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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睡是病治不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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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她笑笑,我自己倒不在意我气色怎样,自从我生病以来,我就很少照镜子了。
她又给俞衡搬了凳子,俞衡向她道谢,坐在我右边。
这里本来是不许家属陪护的,不过我情况特殊,自己不能行动,没有俞衡又呆不住。而且俞衡很安静,不会吵到其他病人休息,进来之前也会自觉换鞋,所以护士从来不会赶他走。
……虽然我觉得还有个原因,就是护士也想多看帅哥几眼。

我左边是窗,窗帘没拉,我能看到外面的树木,听到风吹过叶间发出的沙沙声响,也偶尔带走几片枯败的落叶。
“明天就出院了吗?”她忽然问我。
我回看她,有些惊讶:“冯大夫告诉你的?”
她点点头,“所以你今天一定不要出状况,不然就要耽误出院了。”
我冲她微笑。我才不会出状况,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了。
俞衡说好给我做鱼香茄子和糖醋排骨的,我馋得不行。
她又去给别的病人扎针了,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俞衡有些疲惫地捏着眉心,我便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摇头说:“没什么,昨晚没太睡好,有点困。”
做噩梦了?难道是我要出院,他紧张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已经趴在我床边,说:“砚之,我眯一会儿,半个小时以后你叫醒我。”
我只好答应。

他睡着得很快,脸朝着我这边,身体随着呼吸的节奏而轻微起伏。我看到他眼底的青色,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这段时间我好像只顾着我自己,而完全忘记了他也会累。
他照顾了我这么久,一定已经非常疲惫了,晚上又只能窝在那张小沙发里,怎么可能休息得好呢。而我却完全不知道体谅他,一味地给他惹麻烦,既不听话,也不懂事。
突然觉得我这二十七年好像全都白活了,还不如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懂得体谅人。不由鼻子有点酸,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完全没醒,估计睡得很沉。

我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长时间地打量过他了,他长得真是好看,睫毛很长,鼻子很挺,嘴唇很诱人。他的面部线条其实很柔和,但每当绷起脸,总给一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的眼神凌厉起来也很吓人,我实在想象不到,他是怎么用这样一张文弱的脸,制造出那样骇人的气势的。
当初我也真是被他的长相迷惑,本以为他是个很好降服的小白受,谁知道他居然力气比我还大,攻起来比我还攻……虽然现在我已经攻不起来了。
大概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能露出这般很好欺负的柔弱样子。

可惜没带手机,不然真想给他拍下来设成我屏保。
我忍不住伸手去戳他的脸颊,又把手指贴到他唇边,想看他是否会伸出舌头舔我。结果他好像被我弄得痒了,皱了皱眉。
我连忙抽回了手,一抬头却看到好几个护士正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迅速收起自己满脸傻笑,有些尴尬地捂住眼睛。
那些护士不看我了,我又忍不住去看俞衡。我看他睡觉,自己也不免困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这一觉我却睡得非常踏实。一直到护士叫我,我才醒了过来。
醒来发现透析已经结束,连针都拔完了。我惊讶于自己居然没被疼醒,一扭头看到俞衡也刚刚坐起,一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显然刚睡醒的样子。
他让我半个小时叫他,结果我俩一起睡了四个小时。
他又缓了一会儿,彻底清醒过来,冲我无奈一笑。
我也只好无奈回他一笑。



Chapter 18
晚上的时候冯大夫和马大夫一起来看我,当时我正和程轩他们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吓得我立马扣过手机,要不是我下‘身不能动,估计已经从床上弹起来了。
大概是我反应太过激烈,冯大夫朝我会心一笑,马大夫瞅了我一眼,没说话。
妈的……这帮大夫都这么人精吗……
冯大夫率先上来问了我一些情况,我都一一答了,有些我没听懂的,俞衡替我答了。然后他看了看我这两天的化验单子,拍拍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低声道:“肾都坏了,还想着干嘛呢?”
他说着还一抬下巴指我的手机,我立刻把手机推到我枕头底下,也压低声音,咬着牙:“我当受不行吗?”
他立刻冲我竖起大拇指,“年轻人有想法。”
我看他满脸的不怀好意,忍不住槽他:“你们医院的大夫都像你这么猥琐吗?”
“你居然敢辱骂大夫?”他板起脸来,又一瞬破功,“你看马大夫不是挺一本正经吗?”
是,马大夫都快六十的老头子了,能不一本正经吗?

冯大夫退到一边,将双手插进口袋,又换上人模狗样:“我这看没什么问题,情况还挺稳定,马大夫要是也同意你就可以出院了。”
马大夫拿叩诊锤来敲我膝盖,我还是没有膝跳反射。他又问我:“你现在从腰部往下,哪里有感觉?”
“呃……”我一时间答不上来,我好像从没认真注意过这个问题。
他开始从下往上掐我大腿,掐到大腿根的时候我稍微有了一点感觉,他又加了力,问我:“疼吗?”
“不疼,但是能感到你掐我。”我说。
他想了想,忽然叫过俞衡,“你帮他把裤子脱了,内裤也脱了。”
“啥?!”我顿时惊恐万状,“大、大夫,咱检查就检查,别脱裤子好吗?”
“不脱裤子怎么查?快脱。”
俞衡三下五除二把我扒了个干净,让我趴在床上。我一张老脸都要羞红了,马大夫居然面不改色,我真是佩服他们当大夫的。
他戴上手套,先是在我腰椎附近摸了摸,一边摸一边问我,我颤颤巍巍地答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的手又往下滑,走过尾椎和屁股,直接跳到了会阴,在那里摸按,问我:“有感觉吗?”
我顿时汗毛倒竖,哆哆嗦嗦地忘了答他,结果他按得更用力了,我连忙大喊道:“有、有!别按了大夫,再按我要硬了!”

我说完这话,就听到冯大夫在一边笑我。这厮在这赖着不走,就为了看我笑话吗?!
我本以为这就差不多了吧,结果马大夫还不放过我,又开始摸我的菊花。其实我因为瘫痪,两个部位都不算特别敏感,但被他这么摸我也受不了啊,不由自主就把我的小`穴夹紧,没让他的手指头伸进来。
“夹得还挺紧。我看他括约肌倒是没毛病,别查了吧。”冯大夫又凑上来,即便背对着他我也能感受到他话里的嘲笑。
马大夫总算放过了我,我羞愤欲死,浑身瘫软,爬都爬不起来。
俞衡也顾不上给我穿裤子,只用被子把我一裹,问大夫道:“怎么样?”
“还行,比最初那阵子强多了。括约肌没有问题,基本上可以鉴定是不完全损伤,我看是很有希望。不过……至于最后到底能恢复成什么样子,还是因人而异。勤加锻炼,积极复健,过个一年两年,没准能再站起来。”
他说完这些,又道:“对了俞衡,你是学中医出身对吧?针灸疗法应该会起些作用,你可以给他试试。”

啥?俞衡是学中医的?

这个消息无比震撼,我立刻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朝他张望。
“大夫,我才刚毕业,临床经验就实习的那么点,没给人做过类似方向的针灸,不敢给他乱扎。”
“不是……俞衡,医科不是学五年吗?你怎么二十一岁就毕业了?”我忍不住问。
那边冯大夫又管不住嘴,接我的话:“你懂什么,人家高材生,十六岁上大学,知道吗?”
……我还真不知道。
他又继续打趣我:“俞衡,反正他也瘫了,你就干脆拿他当小白鼠算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没准你给他扎着扎着,就扎出这方面的经验来了,牺牲他一个,造福全人类啊。”

毛?!
就因为我瘫了就能随便扎了?!
“你们医生都这么草菅人命吗!!”我忍不住喊。
俞衡笑了笑,没说话。
“行吧,明天出院去吧,你在这住得也够久了,赶紧腾地儿让给别人。”

俞衡送走两位大夫,给我穿好衣服,我抓着他胳膊不放:“你真是学中医的?”
他点点头。
“那你去应聘工作,为什么是跟中医无关的工作?”
他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你又偷偷调查我?”
我十分尴尬,好像又不小心说走了嘴,他却没责怪我:“我本来也没打算从事中医行业,现在想要当个医生,至少也要硕士毕业吧?硕博连读的人也多了去了,像我现在这种水平是根本没人要的。上大学那会儿我也辅修了不少其他专业的课程,所以找个别的方面的工作也不是太难。”
“那既然你不打算当医生,学什么中医啊?”
“大概是……个人喜好吧。”他笑了笑,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还隐藏了什么其他的情绪,“小时候很憧憬,谁都有个医生梦不是吗?后来……总之当医生的想法不是那么强烈了,就去接触些别的知识,给自己找条出路。”
他捧起我的脸,唇边笑意加深:“不过现在想想,我学医是为你准备的吧?你身上的毛病,有西医攻克不了的。我自诩针灸学得还不错,虽然还没给人扎过你这么大的病,不知道你愿意……当我的小白鼠吗?”
我的脸不知怎么就突然红了,低声问道:“那、那你要是真把我彻底扎坏了,可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他笑:“说的好像我不扎你,就不对你负责了似的。”
他揉揉我的头发,把我抱进怀里,轻轻叹了口气:
“放心吧,我才舍不得让你坏一辈子。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Chapter 19
第二天早上我被闹铃声吵醒。
我确信我自己的手机没有定闹钟,那么这闹钟肯定就是俞衡的了。不过我平常也从没被闹铃吵醒过,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居然响了这么久也没被关掉。
我本以为俞衡不在屋里,迷迷糊糊睁开眼,一扭头却看到他就在沙发上睡觉,手机放在他枕边,屏幕亮着,闹铃还在不断地响起。
居然没醒吗……

我忍不住叫了他两声,他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我更大声地叫他,这回他终于听见了,猛地弹起身:“怎么了?!”
“你、你闹钟。”
他松了口气,关掉闹铃,捂着脑袋皱眉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它都响了五分钟了,你没有听见吗?”
“睡得有点沉,没听到。抱歉吵醒你。”他起身走到我床边,问我,“要上厕所吗?”
我点头。
他抱起我,我顺势摸了摸他的额头,“俞衡,你没事吧?昨天下午你就睡着了,很累吗?”
他避开我的手,回我一句:“没事。”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但他好像不想多解释似的,我也只好不再问。
他抱着我上了厕所,又给我洗脸刷牙,最后我拉住他的胳膊,“俞衡,我怎么感觉你体温有点高?”
我本身体温偏低,平常就能感到他体温比我高,今天更是觉得比平常还要高一点。但他好像并不在意,只反问我道:“有吗?”
他一问我我又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是我今天的体温比平常更低吗……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跟我讨论,把我放回床上,倒一杯水放在床头我能够到的地方,又说:“今天起得有点晚了,不吃早饭了好吗?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然后早点买午饭回来。吃了午饭我们就走,我去借辆车,带你去剪头发,剪完头发再回家,行吗?”
“都听你的。”我说。
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从抽屉里拿了一堆单子,便出了病房。
时间还早,上午十点。我打开微信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我:程轩你今天在理发店吗?
他很快回我:在啊,我今天一天都在。怎么,你要来吗?
我:我下午出院,然后去你那剪头发。
程轩:没问题啊!随时恭候!
我又开始无所事事,俞衡不在的时候我就格外无聊。我无聊的时候就容易犯困,等自己察觉过来,八成已经睡着了。

十一点四十的时候俞衡回来把我叫醒,我俩吃了午饭,他就开始给我收拾东西。
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无非是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我终于可以脱下医院的病服,穿上我自己的衣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竟感觉有些陌生。
他把我放在轮椅里,又下楼去给我取药。虽然我现在不用吃药,但为了以防万一,大夫还是给我开了一些备着。等完全弄好已经一点多了,俞衡先把所有东西都放进车里,才回来推着我出去。
在电梯里我又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冯大夫,这货果然要来嘲讽我一番,我早就被他嘲笑惯了,只抽了抽嘴角,心说你们科的大夫都这么闲吗,怎么到处都能碰到你。
虽然我不爽他嘲讽我,但还是要感谢他在电梯里化解我面对旁人的尴尬。

时隔三个月,我终于可以踏出医院大门了,上次我大概是横着进来,现在……是被人推着出去。
有些感慨。

我尽量不去管路人看我的眼光,始终低着头看自己的腿。俞衡把我推到车边,我一抬头,看到他借来的那辆黑色路虎,怎么都觉得有些眼熟。
我想了半天,总算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于是惊讶地问他道:“俞衡,这车……不是停在你家楼下那辆吗?”
他比我还惊讶:“你又知道?你到底跟踪了我多久?”
我顿时闭嘴,心说自己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实在是得改改了。他把我抱上车后座,给我系好安全带,把轮椅折叠起来放进后备箱。
他上了车才跟我解释:“这是我妹夫的车。他现在自己创业,忙得家人都顾不上,好多天才回来一趟。你居然能看到他……我都不想问你到底在我家楼下蹲了多久。”
呃……
“也因为他经常不回家,我就得多陪着点俞微,帮她照看下孩子什么的。可能因为这个,让你误以为我们真是夫妻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我这个喜欢主观臆断的毛病也是得改了。

快两点的时候我们到了尚龙,俞衡把车停在门口,没用轮椅,直接把我抱了进去。
我还是怪尴尬的,出事以后第一次去除了医院以外的公共场合,说不紧张不忐忑那不可能。好在这个点人少,理发店里只有一个客人,而且我一进去,程轩就立刻迎了上来。
他冲我打招呼,又喊了俞衡一声“俞总”,我实在不理解这个称呼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不过我看俞衡不怎么反感,我也就不去纠正他。
我偷偷瞄了瞄唯一的一位女客人,发现她也正从镜子里看我。毕竟就算我不是残废,让人抱着进来,也足够吸引人眼球了吧。
“来吧砚哥,我给你洗头。今天一天还没摸上剪子,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哟。”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以前还不是这样,怎么当起了理发师,还变得更骚了呢。
俞衡把我放在洗头间的躺椅上,程轩给我颈后垫上毛巾。其实以前来理发店,洗头的时候都是最尴尬的,简直不知道自己的手要往哪里放。不过今天我倒没觉得怎样,毕竟我在医院,透析和检查时候的尴尬我都忍了,洗个头还能尴尬到哪去。
程轩好像照顾我似的,用脚踹上了门。本来俞衡倚在门口看手机,被他吓了一跳,瞅他一眼,自觉跑到外面去了。
程轩给我把头发打湿,我仰起头想要看他,结果只能看到他的胳膊和手。我问他道:“刚从医院出来,你不会嫌弃我吧?”
“怎么会。对了砚哥,你什么时候洗的澡啊?”
“昨天晚上。”我生怕他嫌弃我,“怎么了,我身上有异味吗?”
他开始给我打洗发水,揉出泡沫,“不是不是,我是闻见你头发上有洗发水的味道。还挺好闻的,比我们店里的好闻。”
我放下心来。我还是挺怕身上有什么味道惹别人嫌弃的,不过俞衡会经常给我清洁,我自己也没闻到有什么不对。本来昨天做过透析是不应该洗澡的,因为怕针眼沾水会感染,但我实在被马大夫摸得浑身难受,最后贴了两个防水创可贴还是洗了澡。
“我还以为医院不能洗澡呢。”他又说。
“能洗,就是水温不太舒服。”我闭上眼,他给我抓头皮还挺舒服,“要是不能洗澡,我待三个月不得臭了?”
他又继续跟我聊天,末了道:“砚哥,其实我觉得你现在这样还挺好的,我简直不敢想象,有一天砚哥居然会在我手里这么乖这么听话。”
我看不到他的脸,都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有多开心多得意,“真的,我觉得你这个样子老可爱了,我都忍不住快要爱上你了。”
“……滚。”

这帮人一个个都什么毛病,我好的时候不喜欢我,我残了反而爱上我了?
他给我冲干净泡沫,把头发擦得半干,然后冲外面喊:“俞总!来搭把手!”
俞衡把我抱出去,放进椅子里,程轩给我围上围布,问我:“砚哥要剪什么发型?要不要给你来个我这样的……”
“别别,”我连忙打断他,“你给我剪短点,不挡眼就好。千万别给我剪成你那样。”
他顿时十分委屈,一张娃娃脸都要皱起来:“就这么嫌弃我的发型吗……砚哥你也忒没追求了,以前你可是什么新潮剪什么的。”
现在跟以前能比吗?我要是还能跟你似的蹦跶,我也剪个你那样的。
“我没追求,你也别给我往有追求了剪。”
“那好吧。”
俞衡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道:“我头发也有点长了,要不我也顺便剪剪?”
我本来还想说你就这样挺好,好摸。结果程轩比我心急:“好啊,没问题,服务俞总天经地义。”
他一回头去叫另外一个理发师:“赵!来干活了!”
那个理发师听见他唤,顺口损了他两句:“我说程,自从你换发型,一周之内已经被顾客吐槽八遍说难看了。你再不把它换掉,人家顾客都不敢来我们理发店了,一看理发师都整得这么难看,谁还相信咱们的技术。”
“……闭嘴啊你!”

俞衡坐在我左手边剪头发,我忍不住从镜子里看他,结果他闭着眼睛不看我。他越不看我,我就越想看他,最后程轩看不过去了,对我说:
“砚哥,你别看了,我看你干脆把眼珠子抠出来贴他身上算了。你看看我不行吗?看看我。”
我冲他翻个白眼,心说你有什么好看,你先把那发型换了再来跟我说话。
我没理他,他还闲不住嘴,非要找话题跟我聊。
“砚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头发这么软啊,好软啊真好摸……好像撸我家猫的感觉啊哈哈……”
妈的,这家店的老板到底是怎么收留他的。
姓赵的理发师咳了一声,提醒他道:“注意形象,老板不在你撒了欢了你。”
……我突然有些后悔来这剪头发了,还不如回家让俞衡给我来两剪子。

好不容易挨完了程轩的荼毒,我在镜子里照了照,还行,正常发型,没剪得人神共愤,就是突然短了有点不适应。
俞衡那边还没剪完,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过来抱我。程轩连忙制止他,道:“我来我来。”
我还没让除俞衡以外的人抱过,不由有些怔愣。不过看他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拒绝,只好勾住他的脖子。结果他好像没这么抱过人,第一下居然没起来,第二下才捞到我腿弯。
“一看你就没对象,公主抱都不会。”我挖苦他。
“明明是你太高好吧!”
我心说我哪高?我挺直了才181,俞衡比我还要高上五公分呢。
现在这帮后生仔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跟窜天猴似的。我记得当年我还上学那会儿就已经挺高了啊。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竟然还累得喘了口气。我不放过任何能损他的机会,道:“不行啊你,该锻炼了。我才120斤不到你都抱不动,将来怎么抱你老婆?”
“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咕哝,“砚哥你居然瘦了这么多啊。”
是呗,别人生病骨折都长膘,我蹭蹭往下掉肉。
我窝在沙发里玩了会儿手机等俞衡,结果越玩越困,一个没忍住就把脑袋歪在沙发背上打起了盹。
“睡着了?你这秒睡技能点了max啊!”
我听见程轩跟我说话,并很想理他一理,然而实在挡不住困意,后面他再说什么我就一个字也没听到了。



Chapter 20
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到家了。
俞衡正在收拾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把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看到我醒来,便道:“醒了?地下车库没你家车位了,我一会儿把路虎开走。”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没车位?我那小跑还停着呢?”
他点点头,“修好以后就一直放在那,也没人动。”
“你怎么不开?”我还以为他去借车,是因为已经把小跑卖掉了呢。
“我开不惯跑车,而且,心里有点……”
我听懂了他的话。
也是……要我我也不想坐那车了,现在想想我都觉得腰疼。
虽然不是车的毛病我才出车祸,但总要不自觉地去往那方面联想。当时车祸认定,本来大卡司机要负全责,毕竟他快车道停车,结果因为我超速,还是判了一部分责任给我。最后大卡司机和保险公司都赔了我钱,但当时我正昏迷着,不知道俞衡怎么跟他们协商的。
钱全都直接打进了我银行卡,不过在我银行卡余额里显得微不足道。我也不在乎他们赔我多少钱,因为不管有多少钱,也都不可能治好我的腿,更不能治好我的肾。
……好像又往消极的方面想了,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我又抬头对俞衡说:“那你随便找个空的车位停呗,反正车位那么多,你停一宿也不会有人管的,明天再开走吧?”
“不,我答应妹夫用完了就还他,他明天上班还要用。”俞衡按上洗衣机,“你先自己在家里待会儿,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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