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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糖块儿哗啦响-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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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似乎有人对风郎先生的死因知晓些内情呢。”
  三浦新久“嗯”了一声,对他如实说道,“是我让人送过去的。”
  真田永一听到这话,登时就愣在了沙发上。他僵着脸上的微薄笑意,忐忑不安地挪了挪身子,试图在这话里找出一个逃窜的缺口。可惜,三浦新久不给他打马虎眼的机会,顺着话题继续往下说道,“其实您猜的很对,大哥的死的确跟我脱不了关系。”
  “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真田永一盯着他,瞳孔骤然放大,刚刚直立起来的双腿转眼就松了劲,将自己跌坐在沙发上冷汗涔涔。
  “真田先生既然能找上门,总有一天会查到这里,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三浦新久无所谓地冲他笑了笑,语气坦诚得莫名理直气壮起来。
  真田永一把惶恐的目光从那张清秀单薄的脸上移开,疑心自己是见了鬼。三浦新久这招耍的高,实在是高,高到绝路逢生,把他们都当成枯枝败叶,硬生生地踏在脚下替他锦绣铺路。
  三浦新久看到他这副别扭模样,挑了挑眉,故意开口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真田先生若是心有余悸,那我是没办法的。”
  真田永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他清楚的很,就算现在出去把眼前这位告发追究也没有意义。三浦家没了个龙子还有个犬子,他相信,按照三浦东晖的性子,是宁愿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也绝不会把小儿子拿出去抵命的。
  想到这里,他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坐在沙发上开口道,“那边还催促着我尽快把风郎少爷的遗体给空运回日本,就不做多留了。”
  说罢,真田永一从沙发上起身,向三浦新久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门外的冷风迎面拂来,吹得他打了个寒噤,真田永一站在台阶上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长长地呼了出去,良久方才松了眉头,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广濑户在他离开之后走到了客厅里,“少爷,您送到大公子那边的私家侦探,刚刚从上海打来了电话,陆流云跟周衡西单纯只是出去游玩,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做出什么大行动来。”
  三浦新久淡淡地“嗯”了一声,对广濑户吩咐道,“回个电话过去,让他继续盯着就好。”
  广濑户应了一声“是”,刚要转身离开,想了想,对他出言提醒道,“我看真田先生走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不太自如,需要派人盯着吗。”
  “不用管他。”三浦新久抬手一挥,不以为意道,“现眼的喽啰不足为惧,他背后的大树才是重要根基。我们要亮刀锋就得把它开在刃口上,接下来的一步,就是假借别人的双手去铲除三浦健龙在中国谋私的党羽。”
  三浦新久在这盘棋局上,白子、黑子齐落,他不甘做下棋的手,只等用脑去操纵,一开成局,便是奔着把对方打成散沙的目的去的,要么大获全胜要么溃不成军,全在一念之间。
  广濑户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惊讶,三浦新久这回不光是对家事动了真格,竟连陆流云都算计在内。对外出手稳狠有序,对内推澜步步为营,这跟以往的行事作风实在大相庭径。不过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问,只站在原地微欠了欠身子,便把门带上出去了。


第82章 坐山观虎斗
  真田永一把三浦风郎出事的消息控制得很好,故此名利场的刀光剑影尚且没有波及到温柔乡的歌舞升平。香榭丽舍这两天本该处在生意的淡季,没想到店里却意外红火,压场子的姑娘们排班排得喘不过气来,几乎要脚下踩着高跟鞋打摆子。
  后台打杂的小丫头是个机灵货,专挑当红的名花巴结,看到宝丽今天过来上班了,一身懒骨头抖擞起来忙里忙外地给她端茶递水。小丫头走到拐角处看到杨庆宗站在门口跟聂金宸说话,竖着耳朵听了只言片语,殷勤地跑到里面跟宝丽献脸子。
  “宝丽姐别忙走啊,小聂先生来了。”
  这一屋子的小姐妹里,只有宝丽曾经被钦点到酒桌上陪聂金宸坐场子,小丫头不知底细,听到聂金宸说了“找人”两个字,只当是来找宝丽的。
  宝丽自己想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听了这话欢欢喜喜地拈起粉扑子开始往脸上补妆。等到嘴上添完了一层口红,正要出门见人却见杨庆宗走了进来,看到她还在化妆室,摆了摆手道,“今天没事了,你早点走吧。”
  宝丽听了这话,琢磨着事情有些不对劲,寻思着上前问道,“可……这小聂先生不是正待在外头等着吗?”
  杨庆宗狐疑地扫了她一眼,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谁说他要找的人是你?”
  这话一说出来,化妆室里立刻传来了吃吃的窃笑声,小丫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捂紧嘴巴脚底抹油溜了。宝丽被当面拆了台,脸子登时就冷下来了,她凶巴巴地转过去瞪了好事者一眼,赌气似的把手里的香粉盒子往桌上一搁,开始“哗哩哗啦”地动手收拾自己的小皮包。
  白秀英听着宝丽那边的动静,心里也觉得好笑。她坐在椅子上没事人似的,动手拆头上的珍珠发卡,却见杨庆宗走过来对她使了个眼色,“白小姐,整理完了请出来一下,外面有人找。”
  这回轮到她一头雾水了。
  宝丽待在后台人还没走,听到这话要气死了,她气冲冲地拎着小皮包往外走,路过门口的时候“哐当”一声碰到了衣架子。
  “撒气也不是这么个撒法呀。”杨庆宗有感而发地低叹了一句,也没针对谁的意思。偏偏宝丽耳朵尖,听见了这话小性子又给发挥起来了,“我这遭罪德性可受不住你这一说,这屋里哪个转运的福气大,你指点她去,只别来烦缠我就是。”
  杨庆宗懒得跟这气头上的火辣椒计较,自觉让开一条道,由着宝丽头也不回地走了。宝丽走到大门外面偷偷翻了个大白眼,高跟鞋叩在地上声声刺耳。她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晃到储物间也没往心里去,横竖香榭丽舍又不是她家开的,就算被偷了也碍不着她的事儿。
  白秀英等宝丽走了这才起身出了门,聂金宸人坐在大厅里的客座上,就着桌上的啤酒杯子往里面倒水。白秀英还没见过有谁来这里花钱买座喝热茶的,看到聂金宸规规矩矩地请自己坐到对面,倒也安心了下来。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聂金宸转了转手里的玻璃杯子,把倒好的热茶放到白秀英面前,思索着开了口,“白小姐每天都会来这里上班吗?”
  白秀英听了这话,没揣测出他的用意,手里抱着茶杯摇了摇头道,“平时倒也不常来,只听苏老板的吩咐走场子就是。”
  聂金宸“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拿了个空杯子往嘴边送,送了一半发现不对连忙又给放下了。白秀英看在眼里忍住了笑意,刚要跟他搭话,忽然听到大厅里传来一声轰响,居然连脚下的地板都开始震颤。
  周围的人群受到惊吓出现了骚动,她惶恐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被聂金宸抓住了手腕。
  “别乱跑,这里的情况有点怪。”聂金宸警觉地走到白秀英的身边,把人护在了身后,没等他理好自己的思绪,大厅的角落里接二连三地响起了爆破声。在新一轮轰响来临时,白秀英闻到了□□味,一把把身边的聂金宸给推开,刺眼的火光从沙发底下蹿了出来,一股冲劲把她掀翻在地。头顶的天花板摇摇欲坠,聂金宸飞扑上去替她一挡,自己被硬生生地砸晕了过去。
  此时,香榭丽舍的大厅里已经乱成了一片鬼哭狼嚎的灾难地。
  待在办公室里休息的苏玛珍,被杨庆宗掩护着侥幸逃出了门。两个人一瘸一拐地从后门上了车,杨庆宗多留个了心眼,开车在香榭丽舍附近绕了一圈,却见一辆熟悉的黑壳别克,静悄悄地停在附近的暗巷子里,而那闪进车里的人分明就是武越州!
  香榭丽舍发生了爆炸,聂金宸虽被砸了个头破血流,进了医院却只轻诊为皮肉伤。白秀英没有他的好运气,人在医院躺了两天,到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人事不省。
  匆匆从半山别墅赶回来的聂平川,知道外甥没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叼着雪茄站在病房里思前想后,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当即决定把聂金宸给当回家休养身体,生怕再凭空生出意外来。
  聂金宸心里记挂着白秀英,趁着舅舅出去张罗医生,自己推着轮椅去了白秀英的病房。白小妹守在病床边,握着姐姐的一只手困到眼皮打架。连聂金宸到了身边都没发现。
  聂金宸用吊着绷带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小丫头,白小妹揉着眼睛“呀”了一声,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嘴里惊讶道,“大哥哥是你啊。”
  聂金宸“嗯”了一声,沙着嗓子问道,“你姐姐怎么样了?”
  “医生说姐姐没有大碍,下午就能转普通病房去了,不过还需要静养,恐怕要等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缓过来呢。”白小妹心疼地看了一眼姐姐,向他如实作答道。
  聂金宸看着白秀英苍白秀美的素脸心里也不是滋味,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往白小妹的手里塞了一张支票。白小妹攥着支票惊大了眼珠子,“大哥哥,这个钱我不能要。”
  “你把东西好好收起来,找家里大人陪你去银行取钱。”聂金宸把支票接过来叠好了放到白小妹的口袋里,回头看了昏迷不醒的白秀英一眼,淡淡开口道,“今天我就出院了,你好好照顾她。”
  聂金宸回病房之后,聂平川跟医生已经在里面等他了。医生先时还担心病人回家处理不当会伤口恶化,再看到聂平川财大气粗的模样后便也不再多言,由着他把人给带走了。
  而聂平川确实也在料理外甥的事情上下足了心思,他想家里的佣人都是外面招来的,未必妥帖可靠,且外面又出了那档子不明针对的事情,更是马虎不得。这叫人愁眉苦脸的事情一出,近来受到冷落的金燕子为了表功,主动把照顾聂金宸的担子揽在了自己身上,聂平川犹豫了半晌,想想也就同意了。
  于是,金燕子借着看护少爷的名义,首次在小洋楼里光明正大地露了脸。聂金宸手里端着汤碗,看到她的长相后有些发怔,虽是心里对他舅舅犯了嘀咕,嘴上却忍住了什么都没说。而金燕子计较着跟他打听事情,却是转过眼就上去搭话了,“少爷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吧?”
  聂金宸“嗯”了一句,低头搅了搅药碗里的勺子。金燕子不介意地笑笑,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大当家为了您的安全不方便找外人过来,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少爷还需担待些。”
  聂金宸多少猜到了她的身份,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舅舅藏在阁楼上的相好,应了一声“好”后,默默喝光了碗里的药茶。金燕子看他是个少言寡语的模样,脑子转了转,索性开门见山道,“大当家最近总不回家住,您知道他往哪儿去了吗?”
  “这……”聂金宸端着药碗犯难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金燕子留心到他脸上的难色,话锋一转往下补充道,“我知道大当家不受管,这也就是关心一下,外面的女人心思重,怕他被那些花花心思给绊住了。”
  聂金宸听了她这话嘴里含糊道,“也没什么,要是你找他有事的话,直接打电话到半山别墅去就是。”
  “半山别墅?”金燕子念了一句,压着心里的不痛快,勉强带出了一丝笑,“成,我记住了,家里要是有事,我只管打电话去催大当家就是。”
  聂金宸自顾自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金燕子坐在椅子上有点尴尬,试探性地跟他搭话道,“家那边……红姐还好吗?”
  聂金宸听她提到自己的母亲,脸上有些惊讶。金燕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笑说道,“我们在家那头都叫她红姐,寨子里没眼色的小辈们说我最像她,当做玩笑话听听就算了,哪里是那么一回事呢。”
  说罢,她用帕子掩了掩嘴,轻咳了一声,“这像啊,只有那么一丁点儿。”这比方打得挺俏皮,金燕子用拇指拈着食指,仿佛手缝里搓了一根头发丝。聂金宸揣摩不透她话里的意思,闷头靠在软垫上一言不发。金燕子见他神情低落也不做多留,伸手收回了药碗,袅袅婷婷地踩着高跟鞋把托盘给端走了。
  香榭丽舍发生爆炸那事来的蹊跷,聂平川离开家后去找了真田永一。他还没认清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抱着共利的心理去提醒对方止损,殊不知真田永一应他应得冠冕堂皇,转眼就把人给卖到了三浦新久那里。
  三浦新久指使武越州玩了一场黑手,闹得还没尽兴,这回得了真田永一的通报,脑筋一转,很想再来一场坐山观虎斗。旁人打得高兴,三浦新久看得开心,他不费力就把个局势搅得翻天覆地,自觉这是相当的两全其美。
  于是,当晚一封密信无声无息地送到了大帅府上。陆瑾和拆开信件,得知聂平川意图跟日本人勾结在一起掀风作浪,大巴掌拍上弹匣子恨得牙痒痒,立刻梗着脖子要跟聂平川斗上了。
  大帅出马,说抓就抓,他在家里一声令下,聂家舅俩在英租界的小洋房,转眼就被荷枪实弹的巡逻队团团包围。
  彼时聂平川人在半山别墅没赶上这趟来势汹汹的瓮中捉鳖,然而聂金宸身上带着伤,还没来得及起身反抗就被小兵直接架走了,金燕子脸上抹了锅灰混在仆妇堆里侥幸逃过一劫。等人走后,她上街雇了车子直奔半山别墅给聂平川报信去了。
  聂平川人在客厅里得了金燕子的通报,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老子有这心思不错,可到底还没亮底牌,他凭什么到我的住处去撒野?”
  金燕子目光幽幽地在他跟雪夫人之间来回飘荡,不咸不淡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陆瑾和得了密信,里面的证据足够给你安上一项汉奸罪。”
  “什么?”这下聂平川坐不住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怔了怔,拿起电话就准备往真田永一的办公室打。雪夫人在旁留心,听到这事情像是内有玄机,走上前按住他的手道,“我看你怕是被人给暗里摆了一记,真田永一不是跟人明面摊牌的好角色,你还是不要莽撞的好。”
  聂平川心烦意乱地踱了两圈步,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他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雪夫人,又看了看站在旁边金燕子,末了,挥了挥手闷声闷气地把金燕子给打发走了。金燕子受了他的冷待也不多话,目光平静地从雪夫人的脸上擦过去,转身就走了出去。
  而另一边,聂金宸本以为自己会被巡逻队收押到监狱里,没想到居然直接被人带到陆府门上去见老帅了。陆元帅看到聂金宸这副五花大绑的模样,走起路来还瘸来拐去的,坐在太师椅上皱着眉头冲他一挥手,老李会意,立刻上去把人给松了绑。
  “小子,你舅舅丢下你跑路了?”
  聂金宸先时还保持着英勇就义的姿态,瘸着伤腿立在原地,听了这话,脸上一愣,脚跟一痛,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话了。陆元帅睃着眼角,把他这副木不楞登的样子给打量了一遍,末了,居然无奈地笑了一声,把老管家叫过来吩咐道,“去把南边那间采光好的客房收拾一下给这小子住下。他身上带着伤,你再拨两个老妈子过去照应着。”
  说罢,他转过头来指着一头雾水的聂金宸呼喝道,“给我好好养着,等你舅舅上门来领人,敢跑打断狗腿。”
  朱副官站在旁边,耳朵里听不明白了,这大帅兴师动众地把人质抓回来,既没打也没罚,处置起来这态度分明有点像叨叨三少爷的时候呀。而老管家倒是镇定的很,他跟在大帅身边几十年了,有什么场面没见过的,得了吩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麻利地答应了一声,这就着手去办事了。


第83章 返程
  是时,人在上海远离天津是非的陆流云,跟周衡西坐了次日上午的最后一班火车回程。天津的雪还没停,白皑皑地铺在地上,一脚踩下去能印一个深坎儿。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太坏,路上几乎没有车子停靠下来,陆流云站在寒风里冻得直哆嗦,刚想开口险些被呼进嘴里的冷气给碜掉牙。
  “云哥儿,你进车站里面的大厅暖一会儿,我去附近打个电话让小朱开车过来接我们。”周衡西往手心里呵了一口热气,借着这股微薄的暖意搓了搓手背,抬腿欲往外面走。陆流云连忙伸手拦住他道,“这地儿装着电话的商铺,最近的也要走二十分钟才能到,外面冰天雪地的别给冻坏了。”
  说罢,陆流云不待周衡西回答,笑嘻嘻地顶了一下他的肩膀,嘴里担保道,“你就看我的吧。”周衡西抬眼朝媳妇儿脸上看了看,不知道他能变出什么戏法来。
  陆流云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冒着大雪一口气奔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从附近的茶食铺子里买了满满一纸袋糕饼回来。周衡西看他忙里忙外揣了一袋吃的回来,不禁失笑出声,替陆流云拂去头上的雪花道,“买这么多糕饼,你是准备待在这里过夜吗?”
  陆流云抖了抖衣服上的落雪,面朝空旷大厅里等车的三位女客,冲周衡西努了努嘴道,“我刚出去捡漏的时候,看到外面有辆车子停在大道上,想必是特地过来接人的。这里积雪厚,司机一时没能开的进来,且让我上前钻个空子,跟她们套套近乎,没准还能捎我们一程呢。”
  周衡西虽不觉得这是个体面法子,但看到他那副眉飞色舞的模样,也就没开口阻拦,对陆流云点了点头道,“咱家小三爷还真是有急才。”
  “那可不。”陆流云从油纸袋里摸出一块香甜的凤堂糕塞到他手里,眼里眯眯笑,“周先生,你先趁热吃,等我带着东西过去试一试。”
  说罢,他把油纸袋的封口折好,状似无意地向那三位女客走去。为首的那位美妇人看起来有了年纪,容貌固然端丽,只是眼角的皱纹明显,皮肤略有些黑。一头浓密的乌发用一根素净银簪盘在脑后,在这大冷天里穿着金线滚边的对襟绒袄子,外面还罩了一件皮草,虽然打扮并不新潮,却也看得出是富贵人家的太太。
  跟在美妇人身后的两个黑丫头,统一是脑后梳着一条乌漆漆的大辫子,年纪轻轻,眼神却是锋利,黑亮亮的大眼珠子打量起人来,自带三存刀光,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她俩一见陆流云走过来,立马偏过头去瞟了一眼,怵得他脚步一顿,隔着大半米的距离跟人家打了一声招呼,“太太跟姐儿不要怪我唐突,这大厅里就剩咱们两拨人在等车子了,雪地里太滑,你们姑娘家走出去倒腾吃的不容易,便拿了这热乎的去暖暖手吧。”
  陆流云自觉把话说到了点子上,却不知道这番无事献殷勤的情景落到人家眼里,却凭空引起了心中的戒备。美妇人坐在椅子上闭眼养神,没有分心去看他,两个黑丫头一左一右站在旁边,秀丽的脸上冷若冰霜,宛如一对娘子军,嘴上也是没吭气。
  “喏,里头的热糕是我刚买回来的。”陆流云心知自己这番举动太过热情,很有种人拐子的嫌疑。忙撕下一小块酥饼塞到嘴里以证清白。
  两个黑丫头见此情景凑到一起交头接耳了两句,末了,其中一位走上前伸手把油纸袋接了过来,说着生硬的普通话跟他道了谢。陆流云听到她的别扭口音,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愣了愣。黑丫头低头拍了拍美妇人的肩膀,手里递了一块软糕过去,轻声说道,“您坐不惯那铁壳车子,一路上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既有了热食,先尝点垫垫肚子吧。”
  美妇人坐在这里始终不大讲话,只“嗯”了一声,抬手把软糕放到嘴里咬了个边儿,微蹙着眉头嚼了嚼,看起来身上很难过的样子。
  “太太是晕车了吧。”陆流云看她那副不舒服的模样心下了然,从口袋里东翻西找好半会儿,摸出了两颗梅子糖来,送到美妇人面前笑道,“您要是胃口不好,吃点酸的能好受点。”
  美妇人闻言抬头,这才留意到了陆流云,旁边的黑丫头眼疾手快,把梅子糖接过来道了一声谢,撕开花花绿绿的包装纸把里头的糖块送到了美妇人的手上。陆流云站在旁边侧耳倾听,见那两个黑丫头手里拈了那糖纸,低低在用客家话交流,说这外国糖果的包装纸还挺好看。
  陆流云瞧着她俩的新鲜劲儿心中感慨不已,暗道眼前这三位怕是素来待在深宅里足不出户的太太丫鬟,连这么个小玩意都能好奇老半天。正想着,大厅外面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两个黑丫头登时就丢了手里的糖纸,开始从地上拎行李。
  陆流云一见时机来了,心中一喜,背过身去把周衡西伸手招了过来,转向美妇人说道,“这会子天气太差,一时也找不到车子回去,不知太太能不能行个方便,捎我二人一同进城。”
  旁边的两个黑丫头见他厚着脸皮要来蹭车,下意识地就准备抢在前面回绝,可转眼看到自家太太手里还拿着人家送的吃食,这吃人的嘴软,也开不了那拒绝的口。美妇人目光从他二人脸上扫了过去,点了点头道,“不知道两位先生要在哪里停车?”
  陆流云刚想回答,被周衡西抢了话,“惠民街口就是,麻烦您带我们走一趟了。”
  周衡西比之自家媳妇儿,心里想得则更为周到。他们去是去的大帅府的那条路不错,但最好还是停在路口下车比较好,横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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