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哏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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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这么多,还得等位置。”谢霜辰说,“提姚老板名儿顶用么?”
  姚笙摇头:“不顶用,你滚吧。”
  凤飞霏嘟囔:“你们无聊不无聊,吃个饭也要扯东扯西?”
  谢霜辰弹了一下凤飞霏的脑门:“闭嘴,一会儿吃死你丫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姚笙笑道。
  很快,姚笙就知道自己错了,真的错了。
  为什么七个人能吃大几百只小龙虾?
  他看着大家面前的虾壳有点怀疑人生。最近生意这么苦么?这是多久没吃饭了?要死啊?
  特别是那个凤飞霏,是被谢霜辰虐待过吗?面前的壳子都要堆成山了!
  “叶老师您怎么不吃啊?”谢霜辰对叶菱说,“不要给浪味仙省钱,他有的是钱。”
  “我没什么胃口。”叶菱说,“剥小龙虾太麻烦了。”
  谢霜辰说:“那我给您剥。”
  “不用。”叶菱拒绝。
  “哎呀咱俩谁跟谁。”谢霜辰说。
  叶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很好发作,他觉得全桌的人都在看自己,非常不自在。他对于谢霜辰这样的亲昵也越来越感觉不自在,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谢霜辰闷头给叶菱剥壳,然后把虾肉放在叶菱面前的盘子。叶菱双眼发直地盯着盘子发呆,谢霜辰就摘了手套,在叶菱脸上一划,说道:“吃啊。”
  他手上有油,在叶菱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叶菱不耐烦的撇过头去擦了擦,说:“你别胡闹了。”
  “欺负欺负你,怎么了?”谢霜辰笑着在叶菱耳边小声说话,顺势抽了张纸给他擦干净。
  “你们两个真的好gay啊!”凤飞霏一边吃饭一边说,“说相声的都这么gay么?”
  “并没有并没有。”陆旬瀚摆手说,“我们就很普通。”
  蔡旬商挑牙说:“对啊,可能班主跟叶老师关系真的好吧。”他手一滑,牙签折了,把牙龈刮出了血来。
  “看你那丧模样儿。”谢霜辰说,“就都别给自己加戏了。”
  他们互相开着玩笑,叶菱始终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飞霏清了自己面前的小龙虾壳,咂摸咂摸嘴,说:“我还想再吃个蛋炒饭。”
  姚笙惊了:“你还能吃得下去?”
  “不行么?我才十八!你以为都跟你们一样吗?”凤飞霏有点窘迫,企图用大喊大叫来掩盖。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青春期的男孩儿的胃仿佛就是个无底洞,怎么吃都能消化的一干二净。
  谢霜辰阴阳怪气地说:“姚老板不会连一碗蛋炒饭都买不起吧?我们家二姑娘想吃一碗蛋炒饭怎么了?”
  “什么二姑娘!”凤飞霏说,“姓谢的你在扯什么蛋!”
  谢霜辰说:“那就二小姐吧。”
  “你给我闭嘴!”凤飞霏真的生气了。
  姚笙对谢霜辰说:“我觉得你就是贱的慌,招摆完叶老师招摆这个……”他说着朝凤飞霏一指,后半段还没说呢,凤飞霏就“啪”地一声拍掉了姚笙的手。
  “别指着我。”他说。
  姚笙惊了,他什么身份地位?什么时候叫一个小孩儿对自己如此这般过?
  “哎呦喂怎么回事儿?”他也开始阴阳怪气了,“指你怎么了?你都让人扣下卖身还债了,现在还吃着我的饭,我指你怎么了?你有人权么?”
  “我们家没人敢对我这样儿!”凤飞霏说,“我哥都不这么跟我说话!”
  “那有本事找你哥去,我又不是你哥。”姚笙站起来说,“在这儿没人惯你臭毛病!”
  凤飞霏也站起来了,但是他没有姚笙高,再怎么凶也比不得姚笙霸王一样的气势。输人输阵,凤飞霏非常不爽。
  “得了,你俩斗鸡呢啊?”谢霜辰看似轻飘飘地说,“蛋炒饭还点不点了?”
  “点!”凤飞霏说,“再给我来份牛蛙!”
  谢霜辰喝了口酒,觉得凤飞霏真的很幼稚。
  他们真的吃到了半夜,凤飞霏吃到想吐。因为消费金额高,离开的时候还能玩一次抽奖。蔡旬商跃跃欲试,史湘澄把他轰走了,让陆旬瀚过来。
  “我?不好吧……”陆旬瀚说,“我不想折寿啊,这个世界上能量都是守恒的,我……”
  史湘澄说:“老瀚你能不能不要废话了?”
  陆旬瀚闭嘴,伸手去摸奖。
  锦鲤大神在这一刻又护佑了陆旬瀚,摸出来一看,中了一张两千块钱的代金券。服务员都惊了,这大半夜是不是闹鬼?里面几千张纸都能把这张抽出来?这是什么狗屎运啊!
  陆旬瀚看着手里的大奖,愁眉苦脸地说:“完了,我感觉我没得好了,你们谁要啊,我不要。”
  姚笙笑着把代金券拿来,没自己装下,却是塞给了凤飞霏,说道:“下次再来吃两千块钱的吧,你不是能吃么?”
  “别说吃了。”凤飞霏面色难看地说,“我要吐了!”
  大家一脸嫌恶的表情。
  谢霜辰喝了酒就没开车,三个人打车回的家。一路上凤飞霏坐在副驾驶上嘴就没闲下来过,念叨的全是什么“好撑”“好饱”“好想吐”等等,听得人哭笑不得。
  叶菱靠着车窗看外面的霓虹街景发呆,浑然没有发觉谢霜辰一直在看他。
  其实谢霜辰一直都知道叶菱这顿饭吃的心气儿不高,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玩得有些过的原因。叶菱私底下沉默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眉头微蹙着,仿佛有天大的心事一般。
  “叶老师。”谢霜辰碰了碰叶菱,上身前倾,下巴压在了叶菱的肩膀上,“想什么呢?”
  “别靠我这么近。”叶菱说,“你身上有酒味儿。”
  “我没喝多啊。”谢霜辰说,“不至于吧?”
  叶菱说:“喝多了就不是这样儿了,把你扔在大街上,不准回去。”
  “舍得?”谢霜辰笑着问。
  叶菱转过头去,面对着窗外倒退的光影,没说话。
  他的心里不像他表面这么平静,而是升起了一种他抓不住的感觉。他有些遗憾为什么自己是一个理科生,只会面对种种数字和符号,坚信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精准计算出来的。然而那一种感觉没办法具象形容,这种不确定的东西扰得他更加心烦意乱,不想看见谢霜辰,顺手就推开了他。
  谢霜辰哪儿知道叶菱这些波澜?只以为自己又招人烦了,闷声坐在一边儿,思考自己今天晚上能睡在哪儿。
  叶菱回家给凤飞霏找了点帮助消化的药吃,其他的也没多说什么。谢霜辰快速地洗了个澡就上床了。
  “今天这么乖?”叶菱有点意外谢霜辰大晚上的没折腾。
  “今天好像惹叶老师不开心了。”谢霜辰老老实实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您不要生气。”
  叶菱说:“我没有生气,之前答应过你的,只不过有时候会不太适应,我觉得……”
  “觉得什么?”谢霜辰打断了他。
  “觉得……”叶菱摇摇头,“算了,这不重要。”
  “您是不是觉得不习惯或者放不开?”谢霜辰问,“可是您坐我腿上的时候,我感觉您放得挺开的啊。”
  “没事儿。”谢霜辰张开手臂抱了抱叶菱,“都是假的,习惯就好。要不怎么着,我今儿晚上搂着您睡觉?”
  叶菱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自己脑中是个怎样的想法。他没说话也没动静,谢霜辰以为他是答应了,便真的搂着他。
  一个男人的身体远不如姑娘柔软,谢霜辰垂眼看叶菱。叶菱的头发稍稍遮挡住了眼睛,他动也不动,只有睫毛在轻轻颤抖,是他平日里一贯拧巴的样子。谢霜辰觉得好玩,说道:“叶老师,您好像特别紧张。”
  “我为什么要紧张?”叶菱低声问道。
  “谁知道呢。”谢霜辰说,“我也觉得奇怪,您越是这样一副强装冷静的样子,我就越想欺负您。真是奇怪啊……”
  叶菱太起眼看谢霜辰,不巧与谢霜辰四目相对。谢霜辰是笑着的,眼中亮晶晶的,闪得叶菱不敢停留,迅速的又垂下了眼睛。


第二十七章 
  凤飞霏是个不安生的主儿。
  昨儿晚上吃撑的还得找健胃消食片呢,一大早起来就又觉得空虚。他打着哈欠习惯性地去推隔壁的房门,没想到门没锁,还真叫他给推开了。
  “今天吃什么啊。”凤飞霏一脚踏进去叫唤,“你们……”
  这两个字硬生生地就停留在了这里。
  房间里有点黑,床上俩人,只能看见个轮廓。但是这个轮廓有点太可怕了吧,叶菱靠外面,老老实实地躺着,可是他身上怎么还有一个人?
  谢霜辰几乎是搂着叶菱在睡觉。
  凤飞霏石化在了原地。与此同时,叶菱被惊动醒了,睁眼的时候脑子还懵着呢,顺手把谢霜辰的手推了下去,谢霜辰动了动,翻了个身。
  “怎么了?”叶菱边揉眼睛边问凤飞霏,“饿了?”他的自然源自于自己毫无察觉,意识不够清晰。但这一切在凤飞霏眼里就全变了味儿。凤飞霏只是揶揄过他们两个人,玩笑归玩笑,万万没想到两个人关上门真的抱一块儿睡觉!
  此时此刻,凤飞霏的心中轰鸣起了悲壮的《命运交响曲》。
  惊涛骇浪,卷起千堆雪。
  叶菱似乎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劲,可如果慌慌张张与谢霜辰拉开距离的话又难免做作。他只能硬着头皮起来,慢慢走到凤飞霏面前,撵他出去,顺手把门一带,说道:“以后进门之前要先敲门,你爸妈没教过你么?”
  “……我、我忘了。”凤飞霏比叶菱还尴尬,他脑子还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半大的小伙子想到自己脸红。他对叶菱本身就有一点天然弱势,不太敢跟他对着干,这会儿更是不敢直视,平时说话中气十足跟个小狮子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现在却蔫儿了。
  “下次记着点。”叶菱说,“这是基本的礼貌。”
  “……好。”凤飞霏回了一声儿,稍微垂着头,却忍不住悄摸抬眼瞥叶菱。
  他都不尴尬的么!凤飞霏心中疯狂咆哮。
  这个事儿一直盘踞在凤飞霏的心头,导致他看叶菱和谢霜辰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谢霜辰是个特粘乎的人,总爱跟叶菱凑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还会问叶菱这个要不要那个要不要,他觉得好的就夹给叶菱。叶菱对谢霜辰往往是很冷淡的,别看台上怎么样都可以,下了台,他对谢霜辰就有点爱答不理。
  这是什么组合啊?凤飞霏已经看不明白了。
  咏评社原本只有周末场,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谢霜辰跟大家商量了商量,决定还是开放工作日的晚场。社里就这么几个兵,别的还得求朋友来演两场。不管当天上座率怎么样,谢霜辰都是按照市价给钱。
  哪怕只有一个观众也这样。
  其实谢霜辰是有粉丝基本盘的,可问题在于喜欢他的大部分都是还在上学的小姑娘,天南海北哪儿都有。他最开始在小圆子里说的时候,周末能有过来捧场的,然而不能次次都来吧,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都摆在这里,零星的粉丝经济终究不能长久。
  网红变现个一两次是正常操作,但是天天都变现的,那操作可就不是常人能搞定的了。
  所以终于在某个周三的晚上,一张票也没卖出去。
  凤飞霏每次都是第一个来开场,他看没有观众,就问道:“怎么着啊,还开不开啊?”
  谢霜辰问史湘澄:“香肠,网上票卖了么?”
  史湘澄摆弄了一阵,摇头说:“没有啊。”
  谢霜辰摆手说:“那就散了吧,今儿不开了。”
  史湘澄走过去,低声问谢霜辰:“那你请来的那两对儿演员呢?”
  谢霜辰说:“照常结。”
  “这……”史湘澄有点为难。她压根儿就不懂谢霜辰这个逻辑,明明来了就没干活啊。她问:“给一半行么?”
  谢霜辰说:“哪儿有给一半的道理,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史湘澄说:“你这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谢霜辰说:“你不懂。”
  “我怎么……”史湘澄想要反驳一句,叶菱走过来说,“你就按照他说的做吧,给人家早点结了钱,大家好散伙。”他看了看时间,“正好还能吃个晚饭。”
  “行吧行吧。”史湘澄甩手就走了。
  这条街上他们平日里都吃的差不多,逛游了好几圈,看见一个新开的卖驴肉火烧的,谢霜辰一指:“就这儿吧。”
  凤飞霏说:“我不想吃。”
  谢霜辰说:“不想吃就饿着。”
  凤飞霏闭嘴。
  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前,挤得满满当当的,凤飞霏看着自己面前狭长的驴肉火烧,不满地说:“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不是驴肉火烧。”
  蔡旬商陆旬瀚哥儿俩从南方来,火烧和烧饼有什么区别都未必弄的明白,压根儿不懂凤飞霏在斤斤计较什么劲儿。
  “不是挺好吃的么?”陆旬瀚说。
  “好吃个毛裤!”凤飞霏说,“这种长的都是野鸡驴肉火烧!纯血驴肉火烧是圆的!火烧外焦里嫩,一口咬下去是酥脆的。还有这个驴肉,多干柴啊!应该得留油才对!原来你们每天就吃这种冒牌货么?”
  大家一起茫然地看着凤飞霏一个人在那里跳脚。
  “这种东西简直就是玷污我大驴火帝国的脸面!”凤飞霏最后总结,他的意思很明确——你们简直就是在吃屎。
  “我去过保定啊。”谢霜辰匪夷所思,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抓取关于驴肉火烧的线索,“有你说的这么邪乎么?”
  “你是不是吃的连锁店?”凤飞霏敲桌子,强调重点,“连锁店都不行,最正宗的驴火,你得往那些个小摊小贩那里吃。就是街边儿搭个棚子,风一刮就能倒的那种,然后烤火烧的炉子得是那种大油漆桶,就是用了好几百年,炉灰都在汽油桶外面围了好几层的那种,黑不溜秋的。旁边儿支几张桌子,桌面上得有擦不掉的老油。老板得是那种中年大叔大妈,操一口正宗的保定话,旁边儿还得坐一两桌老保定,说话都是‘喃们一块儿滴’‘我次儿了白’这味儿的。”
  陆旬瀚问:“不脏啊?”
  “你懂什么?”凤飞霏说,“这是江湖的味道。”
  谢霜辰一言难尽地嚼着饼,问道:“那哪儿有啊?”
  “我小学同学她妈原来就在保定商场后身的牌楼那里切墩儿,大慈阁后身也有好多。”凤飞霏说,“不过我印象比较深刻的还是在土桥那里,但是太远了,简直就是穷乡僻壤,我爸原来带我去过一次。”
  “多远?”谢霜辰问。
  凤飞霏想了想:“有没有个五公里吧。”
  大家无语,史湘澄说:“那似乎还没从咱们这儿到惠新西街远吧?”
  凤飞霏说:“我毕竟是一个生活在护城河里的高贵冷艳的老保定人,去哪儿都很远。”
  “也是保定小王子了。”蔡旬商笑道。
  “什么小王子?”谢霜辰说,“保定府二小姐。”
  “你去死吧!”凤飞霏揉了一团卫生纸去丢谢霜辰。
  伴随着拧瓶盖“刺刺”的声音,陆旬瀚看着瓶盖说:“再来……一瓶。”
  众人沉默,谢霜辰和凤飞霏都不打架了,谢霜辰握着陆旬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瀚啊,一会儿咱们出去买彩票吧?”
  陆旬瀚惆怅地说:“叔,我还是想多活两年的。”
  “你叔我穷两年不算什么。”谢霜辰更加语重心长,并且还转身拉叶菱过来,“你婶儿可咋整?”
  史湘澄也揉了一个纸团丢谢霜辰:“别学我们东北话!”
  叶菱把手抽了出来,冷漠地说:“玩切吧。”
  史湘澄愤怒:“也不要说天津话!推广普通话那么难么!”
  众人异口同声:“东北人闭嘴!”
  谢霜辰结账,摸索了半天发现自己没带手机,他看了看叶菱,叶菱说:“我来吧。”
  吃顿驴火也没几个钱。
  “我手机可能忘园子里了。”谢霜辰说,“叶老师,您跟我回去拿一趟吧。”
  叶菱不想去:“让二小姐跟你去。”
  “我才不去!”凤飞霏说,“不准叫我二小姐!叫二爷!”
  “行吧二小姐。”叶菱说。
  谢霜辰摆手:“你以为我乐意跟你去?不行,叶老师跟我去吧,完事儿咱俩一块儿回家。”
  “那我呢?”凤飞霏又问,“我上哪儿去?”
  谢霜辰说:“自己上网吧打游戏去。”
  他终究是没带着凤飞霏,拉着叶菱就出门了。
  一进去,园子里乌漆麻黑的,谢霜辰去开灯,叶菱就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这原本应当是一个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地方,但人潮散去,比任何一个场合都要静默。叶菱一想到今天的遭遇,心里的情感就愈发复杂起来。
  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他不是个很会表达感情的人,只会独自在一处落寞。头顶的灯忽然亮起,谢霜辰边走边说:“我上后台找了一圈没找着,不会是丢了吧,叶老师您给我打个电话?诶……不用了不用了!在外面桌儿上呢,叶老师……”
  他抬眼看见叶菱,叶菱回头看他,很平静。
  “想什么呢?”谢霜辰问,“我打扰您了?”
  “没有。”叶菱摇头,“什么都没想。”
  谢霜辰上前说道:“我觉得您好像这段时间都不太开心的样子,不会又是因为我吧?”
  叶菱一滞,分不清谢霜辰说的是对还是错。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背对谢霜辰,说道:“可能是冬天到了吧,天气冷,阳光又少,心情就不那么轻松吧。”
  “叶老师。”谢霜辰走到叶菱的面前,有点半开玩笑地问,“您是不是担心我没能耐,养不起您啊?”
  叶菱垂下头:“你养我有什么用?这一大家子不得靠你养么?我又没有什么特殊的。”
  “不一样。”谢霜辰说,“搭档如夫妻……”
  “这里又没别人。”叶菱打断了他,“你就别酸了。”
  “好吧。”谢霜辰说,“您别太担心。演员不够可以招,最不济我自己一个人都能演一下午。生意不好可以想办法,人生总有起起伏伏。我觉得信心是最重要的东西,虽然我这个人看上去却是不靠谱儿吧……但我还是希望,您能相信我。”
  “你自己相信你自己么?”叶菱问道。
  谢霜辰说:“一开始不太相信,可能师父刚没那阵儿的时候经历的人间真实比较多,我就总觉得自己一直笼罩在师父的光环下,师父没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说到底现在我仍然对自己有所怀疑,这话我不敢跟别人讲,我只敢跟您说。我什么都不怕,最次最次,大不了就当个小流氓,我在北京城还混不下去么?可是我有您了,当初千方百计地才得到了您,我总不能说不干就不干吧。哎,兹要您说一句您相信我,不会离开我,我就……”
  叶菱问:“原来你一直害怕我走么?”
  谢霜辰先是点点头,再摇摇头:“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说都奇怪。”
  叶菱想得却是,原来谢霜辰这么腻腻歪歪地成日里跟他捆绑在一起,是怕他不干了。他知道自己是个很木讷的人,也自觉在情绪上不是很敏感,可这会儿,他不知怎么地陷入了低沉。
  “哎……”叶菱叹了口气,拍了拍谢霜辰的肩膀。他转身走上舞台,看了一眼顶头的大灯,幽幽说道:“这几个灯不够亮,有钱了换个大点的吧,我喜欢亮的。”
  谢霜辰一听这个,点头笑道:“好嘞!”
  叶菱也对他笑了笑,在那样的光亮之下,显得有些模糊。


第二十八章 
  周日的场次人多一点。
  开晚上场之前,史湘澄拿着个手机支架放在中间最好的位置那里摆弄,谢霜辰溜了过来,问道:“你干嘛呢?”
  “开直播。”史湘澄说。
  “啊?”谢霜辰问道,“开什么直播?有什么用?”
  史湘澄说:“反正也没什么人来园子里看,不如就在网上直播直播吧,搞不好还能赚赚人气和流量什么的。”
  谢霜辰想了想,说:“那我要不要发个微博?哪个平台啊,直播间多少?”
  史湘澄本以为谢霜辰会觉得园子里听相声是卖票的,她这么免费弄到网上去会惹谢霜辰不高兴。没想到谢霜辰还挺赞同她的做法,并且主动要求宣传。
  “你不怕别人都在网上看,不来你这儿了么?”史湘澄犹豫地问,“我只是突发奇想,如果影响不好就算了。”
  “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谢霜辰笑道,“我师父他们那代人吧……不,准确点说,是包括我师哥他们在内的这些人,都非常忌讳这东西。在他们看来,本事就是饭碗,是让别人掏钱的手艺,没有免费给别人看的道理。可你看看咱们现在这个惨样儿,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谁,凭什么给你花钱?现在的年轻人,宅男喜欢看小姐姐,姑娘喜欢看小哥哥,谁闲的没事儿干跑来听相声?我觉得不是因为相声不好听,而是大家都没什么机会了解它。很多人对它的印象还保留在电视相声的那个阶段,那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无聊,早几年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干嘛。从小到大学了一身的本事,就是为了在那儿情绪饱满亢奋地说些有的没的么?”
  史湘澄问:“那你现在觉得有什么不同?”
  “我现在觉得穷得叮当响裤子都快买不起了这算不算最大的不同?”谢霜辰敲了一下史湘澄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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