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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1-5部]-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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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臻用力握住夏明朗的手,仰起头:“你能想象吗?一个不再自己去思考的陆臻,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我就听夏明朗怎么说就怎么做,那就好了嘛……的陆臻,这样的人,你还喜欢吗?”
夏明朗有点无措,他想说其实我会喜欢的,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而且我觉得问题不会那么严重,让你不去想比要你死都难,可是这么说这小子大概会哭。
“周国平说过两个人相爱就像在黑暗中并肩行走,我们不能无限制地去索求别人的灵魂,心灵也有外衣,我们不应该脱掉它。每个人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可是在你面前我的灵魂总是赤裸的,你让我觉得很不安。你已经洞悉了我人生99%的秘密,然后还试图剥开最后那1%,如果我不给你,你就会生气……而你总是有办法让我开口。夏明朗,你太有攻击性,你对我的影响从来不是太少,而是太深。”
“周……周什么?”
“周国平,一个现代哲学家。”陆臻忽然笑,很自嘲的样子,“敢情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关心这个了?”

夏明朗半跪下去用力抱着陆臻的头:“你说那么多,绕来绕去的,其实还不就是那个意思,你觉得你也是个爷们,得有自己的秘密,遇事得自己拿主意,我不能像个老娘们似的成天盯着你,啥事儿都要插一脚,不顺我意还特生气。”
陆臻愕然地张着嘴,半晌之后闭上,苦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夏明朗低下头,额角相贴碰在一起。
“憋很久了吧,这些话?”
陆臻慢慢点头。
“我让你那么难受?”
陆臻马上摇头。

“气成这样,还说不难受?都没见你这么生气过。”
“其实我早就想劝你,就这个问题好好谈一次,可是我舍不得,我总觉得你那么想……了解我,也是因为喜欢我,我觉得很幸福,我就怕跟你提了会让你觉得难受,想对我好点儿都不成,我这人真矫情是吗?”陆臻垂着头,说话的声音变慢,终于开始有了一些委屈的意思,像是在对着情人撒娇抱怨而不是在义正词严地论证自己的哲学观点:“这辈子,能遇上你,被你喜欢,是我最幸福的事。我老是跟自己说,别那么任性,还想要什么,把天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夏明朗握住陆臻的脖子慢慢把他拉到怀里,当满腔的怒火化为泪水从陆臻眼中滑落,夏明朗起初受到惊吓飘浮的心脏又落回了原处,无论如何他肯冲着他发火,抱着他哭,总好过干干净净地笑着说:夏明朗,我们两个需要谈谈。
“对不起,我不应该冲你吼。”陆臻深呼吸捂住鼻子和嘴,用力眨着眼睛把眼泪逼回去,“你说过的,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谈,可是最近我跟你的沟通进行不下去,我一跟你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你就特别敏感。好像我一提我们之间有问题,我就要跟你散伙,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夏明朗忽然觉得愧疚,这两年,这些日子。小事陆臻不管,大事全凭自己做主,从来不发火,从来不生气,偶尔耍耍小性子也像情趣多过任性。大大小小的矛盾或者有争吵,最后总是陆臻先道歉。
你就不会错吗?
夏明朗扪心自问。
就算真的从来没错过,你把他逼成这样……这两年回头去看,或者算不上百依百顺,可总是你夏明朗在当大爷,他陆臻在陪小心,真换个没主意的小姑娘也不见得能做到这样,可他是谁?他是陆臻,那身骨头硬得整个军区都硌得慌,连军长都敢瞧不起,他怕过谁?
有时候我们在一个人面前一直赢,耀武扬威说一不二地占着上风,不见得你就真的那么能,也不过就是他不肯跟你计较,他怕你,怕你会生气。
你也不过就是仗着人家喜欢你!夏明朗有点无语,心想老子怎么沦落于此了,占这小孩儿的便宜?

“对不起!”夏明朗抬起陆臻的脸,摸索到嘴唇的位置吻下去,“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好。”
陆臻看着他眼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眼眶已经彻底地红起来:“其实你不用道歉的,我知道你没错,是我自己还不行,我太容易被你影响,可我不喜欢这样,可能再过些年,我更成熟了,我就不会再害怕这个……可是我现在我还不行。我已经很努力地去追赶你,可我真的还不够,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我只是比别人记性好,比一般人会念书。你……能不能原谅我,你让我缓一些。”
陆臻的声音哽咽,眼泪流下来,被很快地擦去,雪地手套上凝着一层冰渣,将冬季干燥脆弱的皮肤擦出细小的血丝。
“不不,不是的,是我不对,我以后不逼你,我以后保证不逼你了。”
夏明朗总觉得无措,手忙脚乱的。老了老了,当年多剽悍呢,看着这小子筋疲力尽地趴在地上还能再去踢一脚,哪像现在呀,看着他眼泪珠子叭嗒一掉,心都疼得碎成八瓣儿了。

是呀,你都把事儿做完了,你让他怎么办呢?总是说心疼他,怕他操心,可那就是个操心的命你不知道吗?你把十层楼都造完了,他要么承认自己没用,要么再造个第十一层。
夏明朗心里百味杂陈,异样的酸涩,最近这一年,这小孩像玩命一样,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严正说你别这么逼他,当时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多委屈啊,心想我怎么逼他了,我对他那么好,我啥事儿都想为他干,我怎么逼他了,他自己乐意这么折腾能怨我吗?
可是现在想想怎么不怨你呢,你都逼得他快跳楼了。
陆臻!
夏明朗觉得无奈又特别心疼,这两个字扔在地上都带响,硬邦邦的。
就这么个人,这么傲气的,你想像个老母鸡似的把他护在羽毛底下,这可能吗?他在你面前那么需要夸奖,那么需要肯定,为什么?你把他做人的自信都压没了,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

“别擦了。”
夏明朗抓住陆臻的手套慢慢拉开,眼角磨红了一片,有些地方渗出细小的血珠,融到眼泪里,凝成晶莹剔透的红,看来触目惊心。
“我我,我止不住,不擦,冻在脸上更疼。”陆臻实在不喜欢自己现在这副脆弱的模样,想要转头,却被夏明朗捏住下巴。
仿佛被蛊惑,鬼使神差的欲望与冲动,夏明朗探出舌尖抵上陆臻的眼角,太过明显的温差让陆臻的眼眶骤然发热,眼泪汹涌而出,沾在舌尖上满是咸涩的滋味。
“哭吧,没事的。”夏明朗耐心地舐去陆臻眼角的泪水。
陆臻张开双臂抱住他。

“你老是怪我为什么不肯放心,为什么就不能把一切都交给你。可我为什么就一定要放心?我为什么应该把一切交给你?我们是同行者,夏明朗,不记得了吗?我为什么就不能是跟你一起走,我为什么就不能跟你一起去承担我们的未来。我知道我不行,你信不过我……”
“我没有!”夏明朗固执的反驳,我只是……
“那你能不能对我多一点信心?你能不能相信我,就算你不拉着我跑,我也一定会跟着你,你能不能对我放心点儿?”
陆臻的声音里带着潮气,软弱的哀求的味道。
夏明朗移开嘴唇看向他,漆黑的眸子潮湿明亮,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面孔冻得苍白,只有眼眶是鲜红的,眼泪不停地滚下来,呼吸时带出的白雾让他看起来面容模糊。
仿佛已经伤心到极点又好像全无意识,像一个设错了功能的娃娃。
夏明朗真觉得你怎么能这么哭呢?祖宗,你哭成这样,你要我命我都给你,他胡乱地点着头,说我一定。

陆臻努力笑了笑,说:“有时候,我会说你哪里不对,那不代表我想跟你分手。”
“我知道!”
“有时候,我可能会比较忧虑,说一些悲观的事,你知道我就是那种习惯,那……那不是说我觉得我们两个就过不下去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要正视那些问题。”
“我我,我明白,我保证。”
“我现在跟你说什么你都知道。”陆臻苦笑,忍不住又想去擦眼睛,被夏明朗一把拉住。
“停不下来?”夏明朗忽然警觉,仔细看过去。
“嗯。”应声含糊,哭得这么唏里哗啦一塌糊涂,让陆臻觉得非常丢人。

“不对,是雪盲。”夏明朗瞬间反应过来,马上站起来翻身上的口袋:“有没有戴眼药水?”
陆臻知道问题严重,从贴身的内袋里把药水找出来,夏明朗帮他把药水点上:“有没有戴眼罩?”
陆臻摇头说没有,全身上下都翻过,只有用来缠枪的迷彩防红外伪装布条,出来的时候领错了的,或者说没注意,雪地装配了丛林迷彩,陆臻想好歹能捆点东西就放了一条在兜里。夏明朗对着光看了一下发现能用,仔细地蒙到陆臻眼睛上,在他脑后打结固定。
“完了,这下真的成瞎子了。”陆臻伸出手感觉四下的空间。
夏明朗连忙抓住他:“跟我走,快点回去。”
陆臻猛然把手抽了出来:“我能走,我自己能走。”
夏明朗倒吸一口冷气,憋住了吐不出,他狠狠地瞪了陆臻三秒种才想起他现在看不到。这小子倔劲上来了,他知道。
算了,夏明朗望天叹气,他说他可以,你就让他疯一次不行吗?又不是什么需要出生入死的大事。
夏明朗当机立断地转身开路:“那你跟着我!”
“我知道。”陆臻笑起来,侧着头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片山坡也不算平缓,夏明朗手脚并用的往下滑,到底是不放心,滑下去几米就忍不住回头去看,陆臻一棵树一棵树的攀着滑下去,虽然有点慢,倒也稳当,偶尔茫然四顾,夏明朗马上出声提醒说:“我在这儿。”
陆臻很快找到方向,冲着他笑得很灿烂,当然也有栽倒的时候,蒙头滚下去三米远,好在雪层厚,倒也不会真的受伤。
人长得漂亮就是占点便宜,夏明朗心想,怎么折腾都好看,溅着一头一脸的雪也好看。蒙着眼睛,那无助的小样儿招得他只想扑过去把人揉到怀里去疼,一步一牵地带着走,可是不行,再心疼再心焦也不行。
夏明朗!他对自己说,你应该清醒了!
这不是一朵可以让你捧在手心里养的花。

20。

临到洞口的最后那几步,有一个陡直的断层,夏明朗助跑了几步冲上去,站在上面往下看。有人听到动静钻出来看,惊讶,臻子怎么了。
“雪盲,晃到眼睛了。”夏明朗踩在边缘上,陆臻正在摸索着试探。
“那我下去拉他上来?”
“不用!”陆臻在下面吼:“告诉我几米?”
“三米,有八个踏脚点……”夏明朗把地形描述给他。
哟,嗨嗨……这下把洞里的兄弟们都惊动了,七嘴八舌地观望打气,一个说破里斯,狗昂……夜魔侠!另一个嚷着,什么夜魔侠,小米的东西有什么好了,盲侠知道不?盲侠?神州奇侠!
陆臻把陡坡仔细摸了摸,数着步子退开,加速猛冲,一只手率先冲过崖顶,夏明朗一把拉住他,用力一拽,陆臻裹着一身冰寒气撞到他怀里。
哇,不错不错,众人呱唧呱唧,夏明朗一个个踹过去,妈的,看猴戏呢?!

先是被光刺激,然后又哭又揉的,陆臻那双眼睛跟着他算是彻底地遭了罪,拉到洞里又上了一次药,眼泪还在不停地流,陆臻呆在暗处半靠着背包休息,徐知着偷偷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指着他的鼻子说:“爱哭鬼!”
陆臻迅速地摸出一块石头砸过去,徐知着气定神闲地跳开,哈哈大笑着跑远。
过了一会又溜过去,忽然跳起来大声喊了一声:“鼻涕虫!”
啪,晚了一步,石子砸到地上,陆臻恨恨。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一个个歪着脑袋唯恐天下不乱地看着好戏。
徐小花按一按手让大家安静,拿出狙击手接近预定目标的谨慎劲儿,悄无声息地向陆臻那边摸过去,堪堪就位,徐知着张嘴正想喊,夏明朗低低咳嗽一声,就听着徐知着“啊”的一声惨叫,仰面倒地。

陆臻早就把石子扣在手里就等着他,横竖是看不见,只能凭上一次的声音来源做判断,歪打正着就弹在徐知着脸上,徐小花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哀号:“我毁容了!”
陆臻抱肩挑眉一笑,十分傲然:“活该!”
方进鄙夷地看向徐知着,一点不同情。
哼,有队长在你还想欺负臻儿?太没眼色了,亏你还跟他一个屋里呆过,太迟钝了,感觉太不敏锐了。方进恍然有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因为洞悉着人所不知的真相。

陆臻被郑楷下了严令要瞎一天,夏明朗用饭盒盛了饭拿过去给他,陆臻听到脚步声转头笑道:“队长?”
夏明朗在他面前蹲下:“我喂你?”
“我自己来就行。”
意料之中的回答,夏明朗用手背蹭一蹭陆臻的脸,把饭盒和勺子塞到他手心里。
闭着眼睛吃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陆臻埋着头吃得很香。
眼睛被蒙着,看不到黑白分明的执拗的眼神,也看不到透明的泪水,夏明朗觉得压力小了很多,他伸出食指抹掉陆臻沾了腮帮子上的一点汤汁。

“你今天下午跟我说的话,我想过了,是我不对。”
陆臻停下来:“我没有想指责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绑住我……怎么样,你只是喜欢这样,你个性如此,我都知道的,所以你不用道歉。”
“妈的,老子最怕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话,我宁愿你发火冲我吼呢!夏明朗你他妈混蛋不是人什么的……”夏明朗挠着头发。
“我这人不擅长发火,你也知道,没你那气势,桌子一拍气壮山河的,我要是拍桌子骂娘就是个被人调戏的命。”陆臻咬着勺子笑出漂亮的小白牙,“而且我也不觉得你有什么错,你挺好的,只是我一时还没有适应。我不想改变你什么,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是自由的,你想怎么就可以怎么样,你喜欢什么就能去干什么,对我你永远都不必有愧疚。”
夏明朗换了个姿式坐下来,脚软,真的,蹲不住。

因为看不到陆臻的眼神,反而更能想象他说这些话时的样子,在脑海里一点点地自动映现。夏明朗心想我也算是个能扯的人,酸溜溜的情话也张嘴就来过,不过从来没扯过这种,当然也没听过这种的,哄人都没有这么哄的。
当然,他也知道陆臻不是在哄他,陆臻从来不说谎,真要命,夏明朗觉得自己脸上烧得慌,好像被人劈头打了两个耳刮子。
“队长?”陆臻等了一阵,没有听到回应,蓦然有点紧张。
“我在。”夏明朗马上说。
陆臻安心地笑了笑,捧起饭盒把剩下的那些汤喝光,夏明朗把饭盒送回去塞给方进,方小爷默默接手,一转头扔给了阿泰,于是食物链的最后一环乖乖去洗碗。

夏明朗回去把陆臻移了一个位置,陆臻诧异地问他干嘛,夏明朗抚着他唇角的血印说这里没人能看到,我们聊会儿天。
陆臻抱膝坐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啊,聊什么。”
“你从来不管我,你这样我也很慌,我有时候宁愿你像别的女孩子……哦不是,别的男人那样。”
陆臻闷声笑:“我管什么啊?我觉得你都挺好的,真的,除了有些时候对我有点蛮以外,别的都很好,我总不能给你管钱吧!”
“对啊,我把工资卡给你吧!”
“行!我回去下个会计学回来看看,保证帮你把账面做得漂漂亮亮的!”陆臻一拍脑门说,“搞笑了,我自己的钱还都在我妈那儿呢!”
“那我养你啊!”夏明朗小声说。
“好。”陆臻轻轻点头,耳尖上烧出一片红。

夏明朗反反复复地抚摸着陆臻的脸颊与耳垂,想吻上去,可到底觉得不安全,还是作罢。
“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陆臻问。
“你不能这么纵容我。”
“这不叫纵容,”陆臻固执地更正,“我不是怕你不爱我了,想讨好你什么的,我就是想给你最好的。有人说一段长时间而保证质量的爱情,不是因为他有多好,而是你喜欢在他面前的你自己。我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我希望能够给你最好的爱情,在我面前的你是你最喜欢的样子。”
“可是现在呢?现在你开始不喜欢在我面前的你自己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夏明朗抬手顺着陆臻后脑上硬刺刺的短发。
陆臻一下愣了,过了好一会才说:“有道理。”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夏明朗学着陆臻的腔调问。
陆臻有点犹豫,然而黑暗给了他力量,蒙住他的眼睛让他有勇气亮出自己的心:“我,我一直有种很怪的感觉……你好像有点怕我,我大概知道你怕什么,可是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你有这种不安。”
陆臻慢慢转头,看向他。
呃……夏明朗张口结舌,真是邪了门了,为什么隔着一层布都会觉得目光逼人。
“夏明朗!”
呃?别叫名字,夏明朗一阵紧张。
“难得今天话都说到这里了,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我,陆臻,可以现在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在一起……”
“行了,行了……别说了!”夏明朗扑上去按住陆臻的嘴,妈的,几辈子没哭过了,眼睛全湿了,东西都看不清了。

陆臻一声不吭地让他抱着,不动也不说话,有时候看不见的人反而占便宜,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表情,所以一门心思地表达自己,刚刚那句话,说实在的他是赌了气的,可是平心而论他做得到。
“我不是说对你有怀疑……”夏明朗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说不下去,如果说陆臻不容质疑,自己也没什么出错,那问题都出在哪儿了?
“眼睛还疼吗?”夏明朗叹气。
“好多了!没事儿的,多大的事儿啊!明天早上就好了。”
毕竟几米之外隔着几块山石就是战友们,他心里再舍不得,也还是得把人放开。不知道是不是心态不同了,其实就是同之前一般无二的模样,迷彩色的布条蒙在眼睛上,可是薄唇紧抿,神色安定,看起来一点也不迷茫,一点也不茫然。夏明朗甚至相信现在给他一个口令他马上就能拿起枪。

“你最近很拼命。”
“我想赶上你。”陆臻笑得很浅,几乎有点天真的味道,“我以为只要我能赶上你,我就能足够坚定到在你的影响力面前还依旧保持自我,我就能在我们两个之间找到某种平衡。”
“小笨蛋。”夏明朗撸着他的头发,当然我更笨。
早就知道家里养的是一头鹰,翅膀极硬,可为什么就是不肯认命呢?
是鹰就得飞,就应该飞,直入云天,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翱翔,看不到他又怎么样,就算手上没有握着绳子又怎么样?只要吹声口哨他能落下来,他还是你的。这两年他收起爪牙像个小麻雀似的围着你转,就真拿他当麻雀养了,稍微扑腾一下就不放心。
该知足了。
我们两个,都一厢情愿地想给对方最好的,可最好的是什么样,你说了不算,要他说了才算。

夏明朗终于忍不住,偏过头去吻陆臻的嘴。
陆臻躲不开,又看不见,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微微紧张地抓着夏明朗的衣服。

21。

林区的天气一日三变,后半夜开始起风,天亮时已经扬了漫天的雪。
夏明朗给许航远打电话大骂你个乌鸦嘴!
老许气定神闲地说,哥哥我早就说了飞机飞不进来,让你自己走,你还不信,我啥时候骗过你?夏明朗气结,劈手挂断电话,也好,卫星电话省着点儿用,资费也不便宜。
只是这么一来人都被关住了出不了门去,冬令营成了大闷锅,麒麟这一帮人全是属猴子的,这辈子最怕的事就是无所事事。好嘛,本来还说好今天要结伴去游陆臻口中的圣地,看到底是哪位天仙迷花了他的眼,让他长泪满襟,湿了一夜,如今这大风一起,全歇菜了。
闷着,不能动,一个个开始蠢蠢欲动地给自己找乐子,打架的,赌博的,用树枝在地上划道子下军棋、象棋、围棋、斗兽棋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睡了一夜,陆臻自觉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开了电脑看东西,夏明朗刚刚赢了严炎一局棋,得意儿地转着脖子,一眼看到陆臻,脸上就黑了大半。陆臻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夏明朗劈手抢过电脑,退程序,关机,睡觉……
“暴君!”陆臻闭着眼睛小声嘀咕。
呃……夏明朗一愣,抓了抓头发,脸上浮起暧昧难言的笑,弯下腰去尖着嗓子轻声细气地说:“陆臻哥,我们不玩本本,我们睡觉觉好吗?”
唏里哗啦,叮呤当啷……各种各样的东西落了一地,其中包括三块用来当棋子的小石子与众人的眼珠子和下巴。
陆臻的脸都绿了,眼睛飞快地眨巴着,按住胸口,心跳180了,真的!
夏明朗笑眯眯地瞧着他,陆臻吞了口唾沫:“我有罪,我检讨!”
夏明朗用力裂嘴,笑出一脸欠扁的讨好。

陆臻诚恳地看着他:“我现在请求您恢复原样还来得及吗?”
“陆臻……”
夏明朗刚刚落下两字,远远近近的哀号声已经起了一片。
“队长……您饶了我们吧!”
“果子,你怎么得罪队长了,你领罪吧!兄弟们活不下去了!”
“队长,您这是私人恩怨,您不能殃及无辜啊……”
陆臻拽住夏明朗的袖子:“我求你了!”
夏明朗收起笑,清了清嗓子,陆臻马上做猫爪捂脸状:“我睡着了。”
夏明朗看着觉得好笑,拦腰把他扛起来,搬到更深处光线昏暗的地方去,陆臻感觉到自己背后射来无数道同情的目光。

到底还是无聊,夏明朗坐在陆臻身边把掌上电脑开到最低背光玩俄罗斯方块,夏明朗玩这个可以成精,速度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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