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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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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涔一愣,没想到父子之间第一句话竟是看刀,想起当年沈沧赠刀之时曾说过,这刀乃云渐青亲手所创,在汉人南刀之上借鉴东洋倭刀精髓,重新铸了一把尺寸偏细偏长的刀,轻便好携带,却削铁如泥,这些年殷涔几乎人刀合一,用得十分趁手。
  他将刀递过去道,“谢父亲大人当年赠刀,我命它名为青山刃。”
  一句父亲大人,云渐青伸出去的手僵了一僵,跟着努力平静了神色道,“此刀是我锻造的第一把刀,你非军卒,所用武器定要利落轻便,这才有了造这刀的想法。”
  “您可是说,此刀是为我度身定制?”殷涔微笑问道。
  云渐青点了点头,“此后我在军中也改良过一批刀,但却并非如此轻便,而是适合作战砍杀的大刀。”
  云渐青将刀递回,刀柄已被殷涔双手打磨得光滑,想来这些年这小子没少拿刀砍人,想到此,云渐青不由自主微微笑了笑。
  云渐青看着殷涔,上一次他还只是襁褓婴儿,此时站在他面前,身形已高过他,功夫超群,身兼四品朝官,刚刚查获云南茶税贪墨案……这是他的儿子,云渐青心中浮现一丝欣慰和骄傲。
  他终于问道,“你……可曾恨我?”
  这一瞬间殷涔也有些感慨,他来到这世界时还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因此并未对此生的父母生出太多亲情,加之生下来便跟着沈沧跨山过河没命一样逃亡,对云渐青可算是……毫无印象,而后他心中这个父亲的形象却是在一些碎片中逐渐拼凑出来。
  很多年来,沈沧曾替代了父亲的位置,他对沈哥哥有着无限的信任和依赖,直到入了太子府,开始变成另一个人的保护神。
  殷涔缓缓摇了摇头,“未曾。说来父亲可能不信,当我见着作为质子进京的云野,从那一刻起,便完全理解了父亲的做法,我自认我不想成为云野的身份角色,便知道,父亲当年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万般无奈才做了调换此举。”
  此话一出,云渐青真正湿了眼眶,他背过身去,深深叹息了一口,此前想过这儿子可能会恨他骂他,甚至绝不相认,没料到却是如此识情知理,方才慢慢转身,对殷涔道,“平山,你……不恨我就好。”
  殷涔淡淡说道,“都过去了。”
  云渐青连连点头,“都过去了,如今你我虽还不能公开相认,但此刻能见上一面,将往日我一直想对你说的话都说了,也算是了了我一个心愿。”
  殷涔问道,“父亲心中有何想说?”
  云渐青理了理头绪,说道,“当日我知你入朝为官,心中十分不喜,且担忧,本意只是让你保护太子,未料到你却自主进了朝堂,朝局纷繁复杂,我担心你无力应对。”
  殷涔道,“可是父亲可有想过,既是保护太子,这入朝为官,为他铺垫朝中势力,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云渐青点头,“如今我可以理解,只是仍旧担心你与太子,并非皇后的对手。”
  说到此,殷涔也不再藏着掖着,开口道,“其实,我此次来与父亲相见,便是有许多问题,也想请父亲为我一一解答。”
  云渐青有些意外,伸手做了个“请讲”的姿势。
  殷涔在方寸室内缓缓踱步,“父亲当年为何将我派往太子身边?”
  云渐青微微皱眉,“沈沧如何说?”
  殷涔道,“沈哥哥只说让我护着他,我以为,是父亲要我在太子身边做暗线,如皇上对父亲和世子不利,我便可挟持太子。”
  云渐青闻言哈哈一笑,没料到这小子竟有如此心机,一时间老泪纵横,末了说道,“你想得……太复杂了,我确如沈沧所言,只是要你护着太子周全。”
  殷涔毫不为云渐青的失态所影响,跟着道,“为何我要护着太子?为何是我,又为何是太子?”
  云渐青收敛了神色,对着自己亲生儿子,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
  “太子是先皇后——春晖娘娘的儿子,而春晖,是我、林漠烟将军和皇上三人的义妹,皇上钟意春晖,求先皇赐其为太子妃,而后又成了皇后,皇上曾对春晖十分宠爱,春晖也并非娇纵之人,夫妻伉俪情深,然而,宁熙十年春晖突然爆病而亡,死得十分蹊跷突然,皇上说是怪病突发,而太医院却并无记载,一切都让我怀疑有见不得人的内幕,但却毫无证据,春晖留下一个三岁的太子陈佶,那年你六岁,我担心这孩子被害死他母亲的人再次加害,便让沈沧从那年开始教你功夫,为着以后可以找机会让你到太子身边,护他周全。”
  殷涔模模糊糊从中领悟到点什么,春晖娘娘之死,是一切事情的起点。
  此前他也听陈佶提到过一些关于他生母的事情,然而毕竟他那时年岁太小,并未有什么清晰的记忆,殷涔倒未怀疑过春晖娘娘之死竟也有内幕,如今看来,他所查到的那只“幕后之手”,开始行动的时间,恐怕比他以为的还要早。
  于是他又问道,“关于春晖娘娘之死,父亲可有怀疑的,操纵内幕之人?”
  云渐青捋了捋短须,“确有,如今我不能让止戈与折桂成婚,便也是因为此人。”
  殷涔说出一个名字,“秋忆人。”
  云渐青点了点头。
  殷涔也决定将他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有关云南茶税一案,和当年关西被屠一案,从叶明枝、任同欢和殷涔、林漠烟口中拼出来的完整真相。
  云渐青的眉头越拧越紧,喘息声越来越剧,“一切可当真?”
  “当真。”殷涔冷静道,“只是,关于证据,我此时只有一本叶明枝留下的分赃账册,上面却无秋忆人的名字,最多只能将内阁与司礼监斩落,至于秋忆人通敌疏勒国一事,据殷苁所言应当有书信,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拿得到。”
  云渐青说道,“此事你我不方便处置,可交由沈沧,让他秘密行事,找出通敌书信。”
  殷涔没料到云渐青如此便指派了人,有些犹疑,“先不说那些书信太过敏感,有可能书信双方的二人早已将它烧掉,即便还有留存,以沈哥哥一人之力,怕是有些……太难吧。”
  “这等事难道是人越多越好吗?”云渐青反问,“沈沧待在云野身边没什么作用,要用他,我大宁再也没有比沈沧更好的暗探和刺客了,他若不接些有挑战的任务,这身功夫便是白白浪费。”
  殷涔转念一想,也是,他也不想看着沈哥哥整日不是喝酒就是喝茶,早早过上了老年人的退休生活,顶级刺客就该出马,把江湖朝堂搅得风起云涌才好。
  便点了点头,“我去做安排。”
  跟着又道,“春晖娘娘当年身边可信之人,如今可还有活着的?”
  云渐青道,“春晖死后,皇上下令所有她身边服侍之人都殉了葬,我曾试图找过当年宫里的人,已经都断了线索。”
  殷涔想起陈佶身边的艾公公,问道,“现如今太子身边有个艾公公,听闻是当年春晖娘娘身边之人,为何他却可以留下?”
  云渐青似这才想到这么个人,“这人,当年似乎是被外派出宫,春晖死时并未在宫内,而后秋忆人当上皇后之后,又将此人调了回宫。”他问殷涔,“此人一直在太子身边当差?”
  殷涔点头,“是,还是太子府管家。”
  云渐青双目半眯,“可以从此人下手,找个借口,好好审问审问他,即便不知道春晖死因,至少也能挖出一些当年深宫内幕。”
  殷涔再次点头,审问艾公公容易,跟陈佶通个气便可。
  云渐青又沉默半晌,似有些犹豫该不该问,最终开口问道,“太子……如今可好?”
  殷涔一怔,不知为何心中慌乱少许,云渐青自然不知他和陈佶如今是何关系,但是父亲老子这一问,他竟莫名有了些父亲问儿媳的味道……还是这么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儿媳”。
  殷涔咳嗽几声,回道,“太子殿下如今身体好,脑子也好。”
  云渐青一愣,这算什么回答?
  殷涔也觉察到了不妥,又补充道,“太子明理、明智,此次云南茶税一案便是与他一同巡查,依我观察断言,将来必是明君。”
  云渐青这才缓和面色,缓缓点头。殷涔又问道,“父亲可是想见他,见故人之子一面?”
  这问题云渐青也问自己许多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他既是太子,朝堂之上必然能见。”
  也罢,殷涔心想,真要见,也找不出个理由来跟陈佶说。
  云渐青又道,“虽是入朝为官,太子安危还需多加留意。”
  “自然。”殷涔认真回道。
  天下还有谁,比我更想护他周全?


第57章 寒冰
  朝臣们都等着看云渐青的笑话,说不定皇上就此一怒,便会如当年对林漠烟一般,罢官免爵,再找个机会打入大牢也都未必。
  然而宫中再次传来消息,皇上陈泽拟定了日子,要和抚南王云渐青去春猎。
  众人大惊失色,这这这是什么神操作?如此惹圣怒竟还能一同春游?
  前来传旨的是高仁,云渐青神色颇有些疑惑意外,还隐隐有些不满,他只用眼神询问高仁,高仁双手交叉垂在身前,似也有些无奈,“皇后娘娘得知皇上与将军见面有些不愉快,很是担心,她也知皇上与将军从小的情分不一般,万不想因为一桩无关紧要的婚事就坏了君臣之间的关系,皇后娘娘劝皇上,世子与折桂郡主的婚事成不成都另行别论,但将军好不容易回京来,不说赏赐多年为东南海防做出的功勋,单是以对待重臣上宾的礼仪,皇上便也不该发如此大的火,一番劝说下来,皇上也微微软了心。”
  云渐青眉头越皱越深,高仁继续道,“跟着皇后又提出,少年时期时,每年皇上都会与两位将军一起春猎、秋猎,如今既然回来了,也赶上春天,不若再一起春猎一回,之前的争执就当一笔勾销,皇上便也同意了,这才下了旨。”
  “云将军,您还是接旨吧?”高仁好言好语。
  云渐青跪地双手接旨,“臣,遵旨。”
  高仁笑了,悠悠转身回宫。
  云渐青还没回屋,云野便冲了出来,他向来与父亲不相融,父子如两座冰山,此刻却神情激动,双手攥成拳头,双眼似要喷火,他冲云渐青道,“父亲,为何要阻挠我的婚事?”
  还沉浸在春猎疑云中的云渐青听见云野的咆哮,又提到与秋家的婚事,心头火蹭一下起来,盯着云野双眼,斩钉截铁说道,“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娶秋家女!”
  云野气得双唇发抖,母亲邬玉覃也跑了出来,拦在他们父子中间,云野扶着母亲的胳膊,“折桂……她,不是一般的秋家女,父亲怎可凭一己之私就阻挠儿子的终生大事!”
  云渐青怒拍向院中石桌,桌子应声而裂,“一己之私?究竟是谁的私?”他走向云野,一副要将他拎起来扔出去的样子,邬玉覃赶紧拦住他,云渐青手指向云野,“你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寻求朝中的倚仗靠山,听信赵纶那个混账小人的传言,投靠了秋家,以为从此便可以荣华富贵,名利双全了吗?”
  云野硬着脖子,硬声道,“是又如何!至少赵纶看得起我,愿意交我这个朋友,至少秋家不觉得我是个废物,还愿意将才貌双全的折桂郡主嫁给我!”
  云渐青再也忍不住,推开邬玉覃,一掌扇在云野脸上,云野跟着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些步,撞到了沈沧身上。
  沈沧扶住他,上前一步挡在了云野身前。“将军息怒。”
  云渐青看也不看他,朝他身后怒吼道,“若不是你身后的抚南营五十万大军!你以为,秋家和赵纶会来接近你?来时我如何一遍遍强调,韬光养晦,低调行事,你呢,可记住了半点?!”
  云野嘴角涌出鲜血,云渐青这一掌收了九成力,用在云野身上却还是将人打了个半懵,他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云渐青咆哮愤怒以及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之色,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邬玉覃满面泪痕,云渐青可能从未将云野视为儿子,可在邬玉覃眼中,这个被调换过来的孩子,从小小的婴儿开始便在身边,是他渐渐抚慰了她失去亲生儿子的痛苦,她便也将他视作了自己的骨肉。
  她拉着云野的胳膊,声泪泣下,“止戈,别跟你父亲吵了,他……是为了你好。”
  “母亲……”云野也受不了邬玉覃哭,然而此刻他却无法安慰她,云渐青又朝邬玉覃怒道,“慈母多败儿!若非你从小护着,又如何会是非道理都分不清!还有,居然瞒着我与皇后商定了婚期,订婚大典都匆匆办了……你,你们这是一起胁迫我吗?!”
  云渐青十九年来在云野心里种下的寒冰此刻变得如钢刀一般坚硬,他平静目视着父亲,说道,“无论您同不同意,我会娶折桂,我喜欢她,我相信她也一样属意我,从我见到她的那刻起,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幸运过,您若是反对,只能此刻便将我打死,我若不死,便娶定了折桂。”
  说完之后,云野定定等着云渐青排山倒海一般的拳脚,然而奇怪,云渐青却只半眯着眼睛打量他,末了冷冰冰抛出一句,“耽溺于儿女私情,难堪大用!”
  ………………
  晚些时候,世子府书房内,云渐青问沈沧,“如何看待此次春猎?”
  沈沧负手而立,整个人跟暗影融为一片,“摆明了是陷阱。”
  云渐青嘴角一丝嘲讽,“皇上当真已经糊涂至此吗?”
  沈沧想了想,“从未有其他人将皇后作恶之事挡着皇上明言,时至今日,他仍旧是相信皇后的,所以……”
  云渐青皱眉,右手指弯曲在书桌上一下下叩着,“皇后比当年更难对付了。”
  又问沈沧,“如果你是皇后,你会怎么做?”
  沈沧道,“春猎之中伤害皇上,而后嫁祸给将军。”
  “那我又该如何反应?”云渐青又问。
  “将计就计。”
  “似乎是下下之策。”
  “不管上策下策,反正是唯一之策。”沈沧神色平静。
  云渐青微微一笑,这场与秋忆人的隔空之战,又将如何?
  突然,一向不主动说话的沈沧主动开了口,“平山他……将军觉得如何?”
  云渐青一怔,“何为如何?”
  沈沧微微叹气,干嘛要说那么明白,“您觉得这孩子如今怎么样?”
  云渐青想起殷涔微笑的样子,说话的样子,严肃的样子,不自觉嘴角上扬,“自然……是我的儿子。”
  这看似答非所问的话,沈沧却明白了意思,也微微一笑,好似自己养了个儿子,得到了夸赞一般。
  不料云渐青跟着就低声吼了句,“你让他穿的那是啥?你自个一年到头一身乌鸦黑,把他弄得跟你一样,看着就心烦。”
  沈沧一愣,哭笑不得,跟着嘴硬了句,“那可不,谁叫他整天跟我一起,又把我当偶像。”
  云渐青一愣,“偶像是什么?”
  沈沧哑然失笑,这词儿,不过是殷涔口中诸多奇奇怪怪的词之一,“就是……觉得我哪儿哪儿都好,什么什么都想模仿的意思。”他朝云渐青解释道。
  跟着俩人大眼瞪小眼,忍不住互相笑了出来。
  ………………
  牌儿胡同内,殷涔的府中也在商议此事。
  春猎的消息不胫而走,四人小组关起门来好好讨论了一番。
  殷涔不自觉已经习惯了先问秦念衾的看法,秦念衾先问道,“我们看看主使人的动机,皇后为什么要怂恿皇上和云将军春猎?”
  陈佶道,“绝不可能是像她说出来的那样,为了缓和君臣关系。”
  秦念衾看向殷涔,殷涔对陈佶点点头,说道,“这个女人,与己无关的事断不会出头,云将军拒婚,便等同于抚南营拒绝加入皇后一派势力,对于这个结果,她定然会做些什么,要么扭转局面达到她的既定目的,要么,让这阻挠之人付出代价。”
  梧叶儿已经听懵了,一副求救的模样看向秦念衾,秦大人白过去一眼,自顾自继续说道,“平山分析得很对,只是如今,云将军的拒绝之词如此决然不留情面,除非皇上不顾一切仍要求完婚……但皇上是个爱惜名声的人,云将军的拒婚已经朝野皆知,皇上再强硬下去,只会被人说强人所难,所以,多半这婚是结不成了。”
  陈佶紧接道,“皇后也知婚事已黄,所以这春猎,不过是她精心布下的陷阱,想要给云将军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与皇后作对,没有好处。”
  殷涔嘻嘻一笑,“冰雪聪明。”
  陈佶朝天翻了翻眼珠子,你心里我是有多蠢?
  秦念衾再道,“你们猜皇后会如何给云将军下套?”
  陈佶与殷涔异口同声,“行刺皇上,栽赃给将军。”
  梧叶儿这才恍然大悟,噢……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
  陈佶道,“我们几个关着门都能想到这一步,云将军自然也猜得到,所以这春猎,去得了吗?”
  殷涔嘴角一笑,“我猜,去得了,不仅去得了,将军还会按兵不动,将计就计。”
  秦念衾奇道,“为何每次一说到云将军,平山就如此笃定?上回如此,这回又是这般。”
  陈佶也被说得有些好奇,三个人六只眼睛一齐盯着殷涔。
  殷涔后背冒汗,上回好容易胡扯糊弄过去,又来!
  只得含含糊糊道,“将军的性情都差不多,我只是按林漠烟将军的性情去猜而已。”
  这个答案大家非常不满意,但又……挑不出毛病。
  然而一惯傻呵呵的梧叶儿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殷涔,有些疑问在他心中已经良久,当年沈沧救他们于黄沙大漠之中,明显沈沧与殷涔熟识,而后却又见沈沧摇身一变成了云野世子的护卫,此番云渐青进京,沈沧片刻不离将军身旁,梧叶儿都看在了眼里。
  若说殷涔与云将军没有任何关联,梧叶儿打死也不信。
  殷涔留意到了梧叶儿的异常,微微有些头痛,这兄弟傻归傻,却极其不好糊弄,他还没想好要如何跟梧叶儿解释。
  ………………
  夜间各人寝房内,殷涔与陈佶沐浴过后,穿着一模一样的月白色长袍里衣,陈佶最爱看殷涔将头发散开,整个人的神色也跟着散开的模样。
  殷涔悠悠懒懒走向陈佶,整个人飘飘洒洒,陈佶突然心念一动,将殷涔一把拉了过来,“明天我去买件红色的长裙里衣。”
  殷涔嘴角一笑,红痣在夜间格外鲜艳,如花如血,“干什么?”
  陈佶目不转睛,“等不及看你穿喜服,只好拿红裙当礼服。”
  殷涔面色绯红,想起云南苗寨流水席那夜,这小子也是如斯般说……轻轻拿手锤了下,“记得……买贵点儿的,质地好点儿的。”
  陈佶面上一喜,“全京城最贵!”
  殷涔想起件事,正经了神色对陈佶道,“这几日我要去见见艾公公。”
  陈佶抱着他,神思模糊,“见他做什么?”
  殷涔道,“你可知云将军是你母亲,春晖娘娘的故交?”
  陈佶一愣,从殷涔胸口抬头,“不知,你如何得知?”
  殷涔低头看着陈佶,“云将军与皇上争执那夜,有提到关于春回娘娘的死因,而皇上似故意遮掩,我想……去问问艾公公,如今还能找得到的当年娘娘身边的人,就只有他了。”
  提到母亲,陈佶脸色有些哀伤,“早些年我也问过艾公公,他什么都不知道,平山,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这些事过去太久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我知道。”殷涔摸了摸他的脸,“有一线希望我也会试试。”
  陈佶再抱紧他,闷闷“嗯”了一声,“我没事,即便什么也查不出来,也不要紧,我只是怕你失望。”
  殷涔被他箍得紧紧的,却头一回想到,他二人的纠缠交集其实老早老早,从父辈便开始了,若有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自己一开始的接触便怀有目的,是否还会像如今这般,毫无保留,全盘信任?


第58章 春晖
  皇帝陈泽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春猎了,自林漠烟和云渐青分别去了西北和东南之后,三人从少年时期便有的结伴春猎秋猎便逐年少了下来,待先皇后春晖娘娘去世之后,便彻底歇了。
  如今与云渐青再次骑马走在去往翠山猎场的路上,两人心中都有些感慨。
  燕京出城,一直往东北便是四十多万亩的翠山猎场,原始草原、湿地、森林的交叠,还有大大小小的湖泊点缀其中,让这片猎场生机盎然。
  然而这只是往日胜景,作为早已被废弃的皇家猎场,皇帝本人不猎了,外人自然也进不来,于是这十来年间,除了几个林场的看守人,和禁军每隔半月的循例巡查,再无他人踏足过。
  林子里的野物们可是得了天堂,十年来野蛮生长,还常有看守人被野兽所伤的消息传出,当然,作为已被皇家遗忘的林场,即便有人葬送野兽之口,也不会引起朝中重视。
  此次春猎的消息骤然传出,礼部和司礼监赶紧命人将猎场重新整理,至少,沿途的路总得清理得顺溜点儿。
  云渐青只带了沈沧一人,此外还有太子陈佶带着侍卫梧叶儿,以及其他皇室宗亲子弟也一同随行前往,高仁自然伴在陈泽身侧,辛尚允率领禁军沿途护驾。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在明媚春色之中。
  ………………
  殷涔留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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