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起来什么都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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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谨成捡起扔在地上的上衣，一下套上，随意地拉扯整齐后，开门离开了。
　　
　　第45章
　　
　　江年若自己开的口叫周谨成离开，可等周谨成真的离开后，他又开始感到不安。
　　大概这种情况下选择独处并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如果是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会继续争吵或者说一些更难听的话，但身边总归有人陪。一个人的时候，不管想什么，不管将情况想的多糟糕，都不会有人来否认，想到最后就会让自己默认，然后用这样的猜测反复刺伤自己。
　　江年若又不是真的对周谨成死心了，又不是真的不想跟周谨成在一起了，即便他嘴上说着倔强尖锐的话，心里却依旧希望周谨成不要真的离开。
　　江年若痛恨自己这样性格，人在眼前的说只想着要说一些过分的话来彰显自己的无畏，但人走后压抑起来的所有恐畏还是无法避免地冒出了头，后悔围绕着自己，也许当初自己可以不说那样的话，也许最初他们就应该对彼此更加坦白一些。
　　其实他从来就不像是表面上那么乐观坚强的一个人，他心思敏感多疑，没事就会胡思乱想。
　　他还不敢说，这样的性格去到那里都不会讨喜，怕说出来会被人嫌弃懦弱，怕被人形容成太娘，没有男孩子该有的气概——实际上他从来就拿不出这样的气概。他不仅心思敏感，而且还很小气，还容易嫉妒。可就是这样的性格组成了今天的这个他，还已经定了型，无法更改。
　　面对周谨成时的自卑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去掩饰自己，想去美化自己，想去完善自己——只是心里最大的气度也撑不起他这些该有的表现。他对待周谨成的感情那样真切诚实，又怎么能用虚假的表象掩饰到最后呢？
　　他心里一直隐隐不安，害怕当周谨成更深了解自己之后，知道自己的本性之后，会不会无法接受？会不会离开自己？还是说最初的相识相遇越是美好，之后的分离诀别就越是赤裸残忍？而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就是他过分掩饰自己隐藏自己所该有的报应？
　　是他开口叫周谨成走的，可周谨成离开后，胸口空洞就到就像心脏被挖空了一样的人也是他。
　　他能去叫周谨成回来吗？
　　他能告诉周谨成自己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其实根本不同吗？
　　如果他从下一刻开始不再联系周谨成了，周谨成还会主动来联系他吗？
　　要是真的不联系了，他们会不会就这样真的淡化了联系……最后分手……
　　周谨成询问他是不是从来没有幻想过两个人的未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并不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默认住了他跟周谨成是不会有未来，而是他心里实在没有该有的底气跟自信去想象他跟周谨成的未来——他一想的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竟是些不好的画面，所以他不敢去想。
　　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太多太重，无法再用言语宣泄，最后激出的还是泪水。
　　眼眶逐渐模糊起来的时候，江年若赶紧伸手去擦，可很快掌心都沾湿了。
　　在他的认知里，哭泣是件懦弱的事情，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能哭泣。因为这里还有白炽的灯光在注视着他，还有摄像机在围观他，甚至连所有的家具都在捂嘴偷笑着他。
　　可他从来没有对泪腺的控制能力，无法止住肆意流下的眼泪，他能做的就是咬住嘴唇闭上了嘴，不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凌晨三点多，过度疲惫困乏的精神状态才让江年若的心情有些平复了下来。
　　哭了太久，他眼睛疼，前额也疼，还一直呆呆地僵直坐在客厅里，背也疼，脖子也疼。
　　嗓子已经难受到让他不想说一句话，颤抖着双腿站起来走去厨房时，江年若想喝杯水后去床上躺一会儿。人如果是清醒的，他只会去设想一些不好的场景与情况。这样的话还不如睡下，睡着的话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了。
　　只是手也没什么力气，江年若连只是盛着开水的玻璃杯都拿不稳，才举起来就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整个杯子都碎的乱七八糟。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刺耳，江年若感觉那声音重到都要把自己的耳膜刺穿了。
　　想先用抹布把地上的水吸掉一些，结果江年若去拿抹布的时候手肘撞到了一半放在外面的碗，而且那个大碗里面还装着好几个小碗，好几个碗一下子也都全部摔了下来。场面惨烈，除了最里面的塑料小碗外，其他碗全部碎得一塌糊涂。
　　这声音太尖锐太重，吓住了江年若，也暂时夺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碎片跟残渣，听到身后似乎有人靠近的气息，背后一凉，却也没有回头，以为是自己沮丧过度产生的幻觉。
　　直到响起来的是周谨成熟悉的嗓音，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江年若才被吓到如梦初醒般激灵了一下，然后身子一个不稳地朝前倒去，手掌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撑在了地板上。
　　“嘶——”好像是手掌压在了陶瓷碎片上，带来疼痛的感觉如此真实。
　　周谨成赶紧把他从地上拉了进来，果然看到江年若的掌心上有一些小血滴渗了出来，不过庆幸的并没有碎片扎到肉里。
　　“吓到你了？疼不疼？”
　　江年若感觉迷迷糊糊的，都不确定眼前的周谨成是真的还是假的了：“……你不是走了吗？”
　　周谨成把江年若按倒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前是走了，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回来，所以又回来了。”
　　江年若眨着眼睛看着他。
　　“眼睛这么红，哭过了？”
　　江年若赶紧低下了头：“你在门外呆了多久？”
　　“不久，也才半个多小时吧，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来。”周谨成回到家后还是觉得怎么想怎么都不对，当着江年若面他还能刻意展示出自己冷静的一面，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就变得越来越烦躁。在抽了好几根烟还冲了两次冷水澡都没将他体内的这股暴躁压下去后，他还是决定来找江年若。
　　这大概也是周谨成有史以来最纠结的一次了。
　　到了门口的时候，心里的焦躁压下去了不说，连不安的情绪都开始冒头——现在进去该跟江年若说什么？江年若会听他解释吗？万一江年若看到他反而更生气了该怎么办？
　　他在门口徘徊不定，直到听到从里面发出了奇怪声响时，才敢小心地开门走进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口呆了多久，总之绝不可能只有半个小时。
　　“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在想，你绝对是我遇到过最没有良心的人。”周谨成捏着晃着江年若的下巴，“我也在想，要是我打开门的时候你已经呼呼大睡去了，我肯定扭头就走。”
　　江年若本来还真打算喝口水就去睡觉了。
　　只是鼻尖开始泛酸，眼眶又挤满了泪：“你现在也可以扭头就走，反正你已经扭头走过一次了。”
　　“那不是你自己叫我走的吗，我真走你又不乐意了？”周谨成蹲了下来，从下往上看着江年若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现在冷静一点了没有？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了？”
　　江年若偷偷地咬住了下唇，周谨成能回来已经好到让他以为是幻觉了，刚才一时口快说出来不过是违心话，他就只有控制着自己不要再轻易开口。
　　“嗯。”发出一个音节表示同意，江年若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谨成坐到他旁边，把两个手机都拿出来，都先解锁打开了。
　　“这个就是我一开始打算当做私人号码使用的手机。当时我的设想很好，以为多了这部手机就能彻底将私人电话跟工作电话分开来……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平时根本没有什么私人时间，那些要处理的琐事总是说来就来，所以到最后根本就分不开，现在还得随身带着它。而且这个手机上也没什么软件，它对我来说最大的功能就是打电话。”
　　“这个手机你就常见了，我基本二十四个小时都随身带着。虽然它的作用也只是打电话，但工作上的联系这个总是更多一些，而且把你存在了这个手机里，所以拿出用的次数反而更多。”周谨成道，“这个是你直播的APP，这个微博也是为了看你的消息才下的，还有浏览器的默认主页也是你的个人网站……不告诉你并不是因为不想让你知道，只是我单纯地忽略了这件事情，但换位思考的话，如果是我，我心里也肯定不舒服，所以这件事绝对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好才让你难过了。”
　　“然后就是有一晚没有回家的事情。”周谨成继续说着，“那晚不是你从家里回来吗，本来是要去接你的，但是我晚上有饭局就没空去。主要是那晚我也没问清楚你到底会不会去我那里，而且饭局到了凌晨才散，我又被灌了不少酒，完全醉了过去，所以干脆在酒店住了一夜。”周谨成说完立刻又接上，“这个酒店的消费记录跟开房记录都是可以查的，我绝对句句属实，也绝对没有做任何坏事。”
　　“这件事我应该当时就要跟你解释清楚的，可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你到底会不会生气，你也没问，我一直拖着拖着也就不讲了。”周谨成态度诚恳，“这件事情也毫无疑问是我的错，而且摆在这样的时候才讲更是错得过分……最后还有第三件事情。”
　　“还有第三件事情？”江年若心里最介意的其实就是这两件事，但周谨成居然说还有第三件？
　　“那就是让你一个人默默地难受了这么久。”周谨成掐了掐他的脸，“虽然你是没良心了点，忽视了我不少的感情，但这些会让你多想的事情我竟然一件都没有考虑到，还是不应该。”
　　
　　第46章
　　
　　“我哪里没良心了？”令江年若感动的明明是周谨成说的后半句话，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总在捕捉那些明明不是重点的细节。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听到了这句，这还不叫没良心吗？”周谨成自觉语气轻松，不料对江年若来说却是重重一击。
　　“……”江年若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将头抬起过，被周谨成一说现在更是连嘴巴都闭上了。他怕自己一开口，冒出来的又是那些只会惹人不开心的混账话。
　　可周谨成这么说本就不是为了让江年若一句话都不说了，而且江年若现在的神态表情完全是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这让周谨成开始反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过重了。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对。”周谨成看着江年若，“我不该忽略你的立场，说了那么不负责任的话，尤其是后来还强词夺理，误会曲解了你不少话。”
　　“我也……”忍不住想开口给予点对方什么回应，他怕如果没有自己的回应，周谨成就不会再说了。可坦诚对江年若来说显得很是困难，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看了周谨成一眼，又停顿了很久，像是做足了什么充分准备一般，才继续说下去，“……也有不好的地方……本来应该……好好跟你说的……”
　　对周谨成来说，只要江年若能够接受自己的道歉他就心满意足了。而此时江年若意外的坦白更是让他喜出望外，因为这样对他们而言就证明着这件事情已经开始走出让两个人都不愉快的局面，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但是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江年若突然说道。
　　“嗯？”江年若的表情有些不安局促，却也透着难得有的坚定，让周谨成跟着严肃了起来。
　　“其实我总是在掩饰自己，很多事情很多想法很多意见我嘴上说的跟我心里想的完全就不一样。”
　　将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对叫江年若来讲是个很大的考验，可他前思后想，还是决定说出来。
　　如果选择继续在一起可他不做任何改变的话，他们迟早还会因为各种各样细小琐碎的摩擦而发生跟今天相同的情况。江年若想继续跟周谨成在一起，比起更糟糕的自己被周谨成一点一觉自动体会出来，他更情愿是自己说出来的，虽然这种要把自己内在说给别人听的感觉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
　　“我……”江年若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其实我是一个特别小心眼的人。”
　　周谨成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对江年若终于肯开始言说自己而感到的欣喜。
　　“你没有回去的那晚，其实我很生气，也很介意，尤其是你之前还挂了我的电话，让我在那一刻感到非常的不爽。”
　　周谨成下意识地就想要开口解释为什么那次要匆匆挂电话的原因，但最后还是没说，而是选择了继续听着江年若说下去。
　　“你跟我说过那晚你在陪朋友吃饭，我也知道你的生活原本就是那么的忙碌，可我还是生气，因为不管我的内心理解或不理解，我的直观感受就是我被你忽视了。”江年若侧着眼，“……我是不是很小气？”
　　“你比我大方。”周谨成并不是否认，“起码你在那一刻选择了沉默不说，而我看到你跟别的人站在一起就受不了了。”
　　江年若眨眨眼。
　　“所以这点不算，而且本身就是我挂了你电话的错。”反正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就对了，周谨成在心里如是想到。
　　“可你一直都没有把你家门锁的密码告诉我也让我很介意。”江年若继续道，“虽然我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一直都记得，每次跟你一起进去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底哪一次你会一边输一边把密码是什么念出来，因为你不念我也不好意思去看你按的是什么……我这样的性格……不会很惹人烦吗？”
　　这看似是疑问，但更像是在寻求他人的安慰，至少在周谨成看来是如此。
　　有人天生爱好惹事却总能以自信自满而居，可也有人会像江年若这样，敏感多思，总以否定自己为先。周谨成不知道到底是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才造就了江年若如今的性格，因为江年若从来都不说，只是他听着江年若这么说的时候，还挺心疼的。
　　“没关系，那你就尽情地给我惹麻烦好了，我就喜欢自己为了你的事情而忙先忙后的样子。”即便江年若这样的性格真的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也无妨，因为一想到那正是江年若所带来的，周谨成觉得就算自己去处理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骗人……”结果反倒是江年若不相信了，“……你现在这么说，可时间一旦久了，你还是会嫌烦的……”
　　这样就不是很好办了。
　　“那我这样，你会觉得我很讨厌吗？”周谨成开始反问江年若，“当我看到你跟别人站在一起而生气的时候，你有没有过，哪怕是一秒钟，觉得我惹你讨厌了呢？”
　　“不会啊，怎么会呢？！”江年若想都不想地给予了否定。如果周谨成生气了，那他会做的第一件事情绝对是解释；要是解释不清，周谨成不依不挠的话，他最多就是生气，绝得周谨成不讲道理，怎么都不会就这么轻易产生讨厌对方的情绪。
　　“所以我也是啊。”周谨成顺着说道，“你不会，我又怎么会呢？”
　　“……”没想到这话带来的效果竟是说不出的煽情，江年若的眼眶热了又热，却找不出一个能表达自己心意的词语。
　　“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很多事情，也许部分是不能告诉我的，而部分是想告诉我却很难开口的。”周谨成缓缓说道，“我多少有些感觉，但总是迷迷糊糊不能确定。因为很多事情就算我有所察觉，但你不说的话，终究是一半一半……猜到了对的一半还好，要是猜到了错的一半，那不管对你还是对我，应该都会成为一件很受打击的事情吧？”
　　“大部分事情我都是想告诉你的……”江年若着急地开口，“……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谨成问：“是有哪里让你觉得说出来很困难吗？”
　　“因为网络上的我看上去总是比真实的我更乐观外向，你最初也是通过网络上的那个我才对我有更深了解的。”江年若道，“我怕你会不喜欢真实的我，怕知道了真实的我原来有那么多缺点后会接受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这点是周谨成从来都没有预料的。
　　“因为最初的时候，你跟我说的都是一些我在网络上发生的事情，我就以为，你对我的印象就是那样了。”
　　“……”周谨成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很快就解释说道，“那是因为那时就算我们见面了你跟我说的话也很少，我想没话找话说，觉得谈论更你有关的事情会让你意识到其实我是很关注你的……”
　　“……”这下轮到江年若像是被什么噎了。
　　“你啊，以后能不能多依赖我一些？不要总是把这些糟心的事情都放在自己一个人的心里……就算说不出到底是哪个细节让你不开心了，也至少告诉我你不开心了，然后让我来使劲哄你，好不好？”
　　这个提议透着让人无法忽略的诱惑，只是江年若倔倔地说道：“……我又不是女孩子……”
　　“被哄不是女孩子的可选，而是所有被爱者的可选。”周谨成道，“我会一直哄你的，所以哪次我要是不开心了，就换你来哄我，好不好？”
　　江年若鼻翼一酸，被爱者，多么美好的字眼。
　　“……你也需要人哄吗？”
　　“当然。”周谨成应下，但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完了完了，这下被你知道我其实是个需要人哄的人了，你会不会觉得我跟你心里想的有所反差，然后开始小看我啊？”
　　“怎么会？！”
　　“那万一我是个很喜欢毛绒玩具的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啊？”
　　“不会啊。”那样明明很有反差萌啊。
　　周谨成笑了：“所以说，你不要太小瞧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了，不管你是怎么样的，我都做好接受的准备了。其实在决定跟你交往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泪水一下子就从江年若的眼眶里滑落下来，关也关不住，他怯怯开口：“……我……我……一直都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江年若毫无预兆地落泪，让周谨成乱了手脚，连忙用手去擦，“关于这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啊。”
　　“……可是我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而且在一起一个月、我就跟着你去B市……进展太快……我一直怕……你会觉得我是个……是个很轻浮的人……也怕……你只是想跟我……玩……”
　　江年若一边哭一边说，到后来抽气抽到话都说不出来，那泪眼嗒嗒的模样可怜极了。
　　后面的话江年若都没有完整地说出来，可周谨成大概能猜到江年若想说的是什么，于是直接伸手环抱住了他，满是心疼地说道：“……你这个……小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毫无责任的吐槽脑洞】
　　江小年的掌心：我好歹被陶瓷碗的碎片扎了一下啊！你们倒是管管我啊！我的血止住了没啊给个交代啊！
　　周大哥讲最后台词时的内心OS：小笨蛋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念？！等等……我是真的要开始走霸道总裁的路线了吗？嗯？嗯？？嗯？？？
　　
　　第47章
　　
　　江年若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隔日下午。
　　对于接近清晨时分才上床的他来说，睡到下午这个点并不算夸张。但不知是身体本就有的疲劳还是因为睡觉时的姿势哪里不对，醒来时他的四肢透着异常的僵硬，就连脖子都酸疼到让他不敢轻易扭动。
　　意识还有些飘飘忽忽，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哪里少了什么。
　　直到侧头看到身旁是空的，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本该睡在他身边的周谨成不见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而且还都是些让人来不及准备的事情，所以在困意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现在回想起来，反而透着一层朦胧一层不真切的感觉。
　　江年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拍着额头回想着睡前发生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他好像跟周谨成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好像还当着周谨成面莫名其妙地哭了来着？最后怎么回房间的？好像还是被周谨成抱回房间的？这些事情发生正在进行发生的时候也不觉得哪里有不对，可睡了一觉再想起来，却总感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嗯，还有丢脸的感觉……
　　江年若洗漱完毕，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出去。
　　他租的房子不大，一开门就看到站在厨房的周谨成，正背对着他。
　　周谨成的听觉灵敏，江年若这边一有动静，他就回头了，看到是江年若出来，问了一声：“你醒了？”然后又继续转过了身，语气随意到就像是这个场景已经重复发生了无数次一样。
　　江年若两步要分三步走，慢慢地挪动到周谨成的身旁，才看到原来周谨成是在下厨。刚才的他似乎过于紧张了，都忽略了这股散在空气里的食物香味：“你在煮粥吗？这是什么粥？好香啊……”
　　“鸡肉粥，已经煮好了，要先尝尝味道吗？”
　　“……嗯，好啊……”江年若的内心向来矛盾一些。此时就是自己回想起昨晚发生的时候不好意思，但看着周谨成这么坦然自若的样子又强行想让自己也做出一副毫无所谓的状态。
　　凌晨他跟周谨成在这里说话的时候厨房地上还是一片狼藉，后来去睡了他也没有再注意厨房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