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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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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瑜点点头说好看,主动系在了手腕上,展示般晃了晃,李琪也觉得好看,“是吧?我拍张照给小睦,圆满完成任务。”
  李瑜笑笑由着他拍照发给女友,便准备告别了。
  “新年快乐,哥。”李琪朝他说,呼出一团团暖融融的白气,“平平安安过大年!早日让我见到哥夫哈。”
  李瑜觉得这称谓好笑,“你也是,新年快乐,平平安安的。”
  目送他打车离开,又端起腕子看了几秒,觉得很珍贵,却被某辆车的双闪晃了晃眼。
  他认出是常怀瑾的迈巴赫,笑意还没散,开了车门没等到自己的玫瑰,倒是先等来常怀瑾阴沉着看自己的脸。


第47章 
  李瑜有些日子没见过常怀瑾黑脸的样子了,坐到车里还愣了会儿,怀里空空的没有玫瑰,他等着对方开口吼他几句,可那人看了自己几秒就拧过脖子目视前方,扒拉几下方向盘踩油门开车了。
  李瑜也没开口,猜测常怀瑾估计是见到李琪了瞎生气。他不太想开口。
  路灯一盏一盏地后退过去,隔着汽车前玻璃一下照亮一下熄灭般,摊开或盖上两张漠然的脸,像一对已经懒得吵架的怨侣。
  雨刷擦落浅浅的一层雪,李瑜突然觉得这样沉默的对峙让人感到疲倦,于是稍微侧坐着,看副驾窗外的雪景,车窗上蒙了层薄雾,他用指尖随意地写了几个字,红灯的时候就被常怀瑾伸长手臂拽了回来,搓了搓他的指尖,“不嫌冷?”
  那语气也很嫌李瑜一样,冷硬又烦躁,李瑜没出声,任由他胡乱热自己的手。
  绿灯亮了,常怀瑾把手收了回去,继续转打方向盘,李瑜便继续侧过头了,大概是怕这人闲得无聊继续在车窗上写字,常怀瑾终于舍得多说两句,“今天忙不忙?我听陈劲说要期中了。”
  “嗯。还好,考完才比较忙。”李瑜说,又问,“你呢?”
  “我挺好的,今年没出什么岔子。”
  李瑜点点头,又没人开口了。
  常怀瑾等了几分钟,“晚上的小炒好吃么?”
  “还可以,”李瑜回想,“青菜也都挺新鲜。”
  男人抿了抿嘴巴,到底没忍住,“你和谁一起吃的?”
  李瑜看了眼他,没有马上回话。
  他和李琪每年都会聚两次餐,一次是在六月初,一次是在十二月,从四年前李琪考上长泽财经大学开始的。
  第一年的时候李瑜大四,和弟弟也有两年没见了,那会儿是真觉得他长高不少,他还挺紧张的,一个被父母勒令不准回家的兄长被弟弟约出来吃饭,总有种窘迫。又马上消减在李琪大大咧咧问他长短怪他不和自己联系的唠叨里,其实是家长不许李琪联络,也告诫李瑜不要带坏弟弟,两个人心知肚明,但都没有说。
  那天临走前李琪问哥哥今年要不要回家过年,和家里谈一谈,李瑜应下了,晚上紧张地拨了通电话回家,又死了次心。
  等他大学毕业,又和家里通了次电话,交代了自己未来将在长泽市本地当老师的事,家里人没提什么意见,只问他是不是还要搞同性恋,李瑜没答话,只说生活费已经不用汇了,以后——他妈妈挂了电话。李瑜便在走出象牙塔的同一天被迫也主动地切断了和那个家庭的联系,拿到实习工资的时候不抱希望地汇了一半给家里,也被母亲转回了,附言以后不要再联络。
  他和父母的感情在长年的打压与忍耐中发酵完全,泛着酸味和淡淡的恨意,倒也不是很差劲,又被长泽市与家乡的距离拉远,那似乎也并不赖,却终于以搞同性恋为导火索,变成憎恶与放弃。李瑜也未曾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难以挽回。
  他一贯很乐观,倒也不是,而是并不十分悲观,又容易满足,于是维持着和弟弟的关系也足够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家人,否则二十出头一个人在遥远的北方,想想也还是太伶仃。
  他很感谢李琪主动联系自己,感谢他曾暗暗嫉妒过的弟弟的开朗性格,因为如今也要换他被那份阳光照耀着。何况李琪和他的确有种难言的默契,他会比较在意李瑜的意见和看法,并且下意识依赖自己的哥哥,出于一个善良的孩子从小被偏爱而对哥哥产生的歉意也好,作为弟弟的下意识尊敬的心态也罢,李琪对他的态度总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有能力的人,被仰望着,那便要有作为哥哥的样子嘛,所以总会更加努力,好好地生活着。
  他这些年便也这样慢慢走了过来,似乎带着来自家和常怀瑾的两股信念,求生欲极强地剔着这两者的悲伤,以一种平实又坚韧的方式,像千万个普通人一样,怀着把生活过好的不死的决心,慢慢走了过来。
  说李瑜这些年一点也不苦,那很不对,说他很苦,那似乎也不至于。
  而是很普通的,但谁也不能说普通就很容易。
  李瑜突然觉得那些神圣的光芒都日渐淡去了,爱情这个词似乎太理想,太高尚,跟他普通的生活极不搭调,也不该奢求,他稍微看向常怀瑾不虞的脸,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的确如所想般爱他,还是仅仅出于一种自我宣誓的感动。
  就像五年前他闷在主卧的床上接起夜宿婚房的常怀瑾的电话一样,还要心碎又盲目地爱着他,都那个程度了,李瑜觉得自己大概病入膏肓,把自己给洗脑了。
  “你和谁一起吃的?”常怀瑾这样问他。
  李瑜回答说,“没谁。”
  常怀瑾咬了咬后槽牙,又问他,“聊了些什么?”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你笑那么开心?”
  “你生气了吗?”李瑜问他,“是不是觉得不开心。”
  “是。”常怀瑾坦荡地承认,还将说什么,又听到李瑜问他,“那前天你在和谁一起吃饭?”
  常怀瑾愣了一瞬,马上说,“你看到狗仔拍的照片了?都是瞎扯的,我和她见面签了一些股权相关的合同,没有别的。”
  李瑜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常怀瑾有些生气,“你什么意思?我解释清楚了,你今天吃饭那个呢?”
  李瑜才说,“是我弟弟,在长泽市念研究生,年底了,一起吃顿饭。”
  常怀瑾的表情有些微妙,听罢喔了一声,却总还是觉得不舒坦,哪里都很不对劲,让他觉得十分憋屈。
  藻庭到了,常怀瑾如今也能开进小区,把车停在单元楼下,开了些窗户,凉丝丝的风吹了些进来,他把手肘抵在门上,是个显得很焦虑的动作。
  李瑜也没有下车,常怀瑾觉得自己拿他没办法,话也都说开了,似乎也没有继续生气的理由,皱眉把后座持续散发香味的玫瑰拿了过来递给李瑜,“回吧。”
  李瑜抬头看他,说,“你觉得我们的问题解决了吗?”
  “都说开了,我们没有问题。”常怀瑾按耐心中的郁结,佯装轻松地说,“是我不该乱吃醋,你不要生气,晚上好好睡觉。”
  “但你看上去不高兴,常怀瑾。”
  “这是在安慰我?”他笑了一下,“那我很高兴——”
  他看到李瑜淡淡盯着自己的眼睛突然就说不出话了,于是也不笑了,不说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李瑜语气平平地说,“因为我一开始没和你说清楚,你当然要生气的。”
  “为什么不说清楚?”常怀瑾有些烦躁地问。
  “那你呢?”李瑜反问他,“今天打电话的时候就在担心我看到你和白小姐一起吃饭的新闻了,对吧?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那都是编的,万一你没看到我多嘴一句不还要惹你不高兴?”
  “这和我们以前有什么区别呢?”李瑜有些疲惫地问他,“你现在要是真的复婚了,我是不是也要等媒体报了才知道。”
  “你知道我不会。”常怀瑾冷声说,“不要钻牛角尖。”
  李瑜摇了摇头,“五年前我也没想到你会……那样对待婚姻,你还记得你住在外面的那段时间吗?我们睡前会通电话,我会问你在忙什么,你都说在忙公司的事,问你在哪里呢,也从来不会正面回答。其实你心底是知道我会介意这个的吧?”
  “你从来没打算和我坦白,自欺欺人也顺便骗我,总是忙,总是有理由搪塞我,有一万个借口粉饰太平。”李瑜也不看他,喃喃地问,“是这样的吧?先生。”
  常怀瑾有些生气地说,“不粉饰的后果呢?你就那样走掉了——”
  “不是这样的,”李瑜很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离开你是因为你掩盖这些吗?是因为你掩盖的事情啊,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
  “但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和谁结婚,也不会和其他人建立随便什么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抓着从前的事不放?”常怀瑾揉了揉眉心,“我说过了,我总会犯错的。”
  “但你现在继续隐瞒我,不主动告诉我,只会被我理解成你又要开始了。”李瑜淡淡地说,“我和李琪吃饭对你稍微敷衍一点,你是不是就不太开心?常怀瑾,我已经被你骗过一次了,只会更加不开心,更加不敢多想。”
  你懂我的感受了吗?
  李瑜没有说,他从来不会真正有意地伤害他,却让常怀瑾一次又一次地在这里或那里,一点不落地饱尝李瑜吞咽过的迷茫与痛苦。
  他怔愣地看着窗外洁白的雪,像一颗颗找上门来的苦果,铺天盖地,不要妄想通过承认错误抵消,因为实在是太晚了,李瑜已经被他伤害太久了。
  原来他不仅要感受严酷的冬季,还要承受曾经作为上帝为李瑜降下风雪的惩击,他要恨的从来不是李瑜,而是自己。
  常怀瑾不敢看他,就像不敢面对一面光滑的镜子,照出一个罪过累累的恶鬼。
  他说,“对不起。”
  “我很抱歉。”常怀瑾说,“不会有下次了,我会改正的,你不要……生气了。”
  “不会有什么下次呢?”李瑜像个严格的考官,追问他,却不太看常怀瑾,那人的样子似乎很挫败,让他觉得舍不得。
  “不会再和白西燕见面处理公事后不和你报备。”
  “如果,我是说如果,”李瑜说,“像以前一样,我们都在荆馆,你喝了酒回家,第二天要和我说原因吗?”
  这题常怀瑾会答,他坐正了些,“如果是和白西燕那样的女星一起吃的,我当然要主动和你说。”
  李瑜没有马上回答他,常怀瑾不知道这个掺杂了小两口拌嘴意味的交谈为什么会让他听上去很痛苦,“为什么和其他人一起就不用说呢?”
  “不会出乱编的报道,何况应酬又不都是下三滥的路子。”他试探着回答。
  李瑜却崩溃似的,“可我不知道呀?你还记得你结婚那天回来醉成什么样子了吗,你不说的话我只会想你是不是又刚喝完自己的喜酒,你问心无愧是你的事,就一点也想不到我的感受吗?”
  “我会怀疑,会猜忌,很糟糕吧?我也觉得糟糕透了,我好像一点也不能够相信你了,常怀瑾,”他绝望地看着他,“你今天还在瞒我。你努力好像也没有用了,我太害怕了,你还是放过我吧,和现在的我一起生活应该也得不到你希望的那种幸福了。”
  常怀瑾被他杀人的言语钉在座椅上,觉得自己被曝晒在数九寒冬的惨白雪夜里,他焦急地说,手甚至在发抖,“你不要这么急,我会改的,一点点改,好不好?今天只是暴露了从前的问题,小鱼,你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他想去抓李瑜的手,却被一捧鲜妍的玫瑰抵住了胸膛。
  李瑜摇了摇头,眼睛也不看他,让常怀瑾觉得自己要再一次被他丢下。
  “好累。”
  像叹了口气。
  李瑜没有流泪,甚至不觉得悲伤,而仅仅是一种无力,不仅为常怀瑾难以改变劣习而无力,还有来自自己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力气爱这个人了。
  因为到头来常怀瑾也不明白自己在生什么气,很大原因都出自常怀瑾不爱自己吧?他想,无法换位思考,不能懂得自己的惧怕,总要做出让他伤心的事,不过都是因为常怀瑾不爱自己而已。
  他也越来越觉得蹉跎这五年的自己值不得常怀瑾放低姿态来讨好了,他好像变得很糟糕,不能像以前一样满眼都是常怀瑾了,是这样吗?在他们重逢而又努力走回原来的这些天里,那道神谕似乎已经失去效力,敛去光彩,没有以往的欣喜,也不残存零星恨意,他在最紧要的关头好像不再爱常怀瑾了。
  是这样吗?
  李瑜无望地爱了他这么多年,也曾奢望过一个完满的收场,重逢以来也愿意接受常怀瑾的追求换一个良好结局,他对常怀瑾或许会爱自己的标准越降越低,两情相悦那样难,他也愿意带着自己悄没声息的爱接受常怀瑾伴侣的席位,不爱他也没关系,珍贵也就很好了,陪伴也就足够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懂爱的,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那么造成他痛苦的原因是不是根本不在常怀瑾身上,而全在于他爱他,李瑜想,那就停下来吧。
  “常怀瑾,我觉得有点辛苦。”李瑜抬头看他,看到一张灰败的脸,他想他们两个还是不要再彼此折磨了,“我还是想一个人生活,你总是给我带来……伤害。”
  李瑜看着他,“我好像也总是伤害你,对不起。”他说,“……我也很抱歉。”
  不能像以前一样无私又无畏。
  常怀瑾把玫瑰放在他们中间,轻声问,“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李瑜大概想摇头,又被问道,“为什么?这些天你觉得很辛苦吗,今天是个例外,不会再发生了。”
  常怀瑾不敢激化矛盾,又似乎想要激起一点矛盾,让他和李瑜吵架吧,他宁愿李瑜哭着骂他,也不要李瑜隔着玫瑰似乎想把他扔掉。李瑜说他害怕,常怀瑾却害怕到不敢表达,他黔驴技穷,佯装镇定,实则要被恐惧包裹得呼不出气。
  还有什么办法?
  “因为你不……不喜欢我呀。”
  他语调中有种理所当然的轻快,“所以很难理解我的情绪吧,我对你的要求就会显得很无理。”他垂了垂眼睛,似乎在笑,“才会让我们都这么辛苦。”
  常怀瑾觉得自己要被他折磨疯了。
  他隔着中央的玫瑰直接把李瑜从副驾捞到自己怀里,还不忘用手掌包住他的脑袋别被车顶撞到,他说,“到底是我不喜欢你还是你不喜欢我?个没良心的。”
  原来李瑜才是那个明明不爱自己还想要被爱的强盗。
  他把人紧紧搂在怀里,“我喜欢你,喜欢得要疯了,不说你就当不知道吗?我三十多岁了,饶了我吧,小鱼,我……”
  他觉得喊他小鱼显得不够重视,喊李瑜又太呆板,李老师和领导都像在开玩笑,常怀瑾的告白卡在喉咙里,竟是因为找不到让他觉得合适的称呼,承接他这么多年来的不甘,和滔天的爱意。
  李瑜睁大眼睛听常怀瑾在耳边一个又一个的喜欢,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发了疯,他说的无力都去了哪里?李瑜只觉得自己根本还有用不完的情感,原来只要常怀瑾一句喜欢,一句——
  等了片刻,常怀瑾才终于继续,那样低,那样虔诚,似乎把命都交了出来,
  “宝贝,我爱你。”
  他还是愿意为了常怀瑾去死。
  他还是好爱好爱他。


第48章 
  窗外还在下雪,无穷无尽的白色轻羽,包裹着车内滚烫的两人,盖出一座五立方米的爱意孤岛。
  “宝贝,我爱你。”
  李瑜睁大了眼,胸膛紧紧贴着常怀瑾的,那样热,那样有力,他埋在他熟知的肩头,颤声问他,
  “什么?”
  “我爱你,听到没有?”
  “再说一遍。”
  “我爱你。”
  “……真的吗?”
  “不能再真了。”
  常怀瑾笑了一下,突然从激动的心情中平复下来,因为李瑜似乎比自己还要晕眩,他不等李瑜接着确认,纵容着这个无情人对他的爱的索取,主动埋在他耳边喃喃地说,
  “爱你,小鲤鱼,是爱你的。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李瑜突然失去力气一般瘫软在常怀瑾的怀里,有些残忍地问他,“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有没有骗我。”
  “没有骗你,再也不骗你了,试着相信我一点。”他把脑袋埋在李瑜肩颈窝里,似是恳求,“再多相信我一点吧。”
  什么是爱?这对常怀瑾来说是太难回答的一个问题,方才告白的冲动完全出于李瑜的表情和语调,因为他看上去那样不在乎,却也同样绝望,好像没有喜欢和爱就会死掉一样,那么如果李瑜要的话,常怀瑾愿意给他,什么都愿意给他。这对刻骨利己的常怀瑾来说就是爱了吧?
  他从未体会过这种盲目又热烈的情感,就像一个从来没伤心过的人第一次流泪也不懂形容心情一样,常怀瑾对李瑜的感情或许的确可以被定义为爱,一桩由鞭下的叛徒、冬夜的诅咒,和极昼的思念构成的爱情。
  常怀瑾愿意与世俗同流合污,你说它是爱,当然可以,但他更愿意把这种伟大又平凡的感情定义为李瑜本身,是万千世相中独属于常怀瑾的一种感情。
  是李瑜给他的礼物。
  两个人就这样在主驾驶座上默默抱了几分钟,李瑜没有给常怀瑾是否在一起的答复,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会儿,好像什么都不能思考了,他为这熟悉的盲目感到害怕。
  常怀瑾也不多追问,只是拥着他,一颗贪婪的心也终于被打磨得容易知足起来,毕竟他是抱着李瑜永远不会爱自己的信念把人生中唯一的爱情给抛露了出去,不计风险地让出主导权,任由怀里人无情宰割。
  李瑜不会爱他,这一大概率事件仍让他感到钻心与悔恨,但他愿意承受,甚至承受李瑜对和自己在一起的恳请的拒绝。
  “不着急,没有逼你。”他拍了拍李瑜的背,很轻松地说,“不在一起也没关系,我知道这会让你为难,说爱你,是事实,不是为了逼你和我在一起。”
  李瑜默了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把常怀瑾的脖子蹭得有些痒,而这点痒意却让这个三十好几的男人突然有些难过,李瑜又小声问他,“如果一直不、不在一起呢?你还会爱我吗?”
  “爱的,永远爱你。”常怀瑾这样说,觉得李瑜真的很残酷,却也是他惨淡人生的事实,他从没爱过别的人,未来估计也不会有了,而这个不爱自己的坏孩子还想要自己永远爱他。
  他笑了一下似乎是宽慰自己,“不在一起我就一直追你,可不可以?你可吊着我吧,真坏啊。”他说,“没良心。”
  他的李瑜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十分缺爱的孩子,从前不就是在主奴游戏中找寻着关于自己的价值吗?奴隶其实也是一种主人,挑起主人的性欲并承担它的责任,也要求着对方时刻注意自己,那是很像爱的,一种掺杂着激情的聚焦,还关乎性。常怀瑾能猜到李瑜为什么能够投身于游戏,那这次就让常怀瑾换另一种方式来填满李瑜,让他在被爱中体会到被注视和被选择吧。
  用他这颗不算年轻的心,竭尽全力地学会爱他吧。
  “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常怀瑾轻声说,李瑜从他怀里出来,迷茫地看着他,“我以为这句话该我来说。”
  常怀瑾笑了一下,大着胆子往前倾身用鼻子蹭了蹭李瑜的鼻尖,李瑜是退了的,但被方向盘堵住了背,只能任由常怀瑾极端纯情又幼稚地碰他鼻子。他们好像都平复些许,能够坦言更多东西。
  “对你好像的确很不公平,”常怀瑾坐回来,“你知道我看到你和弟弟一起出来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李瑜看着他,示意他说完。
  “你笑得很开心,他看上去是个很开朗的年轻人,大概更适合你的性格,我当时觉得,”常怀瑾垂了些眼,“可能我一直在绑架你,用我们……很复杂的回忆,或许你该往前走。我好像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也许他给不了李瑜幸福,他坐在迈巴赫里看李瑜和一个相貌不错的年轻男孩并肩走出来,也许会因为他的蛮横堵截,让李瑜错失真正的幸福。而李瑜是否幸福在这一刻已经悄无声息地高居自己的幸福之上,常怀瑾不知道,这便是爱了。
  “这是什么表情。”他恶狠狠地捏了捏李瑜的脸,掩盖自己的不安,更怕李瑜听罢会真的奔向某个更合适的人。
  李瑜像在看怪物一样,“你居然在反思。”他突然有点想笑,又温温地说,“让我有点相信你是爱我的了。”
  “只有一点点吗?”常怀瑾不满地揪了揪他的耳垂,眼神却是温柔的,“那我以后要多反思,多卖惨,李老师这样的烂好人,也会可怜可怜我,和我在一起吧。”
  气氛突然变得很轻松,像两个幼稚鬼在讨价还价。
  “那就一点都没有了。”李瑜严格地说。
  “真残忍。”常怀瑾说,“我的竞争力好像的确不大,但你也没喜欢别人吧?那我就做你会遇见的适合结成伴侣的人中,最爱你的那一个。”
  “没有什么人喜欢我的。”李瑜摇了摇头,轻声说,“大概已经是了吧。”又补充道,“如果是真的的话。”
  常怀瑾笑了一下,没有再说是真的的话,“你那个学长之前不还当着我的面给你表白?”
  “他准备结婚啦,要是明年没有意外的话我还要去当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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