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冲直撞-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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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了？这下雨天他能跑哪去。
　　联想那些照片，陆衡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恐惧担心一时翻涌而起，蓦地侵占了他整个大脑。
　　对，还有百川？他只是闪了个念头，腿已先一步跑了出去。
　　肯定在百川，陆衡不断给自己暗示，他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这次他先去了停车场，看到简铭的车，心放了一半，这要人真在办公室，还故意不接自己电话，陆衡觉得自己肯定当场发飙，他也打定主意决不会忍，这个决定一直到他冲进简铭办公室，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子后，刹那瓦解。
　　这辈子，如果有人问陆衡什么时候最接近过死亡，他会很笃定地回答，这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火锅宴有小番外，就这一两章后。静待菲姐如何大战陆警官。~威武~

　　☆、小番外—火锅篇

　　陈菲涮了一晚上‘食不知味’锅，海底捞啥也没捞着，反把一颗朝阳心荡到了海底。
　　她抓破头皮也没想明白心中男神怎么会带咨询所的病人来，带就带了，陆衡痞帅痞帅的样子也算一道风景，可陈姑娘现在一点也不开心，她恨不得陆衡能马上消失，内心的怨气快突破天际。
　　本来两个赏心悦目的人往自己对面一坐，特别是在身高只有170，长得略为着急的陆医生衬托下，理应是秀色可餐，增进食欲的一副动人画面，可陈菲真的很想问问陆衡，你这是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简男神没手吗？用得着什么菜都你涮好，然后还细心无比的蘸好调料放他盘里吗？
　　陈菲此刻很后悔，怎么就没稍稍阻止一下简铭加人的要求呢。
　　简铭本身不是太喜欢吃火锅，可综合大家意见，主要是陈菲，才选择了这里，也没吃多少，自己好像还没下过筷，吃得全是陆衡夹好的。
　　“对了，陆医生，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想留校执教呢？”忽略外在，简铭比陆医生还大好几岁，他挺好奇的，一般学心理学的，毕业要么国外继续研修，要么开诊所靠大量实例积累经验，开拓人脉，打开自身知名度，鲜少有人会一毕业就直接留校教书育人。
　　“呵呵，我这人性格不适合外面，学校简单，我挺愿意待学校的。”陆医生腼腆地微笑，话不多也表述的很内敛。
　　陈菲踩准时机插了一嘴：“简医生，你不知道，他可内向了，有次给病人做疏导，病人没什么，倒把他自己给说哭了。”陈菲和这位陆医生共事三年，熟悉度直接反映在敢爆对方多少糗事，所以，可以说他们挺熟了。
　　陆衡嘴里还嚼着羊肉，含含糊糊地接话：“我说你们，陆医生简医生的，这又不是医院，食欲都被你们叫没了，都别端着了，直呼大名不好吗？”
　　陈菲低头，借长发挡额的优势迅速朝斜对面翻了个白眼。
　　她真没冤枉陆衡，吃了快一小时，这坏小子谁的话都不抢，就抢她的，抢了十一次，都记着呢。
　　“陆衡说的对，这不是诊所，我们就叫名字吧，陆医生…没记错你应该叫陆思远吧。”简铭想到咨询所前台的医生简介。
　　“嗯，叫我思远就好，都这么叫我。”
　　简铭点点头，应了声好，看向陈菲，“不合胃口吗？都没见你吃，听你建议来吃火锅的，还以为你很爱吃呢。”
　　陈菲刚回了个“我“字，陆衡又接茬：“这你就不懂了，女孩子嘛，哪能像我们粗老爷们那么吃，不都天天喊减肥减肥吗？”他捞起一只基围虾放简铭盘里，很雷锋的给他解惑。
　　“看来陆警官很懂女孩子嘛。”简铭调侃。
　　“嘿嘿，我有这么一舅妈，估计女生都差不多。”
　　“哦。”简铭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欲多说，低头吃起来。
　　陈菲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她和陆衡也没仇没怨的啊，怎么好像被盯上了，就单单针对她呢？
　　“思远，我记得你爱吃牛肉的，怎么都没点啊？”陈菲开始试探。
　　思远：“我这几天牙痛，不敢吃。”
　　陆衡锅里捞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很好，没抢话。
　　陈菲又勺了个鱼丸，往简铭盘里送：“这里的鱼丸最好吃，爆浆的，你尝尝。”
　　果不其然，这次陆衡一筷子挡在了她勺前，“他都吃三个了，给我给我。”
　　他吃了几个你都数着吗？我的妈呀，陆衡，你是魔鬼吗？　
　　“你和简铭，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呀？”陈菲决定直面敌人，这话是冲着陆衡问的。
　　“啊，有吗。。”陆衡尴尬的笑笑，含混回应：“他不是我辅导嘛，平时也挺关心病人的…。”
　　他话还没说完，陈菲抢了回去，“可他也不像辅导，你也不像病人啊。”
　　“医生病人就不能做朋友吗？哪条法律规定的？”　陆衡理直气壮了一嗓门，余光瞟了简铭一眼，简铭沉静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陈菲被堵得哑口无言，也没再问，拿起饮料冲桌间一伸，“简铭、思远，还有。。陆衡，我们碰个杯吧，以可乐代酒，就祝我们…越来越好，来。”语气间的豪爽劲，简直把一旁内秀的陆思远甩出了好几条街。
　　陆衡第一个举杯，脸上露出友好的笑容，一点也没陈菲感受到的针对排挤。
　　陈菲这会儿也绽露着笑颜与他碰杯，气氛一派祥和。
　　这顿火锅吃得跌宕起伏，平静下暗波流动，剧情感十足，期间还诞生俩戏精，陆影帝和陈影后。
　　其实从陆衡走进海底捞那一刻就发现陈前台很不对劲，外面十来度的天，愣是勇敢的穿了件雪纺连衣裙，头发还刻意做了个可爱萝莉造型，关键是看简铭的表情，眼神里挡都挡不住的钦慕崇拜，这一切，简铭倒没啥反应，可能对方是姑娘，也可能经历太多麻木了，总之不管他有没反应，陆衡观察下来，基本可以断定陈前台对他家铭铭肯定是虎视眈眈，心怀不轨的。
　　好好一姑娘，就不能矜持点？陆衡发誓，他一次次假意插嘴，实质捣乱的行为完全是针对看不惯女生太主动这一点，绝对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吃飞醋，他家铭铭又不爱姑娘。
　　就是吧，这陈菲笑起来还算漂亮，而且吧，她这性格，四舍五入那就是一男人啊。
　　“简铭，你今天怎么和陆衡在一起啊？”陈菲刻意放低了声音，“诊疗不是结束了吗？”
　　“大点声，不用顾忌我，你们谁没在百川见过我，都这么熟了。”陆衡第十五次抢话，陈菲忍无可忍了，小暴脾气蓄势待发。
　　“诶，陆衡，我怎么觉得咱们那么不熟呢？”陈菲挑起双眉，小鼻尖一翘一翘的，眼睛直直地瞪着陆衡，“我说以前打电话叫你来做治疗，你不是挂电话就是敷衍我，我看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吧，你说说，我…我到底怎么你了。”
　　简铭，思远看着这戏剧反转的一幕，顿时目瞪口呆，前十分钟还把酒祝辞呢。
　　“你们干嘛？”简铭这次没装，真是一无所知，好奇的很。
　　陆衡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辜又无奈的样子。
　　陈菲一脸挑衅，“陆衡，你别装傻啊，你几个意思，老针对我干嘛。”
　　“你干什么了？把她气这样？”　简铭侧头看着陆衡，一脸茫然。
　　陆衡眉一挑，两眼睁的滚圆，很无耻的摆出一副冤枉的表情，“我不知道啊，我什么也没做啊。”接着看向陈菲，“菲姐，我有哪不小心得罪你了吗？”眼神纯洁的像随时会被人欺负。
　　“谁是你姐，谁是你姐了，你…你有比我小吗？”陈菲水灵灵一大姑娘急得脸都红了。“陆衡，你…。讨厌，太坏了你。”
　　陆衡算准了这丫头不好意思说什么，这会儿看对方气得小脸成了猪肝色，心里有了点小小的内疚，虽然更多的是窃喜。
　　“好，好，菲菲妹妹，不要气了，来，我敬你，不管我哪‘不小心’惹你不开心了，我都给你道歉，对不起啊。”陆衡端起杯子，一杯满满的可乐一口下肚，最后吞咽时，估计被可乐气给呛了，转身一通猛咳。
　　报应啊！陈菲泪目。
　　“呛不死你，你是有多看不起可乐，敢这么牛饮？”简铭关心的递上纸巾，手还在陆衡背上顺了顺，嘴里是不饶人的挖苦，行为却细致地感人。
　　陆衡接过纸巾，缓了缓气还不忘回头安抚简铭，“没事。。没事，喝急了一点。”说完冲他家铭铭含羞傻笑。
　　这闪着宇宙爱的一幕，深深刺伤了陈菲易碎的心，简铭看陆衡的眼神，那是赤/裸/裸的心疼啊，就和陆衡给他夹菜时关怀体贴的眼神一样真实，陈菲倏然茅塞顿开，算是看出来了，面前这两人若不是亲兄弟，那肯定…肯定是一对热恋中的狗男男。
　　不对，亲兄弟决不会这么秀恩爱，他们就是狗男男，肯定是！陈菲一颗纯真少女心被这个事实震得稀碎…。
　　其实在大学时就对同性之情见怪不怪了，陈菲一点也不反感排斥，虽说达不到腐女级别，但内心还是很理解和支持的，她就是太纳闷了，怎么但凡优秀完美的男孩纸都找男朋友呢？那像自己这么娇柔可人的女孩纸们怎么办？
　　想到这，陈菲重重低下了失望挫败的脸。
　　“别不开心了陈菲，生气容易变老哦，陆衡要是不对，你教训他就是，这是女生特权。”简铭见对面死气沉沉，笑着温柔哄劝，说完还看了看思远，“你说呢？”
　　陆思远应该挺饿的，桌上大戏唱了多久，他就静静的吃了多久。“嗯，当然当然。”他对陆衡不熟，也不想插嘴，但陈菲这顿饭吃的不爽，他倒是看出来了。
　　陈菲抬头看看简铭又看看陆衡，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好饿，再加盘羊肉，还有。。还有猪脑。。牛百叶也来一盘…”她彻底放下淑女包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男神得不到，千万别让肚子吃了亏。
　　三个男人被陈菲震了一惊，呆呆看着她豪迈的喊服务员点菜。
　　陆思远估计是习惯了，很快适应，简铭陆衡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为这辈子不用招惹女人这种生物而感到万幸。　　　　　　　　　　　　　　　　　　　　　　　　
作者有话要说：　　不属正文，笑笑就好！~

　　☆、第五十五章

　　救护车上，陆衡如石像般呆坐着，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昏迷中的简铭，车外阴沉昏暗，湿淋淋的马路被车轮碾出滋滋声，车厢里除了急救车的鸣笛声，一片寂静。
　　陆衡半边脸藏在阴暗中，半边脸在窗外光源下呈现出煞白的颜色，嘴抿成一条线，神情呆滞，看上去受了极大的惊吓，他脑中不断重播冲进办公室的场景，一个打碎的水杯，一台自己打了无数遍的手机正躺在纹丝不动的简铭头边。那一秒陆衡心脏像停止了跳动，他甚至都不敢上前，死亡的记忆太刻骨，他抹了三年也没彻底抹净，见到这场景第一反应就是噩梦的根源，似乎自己的世界除了生就是死。
　　此刻，看着躺在自己面前活着但失去意识的简铭，陆衡依然余惊未消。
　　急诊室病房，医生刚给简铭做完检查，就被陆衡拦住，“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昏迷？身上有伤吗？问题严不严重？”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对这种接连几个问题一口气砸过来的人没什么好脾气。
　　陆衡想都没想，用力点了点头，“我是。”
　　医生有些狐疑的向他瞅了一眼，说：“都烧到40度了，还能不昏迷？”
　　“…。。四十度？”　
　　“是的，看他样子应该烧挺久了，你是他家人，你不知道他在发烧？”　医生反问。
　　陆衡呆愣了几秒，摇了摇头，“我今天不在他身边，医生，昨晚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个白天就这样？”
　　“这个我现在也不好回答你，因素很多，你先去给他办住院手续，等做个详细检查再说吧，不过，我肯定他已经烧了超过十二小时，也许他自己没察觉。”医生不再多说，越过他出了门。
　　简铭还在病床上躺着，但陆衡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至少这不是人为伤害，他重重舒了口气，走到床边，看着紧闭双眼的简铭，苦笑一声道：“了不起，你这次真吓到我了。”
　　黑夜白昼交替，简铭一觉整整昏睡了二十个小时。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还有完整的家，爸妈和妹妹就在身旁，他们一起包饺子，一起唱虫儿飞，一起看电视，爸爸还把妹妹扛在肩头，玩起滑翔游戏，妈妈眼角上扬，环抱着自己，一家人银铃般的笑声一直环绕在简铭的耳边，过于幸福的画面就连梦中的简铭都意识到是假的。
　　他拉开妈妈的手，回头看着她，用稚嫩的少年音问：“妈妈，你和爸爸为什么要离开我？”
　　妈妈温柔的笑，“铭铭啊，我们没有离开你啊，我们不是一直在这吗？”手抚上简铭的脸。
　　“不是的，你们会离开，你们不要我和妹妹了。”简铭把脸一撇，负气的不让她碰自己，咬着牙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爸爸妈妈没骗你，我们一直在你和琪琪身边，而且会一直看着你们健健康康的长大。”她拉起简铭的手，紧紧握着，“铭铭，你是大孩子了，不可以乱发脾气哦。”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发脾气，你们就是骗了我，你们答应了我，带完妹妹去游乐园，就带我去科技馆，可你们怎么就不回来了？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梦中少年固执地顶嘴，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唔…嗯…你们现在还…还说假话，妹妹哪里健康了，妹妹…妹妹想你们…想得都不会说话了。”
　　妈妈一把抱住他，把他紧紧拥入怀里，轻轻抽泣，“铭铭，我的乖儿子，不哭，乖…不哭…”
　　这时，爸爸一掌拉开他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简铭，拽着妈妈转身就走，简铭想追，身后的妹妹又不停在哭喊，他用手背擦掉眼前的模糊，眼睁睁看着爸妈渐渐消失，再也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透明的泪珠一滴滴往下掉，简铭的心脏一阵发疼，疼到像被剥离了身体，他狠狠掐自己的手，想醒过来，他不要做这样的梦，他不需要。
　　很远的地方突然传来妈妈空谷悠长的哭声，对不起…对不起…铭铭…
　　“铭铭，简铭，你怎么了，你醒醒…”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的男声，这个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
　　简铭微微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他用力闭了闭再睁开，这才渐渐有了光影，周围浓浓的消毒水味简铭一点也不陌生，那地狱般的两年，每天都几乎能闻见。
　　我在医院，这是简铭醒来第一个意识。
　　“铭铭，你醒了。”陆衡就差扑到他身上了，脸再近些俩人鼻尖都能相会。
　　“陆衡…起来，我喘不上气了。”简铭的嗓子被烧得异常沙哑，连音色都变了，听着像陌生人说话。
　　“哦，哦。”陆衡惊觉，急忙起身站直，随即从床头纸盒抽了两张纸巾轻轻擦着简铭脸颊两侧，“做梦了吗？你…一直在流眼泪。”
　　简铭渐渐清醒，梦境像是另一个空间的画面，此刻已离他很远。
　　“…嗯。”他没多说，身体动了动想坐起来，刚动屁股，就被陆衡抻着胳膊窝往上提，“你…你放开，不用，我又没残。”他庆幸这个病房没别的病人。
　　“我不放，铭铭，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陆衡把手放在简铭肩头，认真地看着他，“二十个小时，你昏睡了二十个小时，你怎么这么能睡啊？”
　　“我睡了一天？”
　　“嗯，你发烧了，40度，医生说你烧了很久才会晕倒，你说你怎么这么蠢，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吗？还跑去办公室，万一我没找去怎么办？”陆衡拍了拍他的脸，一阵后怕。
　　简铭想起和神秘人的通话，好像对方最后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接着…接着自己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昨天出门就浑身发冷，我还以为是天气降温的原因。”突然他抬头好奇地看着陆衡，“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的？”
　　“喏，你看看手机就知道了，都被我打没电了。”陆衡很委屈地撇了下嘴，把床边手机递给他。“找不到你就到处找呗，我先去了你和老蒋家，然后再去你诊所的。”他隐瞒了自己是因为看了那些照片，内心不安才找去的，在简铭昏睡的这二十个小时里，陆衡决定了一些事，很坚决，所以，他不想给简铭反对的机会。
　　“哦…看来你是我救命恩人了？”简铭薄唇勾起一丝弧度，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尤为病态美。
　　“哟，你还想不认啊。”陆衡笑了笑，靠近床沿，手伸向简铭的额头，接着点点头说：“看来烧退了，我去叫医生，你先休息一下。”
　　走廊上传出急匆匆的脚步声，简铭看着门口，眼底闪过一道柔和的微光。
　　“嗯，烧是退了，可你身体问题还在，给你做过检查，血项综合反应，你免疫力极差，免疫球蛋白和血小板数值低于正常水平太多，平时有贫血症状吗？头晕嗜睡乏力这些。”医生看了眼护士刚给简铭量完体温的记录，在上面写些什么。
　　“偶尔有。”简铭也是医生，知道这时就该老实。　　
　　“偶尔有是什么意思？以天算还是以月算？”医生语气呛人，陆衡听着有点想炸毛，现在白衣天使性格都这么不可爱吗？
　　“每天都有，最近一周比较频繁。”简铭依然淡淡的回答，没波动。
　　“嗯，你是不是觉得其实也不严重？就是发个烧？”医生看了看他，眉头微微挑起，揶揄道：“小伙子，你现在身上的症状，多发人群是婴幼儿和中老年人，懂我意思吗？你这身强力壮的年纪，得费了不少劲才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吧。”
　　陆衡心想医生职业肯定不好当，平时得多憋气，才能好不容易遇个老实病人，这么夹枪带棒的一通发泄啊，他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简铭，正想出声力挺，简铭先开了口。
　　“嗯，以后我会注意，谢谢乔医生，另外，我想问问如果没发烧了我可以出院吗？”简铭看到医生胸前的工作证，知道他姓乔，礼貌的询问。
　　靠，还谢谢？陆衡感叹，真是医生惜医生呐，‘不好好说话’估计是他们职业领域独特的交流模式。
　　似乎觉得简铭这病人很有觉悟，医生脸色突然好看了不少，“先别急，你这次昏睡这么久，就是身体在向你抗议了，你还别不重视，身体也有脾气的，你不爱惜它，它就来折磨你，好了，再留院观察一天，若没反复，明天就回家休息调理吧，要加强锻炼，补充营养，合理安排作息时间，饮食也要多注意，具体我也会交代你家属，家人的监督也很重要。”医生说完看了一眼陆衡，带着护士出了病房。
　　回头再瞧虚弱的一脸惨白地简铭，陆衡不由得理解了医生的用心良苦，尤其最后几句话，说得陆衡心里很是舒服。
　　唉，想不通，简铭好歹也算个医生，国外也独自生活过，怎么回了国反而还照顾不了自己了，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简铭，“你上个星期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没好好睡觉？”语气严厉。
　　简铭喝了口水，思考了一会儿，颔首不语。
　　陆衡本来是舍不得冲他大声说话的，但关心则乱，这会儿有些压制不住。
　　“从今天起，我24小时照顾你！！”他铿锵有力的发声，态度不容反驳，似乎是铁板钉了钉的事儿。
　　“你要辞职？”
　　“额…除了上班。”陆衡悻悻地补了句，接着眼神坚定地看向窗外，拒绝简铭的对视。
　　“你搬我家或我搬你家，你定吧。”
　　简铭：“………。。”
　　出院这天，天气转晴，简铭强行没让陆衡来，知道他已为自己的事请一天假了，坚决不让再请。当然也是有条件的，自己同时也答应了下班一起去新居的要求。
　　这小王八蛋什么时候开始需要附带条件才能听话的？简铭自己也吃了一惊，脑仁疼，也不知道是不是高烧的后遗症。
　　走在路边正想打车，一辆蓝色出租不偏不倚停在他面前，时间掐的分秒不差。
　　简铭前后看了看，还是坐了上去，当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司机的脸时，刚恢复了点红润的面色霎时又一片惨白。
　　电梯间那张有着亲切笑脸的中年男人。
　　怎么是他？
　　男人在镜中对他笑了笑，还是那么和蔼友善，“年轻人，去哪？”
　　“你？”简铭不相信这是巧合，“你是谁？”
　　“先生，我是计程车司机，而你要乘车，不是吗？”男人把夹在阳光挡板上的证件展示给简铭看了看。
　　简铭看到证件姓名写着马怀兴三个字，这也的确是一张客运资格证。
　　“你是要我认为我们三天见到两次全是巧合？”简铭坚持自己的直觉，如果第一次对方给自己的怪异感觉，可以找到理由说服自己，那这一次，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也可以不这么认为，缘分这东西挺微妙的，就像你如果少像一些你父亲，可能我还认不出你。”马怀兴笑着，边说边把计价器打下来，“先不用好奇，我会给你解惑的，你现在去哪？”
　　“我现在不用去哪，不如你找个地方，给我解解惑吧。”简铭尽量冷静地说完这句话，手心已出了一层细汗。
　　马怀兴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窗外，轻轻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