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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寄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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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他面红耳赤,甚至是恨不能羞愧至死。
水渐渐地越冒越多,滴到周寄北的腿上,周寄北将自己撤出一点点,他盯着季琼宇的眼睛,又猛地挺进,季琼宇的指甲硬生生地掐进了他的肩里。两股疼痛一并而来,而水声越来越响,季琼宇越来越抓不住周寄北的肩,周寄北拥紧他,开始加速。
“啊!”季琼宇猛地夹紧周寄北,双脚因此而蜷缩,周寄北用左腿抵住他,声音更有诱惑力。
“琼宇,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我想明天在ao3告诉大家具体发生了什么。谈恋爱就是不容易哈。
第48章
“右边没刮干净。”周寄北努了努下巴,季琼宇回头看向镜子,他挑了下眉说:“哪儿呢?”周寄北推着轮椅转向季琼宇,他招了下手说:“过来。”
季琼宇朝着周寄北走去,他蹲下,周寄北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剃须刀,他抬起左手,用两指挑起季琼宇的下巴,迫使他仰头。
“。。。。。。。”周寄北眼神专注,他微微前倾,与季琼宇保持仅一指之隔。剃须刀带着微电流在季琼宇的下巴周围游走,周寄北的眼睛一瞬不瞬,左手指甲时轻时重地刮着季琼宇。季琼宇难忍,他不禁闪躲,被周寄北扣住了后脑勺。
“别乱动。”周寄北声带温柔,他格外专注,手下的力气轻轻。
“贝贝!”季琼宇惊呼一声,伸手推了把周寄北,周寄北坏笑着后仰,剃须刀在掌心里灵活地绕了两圈,他撑着下巴盯着季琼宇,后者面红耳赤,正抬着手背擦下巴。剃须刀刮过他的下颚角,带点酥麻的微痛感,而周寄北在关掉开关的那一刻,张嘴/裹住了季琼宇的下巴,舌/尖/迅速扫过,温温热热的/触感叫季琼宇一瞬间腿/软。
“干净了。下次让我帮你刮。”
“不要!”季琼宇从周寄北手里一把抢过剃须刀,他转身就走,脚步因太过仓促而踉跄。周寄北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掌心相贴的瞬间,季琼宇又像是踩了惊雷。他咻然抽开手,嘴里还结结巴巴地说:“还送你去公司呢。。。。快。。。。快点。。。。。”
周寄北笑着嗯了声,他顺手拎起拐杖,单手往前推着自己走。
。公司内
“晚上我来接你。”季琼宇侧过身摸了摸周寄北的手,周寄北转头同他相视一笑,继而解开了安全带。季琼宇忙不迭地也下车,他绕到副驾驶座,朝周寄北伸出掌心,周寄北将自己交给他,借着力终于是下了车。
“别送了,都到了。”周寄北催促着季琼宇,季琼宇执拗地要送他进门,两人相互依靠,肩膀不时轻撞。季琼宇已经会刻意调整自己的脚步,使之与周寄北保持一致。
“寄北。”乔琰之自二楼楼梯走下,他轻轻地唤了声周寄北,两人同时循声望去。季琼宇的眼神悄然变化,由动至静,由雀跃至沉默。他攥着周寄北的手也不由一紧。那种变化是不由自主的,如同嗅到了危险的野兽,灵敏感同警惕性一触即发,等同本能。
“琰哥。”周寄北扫了他一眼,他拄着拐杖往前挪了一步,他预备抽开手,第一下竟没能挣脱。
“琼宇。”
季琼宇还在愣神,他直勾勾地盯着乔琰之看,眼神之中竟显冷冽,一瞥一抬间抵触非常。他盯得过于直接,以至于没有听见周寄北在喊他。
“琼宇。”
“啊?”季琼宇猝然转头,周寄北用眼神示意他松手,季琼宇忽而犹豫,手指很是不舍地在周寄北的手腕上紧了紧,才一根一根地撤走了。周寄北这才得以解放,他抓紧了拐杖,往乔琰之的方向走。乔琰之习惯性地伸手扶他,手指搭在他的外套上,很是显眼。季琼宇心里莫名地泛酸,心尖上似是有只手在拧,那股劲儿狠戾无常,搅得他疼。
周寄北同乔琰之相携着进了办公室,门刚关上,周寄北便倚着书桌一坐。乔琰之望着他,面色难堪,周寄北却假意看不到,他转头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他推开笔帽,在新的贴水报表上圈画出一行数字。
“这场比赛有些特殊,一小时以前,赛文的主力受伤了,十字韧带撕裂估计排不上首发了。这场比分可能要反压,琰哥。”周寄北将贴水表推了过去,乔琰之却没接。
“寄北,我想和你谈谈。”
这句话迫使周寄北的手僵在半空。他顿了下将手收了回去。
“怎么了?”
乔琰之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很难启齿。他看了周寄北一眼,又很快将目光撤走。
“。。。。。你来的这几年,公司也越来越好了,一直盆丰钵满。所以。。。。。。”乔琰之紧了下手,他终于肯抬头看向周寄北。
“所以。。。。。我想了想,这里就交给你。我可能要回美国了。”
“。。。。。。。”周寄北呼吸一顿,手里的贴水表竟被捏皱了大半,笔帽甚至都从两指间飞了出去。那声落在地上,几乎闻不可闻。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若禁止,亦不知过去几分几秒,周寄北率先打破僵局,他露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低声说:“怎么了琰哥?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乔琰之盯着周寄北,瞳孔中的身影在逐渐被放大、倒回。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周寄北的场景,在深圳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里,他吃一碗面,手里转着自己落下的魔方。他万万想不到往后四年是现在这番情况。
他第一眼被他惊人的天赋所吸引,而日积月累,开始被他这个人所吸引。抛弃一切标签,摈弃一切世俗之见,单纯地爱上这个人。
可惜,他差了一步,往后无论怎么奋力追赶,都追不上。
“没怎么,美国那块,我哥在管,想我过去帮手。”乔琰之忽而一笑,他脸颊处的酒窝因此而凹陷。周寄北隔着些距离都能看见他不自然蜷起的手指。他忽而想起来,乔琰之也三十一了,他比刚认识那会儿瘦了,也比刚认识那会儿沉默了。
“这边也需要你,琰哥。”周寄北撑着拐杖从书桌上下来,他一步又一步施施然地走到乔琰之的面前,他垂眸,继而去拉乔琰之的手,乔琰之一缩手,却被周寄北紧握。
乔琰之低头——白色贴水表正被塞在手心里,上面一道又一道圈圈画画的痕迹刺痛了他的眼睛。
乔琰之反射性地抓紧了纸,他抿唇,牙齿用力地啮着下唇,血色顿时尽失。有一句话他憋在心里太久了,他以为自己憋到麻木不仁了,但这样温存的片刻叫他脑中绷着的那根弦摇摇欲坠。
乔琰之抬头,手里的报表在一念之间被揉成废团。
“。。。。。。你需要我吗?”
作者有话说:
dbq今天实在没空开车!明日加长林肯!指路微博!我发44444
第49章
“那么你需要我吗?”
这句话寥寥几字,弦外之音却极度容易听。乔琰之几乎一瞬间就后悔了,他不该开这个口,他三缄其口到如今,功亏一篑。
周寄北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手掌反撑着台面,借力下来。他抓住拐杖往前走,乔琰之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近,气息越来越近,身上的味道开始似有若无地撩到鼻息间,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周寄北看着乔琰之。他看人的目光很专注,但眼神过于凌厉与冷漠,被盯久了的人会开始不适,继而心里慌乱。
“…和我去个地方。”周寄北掠过乔琰之,与其并肩。乔琰之一怔,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转过头,周寄北盯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乔琰之恍神,周寄北伸手拽了他一下,他才傻傻地跟着走。
“阿文,去黑沙海滩。”
“。。。。。”乔琰之一惊,手指抓紧了皮座椅,周寄北倚着车门没有解释。拐杖隔在两人中间,有些空档的距离。阿文一向不多话,抓紧了方向盘就往目的地开。车身平稳,周寄北坐着一动不动,他的脸始终向着窗外,玻璃窗隐约映出自己的五官。车厢里沉默到压抑,乔琰之的眼底渐暗渐沉,瞳孔中透出些痛苦。他两手空空,想要绞紧,亦无力可抓。
“北哥,琰哥,到了。”
“好,你去附近转转吧,等一下打电话给你。”周寄北推开车门下车,阿文伸手去扶他,被周寄北伸手阻止。阿文伸出一半的手缩了回来,他点点头,识相地走开。周寄北施施然地往前走,脚陷在黑沙里,一瘸一拐地走得更慢了。乔琰之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耳旁同脸上顿时被盖过一阵冷风,黑沙似龙卷风咻然刮起,弹到手背上,竟有些锋利。
“坐这儿吧,能看见日落。”周寄北指了指某一块礁石阶,乔琰之瞥了一眼,挪着步子走了过去。礁石阶窄小,勉强能坐下两人,肢体相碰不可避免。两人大腿相/贴,衣料相隔,却不尽暧昧。浪潮作涌,狂风渐啸,周寄北从衣兜里摸出烟盒来,他抽出一根来塞到嘴里,然后推开打火机将烟点着,烟头微点,他吸了一口便着了。
“。。。。。。”乔琰之感觉手肘被撞了下,他低头,犹豫着伸出两指将烟夹住。
“我刚到澳门的时候,有一回你开车载我四处兜风,正巧开到了这儿。”风有些大,吹乱了周寄北的头发,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眺望远处,右腿无力地蜷缩,左手搭在腿上。
“以前在我老家,也有一片海。叫白云沙。我常常一个人跑去海边,抓一把沙在手心里,就能呆一天。”
乔琰之继续抽着烟,他沉默不语,眼神晦暗,叼着烟的手微抖。
“十二岁之后我就没见过海。我不经常出门,也不知道s市有没有海。”乔琰之手一抖,烟灰抖下半截,迫使他不得不把烟撤走了。
周寄北垂眸,他盯着自己的膝盖看了半天。裤料包裹着的是被掩盖的坏死的肌肉。
“时间久了,倒也不想了。”
乔琰之的手一歪,烟灰在刹那间点进黑沙里。乔琰之的一颗心被吊在喉咙口,不上不下,而又在此时此刻被抽干了那丁点天真。
“琰哥,留下来吧。”周寄北忽而靠近,他的气息如同脚底黑沙,生硬又残酷无情。
乔琰之是一个多么敏感的人,敏感到当筛盅多摇了一次,他都能听出骰子堆叠的顺序发生了哪些变化。而心细如发如他,又会如何听不出言下之意。
他就是黑沙海,不是白云沙。黑沙海不能填补白云沙。他能替补,却不能替代。黑沙海也兴风作浪,也能保驾护航。可那艘船不曾停留。
“琰哥,别走。”周寄北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变得轻弱了些,听上去有些缱绻,又有点示弱。乔琰之忽而鼻酸,一低头,差点落泪。烟都因此而掉落,落到泛着微亮的黑沙砾中。
“。。。。。”乔琰之感觉有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额角,那手指凉薄,覆在皮肤上竟感灼热。周寄北目视前方,感觉到目光所触及之处开始发烫,太阳顺着地平线渐渐下落,黄昏降至。乔琰之在那一刻溃不成军,他咬紧牙关,却仍然难忍酸楚,一阵巨痛过后,血腥味就泛了上来。他身子一歪,靠进了周寄北的怀里,而那只手似乎早有准备,紧紧地搂住了他。那只手臂带着凉温,掌心亦是如覆薄冰,碰在乔琰之身上,激得他四肢发麻。他把脸埋在周寄北的胸口,他双眼紧阖,脸色一度发白,他一闭上眼睛,全是周寄北的脸,冷酷的声音,无情的眼尾。他忍耐了那么久,这个人对自己仅存的一丝温情,在这一刻被赠予。
周寄北转了转眼珠,心里的某根弦如履薄冰。在季琼宇羽翼下的那些年,他是封闭的。而在乔琰之身边的这四年,他渐渐被打开。乔琰之比季琼宇小上一半岁数,他身上没有季琼宇那种霸道专制的气息,更多时候,他更愿意放低姿态和自己讲话。他是温柔的,是柔情的,同样,也是脆弱的。周寄北不是个温情的人,也不是个会手下留情的人。但他对乔琰之很克制。或许更多的,他感激乔琰之,感激,故而会温情,但也别无其他。
他的爱在更早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消耗殆尽,没有力气了。
。周家
夜幕降至,山路变得难开。阿文闪了几下闪光灯,终于才将车停下。周寄北转过头去拿拐杖,乔琰之仍然先一步下了车,他绕到另外一边,替周寄北开了门。周寄北借着他手腕上的力站了起来,乔琰之反射性地扶了他一把,周寄北低声说谢。
“小心点。”乔琰之陪着他跨过台阶,将他送到门口。而就在乔琰之要抽开手的那一刹那,周寄北握住了他的手掌。
“明天见。”乔琰之看了他一眼,眼波微动,喉结因此亦动,他嗯了声,才渐渐松了手。
周寄北又目送着他上了车,才转过头进了门。他拄着拐杖往里走,拐杖敲地的声音落得分明,周鹊闻声赶紧出来接他,周寄北不着痕迹地躲开,不咸不淡地表示无事。一抬头,就看见季琼宇抱着热敷袋倚在楼梯间,他见了周寄北,出乎意料地没有开口打招呼。他脸色不太好看,嘴唇有些发白,手里的热敷袋被捏着,好像不知所措。
周寄北在心里叹了口气,撑着拐杖朝他走去,季琼宇竟转身进了房间。待到周寄北进屋,反手关上了门,他还背着身。
“怎么了?”周寄北终于走到季琼宇身后,季琼宇将热敷袋一一排开,他抬起手背试了试温度,声音有些低闷。
“。。。。。没什么,你吃过饭了吗?”
周寄北无声地勾了勾嘴角,他往书桌旁一靠,眼神剜过季琼宇的脸,略有丝挑衅地说:“吃了,和琰哥一起吃的。”
“啪哒!”一声响!热敷袋不慎掉落,季琼宇垂眸,低声骂了一句后,弯腰将他拾起。他拍了拍热敷袋上粘着的灰,又在掌心里翻了个身。
“周寄北!你!”季琼宇忽然脸色一变,继而怒火攻心,他的呼吸被堵住,下颚被捏得发痛,他一张嘴,根本连讲话的机会都没有,周寄北扣着他的后脑勺就是蛮不讲理地吻。季琼宇气急了,张嘴狠狠地咬住周寄北的下/唇,周寄北呻/吟了一声,逐渐放柔了力气。
“。。。。。。”
“吃醋了?”亲吻的空隙间,周寄北用大拇指亲昵/地蹭过/季琼宇的嘴唇,他的声音像根低声弦在季琼宇的耳朵边厮磨,季琼宇的心漏跳了一拍,继而更是恼羞成怒,他一个反手去抓周寄北,却被反扣住了手。
“季叔叔,慢半拍了啊。”周寄北挑了挑眉,眼露出似笑非笑地挑衅之意,季琼宇横眉一竖,顿露怒意,他猛地用力要抽开手,竟没能抽开。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啊!”季琼宇挣扎起来,手腕渐红,周寄北始终含笑,他翻过季琼宇的手腕,他凑到嘴边,舌/尖慢慢吞吞地舔/舐而过,他嗤笑道:“可不是嘛。”
作者有话说:
可不是嘛,还得来个ao3 求海星呜呜呜!
第50章
季琼宇面红耳赤,由指尖到手腕都不由发抖。他拧着眉,心里发酸,于是发力便狠了些,他咻然收回手,周寄北没了支撑点,人不由一跌,幸好他眼疾手快,先抓紧了书桌边沿。季琼宇的指尖略微发抖,他抬起右手用力地捏了把,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头整起了热敷袋。
“过去点!”季琼宇重重地低喝一声,周寄北不得不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季琼宇垂眸,手上的动作因过激的情绪而不稳,他用一条条干毛巾将热敷袋包好,动作熟练,而泛着的烫温在暖着他的手。周寄北用手背贴了贴温度,眼神不紧软化。
“你怎么了?”周寄北自后抱住季琼宇,两只手横过他的腰,他收力,那股力道强而禁锢,季琼宇一时半刻挣脱不了。
“怎么了嘛。”周寄北放软了口吻,那低低又轻轻的声音带点小时候的呢喃,他在撒娇,又似在服软。叫季琼宇心里本来憋着的一股气儿,奇迹般地被融。他低头,周寄北的那双手还攥着他的衣角,就像小时候想看电视,却又害怕他不同意,就靠这双手捏着他的衣服,手指犹犹豫豫地进退,季琼宇却早已举起投降的白旗。
“啪。”季琼宇将热敷包放下,他转过身,轻轻地挣开周寄北的手。周寄北同他额头相抵,眼睛相视着,睫毛似有若无地碰触。季琼宇一动,鼻尖便相互蹭之,周寄北眨了眨眼,用额头摩挲季琼宇。
“我哪里不乖,惹季叔叔生气了?”
“周寄北!”季琼宇的脸如同被碾烂了的番茄泥,红得彻彻底底,不留余地。他扣住周寄北的颈脖,拉开俩人的距离。周寄北一脸无辜,微弯的双眼透着少时的神情。
周寄北小时候就坏,蔫坏。这话最开始是谁说的,季琼宇不记得了。但小区里的人都那么说。季琼宇那会每每听见,都尤为光火。他才多大一小孩,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被人指指点点。加上心理上本就愧疚自责至极,季琼宇对周寄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没有起到教育作用,相反是极度纵容与溺爱。在他看来,周寄北只要愿意,干什么都行。姚轶劝过,压根不顶用。
有一回下雨天,周寄北忘了带伞。本身这也不算是个事,周叔每天都会按时来学校接他,就算是没带伞,他也淋不着雨。但是周寄北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乘着电梯下到教学楼底层,望着外头漂泊大雨以及越来越深的积水潭,他试探性地往前挪了一步。大雨顺势倾落,落在他的裤面上。他却仿佛收到了鼓舞,他搭在轮椅上的手蓦然施力,车轮忽而向前,车速猛然提升!而坡近在眼前,周寄北忽然松手,车速一下失控,他坐于轮椅上,人随之而颤。雨势加大,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喷,周寄北难以睁眼,索性闭起眼睛。
车轮还在失控下滑,雨声夹杂霹雳轰雷倾泻而下,周寄北竟勾起了笑。他睫毛微颤,嘴唇微微上扬,表情柔和。
“咣当!”一声巨响!轮椅的制动彻底失去平衡,四轮向一边叉开,金属声犹如刺刀在天划开,而失重不过眨眼间,周寄北感觉身体一轻,仿佛插了翅,继而腾空。但仅仅是下一秒,他便被甩出轮椅,其力凶残无比,几乎将整个人抛开。他摔落在地,四肢如同摔破的瓷器,发出震响。疼痛是一瞬地窒息,缓过来几秒后,便是数以千计地剧痛。周寄北趴在雨池中,下巴也蹭破了皮。他吃痛,倒吸了一口气,疼痛阴魂不散,他撑着地迫使自己撑起身,衣裤全湿了遍。
校门口依然空无一人,熟悉的车子还没有踪影。周寄北就蜷着身体,痴痴地盯着看。他的身体开始发冷,人不由自主地抖,嘴唇同脸皆呈白,指甲也一块变色。
还不来,还不来。
周寄北渐渐快昏迷,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了的时候,一辆黑车终于停下,车门甩得仓促,一人远远地向他奔来,水花溅得到处都是,迷蒙了眼。
季琼宇将周寄北抱入怀中,摸到他冻得冰冷的身体,那一刻先行而死。周寄北虚弱地浑身无力,唯有转动头颈,将薄唇贴在他的侧颈。
之后周寄北一度高烧至四十一度,从手肘、膝盖、腰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季琼宇足足一个多月不敢离开他身边,日日夜夜都守着、哄着周寄北,要什么给什么。周寄北什么都不说,他就白着一张脸,顶一身伤无辜地说:“季叔叔,您能多陪陪我吗?贝贝会很乖的。”
季琼宇心碎得一塌糊涂,字字句句都像把刀把他千刀万剐。他何止是自责,他恨不能杀了自己。周寄北望着季琼宇,眼睁睁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是如何变幻,又是如何被他戳中死穴而一击毙命。
他知道今天是季琼宇来接他,故而才玩得这一招。唯有示弱,才可以直打季琼宇的心窝。周寄北很早就摸清了,于是屡试不爽。
而那么多年过去,这一招他还是玩得转,甚至玩得炉火纯青。
“周寄北!”季琼宇到底好面子,无法坦荡荡地说出那些矫情话。他羞于在周寄北面前示弱,心理上那关还是过不去。
周寄北无声地笑了笑,他弓着背,将自己蜷得小小的。他拉过季琼宇的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他的手指骨节,他低头亲一口再度仰头。
“我到深圳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琰哥。他觉得我有些天赋,就带我进了这行。他与我,是伯乐,是很重要的朋友,或者是家人。”周寄北说得真挚,眼神似乎陷入回忆中。
“我有今天,他功不可没。我对他,心存感激,也心存温情。他有任何困难,我都全力以赴,这是我欠他的。”
“但除此以外,我没有东西能给他了。”周寄北用侧脸蹭了蹭季琼宇的掌心,忽而一笑。
“我爱你,从小到大,到我死,我都爱你。”
季琼宇又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他抽开手,一把揽过周寄北,周寄北阖眼,将自己埋入季琼宇的胸口。
“我也爱你,周寄北。”
作者有话说:
3P是什么鬼啊姐姐妹妹们!
第51章
周鹊要走了。周寄北坐在床边替他收拾东西。
周鹊总共也没几件衣服,摊在床上的那几件都洗得发了白,袖口都起了球。周寄北皱着眉去扯衣服上的线头,他将衣服对折,手轻轻抚过领口,低头将纽扣一粒粒仔细地扣上。
屋子里没人说话,两人各占据一边分别理着东西,灯光不够明亮,偏昏黄,周鹊看不清针线的距离,他抿了抿嘴,将脸凑地更紧,指尖捏着细细白线,左手不可自控地发起抖来。他挂在脸上的眼镜也开始往下掉,周寄北转过脸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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