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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戏_初禾-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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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孟平躺着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忽然轻声说:“你知道我想起谁了吗?”
  “嗯?”
  “柯幸。我想起柯幸了。”
  秦徐眸光一紧,“韩……”
  “他挺过了猎鹰的所有变态训练,比我厉害多了。元宝和凌舟够厉害了吧?他与他们相比,起码不会输。”韩孟语速缓慢地说,“和他相比,我只是个低配版。还剩3天,感冒给我在这儿的经历画上休止符。他呢,死亡让他的人生戛然而止……他的不甘,百倍于我。”
  秦徐心重重下沉,同为军人,同为机关兵,他比韩孟更能体会柯幸的不甘与遗憾。
  “嘿!”韩孟苦涩地笑了笑,转头看他,眼睛很亮,“草儿,我发现咱们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秦徐没说话,深沉的目光笼罩着韩孟。
  韩孟又道:“你看,我切身体验到了什么叫突破极限,甚至可以与人的本能叫板。现在呢,我居然还体会到了一部分……很小一部分柯幸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秦徐轻轻叹气,从弹簧床上下来,走到韩孟的床边,躬下身子,小心地搂住他。
  对秦徐来讲,温柔大约是最稀缺的东西。
  但在这个夜里,他将自己拥有的所有温柔,都悄然给了韩孟。
  韩孟在他怀里动作极缓地蹭了蹭,哑着声音道:“也好,这样也算不虚此行了。”


第47章 
  天亮后,韩孟烧退了,但感冒症状反倒进一步加重,身子酸软乏力,鼻子不通气,接连咳嗽,几乎说不出话。医生开了新的药,三个药水瓶挂在输液架上,像一把大锁似的,将他牢牢困在病床上。
  秦徐晨练时心不在焉,一会儿担心韩孟上厕所没人扶怎么办,一会儿担心药水瓶空了没人管怎么办。10公里跑完,他抹了一把汗,只原地休息了十几秒,就又往后勤楼跑去。
  宁珏与洛枫在病房里,韩孟半躺在床上,咳得脸与脖颈泛出病态的红。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蔬菜粥,秦徐走过去搅了搅,转身道:“谢谢首长。”
  洛枫说:“后天就是你们返回C警备区的日子,韩孟这状态……你们应该很清楚了吧?”
  韩孟无力地看了秦徐一眼,秦徐点头道:“首长你们放心,当初答应过的事,我们一定做到,绝不冲动行事,一切量力而为。”
  “嗯。”洛枫笑了笑,看向韩孟,“那这两天就安心养病,听医生的话。多余的我也不说了,这半个月你们的表现超乎我的意料。韩孟,你能为一部特种兵题材的电视剧付出这么多,我很感动。你已经努力到这个份儿上,我相信你回去后,一定能够演好刑木可这个角色。”
  韩孟抬起头,眸光凝聚出一团细细燃烧的火。
  洛枫走近,在他肩上拍了拍,“赶紧好起来,明天如果状态好一些了,我带你去看看柯幸,还有那些已经牺牲的猎鹰战士。”
  韩孟指尖一抖,“是……猎鹰纪念堂?”
  洛枫的眼神像突然蒙上了一层风雪,半晌后低头轻声道:“对,兄弟们的纪念堂。”
  秦徐呆立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几欲说出“首长,我也想去”。
  而就在他开口之前,宁珏拍了拍他的肩,温和地说:“跟我出来一下。”
  两人来到楼道尽头的露台上,宁珏道:“明天张队会组织一个小型测试,不淘汰队员,你也要参加。”
  秦徐站得笔直,“是!”
  “别紧张。”宁珏笑道,“一听测试,表情都僵了。”
  秦徐抿住唇角,略显尴尬地挤出一个笑。
  “现在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不用回答我,但要回答你自己。”
  秦徐眼神微微一动。
  “经过这半个月的磨练,明年是你更想来我们猎鹰了,还是不愿意再踏进这个魔窟?”宁珏语速不快,声调像初秋微凉的风,眼神近似安静的湖泊,悠悠地泛着波光。
  秦徐心头猛地一震,望向那连涟漪都显得温柔的湖泊,怔了好几秒,紧张开口道:“我……”
  “你不必告诉我。”宁珏笑着摆手,“只要自己知道答案就行。”
  两人对视片刻,秦徐眸光收敛,像一柄坚韧而寒光毕现的剑。他慎重地点头,声音低沉,“我知道。”
  “那就好。”宁珏侧转过身,看向露台外,又道:“这次测试对其他队员来说不涉及去与留,但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如果你明年想再来的话。”
  秦徐心跳加快,“什么意思?”
  “如果你能在测试中挤进前15,明年的战区比武就不用参加了,我与洛枫将直接以猎鹰队长、政委的身份,破格将你招入选训队伍。如果你愿意,明年春节后,就可以提前来报到,在正式队员的帮助下,准备从5月开始的选训。”
  秦徐半张着嘴,惊讶、激动、忐忑在眼中织出一道道流动的光彩。
  宁珏双手压在他肩头,“不要以为我和洛枫是为你开后门。今年剩下的26名队员都是非常优秀的野战兵,如果你能在他们中挤进前15,那通过明年的战区比武应该没有问题。我们这是为大队着想,提前预定好兵。”
  秦徐嘴唇动了动,深吸一口气,敬了个非常标准的礼,大喊道:“是,首长!”
  离开后勤楼之前,秦徐又去看了看韩孟。
  大约是因为次日会去猎鹰纪念堂,韩孟精神比清晨好了许多,虽然仍是咳嗽不断,但眼中的倦意已经一扫而空,看向秦徐的目光也多了一分期待。
  他问:“宁队跟你说了什么?”
  秦徐站在床尾,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烈眼神看着他,“明天有一个测试,如果我能挤进前15,明年就能免试进入选训名单!”
  韩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接着是一弯欣喜——那是对朋友终于开窍,终于愿意从一成不变的生活中走出来、迈向向往人生的肯定。
  但欣喜中似乎又夹杂着些微难以言说的不舍与担忧,很轻很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若真能忽略不计,又为何会在心头留下小小的印迹?
  他极浅地笑了笑,轻轻抹掉那类似矫情的不舍,定定地看着秦徐。
  “韩孟。”秦徐冷硬的眉目绽放着耀眼的神采,“明年,我一定会回到这里!”
  韩孟垂首浅笑,朝他伸出手,“草儿,我相信你。”
  最后一天训练,秦徐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浑身都罩着一股使不完的冲劲。操舟冲刺时,元宝着急地提醒他,力气要省着用,下午还有长距离武装泅渡。他听到后稍稍放慢了划桨的速度,没多久却再次加速,仿佛身体蓄满了力量,急需发泄出来。
  晚上,队员们回到大营。他第一时间赶去病房,韩孟已经没输液了,正坐在床边,一个人吃后勤战士送来的饭菜。
  “今天怎么样?”秦徐喘着气问。
  “好多了。”韩孟拿着勺子,“你听我声音都没早上那么哑了。”
  秦徐高兴,走近看了看,“肉片排骨?医生不是让你吃清淡一些吗?”
  “医生下午来看过,说我可以适当补充能量了。”韩孟抬起头,嘴上抹着一圈儿油,“喝了几顿粥,清汤寡水,再不吃肉我都快馋死了。”
  秦徐笑着拍他脑门,拖了张椅子坐下,“几顿粥就不行了?你们演员不都得控制食量,保持身材吗?我不信你以前没节食减肥过。”
  “还真没有!”韩孟把勺子插进饭里,沙着嗓子显摆道:“我一直是靠运动保持身材。节食能痩,但能节出我这么帅气的腹肌吗?跟你说,我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和一般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秦徐大笑,“是是是,你不是一般的妖艳贱货,你是特殊的妖艳贱货。”
  韩孟拔出勺子指着他,“我拔刀了啊!”
  “有本事拔屌。”
  “操!”韩孟眼神暧昧地舔勺子,“昨晚想拔,你不合作,现在不想拔了,你又想要……”
  “逗你玩你还当真?”秦徐拿过饭盒,又抢过勺子,挖起一勺饭,附带一块肉片,“张嘴。”
  韩孟也不扭捏,饭来张口,吃完还不忘夸上一句“我们草儿就是贤惠”。
  秦徐在病房待了1个多小时,帮韩孟洗了饭盒,又照顾韩孟洗漱,确定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了,才拿起衣服,准备去食堂填填肚子。
  韩孟却在这时候贴了上来,从后面搂住他,吻了吻他的后颈,下巴抵在他肩头,双手环在他小腹上,轻声说:“我兄弟说他想操你了。”
  “我反手一刀就把你兄弟切了当烤肠。”
  “……听得我屁眼一紧。”
  “怎么不是鸡巴一紧?”
  韩孟笑着叹气,温热的气息洒在秦徐脖子上,痒痒的。
  秦徐突然不想走了。
  韩孟又吻了吻他的耳根,还轻轻咬住耳垂舔了一下,松手道:“赶快回去吧,今晚早点休息,明天等你好消息。”
  秦徐耳朵红了,头也不回地大步迈出病房,粗声粗气道:“明天如果通过考核,我第一件事就是回来操死你!”
  次日,黄色的秋叶落了一地。张泉瀚在整队完毕后宣布将进行一次水上项目测试,作为一个月后淘汰考核的热身比试。队员们个个神情放松,跃跃欲试,秦徐却一脸肃穆,目光似火。
  这天的晨训取消了,朦胧的晨曦中,众人全副武装,以山林徒步行军的形式,跑向17公里以外的野外水库。
  起床哨响起时,韩孟就起来了。家庭的熏陶养成了他极其自律的性子,这接近4个月的军营生活又让他习惯了早起,何况今日对他与秦徐来讲,都是个重要的日子,他睡不着,也不想继续躺在病床上。
  感冒还没有好,但症状已经减轻许多,不用再输液,早上打过针之后,只需按时吃药就行。
  他独自去食堂吃早餐,听其他战士说选训队伍已在天亮前离开。回病房时,洛枫已经靠在门边等待了。他连忙进屋收拾一番,精神抖擞道:“首长,我准备好了!”
  洛枫笑了笑,“走吧。”
  猎鹰纪念堂并非一栋独立的建筑,它位于行政大楼的顶楼,由小型礼堂改建而成,是行政大楼里面积最大的一间。
  洛枫推开门,倾泻而出的阳光令韩孟下意识抬手遮住眼。
  洛枫往里面迈了一步,回头道:“没想到这儿这么亮堂吧?”
  韩孟虚着眼,看到洛枫逆着光的轮廓,又看到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心脏不由得猛然加速,微张着嘴,“这……”
  “进来吧。”洛枫朝他伸出手,“这里是猎鹰的所有建筑中,阳光最丰沛的地方。”


第48章 
  韩孟上前一步,惊异地发现这纪念堂与自己想象中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本以为它一定是灰色调的,是肃穆、庄重、浑厚、弥漫着悲壮感的。但事实上,它却是一间绿意盎然的“花房”,即便已经入秋,仍有花朵热烈地绽放。
  朝阳之下,它生机盎然,就像英烈们曾经如灿阳一般光彩夺目的生命。
  韩孟环视四周,发现纪念堂除了有一整面玻璃墙,另外一面墙上也有一排明亮的玻璃,天花板有一部分用透光材料打造,如若太阳升至天心,阳光会从屋顶洒下来,映出环状光晕。
  阳光照着一个个擦得几无尘埃的相框,相框中的人有的笑得爽朗天真,有的紧蹙着眉头,仿佛天生不会笑。
  而每一个相框下方,都有一个金色的铭牌,写着烈士的名字,其下才是国旗、国徽,以及猎鹰的队徽。
  再往下,是一排玻璃柜,里面陈列着一些个人物品——贵重的遗物已经交给家属,这里留下的只是承载着特殊回忆的什物。
  照片里的人,大多是年轻的。
  韩孟目光落在他们牺牲时的年龄上,眼眶一阵刺痛。
  那些被定格在时光里的战士,大多是20多岁的年轻人,比他大不了几岁。年纪最大的也不过40多岁,而最年轻的,还未满18岁。
  韩孟站在那18岁的小烈士面前,看着他稚气未脱的脸与闪闪发亮的眼睛,胸口就像被什么压住一样,难受得发紧。
  洛枫走过来,指尖碰触到金色的铭牌,声音透着遥远的怀念,“他是在执行爆破时出的事……那次任务必须有人在前方控制炸药,你别看他年纪小,事实上,他是我们大队最厉害的爆破手,冷静、灵活、胆大心细,将炸药玩出了花儿。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其实是能够逃出来的,但他没有走,因为一旦逃出来,就会暴露……爆炸启动前,他的搭档撕心裂肺在通讯仪里呼叫他的名字,而他留给队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有点想妈妈,我很久没吃过她做的糖醋排骨了’。那次行动算得上成功,但咱们的战士最后只带回了他的……”
  洛枫深吸一口气,笑了笑,“他不到17岁时成为我们的正式队员,一次家都没有回过。我当时答应他,说在他18岁生日的时候,给他放个探亲假。他明明高兴得眼睛都放光了,嘴上还说‘不用,我又不想家’。我逗他,说‘你上次给你妈妈打电话时都哭了’,他还挺生气的,说我身为大队长,居然胡说八道造他的谣。真是……特别孩子气的一个兵。他牺牲的时候,是17岁零357天。他们中队的队长——就是梁正,你见过的,当时已经提前给他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韩孟目光向下,看到了那张泛黄的火车票。
  洛枫又道:“那是他的遗物,我们没有交给他的母亲。我、梁正,还有一中队的其他队员,有时会来看一看,看着它慢慢变黄。也许有一天,上面的油墨都会渐渐变得不再清晰。”
  洛枫扬起头,眸光一闪一闪,苦笑道:“不过最近一年多,他一定挺寂寞的。”
  韩孟抬起眼,“为什么?”
  洛枫向前踱步,目光在一张张照片上逡巡,声音压得很低,“一年多以前,在一次行动中,一、二中队几乎全军覆没。他的战友们,已经很久没来擦一擦他的相框与铭牌了。那段时间,他的名字上,第一次落了灰。”
  韩孟脑子“嗡”一声响,指尖发麻,难以置信地看着洛枫,又见他深深地看着那一排照片,轻声道:“他们全在这里,是我猎鹰最优秀的军人。”
  韩孟忍着内心海潮一般翻涌的情绪,一张一张看过去。照片里的男人或稳重,或憨厚,或纯真,或机灵。如果将他们放在人潮中,你无法一眼将他们认出,但当他们穿上军装,为了某种目的出征时,他们便成了这个国家最可靠、最鲜明的一群人。
  洛枫指着一位名叫邹子朝的战士道:“他曾经是我们大队最好的狙击手。牺牲之前,退伍文件已经下来了。如果不是那次行动太重要,他不会执意参加。如果他没有那么倔,而我又没那么好说话,他现在不会在这里,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与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在一起。”
  “我……”洛枫低下头,“我与他,都对不起他的家人。”
  韩孟看向那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片刻,洛枫再次向前,停在一中队纪念区最末一张照片前。
  韩孟跟了过去,一看照片上的人,浑身血液几近停止流动,颤声道:“柯幸!”
  “对,柯幸。”洛枫指了指照片下的玻璃柜,“他是那一届选训队员中最出色的一位,选训进行到一半时,一、二中队的两位队长就跑来找我要人。我当时跟他们开玩笑,说柯幸这种又帅又厉害的好苗子,我谁也不给,得留在我办公室给我当警卫员。后来梁正单独找过我几次,软磨硬泡,非让我把柯幸给他。选训结束前,我找柯幸谈话,告诉他一、二中队都是猎鹰的精英中队,问他愿意去哪一支。你猜他怎么说?”
  韩孟鼻腔一阵酸,忍着眼泪道:“他性格老实,对谁都不说重话,应该会说‘听从安排’。”
  “你错了。”洛枫笑着摇头,“他非常明确地跟我说,如果能留下来,希望能分去一中队。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二中队听上去就很‘二’,他已经有一个亲生的二货弟弟,还有一个捡来的二货弟弟了,不想自己在分中队时,也被归入‘二’里面。”
  韩孟一脸不信,哑然地张开嘴。
  洛枫戳了戳他额头,“那个捡来的二货弟弟,就是你吧?为了纪念他而劳神费力筹划一部电视剧,你的确二出了风格。”
  “怎么可能……”韩孟双手插进头发里,紧皱着眉,“柯幸老实巴交,怎么会说这种话?”
  “老实巴交?”洛枫耸耸肩,“他在你面前表现得老实巴交?”
  韩孟怔怔地点头。
  “那是因为他比你年长,他肩上扛着兄长的担子,总不能……向你撒娇或是耍赖,跟你置气吧?”洛枫微笑着看向柯幸,“但是你别忘了,他来到猎鹰参加选训时,其实也只是个20岁不到的孩子,和你与秦徐一般年纪。就算是牺牲时,他也才21岁。21岁才多大啊,放在社会里,还是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娃呢。”
  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视野一片模糊,韩孟慌忙抹掉泪水,又听洛枫道:“你以前也许想象不出他在猎鹰里的样子,但是经过这半个月,你应该能想象了——他与他的同龄人相处,就像你和元宝、凌舟他们一样,会发疯打闹,会拼尽一切,会背地里说教官的坏话,挨训后会翻白眼,甚至冲教官的背影竖中指……他不是你印象中那个一味老沉的勤务兵,他有他的活力、理想、雀跃,他与所有年轻而优秀的战士一样,是展翅的鹰。”
  韩孟肩膀抽搐,嘴唇轻轻颤抖,右手不知不觉间已经向上抬起,指尖碰触到被阳光照得微温的相框时,心脏重重一抽。
  洛枫说:“他返回原部队办手续时,我们已经置办好了他的装备,肩章、臂章,你看,都在这儿。”
  韩孟低下头,看见玻璃柜里一枚崭新的猎鹰臂章时,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那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它象征着柯幸的特种兵身份!
  “没能亲手为他戴上,我遗憾至今。”洛枫说完擦了擦眼角,声音有些哑,“但是如果我有幸为他戴上臂章,不知道他会不会躲过一中队的那场浩劫……或许他挺了过来,就像我一样,或许他没有,就像一中队的很多队员一样。”
  韩孟吸了吸鼻子,“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了不起的军人。”
  洛枫目光一凝,旋即笑道:“对,他是了不起的军人,是猎鹰的骄傲。”
  离开纪念堂之前,韩孟站在阳光下,闭上眼深深呼吸。
  这里没有任何陈旧的味道,只有植物清新的香气。
  那么灵动,那么欣欣向荣。
  “知道为什么我们将纪念堂设计成这样吗?”洛枫和他一同站在阳光下,透过落地玻璃,看着不远处的器械训练场。
  他回过头,“为什么?”
  “热闹与肃穆,阳光与阴暗,盛放的鲜花与冷硬的装饰……你喜欢前者还是后者?”
  他想了想,“当然是前者。”
  “那就对了。”洛枫笑道:“他们大部分不满30岁,是一群闹起来谁也吼不住的混小子。就算已经离开了,大概也希望战友用热闹来纪念自己。而这些花花草草,也恰好像他们短暂却热烈的一生。”
  花香随风飘来,韩孟轻轻拽住十指。
  “至于咱们的老队长,还有几位30多岁的战士,”洛枫看向那位最年长的烈士,“他们自然也乐意宠着这帮爱热闹的孩子。”
  韩孟在纪念堂门口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来时,眼角泛红,眼里却已经没了泪光。
  洛枫说:“中午一起吃饭吧,完了咱们去水库那边看看,测试下午结束,不管结果怎么样,秦徐一定希望第一时间与你分享。”
  宁珏下午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三人驱车赶往水库时,元宝、凌舟等4名尖子兵已经瘫倒在终点线附近。
  他们是最早完成测试的队员。
  韩孟数着人数,紧张地看着其他赶向终点的队员。
  第5名,不是秦徐。
  第10名,不是。
  第11名、13名,不是秦徐……
  韩孟紧攥着拳头,当第15位队员出现在视野中时,他轻轻地“啊”了一声。
  不是秦徐。
  宁珏静静走过来,低声道:“很遗憾。”
  韩孟喉结动了动,什么也没说,飞快跑向终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第15名队员越过终点线时,树林里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秦徐扛着浸水后越发沉重的背囊,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向终点线跑来。
  而在他的前方,还有2名喘着粗气的队员。
  韩孟挥着拳头喊道:“秦徐!坚持!”
  秦徐抬起眼,无力回应,酸胀发麻的双腿已经撑不住身子,在离终点还有20米时,他右脚一软,摔倒在地。
  韩孟目光收紧,沙着嗓音吼道:“秦徐!起来!”
  秦徐闷哼着挣扎,然而右脚踝在搬运橡皮舟时受伤,一路坚持至此,已经无法再站起来。
  但是终点线就在前方,就算是爬,他也要爬过去。
  比赛可以输,但血性不能掉!
  他开始挪动手臂,紧咬着牙,一步一步吃力地往前挪。
  前方的2名队员已经过线,而后面的队员也渐渐赶了上来。
  韩孟忍着心痛喊:“秦徐!”
  20米不长,但对一个体力耗尽,又负了伤的队员来说,却是一条极其残酷的路程。
  抵达终点时,秦徐跪在地上,膝盖与手肘已经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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