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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心期千劫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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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失。

   
   顾铭琛没有随着人群出去,他站在床尾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迟景然便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他脸上染着风尘,浓浓的黑眼圈透露着深深的疲惫,看到他的时候明显的怔了一下,慢慢错过身去还是没有与他说话。

       “爸,妈。”


   “景然回来了?”


   顾德盛豁然睁开眼睛,自然也发现了站在床尾的顾铭琛,只是他的目光半点没有停留便落在了迟景然的身上,顾铭琛不易察觉的晃了晃身子,伸手扶了扶床的支架勉力站稳。


   “爸,对不起,我现在才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苏叔叔的后事都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

 
  “苏氏情况怎么样?”

 
  “还好。”

 
  “我要听实话。”

 
  “股价下跌超出预期。”


   “你昨天没闲着吧?”

 
  顾德盛听了迟景然的汇报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反而把目光转向了顾铭琛。


   “苏氏的股票如今大部分都收入你的囊中了是不是?”


   知子莫若父,顾德盛还是了解这个儿子的,他一语中的看对面的顾铭琛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你先出去吧。”他的话明显是对顾铭琛说的,凉凉的没有半分温度,末了又补了一句“以后都不要过来了。”


   顾铭琛的脸色瞬间雪白,他有些控制不住地弯了弯腰,胸腔里闷滞心慌的厉害,只感觉像是身体里有一部分东西被生生剥离出去一般难受,耳边一直回响着顾德盛的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病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自己的病房,他再醒来的时候便躺在了病床上,安静的只听得见仪器在响的病房里空无一人,顾铭琛不死心地偏了偏头映入眼帘的是宋秉恒无奈的面容。

   “怎么可以让他好起来?”


   “你怎么不问问怎么可以让你好起来?”


   “复健?中医针灸?或者是去国外治疗,你给我个方案。”


   “我都说了,你爸在恢复期,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你能保证不会发生最坏的情况吗?”


   “先管好你自己吧,你若还是这样满不在乎,我不敢保证你的剩下的肺会不会完好无损地待在你的身体里,对了,还有你的胃,药物引发了溃疡出/血,还是尽早做切除比较保险。”



   
   宋秉恒的话多少起了点作用,接下来的两天顾铭琛安分的躺在病床上该睡觉就睡觉,该吃药就吃药,该打针就打针,表现得非同一般的配合,他多少欣慰了一点,可是他却不知道,每每过了探视时间,顾铭琛便悄悄地溜出自己的病房去看顾德盛,一动不动坐在他的床边大半夜,接近凌晨的时候再偷偷的回去。


   没有谁可以改变得了顾铭琛我行我素的作风,他住院第三天的时候还是违逆了宋秉恒的意思强行出院,虽然及时收购了苏氏股份,但是后续要签署的合同,各种变更手续都离不开他的定夺,顾德盛还在医院里,家里人来来往往他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被发现,回公司或许便是最好的解脱。


   他这次到没有再逞强,出院的时候带了随行的护士和药品,到了最后,办公室倒成了他最后的收容所,顾铭琛白日里忙公司的事情脱不开身,空开了晚上的所有时间却也不为休息,总会让小郑开着车把他送回医院,也许守着顾德盛的时候他才会有那样一刻的安心。



Chapter43


   那天迟景然看着顾铭琛紧绷着身体挪出了病房,他当时离着他不过咫尺,却没有挪动一步,甚至面对着顾德盛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如何替他辩解一句。


   我们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应该做的,或者是应该挺身而出的,却突然间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只不过是短暂的迟疑,后悔的便是一生


   迟景然连着好几天都奔波在检察院、看守所和苏氏之间,腾出空隙来的时候便在医院守着顾德盛,倒是好久不曾见过顾铭琛,多日来的焦头烂额终于让他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他发动了车子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便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到处的晃荡。


   今年冬天的雪好像格外的多,他开出车没多久便看着细碎的雪花又开始飘飘扬扬的飞散而下,迟景然把车停靠在路边顺手开了雨刷器,路灯灯光昏暗透过玻璃洒进来,他莫名的便有些烦躁,抬手扯了扯胸前的领带却还觉得不够,便又将车窗摇下来半截,雪花夹着凛冽的寒风顺着窗口一拥而入让他浑身一个哆嗦却清醒了不少。


   迟景然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探出头去看外面顶着风雪匆匆往回赶的行人,大家来来往往行色匆匆,风雪中人们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只顾低着头快步前行,他有些迷惑的看了看周围的建筑,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把车开到了商业街,如今停靠的地方不远处正是铭远的大楼。


   他不自觉的抬起头来去看大楼顶层,漆黑的天色下那一抹亮色尤为突兀显眼,他又抬起手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11点多,顾铭琛的办公室竟然还亮着灯,迟景然想了想苏氏这些日子内部交接的混乱状态心下也有些明了,只是想着那人这样没日没夜的算计,呕心沥血究竟是为哪般?

         他鬼使神差的便开了车门下了车,然 了铭远的大楼,一路乘着电梯去了最顶层,拐弯去顾铭琛的办公室的时候还有些迟疑,他不知自己是为哪般,再往前走一步都觉得举步维艰。

   或许还是惦念太过浓重,迟景然后之后觉得发现如今已然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心,他站在顾铭琛的办公室前,宽大透明的玻璃门被里面的帘子拉上只是隐隐透出一些朦胧的亮光,整座楼层安静的没有其他声音,迟景然有点心慌慌的难受,下意识便伸手去推门很轻易的便推开来。


   顾铭琛正垫着一只手臂趴在办公桌上,另一只手垂在桌下看不清动作,迟景然顺着他的身影便看到了他旁边的衣架,上面悬着多半袋的乳白色液体,连接的软管却被拔了下来悬在地上,他的动作不算很轻,只是趴在桌上的那人却动也没动没有什么反应,迟景然快走了几步到了他的办公桌前,俯着身子轻声叫了几次顾铭琛,都不见他抬头。


   他有些着急便伸手去扶,只是手还没碰到顾铭琛的时候那人却慢悠悠的抬起头来,狭长的凤眸略微眯起有些涣散,甚至还泛着蒙蒙的雾气,却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顾铭琛皱着眉看向他。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回事,到了需要依靠肠外营养的地步?”


   “只是最近胃口不大好。”顾铭琛避重就轻不愿意多提,他怎么愿意开口告诉迟景然这连续的一个多星期他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甚至还顽固性呕吐造成了严重的营养不良。


   “滴一小半能起什么作用?你什么时候开始讳疾忌医了?”


   迟景然瞥了瞥滴落在地板上的一小滩液体很是不满,顾铭琛只是抿了抿嘴唇却没有说话。

       他血气不足血管扁得厉害,加之多日以来输入液体不断,两条手臂的血管胀痛得难受,有时候甚至连握一下鼠标都力不从心,晚上那会儿护士帮他扎上针不到半小时他便觉得手臂凉凉的胀痛甚至 ,他又难受又恼怒一气之下便将针头拔了出来,用手揉了好一阵子才缓和下来,到了最后力气不济竟是一不留神便趴在桌子上昏昏睡了过去。


   见他抿着嘴唇目光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迟景然有些恼怒他这样漠然自己的身体,语气不善便对着他急吼出声。


   “不就是一场收购,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你呢,不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有必要为了苏玥珺得罪上面的人替苏峻衡逃脱罪责吗?”

   “你调查我?”

 
  “我奉劝你还是置身事外装作不知道为好,苏峻衡的事情到此为止,那人你惹不起。”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就别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顾铭琛身体难受的厉害,一想到迟景然竟然为了苏峻衡已成定局的罪名去搜集那个幕后人物的破绽他便又气又急,不免说话口气重了点。


   “那倒是为难顾总了,以后我做的事情都与顾总没有半分关系,还请顾总视若无睹的好。”

     迟景然凉凉地扫了顾铭琛一眼站直了身子便扭头要走,他嘴角讥讽的笑容还没有退散干净刺得顾铭琛双目发痛,他情急之下抬起手来便拽住了迟景然,谁料却一把被他甩

 开。 
 其实迟景然没用多大的力气,却一下子便将他挥开来,顾铭琛身子发软支撑不住便朝着椅子跌落回去,脸色瞬间白得渗人,冷汗竟是一眨眼便布满了额头,他有点禁不住胸腹间翻滚的痛楚,背后的伤被狠狠地一撞也是火辣辣地疼着,勉力压抑的呻/吟/声终究还是从齿缝间 ,低而微弱,几不可闻。

   原本就有些不放心,走出几步以后迟景然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妥,他下意识的扭头便看到顾铭琛侧着身子用肩膀抵着椅背蜷缩起来,一声简短的呻/吟过后便 着唇不再泄露分毫,倔强逞强的模样与当年如出一辙。

 
  迟景然不知道自己怎么跑过去顾铭琛的身边,他探出手去想扶他可是手还没碰到他的时候便见顾铭琛侧转头拼命地咳起来,他原本一张雪白的脸咳得通红好不容易停歇下来便又开始对着旁边的垃圾桶撕心裂肺地干呕,已经好多天什么都吃不下哪里能吐出东西来,一点点的胃液吐得顾铭琛头眼昏花,胸口闷滞,熟悉的刺痛半点不给他喘息的余地瞬间便让他没了力气支撑,无力的从椅子上往地下滑。

 
  站在一旁的迟景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把人扶起来的时候却看着顾铭琛竟然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


   

   “顾总,您该换药了。”


   门口的护士端着托盘敲门进来,正看见迟景然扶着昏迷过去的顾铭琛却也好像见怪不怪的模样,疾走了几步过去皱着眉头看了看。

 
  “顾总又晕过去了吗?先把他扶到休息室的床上吧。”


   迟景然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护士打消了带顾铭琛去医院的念头,依言扶起他架在肩膀上。

     “顾总背后有伤,你这么扶着他不行,抱起来。”

 
  “什么?”

 
  “我说抱起来,你是新来的吧?怎么莽莽撞撞的一点都不机灵,那个小郑去哪了?快点啊!我先进去开空调。”

 
  这护士没见过迟景然,恰好小郑也不在以为他是过来带班的,指示完他以后便径自去了后面的休息室,迟景然迟疑了一下,看着昏迷过去的顾铭琛眉心紧蹙,竟然还在下意识的咬着下唇,当下也顾不得心里那点别扭俯身便将顾铭琛打横抱起来。


   他抱起顾铭琛的时候明显的吃了一惊,他的分量轻得让他有些心慌,他竟然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瘦骨嶙峋,隔着厚厚的衣服他身上的骨头还是铬得他手臂发疼,迟景然一刻没有停顿将顾铭琛抱进了休息室,一进去便是扑面而来的热气。

 
  “温度调这么高做什么,一冷一热最容易感冒你不知道?”

 
  “顾总要脱衣服换药,你不懂就别问,把他放床上侧躺好然后把上衣脱了。”


   这护士是个典型的急脾气,见迟景然动作慢悠悠还时不时开口问两句便有些不耐烦,头也不回的吩咐了两句便又低下头来配药准备药膏。


   迟景然抱着顾铭琛看了看那护士的背影终究没有说话,依照她说的,把顾铭琛放在床上,自己坐在他的身后支撑着他为他 扣。

 
  “换什么药?他哪里又受伤了?”

 
  “你怎么什么都问,自己不会看吗?实木棍子打的,一个多礼拜了瘀伤总是散不去,宋医生说了,那是因为顾总的血气太弱,血脉不流通,加上他没有时间休养,所以要好的慢。”


   “为什么不住院?”


   “我哪知道那么多?不过,我都不知道顾总在图什么,你说他坐拥这么大一家公司,可是病得这么严重都不住院治疗,连宋医生都奈何不了他,这几天肠外营养都是滴一半左右便自行拔了,哪里能补充体力,再这样下去,那还怎么得了?刚刚我帮他扎针的时候顺便量了体温,又烧起来了,你说他每晚都要往医院跑,今天却说什么都不去了,我只能跑回医院去找宋医生开药。”

 
  像是找到了说话的人,小/护/士也不再嫌弃迟景然问东问西反倒碎碎叨叨说了好多,端着托盘过来的时候眼看着迟景然还在慢吞吞的解扣子顿时又急起来。

 
  “你说你怎么这么慢啊?解个衣服都不能动作利落点。”


   说着便扒拉开他自己动起手来,她三下五除二的解了顾铭琛的外衣,又让迟景然帮着脱了他的羊毛衫,低下头去解他保暖衬衣的扣子,顾铭琛在衬衣里面还穿了保暖背心,一层一层的衣服脱下来,迟景然只觉得心惊,保暖背心紧裹着顾铭琛依稀可辨得清楚的腰/身,根根肋骨分明凸显,看得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着发疼。

 
  “把保暖背心拉上去,扶着他侧躺好,要右侧躺,别压迫到他的心脏。”

 
  迟景然不理会在旁边又急着想跳脚的护士,小心翼翼的拽着他的背心往上拉,顾铭琛还侧着靠在他的怀里,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一寸一寸裸/露/出来的肌/肤,心跟着一寸一寸的揪在一起。

   直到,他看到了顾铭琛背后红肿淤紫的伤痕和胸前的那道伤疤。




Chapter44
 
  “愣着干什么?把人扶好,我要涂药。”

 
  护士见迟景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顾铭琛胸前的疤痕,面沉如水,一动不动,很是不爽的拨了拨他。

   “他胸前的疤是怎么来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查户口呢?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再问你一次,他胸前的疤是怎么回事?”

 
  迟景然猛然抬起头来反手扣住护士的手腕,目光凛冽竟是前所未有的寒气逼人、不容忤逆,这下子倒是把护士吓了一跳。

 
  “我。。我。。我不知道啊,看样子好像是手术留下的,但具体是什么手术我也不清楚啊,我是最近一个星期才被派出来护理顾总的。”


   “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

 
  “他。。生。。生。。生病了。”

 
  “你是白痴吗?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我真不清楚啊!宋医生只是和我交代了顾总最近患了肺炎未愈,加之他胃不好又有心脏病,要我悉心护理,有什么情况要马上向他报告,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你说什么?肺炎?心脏病?”


   迟景然抱着顾铭琛无法起身,只是身体却颤抖的厉害,他手一松,护士借机把手抽/出/来退后了两步,眼神怪异地看着眼前突然 气的年轻人,他原本颠倒众生的一张脸上悲伤溢于言表,两只手都紧握成拳不自觉得抖动着。

 
  “那个。。还。。。还上药吗?”

 
  “上!完了联系救护车!立刻,马上!”


  
 
   宋秉恒收起听诊器,查看了一下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在病历本上写了几笔,转身去问刚才那个护士。

 
  “最近几天还有咳血吗?”

  
  “我没见,只是今天体温又突然升高了,我刚才来领药的时候和您说过了。”

 
  “今天的液体挂了多少?”


  “小半袋,不是我不守着,是顾总不让我留在办公室。”
 
  
眼看着宋秉恒紧皱的眉头越发的难看,以为他是怪罪她护理不力,小/护/士瑟瑟缩缩的向前两部赶忙急着辩解,一张脸已经是吓得煞白,直到来了医院她才知道刚才被她一通乱喝的男人竟然是顾铭琛最宠爱的弟弟,又见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模样,当下便吓得魂不守舍。


   迟景然随着他们一起进了急诊室,无论如何都撵不出去,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看着医护人员为顾铭琛做急救,直到把他送到了病房,从始至终那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好了,你先出去吧,去找护士长重新帮你排下班。


   宋秉恒安排着护士出了门 眉心略显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迟景然僵直得站立在顾铭琛的病床前,固执的盯着旁边的各类仪器,面色阴沉。

 
  他的印象中,顾德盛收养的这个儿子从来都是儒雅温润,待人谦和,彬彬有礼的模样,而就在刚才,他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时候,接车的护士走了一下神差点让顾铭琛从担架上摔下来,他冰寒的目光就几乎要洞穿那人的身体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景然,你跟我来办公室。”


  
 
   “坐下。”

 
  “宋叔叔,刚才那个护士在骗人是不是?她肯定是临时工,她肯定记错了,顾铭琛那样强大,怎么可能得心脏病,怎么可能咳血?”

 
  “景然。”

 
  “还有,我记起来了。他胸前的疤痕是那年车祸留下的,不是手术的对不对?”


   每个人都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尤其是遇到最残酷的现实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推翻那些已经是确凿无疑的定论,然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象。


   宋秉恒从医多半辈子,这样后知后觉的家属他数见不鲜,本该是麻木了,可是想着这段时间顾铭琛一个人苦苦瞒着独自支撑心里便很不是滋味,他拍着迟景然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倒了杯水递给他。

 
  “景然,人都有这样的惯性,在他们的印象中如果确认了一个人无坚不摧的话,即使他有一天轰然倒下,别人也只会是认为他是累极了睡过去而已,他们会认为,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是会照常起床,照例充当他们的保护神。”


   “什么意思?”

 
  宋秉恒转身从后面的架子上取了顾铭琛的病历表,厚厚的一沓,颇为沉重,他顺手一推便递至迟景然的手边。

 
  “自小就是你和铭琛走得最近,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肯定比我还清楚,这是我搜集起来的他最近一年的病历本,你车祸动过手术不假,只是几个月前他做了右下肺切除手术,掩去了之前的疤痕,他术后调养不当,又遇到刀口裂开进行了二次缝合,留下的疤痕要比一般人深。


   至于心脏病,那是因为肺病未愈又劳神费力四处奔波积攒下来触发的。就是上个月你联系我帮他看病的时候确诊的,勉强住了一个星期医院,可是,治疗期间竟然还和你打架,你分明是有点医学常识的人,稍微仔细观察便可以察觉出不妥,可是我失望的是,你竟然就那么由着他胡来还放着让他一个人打车来医院。”


   “我给你打电话的那次?”

 
  “他自从做了肺切手术身体便大不如前,天气一变化便会受凉感冒发烧,你们一起生活难道也不曾注意?据我所知,他如今感冒发烧和家常便饭一样,稍不注意便会缠绵很久。上个星期外出他办事回来的时候正遇上大雪封路,被困在城外一整夜送来医院便已经人事不知了。”


   “上个星期?他不是一直在外面办事的吗?我去公司找他的时候,员工告诉我。。。他去出差了。”

 
    宋秉恒越说越生气,尤其是想到顾铭琛一直被他们如此忽视便更加激动。

 
   “他说什么你们便信什么吗?他被你爸叫回去的那天是刚刚从昏睡中醒过来,趁着我上手术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的!然后呢?”

 
  “我爸让他跪了一整天,还打了他。”

 
  迟景然低声喃喃着抓着病历本突然间便颓然的朝后倒在沙发里,他果真是被那些爱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可以对于顾铭琛如此铁石心肠不管不问不理吗?

 
  如果不是,他怎么连他做手术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他怎么会粗心地和他动手打架甚至还误会他流/连/夜/店、夜夜笙歌?


   如果不是,他怎么放心的下让他这么多天一个人扛着所有的委屈和误解撑着那么多的事情?

   一个人的执念太深,往往便是伤人伤己。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被他逼迫到连反抗都不能的地步还是舍不得他受伤难受,却终究还是忘记了顾铭琛是一个怎样骄傲的人。


   他骗他,他便信他。


   曾几何时,顾铭琛的谎言无论多么水到渠成,多么无懈可击都可以被他寻到破绽,可是,换了一个角色,换了一种心态,那些明显站立不住的谎言也便成为了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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