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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糖块儿哗啦响-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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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陆流云跟自己在上海的全天日程。


第80章 场面人
  天津,千町酒店。
  三浦风郎冲完澡后,穿着睡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满头黑发湿漉漉的,连睫毛根上都带着水珠。桌子上摆着两份电报,看样子还未来得及拆封,三浦风郎气定神闲地俯身去拿文件袋,宽敞的领口松下来,掩在睡袍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两只文件袋上的邮戳一个来自日本,另外一个来自上海。三浦风郎预先打开了上海发来的电报,私家侦探在纸上说自己已经在陆流云下榻的酒店落脚,但因该先生身边同行的另一位中国男子太过警觉,一时还找不到机会上前接近,希望风郎少爷稍安勿躁。
  三浦风郎看完电报的内容,心中若有所思,他前些天已经得知陆流云的权贵身份,直到现在也想不通窝囊弟弟为什么要跟这种对立场上的人交好。要说是三浦新久心里存了什么猫腻的话,可那位元帅公子出去游乐的时候也没有想要拉上他,看来一切都是这个懦弱种子在自作多情了。
  想到这里,三浦风郎轻快地笑了一声,转身把手里的电报收了起来,继而去拆桌上的另一份电报了。他从文件袋里抽出信纸,粗略扫了一眼,嘴里不由“呵”了一声,三浦健龙从日本发过来的电报内容还挺长。
  三浦风郎耐着性子读他叔叔在纸上的老生常谈,第一页无非是叮嘱侄子在华的安全事宜,让他不要离开势力范围。三浦风郎一目十行后直接翻到了后一页,操心叔叔这回把话说到正事上了。纸上说与三浦家互为世交的青木社长,已派人从英国接回了爱女,希望两家能够找时间见面笼络下感情。
  说白了,三浦健龙这趟电报发过来就是催他回家相亲来了。其实这么说也不尽然,三浦风郎跟青木小姐本身就有婚约,两人郑重其事地见个面只是想走个过场昭告天下罢了。三浦风郎读到这里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如果不是叔叔今天把这档子事给提起来,他都差点忘了这个未婚妻了。
  青木琴织是三浦家族的老人们从世家娘胎里就有意钦点的未来主母,而青木家的老辈们为了培养女儿也是下足了工夫。青木家的这位小姐自中学时代起便被送到英国镀金,据说不久前因为提前在英吉利拿到了学位证,这才把回国的日程往前推了一大截。尽管在明眼人看来,这番说辞只是青木家为了催促婚期的幌子。预先听到风声的三浦风郎,在此次来华的目的里,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为了躲避这个拴在利益链上的妻子。
  装电报的文件袋里附带了一张青木琴织的小像,照片上的年轻姑娘算不上天仙资质,但贵在富有朝气。青木小姐烫着一头摩登的小卷发,身上穿着骑马装束的洋装西裤,看起来是位个性相当利落的新时代女性。
  三浦风郎捏着未婚妻的小像没有动心一说,只一味忍不住要纳闷。青木家族那两个思想守旧的老顽固,能把女儿送到国外读书已是破天荒的举动,居然还准许她如此打扮,可谓稀奇。三浦风郎不经意地把照片在手里翻了个转,看到背面居然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
  三浦君,听说天津的天气不太好,你在中国出差得还顺利吗,东京这边也下雪了,等你回来的时候一起去公园看看吧。——青木琴织
  照片背面这番中英混用叫人看着十分别扭,想来是青木小姐日语写得不顺手,到了后半句干脆用英文代替了。三浦风郎是看得懂英文的,可惜面对青木琴织的示好,他宁愿做个睁眼瞎。他嘲弄似的品读完了未婚妻留在小像后面的关切,嘴上嗤笑一声,便把手里的照片丢到抽屉里不做理会了。
  这时,装在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三浦风郎抄起听筒搁到耳边,苏玛珍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风郎少爷,是我苏玛珍,这趟电话打过来想问问您今晚可得闲空?”
  “听苏老板的意思,是要请我过去赴宴了?”三浦风郎用手拨了拨额前的湿发,用肩膀顶着听筒含笑问道。他虽然为人倨傲,但对这位行事手段不输男子的女□□却很是客气。
  “是呢,近来我们的大圈子里多了一位阔绰的合作伙伴,正巴望着向您引荐呢。”苏玛珍在电话里巧笑嫣然。三浦风郎在这头听说替他物色了新的合作人,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倒也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出去走一走。想到这里,他把事情爽快地应承了下来,跟苏玛珍商量着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香榭丽舍。
  三浦风郎挂了电话后,坐在床边愣了一会儿神,手里重新拎起话筒往日租界打了过去,可惜始终没能接通公馆那边的电话。他不知道三浦新久自那天受过惊吓后,心中已有先见之明,为了提防大哥打扰,近来连电话都不敢轻易接了。
  三浦风郎自讨没趣,把听筒抓在手里颠了颠,终归是无可奈何地放下了。他从抽屉里摸出一盒雪茄,闷闷地靠在床头抽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慢慢暗了下去,三浦风郎跟苏玛珍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他从床上翻身起来,迅速穿戴整齐后,让前台替自己叫了一辆车。千町酒店对这些身份尊贵的公子哥照顾得十分周到,一听三浦风郎要出门,当即表示要派酒店专车把人送到地。然而三浦风郎此刻内心自有计较,故而并未接受领班的好意,只管随便从外面叫了一辆洋车过来,便匆匆向香榭丽舍赶去。
  等他到了地,聂平川舅俩已经坐在包厢等了。苏玛珍得到前台通知,带着惠子小姐向包厢走去,白秀英跟在她们后面,从上到下一身时新洋装,自觉被包装成了一只精致花瓶。苏玛珍是个思虑周密的东道主,因今天席上有位日本大少爷,特地把惠子小姐请过来充作翻译,以备交谈上的不时之需。当然,白秀英的日语也是极好的,可若把她局限在这层价值上面,就难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风郎少爷请进吧,人已经在里面等了。”苏玛珍迎面遇到三浦风郎,脸上绽出笑意,伸出胳膊把人往里面引。三浦风郎朝她点点头,走上去把门推开,聂家舅俩听到动静也跟在后面起身,客客气气地跟他打了个照面。
  “风郎少爷,幸会幸会,在下聂平川,旁边这位是我的外甥聂金宸。”聂平川嘴里叼着雪茄,打了发蜡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头上。他略微打量了三浦风郎一眼,忍不住在心中暗忖道,这大个子还真瞧不出是个地道的日本人。
  “两位聂先生好。”三浦风郎单手插在裤兜里,并未上前跟他交握,站在原地略点了点头。聂平川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心想这日本崽架子端得还挺大。只是想归想,面上还需表现得恭敬。他知道眼前这位日本崽就是三浦会社未来的少东家,于是这心里骂出来的脏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奉承,“风郎少爷年纪轻轻就当得重任,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前途无亮?”三浦风郎的中文水平还可以,但对成语的理解有限,听到这话,一时之间有些讶然。候在旁边充当翻译的惠子小姐,见状连忙用日语低低跟他解释,三浦风郎大惑得解,脸上重新恢复了淡定神色。
  “酒菜已经吩咐往这儿送了,几位先生快请落座吧。”苏玛珍站在旁边帮衬气氛,一边招呼着众人坐下,一边不动声色地把白秀英推到了宾客的身边。白秀英穿不惯脚上的高跟鞋,被她这么一推,险伶伶地把自己绊了一下,直接撞到了聂金宸的胳膊。聂金宸低头扶了她一把,在白秀英抬头的瞬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秀英。”苏玛珍看到白秀英还在那傻站着,皱着眉头低声叨了她一句。白秀英得了提醒忙在沙发上坐下,聂金宸跟在她后面落了座。
  “我听闻聂先生并不是天津本地人,初来乍到却能在富贵乡里立稳脚跟,真田先生果然没有找错合作人。”三浦风郎扬起嘴角笑了笑,屈起手指把落灰的雪茄挨在烟灰缸上掸了掸。
  聂平川得了他的夸赞心中并无悦感,笑说了一句“过奖了”,转过去把话题引到了苏玛珍的身上,“风郎少爷这次是代替副社长过来检阅场子的,苏老板可要有压力了。”
  苏玛珍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地把这话给应了下来。三浦风郎顺着这话把远在日本的三浦健龙拉出来填了填说辞,话里话外不难听出对这位叔叔的关心跟维护。而当他论及亲爹三浦东晖的时候却是只字不提,含糊着把话头给打发过去了。
  聂平川八风不动地坐在对面跟他谈笑风生,心里却是挺好奇,这一大家子好生生地待在一起,反倒老子不亲叔叔亲,那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殊不知这三浦家的内部矛盾,一旦激化起来是难有人情味一说。
  虽说三浦东晖是一社之长不错,但三浦风郎的母亲亦是名门之后,当初三浦家族安排继承人跟她联姻,到底带了不少“强强联手”的利益因素在里面。而两家人搅和进了同一个大锅里,老一辈不是省油的等,后起之秀也是虎视眈眈地争着抢肥肉。
  三浦东晖自上任以来受着两边人的掣肘,不得已采用雷霆手段去压制两家的利益平衡。纵使三浦风郎是自己的亲儿子,但上升到利益圈子也是成分复杂的很。三浦东晖为了提防三浦家的人在企业里被排挤,故此对这长子一直公私分明。
  相比之下,三浦新久这个由平民女子生下的小儿子,因为背景单纯,倒是让他更为亲近些。三浦东晖在祖训的影响下成了一位恪守信条的家主,他为了保证祖业的纯度,在人情规矩上是相当死板的。如果夫人的娘家要把他的嫡子作为取代三浦家族利益分成的筹码,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三浦新久这个私生子给推上继承人的位子。
  可惜胞弟三浦健龙就达不到哥哥如此伟岸的思想高度了,他对家族的敬意早在被区别对待的时候打从心底驱散得一干二净,更枉论是着手维护企业精神。他自认为看透了家族的虚伪,屈才大哥之下不得施展干劲,这就钻了三浦东晖的孔子暗暗站脚外姓人,把三浦风郎这个嫡侄子拉拢过来一手培养。
  这边聂平川还在跟三浦风郎闲扯生意经,聂金宸端坐在沙发上慢慢品着杯子里的热茶,无心加入他们只想作壁上观。
  惠子小姐坐在旁边也很闲,她刚才进门的时候还很拘束,此刻无所事事地往四处一瞟,目光扫到聂金宸不由眼前一亮,对这位高大的多金先生很是仰慕。可惜聂金宸却只往白秀英的方向频频抬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落到了惠子小姐的眼睛里。
  席上,惠子小姐有意跟他搭了两句话,而聂金宸的语气不咸不淡,很快就把聊起的话题给掐断在第三句话里。聂平川这个当舅舅的是个明白人,分心一扫这边的情景当即了然,然而也不做声,由着聂金宸在旁边冒傻气。反正外甥这副二愣子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横竖他坐在席上也不便点破,只需一杯酒便把到了嘴边的话都给灌了下去。
  这顿饭吃到最后是宾主尽欢,离开的时候甚至连三浦风郎都走出来把聂家舅俩给送了一送。聂平川从台阶上走下来,手里攥着车钥匙刚要把车门拉开,忽然又改了主意,转过身去对聂金宸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今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到家。”
  聂金宸听他话里这般遮掩,当下已把舅舅的心思猜了个□□分。他见怪不怪地点了点头,也不做多问,直接上车走了。聂平川嘴上叼起一根雪茄,含糊着把外甥打发回去后,自己在外面招呼了一辆车子往半山别墅去了。


第81章 风雪之夜
  暗淡的路灯在夜幕下串成了一条断续的光线,稀稀拉拉地照亮了上山的水泥路。远远望去,半山别墅里灯火通明,依稀还是往日那般热闹模样。然而在这表象之下,雪夫人却是坐在沙发上缓缓揉着太阳穴,心中不得轻松。
  温香失踪的事情点染了整个家里的压抑氛围,连带着不通人事的哑巴心中都有几分知觉,这些天一直老老实实地躲在小房间里不敢出来讨嫌。
  大晚上的,雪夫人就这么默默坐在沙发上愣神,温赫先生陪在旁边也是一言不发。老妈子把茶水端进客厅后识相地退了下去,可摆在桌上的热茶直到凉透了气都没人去碰。
  “夫人,能通的路子都已经通下去了,这时候着急也没用,你就耐心等等吧。”温赫先生看到红颜知己愁眉不展,心里也不快活。他近来悉心陪伴左右,却也难解美人心忧,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光天化日之下暴徒掳人,绝对不是一般匪类有胆子干出来的事。”雪夫人靠上沙发上的软垫,微眯着眼睛做出了推断。
  温赫先生点了点头,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他伸手想要扶上红颜知己的肩膀宽慰两句,雪夫人轻巧侧开身子,状似无意道,“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先生还是早些回去吧。”
  温赫先生落寞地把手给收了回来,跟雪夫人道别之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跟帽子走了。雪夫人目送他迈出了大门,转瞬就把脸上那点强撑出来的笑意给敛了个干净。一个聂平川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再多一个温赫先生可真叫她招惹不起。
  她想着想着心思又回到了温香的身上,叹这事情来得突然,压根就无从查起,坐在家里的人只能听天由命,希望丫头能在外面自求多福了。雪夫人今天操心过甚,身上有了一点困乏的意思,便欲起身上楼休息去了。这时,小怜从小偏厅里绕了进来,走到她跟前通报道,“夫人,聂先生来了,现在正往大门口等着呢。”
  小怜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偷偷哭过的模样,雪夫人知道她跟温香感情深厚,出了这档子心里也不好受,也就没有计较她在人前失态,淡淡开口道,“随便推个理由,把人请回去吧。”
  小怜得了她的吩咐揉了揉眼睛往外走,雪夫人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这外面刚走一个又来一个,当真是叫人消受不起。
  不消多时,雪夫人坐在客厅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懒洋洋地问道,“人走了吗?”
  她这话说出来没有得到回应,身后那人替她揉了揉肩膀,无声叹息。雪夫人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聂平川面带歉意地朝她笑了一笑,落寞开口道,“夫人就这么想赶我走?”
  “谈不来,累。”雪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无奈笑笑,“执着太过是一种浪费,这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懂。”
  聂平川这回学聪明了,为了避免自己再吃闭门羹连忙举起双手跟她投降,“夫人,我服软还不行吗?”
  雪夫人不理他这俏皮话,抬眼一瞟聂平川,“这副口才也就用来骗骗小丫头了。”
  “我不要小丫头,我要夫人。”聂平川托起她的柔荑,在那雪白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我嘴笨,刚才那话说得磕碜,但这一下子可是十成十的真。”
  雪夫人把手抽回来向后拢了拢头发,“你知不知道跟真田永一他们混在一起是在引火上身。”
  聂平川见她终于不再对自己言语闪躲,扬起嘴角挑了挑眉,“为我担心?”
  雪夫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虽不过问你的私事,却也当不得那睁眼的瞎子,你要是实在想拉拢权贵一流,还需好好忖度才行。”
  “放心,暂时借一下他们的手而已。”聂平川绕到前面来,摩挲着雪夫人的双手,低头去嗅她卷发上的香水味。雪夫人跟他闹了这么多天的别扭,终归是在这耳鬓厮磨的融融氛围里动容了。两人重归于好,她抽手揽上聂平川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聂先生心里有数就行。”
  而另一头,香榭丽舍的酒席散了后,三浦风郎坐在包厢里醒了一会儿酒,婉拒了苏玛珍的相送,自己到外面叫车去了。他上的这辆车子有些老旧,冷风透过合不严实的窗缝吹到了他的脸上,昏昏欲睡的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三浦风郎眯蒙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窗外的陌生环境,吩咐车夫掉头把车子往日租界开。
  他不知道,就算他今天不来,三浦新久也会让人把他带到这里的。
  日公馆,三浦新久站在客厅里给留声机换唱片,武越州冒着大雪开车到了大门口,进屋前跺了跺脚上的泥泞,这才上去跟他打招呼。
  “武先生,事情安排得顺利吗?”
  武越州摸出怀表看了看,对他胸有成竹道,“探子回来说人已经上了车,现在正把他往荒场里带呢,没两分钟就到地。”
  三浦新久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拿起衣服向门外走去,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载客的车子停在日租界的弄堂口,三浦风郎丢了两张钞票给司机,醉意朦胧地从车上下来了。冰冷的水泥地上落了一层薄雪,他踉跄了两步,在皑皑的雪地里印上自己交错的脚印。蹲在暗角处等他的小喽啰们,看到大鱼入了网,抄起麻绳跟布袋把人捂上嘴塞进了车子里。
  试图挣扎逃跑的三浦风郎在车上挨了一顿拳脚,奄奄一息地被人拖进了废弃的工厂里。三浦新久裹着大衣站在他面前,照着他的脑袋一皮鞋把人踢了个抬头。
  “我对丧家犬的礼拜却之不恭呢。”三浦新久盯着三浦风郎的错愕脸庞似笑非笑,一挥手立刻有人走上去把三浦风郎从地上架了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三浦风郎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沫,目光沉着道。
  “我的用意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三浦新久嗤他明知故问,慢慢往下补充道,“只要你死了,我就不必继续忍耻苟活。”
  三浦风郎听了这话不怒反笑,且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恨不得把腰也弯下去,有如疯魔了一般。三浦新久抬起手,“唰”地扇了他一个大耳光,语气轻蔑道,“都是要死的人了,觉得这样很开心吗?”
  “祸害。”三浦风郎定定地看着他,冷冰冰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外面起了大风,呼啦啦地拍在生了锈的玻璃窗上,闹出来的动静叫人听了心烦。三浦新久懒得在跟他浪费时间,转过去对身后的武越州使了个眼色,嘴上挑出一抹讥笑。
  三浦风郎站在原地还未揣测出那抹讥笑的深意,便被架住他的喽啰一刀没入小腹,沉下身子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后武越州抢在他开口之前扣动扳机,三浦风郎应声倒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哥哥,永别了。”三浦新久走到前面伸手替他蒙上了眼睛,温凉的指尖在收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一点血迹。三浦新久嫌恶地搓了搓手,转身离开了废工厂,自始至终他的手都是干净的,因为不愿意沾上三浦风郎的血,所以觉得脏。
  废工厂外面停了两辆车,三浦新久坐上了前面一辆车子,吩咐前座的广濑户开车。车子发动起来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死在里面的人已经被抬到了第二辆车子的后备箱里。三浦新久摇下车窗靠上座椅深吸了一口气,纷扬的雪花扑到他的脸上打湿了他的睫毛。三浦新久在这冷冽的空气里打开了沉重的灵魂枷锁,他觉得自己从此刻开始才是真的自由了。
  在三浦新久的刻意安排下,三浦风郎的尸体在隔了两天后,才被武越州深夜套上麻袋丢在了日本领事馆的后门口。企业巨子先是失踪被害,再是遗体被人公然抛到领事馆门口,这副情景落到日本人眼里,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像是一场示威。
  三浦家族的继承人突遭变故,真田永一这个在华的安全负责人难辞其咎。消息传到了日本那边,三浦健龙如遭晴天霹雳,其心中的崩溃程度不亚于痛失长子的大哥。只有三浦新久这个幕后黑手内心最为窃喜,他是应该高兴的,被驱逐出国的外子凭着一己之力扭转局势,稳坐了利益全局,总算是熬出头了。
  不日,一则密信送到了真田永一的桌子上,里面别的内容没有,只附带了一张字迹潦草的信纸,上面是三浦风郎亲笔书写的委托书,找人替自己去调查天津的元帅之子陆流云。真田永一看到密信有点心虚,调查陆流云这事是三浦风郎私下委托他去办的,他怕惹下麻烦随手交接了出去,根本没想到会发展出这样的后续。如果三浦风郎是牵扯上这层因素被人给做掉的话,那他就是洗不清的原罪了。
  这则消息事关重大,密信到了他手上既像线索又像是恐吓,真田永一闷头苦脸地窝在沙发椅上度过了整个下午,最后抱着赌一把的运气主动找上了三浦新久。
  日公馆的气氛很平静,三浦新久坐在客厅里礼貌接待了不请自来的真田永一,把广濑户打发出去准备上好的茶点过来。
  真田永一坐在沙发上挪了挪身子,犹豫了片刻,向他局促开口道,“对于风郎少爷在天津遇刺身亡的事情……”
  “我知道。”三浦新久打断了他的话,接在后面补充道,“以我的身份来看,被怀疑也是应该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田永一见他毫不避讳这个话题,心中有些意外,忙开口解释了一番,“风郎少爷的具体死因未定,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已准备将消息封锁起来。只是……”
  他话里顿了顿,目光略过三浦新久坦荡的脸庞,搓了搓手心,讪讪说道,“我今天早上在领事馆收到了一封密信,似乎有人对风郎先生的死因知晓些内情呢。”
  三浦新久“嗯”了一声,对他如实说道,“是我让人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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