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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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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林在船上已经被晃得找不到北,听说可以上岸,如蒙大赦,忙陪夏言上了岸。
    等一到岸上,夏言却发觉不对,忙对船工喊道:“船工,怎么停在北岸了,这雨已经停了。若是在南岸,不过是十几里地,走着去也不过两个时辰。”
    “走路去?”那船工苦笑,“只怕大人走不到?”
    夏言心中奇怪:“怎么走不到呢,我在衙门里看公文上写着,黄河睢宁段南岸可是去年新建的,清一色的青石大坝,走起来想必也爽利得很。”
    船工低声道:“大人,有一句话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夏言心中疑惑,温和地说:“说吧,说吧,可是关于堤坝一事?”
    付林也问:“南岸的堤坝又怎么了,去年河道衙门不是才拨下来六十多万两银子维修,河道衙门还专门派了工。一共有三十多里的河堤啊,全是青石所筑,结实得很。”
    船工苦笑:“回二位大人的话,青石的确是青石,表面上是铺了一层。可里面全是夯土,有的地方图省事,连夯土也没用,就胡乱填了些沙土上去了事。这么大雨,这么大浪,只怕那堤坝早就被淘空了,什么时候溃堤鬼才知道。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上下八口人可都指望着小人行船的那点银子买米过活。若小人死了,全家老小也只有投在这黄河水里死了干净。小人到不是怕死,可为了家里人,却是万万不肯将穿靠在南岸去送死的。”
    “什么!”听到这番话,就如同一道霹雳在夏言和付林脑子里炸开,二人同时大叫起来:“怎么会搞成这样,怎么可能这样,六十多万两银子,三十里堤坝,难道都是豆腐渣?”
    船工点点头:“回二位大人的话,只怕连豆腐渣都不如。”
第四百三十六章清江浦(四)
    雨已经停了,一轮弯月高挂天空,照得地面一片雪白。河堤上那一水的青石板更是平整如纸,在月光下镜子一般。
    不过,身边已经高涨的黄河水依旧咆哮不息,在暗夜里闪烁着黄光,如同奔腾巨龙,看得人眼睛发花。
    即便心中在不愿意,可在夏言的催促下,船工还是麻起胆子将船驶到南岸。
    夏言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立即带着人跳到堤坝上,冷着脸喝道:“来人,拿铁锹和撬棍过来,把这上面的石板给我扒开。”
    “是。”一声令下,几个衙役开始动起手来。
    风很大,清月下,付林觉得有些发冷,声音也颤抖起来:“夏大人,刚才船工所说的话也太离谱了,六十多万两银子,三十多里堤坝,竟然弄成豆腐渣,竟然就在我们河道衙门的眼皮子底下做成了,当真是匪夷所思……”
    夏言突然镇静下来,淡淡道:“在没扒开河堤前,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能偏听偏信船工的一面之辞。付大人你好象有些冷?”
    付林身体不住地抖着:“大人。”
    夏言:“别急,镇静些,说点别的吧。”
    “是是是。”付林也觉得自己在夏言面前有些丢脸,忙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他无话找话,说:“大人,听说你这次来南河河道任职是杨首辅亲自任命的?”
    “也不是。”夏言笑着回答:“是孙淡孙静远向陛下推荐的,同首辅大人却没有任何关系。”
    “啊,是孙静远推荐的。”付林突然有些激动起来:“对孙静远的才学,付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想不到夏大人居然同孙淡相熟,太让人激动了。将来若有机会,还请大人在孙静远面前举荐一二,下官也好向孙淡就近请教治河方略。”
    夏言突然笑了笑:“其实,我同孙静远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并不熟悉。说起来,当年我和他还有过一点小误会。如今,孙淡乃是天子近臣,未来的阁臣人选。夏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科给事中,本以为再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却不想孙淡却将本官惦记上了,在陛下面前推荐了我,真让人意外啊!”
    “惦记,能让孙静远给惦记上也是一件好事,我就怎么没被人惦记上呢?”付林叹息一声,又压低声音:“下官听人说,朝廷有意将三段河防都合在一起,成立一个总河衙门,编制与布政使司相同。也就是说,河道总督的将由二品大员兼任。”
    付林心中突然一凛,这个消息他也是通过京城的同年得知的。这个政治改革可谓惊天动地,如果三段河防合而为一,就是平白多出一个布政使司的编制出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一飞冲天。这个夏言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南河总理河道,难道就是为将来成立总河衙门做准备,难道这个夏言要大用了?
    如果那样,一个六品的言官突然做了二品大员,那不是直上青云还能是什么?
    听付林这么问,夏言也不避讳。实际上,自从来了南河河道之后,河道衙门里的人对他都非常排斥。河道这种地方,每年都有大把银子过手,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自然不肯让他这个外人来插一脚。而付林在河道衙门里也不受人待见,如此一来,二人倒走得非常近。也许,从内心来说,夏言已经将付林当成了自己人。
    夏言想也没想,径直回答道:“朝廷是有这个想法,其实,这个意见还是孙淡提出来的。孙静远说,河道和漕运本为一体,分成三段不但毫无必要,反人为增加了运转成本。而治河本就是一件需要全国动员的大事,若分段治理,三段河道各自为政,反不利于统筹合作,也多了许多扯皮事情。不如合在一起,也方便河工款项的使用和征调地方人力物力。”
    付林深以为然:“确是如此,这治河吧,还真要个段通力合作才好。若各干各的,反出许多妖蛾子。比如上游要放水泻洪,若下游那边没协调好,一不小心就是一场空前水灾。”
    夏言点点头:“还有,这朝廷每年拨下这么多河工银子,若不成立一个独立的衙门管理起来,经手的人多了,难免会有人伸手贪墨。”
    正说着话,几个衙役已经将河堤上的几块青石板扒开。
    这一挖,夏言和付林都提起了精神,也顾不得说话,忙走过去在旁边看着。
    本来,按照南河河道的说法,这一带的堤坝都是全青石所筑,可表面上的石板一扒开却露出一层黄土。
    付林吓了一跳,不禁叫出声来:“怎么这样,公文上不是说都是石头吗?”
    一个衙役问夏言:“大人,还挖吗?”
    夏言铁青着脸:“挖,继续挖。”
    按照一般河堤的规格,就算不是全石结构,下面也该是夯土。可说来也怪,衙役的锄头一下去,竟然轻易地挖进泥土中去。只片刻,就在下面刨出一个大坑来。
    这下,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问题的严重。
    衙役也都停了下来:“大人,还挖吗?”
    夏言顿了下去,手上抓了一把土,只轻轻一捏,竟捏出水来。
    付林心中有些畏惧,怯生生喊:“夏大人。”
    此刻,夏言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狰狞:“这堤坝是谁建的,是谁验收的,又是谁拨下来的款子?”
    “大人……”
    “说!”夏言猛地站起来,劈头就将那团湿泥摔到付林身上:“付林,我记得你是管帐的吧,六十多万两银子的来龙去脉,人工、材料、工期可都是你在作帐,说!”
    付林只觉得浑身冷得像是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可他也知道,此刻若不将事情说清楚,这个黑锅自己可背不动。
    他抬起头,大声道:“夏大人,下官不过就是一个作帐的。河堤是王大人找人来修的,完工之后是甘公公验收的,最后,也是王大人拨的款子。下官本也想过要亲自来睢宁看看,可是,每次一说要过来,王大人总说睢宁这边有他亲自负责,就不用我来多事了。”
    “是王恕和甘必达亲自经手的?”夏言的瞳孔猛一收缩,沉默下去。
    王恕乃是南河总漕接总督河道,四品大员,既掌管南河的河道,又管着从镇江到山东一段的大运河漕运,手握重权。就其风光和权势,比起二品的总督还要大上三分,如今正是夏言这个总理河道的顶头上司。这个王恕已经投靠了黄锦,有黄锦为他在京城说话,如今已深得皇帝的宠信。据说,三段河道统一之后,这个王恕将出任总督河道,摇身一变成为二品重臣。
    至于甘必达,本武宗时司礼监掌印太监钱宁的干儿子,钱宁倒下之后,很是颓丧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攀上了黄锦,如今正在南河漕运南河河道做坐堂太监。
    这二人同黄锦都有莫大关系,寻常人也惹不起他们。
    付林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不敢再乱说话,只默默地站在那里。
    “还挖吗?”衙役们又问。
    “不能再挖了,这堤坝,再挖就要溃了。”夏言醒悟过来,挥了挥手,示意衙役们离开。
    这才问付林:“付大人,本官且问你,如果以现在这个堤坝来看,三十里,所需几何?你是管帐的,又有治河经验,你来说说。”
    付林低声回答:“若仅仅是现在这种模样,最多十万两就足够了。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另外五十万两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吞掉了?”夏言森然问。
    付林默默地点了点头。
    “王恕蟊贼,胆大包天,本官当上奏朝廷,弹劾这个贪官。”夏言怒得眼睛都红了。
    “大人,这……只怕告不倒王大人吧?”
    “怎么,你怕了?”夏言冷笑。
    “倒不是,下官只是担心……”付林小声说:“就算大人写了奏折上去,可王大人是黄公公的人,黄公公可是负责批红的。只怕这折子陛下还没看到,就被黄公公给留中了。”
    夏言继续冷笑:“难道我等就什么也不做了?”
    付林心道:这事还真有些难办,能动王恕的,放眼天下只有杨廷和、郭勋等寥寥数人。况且,这官场上的事情,牵藤带叶,到时候牵出了黄锦,事情就麻烦了。
    他不忍心提醒夏言,此刻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隆声,间或有亮光一闪。
    这片亮光惊动了夏言和付林,二人同时转头看去,却见那到亮光正位于前方十里处睢宁城的方向。
    “搞什么鬼?”夏言心中疑惑,禁不出问。
    可话音刚落,只听感觉脚下一颤,然后就是一阵轰隆的水声从前方传来。声音越来越大,震得地皮发酥。
    “啊!”付林低低地惊呼一声。
    夏言还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问:“怎么了?”
    付林一张脸白得像是死人:“溃堤了!”
    “什么!”
    “溃堤了!”付林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第四百三十七章 这一年,三个瞬间
    御花园。
    张贵妃痛苦地大叫着,她翘起上身,浑身都是热汗:“本宫要死了……我要死了!陛下,让陛下来!”她一只手使劲地抓着张蔷薇的手,疼得张蔷薇满眼都是泪水:“贵妃娘娘,你可要忍住啊,忍一忍就过去了。”
    &nbo着下身的张贵妃就那么摆在床上,身上的皮肤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
    两个宫女大声尖叫着,已经惊慌失措了。
    陈洪走上前去一人给了她们一记耳光:“安静,惊扰了娘娘,要你们的命。”
    两个宫女吃了耳光,这才安静下来。
    陈洪问接生的嬷嬷:“如何?”虽然这么问,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张妃的产道。
    接生的稳婆也是急得汗水不住往下滴:“回小公公的话,胎位倒是正的。只不过贵妃娘娘已经疼得没力气了。这不用力,孩子就生不下来。”
    太监没有性别,宫里的人也不拿他们当男人看。陈洪平日虽然在司礼监听差,可也负责张妃的日常起居。
    张贵妃平日里更衣洗浴也不让他回避,有的时候甚至还让陈洪帮着搓背。因此,被他这么看着,张贵妃倒不觉得有何不妥,只不住大叫:“陛下,我要见陛下。”
    陈洪:“娘娘,陛下事务繁忙,不会来的。再说,这种血光之气若冲撞了陛下,却是我等之罪。娘娘,用力,用力,不用力孩子就下不来。”说完,他将手一伸放在张贵妃嘴前。
    张贵妃一用力,使劲地咬住了。
    “哇!”一阵清脆的婴儿哭声响起。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接生的稳婆惊喜地叫出声来:“是个皇子,是个皇子!”
    “陈洪,真的是皇子吗?”张贵妃失去了力气,只虚弱地问。
    陈洪有仔细地看了一眼,瞳孔一收缩:“回娘娘的话,是个皇子。”
    “终于生下皇子了!”张贵妃哀哀地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陈洪的右手已经被张贵妃咬烂了,可他依旧神色不变地走出屋子,一抬手,就有两个太监走过来:“见过陈公公。”
    “你们二人去太后那里报喜,我去西苑见陛下。”
    玉熙宫。
    嘉靖帝正盘膝做在蒲团上,眼睛似睁未睁,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内阁的几大辅臣都来了。
    连日大旱,空气干燥得仿佛在燃烧。
    内阁首辅杨廷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六十来岁的阁员,什么话也没说。
    那个六十来岁的阁臣看起来非常精神,眼睛里全是犀利的光芒,他大力地摇晃着手臂,朗声道:“杨阁老,如今,淮南江北大旱,所谓久旱之后必有大涝,我等要早做准备为好。可以,一说到钱,户部的人就推三阻四,一毛不拔,难道要等淮河一带大灾之后起了民变,才肯拨款吗?如今,正是准备钱粮赈济灾民之时,可首辅你却要整顿河工,未免有些离题万里。”
    杨廷和还是没有说话,倒是他旁边的一个阁臣蒋冕忍不住说话了:“杨一清,你不分管户部,国库的那点家底子你又知道多少,今年太仓才收进来多少银子,处处都在伸手。我也只能雨露遍撒,一家分一点,不至于饿死就好。”
    没错,刚才不住挥动手臂大发雷霆的正是新近入阁的阁臣杨一清。如今,蒋冕年纪也大了,让杨一清入阁,估计朝廷也有让他接受蒋冕所掌管的户部的意思。可他还没有掌管户部,就对国家财政指手画脚,让蒋冕心中颇为不喜。
    听到蒋冕着番话,杨一清也是面色一变,冷笑:“国库的银子自然要用在要紧之处,蒋相到处乱用,家家有份,只怕什么事情也办不了。”
    “行了,都别吵。”杨廷和见这两个阁臣闹得实在不象话,打断了他们的话头,淡淡说:“其实,整顿河工也是为赈灾做准备的。大运河乃是南北交通枢纽,将来减灾抗灾的所有物资都需要水路转运。可如今河道和漕运人浮于事,效率低下,也到了不得不整顿的时候了。”
    大概是看到杨一清面上忿忿的表情,杨廷和又将手往下压了压:“杨相,你大概是想着上个月解送到南河河道衙门的那六十万两银子吧。其实,睢宁那一段河道念久失休,若再不整治,只怕会酿成大火。因此,去年夏天我就让两江先借支了六十万两给他们,如今也到了把钱还给人家的时候了。你也别眼红,那钱可不是国库的。而是房山织造交的税款,你真要闹,难不成还找孙淡闹去?”
    听杨廷和这么解释,杨一清有些泄气:“首辅说得有理,可赈济灾民一事要早做准备。”
    蒋冕手一摊:“没钱。”
    杨一清立即就火了:“赈灾的时候你喊没钱,可维修玉熙宫的时候,银子就钻出来了,咄咄怪事。”
    杨一清的话音刚落,众阁臣心叫要糟。
    果然,坐在蒲团上的嘉靖突然睁开了眼睛,冷笑一声:“怎么,尔等就见不得朕住得舒服一些?”
    琉璃厂,孙宅。
    历时两年的孙宅终于完工了,油漆未干,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土漆味道。
    孙淡抱和女儿坐在椅子上,手把手教两岁的女儿子写字:“洛伊乖,跟爹爹认字好不好。来来来:嘉靖三年,对,就这四个字,今年是嘉靖三年,可要记住了。”
    “不写不写。”胖乎乎的女儿不耐烦地摆着头,奶声奶气地对身边的枝娘道:“娘,我要吃蜜饯。”
    “不许吃,吃了牙齿要生冲的。”枝娘甜蜜地看着女儿孙洛伊。
    *整理“讨厌,娘你太讨厌了,爹,我要吃蜜饯。”洛伊伸手抱住父亲的脖子。
    孙淡无奈地摇头:“贪吃的家伙,小心长成胖墩。”
    “爹我才不是胖墩呢,弟弟才是。”
    话音刚落,一个木讷的小男孩走了进来,喊:“爹,娘。”
    枝娘:“啊,是晓觉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有蜜饯吃。”
    那个叫孙晓觉的小男孩看起来的确有些胖,也不是很机灵的样子,眉宇间显得甚是淳朴:“爹,娘,我身上痒得厉害。”
    孙淡吃了一惊,问:“怎么回事?”
    枝娘忙拉开孙晓觉的衣服,一看,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却见,他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红斑:“土漆中毒了。”
    正在这个时候,汀兰走了进来,一把抱小男孩:“晓觉,你怎么乱跑呀,你爹爹爱静,别吵着了他。”
    一看到儿子身上因过敏全是红点,孙淡心中大怒,对汀兰大声喝道:“你怎么当**,自己儿子都看不好,看看,晓觉身上都这样了,怎么不找郎中看看?没用的女人!”
第四百三十七章即将南行
    看儿午身上肿成这样,也是异常心疼,道:“回老;厂姗只训碘几日本已经找郎中看过一次,吃了两剂药,眼见着就要好了,可今天却又复发。看样子,院子里寻来的那个郎中也是个庸医生。,.
    汀兰忿忿道:“今日非找人去拆了他的招牌不可。”
    见汀兰这么说,孙淡更是恼火。自家的孩子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他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可按照后世的实际年龄算来,他如今的心理年龄也快三十岁了,也该是到要孩子的时候了。
    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当初穿越到明朝之后,他还有些担心自己像怠寻秦记剪中的主角一样没有生育能力。可没想到一同两个太太圆房之后,竟然都是一击中的。枝娘生了个女儿,而汀兰则生了个儿子,一儿一女都非常健康。想来自己是魂穿,身体上应该没任何问题。
    也因为是现代人的缘故,孙淡认为作为一个男孩子,就应该放养野放,让他自已去经历风雨。而女孩儿,则应该娇惯。所谓男孩子要穷养,女孩子有富养。男孩子知道旺活的艰辛之后,就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男子汉。而女孩子有了贵气之后,自然不会被一个油嘴滑舌的泼皮给哄去了。
    不知不觉中,孙淡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在儿女出生的那一刻突然成熟了。
    孙淡沉着脸道:“汀兰你也别冲动,那个郎中的方子我也看过,都是些清热去火的药,左右不过是些金银花之类的温和之物。
    正如你刚才所说,前几日晓觉的病已经好了,可今日却又复发,看来,问题并不在郎中那里。我看,你也别去找郎中的麻烦,也不用再给他吃药了。这么小点孩子,怎么架得住一碗一碗地吃药?”
    汀兰是个急性子,听别淡这么说,心中却有些不服气。忍不住道:“老爷,不吃药这病怎么好的了,我又有什么责任,自家儿子,难道我就不知道心疼吗?”
    听汀兰声音有些大,而孙淡的脸色也不好看,枝娘忙从孙淡怀里将女儿抱下来,柔声道:“洛伊,你和弟弟去院子玩好不好?”
    “好。”洛伊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牵住了弟弟的手随一个丫鬟往屋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她突然转头:“爹爹,你可不许同姨娘吵架。”
    孙淡点点头:“和弟弟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注意点,院子里有水塘,小心落水。”
    孙洛伊眼珠子一转:“爹爹,什么是小心。如果大心落水呢?”
    孙淡听女儿这么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大心落水,你这是故意跟我抬扛啊?”
    屋子里的丫鬟们也都捂嘴徐笑。
    等洛伊牵着神情木讷的弟弟出门,剁淡的目光才从女儿身上收回来,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这妮子,这妮子,当真是刁钻古怪啊!”
    枝娘微笑着说道:“还不是随你的性子,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
    孙淡哈哈笑道:“我小时候可没这么精灵。”
    从头到尾,孙淡就没同儿子说过一句话。汀兰看得心中一阵嫉妒,她本以为自己生了个儿子之后,在孙淡的心目中的地位必然大不一样。可没想到这个孙淡怪得很,竟然将女儿当成了宝贝,反对儿子不冷不热的。
    说起来自已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怎升回事,好象有些笨笨的样子,平日里也不同人说话,总喜欢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泥巴。
    枝娘柔声对孙淡道:“人小的时候谁不生病,老爷你也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我小时候什么病没得过。不过,这小孩子生了病,可不能胡乱吃药,得将根源找着了才好。”孙淡问汀兰:“我且问你,你院子里是不是门窗紧闭?”
    汀兰回答说:“是,晓觉最近身子不好,我怕他凉着,就让他整天呆在屋里。”
    “这就是了,这宅子刚建好,满屋子都是油漆味,你把他关屋里,还不中毒?”孙淡更是恼火:“你回去之后把门窗都打开,可着让风吹。男孩子吗,就得像个男人模样,一点风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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