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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睡是病治不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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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炒鸡蛋。
素炒土豆丝。
还有一条鱼。

我顿时嘴角一抽,问他道:“俞衡,下次能不能换几个菜样?”
他擦干净手,坐到我床边,“你想吃什么?医院可真心挑不出什么好菜。”
“我想吃鱼香茄子和糖醋排骨。”我说。
他明显一愣,随后垂下眼帘,“好。再坚持几天,等回家了我给你做。”
他说着,把鱼肚子上的肉整块夹下,挑掉刺放到我饭里。我尝了一口,忍不住皱眉:“好淡。”
医院的菜永远是这么淡,另外两盒也是一样,我连尝都不想去尝。
“别挑剔了,有的吃就行了。你要是不想再吃医院的饭就给我争点气,早一点好,不就早一点出院吗?”
我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叹口气道:“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连盐都要控制,还不如让我……”
他突然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乖乖吃饭。

“对了俞衡,”我引开话题,“刚才冯大夫跟我说,让我这周日出院。”
“周日?可以啊,他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那……走之前是不是要把住院费和医药费什么的补全了?”
他看了我一眼,“是,我都替你垫着呢。怎么了?”
“我不想欠你那么多钱……这样吧,我家门钥匙和车钥匙拴在一起了,在你那里吗?”
他点头。
“那你回一趟我家,我银行卡在床头柜第一层,没锁,你一拉开就能看到了。密码是**0711。”
他有些诧异,打量我一番:“0711是你生日?”
“是啊。”
“所以说……你是巨蟹座?”

“呃,”我没想到他这种人居然还关心星座,“是、是啊……”
他笑我道:“你居然是巨蟹座?我可真没看出来,我一直以为你是白羊呢。你别是个假蟹子吧?”
我顿时有些不爽,撇了撇嘴,“那你是什么星座?”
“我天蝎啊,11月18。”
“……那你是个真蝎子。”
他笑。
我又凑得他近了些,“我听说……天蝎跟巨蟹很配啊。”
“那首先你得是个真巨蟹,你这个披着螃蟹壳的小白羊,怎么跟天蝎配?”
我顿时泄气,小声咕哝道:“谁是披着螃蟹壳的小白羊了,我是真巨蟹,真真的!”
“那你证明给我看。”
我没了脾气。



Chapter 15
最后俞衡还是答应了去拿我的银行卡。
我松了口气,毕竟我是个外人,欠他们家那么多钱总是不好的。
大概是透析的缘故,今天难得有点饿,即使医院的菜很难吃,我还是吃完了我的那一份米饭。
俞衡收拾好桌子,又开始给我按摩双腿。他每天都会这样,以防止我的肌肉萎缩。
“脚不肿了。”他按了按我的脚腕。
“你争点气,我不想给你吃药,也不想控制你的饮水量,更不想让你提高透析频率。所以你想开一点,乐观一点,身体才能好得快,明白吗?”
我抿了抿唇。

他没再继续说,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部手机,递给我:“喏,屏给你修好了,有点磕损,但是还能用。里面大概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吧,怕弄没了,就没给你换新的。”
我接过手机。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碰那东西了,奇怪的是我也并没有去想,大概一个人生病以后,脑子里真的会排除很多杂念。
我划开锁屏,手机电是满的,但是有二十多条未接来电,六十多条未读短信。我随意翻了翻,短信大部分都是吴盛和六子发来的,还有一条是丰哥,有两条是小白,别的熟悉的人,也差不多都有一条。电话也基本是吴盛和六子,其他就是小白他们,还有两个不在我通讯录里,但号码眼熟,应该是父亲公司那边的。

我把那些无关紧要的全部删了,只留下吴盛和六子的短信慢慢翻看,看到最近的一条是三天前,六子发来的:砚哥你咋还没醒?别睡了,再睡要成睡美人了。
再之前是吴盛,七天前:砚哥,今天去看你又被俞衡轰出来了,你能不能管管他?
九天前,六子:我来试试今天的砚哥醒没醒。
二十五天前,吴盛六子各一条:今天也被轰出来了,还有没有天理?/又没见到砚哥,悲伤逆流成何。
二十八天前,六子:砚哥日常昏迷1/1。
三十七天前,吴盛:虽然我做好被轰出来的准备了……可是某人的表情也太吓人了吧?
……
九十三天前,吴盛:今天终于在ICU看到你了。砚哥你快点醒来吧,再这样躺着都被人看光了啊。

我的短信好像被他们当成了留言板似的,隔三差五就要来留上几条。我刚出车祸那阵短信尤其集中,几乎每天一人都要给我发个两三条。后来频率才慢慢的低了,两天一条,或者三天一条,两个人说好了似的,总是穿插着给我发。
我极力克制住想要流泪的冲动,问俞衡道:“你不是说没人来看我吗?”
俞衡抬头瞧了我一眼:“除了他俩确实没别人。”
我连忙把微信更到最新,点开我们三个人的小群,里面消息已经多得显示不了数量了。最新的消息是一分钟以前,六子发了个自拍,后面跟着:吴二狗看我新发型。
我又往上划,看了最新的聊天的记录,三十分钟前他俩还在讨论我的事。
这时候吴盛回了消息:语音(我这开车呢没空理你)
于是我在后面跟:挫爆了。

群里安静了一分钟以后,炸锅了。
六子:???????????
六子:砚哥你本人?????
我:难道我手机还有别人知道密码?
吴盛:语音(啥玩意?砚哥你醒了?等会儿我这开车呢还有五分钟就到!)
六子:砚哥居然醒了!!!!!睡美人居然被王子吻醒了!!!!!!!!!
我:去你的。
六子:不行,砚哥,我不相信,你要么发个语音,要么发个自拍,证明你是本人。
我顿时有些无奈,就我现在这样子比六子的发型还搓,我拒绝发自拍。要我发语音我又怕我说到一半哭出来,于是我想了个主意。
我叫:“俞衡。”
俞衡下意识地向我看来,我趁他抬头的功夫,迅速拍了他一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我:这样够不够证明我是本人?
六子:啊啊啊啊你这是作弊!我不要看他!我要看你!
我:现在丑,不给看。
六子:你不丑,你最美,快点发自拍啊啊啊!
我:就不。
吴盛:我到家了我到家了!
六子:到家你激动什么劲,你个傻狗。
吴盛:砚哥我明天休息!明天去看你好不好!
六子:好主意!正好明天我也轮休。
我:……

休息?轮休?他俩现在在上班吗?
我看向俞衡,他刚刚洗了个苹果回来削,“俞衡,他俩说明天想来看我。”
俞衡把削好的苹果切下一块,用签子扎着递给我,“那就来呗。”
我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单手打字:俞衡同意了,你们来吧。
六子:真的假的?他不会再把我们轰出来吧?

“俞衡,六子问你不会再轰他们走吧?”
“不会。记得让他们带……嗯我算算,二三四五六日,六天……带十二个苹果过来,你一个我一个,正好。”

我又发:俞衡让你们再捎12个苹果。
吴盛:又带苹果?一周之前不是才带去20多个吗,他榨汁喝了?

“俞衡,他们说之前刚带了不少苹果。”
“你一直不醒,我一个人又吃不了,就分给其他病房的病友吃了。”

我:俞衡说他分给别人吃了,现在没有了。
六子:我说砚哥,你怎么一口一个俞衡,你是不是已经被他鬼迷心窍了?
我:……
吴盛:别管那么多啦!砚哥我们明天几点去?
我又问了俞衡,然后发:俞衡说明天下午两点半。
六子:现在砚哥眼里只有俞衡,哭哭。
我又跟他们聊东扯西,聊着聊着就感到困了。这困意来得非常突然,而且不可抗拒。我能感到手机从我手里滑落,但我完全没有力气去捡。
俞衡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上前来帮我收起手机,又托住我朝一边歪倒的头,扶着我躺下。
我能够隐约感到他的动作,但我睁不开眼。

这样的情况自从我醒来那天就开始了。
我经常会感到困倦,而且不是普通意义的那种困倦,平常因为疲劳所导致的困乏,只要忍一忍,或者拿什么事情刺激一下,转移一下注意力,都是可以撑过去的。
而我的这种困乏不同,它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各种时候,说话的时候,静坐的时候,玩手机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甚至是吃饭的时候,都有可能发作。而且一旦发作就完全不可抗拒,不存在硬撑能够撑过去的状况,必须要马上入睡。
一般来说,从感到困倦到我睡着,可能只需要一分钟甚至几十秒的时间,最长的一次我也没能坚持超过三分钟。
大夫说我可能是有嗜睡症,这真的是一种病,而且致病原因不明,完全无法治疗。他们说这种情况可能跟我的心理因素有关,但我又不觉得自己心理有什么疾病,而且完全不想接受心理治疗。
大夫还说如果想要缓解,建议我多运动以振奋精神,然而以我目前的状况来看,这比让我不要睡着还难以办到。

最后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俞衡说让我多睡一些也没什么,我现在不需要做什么一定不能睡着的事情,所以即便睡着了也影响不大。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在俞衡面前睡着还好,如果是在外面呢?但我也完全没有办法,我自己克制不住,让别人帮我也完全办不到,而且我刚刚入睡的那一段时间,是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只有等我自己醒来,或者等我睡得时间足够长,再努力地不停唤我才有可能将我叫醒。
我觉得这个毛病真的很耽误事。
不过俞衡从不因此而责备我,也叫我不要去过分地关注,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生活质量可言,如果困了还不让睡觉,那对我来说未免也太痛苦了。
我选择听他的话。

大概现在俞衡对我来说就是全部,他让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我甚至不会去考虑他说的到底对不对。生病好像已经让我失去了自我主见,除了向他表达“我想要吃什么”“我觉得怎样呆着舒服”“我想上厕所”之类的东西,其他的事情我会一概交给他处理。
我已经完全地依赖上了他,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一种好现象,但我根本管不住自己。我根本不敢相信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竟会是同一个人,这场车祸给我带来的好像不止是身体的改变,还有全部的性格、思想。我的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我醒来短短几天,已经变得我不像我了。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俞衡的附属物,就像海洋里有一种鱼,会用它头顶的吸盘紧紧地吸附在大鱼身上,依靠大鱼带着自己游动,吃大鱼剩下的食物残渣才能生存。它们从不会关心大鱼要往哪边游,把自己带去哪里。它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唯一的本能只有依附和跟随。
我现在就是那种鱼,必须依靠俞衡才能活下去,一旦离开了俞衡,我就会惊慌失措。一旦俞衡抛下了我,我会立刻崩溃。

俞衡说得没错,我现在只有他一人可以依靠。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的依赖性可以如此的强,我不知道二十六岁之前的我,和二十六岁之后的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我已经把我的全部生命都交给了他,只要他想,我可以随时奉上我的一切。
那已经不仅仅的“爱”的层次了,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算什么,也许我生来就是为了俞衡而存在,没有俞衡我将一文不值。



Chapter 16
第二天下午,吴盛和六子果然准时来了。
其实两点二十五的时候我就听见他们在门口叽叽喳喳了,但不知道为啥俩人一直没进来。俞衡不说话,我也不敢喊他们进来,一直等到快两点半,我听到他俩在那倒计时。
“10,9,8,7……3,2,1!”
敲门声响起。
还真一秒不差。

我抽了抽嘴角,心说这俩人到底被俞衡吓成什么样子?说是两点半,就一秒都不敢提前?
俞衡起身给他们开了门,他俩一见到俞衡,顿时像学生见老师,士兵见首长一样,站得笔直。吴盛率先问好:“俞哥好!”
结果六子拍了他一下,嫌他说错话,“俞总好!”
神经病,我怎么有这么两个哥们。
俞衡让开身放他们进来,同时拿走了吴盛提着的苹果。
他们两个将目光投向我,我跟他们视线相对,竟一时无话。过了许久,六子才声音哽咽地唤我:“砚、砚哥……”
他冲上来就要抱我,我朝他张开双臂。结果俞衡突然喝道:“不准抱他!”

六子差点在我床前栽了个跟头。
他稳住身形,回头冲俞衡大喊:“为啥啊?!”
“你们没消毒,不准抱他。”
“……他又不是白血病消什么毒啊?!”
俞衡表情严肃:“说不准就是不准。也不准拉他的手。”
“不是……”六子扭曲了,“哪都不让碰,我们来干啥?”
“你们还可以聊天啊。我出去一趟,你们聊。”俞衡带上了门。
吴盛和六子一人搬个凳子,坐了我一左一右,我顿时有种被包围的感觉,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六子先开了口,他眼神奇怪地打量着我,好像要把我看得更仔细些:“砚哥,你真是我砚哥?”
我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变了很多?”
“不,模样倒没怎么变,就是……砚哥居然会这么温柔地冲我们笑,简直受宠若惊啊。”

温柔?我居然会被人说温柔?

“……我以前对你们很凶?”
“那何止是凶,以前你比俞衡还过分。”他看向吴盛,“是吧二狗?”
吴盛没搭理他,目光依然胶着在我身上,“是变了,气质变了。刚才我还愁找不到词来形容……嗯,温柔,就是这个词。还是阿轩脑子好使。”
“阿……阿轩?”
六子立刻指指他自己:“对啊,就是我啊。砚哥,你也别六子六子地叫我了,我又不是没名字。自从你出事,我们就不跟着丰哥混了,现在我俩都有工作,你也不用担心我们。”
六子倒确实有名字,不过太久没叫他,我都快忘了。当时是因为他排行老六才叫他六子的,他的真名其实还挺好听,叫程轩。
“你们不跟着丰哥混了?”
“是啊,我们跟着他本来就是因为你嘛,现在你都不在了我们还在那呆着干嘛。”
“那你们现在……”
这回吴盛抢着答了:“我跟着我们老板跑运输呢,就用我那面包。工资一般,不过足够养活我自己了。”
我又看向六……不,程轩。
“我在‘尚龙’做美发呢,我本来就是干这行的,现在又重操旧业了。”他搬着凳子往我跟前凑了凑,“砚哥,现在美发可挣钱了,等哪天你去我们那儿,我给你剪头发,保证像我一样帅!”
他说着撸了一把他头发,我顿时怀疑起他的审美来,指了指他的脸,又指指他的头发,“你确定……你这样……帅?”
他瞬间惊恐:“难道不帅吗?”
“你这发型……本来是挺帅,可关键是……一配上你这张娃娃脸,就……一言难尽啊。”

程轩其实长得还不赖,挺清秀的一小孩……不是,一娃娃脸。
而吴盛看着就是个老实人,我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脑子抽风,才想到把他俩拉进丰哥那个小团体的。

“不准说我娃娃脸!”程轩板起脸来,然而再怎么板脸也没什么威慑力,不像俞衡,一用眼神瞪你都能让你浑身寒颤。
“对了砚哥,这个给你。”他也没坚持两秒钟,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正要递给我,又想到什么似的,从床头柜上抽了张湿纸巾,把那卡片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才用纸巾垫着朝我递来。
我哭笑不得:“没那么夸张,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你们别理俞衡,他就那毛病。”
我接过卡片,像是张会员卡,上面黑底金字,写着“尚龙”。
“这是我们那贵宾卡,你拿着它去随便一家‘尚龙’,都给你六折优惠,你不用往里充钱,直接用就行。呃……不过期限只有两年,我问过老板,最多只能办两年的。”他挠了挠头,“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东西,我知道砚哥什么都不缺,这就算我一点小小心意吧。”
我拿着那张小小的卡片,分明在我以前是根本不屑一顾的东西,可现在却觉得心里一阵暖流。我揪了揪额头的碎发,确实有些长了。我冲他微笑道:“谢谢。是该去剪头发了,本来还想着让俞衡随便给我来两剪子算了……那等我出院了,就去剪。”
“好啊,一言为定!”

吴盛瞠目结舌地看着程轩,“你!你什么时候给砚哥准备礼物的?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程轩嗤了一声:“那苹果不是你买的吗?你自己想不起来备礼物,怪我咯?榆木脑袋。”
吴盛又“你”了半天,我见他窘迫,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要什么礼物,你们能来看我就是最好的礼物。其实我好几天前就醒了,不过昨晚才拿到手机,就……我之前还一直以为,连你俩也不要我了呢。”
“怎么会!咱们在一起混了七八年了吧,这哪能说断就断的。”

他又跟我聊了一些丰哥以外的事情,想到哪说到哪,最后也不知聊到了哪里。吴盛嘴比较笨,没程轩能说,但也尽力附和着,不让气氛冷场。
我只觉得今天的自己好像格外感动,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一个人怎么都能活,我行我素的,不在乎朋友也不在乎亲人,觉得只要有命有钱就能逍遥一辈子。今天才懂,原来朋友依然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如果世上一个朋友都没有,那将活得多么孤独,又多么失败。
四点的时候俞衡回来了,我不知道他出去干嘛,可能只是单纯地在外面转悠。他“客气”地把吴盛和程轩请走,说以后能见面的机会多了,让他们改日再跟我叙旧。

他们一走,我就止不住地痛哭起来。俞衡把肩膀借给我,也不阻拦。
我好像突然学会了很多东西,也开始在意很多东西,大概在我失去了一些之后,又得到了另一些。我觉得活下去可能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有那么多人在给我鼓励,给我支持,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他们的好意,也没有理由不按照他们的期望走下去。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去尝试一番,我知道这个过程可能会尤其艰难,但是有俞衡陪着我,还有吴盛和程轩陪着我,我也许……能够鼓起勇气,继续坚强地,前进下去。

……谢谢你们。


Chapter 17
“俞衡,我想出去走走。”
这是我苏醒以来,第一次向他透露想要出门的意愿。
他有些惊讶,但又立刻现出温柔笑意:“好。”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俞衡每天上午都会推着我出去散步。一开始我还坐不习惯轮椅,但后来发现,在医院这种地方,好像并不会因此受到什么怪异的眼光,也就逐渐释然了。
我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感觉自己真的快要与世隔绝了,我头一次像今天这么渴望看到头顶的蓝天。
“啊……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秋天了啊……”

我披着俞衡的衣服,落叶飘落在我的肩头。
虽是九月初,却因前两天正下了一场雨,打落了不少叶,气温也俨然降了几度。
风吹过时稍稍带来些凉意,但这种秋高气爽的天气,真的让人非常舒服。
俞衡为我拈去那片落叶。

“那这样说来,我的生日早就过了,我岂不是已经二十七岁了?”
“你到现在才发现?”
我有些惭愧,低声喃喃:“又老了一岁……我这奔三的人了,跟你这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搞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啊?”
俞衡在我身后,朝我俯下‘身,附在我耳边:“你当初追我的时候,倒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嗯?”
我只好摸着鼻子干笑,“当时觉得自己年轻力壮嘛……”
我记得前段时间我还在吹自己能一宿p三个不吃伟哥,现在……呵呵。
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我看了看苍天,它果然是没有饶过我。

可能受心理因素的影响,我的身体没有前些天那么难受了,排尿量慢慢增多趋近于正常,脚也没再浮肿。除了下‘身依然没有知觉,容易困倦之外,我好像没再感到什么其他的不适。
大夫说我余下的肾功能也就只有正常的百分之十几,并且这百分之十几也会慢慢衰退。但他们不建议我短时间内增加透析频率,维持现状可以更好地保护残余肾功能,毕竟频繁透析会对肾脏产生进一步的损伤。
虽然我听不太懂,不过不让我多透析我还是乐于接受,谁也不想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一躺还就是四个钟头。

周六的时候俞衡又抱着我去血透室,我本来想让他用轮椅推着我去,毕竟我一个大男人让另一个男人公主抱着,怎么看回头率都不会低。他却说轮椅在那边放着碍事,执意要用抱的。
我没办法,只好由他。
我们去的时候时间还早,人不算多。上次在值班室陪我的护士也在,她一见我,就立马迎上来,给我选了个最里面的位置。这个位置比较隐蔽,离门最远,离窗户最近,即便开关门时被外面经过的人看进来,也是看不清脸的。
其实我已经不是很在意这些事了,不过既然她好心照顾我,那我就接受。俞衡把我放在床上,我自己乖乖躺好,等着她给我扎针。
疼还是疼,不过我没有上次那么害怕了。她给我扎好了针,对我道:“几天没见,你气色倒是好了很多嘛。”
我朝她笑笑,我自己倒不在意我气色怎样,自从我生病以来,我就很少照镜子了。
她又给俞衡搬了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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