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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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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做先生的情人。”高亦其是这么说的。那时的高诚不明白,如今懂了,却不愿意懂。
  高亦其要有多绝望,才会在“死”之前喊出一声“哥”?
  “小少爷!”陈叔的声音将高诚从臆想中拖出来。
  男人偷偷揉了揉眼角,浑身僵硬地靠近苍白的病床。
  高亦其身体里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但因为失血过多,短时间内不会清醒,也不确定伤口是否会感染。高诚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一点,可见到面若金纸的高亦其,又狠狠地悬了起来。
  这跟他亲手杀死弟弟有什么区别呢?
  *
  今年的雪有些多,年前下,年后也下,天气冷不说,人心也冷。
  崔家没落以后,上海滩的局势并没有彻底改变,高高在上的“高先生”的地位无可撼动,倒是男人身边多了个小高老板,据说崔桦的家产现在都在他的手里。
  当然传言只是传言,如果小高老板是高诚的情人,那么崔家的生意具体由谁掌控,自是不必说。
  天气冷,高宅里的壁炉成日烧着。
  高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衣服上落了厚厚一层雪,陈叔本来想掸了,男人却直接将风衣脱下,手往门里指了指,老管家默默点头。
  高诚的心放下大半,推门走进去,带着一身风雪,轻手轻脚地来到壁炉前,坐在被被子笼罩的人影前叹了口气。
  随着这声叹息,被子里传来些微的动静,先是苍白的手指探出来,紧接着是半张过分苍白的面容,最后就是让高诚心痛的毫无生机的双眼。
  “小家伙。”高诚犹豫着伸手,摸了摸高亦其的额头,“怎么又发烧了?”
  自从中了一枪,高亦其的身体就没好过,加上天冷,断断续续生了好久的病,时不时还反复。
  他撩起眼皮,扫了男人一眼,继而翻身面对壁炉。
  高诚对高亦其冷漠的态度习以为常,搓着手凑过去:“看医生,嗯?”
  他摇头。
  “那吃药。”高诚也不强求,弟弟总是生病,家里的药都是备好的,说完也不等高亦其反对,直接喊陈叔拿药,自己则和高亦其絮絮叨叨地说着如今做的生意,“崔家的生意都划在你名下了,其实本来也是你的,崔桦那个混账,早就开始窥视你们家的财产了。”
  “不过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合出面,我先帮你打理,等你养好了身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高诚从老管家手里接过水杯,递到高亦其唇边,“乖,喝水。”
  高亦其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高诚眼神黯了黯,自己喝了一口水,然后按着他的后颈强硬地吻过去,顺便将药硬生生喂了下去。高亦其猝不及防地咽了水,呛得趴在地毯上咳嗽。
  “陈叔,替我拿药油。”男人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掀开被子,把弟弟抱进怀里。
  随着他们的动作,金属碰撞的脆响在房间里回荡,高亦其的脚踝上赫然拴着闪着银光的铁链,而他的手腕上也遍布细细密密的伤口。
  “宝贝儿啊……”高诚将脸埋在高亦其的颈窝里,颓唐地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出来折磨我的方式就是这样?”
  “爷,药油。”陈叔回来了。
  高诚接过药油,一点一点抹在他即将愈合的伤口上:“我给你刀不是让你伤害自己的,你心里不舒服可以对着我砍。”
  “还有,别想跑。”
  “高亦其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不管你是不是恨我,都别想让我放手。”
  男人擦完药油,检查铁链,最后面无表情地起身,见高亦其毫无反应,忍不住捏住他的下巴粗鲁地亲上去,不消片刻,高亦其就开始挣扎,脸上也覆盖上一层病态的潮红,甚至还抬手抓男人的脸颊。
  脸上多了五道红痕,高诚却心满意足地笑起来:“这就对了。”
  高亦其气喘吁吁地趴在地毯上,听着高诚离去的脚步声,眼里猝然落下泪来。
  陈叔已经和他讲过男人在码头上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救人,高亦其也理解,可这不代表他能原谅男人,换句话说,那一枪直接将高亦其脆弱的心理防线摧毁。
  倘若连最爱的人也能肆意伤害他,那么他自己也可以,所以高亦其醒来直接用针头在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粼粼的伤口。
  那时高诚惊慌失措的神情莫名让他愉悦,可愉悦褪去,就是铺天盖地的悲伤。
  高亦其怎么会不理解高诚开枪的意图呢?当陈叔解释完以后,他立刻明白男人是在救自己的命,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这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
  高诚的出发点建立在性命安全上,而高亦其更在乎信任。
  为什么先生怀疑崔桦以后,从来不说?是担心他和表哥关系好,会偏心,还是担心他根本保守不住秘密?
  高亦其捂住脸,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叮铃作响。他根本不在乎受伤,哪怕是先生真的对准他的心脏,他也不在乎!
  可他在乎的,高诚从来不明白,所以高亦其想逃,想远走高飞,他不想再折磨先生了,他不愿意先生因为他一宿一宿地抽烟。高诚站在楼梯尽头,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哭嚎的高亦其,握成拳头的手微微发抖。
  自从开了那一枪,高诚和弟弟就再也回不去从前,哪怕重拾了曾经的记忆,高亦其心中的爱也被消磨殆尽,留给他们的只剩互相折磨。
  晚上,高诚躺在高亦其身侧,小心翼翼地揉他脚踝上被铁链勒出的淤青,摸着摸着掌心就顺着光滑的小腿滑了上去。高亦其颤了一下,微弱地喘息,抗拒之情溢于言表。
  高诚讪讪地收手:“我们很久没……做过了。”
  他闭着眼睛翻身,露出腰侧狰狞的疤痕,那是子弹拿出去以后留下的痕迹。
  “小家伙,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原谅我?”高诚将被子拉起来,盖在高亦其的身上,“嗯?”
  高亦其缩了缩脖子,平静地注视着不远处跳动的火苗,一声不吭。
  “也对,你肯定恨透了我。”得不到回应,高诚自嘲地叹了口气,从他身后将人搂住,“睡吧,明天不下雪,带你出去走走。”
  男人说完便不再开口,客厅里陷入长久的沉默,高亦其等壁炉里的火光黯淡,终是忍不住翻身,将脸颊贴在高诚的心口,湿润的嘴唇微微蠕动,含糊的一声“先生”夹杂在火星爆裂的脆响里,仿若叹息,高诚根本没听见。
  第二天果然不下雪,高亦其惊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冷,偏头见壁炉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本能地去找高诚,他还没清醒,直接将双腿缠在男人腰间,像以前无数个早晨那样用腿根磨蹭高诚的欲根,然后迷迷瞪瞪地坐上去,只是他吃到一半,忽然想起如今的光景,他早已不愿和男人亲近,立刻慌慌张张地抽身,可连番动作已经将高诚惊醒。
  “小家伙?”高诚哪里肯放过高亦其,腰一挺,直接插到了深处。
  “不要……不要!”他慌乱地往被子外爬,脚上的铁链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忍了一个多月的男人根本控制不住情欲,尤其是在清早。高诚捏着高亦其的手腕,蛮横地将人压在身下,就着温热的汁水来回捣弄。高亦其的身子敏感,更何况长时间没有经历情事,高诚还没伸手去揉,他就被捣得汁水连连,敞着双腿哭嚎。
  “就知道你还是想我的。”男人眼底弥漫起一点猩红,“宝贝儿,别咬那么紧。”
  言罢,伸手按住高亦其平坦的小腹,着迷地抚摸纤细的腰身,然后抽插得更加疯狂,粗长的性器带出大滩粘稠的汁水,男人握住高亦其精致的欲根,不许他射,却又时不时轻柔地按压敏感的花核。
  高亦其眼前炸裂开一团又一团的白光,他实在是太怀念和先生亲热的感觉了,那种被对方完全掌握的羞耻感正在疯狂蚕食他的理智。
  理智和情欲的交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被允许射精的刹那,高亦其呜咽着趴在地毯上,颤抖着分开双腿。高诚结实的臂膀顺势揽住他的腰,把人带进怀里,掰开臀瓣,咬牙抽插。
  高亦其恍恍惚惚地坐在高诚怀里,汁水顺着穴口喷涌而出,敏感的身体因为激烈的情事弥漫起欲望的红潮。
  “小家伙,要不要哥哥射给你?”高诚也有些气息不稳,紧紧搂着高亦其,插得又急切又凶狠,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咽入腹。
  高亦其一阵痉挛,射得如同失禁,青白的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哥。”
  高诚的动作猛地一僵,继而不管不顾地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地挺动了两下:“对,现在干你的是你的亲哥。”
  “哥……”高亦其含泪攥住被角,“哥!”
  可高诚越听越兴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反抱在怀里插。情欲长久得不到发泄,现在有了宣泄的途径便一发不可收拾,男人只想将弟弟禁锢在身边,一遍一遍抚摸柔软的穴口,一次又一次捅开湿滑的穴道,最后把肚子射大,让他含着精水哭着喊自己的名字。
  灭顶的快感在高亦其的身体里炸裂,他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声“哥”,最后痛楚消失了,只剩挥之不去,蚀骨的欢愉,他心甘情愿地倒在高诚的怀里,由着男人按压小小的圆粒,继而一次又一次淫荡地高潮,直到意识昏沉,喷涌而来的液体终于结束了这场荒唐的情事。
  高亦其小腹隆起,呆呆地趴在地毯上,腿根红痕遍布,高诚正俯身地亲吻着他的胸口,神情与方才的凶狠判若两人。
  “小家伙,你终于肯和我亲近了。”男人的激动溢于言表,“不愿说话不要紧,你……你再让我抱一会儿。”
  说完,将高亦其紧紧拥在怀里,力气大到他喘不上来气。
  “太好了,”高诚完全忘了他是挣脱不开才落入情网的,着迷地亲吻弟弟的后颈,“宝贝儿,我爱你。”
  “我爱你……”
  原先不屑于说,也拉不下脸说的情话说出口以后,竟然丝毫不觉得难堪,高诚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将高亦其圈在怀里,亲吻如雨点落在他疲惫的眉眼边。
  而高亦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在听见“我爱你”字时,猛地睁开眼睛,又猝然闭上,所以高诚没有发现弟弟眼里讥讽的笑意。


第35章 
  爱?
  高亦其不怀疑高诚的爱,他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
  信任都没有了,要爱何用?
  两天后,天气渐暖,高诚带高亦其出门散心。
  他身体不好,依旧套着厚厚的外套,脖子上也围着羊毛围巾,半张瘦削的脸被遮住,只露出双毫无波澜的眼睛,跟在男人身后慢吞吞地走。高诚带高亦其来赴晚宴,本着让他散心的想法,近乎讨好地牵着弟弟的手。
  高诚有点明白自己失忆时高亦其的想法了,面前仍旧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可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个不谙世事的高亦其彻彻底底消失在了一次又一次的变故里。
  这回的晚宴摆在百乐门,热闹,有排场,是开春以来没了崔家后生意人的第一场聚会,来的竟然有许多熟面孔,高亦其在人群中看见了梅二小姐,对方对上他的目光,颇为忌惮地移开了视线。
  高亦其的手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怎么了?”高诚瞬间察觉,“觉得吵咱们就走。”
  如今的“高先生”比高亦其刚认识的时候还要令人生畏,倘若真的进场就离开,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高亦其淡淡地扫了高诚一眼,摇了摇头。
  “陈叔,我带小家伙先进去,若是有人找我,你给我都拦住。”高诚见状,连忙嘱咐老管家,“千万别放进来。”
  陈叔低声应了,态度比高亦其刚受伤时缓和许多,毕竟是看着高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位的,知道其间的艰辛,也明白在码头上的一枪避无可避,有时还自责当时若是来得快些,小少爷就不用受苦。
  而高诚已经牵着高亦其的手走进了百乐门,人声鼎沸的舞池里安静一瞬,各式各样的目光汇聚到高亦其身上,换了以前,他肯定躲在先生身后羞涩地笑笑,如今他却毫无察觉一般默默往前走,平静的目光在在场众人身上轻轻扫过。
  “这就是那个占了崔家生意的人?”
  “怎么跟高先生长得有些像?”
  “眼神也像。”
  ……
  窃窃私语传入了高亦其的耳中,他在穿过舞池前,勾起唇角:“哥。”
  高诚浑身一震,低头望进那双满是讥讽的眼睛,竟然想起他被插得浑身发软时怨恨的呼唤,浑身的血液都汇聚到了一处,恨不能直接将高亦其按在椅子上办了。
  当真是神奇,起初明明怕得要死,生怕他俩真的成了兄弟,现在却盼着高亦其喊声“哥”,高诚都要被自己气笑了。
  活该高亦其生气。
  他该。
  高诚带着高亦其去了二楼的包厢,坐在屋里,能通过突出墙面的阳台直接看见一楼正中央的舞池。男人进屋以后,四处看了看,发觉两边的包厢并没有人,颇为满意,刚想叫高亦其也来看看,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高亦其的手滑进男人的口袋,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
  “小家伙?”高诚诧异地接过。
  “想抽就抽。”
  “小家伙我……”
  “你不抽,我抽。”他嫌高诚话多,蹙眉要抢。
  高诚哪里敢让高亦其抽烟,当即点燃一根叼在嘴里,怕烟味呛着他,又不敢真的吸,当真是痛苦到了极点。高亦其冷眼瞧了半晌,终是抿唇笑了,伸手将男人嘴里的烟抢走,按灭在栏杆边,在红木上留下一块烧焦的印记。
  高诚被他搞得忐忑不安,捏着烟盒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高亦其却早已懒得管高诚,自己走到屋内的躺椅上合衣休息。
  隔着厚重的外衣,依稀能看出高亦其瘦削的腰线,高诚心痒难耐,走过去摸了摸弟弟的脸。
  高亦其张嘴就将滑到唇边的手指咬住,舌尖轻轻一卷,满满都是尼古丁的香味。
  湿滑的触感勾得高诚咽了口口水:“小家伙?”
  高亦其松开牙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高诚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扑上去撕扯他身上的衣服,高亦其躺在躺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等高诚将他的裤子扒下来,忽然说:“我不想要。”
  “小……小家伙。”他把“小兔崽子”四个字咽回去,咬牙切齿,“你存心折腾我。”
  言罢,将高亦其的手按到胯间,就着他的手烦躁地揉,直揉到舞池里换了不知道多少首曲子,才喘着粗气泻出来。高亦其的睫毛抖了抖,因为浓重的味道不耐烦地转开头,高诚却硬是凑过去,胡乱亲吻他的嘴唇。
  “你就是……想看我这样是不是?”男人自嘲地笑笑,“别当哥哥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想让我不痛快。”
  高亦其垂下的眼帘抖了抖,他的确想看高诚不痛快,想看他求而不得,因为他心里还有挥之不去的怨气。
  “得了,哥哥不痛快都是因为你。”高诚用帕子将手擦了,耐心地替高亦其将衣服穿好,“有没有开心点?”
  高亦其不说话,推开高诚去看阳台下跳舞的男男女女。
  他不言不语,高诚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将椅子搬过去:“别站着,坐着看。”
  高亦其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当真坐了,只是他个子矮,坐下去什么也看不见,高诚连忙把弟弟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下子倒是能看见点东西了。
  可惜高亦其对跳舞一点兴趣都没有,不消片刻,转身跨坐在高诚腰间,盯着熟悉的眉眼微微蹙眉。
  高诚的喉结狠狠地滚动了一下。
  他瞧见,冷笑:“你如今见我,只想着那档子事儿?”
  “我何时见你,想的都是那档子事儿。”高诚厚着脸皮贴过去,“小家伙,让我死在你身上都行。”
  高亦其又是冷笑:“那你以后别碰我。”
  他原本以为男人会胡搅蛮缠,谁料高诚闻言竟仅仅是抿了唇,继而欣然应允:“好。”
  “好?”
  “你说什么都好。”
  高亦其没了话说,扭头继续去看舞池中跳舞的人群,但是看了没几眼,下巴就被高诚捏住。
  男人酸溜溜地嘀咕:“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哥哥在这里,你还要看谁?”
  他不是第一天领略高诚的醋劲儿,以前觉得羞恼,现在觉得好笑。高诚被高亦其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得招架不住,讨好地亲亲他的唇角。
  “下回咱们不来了。”高诚现在哪里还有在上海滩叱咤风云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态度让刚进门的陈述都侧目,“哥哥带你去看电影。”
  高亦其却直接扭头:“陈叔。”
  “小少爷有什么吩咐?”老管家笑呵呵地凑过来。
  他歪头想了想:“我想回家。”
  “小家伙?”
  “让我哥在这儿看着他们跳舞好了。”高亦其施施然起身,没走两步就被男人逮住,按在躺椅上,抬起的手忍不住想要向屁股招呼。
  高亦其一点也不慌乱,趴在椅子上一字一顿道:“忍不住了?”
  “高诚,这就是你对我的好?”
  “你……!”高诚一时气结,撒手把高亦其往陈叔怀里推,“走吧走吧,我不拦你。”
  高亦其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回头一看,男人已经走到阳台上,憋闷地抽起了烟,昏暗的光影映得他熟悉的背影愈发落寞,简直像是被人抛弃,独自舔舐伤口的狼。
  “走吧。”高亦其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带着陈叔往楼下走,但等他走到车边上的时候,却不进去。
  “小少爷?”陈叔诧异地问,“不走吗?”
  高亦其将双手插在口袋里,缓慢而坚定地摇头:“不走,走不掉。”
  话音刚落,高诚就大踏步地从百乐门里冲出来,恼火地攥住他的手腕,将人狠狠带进怀里:“我让你跑!”
  “嗯。”面对怒气冲冲的高诚,高亦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哼,下回再跑试试?”高诚还以为自己来得及时,阻止了弟弟的离开,得意地将他打横抱起,“操不死你。”
  高亦其却已经昏昏欲睡,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如今他俩的相处很是奇怪,高亦其心里很怨气,对待高诚自是不会像以前一般温驯,可高诚因为心里有愧,也不敢对弟弟用强,所以两人在一起,每句话都在往外蹦着火星子,然而不等火星烧着,又莫名其妙地熄灭。
  夜色深处的百乐门,处处都透着旖旎。
  高诚吃了几杯酒,倚在包厢的椅子里望高亦其。高亦其不喝酒,用银钳子插水果吃,他吃得很慢,也吃得心不在焉,纤细的手指上沾了果汁都未曾察觉,所以男人走过去,俯身将他指尖的汁水舔了。
  “哥,你还要拴我多久?”
  高诚的动作顿了顿:“等你不想跑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想跑?”高亦其得到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
  “因为我看得懂你的眼神。”男人说完含住了他的手指,“你心野了,哥哥怕拴不住。”
  高亦其闻言,注视着高诚深邃的眼睛,轻轻笑起来:“一根铁链拴不住我。”
  “试试。”高诚松了口,热切地吻上去,“你跑到哪儿,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高亦其被亲得身子软了半边,倒在躺椅里喘粗气,红润的嘴唇上挂着细细的银丝,高诚借着闪烁的灯光,越看越是喜欢,自家弟弟身上总有让人欲罢不能的气息,男人算是彻彻底底地栽了。
  但如今不是高诚想什么,高亦其就来什么,他没兴致的时候一点也不配合,所以高诚也就是亲几口而已,连摸都没摸到想摸的地方。
  不过男人丝毫不介意,搂着弟弟听楼下传来的古典舞曲,挺洋气,让人听了以后忍不住跟着哼上两三个节拍。
  高亦其忽然说:“我出去透透气。”
  “我陪你。”高诚二话不说,拎起了外衣。
  他咬着嘴唇没反对,径直往楼下走,自然又引起一波注意,只是他们兄弟俩谁都没有在意,高亦其在前面小跑,高诚在后紧追不舍,等到了百乐门外,一溜边的黄包车车夫凑上来,以为他们要乘车,结果见到高诚腰间别着枪,又仓皇逃窜。
  “想回家?”高诚拽住高亦其的手腕,蹙眉道,“我叫陈叔来接你。”
  高亦其盯着男人的手看了几眼,摇头:“不回。”
  “外头冷。”
  “冷了清醒。”他勾了勾唇角,“免得哥哥又犯浑。”
  高诚一听就笑了:“和你亲近怎么能叫犯浑?”
  高亦其自知吵不过,站在百乐门门前的台阶上对着掌心哈了一口气。初春,夜风带着冬日未消散的寒意,像针扎似的刺入他的身体,高亦其身体赢弱,吹了不过几分钟就摇摇欲坠,他抬头眺望远处零星的灯火,听着身后缠缠绵绵的舞曲,忽然觉得没意思,转身往陈叔停车的方向走。
  “小家伙?”高诚自然跟着。
  他烦躁地拉扯围巾:“回家。”
  男人立刻追上来牵手:“就说了不要吹风,晚上冷着呢。”
  “哥,你……”高亦其猛地抬头,话到嘴边,看见高诚笼罩在阴影里的朦胧侧脸,又说不出半句重话。
  高诚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高亦其头一回深刻地意识到,无论称呼变不变,他们做不成兄弟,也做不了情人,有一种更为密切的关系融在他们的骨血里,不是想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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