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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城雨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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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时,陈立和老头聊起当年,双子楼倒塌后的第二天,老头带陈立和另外两个学生去了纽约,受邀研究楼塌和大火造成的污染对周围商户住户的影响。
    “We went to an office half a mile away from the World Trade Center。”陈立对众人解说,“The dust was so thick and the room looked like it had been vacent for a hundred years。” (译:我们去了一个离世贸中心半个迈的办公室,房间里灰尘很厚,就好像有一百年没人用了。)
    老头补充道:“The dust was accumulated in just one day。 We did a short…term exposure analysis and found all kinds of ponents in the dust, glass fibers, ncrete, anhydrite, metal, and even asbestos。” (译:那些灰尘就是在一天内累积起来的。我们做了一个短期污染物风险分析,在灰尘里发现各种成分,玻璃纤维、水泥(粉末)、脱水硫酸钙(美国建筑墙面的主要成分)、金属(粉末)、甚至还有石棉。)
    “Thought asbestos had been banned for decades in the US。” 陶郁说,“It is the most mon cause of lung cancer。 When were the twin towers built?” (译:我以为美国几十年前就禁止(在建筑材料中使用)石棉了。它是最常见的导致肺癌的原因。双子塔是什么时候建的?)
    “Asbestos was banned in the U。S。 In 1979。 The twin towers were built a uple years before so I’m not surprised。”一位专门做室内空气的教授解释完,转向陈立道,“No offence, but I believe asbestos is still wildly used in China。 If we inspect this building, it will be very likely to find asbestos in ducts, insulators, and other building materials。” (译:美国1979年开始禁止使用石棉材料。双子塔的建成比那早几年,所以不奇怪。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据我所知石棉材料在中国仍然广泛应用。如果我们检查这间屋子,很有可能会在管道、隔热层和其它建筑材料中发现石棉。)
    老头说:“I’ve seen studies showing if you leave in an asbestos ntaining house but you don’t smoke, or the opposite way, the risk of getting lung cancer wouldn’t be a lot higher than normal。 But if you smoke and live in an asbestos ntaining house at the same time, the moster would e to you。”(译:我看过一些研究,如果你抽烟但不住在含有石棉的房子里,或者相反,患癌症的风险并不比正常情况高很多。但如果你既抽烟又住在含有石棉的屋子里,那“怪兽”就会找到你了。)
    陶郁笑道:“Your house is new。 I bet you told Carol the story so she allows you to smoke at home。” (译:你家房子是新盖的(所以不会含有石棉)。我打赌你对你老婆讲了这个故事,所以她允许你在家里抽烟。)
    老头哈哈一笑:“Boy,you know me。 This‘s whyyou are my favorite student!”(译:你太了解我了。这就是为什么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晚饭后把老头送回房间休息,陈立问陶郁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陶郁欣然同意,反正有时差睡不着,正好和新结识的师兄聊一聊,两人于是在附近找了间安静的酒吧。
    “听美国教授们谈中国环保,有什么感受?”陈立起话头道。
    “国内的环保法规还有很多空白。”陶郁说,“这也很正常,有那么多比石棉房子要紧的事。可是有些东西不能因为当时看不出影响就放任不管,等意识到后果再补救,恐怕要花更长的时间和代价才能挽回。”
    陈立点点头问:“你在美国几年了?”
    “三年。”
    “一直在芝加哥?”
    “对。”
    “Windy City……”陈立回想道,“我在那个城市待了一年,只记得冬天太难熬,其它季节还不错。”
    陶郁颇有同感:“一年里有半年是冬天,我是北方人都觉得太冷,你南方去的肯定更住不惯。”
    陈立笑了笑,注意到他握着酒瓶的左手上戴着戒指:“结婚了?太太也在那边上学?”
    “订婚,他是西北医院的医生。”
    “那你毕业是要留在那边喽?”陈立问。
    陶郁点头:“是这样计划,但是现在经济不景气,就业很困难。”
    “相比公司,还是学校的职位更保险一些。念书期间多发文章,参加学术会议争取做报告的机会。”陈立说,“中国留学生大多不爱出头,只顾闭门造车,这样不好,留学生是没有根基的外来者,想让别人认可你的研究,就要增加自己的曝光率。”
    这是陶郁第二次听到人说“留学生没有根基”,但陈立的态度显然要比之前那位师兄积极,没有根基可以自己打造根基,不能光指望外界发现自己,要主动去争取关注。陶郁觉得陈立讲得有道理,但也有顾虑:“Andrew好像不太赞成学生投会议论文,觉得会议比期刊门槛低,会拉低论文水平。”
    “自己掌握好平衡。”陈立说,“衡量研究水平主要看期刊论文,但是参加会议能让你结识更多同行,让别人知道你在做什么。告诉你一个窍门,你可以在会议上提出论题和先期实验,然后把完整的数据分析和最终结论在期刊上发表。有人觉得这个做法功利,但工科本身就和纯理论不同,我们研究不是为了写进教科书,而是为了尽快转化为应用,最大可能的市场化,你说是不是?”
    陶郁不由点了点头,陈立的观点给了他一些启发,扭转了他看待研究的视角。
    “师兄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回来?我听Andrew说,他其实想多留你做几年博士后,911那阵风头过去,你完全可以在那边找个副教授的职位。”
    “和你的性质差不多。”陈立说,“你是要留下,我是不得已要回来。”
    陶郁了然,和对方碰了下酒杯说:“国内高校待遇也不差,也许比留那边发展更好。”
    陈立笑了笑,不置可否,慢慢喝完杯里的酒,两人各自回去休息。
    陶郁一直以为这次是纯学术交流,当陈立提到开幕仪式会有领导出席时,他以为只是学校领导。活动开始前,双方的教授在会议大厅里闲谈,陶郁正专心给老安德鲁做翻译,忽然一行人从外面进来,他随意瞥了一眼,当看到校长陪同的那个人时,他活像被雷劈在了原地,迎着对方同样惊异的目光。
    陶郁嘴角抽了抽,微不可闻地喊了声:“爸?!”
    第四十章
    开幕式前由于时间紧,陶父只是简单和大厅里的人寒暄致意,老安德鲁作为美方教授的代表,由校长引荐了一番。陶父和老安德鲁握手的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陶郁一眼,没有和他讲话。
    看着父亲和导师一同进入会场,陶郁心里百味陈杂,父子俩已经三年没见面,刚才听人介绍他才知道,父亲还在能源部门任职,目前分管新能源发展规划。
    开幕式上陶副局长做了简短发言,提到了能源结构优化,以及国家对即将在哥本哈根召开的气候变化大会的重视。温室气体减排也是这次环保学术交流的主要议题,陶郁总算能理解为什么他爸会来出席开幕活动。
    仪式过后,教授们将举行圆桌会议,会上有专职的翻译,确定老安德鲁不需要陪同后,陶郁心情忐忑地等候在大厅门口,希望能和父亲再见上一面。
    “陶郁,你在这等Andrew吗?”陈立正要赶往会议室,看到陶郁站在太阳地里,不由停下脚步,“这个会至少两个小时,你要不跟我一起进去,要不找个阴凉的地方,可以去我办公室,不要在这里晒着。”
    “师兄。”陶郁犹豫一下说,“我在等刚才发言那个陶副局长。”
    陈立诧异地看了看他,不确定地问:“你们是……亲戚?”
    “……他是我爸。”
    这个回答让陈立很意外,开幕式前陶局和老安德鲁见面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完全没看出这对父子之间有任何互动,而且陶郁对他父亲的行踪似乎完全不知情。
    “陶局开幕式一结束就走了,他这段时间在上海开一个能源规划会议,所以我们才有机会邀请到他。”
    “是吗……”陶郁心里失望,面上却不愿表现出来,转而对陈立说自己明天要回趟北京签证,拜托他这期间关照一下老安德鲁。
    陈立点了点头,看着他略显失落地离开,感觉陶郁和陶局的父子关系十分怪异。
    陶郁在校门口找到一家机票代理,订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护照和国内的身份证都没带,只好回酒店去取。经过大堂时,前台的接待喊住他,问他是不是陶郁,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交给他一个信封,说是一位姓李的先生留下的。
    “姓李?”陶郁奇怪自己刚回国两天,在上海并没有熟人,“对方说是干嘛的吗?”
    “说是您父亲的秘书。”前台姑娘认真地转达。
    陶郁不知道这位“李秘书”,不过也不奇怪,能源部门这几年调整很大,人事变动也很正常。
    “还有别的留言吗?”
    前台摇了摇头。
    陶郁回到房间将信拆开,认出是他爸的笔迹,只有两行字,第一行是个地址,下面写着晚七点半见。陶郁在网上查了一下,是位于浦东的一个酒店。
    这算是父子关系的和解信号?陶郁不敢抱有太高期望,将字条认真叠好塞进钱包,从行李里翻出身份证去买机票。
    晚上教授们会餐,陶郁没有参加。出发去往浦东前他犹豫要不要换一身随意的装束,想了想决定还是衬衫西裤,出酒店时透过璃门反光看到自己,暗想这哪是去见老爹,参加面试都够了。
    他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到达,在楼下大堂里坐了一刻钟才去按电梯,门打开和一位戴眼镜的男士打了个照面,陶郁觉得有些眼熟,对方主动伸出手同他打招呼。
    “陶先生您好,上午我们在X大见过,我是您父亲的秘书,敝姓李。”
    陶郁想起上午确实见过这个人,想来就是他把那封信送到自己住的地方。
    “陶局在房间里,您上去吧,我去看看司机到了没有。
    “我爸晚上还要出门?”陶郁问。
    “九点的火车回北京。”李秘书说完道了一声“失陪”就离开了。
    陶郁怔在原地,心里像被泼了一桶凉水,从这去火车站路上要打一小时的谱儿,也就是说他爸最多只给他半小时时间。苦笑了一下,他上楼找到那个房间,在外面深吸口气敲了敲门。片刻之后房门打开,父子二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陶郁注视着面前的人,三年光阴仿佛缩地成寸被一步迈过,却没有阻挡父亲的衰老,这种感觉比见到母亲时更为强烈。
    “爸……”
    陶父侧身让儿子进来,在他身后关上门。陶郁看到父亲的行李箱已经收拾好立在墙边,看来随时可以出发。
    “您怎么不坐飞机回北京?火车上得睡一夜吧?”陶郁打破沉默问道。 (注:京沪高铁11年才开通。)
    陶父在沙发上坐下,语气平淡道:“心脏不好,大夫让尽量不坐飞机。”
    陶郁想起刚去美国那年,刘京阳在网上说过他爸因为心肌梗住院的事,心里顿时感到内疚,都是被自己气的。
    陶父看着儿子说:“我没想到你会来参加会议。”
    “是,我也没想到……我是说我没想到您也会来。”陶郁有些语无伦次。
    “那个白头发的安德鲁是你的导师?”
    陶郁点点头:“他要退休了,我是他最后一个学生,这几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从他的项目里出的。”
    陶父看了儿子一会儿,说:“这几年你确实让我改变了一些对你的看法,最初我和你妈妈认为最多半年,你就会因为钱用光了回家,但是你凭自己能在那边念下来,这是我们没想到的。我听说你妈妈给你转的十万美金,你也一直没有动。”
    陶郁听到父亲这番话,忽然觉得眼眶发酸,这些年的辛苦和受过的罪,仿佛都找到了出口。他意识到无论自己怎样回避,父亲始终是他内心里最信任的长辈,无可取代,只要对方的一句认可,那些努力就没有白费。
    “你妈妈说你中过枪,伤到什么程度?”
    陶郁担心父亲要看他的伤,那道伤疤没什么,但他怕背上的纹身刺激到对方,于是轻描淡写地说:“都过去一年半了,早就好了,没事。”
    陶父没有坚持,把话题转回到学业上问:“你还有几年毕业?”
    “计划两年,但是要看到时就业状况,现在美国失业率很高,如果那时还没有起色,也许会延期毕业。”
    陶父说:“我和你妈妈商量过这件事,我们希望你回国来,工作不用操心……”
    “爸……”陶郁轻声打断道,“我妈跟您说过,我打算留在那边吧。”
    “回来有什么不好?”陶父声音提高了些,“待在别人国家就一定比自己国家好吗?”
    “爸,这不是中国好还是外国好的问题。”他犹豫了一下,觉得像母亲那样一味回避不是办法,鼓起勇气说,“我在那边有一起生活的人,我不能离开。”
    房间里的气氛僵下来,陶父没有妥协的意思,但是也没像三年前那样勃然大怒让他滚蛋。陶郁有些忐忑地看了父亲一眼,见他皱着眉头,拿起桌上的水杯拧开,没有喝又盖了回去。
    许久之后陶父开口道:“我和你妈妈仍然不能接受,但是我们知道在这件事上,我们无法改变,你长大了,已经没有什么能拦住你。”
    “爸,我……”陶郁想说自己并不是翅膀硬了,就因此来逼着父母妥协。
    陶父抬手止住他的话,继续道:“三年前你和家里闹翻时,也说过你离不开那个人,但是结果怎么样?我和你妈妈岁数都大了,只有你一个孩子,希望你能离我们近一些。我们能不能各退一步,你毕业后回国来,你想和谁生活,我们不再干涉。”
    陶郁觉得很多话在心里堵着,却无法一吐为快。他听懂父亲的意思,你以前也爱得死去活来,最后也不过是说散就散,现在这个又能保证什么?家里不再强求你,以后想和谁过日子也是你自己的事,前提是在国内生活。
    陶郁明白自己不能以独生子为借口来要挟父母,但父亲这番话,又何尝不是父母对自己的要挟。父子两人僵持着,陶郁没法答应,常征已经为他付出太多,自己不能一味要求对方退让。可对父亲,他也没法硬下心说不。
    此时房间里的电话响起,是李秘书打来的,通知车已经到了。
    挂了电话,陶父说:“你不用现在就回答,还有两年时间,自己考虑一下,这边也有你的家人。”
    陶郁跟着父亲的车回到浦西,在酒店前下了车。他不想回房间,于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掏出手机给常征拨了个电话,原本以为常医生在上班,电话会转到语音留言,不想对方很快接了起来。
    “陶郁?”
    “你怎么知道是我?”听到对方的声音,他的心情放松了些。
    “来电显示是一串奇怪的号码,我就知道是国际长途。”常征问,“会议怎么样?”
    “挺好,今天上午开幕式,下午老头给这边的研究生做了一个讲座,有很多学生提问,老头很高兴。”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常征问。
    “明天一早的飞机。”陶郁听到话筒里声音嘈杂,不由问,“你在哪呢?怎么那么吵?”
    “在纽约,你等等,我换个屋子。”
    陶郁听到话筒里的背景音渐渐减弱,直到彻底安静下来,对方才再次开口:“现在不吵了吧?我在Chloe的屋子里。”
    “你回父母家了?”陶郁惊讶道。
    “今天早上回来的,晚上家里有个酒会,宴请那些对基金提供长期资助的人。本来说不用我参加,我爸又想让我学着跟这些人打交道,所以临时叫我回来。”
    “那你去忙吧。”陶郁说。
    常征听出他情绪不高,问:“怎么了?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陶郁否认,原本想和对方说说今晚的事,然而听到常征的话他又改变主意,不想让对方知道父亲的要求。常征在那边有工作,有需要他接班的基金,怎么可能让对方放弃一切跟自己回中国来。
    常征仍不放心,对他说:“无论有什么事,调节好情绪,遇到难题找负责人,不要自己憋在心里。跟活动无关的事暂时不要想它,回来讲给我,好吗?”
    听着对方的嘱咐,陶郁有想哭的感觉,捂住话筒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我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常征的声音柔和起来:“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I love you。”
    “Love you too。”
    挂了电话,陶郁揉了揉脸,发现自己离昨天陈立带他去的那间酒吧不远了,他决定去喝一杯。
    “Blue Moon,谢谢。”
    要了瓶啤酒,他坐在吧台跟前,回想今晚和父亲的见面。正觉得心情难以开解时,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没想到你还挺喜欢这酒吧,又是时差睡不着吗?”
    陶郁回头一看:“师兄……”
    第四十一章
    陈立要了瓶陶郁喝的那种啤酒,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你在美国时候没喝过这个?”陶郁问。
    “那时都买最便宜的Budweiser和ors。芝加哥有个本地酒,叫什么来的?312?”
    “对,就是当地的区号。”陶郁看了看手里的酒瓶说,“精酿和商业啤酒的酿造方式不同,味道更醇。Blue Moon是个挺有争议的牌子,一般做精酿的都是小厂,但它的生产商是Molson ors,世界上最大的啤酒商之一,精酿啤酒协会的一些人把它看作是大企业势力渗透的结果,认为它压榨了小企业的利益。但不得不说,它让更多人成为了精酿啤酒爱好者。”
    陈立听完他的话,笑道:“了解得这么清楚,说明你是个啤酒爱好者还是个酒鬼?”
    “都不是,恰好听人讲过而已。”那个啤酒企业的一名高管是Chloe基金的私人长期捐助者,他小女儿也是一名威廉姆斯症患者,常征的父亲几年前为他女儿成功地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至今生活正常,没有出现明显的排斥反应。关于啤酒的争议自然是常征给他讲的。
    酒吧电视里正重播一个多月前的欧冠联决赛,曼联对巴塞罗那,在看到梅西头球攻门锁定胜局那一刻,陶郁不由喊了声“好”,顺手举起酒瓶跟陈立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你没看直播吗?”陈立问。
    陶郁在兴头上一时口快说:“我们家那位只看棒球和橄榄球,决赛时候正好有场棒球赛,我就没看成。后来一直忙,也没顾上看重播。”
    陈立有些惊讶:“女士爱看球赛的不多吧。”
    陶郁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笑了笑没接话,让服务生又上了一瓶啤酒,继续把剩下的十几分钟比赛看完。
    陈立看了看表问他:“你明天一早不是回北京吗?还不回去休息?”
    “不着急,喝完这瓶再走。”陶郁把之前的愁事暂时抛到脑后,随口问,“师兄你怎么也不回家?老婆不催你吗?”
    陈立笑道:“没结婚哪来的老婆?回家也是一个人,在哪都一样。”
    陶郁有点糊涂:“你昨天不是说为了什么人不得已回国的吗?不是你老婆?”
    “那时是,后来分手了。”陈立摆了摆手,“好几年前的事,不值一提。”
    为了对方放弃在美国发展,陶郁想,这不像是不值一提的事吧,但师兄既然不愿说,他也就压下好奇心不再追问。
    默然地喝了半瓶啤酒,陈立转了话题:“你后来见到你父亲了吗?”
    陶郁点点头:“晚上去了他住的地方。”
    “恕我冒昧。”陈立问,“你跟你父亲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按陶郁的脾气,在平时他不会随便和人说家里事,但今晚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陈立说话平和得体,让他有了倾诉的愿望,自嘲地一笑道:“不瞒你说,三年了,这是老头第一次愿意见我、跟我说话,他让我毕业以后回国。”
    “那你爱人怎么办?”
    陶郁以为对方会问为什么他爸三年不肯见他,幸好没问,自己还没打算聊那么深,他叹口气说:“他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那边有他的家人、有工作、有家里的一摊事要继承,我不可能要求他跟我回来。”
    “那你就只剩两个选择,要么两地分居,要么你留在那边。”
    陶郁又要了瓶酒,等候的间隙忍不住抱怨道:“即使我回国来,如果不在北京上班,一样是半年一年才能回家一趟,很多在外地工作的人不都是这样吗?和我留在那边有什么区别?”
    “对父母来说心理感觉不一样。”陈立说,“留在国内即使不在一个城市,他们的心理距离近,只要想见,随时可以买张车票去看对方。你在国外就不同了,至少要提前约签证吧,而且你父亲是公职人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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