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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邻_巫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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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怎么把我救下?”
李果回想先前遭受的折磨,仍心有余悸。
“我去找王鲸,让他将你放了。”
赵启谟低头扣结革带,他的左手有伤,动作多有不便,显得笨拙。
“死鲸……王鲸,他有刁难你吗?”
李果觉得不会那么简单,王鲸想折磨他,让他屈服,任由王鲸做那种事,根本不会轻易放人。此时回想王鲸的意图,真是令人作呕,李果打死也不从。
在港口长大,李果知道航海途中,因为缺乏女性,有些人便有那种嗜好,他听闻过。
想着怎能做那等伤风败俗的事,却又去看赵启谟,看他英拔的身姿,厚实的背,革带系绑的腰身,心口又是一热,李果觉得自己定是失血严重,才这般神志不清,胡思乱想。
“起先不肯,后来听闻巡检司的船追来,才肯放你下船。”
赵启谟平缓讲述,他隐去自己左手的伤,他并不想让李果知道。
“启谟,我做梦都想着你能来救我,还好有你,否则我早晚被人打死。”
李果说至此,回想起那些棍打脚踢、辱骂耳光,饶是他这样糙实的人,身子也忍不住抖颤。
“往后,做事三思,不可图一时之快。此次是万分侥幸,得以当夜救出,若是耽误一至二天……”
赵启谟穿戴整齐,回过身来,在他看来,李果此番遭遇,王鲸自然是理亏,行为暴虐,令人发指。然而李果不知深浅,便去报复,也有些鲁莽。
“启谟,我知错了。”
李果听得脸上惨白,若是耽误一至二天,还不知道王鲸要怎么折辱他,那必然是生不如死。
“错不在你。”
赵启谟并不觉得李果错了,他受到欺凌,难道去责怪被欺凌者竟敢反抗?
李果听着,眼角湿润,他忍住没让泪水滑落。猴潘和王九都说他活该,因为他下贱不驯,在虐待谩骂中,李果几乎以为真是如此,然而赵启谟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
“你昏睡多时,想必腹中饥饿,我这就去食店买些吃食,果贼儿,可有想吃的东西?”
赵启谟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看李果,他的神情特别温柔,以致李果看得失神,痴痴说:“都好。”启谟买的都好吃。
赵启谟走出房间,离开店舍,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消匿不见,甚至显得冷峻。
昨夜李果亲吻他之事,赵启谟自然记得,他不确定李果于迷糊之际,是否还有记忆。
也许有,也许没有。
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思,那便是绝无可能。
李果在病中,着实不忍在此时对他冷漠,何况,此生,恐怕也唯有这些时日,能与他相伴。
此时的李果,挪动身体,趴在原先的赵启谟卧处,那地儿似乎还有他的余温。李果仍在想昨夜的事,他后来有些记不清,只记得启谟也吻他,可是记得不真切,恐怕是自己幻觉。他对启谟这番心思,可千万不能让启谟知道。他得小心翼翼掖着,藏在内心深处。
清早,李果正小口吃着米粥——赵启谟喂他,李果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胡瑾突然闯进来,有气无力说:“王家那死胖子跑了!”
昨夜台风,想着王家船出不了航,胡瑾那帮手下纷纷回去睡觉,没人守船。到凌晨时,胡瑾出去查看,那会台风还未消停,赶到海边一瞧,哪还有王家船的踪影。
居然不顾危险,迎着狂风暴雨出海。
王家那是巨船,专门跑海,不容易掀翻,胡瑾的巡检船很小,跑得快,可惊波骇浪中,有进就无出。
胡瑾不甘心,追了一段路,想着再追就出岭南界,超出管辖范围,这才折回。
“如何跑了?”
赵启谟放下汤匙,冷静询问。
“他昨夜顶着台风出航,这是在夸赞我胡瑾猛于台风吗。”
胡瑾颓然坐下,说着自嘲的话。
“启谟,我自己来。”
李果从赵启谟手里拿走汤匙,他捧着碗,慢慢勺粥吃。
似乎李果也很平静,胡瑾看着他,心里有愧意。
“唉,我这番出航,真是虎头蛇尾,一事无成。”
胡瑾仍在责怪自己。
“胡官人,不怪你,王鲸强横惯了,即使押去司理院,也奈何不了他。”
李果心里清楚,他是被白打了。
“李果,有件事你倒是可以放心,他下遭再不敢到广州来。”
胡瑾说到这里,才露出笑容。
“嗯。”
李果点头,他早知胡郎仗义。
午时,赵启谟、李果跟随巡检船返回广州。海风大,深秋天又冷,李果只穿身单薄的衣裤——他的褙子沾染血迹,脏污不堪,不能穿。赵启谟见状,脱下自己的紫袍给李果。赵启谟说:“你披上,我衣服穿得多。”李果接过,套上紫袍,将自己缠住。他和赵启谟坐得开,然而一路他都在偷瞧赵启谟,还以为没被发觉。
赵启谟想,昨夜的事,李果显然记得,赵启谟心里也有些慌乱。
船逐渐挨近广州,一夜未归,擅自出海,单是这两样,赵启谟回去便得挨兄长责备。
“赵舍人,昨夜见你出航,着急下,派人告知赵签判,你回去若是挨训,可不要怪我。”
胡瑾这是无奈之举,当时那种情况下,若是赵启谟有个不测,追究起来,胡瑾知情不报,还不拿他问罪。
“不会。”
赵启谟摇头,他早知道回去会受训责,出海前就已知道。
“可得好好跟你兄长说说,让他不要过于责怪你。你这是义举,为救友人,不顾自身安危。”
胡瑾是个武官,他的观念里冒性命危险去救人,便是义举,是英雄豪气。然而他并不知道世家门第不这么想。
赵启谟看眼卧躺在船舱中的李果,想他是睡着了,听不到,这也好。
“我自会和兄长分说。”
赵启谟这不过是敷衍之话。他和李果,说好听点是忘形之交,不顾忌身份地位,而去结交;说难听点,是自甘堕落,与下人为群,荒诞不经,逆情悖理。
船到广州,赵启谟要抱李果,胡瑾拦阻,用手指戳着左臂,示意赵启谟有伤。于是李果由胡瑾背负,胡瑾将李果送到四合院,并派人去珠铺通知人。此时,赵启谟已自顾往城东走去,他穿着香色褙子,失了紫袍,左手臂上掩着刀伤。
第63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院门大开; 内知站在门外探看; 一见赵启谟回来,急忙高呼:“二郎回来啦”; 顿时一窝蜂涌出许多人来。赵启谟一看这架势; 就知道自己一夜未归; 把兄嫂急坏了。
赵启世在院中等待,他一身燕居服; 今日又非沫日; 显然是在宪司那边告假。
“我擅自出海,让哥哥担心了。”赵启谟走过去行礼。
两位兄弟; 相貌有七八分相似; 但启世的性情要比赵启谟更严谨几分; 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赵启世见弟弟只穿着褙子回来,遗失紫袍,头发还有些凌乱,不成体统; 但他只是淡淡说句:“进去吧”。
赵启谟不再多言; 跟随兄长; 静静回厅堂。此时,早有奴婢去内房通报签判夫人、有奴婢去烧水、去做饭。等候一夜的宅院,又运转起来。
“叔叔回来了?”
佥判夫人在婢女随同下,匆匆赶来,见到赵启谟狼狈的模样,显然很吃惊。
“惭愧; 让哥哥嫂嫂担心。”赵启谟起身行礼。
“叔叔快去梳洗,有什么事,迟些再说。”
佥判夫人见自己丈夫严厉不语的模样,帮赵启谟开脱,又召唤女婢,去服侍。
“他自去梳洗,我有话问他。”
赵启谟起身离去,赵启世跟上,他这弟弟,听闻在京城便惹过事,起先他这个哥哥也不相信,毕竟启谟平日行事端正,现下他倒是信了。
这一跟就跟到赵启谟寝室,女婢帮赵启谟脱衣物,赵启世坐在一旁拿话问启谟:“你那位刺桐友人得救了吗?”
想是胡瑾派去通报赵启世的人,早将赵启谟去救李果的事说得一清二楚。赵启世才知道,启谟是为了一位故友。
“已救回,胡承信也回来了。”
赵启谟自己摘下巾冠,女婢在旁慢条斯理地脱他褙子。
“叫李果?可是三年前,你看海大鱼落水,前去救你的邻家孩子?”
赵启世听老赵说过这件事,而赵启谟在刺桐友人很少,何况是个伙计,大概就是这个孩子。
“是他。”
赵启谟不去惊诧兄长知道李果,刺桐生活那段时光,赵爹常提起。甚至赵启世也知道,赵启谟教过这个叫李果的贫家子读书。
“好了,下去吧。”
褙子已经脱去,赵启谟扯过袖子,不让女婢解他衫子。
赵启世眼尖,一眼发现衫子左袖上有血迹,冷冷说:
“把他衫子脱了。”
女婢听令,加快手中动作,衫子被脱去,呈现绑着细麻布的手臂,那细麻布上还沾有血水。
“这伤是怎么回事?”
赵启世安坐在椅子上,神色不改,不过语调明显提高。
“是刀伤,已让郎中缝合、包扎。”
本想遮掩,还是被发现,赵启谟老老实实回答。如果他有十分怕老爹,那就有六分怕老哥。
“如何受伤?”
赵启世进入仕途,手中办案无数,他不只眼尖,还很会揣度他人心思。
赵启谟一阵沉默,这事实在没法说。
“若是他人伤你,我自不饶他;若是你与人互搏,我也不饶你。”
赵启世这话,听得女婢收拾衣物的手一抖,他声音冷厉,寒气逼人,往时佥判官人虽不爱笑,但言语温和。
“与人互搏。”
赵启谟一阵沉默后,终于还是开口承认。他这人错便是错了,在父兄面前,他也不擅长遮掩。
“此事,我必然如实告知家父。”
和人打架斗殴,犯老赵家大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赵启谟刚蒙学那会,就该懂得这个道理。
“去唤秦大夫,让他即刻过来。”
赵启世看向门外,朝站在门外的仆人说道。门外两位仆人端水、拿巾,见官人言语严厉,不敢进来,内知也候在门外等待差遣。“老奴,这就前去”,内知领命离去。
“太母让我务必将你看顾好,可如何跟她交代。”
赵启世轻轻叹息,现下还没拆开伤口,不知道伤成怎样,即将回京了,却要带着伤回去,他做为兄长被念叨便算了,太母一把年纪,还要为这宝贝孙子心疼、难过呢。
那便不要让她知道。
赵启谟心里嘀咕,不敢说出口。
见赵启谟低头不语,想他会好好反省,又受着伤,赵启世也不好将他怎么着。
骂也没用,打更不该,他已是十七岁,该明白的道理自会明白。当然,也不能就这么轻饶他。
“回京前,你就在这屋内养伤,哪也不许去。”
赵启世留下这么句话,起身离去。
待秦大夫过来,赵启谟已沐浴更衣,默然坐在榻上。屋内不只他一人,哥哥嫂嫂也在。
“舍人,请将手臂抬起。”
秦大夫是城东有名的大夫,对赵启谟也是客客气气。
赵启谟抬起手臂,女婢过去,将他袖子卷起,一层层的卷,赵启谟穿的衣物多。终于袒露出手臂,呈现包裹的细麻布。
秦大夫剪开细麻布,他的手法轻巧,比南澳那位郎中高明不知多少。
细麻布拆走,露出缝合后的伤口,看着吓人,嫂子杜氏轻啊一声别过头去,赵启世冷静看着,问大夫:“这样的伤口,几日能拆线?”
秦大夫端详针脚,缓缓说:“缝合手法略有些粗糙,也不知用的什么药水,我这边重新抹药包扎下,四、五日后,便可拆线。”
“日后若是留下疤痕,可有法子医治”
赵启世担心着,好好的一只手臂,留下疤痕可怎么好。
“也有医治的法子,官人不要着急,急不得一时。””
秦大夫轻笑着,心想世家子是极在乎身上留下点疤痕,这伤在手臂,狰狞可怕,夏日都不好穿短衫。
秦大夫为赵启谟重新涂药,包扎伤口,并写上几帖药,细细交代如何煎药,几时服用最佳。赵启世拿走药方,出去吩咐仆人抓药。
此时房中,只剩赵启谟和他的贴身小童阿鲤,以及收拾医箱正要离去的大夫。
赵启谟见他做事细致,对秦大夫说:“我有位友人,住在四合馆,想劳请大夫帮他看病。”
“是什么样的病?”
秦大夫医者父母心,看病不分贵贱。
“遭人殴打,遍体鳞伤,正卧病在床。”
赵启谟已不能离开官舍,可心里终究不放心李果。
“遭人殴打,可大可小,我午后无事,正好去看看。”
秦大夫把医箱背起,就要出发。
“阿鲤,你领秦大夫过去。”
赵启谟差遣阿鲤。
李果从南澳搭船回广州的路途,因为病倦,沉睡一路。下船时,也没醒来。
等他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四合馆,身边只有一个阿棋。
午后的四合馆,清闲寂静。阿棋守着李果,趴在床沿睡去,嘴角还流着口涎。
身为病人的李果,看阿棋憨厚的睡容,还有额头上缠伤的麻布条,不忍将他唤醒。李果醒来有些尿急,只得手脚并用爬下床。李果的双脚疼痛乏力,站不起来,只得吃力地扶床走,慢吞吞挪到放夜壶的地方,再艰难地弯下腰,从床底勾出夜壶,又慌乱地去解裤带,奈何十指有伤,动作不麻利,竟险些尿在裤子里。
李果嘘口气,拉起裤子,捆系腰带,一番折腾,把裤脚扯得一脚高一脚低,只能凑合。
李果很少生病,在家养伤更是没有的事。他也不懂自己伤成这样,肯定需要有个人照顾,还以为一个人什么都行。
醒来腹饿,李果爬回床,想穿鞋下楼,捡起地上的鞋子,低头穿鞋,这头一低,眼前居然一抹黑,“啪”一声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醒来,阿棋正扶着他,慌乱叫着:果子果子。
“棋哥,我刚好像晕啦。”
李果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额头撞出一个包,还好没撞着缝线的那边,否则鲜血淋淋。
“你干么爬下床,快去趟着。”
阿棋搀起李果,将他扶回床,躺下。
“我饿。”
李果无辜地睁大眼睛,望着窗外,楼下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想吃什么,我去买。”
阿棋拉被将李果盖住。
“谢谢棋哥,我想吃笋泼肉、还要两个白肉胡饼、一碗甜团子,还要楼下小贩叫卖的糖环饼。”
李果躺在床上,口水直流,他饿坏了,有种好几天没吃上饭的错觉。
阿棋听得目瞪口呆,吃吃问:“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李果淡定地说:“吃得完。”
“我叔说你要少吃油炸的食物,环饼等病好了再吃。”
“好吧。”
李果有些不舍,但想想还有白肉胡饼、甜团子、笋泼肉面,他心情立即又好了。
阿棋下楼去,李果趴在床上,想着赵启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他大概已回官舍。
可惜自己一路昏睡,没能和他相别。有些想他。
李果身子打侧,卷起被子,眼睛瞥见床角落里有件衣袍,李果惊喜,伸手去够,衣袍拉出,果然是赵启谟的紫袍。
这件紫袍沾染血迹,有淡淡的汗水味道,还有淡薄的龙涎香气味。
李果美滋滋,一把将衣袍搂入怀中,正在遐想,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做贼心虚般,急忙拉被将紫袍盖住。
“李工在吗?”
阿鲤在门外问着。
“在,是阿鲤吗?你推门进来。”
李果在床上回答。
随即房门被推开,阿鲤带着位大夫进来。
第64章 离讯
赵启谟依靠在榻上读书; 他被禁足。从小到大; 禁足是常有的事,他倒也习以为常。对他而言; 不去见李果; 也许更好些。他心里担心李果; 但又不大想见他。听阿鲤说,有珠铺的伙计在照顾李果。
“公子; 药熬好了; 你趁热喝。”
阿鲤端着钵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搁放在桌上。
赵启谟头也没抬; 淡然说:“早些时候才喝下; 这次又是什么?”
“是灵芝汤。”
阿鲤将钵中的汤盛出; 滤去药渣和龟肉,勺出半碗琥珀色的汤水。
“阿鲤,将整钵送往四合馆。”
赵启谟不想喝,他是有些失血; 可犯不着这么大补。李果那边倒是需要药膳; 想必也没人做给他吃。
“可是公子; 夫人说你若是不爱喝,多少也喝几口。”
阿鲤做为一个仆人,蛮为难,两边话都要听。
“拿来吧,其他送去李果那边。”
赵启谟搁下书,将手伸出。阿鲤把半碗灵芝汤递给启谟; 余下的收起。
这两天,阿鲤不时往四合馆跑,赵启谟差遣得频繁。
端起碗,赵启谟看了眼碗中的汤水,不辨味道,仰头饮下。
灵芝入口味苦,后则清甘。
阿鲤将半钵灵芝汤端回厨房,找来一个竹制的食盒,装在里边,提着外出。他路过院子时,正好撞见赵启世。
“上哪去?”
“阿郎让我将药汤送去四合馆。”
“四合馆?”
“回官人,李工住在那儿,前些日子被歹徒打伤,卧病在床。”
“是李果吧。”
赵启世恍然,他心里虽然觉得荒诞不经,可也没拦阻,放任阿鲤离去。
听爹娘说,当年,赵启谟住在刺桐,和一位叫李果的邻家子交好。是位市侩小儿,因住得近,便也就相识。这终究是孩子时的事情,年幼时交友不辨贵贱,年长后,怎还是如此。罢了,想是念着旧情,启谟一回京,两人往后也不会再有干系。
阿鲤匆匆离去,将汤药送到四合馆,打开瓷钵,汤药还温热着。
“这是什么?”
李果认得出是汤药,可他不曾见过灵芝。
“是灵芝汤。”
“里边好像还有龟壳。”
李果拿汤匙从碗里挑出一片带皮的龟壳。
“是甲鱼,不是乌龟。这汤大补,一钱灵芝要许多银子,用的是秦家铺最好的灵芝。”
“阿鲤,那我不喝了,给启谟喝。”
李果谗虽谗,可一听阿鲤这么说,就不敢下口了。
“这倒让我为难,公子说要拿给你喝,我拿回去要挨训。”
阿鲤可怜巴巴地说。其实他拿回去,顶多再让他跑一趟,赵启谟从不训斥仆人。
“那你代我谢谢启谟,告诉他往后不要再送来,我这边也有药膳吃。”
前日,阿棋给李果炖了党参猪尾巴,说是对养伤很有好处。
“会代李工传达。”阿鲤收拾食盒,准备离去。
“我这儿有件启谟的袍子,沾了血迹,我看是织金的材质,价值不菲。”
李果搁下碗,从枕下翻出一件折叠整齐的紫袍,递给阿鲤。
“这么好的衣物,洗洗还能穿。”
就是再富贵的人家,对于织金的衣物也十分宝贝。李果吃的是不懂,可在珠铺待得久,学会从客人的衣着打扮分辨身份,他对穿得了解不少。
“原来这件紫袍,在李工这里。”
阿鲤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又狐疑地瞟眼李果。
衣袍是贴身之物,怎么会在李果这边呢。不过阿鲤年纪小,也不大往那些方面想。
阿鲤抱着紫袍回去,路过廊屋,又教赵官人瞅见,还一眼认出抱着赵启谟的紫袍,不过也没有询问什么。
李果那边,馆舍里只有他一人,他捧着一只大碗,咔吧喀吧啃着甲鱼的甲壳,咬下裙边。他胃口极好,把炖得烂熟的甲鱼吃掉,汤也咕噜咕噜喝得一滴不剩,就连几块漆黑的灵芝,他也咬嚼吃下。想着灵芝这么贵,不能浪费,只是怎么那么苦,不大好吃。
午后,吃饱喝足的李果昏昏欲睡,趴在床上,打开小木箱,算着钱。李果的积蓄少得可怜,往时还能去妓馆跑腿,每天都有收入,现在妓馆自然不会去,又有伤在身,珠铺那边告假。昨天李掌柜说可以先预支工钱,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小木箱里有三十六文钱,以及一个金香囊,一颗圆润无瑕的四分珠。这小木箱,堪称宝箱。
李果收好木箱,将木箱压在脑后,伪装成枕头。
午后李果睡去,醒来见珠铺的人都在,有李掌柜,阿棋、赵首、甚至陶一舟也来了。李掌柜拿来工钱,阿棋带来外头买的肉羹。
李果从床上坐起,招呼众人。
“这儿不错,李果你一人住,月租得有多少?”
陶一舟家就在城西,不用租房。
“这样的房间,一月也得有二三百文,啧啧,这伙计住的房子,都快赶上掌柜了。”
赵首挑拨着,他仍是处处针对李果。
“不用,这房间小,往时放杂物,馆主厚道,没收多少。”
李果被赵首说得心虚,他是之前在妓馆跑腿挣了不少钱,才搬来四合馆,以他一个小伙计身份而言,确实是住得很好。
“这是一贯,省着些花。”
李掌柜将一小袋钱递给李果,这便是预支给李果的工钱。
“谢掌柜。”
李果致谢。
“果子,快把肉羹吃下,还热着呢。”
阿棋端着一碗肉羹上前,要喂李果,李果不好意思,抢过汤匙说:“我自己来。”
这两日身体康复得快,昨日手指拿汤匙还拿不稳。
李果低头吃肉羹,吃得油光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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