卡在嗓子眼里字句发得喑哑,慢半拍才去盖床垫,“等、等一下……”
  顾飒明转身将门关上,悠闲地打量道:“等什么?”
  眼前的床垫翘起一角,悬空着在微微晃动,靠近他们这一侧的被褥、床单都皱起来了,凌乱地堆在中间,再配上祁念那张东窗事发般呆滞、惶然又心虚的脸,用不着过多推敲都知道事情不简单。
  “又打算干什么坏事,嗯?”
  顾飒明走近他,蹲下拿起地上那辆赛车把玩了玩,笑说:“我们的规矩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他捏捏祁念的下巴,意有所指,“抗拒不从严,但也要让你长长教训。”
  祁念赶紧严严实实闭上嘴巴。
  顾飒明表情一点也不正经,他勾了勾唇角,故作严肃道:“快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说是这么说,他也根本没理会祁念是欲言又止还是吞吞吐吐,随手将眼前的床垫一掀,光线蜂拥而至的积满灰尘的角落就这么第一次暴露在顾飒明眼前。
  祁念霎时心跳异常,迟钝地扑上去拦顾飒明的手,几乎整个压在了顾飒明身上,着急忙慌又小心笨拙。
  他不仅没拦得住,还彻底露了马脚。
  “先起来,听到没有,”顾飒明托了托他的肚子,怕他摔着,又说了一遍,“起来。”
  强装镇定地从顾飒明身上起来后,祁念双腿曲放着,讪讪跪坐在旁边,不停地在心里后悔。
  他都好久好久没有打开过这个地方了,偏偏今天只是因为想再看看他哥哥送给他的第一件东西——纵然纠结,还是没忍住。哪里知道会这么不走运地碰上顾飒明来找他。
  当顾飒明看见那辆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变得不再如印象中的光彩闪耀的宝蓝色赛车时,呼吸似乎短暂的屏息了一瞬。
  不是被祁念给扔了么?
  当时他让祁念把东西还给他的时候,祁念要哭不哭着说的——扔了。
  “不是扔了么,”顾飒明轻声问,“这是什么?”
  祁念挨着他手臂、肩膀上的肌肤凉软,祁念垂了垂脑袋,脸上露出和那回同样困扰的神情,不过脆弱和伤心很少,只直愣愣将目光落在他的胸口。
  “。。。。。。是别人不要了的东西。”祁念瞟瞟眼睛,小声地答。
  顾飒明低头,顿了顿,说:“那你怎么还要啊?”
  祁念坐起来一点,对上他的视线想了很久,然后缓慢地说:“因为我不是别人。”
  他温吞地陈述,说着平淡、笃定的话。事实也确实如此。
  别人不要的东西,祁念要。
  别人想要的东西,只祁念能有。
  因为祁念不是别人,他哥哥给的他都要。而祁念想要的,他哥哥也只给了他。
  不知不觉的时候,他们难以察觉是由谁主动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然后还是得继续面对这一小堆被祁念藏得严实神秘的东西。
  顾飒明拿起那支看起来被收放得很好的但年代显得久远的长笛,随意看了看,顾飒明指节分明的手指和它很衬,两只手上下拿着时,祁念忐忑地甚至以为下一秒这东西就会被他哥哥轻而易举地吹出曲调。
  但顾飒明把东西给了他:“会吹?”
  祁念都来不及摇头,顾飒明就让他“吹吹看”,然后等在一旁,用眼神示意,好像疑惑又惊讶,以为他弟弟深藏不露,会是什么长笛爱好者。
  “我。。。。。。”
  “吹。”顾飒明说。
  祁念一脸菜色,有苦说不出,或者是想说不让说,再别扭也终是扭不过他哥哥的要求,他紧张难堪地深吸了口气,把嘴唇怼在了长笛上。
  当那毫不流畅、干涩卡顿和尖锐刺耳的,如同收破烂般坎坎坷坷的声音传出来时,顾飒明先是拧起了眉,还越拧越深,然后越听越愣住了。
  “哎——”顾飒明反应过来后,大笑出声地去“没收”了祁念的“作案工具”,“留你哥一条命,以后要什么给什么,行不行?”
  一边逼着他吹,一边还要嘲笑他,祁念羞红了脸,当下就垮了肩膀。
  求求窗外的风赶紧来卷走落寞可怜又无助的他,逃离这个现场。
  顾飒明只从祁念那床板下翻出了这点东西,最后他问祁念是不是都重新放回去,祁念点了点头。不出半刻,床上恢复了整洁的模样。
  谁也会不知道床里面还藏着有东西。
  顾飒明只莫名觉得被祁念吹起来要命的长笛隐隐约约有些眼熟,但那隐隐约约实在太微乎其微,很快被搁置在脑海中不重要的角落里。
  刚好快到晚餐时间,他哄了哄吹完长笛就生起闷气、表情僵硬的祁念,没两下就阴天转晴地带着人出了房间。
  到达楼梯口时,他们一前一后走着,让走在前面一步的顾飒明恰好迎面碰上了同样从房间里出来的何瑜。
  何瑜手里提着浅棕色皮纹的手提包,头发盘在后面,眉眼化着利落的妆容。她穿着需要外出的衣服,精致的女士西装上没有一丝皱褶,比平日披发在家时显得更有压迫感。
  “下去吃饭吧,菜已经做好了,”何瑜这样朝他儿子笑,看起来也没那么和蔼了,“妈妈等会儿有点事,就先走了,晚上记得早点睡。”
  即使顾飒明向她打电话询问过祁念转文科的事,或许是所谓的为弟弟着想,之后似乎有些不满,可顾飒明也没有再多的表现。这让何瑜觉得安心稳妥。
  顾飒明直视着她点头。
  何瑜仍是对他自然地笑了笑,然后匆匆离去。
  她坐上已在外等待着的车,让秘书小詹先开车去了一趟医院,然后才到公司。
  最近家里虽是一片太平,但祁文至到底是祁文至,一天的太平日子都舍不得让她过。
  何瑜将手里那份迟到了十七年的亲子鉴定扔在桌上。那张纸轻飘飘地落下,重量全压在的地方是人心里。
  而就在两天前,祁文至出国了。
  偏偏那么巧,祁文至连夜搭乘的那班飞机,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目的地是郑亦婉定居的城市。
  何瑜不想承认自己会嫉妒,一个第三者能有这么好的命,给有妇之夫生下私生子,还能被人家大哥打着掩护送去了国外;留下一个儿子,颠来倒去,天带克星,却始终有成为继承人的那一份权利。
  可即使如此,又能怎么样呢?
  当郑亦婉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这十几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再对比自己的衣食无忧、无拘无束,会不会也痛彻心扉,懊悔又憎恨,再也不得安宁?
  会不会也能体会到她这个当原配、当母亲的痛苦?
  何瑜盯着办公桌上的亲子鉴定和一张印有一个看上去温婉美丽的女子的照片,良久后她才调整好面部表情,叫了小詹进来,准备去开这个月的临时汇报会。


第六十二章 (上)
  经过舟车劳顿和简单的休息,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高级病房里,祁文至见到了郑亦婉。
  这是祁文至十七年以来第一次见郑亦婉。
  郑亦婉垂眸闭目,半躺半坐在床上,几缕碎发飘落在苍白的脸侧,看起来十分憔悴,对踏进房门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陌生声音更没有反应。
  此时病房里再没有别人,祁文至隔得很远,脸上看不出表情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
  走得更近一点,他才算看清她血色全无的容貌,比仅仅两个月前的照片里的样子就苍老了很多。
  郑亦婉事先是已知晓谁会来的。她也许一直在等,等累了才会半梦半醒地睡着,也许又不是。
  总之当下这样的场景,不至于让她显得过于卑微。
  然而终究太难了,等祁文至来见她一面实在太难,十七年间就等来了这么一次。还是在郑亦婉奄奄一息,听天由命,再活几天都只能看造化和运气的垂危之际。
  祁文至千里迢迢专程来看她,一身仆仆风尘,双眼都带着掩盖不住疲惫的红血丝,也依旧改变不了这只是对她的一分施舍而已。
  作为祁念的生母,郑亦婉只给祁家留下了那么一个孩子,也留下了无尽的纠葛、麻烦、恩怨与痛苦。而她乍一看,却好像是最幸福的那个,一甩手便什么也不用管,到国外逍遥快活去了。
  中间有护士进来过,是个会说中文的华裔女子,她给郑亦婉做检查时哀叹般吐了几个字,然后对祁文至简述情况,祁文至问她郑亦婉还要多久能醒,只得到模糊的“病人睡着了、不确定、应该还需要点时间”的答复。
  祁文至便只能继续等着,时不时来回踱步,又伫立不动地凝视,口袋里的打火机却是没拿出来过。
  窗边米色纱帘晕出浅黄的光,床头摆放着几束熟悉的白色洋桔梗,优雅剔透的花瓣映衬着病床上人的脸,很容易让他回溯与眼前悬殊过大的过往,脑海里浮现一些音容笑貌。
  不知过了多久,祁文至靠坐在椅子上,听见郑亦婉的咳嗽声才知道人醒了。等郑亦婉喘着气停歇下来,用没什么光彩的双眼一瞬不瞬看着他,他都坐着没动。
  郑亦婉看了他很长时间,但没有多余的情绪,良久,她声音低哑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想见见他。”
  十七年再见,开口第一句还是儿子。
  祁文至垂眼默了默,冷冷说:“既然从没见过,现在也没什么必要了。”
  “是啊,所以我才想见见。。。。。。”她拖着破碎而无力的嗓音,面带悲怆。
  她开始自言自语般说:“那时候他才那么小,我只从。。。。。。我只站在玻璃窗外远远看过一眼,可他是我的孩子,名字也是我取的,叫祁念。。。。。。就是想告诉他,妈妈。。。。。。妈妈会永远爱他,想他,不会忘记他。妈妈也没有办法。。。。。。可他都不知道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是吗。。。。。。”
  郑亦婉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平静地流下不绝的眼泪,淌过锦衣玉食和无依无靠的过往十七年。
  祁文至拧着眉,从床头拿了纸递给她,终是说:“祁念现在跟他哥哥一起在上高中,以前的照片你也看过。”他停顿:“以后他都会知道的。”
  郑亦婉将纸攥在手里,目光呆滞而缥缈。
  刚刚说了太多话,她虚弱地喃喃:“这就是我的报应啊,做错事的报应。。。。。。”
  就算当年她生下祁念后没被祁家长辈知道,没到要为了保全她的孩子一世无忧而服从出国的安排,郑亦婉也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从陷入所谓的爱情、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第三者开始,她就注定惨淡收场。
  只是这道理,她想明白得太晚了。
  祁文至走出病房,站在门外的随行助理手中拿着一捧刚买的姗姗来迟的白色洋桔梗,祁文至脸色不太好地让他去扔了,却被照料郑亦婉的阿姨给拦住,说这是郑小姐最喜欢的花,为什么要扔掉呢。
  可能是猜到眼前这位衣冠齐楚的先生就是之前被郑亦婉谈及过的男人,接着她便忧愁悲悯地喋喋不休起来。
  郑小姐生病后辞掉了工作,住院也不太配合治疗,病情一天天恶化,但每天清醒的时候一看见这花便还能高兴一阵。
  郑小姐总是拿着一张小孩的照片,没力气看的时候也要拿着。
  郑小姐独居在国外,周围全是素昧平生的人,但郑小姐脾气很好,心地善良,之前总会去当地的孤儿院看望那些孩子们。
  。。。。。。
  “祁董,咱们是。。。。。。”助理手握方向盘,不确定地问。
  “先回酒店,订明天回国的机票,”祁文至终于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沉沉吐了口气,又说,“。。。。。。你多留一阵,把祁念的近照送过去,这边还有什么别的要求都可以尽力满足。”
  而郑亦婉在病房内只求了祁文至一件事——即使这些年为了让自己心安的赎罪方式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她知道自己没多久以后了,只能自私一点——她拿祁文至对她所有最后的情面、怜悯和亏欠,求祁文至照顾好祁念、他们的孩子。
  郑亦婉闭上眼请他出去,似乎耗干了力气、不再说话时的样子挥之不去地缠绕在祁文至的脑海里。
  当年送出去的洋桔梗前一刻还纯白胜雪,盛开得温婉漂亮,但须臾间却已是西风落叶,干涸枯萎。
  祁文至风流薄情一世,曾经也许真的动过心,少见地对郑亦婉动过真心,想脱离被迫相结的婚姻,才有祁念的出生,才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守住这些秘密。
  但更多的依旧是为了自己。
  他多年前的那场动心建立在有妻有子之上,反而像个笑话。终究也是可有可无,不够值得,然后灰飞烟灭。
  进入高三前的学业水平考试对市一中绝大多数学生来说只叫小菜一碟,去指定考点匆匆考完便继续回校上课,直到考完期末,他们高二年级才有半个月的暑假。
  祁念开始每天掰着手指头过日子,他和顾飒明能朝夕相对的天数太短,每一分一秒都很珍贵,也度过得很快。
  其中还要匀出两天——顾飒明得回顾家去看那边的爸爸妈妈和弟弟。
  不过祁念仔细想了想,顾飒明从过年开始一直到这学期结束,回去的次数是变少了的。每次打电话的时候他在旁边隐约能听出一些,貌似是因为什么留学、爷爷奶奶的事。
  而且虽然顾飒明每次去的时候看起来没多高兴,但没去的时候不高兴得就有一点点明显。弄的祁念还得察言观色、身体力行地去解决他哥哥的某些低气压和坏心情。
  这样一算,他就觉得还行,两天而已,甚至自我约束地默默提醒,他不能自私地把顾飒明据为己有、不让其他人靠近。
  ——虽然祁念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把他哥哥据为己有。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顾飒明不在的时候祁念百无聊赖,只能捏着笔写写作业。
  他转去文科班第一个月的时候成绩稍有落后,为了赶上顾飒明,他平日里丧气归丧气,除了发呆,时间便都用来无休无止地做题。晚上回去了,祁念跟顾飒明坐一起还是写作业,也干不了别的,只是写起来更开心,更有盼头而已。
  红榜上从前祁念和顾飒明排在一后一前的名字,开始变成了一左一右,最后这次期末考也是如此。
  顾飒明那会儿嘴上说考第一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从顾家回来后,祁念故意拿着成绩单在他眼前晃的时候,照样十分善解人意地把人捉住了,问他想要什么。
  支支吾吾半天,手里的成绩单都被捏皱了,祁念道:“。。。。。。我不,不要什么。”
  “不要?还是没想清楚?”顾飒明问。
  “。。。。。。没想清楚。”
  “那说什么不要,”顾飒明好笑道,“以后多的是机会,这回随便想一个。”
  祁念闻言咧了咧嘴:“真的吗?那我。。。。。。”一时半会突然中了个自拟奖项,又从不知道还能这样要点什么,他认真地思索来思索去,也想不出个花来,犹豫道:“那我以后每天都想去荡秋千,行吗?”
  顾飒明顿了顿,霎时满是无语和哭笑不得。
  而他看着祁念一眨一眨的眼睛和等待答复的神情,只说“行啊”,还说“以后每天都去”,“哥哥跟你一起去”。
  祁念鼓了鼓双颊,抿着嘴一副得逞了的小样儿——让你以前不陪我去,现在只能心甘情愿陪我去了吧!
  他是真的跟浸在蜜糖里了般雀跃,主动仰起脸在他哥哥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像偷了颗松果在嘴里的小仓鼠,挣开手就打算溜走。
  顾飒明这都能让人走了那就是真不行,他只一探手就将人拦腰捞了回来,脚上扣住一压,祁念不知被碰了哪块地方,觉得痒,又动弹不得,忍不住笑。
  两人维持着不变的姿势渐渐静下来,顾飒明炙热的胸膛就那么靠着他,祁念乖乖地窝着,默默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陪我睡一会。”顾飒明闭上眼,低声说。
  祁念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想着这才下午啊,不过原本抵在顾飒明腰腹上的手卸了力气。
  他过了几分钟才小心挪了挪去看,吃惊地发现顾飒明好像真的睡着了。
  祁念挨着顾飒明衣服的手指抠了抠,便静止不动了,他空睁着眼,听狭窄空间里的一切声音。
  当时间足够长足够久的时候,祁念恍惚觉得他们从呼吸、脉搏到心跳全都趋于一致,紧密相连。是与他们身上流淌着的由血液铸就的羁绊没什么关系的一种紧密。


第六十二章 (下)
  花园夹道两旁种满了各色月季,秋千扎在绿荫盎然的藤架下,面向别墅的那一方被茂密的迎春枝条挡住,盛夏时节到了六七点钟光线也很明媚,细细碎碎的阳光打下来,犹如世外桃源。祁念在秋千架上荡过了一整个假期的傍晚时光。
  顾飒明大多时候只站在一旁看着,看得无聊了会让祁念手握紧绳索,在后背推他两把。
  渐渐熟练了,祁念开始又想荡高一点又有些害怕,难伺候,顾飒明忍着大夏天的热气,二话不说只管把他往高了推,脸上倒是浮现出笑意,不改恶劣。
  惬意的风从脸颊、耳边刮过,眼看头顶的杆子近在咫尺,祁念又爽又怕,偏求饶也不管用,下意识把手握得紧紧的,想扭过脑袋去找他哥哥。
  天旋地转间,所有感官被不断抛高,悬着心的祁念最后往往会落入一个稳当的怀抱。
  然后从上面被拎下来。
  然后祁念第二天照旧继续冒险,犹犹豫豫,一会儿“推推我”,一会儿“慢一点”。
  “你玩我呢祁念?”
  祁念缩起脖子,讪讪转头:“哥哥。。。。。。”
  顾飒明佯怒,喝道:“看什么看?把手抓紧!等会摔下来就摔下来了。”说着便不再听从祁念指挥,满足他寻找刺激。
  却是每一下都寸步不离地守在祁念身后,眼睛跟着起起落落,哑然失笑。
  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在如此幼稚的事情上获得最简单真实的快乐。
  顾飒明从小就没干过这么童真的事,说难听点就是不屑于去荡什么秋千。
  他从孩童时代起缺失的快乐,推迟了这么久,却由也早已不处于孩童时代的祁念带给他。
  准高三年级的暑假格外短暂,学校里安排了全年级提前返校自习,文、理四个重点班比其他班还提前了一周。剩下的整个八月,即使酷暑当头,祁念和顾飒明通通都要如常上学。
  虽然是自习全天,不用上课,教室里也不会有老师时刻守着,但依旧准时打铃,规矩不变。
  祁念坐靠窗的位置,可以舒服地贴着冷冰冰的墙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埋头刷完题,广播里还没响起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祁念左右看了看,反正也没人管,他起身悄悄溜出了教室。
  祁念溜去上了个厕所,洗完手站在楼道的风口里,趴窗台上看寂静无人的操场。
  前段时间他们当初去参加数学联赛的奖状正式发了下来,虽然早就有了获奖结果,在全校还通报表扬过,但书面纸质的东西拿在手里,更有实感。
  也又一次引得人嗟叹。
  祁念去办公室领奖状的时候提早见到了顾飒明,却是心虚,不敢抬眼。
  张超早就震惊完了,该叹的气也叹完了,愣眼瞅着这兄弟俩,感叹基因的神奇,感叹智商的强大。他甚至在心里终于忍痛割爱地反思了两下,祁念去文科班第二个月就跻身第一,大概真的选择正确?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祁念回想那天出了办公室后顾飒明跟他说话时每一帧的表情动作——拿他那双眼睛并看不出端倪。
  顾飒明再没有动怒、责怪的意思,甚至还夸了他聪明。
  现在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哟,这里有人逃课啦?”
  祁念一惊,瞪着眼缓缓转身,皱着眉小声说:“你小点声。”
  徐砾三步两步跳下台阶:“顾飒明又不再这儿,还没下课呢。既然都出来了,走呗吃饭去。”
  “。。。。。。”
  祁念静立两秒,勉强说着“好吧”,迈腿往楼梯间走。
  徐砾从返校自习开始就重新来找祁念一起下去吃午饭。时隔几个月,他们却不用再适应,和以前同班时没什么差别。
  不过这段时间学校里人少,中午食堂不开门,校外饭馆也没几家营业,就那么几个地方,去吃饭大家自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祁念碰到顾飒明倒不要紧了,就是每次一起见着施泽,都感觉气氛骤然变了个调。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但从前施泽那股“老子天下第一”的劲儿弱了点,每次都目不直视,催促着顾飒明赶紧走,也不知道是不愿意看见谁。
  祁念除了知道他们睡过一觉,并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
  而且徐砾偶尔提及施泽时,都是笑着,笑得很灿烂,似乎什么不好的事也没发生过,全然没有对其他人的随心所欲和譬如对黄臻时的阴冷决绝。
  更多时候徐砾会悄悄跟他说一些别的他闻所未闻的事,语气更像是在逗一逗他,弄得祁念经常紧闭着嘴唇,闷声不吭地吃完就走。
  祁念自己走了,却开始好奇心隐隐作祟,徐砾总说得半遮半掩,很是让人想一探究竟。
  但他还来不及探索这些难以启齿又一知半解的未知领域,更百年难得一遇的人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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