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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欢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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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地忙活着,心里叹息着江流的遭遇。
晚上,韩建国和支书一同找葛红英谈话。江流继续在田寡妇这里休息。
饭菜香诱惑着空荡荡的胃,江流挣扎着翻了个身,看到梳妆台前的木梳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这一觉,睡得好累。
他缓缓坐起来,感到浑身酸痛,又看看妆台前的木梳子,上面还缠着一节红头绳。闻着饭菜香,看着红头绳,江流有一种娶了喜儿当老婆的错觉。
当妈也成,反正他没妈,怎么都成。他实在喜欢这张火炕和“喜儿”做的饭菜,这是他就久违了的家的感觉。
捧着饭碗狼吞虎咽,江流含糊地说了声谢谢。田寡妇却不敢当:“别谢我了,什么忙也没帮上。”
江流知道他所指何事,也懒得解释,咽下一口汤:“本来也跟你没关系。”
田寡妇让他这一句话弄得心凉了半截,眼圈又红了。
他不是有意出口伤人的,在他眼里这本来就跟田寡妇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忙可帮?
孙建新问过葛红英,有没有打江流。小姑娘委屈的不行,说一共就打了两下,一下躲过去了,另一下让他抬脚踹开了。
如果不是天太冷,发了烧,江流还是可以保护自己的。韩建国站在门外想,田嫂太过担心了,把他当小孩子了。
“那天以后,你就没来过,我以为你生气了。”
江流放下筷子,抹抹嘴:“我还想再听你唱一遍《红头绳》,我喜欢你唱的喜儿。”
眼前的女人明明已经结过一回婚了,听了这样的赞美还是忍不住露出少女般羞涩的笑容。
田嫂的嗓音十分悦耳,光听声音就是到她有多么的心花怒放。
韩建国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不敢贸然进去,他希望江流只是想听田嫂唱歌,没别的意思。
江流确实没别的意思,他只是有点想家,想妈妈。
脚上的伤刚包好,爬坡有点困难,韩建国扶着江流慢慢走。
“你怎么踹的葛红英?”他突然问。
还能怎么踹?江流看了他一眼:“看准了,踹的胳膊。”
想到那个画面,韩建国忍不住笑起来,江流嫌弃地撇开他,自己走。
快到宿舍,韩建国正色道:“有啥困难你就说,别自己扛着,大家都会帮你的。”
江流没有回应他,心心念念他的炕头。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突然,从前方树丛里钻出一个人影,两人都吓了一跳。
“东子哥你回来啦!”
听声音,江流就知道来的是玉珍,低下头,一瘸一拐地绕过玉珍,向宿舍走去。
韩建国眼看着他走远,玉珍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最近村里这么闹了一通,知青们也老实了许多,宿舍里安静得很,不是在看书就是洗洗涮涮准备休息。尤其江流一进屋,就更没人敢说话了。
在田嫂那里洗过了,也不管这一路是是不是又弄脏了,脱了鞋倒头就睡,连星星都忘了看一眼。
等玉珍走了,孙建新才敢过来:“给你啥了?”
韩建国瞥他一眼:“啥你都打听。”骨碌骨碌的在手里转了几圈,递过去。
“核桃!哪儿来的啊?”
“说是从公社的仓库里拿的。”
“这小姑娘胆子真大。”正说着,孙建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二人晚间在宿舍外头抽烟,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
“这事儿…你一回来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处理了,不怕葛红英往上捅?”孙建新试探地问。
“无非就是不让我回城,有什么大不了的。”
“回城”这个话题让空气都凉了。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浪费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穷乡僻壤,想想总有不甘。
孙建新是北京知青,家里老头子在北京军区也是个人物,然而在这场政治风暴中也未能幸免。孙建新能不能回去完全要看老头子的情况,在还未解除危机之前,他来插队无非是想躲清静。而韩建国在这个问题上就更模糊了,回哈尔滨也就是接他爸的班儿到工厂去上班,想想就没意思。上大学基本没可能,反而是眼前村里的事儿让他忙忙碌碌的挺充实。
“回去吧!”韩建国踩灭烟。
离着老远,田嫂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男知青宿舍那边有人影掠过。
是江流吗?她不确定。
她低头看着小本上被他改过的错字,一笔一划如刀刻般的狭长字体,跟他人一样冷硬。
怎么同是用一根笔写字,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点上油灯,田寡妇仔细描摹起来。
十一
疏浚河道的工程不能再拖了,韩建国回来就投身于这项工作中。村里男女老少都来帮忙,男的就卖苦力,凿山运石,女的就送饭送水。
江流还是跟推车较劲,虽然依旧笨拙,但干得认真,之前的事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真是难得的豁达。
可韩建国只离开了一个礼拜,葛红英就差点带坏村里的风气。老百姓识字的不多,知青们又都胆小怕事,韩建国觉得自己真是一天都不能离开。可回城是早晚的事,难道自己真的要一辈子待在这山坳里吗?
田寡妇做了江流最爱吃的高粱米饭小油菜,兴冲冲地挎着篮子来送饭。在施工现场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拉上建国一起找,才在草丛里找到了熟睡的江流。
睡醒了就有饭吃,完美人生也不过如此了。田嫂看着他狼吞虎咽,想说点什么,韩建国却一直站在一旁,直到江流吃完,她也没能跟江流说上话,只好先走了。
不是韩建国没眼力见,相反,他太清楚田寡妇的来意,所以一直不肯走。他不想看到他们二人误入歧途,让事情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见他还不走,江流忍不住问:“有事儿?”
“啊?”
“我问你还有事儿吗?”
“哦,你的脚还好吗?”韩建国岔开话题。
“还好,没大碍了。”
早说早解决问题,韩建国心一横:“你和田嫂……”
“嗯?”江流显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让韩建国没法再追问下去,只得作罢。
全村人忙活了半个月,终于在冰期前疏通了河道,眼看着河水变得更加宽阔充沛,江流不禁在心里感叹:劳动光荣啊!
在广场上摆了席,快入冬了,支书宰了一头猪给大家补身子。难得见到点油水,几个男知青抱着一碗猪油泡高粱米饭吃的头都不抬。支书一桌一桌的敬酒,感谢辛苦了半月的男知青们,江流不好意思不喝,抿了一口,就觉得脸上发烧,肚子里热热的还挺暖和,干脆把一杯都干了。
韩建国和支书在头桌,半斤酒都下去了脸上也不红不白的,他还惦记着前两天没能问出口的事儿,心情郁郁,跟孙建新碰了一下又干了一杯。
一部分人吃喝的差不多了先回去了,广场上人少了一半。孙建新举着酒杯一头扎进了女知青那桌,又笑又闹的。韩建国趴在桌上许久,终于清醒了一点,看到一个神似江流的人影,晃晃悠悠地离了席。
看样子也没少喝,估计被人灌酒了。韩建国支这桌子站起来,跟支书交待了一声,拒绝了玉珍的搀扶,追着那个人影离开了广场。
脚踩棉花的感觉真是轻飘飘的,江流尽量维持身体平衡,怕走歪了掉进什么坑里,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脚。谁曾想,迷迷糊糊地走到林子里,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只好就地坐下,揉揉发痛的脚,心想这酒真不能多喝。自己没喝多少就这样了,李白当年得喝了多少才醉倒捞月亮去?
隐约听到流水声,催的江流湿意大发,起身去树底下放个水。
韩建国一路追着江流进了小树林,满脑子都是那首《自由颂》。
“你真的明白何谓生命,何谓爱情吗?”
生命,他想,应该是有温度的。就像老教授的血溅到他脸上的灼热感,江流发高烧时炽热的身体,还有此刻酒后身上的燥热。
这种温度,可以抵抗严寒酷暑,甚至可以战胜艰难困苦。就像一团火,可以将一切燃烧殆尽,毁灭无踪,也可以让一切如熔岩般翻滚,充满生机。
这就是生命,对吗?
韩建国在心里问身下这个熟睡着的人。
俯下身,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那么,什么是爱情呢?
他看向熟睡的江流,绯红的脸颊,微张的嘴,都让他感觉口干舌燥,下身肿胀的难受。
玉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东子哥老躲着自己,只好抓住孙建新问个究竟。
孙建新在家排行老三,是那个最逃最赖最没脸没皮的孩子,在北京的时候总让亲戚朋友在发怒的时候忍无可忍的叫成“仨儿”。他更喜欢别人叫他老三,总觉得那是个不大不小又老成的样子。玉珍一口一个“三哥”的叫得他心里这个美,可他很明白兄弟的心思,别说玉珍了,老三从没见过韩建国多看过哪个女人一眼。
不忍伤小姑娘的心,只好说些有的没的打发她。
“要说他喜欢什么,”老三呷了一口烟,“最近可能迷上哲学了吧?”
“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吗?”玉珍追问。
“不是那个,是更复杂一些的,就是字你都认得,但是读不懂的东西。”
“那我上哪儿找去啊?”
老三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妹妹,你不如去淘本小说诗集什么的,天天读毛选怪烦的,也省的我晚上尽给你们讲那些听了八百遍的鬼故事,没劲透了!”
玉珍得了圣旨一般,欢天喜地地计划着去县城淘书了。
韩建国庆幸有溪流经过这里,他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可再回头看那躺在草丛里,唇红齿白的昏睡着的人,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无法控制了。
他一个翻身,一个听不清的呓语,都能让他心跳加速。
舔舔干涩的嘴唇,咽了下口水,韩建国梦游般地抚摸江流的脸,他偏过头,让江流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脸颊,落下一个吻。
身下那物早就撑得胯下鼓鼓囊囊,他俯下身在江流大腿间蹭着,开始还很缓慢,感觉到舒服之后,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抱着江流的上身,两具身体没有一丝空隙。
感觉胸口憋闷,江流挣扎着醒来,耳边是吭哧吭哧的喘息声,像是什么大型牲口压在了自己身上。他浑身发热,感觉胯下正承受冲击,下身那物也肿胀的难受,被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推开身上的重物,看到正张着嘴一脸陶醉的韩建国,大脑瞬间空白。
他用力拍打着身上这条发情的狗,却被更紧地箍进怀里。一阵快速的冲刺过后,韩建国低吼一声,在没有脱裤子的情况下就泄了,瘫在江流身上。很快被身下的人被厌恶地推开,仰面躺在草甸子上,看着树林里的蓝天,听着那人远去的脚步声,韩建国混乱的大脑还在思考那个问题。
爱情是什么?
拿着小本,田寡妇琢磨了一下午,还是决定在晚饭后去找江流。
男生宿舍那边一阵吵闹,有几个人正在屋外闲聊天。
“田嫂!”李泽厚迎过来,“您来啦!”
“这几天辛苦了,屯完过冬的粮食就可以好好歇歇了。”
“还好啦,比起收庄稼一点都不辛苦啦!”
跟李泽厚聊这几句,别说韩建国和江流,连孙建新都没看到。
“听说咱们村要建小学校,支书已经跟上头申请了……”
旁人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他看见江流从宿舍后头的小树林走出来,惊喜地走过去。走近才看到他神情恍惚,脸上红红的。
“中午酒喝多了吧?”田寡妇关心地问。
“酒……”江流看清来人,仿佛回到了现实。真是一场噩梦。他盯着田寡妇这蓝花的袄袄出神。
晚上,支书约了韩建国来家里,商量给村里建学校的事。饭点过了,韩建国才姗姗来迟。
“对不起,我……我睡过头了。”
没有人怪他,张婶又给他热了饭,边吃边谈。
眼下除了教师没人选,建材双清山自己都能拿得出,男知青那么多也不缺壮劳力。
“有些知青下乡前受教育程度很高,能教孩子。”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影,韩建国很快又在心里否决了。如果今天下午他没有醉后发情,这个口他还是能跟江流开的,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踏着月光回宿舍,韩建国的脚步异常沉重。摸摸口袋,掏出那本诗集,确认了一下存在,心里才踏实一些。什么时候把它当救命稻草了?
床铺空空的,江流果然没回来。李泽厚找他问学校的事情,他心里却跟那床铺一样,空空的悬着。
十二
“……陆游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只是那个年代父母之命无法违抗,唐婉也没有怪他。”
讲述的语调极其冷静,几乎没有什么情况情感起伏,也把田寡妇听得直掉眼泪,翻来覆去地看江流写在纸上的这首《钗头凤》。
饭后,江流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就又帮田寡妇改她那会议笔记上的错别字,改完了之后随手扯过一张纸,默写起那些烂熟于心的诗句。田寡妇忙活完了就凑过来看,江流一时兴起就把这寥寥几句诗词背后的故事娓娓道来了。才子佳人,帝王将相,他讲得精彩,她听得痴迷。
入夜了,故事告一段落。
“太晚了,睡吧!”田寡妇收拾起炕桌。
江流走到外屋,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却一点也不想回到宿舍去。要不在外屋打个地铺?想好了主意,就又掀帘子进屋,打算找田寡妇要铺盖。
他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明晃的红烛前,田寡妇对镜梳妆,用那缠着红绳的木梳,理顺刚刚散开的黑发,手臂像刚出水的莲藕似得闪耀着健康的光泽,红绸肚兜上的鸳鸯被高耸的胸脯撑的立体起来,跟随着身体的晃动,仿佛真的在戏水。
镜子中的女人正朝他笑,带出了些许皱纹,眼角眉梢皆是风情。
江流痴痴地看了一会,回过神来赶紧偏开头。不回宿舍不行了。
衣领被那条洁白丰满的手臂拽住,这次他想走也走不了了,被拽进了屋。
口干舌燥地嗅着母体的味道,江流今天第二次下身肿胀难耐。他不明白这世道是怎么了,下午被汉子压着蹭,晚上被寡妇的胸脯咯。明明是要入冬了,怎么都开始发春?
他想推开眼前丰满的母体,手却被挪到身后肚兜的扣子上,火热的唇在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一夜未归,韩建国能猜到江流在哪儿过了夜。他起了个大早,想趁还没东窗事发把人抓回来,却发现那人已经在坐在宿舍外的磨盘上了。有了那样的一次经历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法冷静地面对这个人了。
江流没有正眼看他,见宿舍门开了,就进屋拿盆洗漱。这动静吵醒了孙建新,他回头一看,右边的两个床铺都空了,就看了一眼表。刚过五点,大冬天的起那么早干嘛,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国庆节刚过,双清山的空气中已有湿气。等不到立冬,韩建国就骑着大马拉着车,把晒好的大豆高粱运往公社。大雪封了山,路就更难走了。孙建新带着知青们清点一冬天的口粮,安顿在粮仓,他那顶从北京带来的毡帽来时还合适,现在有点大了,时常挡住视线,让他看不到手里的算盘。本来就越算越少一肚子气,这帽子还跟着起哄,孙建新气急败坏地扯下来丢到一边。
江流穿上田寡妇给他准备的皮袄,身形略显笨重,但确实暖和,他实在不想生病了。
自那以后,江流和韩建国就没再说过话。晚上睡觉不是江流早早睡下,就是夜不归宿。右手边床铺空着的时候,韩建国总担心地睡不着,江流好不容易睡在宿舍,他又会噩梦连连,惊醒了偏头看身边的人,就再也睡不着了。
张婶直说最近建国太辛苦,又瘦了,要趁入冬前给他补补。他总推辞,说等把上交粮食给公社的事办妥了再说吧。他现在腾不出精力去应付支书家玉珍的热情。
混在女知青中间几个月,孙建新终于如愿以偿地勾搭上一个小他三岁的姑娘。吴小芳也是上海人,高一还没上完就插队来了,她一点都不惧怕孙建新身上的痞气,反而很喜欢和他斗嘴,俩人成天腻歪在一块嘻嘻哈哈。以前老三总在身边贫嘴,总觉得他吵闹,这下身边安静了,韩建国倒有点不习惯了。
自己有了温柔乡,老三自然也不希望兄弟落单,就打算撮合韩建国和玉珍。这天,趁着雪还没落地,韩建国组织知青们去林子里拾柴,还带了斧子想伐两棵树,为开春建学校备下点建材。韩建国带着另一个力气比较大的知青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交替着伐树,俩人休息的时候,孙建新凑了过来。
他先递过来一根烟,然后试探地问:“愁什么啊?他们捡的柴火都够了,不用再伐树了。”
“不是柴火,盖学校用。”
林区严禁烟火,韩建国自己没抽,也拦着孙建新不让他抽。
“要是姑娘给你递烟,你也不抽?”
现在韩建国脑子里最常出现的姑娘不是葛红英就是田寡妇,全都是在为江流担心着。
几天前,葛红英又找茬要开批斗会,她拦下了一个男知青给女知青写的情书,大做文章,韩建国尽力给弹压下去,却也是流言纷纷。连支书都问他,用不用开批斗会,批评与自我批评是不是太轻了?
葛红英太会煽动人心,已经在知青中间建立起小团体,要是她想把事情闹大,闹到县革委会去,韩建国也弹压不住了。
抬头望了望这林子高耸的树干,又向深处看了看蓝天白云。东北的冬天是务农的人们一年中最闲的时候,迎合当下的风气,在屋子里开批斗会真是再合适不过了。韩建国恐怕这平静的日子要过到头了。
屯粮运粮伐木,这半个月把韩建国忙得不亦乐乎。眼看事情一件件办妥,就在木材都在村委会院子里被悉数码好盖上雨布的当天下午,初雪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这片狭长的山坳。
江流站在这来往多次、再熟悉不过的院子里,雪静悄悄地吓着,直到他感觉到冷了,才过去扣门。
“哎呦,你不来我都不知道下雪。”田嫂忙着给他掸身上的积雪,灶上正烹饪着香喷喷的食物。
脱了外套进了里屋,熄着的红烛只有半高了,妆台前的木梳又换了位置。炕桌上凌乱地摆着写满了字的纸,走近一看有“钗头凤”、“庄生晓梦”、“长恨歌”,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边是另一个从没听过的名字——江福生。
“坐啊!”田寡妇进屋收拾起炕桌,“刚下了雪,喝点酒吗?”
习惯了江流的沉默,田嫂也不追问,帮他整了整棉袄的领子,拂去了头上的尘土,满意地笑了:“去年我埋在院儿里的酒还有一坛,今天喝了吧。”
支书家在初雪这天也大请客,犒劳最近十分忙碌的两位得力干将,吴小芳也跟着孙建新来了。辛苦了这些天,终于进入冬闲,张婶杀了一只鸡,还把一直冻在地窖里不舍得吃的驴肉拿出来炖了。一群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玉珍坐在韩建国旁边,看他喝酒吃菜,天真地傻笑着。
饭吃到一半,孙建新拉着吴小芳的手,跟支书公开了俩人的关系,还说等到了年龄,还要麻烦支书开介绍信,打算领证结婚。平时大大咧咧的吴小芳头都低到桌子底下去了,一旁的玉珍羡慕的不得了。老三没怎么想过回城的事儿,因为政策总在变,他琢磨也没用。他告诉韩建国,他爱小芳,想跟她过一辈子,早一天在一起就早幸福一天。
这两年光听这哥们儿开玩笑打哈哈,认真起来说的话也挺有道理了。
只是,自己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在哪儿呢?韩建国有点惆怅地望着窗外的初雪。
江流沉醉在温柔乡中。
他今天来原本是想做个了断的,可嗅到母体的味道,就立马投降了。他贪恋这具身体,在东北冷得邪乎的寒冬里,如果没有了这个怀抱,他要到何处取暖?
先前的来意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翻身压住柔软的母体,江流的手向下身摸去,摸到了濡湿的一片,调整了一下身体,打算直捣黄龙。
女人柔弱无骨的手握住了他硬的发烫的事物,温柔的套弄,同时轻啄他的唇。江流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我告诉你,最近几个月都不能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女人手上也没停,江流舒服得如身在云雾中,什么也没听进去。缴械投降地喊出了声,江流瘫软在女人柔软的身子上喘着气。
田寡妇摸着这个男孩柔软的头发,等着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惊喜的反应,却等来了一阵结结实实的砸门声!
十三
喝的多了点,韩建国跟孙建新互相搀扶着回宿舍,半路就遇见女知青们慌慌张张地往山下跑。
“怎么了这是?”孙建新正纳闷,让小芳去看看,他先送韩建国回去。
俩人还没到宿舍,小芳就打听回来了。
“说是田嫂家出事儿了,好像葛红英又去闹了。”
田寡妇?葛红英!韩建国瞬间就酒醒了!
“老三,你快去!”韩建国推着孙建新,“快去看看,江流在不在宿舍!”
“干嘛啊?看他干嘛啊?”孙建新一头雾水。
“快去啊!”韩建国在心里祈祷江流不要乱跑,他在宿舍写写画画干什么都好。
然而,男知青那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没怎么见过雪的南方知青在院里打雪仗,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等韩建国他们赶到的时候,支书都到了,却也拦不住葛红英闹。她是有备而来,已经在田嫂的院子里,就地开起了批斗大会。
田寡妇倒是穿戴整齐,神态坦然,旁边站着两个一脸革命的女知青。旁边是江流,双臂剪绑在身后,被逼得弯着腰低着头。韩建国就怕见到这种场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这两个人光天化日,大行男女之事。一个是村里的寡妇,另一个是反动阶级黑五类。大家说,在这个举国上下发展生产的关键时刻,是不是该严惩这种流氓的行为!”
“你给我闭嘴!”借着酒劲儿,韩建国进院就喊了一嗓子,吓坏了在场的众人,支书六神无主地迎上去。
“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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