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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你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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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生日是在父亲的陪伴下度过的,吹熄了十九根蜡烛,梁屿在心里默默许了一个愿望,蛋糕也不吃就回房间做作业了。
  他给谢潮声发短信,告诉他自己真的变成大人了。
  谢潮声的电话恰好打进来,说完生日快乐,神神秘秘地让他等一会儿。然后梁屿听到许多个稚嫩的童声汇在一起,对他唱生日歌。
  一支歌唱完,谢潮声似乎走到远一点的地方讲电话。彼此默契地沉默了,再开口时声音带着笑意,谢潮声说,这里的星星很亮。
  梁屿站在窗边,他看到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只有深沉邈远的黑。
  但这不妨碍他想像那片璀璨的星群,他对谢潮声说,我也看到了,很亮很亮的星星,它们在发光。
  那时候梁屿还以为,从今往后,他们俩的未来会如同星群一样明朗,再无云翳。


第五十七章 好眠
  临近第一次全区模拟考,那段时间梁屿失眠得厉害,经常整晚睡不着觉,睁眼到天亮。
  他没觉得自己压力有多大,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彻夜不眠的烦心事,但就是诡异的毫无睡意,并且不会犯困。甚至哪怕一整宿没睡,第二天上课依旧很精神。
  梁屿没把这件事告诉谢潮声。他们睡前偶尔会通电话,往往没说上几句,宿舍楼到点就要熄灯了。他没有当着舍友的面跟爱人你侬我侬的嗜好,不得不躲去阳台或卫生间接听。
  宿舍蚊子多,讲一次电话他的脚踝会被叮出很多个包。有时候他一心二用,一边跟谢潮声撒娇抱怨,说学习有多么辛苦,一边眼疾手快地拍蚊子。
  一巴掌的蚊子血,黑暗中梁屿看不真切,他惦记的只有心头的朱砂痣,无论何时都清晰如昨。
  谢潮声连宿舍熄灯时间都一清二楚,没聊几句就催促他赶紧睡觉,恨不得掐秒挂电话,生怕耽误了他的睡眠时间。
  有几次梁屿差点说出口了。他跟谢潮声抱怨的事情有那么多,例如食堂饭菜难吃、上课跟不上进度、舍友呼噜声很大,加上一件自己彻夜难眠根本算不得什么。
  谢潮声疼他疼得紧,想必又会忧心忡忡,找一大堆法子治疗他的失眠。
  但梁屿就是不想那么轻易说出口。
  某次晚自习,他罕见地接到谢潮声的电话,屏幕亮起来,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按下接听。电话那头谢潮声的声音很喘,全程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废话,通知梁屿一下课就去校门口,说完通话就结束了。
  梁屿心里砰砰的跳,自从上次上课回信息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谢潮声便拒绝在上课时间联系他,他主动去找也不行。
  不明白这次怎么突然打电话来,还有去校门口究竟要做什么,梁屿咬着笔头,思绪和墙上滴答转动的分针秒针一样,没有一秒能停止幻想。
  最近他总算觉得,谢潮声不在的日子其实也没那么难熬。
  他时常有种谢潮声仍在身边的错觉——班主任叶老师不知怎么的,近来老爱搬出他的劣徒来教育另一位劣徒;学校布告栏新增了援疆教师的风采展示,谢潮声的照片被放在正中央,每天路过都要看上好几次。
  更别提还有不间断的短信和每晚睡前通话。他想这个人就可以立即说出口,尽管抱不到,但想念能传达出去,并在对方心里掀起同等风暴也是好的。天气不同步,总还有心意同频共振。
  有一次晚自习梁屿晚了进课室,飞奔回座位的途中不小心撞掉某个女生的手机。捡起来时眼睛恰好瞄到屏幕,一句“我想你了”正在发送中。
  梁屿还了手机,回到座位也依葫芦画瓢,给谢潮声发去一句“我想你了”。
  谢潮声那次立刻就回复了,提醒梁屿认真上晚自习,顺便补充一条晚自习时间也不能互发短信。
  那时候梁屿刚想斥一句笨蛋老师,榆木脑袋不解风情,谁知道下一条短信进来了,干巴巴的三个字:我也是。
  照样是笨蛋,梁屿心想,但到底还是笑出来了。
  晚自习结束,梁屿裹紧校服外套走去校门口。秋末冬初时分,这座城市还没到落叶的时候,宽阔的校道干净清爽,踩在上面无需担心厚厚的落叶堆底下会藏着什么——
  今年春天,他曾听杨芮说过,有人夜晚走在校道上不小心踩到一只雏鸟,落叶嘎吱的声响或许曾掩盖住雏鸟的呼救。
  当时的他听过就算了,只不过那个春天,当他每次踩在落叶堆上,总感觉没来由的心慌。
  后来他回想起来,知道自己并不是怕踩到什么小生命,相反,他怕的是枯叶断裂的声响。清脆的干脆的,死物再度被碾碎的那一刻,竟比任何东西都来得决绝,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那时候他总害怕生命里某些人或事,也会跟落叶一样。
  夜晚风凉,梁屿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远远看到校门口矗立着一道人影,脚步不禁顿了顿。不是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但是当幻想被证实,巨大的狂喜瞬间攥住心脏,梁屿朝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跑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梁屿抱紧谢潮声的腰,用力呼吸他身上变得少许陌生的气息。
  谢潮声把梁屿从怀里摘出来,双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就要亲。还是梁屿果断伸手抵住谢潮声的唇,瞪着他问:“老师疯了么,不看看这是在哪?”
  他们就在学校大门口,几步之遥的保安亭里面有值班保安,远处还有几位同学正往这里走来。的确不是个适合恋人久别重逢的地方,谢潮声搂着梁屿的腰,声音低沉喑哑:“家里钥匙带了么?”
  “嗯?放在宿舍了,要我现在回去拿么?”
  谢潮声说:“不用,身份证也没带对吧。”
  “老师让我出来校门口,我带身份证干嘛?”梁屿眯起双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谢潮声。
  谢潮声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叶老师,我刚回来没地方住,能去您在学校的宿舍借住一晚么?”
  没开免提,梁屿也能听到叶老师中气十足的嗓音。谢潮声继续道:“我还要问您借个人,梁屿今晚也跟我一起,正好我也教育教育他,您知道的,他只听我一个人的。”
  叶老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谢潮声笑了笑,又再聊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走吧,”他向梁屿伸出右手,“今晚你是我的了。”
  月明星稀,谢潮声带着梁屿走到操场另一端的教职工宿舍。叶老师在那有一套闲置的二居室,环境比谢潮声当初午睡的宿舍好太多,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床不是宿舍标配的上下铺铁架床,而是宽阔的双人床。
  谢潮声在浴室洗澡,梁屿盘腿坐在床上等他。
  陡然换了房间且换了张床,梁屿很不习惯,眼神在不大的卧室里乱瞟,瓦数极高的白炽灯亮得刺眼。他调整了姿势,改成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坐在床中央。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连此时的心情也是陌生的怪异的。说不清胸口满溢的情绪到底是哪一种,窗外月光很亮,周围没有一颗星星,他好像体会到月亮的凄清和孤苦。但浴室传来的水声,又时刻提醒着他不是一个人。
  梁屿把脑袋埋进臂弯,企图掩盖微微泛红的脸颊。
  谢潮声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头发、脖颈和胳膊上的水还没有擦干。他蹬着拖鞋经过梁屿,将肩膀上搭着的毛巾扔到他身上。梁屿被湿湿热热的毛巾糊了一脸,摘下后四处张望着,想找地方挂起来。
  谢潮声从屋外找了个塑料盆进来,脚步没停又进了浴室。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随后他端着盆热水出来,在梁屿脚丫子旁边放下。
  梁屿双腿在床沿外晃悠,他拽住谢潮声的手臂,不明白他的老师走来走去是要干什么。谢潮声摸摸他的脸,在唇边盖了个戳,嘴唇相碰又分开的声音很响亮,像嚼出来的泡泡糖砰地一下破了。
  梁屿脸红红的,咬了咬嘴唇仍抑制不住嘴边的笑意。
  谢潮声找来一张小板凳坐在上面,伸手进装满热水的塑料盆,试了试水温,然后看向梁屿:“可以了,慢慢把脚放进去,睡前泡脚会睡得好一点。”
  梁屿试着把脚丫子伸进热水里,被烫得倏地一下缩了回来,还溅了谢潮声一身的水。
  梁屿鼓起腮帮子,揪住谢潮声的一根手指摇了摇,讨好道:“老师对不起嘛,水真的很烫。”
  谢潮声无奈极了,站起来将板凳踢到一边,重新在床沿边坐下。他搂着梁屿的腰,把他抱到腿上。梁屿扭过头跟他对视,眼神如水般澄澈。
  他问谢潮声:“老师你想做什么?”
  谢潮声在他下巴咬了一口,双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摸到那滑如凝脂的皮肤又舍不得掐了。
  “整晚都睡不着觉为什么不告诉我?”谢潮声注视着梁屿,“这样有多长时间了?”
  “也没多长时间,”梁屿眼珠子转了一圈,“也就一两个星期。”
  谢潮声似笑非笑:“你都跟别人说了,却不肯告诉我,我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你听谁说的,难道是师母?”梁屿立马否认这个可能性,“一定是陈孟叔叔说的,那天他也在。”
  谢潮声的脸色变得颇为古怪,他把双脚放进塑料盆里,水温没有刚才那么烫了。他按住梁屿的大腿,强迫他也将脚丫子放进去。
  “你什么时候跟人熟起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谢潮声漫不经心道,瞄到梁屿试图缩回去的双脚,迅速且果断地踩住他的脚背,地板因此多出好大一滩水迹。
  梁屿被烫着哇哇大叫,谢潮声扳过他的脸,做了今晚一直很想做的事,用力、霸道且不容拒绝地吻了上去,堵住梁屿的嘴唇。
  渐渐的,梁屿的脚丫子也不再胡乱扑腾了,他乖乖地在水里泡着,被谢潮声粗粝的脚底板踩着。脚踝到整个脚丫子都被烫得红红的,跟他的耳根、以及被吮得水亮饱满的嘴唇一样红。
  地面上一大滩水迹,谢潮声头发和胸膛上的水仍没有干透,彼此纠缠的嘴唇互相交换着唾液,源源不断的水约好了似的从各处涌出来。
  屋子里水汽蔓延,每个角落好像都变得湿漉漉的,连窗外吹进来的风也带来雨水的讯号。
  这个季节哪来的雨水。
  直到塑料盆里的热水变凉了,两人互相搂着抱着倒在大床上。彼此额头相抵,谢潮声说:“今晚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如果我睡着了你还没睡着,那就叫醒我。”
  梁屿手指戳着谢潮声的胸膛,在上面画圈圈,小声道:“你心不心疼我?”
  “疼,”谢潮声抓住梁屿的手亲了一口,然后放在胸口的位置,“这里很疼。”
  梁屿笑了:“那你要好好疼我,现在是,以后也一样。”
  “小坏蛋,你是不是故意的。”谢潮声看到梁屿狡黠的笑,顿觉又落进了圈套。他搂着梁屿的腰,恨恨地道:“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心疼你。”
  故意让我这么爱你。
  窗外月光皎洁,这一晚梁屿睡得前所未有的好,梦里没有任何烦心事打扰。
  谢潮声回来陪他睡了一觉,第二天又回去了。梁屿留下他穿过的贴身汗衫、用过的毛巾,每天晚上抱着睡觉,很少再失眠。
  今年寒假,谢潮声只回来了短短几天,年初三就走了。梁屿今年又是跟父亲一起过的年,他在心里默默发誓,明年一定要和谢潮声一起过年。
  他是他通讯录里备注为“家”的那个人,他不在,他的老师就没有家了。
  高三下学期时间过得飞快,几次大考过后,迎来最后一次全市模拟考。这次考完成绩出来,学校发给他们每个人一张志愿填报模拟表,为的是让他们看看自身跟目标院校的差距,最后再拼一把,同时也提前为志愿填报做准备。
  梁屿兴冲冲地选好了目标院校,全都在本地,而且分数线也比较低。他打电话跟谢潮声讨论,谁知谢潮声提出反对意见。他重新列了几所很好的大学,表示希望梁屿考虑一下这几所学校。
  梁屿翻了个白眼,他哪能不知道谢潮声说的那几所会比较好,可是全都在很远很远的城市,他根本没打算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的计划是,大学留在本地,以后也一直待在这里。谢潮声在哪,他就在哪。
  梁屿回想起他跟谢潮声认识是在秋天,如今一转眼又是春天的尾巴。
  时间永远都不够。相识将近两年,他的身高没有再长高五公分,成绩也没能挤进年纪前一百,他跟谢潮声甚至都没有一起过一遍完整的春夏秋冬。
  他愿意谢潮声去很远的地方,愿意等他回来,可他自己不想走。


第五十八章 同归
  两人爆发了认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冷战。
  梁屿已经好多天都晾着谢潮声,短信不回,电话敷衍地聊几句就挂断,最后演变成直接拒接。谢潮声知道梁屿在气填报志愿的事,他怨自己让他去外地的大学。
  谢潮声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顺着他的意愿减少了联系。
  电话不打了,短信倒照常发送,但也没说什么哄他的话,只有干瘪的“晚安”二字。
  于是梁屿更生气了,尤其是谢潮声在应对他的不理不睬,采取的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方式——由着他闹,纵容着他发脾气,从不跟他争执。
  作为年长者,谢潮声给予他无限的包容和耐心,这让梁屿经常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第一次痛恨谢潮声过分的温柔。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梁屿突然觉得自己也会分轻重了。他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他想把所有事情都留到高考后再解决,反正他跟谢潮声的时间还有那么长。
  但是谢潮声偏不让他如愿。
  考前倒数第二天,谢潮声不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了。他跟着叶老师出现在教室里,顿时引起一片哗然。他走上讲台,微笑着,对全班同学说高考加油,他说他们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他没有理由不回来看看。
  梁屿坐在座位上,脑子还有点懵。
  谢潮声的目光掠过他,似乎停顿了那么一两秒,嘴角微笑的弧度略微有些上扬。
  下课后,谢潮声极其自然地叫他的名字,梁屿走出座位,谢潮声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带到叶老师面前。叶老师拧着眉头看他,最后说了句好好考,一本或许可以冲一冲。
  谢潮声不停地道谢,捏着他肩膀的那只手失了分寸,力度重得让他皱眉。
  走廊上其他老师看到谢潮声回来,纷纷上前问候。从头到尾,谢潮声都揽着梁屿的肩膀,一直没有松开。他自顾自地跟人聊天,右手偶尔在梁屿肩膀轻轻捏一下,好像梁屿整个人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旁人眼里,他们定是关系十分密切的师生,好到会像兄弟或朋友一样揽着肩膀,甚至亲密挽着手臂——
  梁屿心里忽地动了动,伸手挽住谢潮声的胳膊。他微微侧过身,扭头专注地看着谢潮声跟别人寒暄。任谁都能从他眼里看出赤裸裸的痴迷。
  感受到肩膀一痛,谢潮声重重捏了他的肩膀予以警告,可梁屿看到谢潮声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不悦。
  梁屿饶有兴致地看着谢潮声,他知道他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明明深爱得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却还要在旁人面前上演师生情深的戏码,以此来掩饰不善伪装的他们眼神举止中快满溢出来的爱意。
  他们都一样蠢。
  梁屿心里忽然涌现一个念头,倘若他们的关系暴露于众,流言和非议会把他们彻底推向大众对立面,到那时候,他的老师是不是就没有理由再推开他。
  梁屿抬手给谢潮声翻好衣领,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做。谢潮声嘴角的笑有些僵硬,他低下头跟他对视,瞳仁幽深,气氛在那一瞬间变得有点怪异。
  好在及时响起的上课铃声打破了尴尬的氛围。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老师同学鸟兽状散,没有人会记得这一两秒的暧昧与暗涌。
  梁屿也准备进课室,转身时他看到人群中的杨芮。梁屿冲她眨了眨眼睛。或许刚才那一两秒不算白费,至少有知情者记得。
  杨芮很担忧地看着他,想必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到了,他的这位朋友总是杞人忧天。但梁屿觉得,真正会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应该是谢潮声。
  因为就在刚才,他分明捕捉到他的老师眼底有某种一闪而过、压抑得极深的情绪。
  他确信谢潮声在那一两秒里很想吻他。
  或许不止,或许从他挽上他手臂的那时候,或许更早,从他在讲台底下看着他,从他们目光相撞的那一刻起。
  冷战仍在持续。不管在别人面前是多要好的师生,现在他们的确在吵架不假,梁屿固执要将冷战进行到底,尽管吵架、生气的只有他一个人。谢潮声始终尽职地扮演一个年长的、体贴、宽容的恋人角色。
  晚上晚自习结束,谢潮声在课室露了下脸,梁屿看到他却假装没看到,还在埋头看书。课室其他人陆陆续续回宿舍了,梁屿还在座位。直到保安过来催促,他才动身离开课室。
  谢潮声就在楼梯口等他。
  梁屿故意不看谢潮声,擦肩而过快步下了楼梯。长长的楼梯只剩他们俩,谢潮声跟在身后,走完一层楼梯,谢潮声开口叫他:“小屿。”
  梁屿头也不回:“老师别叫我,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怎么就不想跟我说话了?”谢潮声颇为无奈,“今天早上不还好好的。”
  梁屿猝然转身,瞪着谢潮声。有时候他觉得,他的老师装傻充愣的本事比他厉害多了。
  谢潮声扬了扬嘴角,飞快地在梁屿唇上偷亲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脸颊,而后低声道:“今天早上就想这么做了。”
  “马后炮。”梁屿小声嘟囔。
  “嗯,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梁屿非常鄙夷谢潮声这种求和的态度,他冷着脸:“我不要跟老师讲话,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能蒙混过关。”
  “你不想跟我讲话,那你就听我说,”谢潮声的语气放得很轻,生怕吓着他那般,“气我可以,不许影响到你自己,今晚要好好睡觉。”
  “但是气我也别气太久了,不然今晚睡不着觉。”
  “所以还是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楼道间昏黄的灯光照在谢潮声脸上,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含情脉脉,眼底的疼惜就快要流淌出来。梁屿撇了撇嘴,他哪能抵抗谢潮声这么温柔的阵仗,一时间身体里各个器官部位倒戈了一大片。
  只有嘴巴还在负隅顽抗。
  他对谢潮声说:“老师你犯规,我们是在冷战是在吵架,你怎么能这样?”
  “没有犯规,我们现在就是在吵架,你看你都不肯让我抱。”
  谢潮声的口吻很是苦恼,梁屿气极了,谢潮声完全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哄。
  他转身继续下楼,谢潮声跟着他。他们很快走出教学楼,梁屿没走几步,背后一个热烘烘的身体猛地扑上来。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颈侧,谢潮声圈着他的腰,叹气道:“总算抱到你了。”
  梁屿恐吓道:“我敢打赌,保安会在下一分钟打着手电筒出现。”
  “怕什么,哪条校规规定我们不能抱在一起。”
  梁屿像是才发现谢潮声的无赖程度,他使出绝招:“老师你放开我,我困了要回去睡了。”
  谢潮声挣扎片刻,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放开了他。
  “晚安,做个好梦。”
  梁屿往前走了几步,脚步顿住了,接着转过身,飞奔进谢潮声怀里。
  谢潮声把他抱了个满怀,随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梁屿闷声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不理我,”谢潮声叹了叹气,声音无比艰涩,“我就吓得跑回来了。”
  梁屿又问:“老师是不是很怕我真的不理你?”
  谢潮声收紧双臂:“是,很怕。”
  梁屿说:“那老师以后不能再推开我了,不然我真的不理你。”
  “听到没有?”得不到回应的梁屿抬起头,着急地看着谢潮声。谢潮声对他笑了笑,眼神很疲惫,落在唇上的吻却像梦境一样轻柔。
  回答不了的话,就用亲吻代替。那一整个夏天的好梦似乎都注入这个漫长的吻里。以至于唇分的时候,梁屿好像听到梦碎的声音。
  谢潮声没有陪他到高考那天,第二天又飞回去了。他答应拍毕业照那天一定回来。
  高考两天很快过去,响铃的那一刻梁屿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走出考场,各个楼层的同学都在欢呼呐喊,他在不同的人脸上看到相同的激动和欣喜,当然不乏悲伤失落的面孔。
  走廊上被扯着嗓子大吼狂奔的人群占据,书本试卷被抛了一地,纸张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梁屿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到了,可他最想与之分享喜悦的人,暂时不在这里。
  等放榜的这一段时间,梁屿在家里待不住,时常去找梁音迟。
  梁音迟生的女儿很漂亮也很乖。梁屿每次看她,不是在婴儿床里安安静静地睡觉,就是在大口大口地喝奶,很少看到她大哭吵闹的模样。
  得到梁音迟的允许,梁屿试着抱一抱这个浑身奶味的奶娃娃。她那么小,身体软乎乎的,好像轻轻一捏就会碎,梁屿几乎不敢用力。
  梁音迟从来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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