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鬻犬-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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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个,再说一个就放过。哎,你什么时候死啊?”好像很认真地问着,于天麒看了看从他出现这眉头就没松开过的白子虚,又冲旁边不远处的白未然抬了一下下巴,“你死了也好让人家未然赶紧接班儿继位。破车不能挡好路,挺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这么人事儿不懂啊~~”
“你比我大六岁,问我怎么还不死?”白子虚终于反唇相讥了一句,然后让身后的李人云和斜对面的白未然都先去别的跨院呆着,不要“影响长辈说话”。
尴尬到都要疯了的李人云是巴不得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而白未然也确实打算借此机会撤离,与其见证认识了几十年的“两头老狼”好像孩子一样穷吵恶斗,还不如回自己家去找田钺腻着。
但,他没有来得及离开。
开够了玩笑,心里舒坦了的老爷子,接下来提到的一件事,让已经快要走到堂屋门口的白未然,瞬间止住了脚步。
“哎,对了,我这回来,一方面是想在上老康那儿聚会之前先跟你碰个头儿然后一块儿过去。另一方面呢……也是给你带了个‘小礼物’。”表情确实是严肃了几分,于天麒边说,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把一张照片放大了,送到白子虚和李思玄面前,“你俩瞅瞅这个,这是前阵子有人从监控里看见,就给我送来的。这两个人,是不是就是你们找了好长时间,还发了协助调查令的那个秦永阳和冯郴?现在我派部下暗中盯着他们的动静呢,如果真是,需要动手,你一句话,我叫人现在就‘打包’给你送来!”
那天,冬狼王于天麒的一番话,是后面一切变故的开端。但这场变故,谁也无法避免。
捕捉到秦永阳和冯郴蛛丝马迹的事情,白未然告诉田钺了。
之后,就是意料之中的一场风波。
白子虚的意思,是要把这件事赶快解决一下,既然那两人在于天麒的地盘,不如就借着熟人好办事,把人扣下,转交到北地,后面怎么发落,倒是可以等他聚会回来再说。
但白未然,把事情包揽下来了。
父亲并不放心,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这个儿子,对那条狗,已经有种异乎寻常的在意。他听来的风声至少是那样的,虽说没有太让他暴跳如雷的情况,可一代新狼王,居然散养鬻犬,不管姓田的身份到底能不能确切定义为鬻犬,都十分拿不上台面。可白未然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说,首先,田钺是被动卷进狼群的,他有错,然而无罪。日后放不放他走,假如放走的话又要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这都可以暂且不提,可终究要给他一个说法。要让秦永阳他们跟田钺见一面,未必正式到好像对簿公堂,可就算场面闹得很不好看,也该给彼此一个闹得很不好看的权力和机会,否则,狼种尊严又何在呢。
“你先告诉我,这件事你包揽走,和你要改善鬻犬待遇,有没有关系?”白子虚一脸阴沉。
“没有,这是两件事。”答案是否认的。
“那,姓田的是不是你要改善鬻犬待遇的原因?”又补充了一个问题,老狼王脸色更加难看。
“……不能说没有。”白未然想了想,给了个滴水不漏,却又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我毕竟过后未曾亏待过他,他不属于我想看到得到改善的群体。”
这话,就很值得琢磨了。可以说田钺早已不是鬻犬,起码白未然不拿他当鬻犬了,也可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目前是良好的,甚至很有可能是……太良好了一点的那种。说良心话,白子虚无法不在意,但他真的很抵触面对这件事。
最终,他选择了放手。告诉儿子,假如事情闹大,变得无法收场,所有责任你自行承担。
白未然截止到父亲选择放弃,就没再用心听后头的话。
他跟于天麒简单商量了一下该怎么接手这件事,然后,就在白子虚警告的目光和李思玄担忧的注视中,离开了老宅。
再然后,他见到了田钺对这件事的反应。
原本平静了的日子,就这么不平静了。原本缓和了的心情,也就这么重新起了惊涛骇浪。
田钺都没等到真的当面对质,只是听说这个消息,就整个人都无法自控了。
他没嚷,他甚至脸上还有笑,但那笑相当凄惨。
他嘴唇发颤,坐在沙发上,肘部撑着膝盖,两手指头交叉抵着额头,脸色先是骤然煞白,然后又一点点开始泛红。
心里在疯了一样狂跳,慌到都一阵阵恶心反胃,田钺张了几次口,才终于压抑地问了一句:
“我能宰了他俩吗?”
“……”白未然一皱眉。
“不行是吧,啊,也对,他们是狼种,跟你一样,你们狼种肯定向着自己人。”
“田钺……”
“还是说不至于?你是帝君,他们是啥来着?庶民是吧?帝君不会向着庶民?那你能让我任意处置他俩吗?也不行?因为我是狗?因为我是狗哈,我是地位最低的那个阶层,我谁都处置不了,要不是有你在我就是任人处置的那个,是吧?”话说到这里,田钺有点说不下去了,他嗓音开始沙哑,声调开始颤抖,眼睛开始充血,但他最终没有哭,只是用力抹了把脸,扭头看向一边,保持着那种惨笑,最后说了一句,“那行吧,那你给他俩捎个话,就说我谢谢他们,就说多亏了他们我才沦落到今儿这个地步,我特么感恩戴德!”
话音落下,田钺猛然站起身,回楼上卧室去了,只留下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的白未然坐在原处,表情焦虑中透着无奈。
他没有办法责怪对方说狠话。
秦永阳是一切的开端,就算最初错的是田钺,假如永远找不到那两个人,大概事情就可以一直平稳下去吧,可能会留下遗憾,但田钺不会这样一下子把悲愤爆发出来吧。
但是,又或者这样才是对的?大破大立?只有先让事情变得糟糕,割破了血泡,放出脓水来,才能真正快速康复?
白未然觉得,田钺需要一个说法,需要一个了断,而他有义务为他做到那一步。
只是,当田钺心里的血泡被割破,那一瞬间涌出来的负面情绪,也是真的伤到了他。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被伤害的,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他是帝君,是狼王之子,又是未来的新狼王,他怎么会受伤害?
但田钺可以。
这个男人,当初用剪刀刺伤了他的脸颊,现在用言语刺伤了他的内心。
原来,对于田钺来说,他永远都和他不一样,狼种,猿种,帝君,鬻犬,就算这些说法他们已经不在彼此面前刻意提起了,就算身份和观念早就发生变化了,就算表面上已经可以平静相处了,头脑里受到过的熏染就像刀劈斧砍过的山石草木一样,时间再怎么强大,也难真正洗刷掉残留的,风化不去的疤。
那个男人是被迫留下的,这一点无法否认的事实,也许这一生,都会让他耿耿于怀。
当天,他们两个都好久没有和对方说话。
彼此都在思考,即便痛苦,也还是会逼着自己思考。田钺想的,是如何面对那两个人,而白未然想的,是要不要放田钺离开。
他真的想了。
是不是放他回去,才是对他好?回到属于他的世界去,离开狼群,让他可以在自己的地盘默默舔伤口……
但是……
心里的刺痛翻搅着喷薄而出时,白未然疼到瞪大了眼,他指尖发麻,额角见了汗。
两个男人,楼上,楼下,各自沉默着,陷入了各自的修罗场。
天快黑下来时,白未然去了田钺的房间,轻轻翻身上床,轻轻抱住对方,轻轻在耳根低语。他说,如果你实在恨到想要他们死,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做到。找几个可靠的人,押送的路上,制造点“意外”,并非不能实现。过后,也无需解释,矢口否认,也就是了。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田钺吸了吸鼻子,翻回身来,直勾勾盯着对方看。
又是好一会儿,他终于出了声。
“你是不是有病啊?”
“……什么?”
“能不能别把草菅人命说得那么轻松。”
“是你说要宰了他们的。”
“我那是气话你还听不出来么。”脱力地揉了揉太阳穴,田钺最终,一声长叹。
他放弃了。
他说,他是恨,恨得要死,可事已至此,又当如何?
他说,若是他纯属无辜,兴许还会寻仇,可他有洗脱不掉的责任,就算没那么大,但真的明摆着。
他说,他不想让任何人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这么着吧,算了,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死什么死啊,都活着吧,都好好活着吧……
说到最后,他在喉咙又开始发哽之前,住了口,闭了眼。
白未然沉默着,把那个往肚里吞咽眼泪的男人揽进怀里,好久好久,都未曾放开。
田钺的放弃,换来了怎样的结果,不言而喻。
他知道他不甘心,但这是对方的最终决定,他认。
秦永阳和冯郴,在两天之后,被押送回来了。白未然和父亲联络过,商量了对策,而后安排人,把他们送去了“书店”。
那是狼种最隐秘的场所。
从外表看,那只是藏在闹市街巷里的一间小小的二手书店。但实际上,门脸后面,有个偌大的空间。几层楼,都是各种古旧资料,犯了重大错误,却又不至于被处置为鬻犬的狼种会被送到这里,然后就终生都要呆在这儿工作,早上从书店打过卡,进到大楼里,就开始整理、誊抄、录入、检查、考证所有文本,每天和枯燥的案头事务耗在一起,住在附近的简易楼里,到何时都被人监视,按月有微薄的收入,可以糊口,然而永远无法再出头。
但即便这样,秦永阳和冯郴被问及是否愿意接受这个结局时,还是惊诧地连连点头。
也许,这也是最明显不过的,就如鹿瑶光所说,再糟的结果,都比“当狗”强啊……
田钺的妥协,换来了两个人某种程度上的赦免。
白未然却被那个一瞬之间萌生的念头纠缠到不得超脱。
可笑啊……他白未然也会不得超脱?!
可是他真的不得超脱了,田钺现在,是去是留呢……
事情尚未解决时,还可以以此为借口留住他,现在事情虽然解决得有点诡异,好像根本什么都没做似的,但也真的是解决了啊。那么,要放手吗?他现在,到了想要“名正言顺离开狼群”的时候了吗……
秦永阳和冯郴被送去书店的几天后,白未然第一次,向田钺提了个绝对具有爆炸性的问题。
“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被询问者愣住了。
“走吧,我开车,带你去透透风。”
“……你是怕我想不开吗?”田钺苦笑,然后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一脸的舍命陪君子,“行啊,你要真不怕我跑了,就走呗,我瞅瞅外面的世界没了我的这一年多是不是还照样很精彩也很无奈。”
心里,是真的吓了一跳,也是真的扑腾了好久,但田钺很快就明白,白未然不是开玩笑的。那男人开着自己那辆嚣张跋扈的阿斯顿马丁,带着他,离开了别墅区。
车子在大街上游走,惹来艳羡的眼光,田钺看着车窗外,许久无言。
“看来……有没有我,地球照转啊……”他扬了扬嘴角,“这世道,没了谁,都一样。”
白未然沉默了一阵。
“我把你帮我工作的事,对我父亲暗示了一下。”
“嗯?老爷子说啥了?”
“说让我后果自负。”
“哈哈哈……你们狼种还真是爱说这句话哈,你当初也说过好几次。”
“是吗……”
“是。”肯定过之后,田钺又扭脸往外看了,然后,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睛扫过外面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景物,低声开口,“之前……对你说的那些气话,太狠了点儿,你就当我抽疯吧。”
白未然一惊。
他知道对方是指什么,可他不敢相信这个一直以来都跟他各种对着干各种没好气的男人,现如今,会对他开口道歉。
没有说明确的对不起,但那就是道歉,谁也不傻,谁都听得出来。
白未然想笑笑,却屡试屡败。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家很是不错的餐厅坐下来,准备吃饭。
田钺有点像个第一次出门的孩子,眼睛不够用,似乎到处都是看点,根本忙不过来。而后,就在他到处巡视的过程中,两个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个也很高大结实的男人,穿着黑T恤,胳膊上有黑豹的纹身,男人面相有几分凶悍,但怀里却抱着个穿着粉白色小裙子的女孩,女孩可爱到一定程度,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顶多六七岁,正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
田钺最先认出来的是那个男人。
“哎……?”他下意识叫了一声,有几分迟疑,但还是不由自主站起身来,“韩峻熹?老韩?”
“……?”男人站住了,也看了看他,“田钺?!”
“真是你啊!”
“是我是我!”被叫做韩峻熹的男人似乎很高兴,指着田钺让怀里的小姑娘叫叔叔,“这是田叔叔,跟爸爸在健身房认识的朋友。他弟弟原来是奶奶教过的学生。”
提到“弟弟”,田钺心里紧了一下。
韩峻熹说的,是田槊。
那个已经太久没有联系过的堂弟。当初他们在健身房偶然认识后,聊天时才发现韩峻熹的母亲是老师,而且是田槊曾经的班主任。这种巧合并没有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亲近,因为对于当时的田钺而言,什么堂兄堂弟的,都是屁话,是空谈。
可现在呢……
一种山洪暴发一般奔涌而来的感慨几乎让他指尖发麻,眼里也闪烁出已经不记得多久未曾流露过的神采来。这种神采,他自己不知道,只有白未然,能够察觉,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老相识仍旧在交谈,白未然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寂静无声。
他面无表情,唯独低垂的睫毛下,藏着异样的目光,那是一种就站在悬崖峭壁上,看着下方,已经迈出去一只脚的人才会有的目光。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沉重的,剧烈的心跳。
而后,就在心跳剧烈到极致,快要把心从喉咙里带着血呕出来了似的那个瞬间,所有周遭环境里的噪声,又都骤然一股脑灌回到了耳朵里,扑通扑通的动静,没了。
他在田钺带着点尴尬想要介绍他和自己的朋友认识一下之前,就站了起来,只说自己要先去一趟洗手间,就离开了座位。
他走得贸然,走得匆忙,但义无反顾。
好像有种力量,有一只巨大的手就在后面推着他催着他前行,好像有个声音,如洪钟一样响亮坚定,又如魔鬼的耳语那般缥缈狡黠在他耳根回荡。
他没有去洗手间,他去了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他上了车,但他好长好长时间,也没能把车开出停车位。
点火,熄火,再点火,再熄火,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他僵持在原地,刚才明明无比强大的推力和蛊惑,此时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抛下他在自己的困境中虑不得脱。
汗已经顺着额角流了下来,白未然放弃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一声喟叹。
脑子里,是无数幻想出来的场景。他就像扔掉不想养了的猫一样,扔掉了田钺。然后,他找人还给他所有的证件和银行卡,找人暗中保护他不被别的狼种侵害,他就一直这么做,直到都没人再记得有这么个被动成了鬻犬,又被偷偷放回到人类社会去的人存在。那时,他自己已经是当了多年的狼王,没有孩子,没有伴侣,孤身一人,统治着一大片领地,骄傲,跋扈,寂寞得不为人知,又尽人皆知……
他可以轻松活过百岁,但田钺不会,余下的日子里,他就默默吞咽着一种叫做后悔的情感,被自己的身份、地位、权力囚禁着,囚禁到老,囚禁到死。
还好,他某种程度上至少还是凡人之身,他还是会死的……
太好了……
耳边,又一次陷入了寂静,这种坟墓一样的寂静持续了许久,直到被一串脚步声,和紧随其后敲玻璃的响动猝然打断。
白未然一下子把眼睁开,看向车窗外。
田钺站在外头,气喘吁吁,甩着用力到敲疼了指关节的手,表情好像要讨债的鬼。
降下车窗,那气鼓鼓的骂声就怼了进来。
“你丫有病啊?!!!你特么把老子扔下是几个意思?!菜都点了!你跑了?!老子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拿啥付账啊?!妈了个鸡!活这么大我头一回顺着‘尿路’开溜!这也就是人家大餐厅没那么小家子气,要但凡是个一般的饭馆儿非把我扣下不可啊!!!我说你丫干嘛呢?!干嘛呢?!前菜可都上了!我还饿着呢!这饭还吃不吃啊?!……姓白的你聋了?!!……问你话呢!……”
骂到最后,田钺的声音,也带了明显的颤抖。
白未然知道,那家伙,铁定是已经明白自己为何那么做了。
他不傻,他不傻,他什么都明白了。
本来想扔的破猫,自己追上来了,还一阵嗷嗷乱叫。
可问问差点儿就走远了的男人,他又怎么舍得?他何尝不是最舍不得放不下的那个……
“……上车吧。”眼眶一阵发烫,坐在驾驶位的白未然示意了一下另一侧的车门。
然后,就在对方上车之后,他咬着牙,一把将之拽进怀里,用力到弄疼了对方的手臂,用力到彼此都快要无法呼吸,也好久好久,都拒绝放开一分一毫。????
жжж жжж жжж жжж жжж
∞下部·第七章∞
地下停车场里,那辆打眼的阿斯顿马丁停在那儿,开着窗,空调,和门。
但即便如此,里面的味道仍旧让人受不了。
这个受不了,指的是白未然。
情绪激动起来,对香味好像就更加敏感,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有直接在车里就把那个男人狠狠摆弄一顿。
而需要冷静的,绝不只是他而已。田钺也一样有点喘,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对着空调出风口,吹自己汗湿的手掌心。
两个男人,半天都没有说话,而再开口时,讲的已经是不一样的主题。
不是对于刚才的事情无话可说,而是想说的太多,反而无从开口,想问的太多,却也从心缝儿里早就知道了答案。
所以,还说什么呢,很多时候,男人之间,千言万语,比不上一段沉默更透彻。
“……那个姓韩的,我见过。” 白未然先一步开了口。
“啊?”田钺一脸茫然。
“我和红街云阁的老板谈过生意,有一次他在,也是带着孩子,打过一个照面。前年的事了,大概他忘了,而且当时,我戴着黑色的隐形眼镜。”
“哦……”点点头,田钺叹了口气。他心不在焉,直到白未然下一句话说出口。
“其实,你刚才本来有机会的。”
田钺一皱眉:“……什么机会?”
“付款啊,你手机里有支付软件,绑定的是我的卡,忘了?”
“我压根儿就没带手机出来!再说就算带了鬼记得啥支付软件不软件的啊,我在‘里头’又用不着花钱,我都习惯开单子给蒋鸾了,他比哪家外卖跑腿儿物流公司都快啊。”明知对方最开始是话里有话,还是没有戳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下车,“行了,回去吧,再耗着人家店里要报警了。”
他们最终,回到了餐厅。
车里,除了一个拥抱,一个疯狂的紧密的拥抱,任何别的都没发生。
原来人在极端激动的时候,真的是会觉得全身无力到什么也做不了的。
那次风波之后,田钺没有再出过别墅区。
可是看似平静的一切,却都潜藏着似乎随时可以澎湃起来的波澜。
关于鬻犬阶层的处置问题,并没有放下,白未然会抽空一点点跟鹿瑶光商讨解决办法,也会跟白子虚和李思玄提一提。次数多了,北狼王也就只剩了无奈听着的份儿,想发怒,都好像找不到出口了似的。
大约人都是如此,一件事,就算再听不进去,反复说,反复说,也最终会引发思考。白子虚到底还是北地的狼王,若真是“狼”心如铁,油盐不进,怕也撑不起自己的江山。入冬之后,春节之前,他对所有分区下了死命令,以“旧制度并不能适应现今狼种的道德水准”为由,提出要摘掉鬻犬的项圈,把脖子上的刺青洗掉,改为细若发丝的植入式芯片。
对于这种决定,有人支持,有人反对。起初,大约是三七开,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嫌麻烦,北地的面积虽说在八大狼群中不算大,但人口密度却能排上前三,这就意味着就算鬻犬再怎么相对于另外几个阶层绝对属于少数,总量也足够多,操作起来绝对是个工程。可万幸,狼种有服从的本能,很多时候,命令到了,是不需要讲道理的,而如果命令和道理一起来,再加上相应的“实惠”,真的想要实施一件大事,也不会太艰难。
于是,渐渐地,三七开变成了四六开,又变成了对半,有人挑头先做了表率之后,其他饲主发现不仅自己一分钱不用掏,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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