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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顾盼若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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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吹过树梢,泛黄薄脆的黄叶从枝头坠下,落在两人脚下,高海洋似笑非笑看苏靖远,淡淡道:“看到我,想必你很后悔这趟旅行吧?”
说不上,只是有些意外。
苏靖远沉默,想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接他出少教所,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耳畔响起一声婉转的鸟啼,高海洋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朝树枝某处击去,哒地一声,鸟儿落地,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苏靖远握紧手,没有走过去,只静静看着。
“我本来想,就这样离你们远远的,可是现在,我不甘心了。”高海洋呵呵笑,笑意却没达到眼底,他的眼神尖锐如刃,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危险意味。
苏靖远僵住。
“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高海洋指远处的那几顶帐篷,凑到苏靖远耳边,低低说出三个字。
苏靖远心跳停顿,半晌,触电似跳起来。
“你别胡说,我和陆越陵不是。”
“我什么都没说,你紧张什么?”高海洋嘻笑,歪着嘴角,痞痞地斜睨苏靖远。
苏靖远想冲进帐篷中,拉起陆越陵,马上离开乌山,离开高海洋。
高海洋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虽然爱计较,却不失率性的男孩子。
那么可怕肮脏的字眼,他居然跟说“早上好”一样若无其事说出来。
苏靖远迫切地想远离高海洋,似乎这样就能洗干净自己,把自己从变态中摘出来。
不只自己要摘清,他也不想陆越陵贴上那样的标签。
他不希望陆越陵往后漫长的人生里,过着他以前那种孤立无援的生活,被嘲讽被捉弄被鄙视。被所有人都厌恶,人生充满晦涩的暗灰色。
“这只是不同人的一种爱好,虽然人群小众,可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那么害怕干什么?”高海洋冷哼了一声,伸手摸苏靖远脸颊,低低笑道:“忍得很辛苦吧?看你那股子禁…欲范儿,真想给你下药,看看你欲…火…焚…身无力自控时的样子。”
“你……高海洋,没想到你变得这么龌龊!”苏靖远气得浑身颤抖。
“龌龊!”高海洋哈哈大笑,冷冷的打断苏靖远,目光冰碴子似冷厉,“苏靖远,如果你被几个男人按着轮流做过,你就说不出这种话来。”
“那只是少管所……”苏靖远僵住。
“少管所就干净吗?”高海洋反问。
苏靖远呆呆看他,目光从他眼睛到身体游移。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么高这么壮,在少年人当中应该是老大,对不对?”高海洋呵呵笑,目光投向远方,虚无,飘渺,“苏靖远,在进去前,我做过的最过分的事,就是把你捆在厕所里,那天晚上,至后来其他时间,我一直惴惴不安。扎程雯继父那一下子,当时只是太气愤了,随手抓到一样东西就扎下去,我没想要他的命。”
他略顿,苦笑了一声,接着道:“而那里面那些人,你知道他们都是因为什么进去的吗?如果不知道,你可以看看报纸。”
吸…毒,斗殴,飙车,聚众打架,强…奸……苏靖远在高海洋进少教所后找过一些报导看过。
高海洋不带情绪地接着又说:“我爸原来外面就有女人,要在我面前留面子没公开,我进去半年,他就跟我妈离婚了,外面那个女人前几天给他生了个儿子,酒席摆了一百多桌。”
苏靖远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无声地流淌。
几步之外,那只小麻雀艰难地扑打着翅膀想飞上树梢飞回到窝里。
chapter26
陆达庚升职了,级别更高,应酬也多,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温雅丽开始还体谅他,后来,便微有不满,再后来,不满越来越重,疑神疑鬼,查手机,搜口袋,有一天夜里,两人半夜吵架,声音大得陆越陵和苏靖远都被惊醒了。
温雅丽指着陆达庚衬衫领口的一处口红印,哭得撕心裂肺。
“我都说了,倒酒的服务员摔了一下栽到我身上,没别的什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陆达庚烦躁地扯领带,“你看看,把孩子都吵起来了。”
“别吵了睡觉了。”陆越陵皱眉,从小蜜罐里长大,对父母的争吵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打了个哈欠回去继续睡觉。
陆达庚外面有女人吗?
苏靖远没有火眼金睛,看不透,听说过高海洋父母因为他父亲外遇而离婚的事,他没有陆越陵那么心宽。
陆达庚和温雅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可待他却如亲生儿子,他也把自己当成陆家的一分子了。
苏靖远有一种再一次面临家庭分崩离析的惶恐。
“姨,先别急,有话慢慢说。”苏靖远把温雅丽扶到客厅,给她倒了杯水,又接来一盆热水,找毛巾拧湿了递给她擦脸。
“越陵无心无肺又粗心大意,小远,你要帮阿姨……”温雅丽抓住苏靖远胳膊。
温雅丽要苏靖远帮她跟踪陆达庚。
以往什么时候都慈爱温和地笑着的她,这时茫然失措,痛苦绝望,苏靖远嘴唇蠕动,轻点了点头。
这个冬天格外寒冷,夜里窗玻璃室外那一面总会凝结薄薄一层冰,天空阴霾晦暗,难得见太阳,偶尔太阳出来了,投射下来的光线也是冷冰冰的,带不来半点温度。
温雅丽每天焦躁不安,恕恕叨叨,苏靖远悄悄跟踪了陆达庚很多回,发现只是正常的应酬,吃饭时都有很多人陪同,可是,他的话还是没能消去温雅丽心头的疑云。
衣领上那个口红印像一把剑扎在她心脏上,呼吸牵动间,就会带来锥心的疼痛。
她和陆达庚的争吵升级,从口头上的吵闹,渐渐变成砸摔东西。
自从夜里把孩子吵醒被孩子知道了,也不避着两个孩子了。
过年时,陆家没了往年的欢声笑语。
两个孩子过了年十八岁了,非同寻常的一年,做父母的却忘了,没有在意。
“烦死人了,还让不让人安生了。”陆越陵渐渐觉得烦躁。
温暖的家成了战场,他越来越不喜欢回家了。
高二下学期开学,陆越陵周末也不回家了。
温雅丽的状态很糟,有一天甚至开了煤气灶炒菜又去坐沙发上发怔,厨房差点烧起来。
苏靖远不敢像陆越陵那样躲着不回家,他跟班主任老师说母亲身体不适,寝室的床位虽然保留着,却不再在学校里住,每天走读回家陪温雅丽。
在苏靖远学校家里两头跑的时间里,高海洋频繁到一中找陆越陵。
他和陆越陵本来就是好朋友,志同道合,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见识比闷坐教室的陆越陵又高了很多,玩儿的花样也更多,不再仅仅是看小黄片。
陆越陵跟他在一起很快活,高海洋只要有约,二话就说就跟他走。
期终考试,苏靖远的成绩仍是年级第二,陆越陵却暴跌到第一百四十三名。
苏靖远看着成绩表,惊呆了。
“我在做梦吧。”他想,自己肯定是太担心了,所以才出现不祥的梦兆。
“老师,是不是搞错了?”苏靖远去找班主任老师。
“没搞错,期中考时陆越陵的成绩就很差了,年级第九十名,当时老师看你为你母亲的事焦头烂额,就没公布成绩。”班主任老师顾筱同有些怜悯地看着苏靖远。
陆越陵和苏靖远的学杂费都是温雅丽交的,开家长会时,温雅丽一人当了两人的家长,两人不同姓,顾筱以为他们是继兄弟,苏靖远看起来是个心事重的孩子,心疼他,也就没跟他说陆越陵的情况。
陆越陵对自己成绩的暴跌没多大感想,初三之前,那么多年他的成绩都在倒数,优等生当的时间还没差生时间久,只是当他看到苏靖远眉心紧蹙,拿着成绩单冲出去,又失魂落魄走回来时,猛然间就觉得自己罪无可赦。
“不要紧的,虽然是一百多名,可是还是正数,我以前一直倒数呢。”他挠着头,试图开解苏靖远。
以前他们还没交集,怎么能跟现在相比。
苏靖远怔怔看着成绩单。
他的名字和陆越陵离得很远,以后,是不是越来越远,直至分道扬镳。
然后,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亲密在岁月中流逝,如云烟消散。
耳边纷纷杂杂的人声,有的同学在高声交流成绩,也有的在兴高采烈讨论着,放暑假要到哪里玩。
苏靖远捂住肚子。
胃部有些痛。
这些日子家里学校两头跑,担心温雅丽,害怕好不容易拥有的家像海市蜃楼消失,饭都没好好吃过一顿。
痛楚从细微至强烈,苏靖远眉眼痛苦地扭曲,面部肌肉紧绷,颤抖着,汗水从额头迸出,大滴大滴滑落。
“苏靖远,你没事吧?”陆越陵有些心慌,无措地去扳他肩膀。
“没事。”苏靖远拔开他的手。
下课铃响了,解救了苏靖远。
走出教室门时,苏靖远听到姚信元说:“陆越陵,你老是跟那个高海洋出去玩不学习,我就提醒你了,你看看,苏靖远被你气得够呛。”
“成绩又不能证明什么,他就是书呆子,一点不懂得找乐子,无趣的很。”陆越陵埋怨。
他跟高海洋经常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无趣的很!
苏靖远很想笑,嘴角牵动,笑不出来。
背后砰砰急促的脚步声,苏靖远的肩膀被扳住。
他到底还是追出来了,苏靖远微笑,回头看,看到的却是姚信元略带担忧的脸。
“苏靖远,你没事吧?”
“没事,考试成绩差的又不是我,能有什么事。”苏靖远耸耸肩。
“其实,成绩真不能代表什么,成绩不好的,到了社会上混得开的很多。”姚信元说。
“那你还那么拼命学习做什么。”苏靖远捶了他一拳,“好了,别哭丧着脸,暑假好好玩。”
大踏步离开,看都没回头看一眼姚信元。
“到底是谁哭丧着脸啊!”姚信元嘀咕,摸着胸膛刚被苏靖远捶过的地方出神。
“你不会真的想撬陆越陵的墙角吧?”王宁嘴里叨着一支钢笔,吊儿朗当走过来。
“滚蛋,满脑子黄汤。”姚信元一脚踹去。
苏靖远推开院门,瞬间觉得,陆家大宅似乎与以往不一样。
“姨!”他大喊,疾奔进屋。
温雅丽在沙发上坐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着黑色套裙,看起来没出什么事。
苏靖远松了口气,旋即又紧张起来。
他看到,温雅丽眼眶有些红,不远处,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着有一个女人。
女人的年龄看不透,似乎跟温雅丽差不多,又似乎年轻很多,一头波浪卷发,妆容精致,穿着水红色V领连衣裙,黑色细皮带子高跟鞋,脖子上白金串紫水晶项链衬得她皮肤极白,极有韵味。
女人身上有一股很复杂的气质,既有小女孩的纯澈,又有成熟女人的性…感迷人。
跟温雅丽的书香和温柔气质相比,女人似乎对男人更有吸引力。
苏靖远脑子里蹦出“狐狸精”三个字。
这女人是陆达庚在外面的相好吗?
小三上门逼宫来了!
苏靖远咬牙盯着那女人,站到温雅丽身边,幼兽保护自己的母亲的姿态。
“小远,我是你妈。”
“小远,她是你妈。”
两个女人一齐开口,温雅丽失笑,女人泪流满面。
脚下地板摇晃,苏靖远僵住。
记忆里残余着不满的怨愤的唠叨,还有老房子特有的霉味,母亲穿着廉价的衣服甩门而去的身影,跟眼前风姿绰约的女人无论如何联系不到一起。
母亲在他六岁时离家,面容在脑海里早已模糊,只记得,母亲名秦苓。
“小远,妈这次回来要跟你爸办离婚手续,妈在L市那边买了房子了,你跟妈走吧。”秦苓哽咽着说。
走?怎么走,陆家如今风雨飘摇,随时可能覆没。
也不可能走,跟陆家人相比,母亲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单词,一个身份。
温雅丽紧张地看苏靖远。
苏靖远比亲生儿子还贴心,舍不得他离开。
“姨,我肚子饿了。”苏靖远搁下背上书包,捂肚子。
“啊,姨去给你做饭吃。”温雅丽马上站起来,冲秦苓温和地笑,“失陪了。”
“他们对你很好?”秦苓涩涩地问。
苏靖远点头,站了起来,上楼,换下校服。
淡蓝色格子衬衫,深蓝色牛仔裤,都是名牌,相当合身,完美且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他修长挺拔的身体线条。
“这样的衣服我有很多,我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套,一天一套的话,至少能不重样穿半个月,越陵都没有我衣服多。”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客厅,亲生母子俩隔着茶几,遥遥对望,苏靖远微微笑,眼睫半垂,漫不经心地斜倚在沙发扶手上,闲适中带着抗拒。
“他们……他们对你再好也不是你的亲生父母。”秦苓呐呐,眼眶发红,“妈当年是真的是被逼的,你爸太没出息了,妈这几年一直想你,一有钱了就想着回来接你。”
陆达庚和温雅丽对他的好,并不仅仅是钱,钱不能衡量感情。
苏靖远叹气。
这么多年过去,他妈妈还是那个样,眼里除了钱,看不到别的东西。
“小远,阿姨怕你饿急了,先给你煮了碗面,过来吃。”温雅丽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碗面放到餐桌上,笑呵呵朝苏靖远招手。
荷包蛋金黄酥嫩,麻油和翠绿的葱末铺在汤面上面,浓浓的温暖的妈妈味道,苏靖远拿起筷子,欢快地吃了起来。
秦苓在沙发上讪讪坐着,却不走。
学校放假,陆越陵不多久就要回来了,看到她怕是要不开心,苏靖远皱眉,想轰人,心思转了转,忽而有了主意。
chapter27
陆越陵口中埋怨苏靖远,心里却乱成一团。
放假了要回家,寝室里的东西得收拾一下,床单被套早上起床洗干净晾开,下午放学回来折叠好收进柜里,以往这些都是苏靖远做,回到寝室后才发现,早上他根本没洗。
课本资料什么的也很乱,衣柜里衣服胡乱堆叠着,有干净的,有没洗的,搁食物碗盆的柜子里还有一袋烂掉了的苹果。
没有苏靖远,他的生活就是一团乱麻。
跟高海洋在一起的快活和眼前糟乱相比,忽然就微不足道。
陆越陵提着几大包东西回家,一路上搜肠刮肚想着,怎么跟苏靖远道歉。
家里静悄悄的,客厅一个人都没有,正是饭点,厨房里却不见苏靖远忙碌的身影,灶台干干净净。
楼梯边的金鱼缸前些天温雅丽和陆达庚吵架时砸了,空荡荡的。
手里的几个大袋子啪一下脱手掉到地上,陆越陵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蹿。
“回来啦。”苏靖远在房间里,陆越陵舒出一口气,继而呆滞,指着地上几个行李袋颤声问:“这些是什么?”
“我的衣服什么的,我妈来接我,我要跟她去L市了。”苏靖远笑了笑说。
陆越陵紧绷的脸放松,蹿到苏靖远身边,眉开眼笑说:“真会扯,你哪来的妈,要去哪里旅游是吧?很远吗?干嘛事先不跟我说,想给我惊喜啊?”
“这话好笑了,我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怎么就没妈?”苏靖远挑眉,拉开衣柜给陆越陵看。
搁他的衣服那一侧的柜子都空了。
“你真的要走?”陆越陵呆了呆,凄厉地高声喊:“苏靖远,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狠。你走了我怎么办?你不能抛弃我。”
抛弃!
苏靖远想过自己离开会给他带来刺激,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
胸口有些疼,苏靖远忽然觉得,也许不能再留恋下去,真的该离开,这是个机会。
把不该有的心事斩断的机会。
他打开最靠近自己的一个行李箱,把书桌上的一个相框放了进去。
相框里里面的照片是一年前的暑假照的,陆越陵期末考试成绩上升到年级第三十名,放假的第一天,温雅丽很高兴,带着他和陆越陵上街狂购物,步行街在搞活动,上空飘满五颜六色的汽球,街口硕…大一个彩虹门,温雅丽一时起了兴致,把他俩推到彩虹门前,拿起手机调开照相功能相机按下快门。
湛蓝的天空下,两个大男孩紧靠在一起,笑得有些傻气。
陆越陵看着他的动作,大脑一片空白。
“苏靖远,你混蛋。”他粗着嗓子大吼,想也不想一拳撩了过去,拳风到了苏靖远面庞后猛一偏。
到底舍不得打,再怎么愤怒,他也记得自己当年誓言,他不能容许别人动苏靖远一根头发,他自己也不能。
人没打上,冲劲太大,身体收势不住,撞上苏靖远后,两人趔趄了一下,砰地一声,撞到书桌前。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两具身体结结实实纠缠在一起,书桌边沿坚硬硌人,苏靖远后腰生疼,推身上陆越陵。
陆越陵怔怔看他,眼神有些迷朦,略退了一步想松开他,忽而又更紧地往前压,更密实地贴到他身上,甚至托起他脖子将他搂住。
夕阳在西边云层中隐去,室内也跟着昏黑,很静,两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咚咚咚杂乱无章响着,苏靖远心烦意乱,张嘴想说话,语言在喉咙间滚动,说不出来。
窗外一阵急风刮过,树叶沙沙作响过后,叽叽喳喳鸟儿叫唤起来,一声又一声,轻快活泼,把人心勾得更加骚动。
陆越陵额头渗出汗水,先是细密的一层,渐渐汇成大颗的汗珠,他的身体很重,压在功靖远身上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苏靖远动了一下,窒息感更甚。
眼前沉沉的暗影落下,陆越陵俯下头来,沉甸甸的吐息喷到他脸上,后脑勺剧疼,他的身体被折成九十度,上半身被陆越陵紧压到书桌面上。
书桌面硬且凉,提醒告诫苏靖远赶紧推开陆越陵。
微微的迟疑间,空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燃烧起来,苏靖远感觉到陆越陵身体起了变化,他的眼睛很亮,亮得扎眼,亮得让人心惊肉跳,苏靖远意识渐渐模糊,只看得到陆越陵黑浓的眉毛,亮闪闪的眼睛。
空气在发酵,危险的不可捉摸的某种物质一触即发。
“陆越陵,你起开。”苏靖远咬牙。
陆越陵似乎没听到,死死地搂着苏靖远,圈着他脖子的胳膊很热,那一块肌肤快被烫得焦赤,他的眼睛里的光芒渐渐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异的火焰,那片火焰烧得苏靖远脑袋发蒙。
陆越陵身体往前挺了挺,苏靖远感到某个铁棍一般坚…硬的东西嵌入自己腹部,他伸手,奋力去推陆越陵,陆越陵反应比他更快,抓着他的右手往自己下面按去。
掌心下灼热滚烫,苏靖远像濒死的鱼,绝望而无力地叫:“陆越陵,咱们是兄弟。”
“我知道。”陆越陵粗喘,哑着嗓子说:“你答应我不走,我就松手。”
口中说着,半点没松手的意,按着苏靖远的手没轻没重动作起来,口中喃喃说:“苏靖远,摸摸它,快,快点……”
高海洋那混蛋到底教了陆越陵什么?他不会把陆越陵带进那个圈子了吧?
不,应该没有,如果懂了,陆越陵就不会只是要求摸摸。
苏靖远喉咙焦渴,嗓子眼干哑,绝望焦急,又难抑甜蜜,想缩回手,陆越陵的手按得很用力,紧绷的牛仔裤也束缚不住蠢蠢欲动的火热,欲…望渴盼着饕餮盛宴,理智无法控制。
陆越陵的脸在阴影里变幻着,浓厚的国画水彩罩染般,一会儿赭红,一会儿暗紫,颜色斑驳,眉眼扭曲变形。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赤红的眼睛紧盯着苏靖远,当他慢慢俯下头,湿润灼热的嘴唇凑到苏靖远唇上时,苏靖远一呆,身体霎地绷紧。
他要吻自己!
亲吻,恋人才有的亲热,比兄弟之间互助打…手…枪…严重得多。
只要轻启唇,将他的嘴唇含住,此后,他们的关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越陵,你够了哦。”苏靖远轻笑,猛一下推开陆越陵摁亮了吊灯。
装了四个灯管的吊灯很明亮,灯光倾泻下来,地上的头发丝都无所遁形,暧昧和旖旎在瞬间消失。
苏靖远推开窗户,夜风吹进来,带着异样味道的空气渐渐变得清新。
“苏靖远,我……”陆越陵抓头发,苦恼而不知所措地看苏靖远。
“不用解释,我知道,男人嘛,有时控制不住下半身很正常。”苏靖远摆手打断他的话,弯腰把行李箱打开,相框拿出来摆到桌面上,接着,一件一件拿出衣服挂回衣柜。
“你不走啦?”陆越陵几步蹿到他身边,眼睛亮闪闪,温顺的小鹿似欣喜地看他。
“有交换条件的,暑假好好补习,开学后,每一次考试排名三十名以内,不然。”苏靖远冷哼。
“向太…上…皇保证,我一定做到。”陆越陵乐得大叫,双手撑地,前后空翻,接连翻了好几个前滚翻后滚翻。
“小心一点,别撞墙上去了。”苏靖远哭笑不得。
温雅丽在苏靖远的提议下,尽地主之谊陪秦苓出去吃晚饭回来,只见儿子像只皮猴子,楼上楼下乱蹿,嘴里哇啦哇啦荒腔走板唱着歌,莫名其妙,怔了怔想起来,两个孩子刚考过试,放暑假了。
“是不是考试成绩很好?进年级前十了?”好久没过问了,猛一下想起来,心中只觉得有苏靖远盯着,儿子成绩差不了。
陆越陵被掐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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