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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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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没理,这会儿看常怀瑾紧张地揣猫觉得好笑,“这么紧张干什么?你摸摸它呀,希宝很乖的。”
常怀瑾于是硬着头皮摸了摸希宝的毛,小公猫懒洋洋地眯了眯眼,享受家主不轻不重的抚摸,陈劲在旁边纳闷,“我好吃好喝喂了他个来月了,都没这么乖。”他甚至长住在了韶园,因为父亲对猫毛有些过敏。常怀馨和陈放暗地里倒都很乐意,不用强挤在一个假温馨的别墅里。
肖明仪今天也呆在客厅,吃常怀馨给她剥的榛子,她今天一如既往的优雅可亲,戴着塑料的威严面具,温声问陈放一些问题,数落着后女的不是。常怀馨倒不似平常不留情面,每到这时她总容易对后母产生一些同情,她从前不过也和自己一样罢了,接受着长辈在丈夫面前细细掰扯着自己的不是,听自己的母亲或父亲假惺惺地道着歉,好像两家关系在这些家常里真的合拢了些,屋里一派和容美满的空气。
常怀馨看了眼陈劲,他高高兴兴地呼噜着趴在舅舅腿上的猫,他才五年级,常怀馨就已经看到自己未来或许也将成为像肖明仪一样端庄得体的婆婆,在温暖宽敞的客厅拉住儿媳,就好像再次拉住了常家得以延续的命。
希宝有些烦陈劲不停地揉自己,喵呜了一声,没什么威慑力,不过还是让小孩有些委屈,“舅舅,他不喜欢我。”常怀瑾闻言笑了下,手掌似乎懂得了安抚猫的窍门,缓慢地把它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希宝又安静地趴了下来。常怀瑾看了眼陈劲,小侄子马上明白了亲舅舅眼神的含义,又开始呼噜希宝的毛,没过多久小猫便喵呜一声,常怀瑾再次上手安抚,陈劲又呼噜一轮,来来回回不亦乐乎。
常怀馨在旁边含笑看着,那真是一张幸福动人的脸。希宝似乎终于无法忍受,跑到了她怀里,她把它抱起来用脸蹭了蹭,红色的指甲在雪白的猫毛上显得有些狰狞,又马上被层叠的布偶猫的毛遮掩不见了,她如此温柔地轻哄,“希宝呀,他们好讨厌,是不是?”
弟弟无奈地看着她,常怀馨朝他笑了一下。
晚饭后常怀瑾与姐夫聊了会儿公司的事,年底了,两人都有些忙,倒是难得彼此抱怨了一番,寻得了一点同病人的共鸣。
窗外还在窸窸窣窣下着雪,常怀瑾出去接了杯水,回房间就看到希宝迈着步子轻巧地跃到他的被子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它的眼睛又圆又大,眼尾翘起一个熟悉的弧度,常怀瑾难得温柔地笑了一下,就像从前李瑜在他怀里乖巧讨吻的样子。
他褪了些笑意,倒没有再为不经意想起李瑜感到恼怒,他早就知道的,由自己亲手栽种起来的果实总是显得特殊些。常怀瑾这些日子里已经做了决定,他要李瑜再次跪在他身下,最好能把他惦记的什么喜欢忘得一干二净——一想到那双眼睛是他长达四年暗恋的遗留常怀瑾就觉得可恨,好像他的果实还在是一颗种子的时候就被玷污了。
不过没关系,常怀瑾摸了摸希宝的毛,何必在乎一只猫或一只狗怎样想?观念问题不构成问题,他只是眷恋李瑜乖巧爱哭的样子而已,他必须承认,他很想他,想他在自己怀里颠簸的媚态,常怀瑾甚至已经想好了主意。
他只是还没操够李瑜而已。
雪总是下不尽,他从一个圈套走到另一个圈套,真相埋在白色的坚冰下,他离它越远,未来也就要更加漫长地跋涉着找到它,捂热它。
常怀瑾说李瑜活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第16章
元旦,左意回家了,彭宇丹闲得无聊想拉李瑜出来吃饭,对方说和室友一起吃着,他又一点也不见外地问了地址找了过去,宿舍几个也都的确认识他。彭宇丹其实一直有些挂念秦杉说的那番话,他操着长辈的心,怕呆呆傻傻的小学弟随随便便就被拐了去。
彭宇丹刚到商场门口就正好看到了秦杉,“你怎么在这儿?”
秦杉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手表坏了,来修。”他又问,“你来干嘛呢?一起吃个饭?”
彭宇丹犹豫了会儿,“我去蹭小瑜他们寝室的聚餐。”
“成,我一起。”秦杉刚说完彭宇丹就走了上去,“诶,那什么……你……”
“我什么我?”
“你!追李瑜!怎么样了?”
秦杉没什么表情,“被拒绝了。”
“你还真追了啊!”彭宇丹在这件事上远不如平常稳重,秦杉没搭理他,他又接着问,“那你还跟我一起去?多尴尬。”
对方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怎么这么宝贝他?”怪不得李瑜喜欢他那么久,秦杉对李瑜的好感从前只是零星几点,看出他喜欢彭宇丹后没动心思,摄影社的照片是个契机,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李瑜对彭宇丹亲昵的行为没了以往细微的受宠若惊的反应。直男偶尔的确蛮可恨的。
“嘿你这话,”彭宇丹瞪了他一眼,“他那么小,又听话,我怕他被你带跑啊!”
秦杉心想你要是见到李瑜和一个近三十的成年男人接吻那不得当晕过去,他眼神黯了黯,没再接话,和彭宇丹一并往餐厅走。
秦杉必须承认,那个冬夜的吻让他心里李瑜的样子有些碎裂,李瑜应该是懵懂的,认真而固执的,其间透露着他不自觉的可爱,他甚至喜欢着李瑜按耐着喜欢彭宇丹的样子,一种隐忍又悲伤的期盼,秦杉还幻想过李瑜这样看向自己的情状,他一定会忍不住把他吃得干干净净。
而这个纯洁的男孩在路灯下和常安集团的老总接吻,秦杉不至于武断地认为他是出来卖的,不仅因为他对李瑜人品的了解与相信,更在于李瑜不多见的那双没戴眼镜的双眼,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像喝醉了一样流淌着幸福吗?那和李瑜从前悄悄看着彭宇丹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的欣喜堂而皇之地涌了出来。
秦杉在那一瞬间是嫉妒的,于是紧接着必败地完成了告白,那不过是他的破釜沉舟和背水一战,妄想那是李瑜没戴眼镜后朦胧流露的假象。
他们进了火锅店,热气鼓鼓地浮在上空,店里的装潢红彤彤的,喜气洋洋地迎接着新年,门口四个毛笔字写着元旦钜惠,食客都脱了羽绒服挂在椅背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深咖色高领毛衣的李瑜,拿着公筷涮羊肉,夹到了旁边人的盘子里,秦杉心脏似乎又软了一下,他想自己的确是很喜欢李瑜的。
彭宇丹热热闹闹地跟一桌人打了招呼,道了声新年快乐,宿舍几个见了他也不意外,李瑜已经说过了,秦杉倒是让他们有些吃惊,一时间都有些紧张,这可是秦杉啊,别说长泽市了,全国大学生都得听说过他吧?没想到本人也这么有气质,那腿似乎也不是P的。
李瑜一见到他更是很难放松,秦杉朝他笑了一下,跟宿舍几个打了招呼,“加个位子?我路上碰到宇丹了,跟你们蹭个饭。”几个男生都点头应好,要服务生多拿了餐具,陈鑫甚至主动把空座的椅子抽开了。
椅子在李瑜旁边,秦杉扶着椅背坐下的时候离他的脸很近,李瑜甚至能在火锅店香气四溢的空气里隐约闻到秦杉温厚的香水味——和常怀瑾凛冽的味道十分不同,他心里咯噔一下,悻悻地垂了眼。也不似方才频繁地看手机新消息了,把屏幕盖到了底下。
餐桌上的话题无非是哪个导师啰嗦哪篇论文难搞,学习聊完了又开始聊游戏,话题再深入一点又谈论到哪个女生,不过这几乎是陈鑫和孙启明两人的自嗨了,彭宇丹众所周知有求婚成功的女友,而秦杉是个男同性恋。
陈鑫喝了点酒不似一开始那般拘谨了,八卦到秦杉头上,“学长,你怎么没谈恋爱呢?咱们学校喜欢你的男生也不少吧。”彭宇丹闻言看了眼李瑜,对方果然很尴尬地埋头啃着虾滑。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啊。”秦杉很自然地笑着接道,没有刺耳的指向性,陈鑫和孙启明发出惊讶的声音,又似乎明白了点,“他是直男么?”
孙启明喃喃,“是直男也没有能不喜欢秦学长的吧。”彭宇丹在旁边听笑了,秦杉没给答案,把话题岔了出去。
李瑜只自顾地紧张着,又的确为秦杉替自己保守秘密感到感激。他一个劲地涮毛肚,习惯性地留了不少给彭宇丹,他记得他喜欢吃,却被秦杉从半道劫下来了,“我也喜欢吃,你老给他做什么?”
“啊,”李瑜还是有些不自在,“那我也给你涮。”
彭宇丹觉得秦杉在耍流氓,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被秦杉提前预料一般躲过去了,还警告性地瞥了他一眼。
“不用,”秦杉回答他,“你自己吃。”他轻轻的像是在叹气,李瑜为什么不知道多涮一些自己爱吃的?他知道自己爱吃什么吗?秦杉看着他认认真真遵守七上八下涮毛肚的准则,雾气泛在镜片上,栗色的刘海这样乖。最后还是夹给了他,那是最后一片了,秦杉刚刚说自己喜欢,于是最终还是落到了他碗里。
他觉得李瑜好笨。彭宇丹说李瑜会被自己拐走,秦杉的确认为李瑜很好拐,典型的服务型人格,只懂付出,还很能忍耐,可以一声不吭地付出许多年,这样的孩子随便给点糖就会跟你走,可惜秦杉来晚了,他又有些不甘心,如果他给的糖更多,李瑜愿不愿意跟他走?
饭后秦杉主动买了单,没让几个学弟AA,说自己孤苦伶仃半道来蹭饭么,还是你们学长。陈鑫和孙启明很容易被收买,加了秦杉的联系方式,他收了手机,隐约听到彭宇丹和李瑜的对话。
“今年的票买了?”彭宇丹问他,大概是在说寒假回家的动车票,李瑜出了火锅店穿上米白的羽绒服,他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没呢,今年也不回。”
彭宇丹马上皱了眉,似乎忍着怒意,“这都多久了?还没和家里和好?”他当然不会觉得是李瑜的问题,“你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学长,”李瑜声音一贯温温的,“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今年你带学姐回家过年吗?她之前还微信问我我们那边过年的习惯了。”
“啊,”彭宇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有这个打算,诶,她问了你啊?我还怕她紧张不愿意呢。”
“怎么会?”李瑜笑了一下,秦杉看出来他很真心,他怎么能这么情愿?秦杉都替他有些疼痛。他走到两人身边,朝李瑜道,“逛逛商场?不是说要给我回礼物么。”
“啊,好。”李瑜应下,心里知道仍然躲不过,秦杉就像一个时刻提醒着自己欲望的标记,他觉得很窘迫,但这也是他罪有应得,既然一往无前地选择背叛生活惨淡的白色河流,也不必要再费心装什么贞洁了。他深出了一口气,彭宇丹见状没说什么,和宿舍两人先离开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分钟,谁也没先开口,秦杉知道李瑜总是很能忍的,于是他终于先说,却只是喊了他一声,“小瑜。”
“嗯?”李瑜回得很快,大概一直在等他,声音有些怯,秦杉又觉得很不忍心了。
“你别怕我,”他笑了一下,“那天晚上……没什么的。”
李瑜又还是嗯了一声,秦杉知道他的性子只能慢慢地挤牙膏,于是又问他,“你们……最近还一直有联系么?”
这个问题对李瑜来说有些锥心,但他到底没表现出来,只说,“最近没有。”他终于很认真地看了秦杉,有些磕吧地说,“秦杉哥,你,你是很好的一个——”
“一个人,我知道。”秦杉笑了一下,“那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他试探性地牵了一下李瑜的手,冰冷的,他又试着握紧了些,李瑜没有躲开,只是很僵硬地任由他握着,秦杉知道这大概出于他不善于直接拒绝的懦。
“李瑜,你看看我。”李瑜于是稍微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些的秦杉,“我很喜欢你,很喜欢,”他说得这样恳切而真诚,“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李瑜不懂自己有什么好喜欢的,他为秦杉这样优秀的人的表白感到无地自容。秦杉很好,非常好,就像孙启明说的一样,大概直男也很难拒绝他的追求,如果常人能拿到60分的话,秦杉的条件一定可以达到90以上,他陷入了一种迷茫,他似乎认可所有人都可以喜欢秦杉这一假设,那他呢?他也可以喜欢上秦杉于是和他在一起吗?
李瑜的懵懂让秦杉不自觉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还是这样冷,那天他和那个男人接吻时手是冷的吗?秦杉默了一瞬,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李瑜,两瓣干燥的嘴唇。
李瑜把手很突然地挣开了,秦杉知道这就是一个答案,他说了声抱歉。
…
阳历新年这天下着雪,李瑜和秦杉没有继续再走多久就彼此道别了,李瑜还认真地想给秦杉回礼物,被对方笑笑拒绝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洋溢着新年气氛的街道上,下巴埋在高龄毛衣里,把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又拿出来看了一遍,没有回信。
两天前的凌晨给常怀瑾的消息至今没有收到回复,他似乎已经记不清他们接吻的雪夜是在哪天了,也不必如此美化,他已经记不清被常怀瑾扔到路边是什么时候了。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就在昨天。
他一个人坑哧吭哧走了快三条街,手机打车软件在雪天几乎等同摆设,他被放下来的街道也实在有些偏僻,李瑜就闷在围巾里迎着风走了半个小时,眼镜被吹成有度数的冰块,他觉得很难过,眼泪却像是被冻住了,怎样也流不下来。
漫无边际的空洞裹挟了他,比十二月的冷风还要可怖,它们没有温度。因为常怀瑾说,自己赖以生存多年的意义跟高潮没有区别,他说,他只是被驯化了。常怀瑾在逼他再次放弃生命,又使李瑜怀疑起自己,他在常怀瑾那里到底得到了什么?竟然让他觉得和当年盼望着彭宇丹一样,是充满价值的。
他在周二和周六守着手机,没有消息。
他又在寝室没人的时候跪在床上自慰,脑海里不断重播着常怀瑾在他耳边诱哄的乖鱼儿,乖孩子,他甚至会做关于他的春梦,在性的浪潮里跌宕,常怀瑾就是带他沉浮享乐的人,他的塞壬。他一遍又一遍地回顾着他奖励自己的那样多又那样少的吻,都在额头上,李瑜总觉得那意味着珍贵,在高潮的余韵和自己的刻意忽略里忘了那是他乖巧迎合得来的奖励,并非出于真心。
李瑜在高潮后陷入长久的不满足,他仿佛被抽空了,又感到深重的自我厌弃,屈辱地流着眼泪,他好想要常怀瑾抱抱他,亲亲他,把他搂在怀里将后穴的精液温柔又坏心眼地挖出来,又想,真的如常怀瑾所说,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吗?那么秦杉为什么不可以?他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吻?大概是因为他为数不多的自尊,又讳莫如深着另一个答案,李瑜不敢继续想,否则似乎就和那个雪夜的吻一样,要交出一个宝贵的东西。
李瑜觉得自己被拉扯着,一边是这些年来不断建构的对彭宇丹喜欢的意义,一边是常怀瑾嘲讽他的脸,他仍然是前者不渝的信仰者,又渴盼着后者能给他的快乐。这似乎是他的报应,在秦杉面前他勇往直前地背叛了一条河流,那么另一条也将迅速地撕开快乐的水面将他抛弃,他不能贪心。
那么他要放弃迄今为止长存于他心中的意义吗?那个让十七岁的李瑜得以走到光亮来的东西,让他本人能够发出一些光亮的东西。他好像站在一家当铺里,谨慎地斟酌着要不要置那个更为年轻的李瑜于死地。
手机传出来电铃声,他回神接通,对面是温和的女声,“您好,您有一个快递在樊岳大厦前台处,已经留置许久了,需要帮您退货吗?”
“不、不用。”李瑜说,“我这周抽空过来拿,麻烦你继续存留一下。”
“好的,打扰您了。”
“没有没有。”
他的思路被打断了,那是给常怀瑾的生日礼物,一个造假不菲的颈枕,李瑜总是偶尔担心他的主人——大概说成从前的主人也未尝不可——会因为常常伏案工作导致颈椎出现问题。这是他能想到的自己力所能及内于常怀瑾而言最合适的礼物。
虽然大概率上他送不出去了,可又不甘心将它退回去。
…
李瑜在周六抽出时间来了樊岳,和以往他前往樊岳的周六的时刻甚至是一样的。常怀瑾依旧没有给出任何消息,李瑜想自己的确是被放弃了,他已经学会了要十分准时,但没有人需要他提前等待了,下意识抽这个时间来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
“李瑜李先生是吗?”
“是的,手机尾号是2245。”
“好的,麻烦您签个字。”
李瑜拿圆珠笔方方正正地写了自己的大名,隔着白色的羽绒服怀抱沉甸甸的快递盒,像一团软糯的雪盛着一块巧克力,常怀瑾刚进樊岳一楼就悠悠看到这团雪转身的样子。
第17章
“接快递?”
李瑜愣愣地看着常怀瑾走向他,裹着一身寒意,发梢沾了几瓣雪,就像那天在酒吧他缓缓朝自己走过来一样。他攥紧了手里的盒子,指节发白,心重重地跳着。
“嗯。”李瑜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什么东西?”常怀瑾问他,站定到李瑜面前。
“给、给您的,生日礼物。”他说得有些艰难,熟知的常怀瑾的味道清清浅浅地袭击过来,像千根细密尖锐的针。李瑜急着离开,不敢多说什么,怀揣着被抛弃的自觉,“再见,先生。”
“走什么?”常怀瑾笑了一下,却不再看他,“给我的礼物就老老实实拿上去。”他朝电梯方向走了,李瑜呆了两秒也恍然跟了上去,和常怀瑾保持着两米的距离,空中仿佛悬了一根不长不短的链子。
上行的电梯里很安静,李瑜不知道常怀瑾是什么意思,他,他还有可能吗?他通过电梯银灰色的金属门看旁边挺拔冷漠的男人,今天他打了一根深灰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衫很服帖,裹着他曾经紧贴过的硬朗的胸部和性感的腹肌——他马上止住了思绪,脸色发白,耳尖却泛着粉色。
“叮咚”
是李瑜羽绒服里手机发出的声响,他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瞬,慌慌张张地换成单只手抱住快递盒子,另一只手从温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以现代人的迅速解了锁。
是他500元的到账提醒。
他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锁了屏,快速把它塞在口袋里,羽绒服的口袋是冬日里随身携带的小太阳,又软又暖,替他藏掩被父母厌恶的不堪秘密。
常怀瑾只在旁边瞥了他一眼,电梯门开了,他们走了出去。
李瑜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把礼物送到顶层就算完成了任务,常怀瑾自顾进去了,李瑜没有继续踌躇,局促地换了鞋。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应该表现好一些。
“先生,”他小声开口,“我把礼物,放到茶几上?”
“放你房间吧。”常怀瑾说,进了衣帽间,意有所指地留了一句,“别占茶几地方。”
“好的。”他点了点头,把快递抱了进去。房间里还有他从前看的习题和书本,他没来得及拿走,常怀瑾也并没有清理掉,李瑜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轻轻坐到了床上——还是常怀瑾以往担心他练腰背太累买的那张水床。
他莫名有些鼻酸,像一只走丢了的小狗,发觉主人没有扔掉他曾经的玩具,他好像还在等他回家。
李瑜把快递很认真地摆到了桌面上,和桌子的长宽平行着,他有一点收拾东西的强迫症,和常怀瑾乱丢文件的生活作风完全不同。他满意地看了一眼,希望里面的颈枕的确能给常怀瑾带来一些舒适,李瑜抿唇笑了笑,开了门往外去。
眼光突如其来地撞到一个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裸体,他是那样洁白美丽,李瑜怔忡地看着那张泛着潮湿热气的脸,房展清也看到他了,他朝李瑜很轻地笑了一下。
像一株雍容绽放的粉牡丹。
李瑜有些无措地杵在门口,拉拢了一下臃肿的羽绒服,似乎在掩饰自己的不足,房展清大概觉得他很有意思,平日冷情的眼漫出了几丝笑意,在李瑜眼里却成了一种浑然的不在乎和不屑。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根本不是他所幻想的常怀瑾在等他,而是大概率上他从来没有记起自己过,常怀瑾有一只更加漂亮的狗,比他漂亮一百倍,凭什么还要记得李瑜?
他们总有更好的一个,他们总是不会选他。
常怀瑾从衣帽间出来了,手里拿着东西,他没有看李瑜,而是朝房展清挑了挑眉,“站得舒服么?”
房展清才收回打量李瑜的眼睛,露出了一点不耐烦,朝常怀瑾的方向跪了过去,李瑜刚好能看到他湿红的穴口里插着的按摩棒,房展清或许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小瑜?”他又笑,“要一起么?”
李瑜不敢再看他,却又忍不住让自己的眼睛自我折磨般黏在房展清身上。
他爬到客厅的茶几上,就像一条真正的狗在迈着步子,或许更像猫,他爬行的姿势优雅从容,好看的肌肉随着动作拉扯起伏着,像贴在他身上随性舒展的花瓣,陈列在茶几上,一件活的艺术品。
常怀瑾给他套上一根细细的狗环,用力勒了两下,房展清喉咙里发出几声抗议般的嗯嗯声,他的主人才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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