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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邻_巫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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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强很快拼好木板,遮盖住入口,又找来砖头,将木板镇住。
  “小官人,你们何时这般要好?”
  赵强看两个孩子坐在一起,不吵不闹,适才小官人还吃了这孩子的芋头,觉得有些惊诧。
  “谁和他好,不过看他可怜罢了。”
  赵启谟起身,往桓墙跳。赵强收拾好工具,跟上。
  李果想着以后登上桓墙可没那么便捷,不免难受起来,阁楼要是没被台风刮走该多好。
  赵启谟回家不久,就觉腹中难受,头胀脑昏,回床趴着。
  启谟娘过来问他哪里不舒服,他捂着肚子说,虚弱地说:“似乎吃坏肚子。”
  启谟娘一听,这还得了,赶紧将赵爹喊来。
  “午时用餐,我和你娘都无事,你可是另外吃了什么?”
  赵爹十分困扰,摸着儿子的手腕,捂捂他额头。
  “爹,我想吐。”
  赵启谟急忙翻起身,眉头紧拧,眼角有泪花,脚还没下地,就趴在床尾,吐得稀里哗啦。
  因为一个小芋头,赵启谟上吐下泻,卧床两日。
  李家三口,靠着这袋捡来的芋头度过半月,一家子吃得欢天喜地。果妹双手抓着芋头,坐在门槛上,用力啃着。这些天餐餐吃饱,果妹很少吵闹,逗她还会嘻嘻笑。


第7章 炭渣,袄子
  刚入冬,有些人家已经烧上火盆,给畏寒的老人,娇弱的闺女,幼婴取暖。
  一晚一盆木炭,夜里可能还会添加,富人家不讲究木炭是否全都烧得干净成灰,让仆人端出往屋角一倒,夜里便又去重新烧一盆。
  像李果这种城中的贫儿,最喜欢一早去大户门外蹲守,火盆端出倒下,李果和二三贫儿一涌而上,扒开炭灰,寻找里边小块的炭渣,拾取放入提篮里,每日凑一点点,寒冬就也有炭火取暖。
  李果连日在静公宅附近扒炭灰,静公宅后面那栋大宅是柳漕司宅,柳漕司有三位千金,年龄皆是幼小,怕极这南方海港的大风与阴雨,每日要往屋外倒许多炭灰。
  阴雨绵绵,冻得到处游荡的贫儿在雨中哆嗦。
  此地人口拥挤,市井之中,住着各地人,言语混杂,这些杂居区,既有富人区,也有贫民区。贫民区位于衙外街后的合桥,有无数矮屋栉比鳞次,交错其中,许多贫儿,在那里诞生。这里是娼妓和海员的居所,他们来自五湖四海。
  李果每次捡炭,遇到合桥的贫儿都会让开,光是从人数上他就输了一大截。
  等三五合桥的贫儿捡炭离去,李果才蹲下捡漏,哪还有什么,倒是把手脸抹黑。
  他拿根小树杈,就这么专心致志的扒炭灰,柳漕司宅里走出两位锦衣男孩,他也没留意。
  “怎么又有乞儿,赶走赶走!”
  柳家大公子柳经十三岁,个头高大,长得人模人样,一口官话说得标准。
  跟随在他身后的仆人,急忙过去驱赶李果。
  被人驱赶,李果拍拍膝盖,从地上爬起,抬头正见赵启谟,他高兴迎上去说:“许久不见你。”
  “启谟,他好像认识你?”
  柳经狐疑问着赵启谟。
  “不认识,走吧。”
  赵启谟冷冷打量李果,见他打着赤脚,蓬头垢面,不免嫌弃。
  “撵他走,下遭再遇到这些合桥穷鬼,都给我狠狠打一顿。”
  柳经指使仆人,仆人便也就作势要打李果,李果愣在原地,只是呆呆看着赵启谟冷漠的背影。
  “走走,别再来,把这灰扬一地,弄脏公子们的衣服你也赔不了。”
  仆人推搡李果,李果跌坐在地。
  提着空荡荡的篮子回家,李果钻回厨房,烧火做粥。
  前些日,舅提着一点米粮,数尾鱼干过来。
  家里许久日子没吃过米。
  李果抓把米,和些野菜叶子一起,熬一锅汤。
  他忍着饥饿,等娘回来。
  即将入冬,远航的海船纷纷归回,果娘听闻有海船回航靠岸,她一早就赶去海港。
  李二昆两年没回来,李果年纪虽小,却也知道他爹估计大概是死了,周围人都这么说。衙外街的孩子们,和李果打架,会取笑李果没爹,果爹喂鱼了。小孩子说起恶毒话,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午时,果娘失落回来,李果给娘盛碗粥递上,母子俩都没说话。
  一次又一次,问过无数海船,李二昆仍是毫无消息。
  李果一个半大孩子,凡事不放心上,几天后又兴高采烈去衙坊捡炭。提着篮子,路过静公宅,正巧遇到赵提举从宅内出来。
  赵提举认识李果,毕竟这孩子给他很深的印象。
  “赵朴,你问问他这是在干么?”
  李果篮子里放着几块炭渣,赵朴一瞅就知道是来捡炭的。
  “回赵公,这小孩儿过来捡炭渣。”
  “此地冬日潮湿阴冷,这孩儿不只衣着单薄,怎会连双鞋子也没有。”
  赵提举目光落在李果脚上,上次果娘押李果去请罪,他便已问清李家情况,知道一家之主出海两年未归,导致家里穷困。
  “赵朴,你领他去找夫人讨件启谟的袄衣,连并一双鞋子,那孩子才做新装,旧衣鞋许多。”
  赵提举觉得两个孩子年纪相仿,大抵启谟的衣鞋,这孩子是可以穿的。
  他和赵朴说话,李果听不懂,自顾往前走。
  “小孩,别走。”
  赵朴追上喊住李果,用土话跟他说赵提举要拿衣服鞋子给他穿,李果愣愣跟随。
  第一次在白日进入静公宅内院,这宅子宽敞华美,布置整洁优雅,就是院中的一花一草一物,都别有韵味。
  李果品不出它们的美好,但他心生怯意,在通往厅室的台阶下踟蹰不前。
  “我不进去了。”
  怕遇到赵启谟,上次在柳宅外遇到赵启谟,赵启谟似乎很嫌弃,不高兴。
  本来就是受人欺凌,人看人嫌的,李果能看懂别人的言语态度,也很敏感。
  “那你可别乱跑,在这里好好坐着。”
  赵朴叮嘱一番才离去。
  李果乖乖坐在木阶下,托腮看着院中的树木。这里,他以往来过数次,都没有仔细打量过。
  “小贼,你来我家作甚?”
  赵启谟出屋,遇到李果,急忙走来。
  “哼。”
  李果别过脸,不理会他。
  “谁带你过来?”
  赵启谟见李果不理他,也不恼,仍是问着。
  这深宅大院,这么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进不来,显然有人带他来。
  “夫人,那孩子在这里呢。”
  赵朴领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出来,那妇人有三十四五的样貌,仍有熠熠生辉的神采,年轻时不知道该有多好看。
  “哎呀,怎么像个小乞儿。”
  妇人手巾捂嘴,似乎很震惊。
  “这鞋子,你拿……”
  妇人将一双鞋子递给赵朴;抬头见到宝贝儿子就站在“小乞儿”身旁,惊得目瞪口呆。李果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说,还一身炭灰。
  “启谟,你别靠过去;过来。”
  赵妇人用力朝小儿子招手,赵启谟听话过去。
  本来招着赵启谟要一起返回,赵妇人又回过头来,对赵朴说:“那老书呆也真是,我再拿件启谟不穿的袄子予他,你下遭别再放他过来。”
  “是,夫人。”
  赵朴躬身点头,跟随上去。
  很快取来件旧袄子,连并一双鞋塞李果怀里,推着李果出门。
  李果抱着衣物鞋子回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果娘问他哪来的,得知是提举夫人给的,就也收过去,将袄子拿在李果身上比划。
  大上许多,不过也不必改小,以后还能穿,这么件好袄子,穿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不只袄子太大,那双鞋子也大。
  往鞋子里边塞点稻草,让李果穿上,以免冻坏双脚。
  年关临近,李果和娘去港口等海船,娘上去跟海员打探消息,李果溜到港口旁的仓库,看人清点货物。他看得入神,听着算盘击打声音,账房先生的报价声,仿佛听着美妙的音乐。
  “哈哈哈哈,启谟,果贼儿怎么穿着你的衣服,把你衣服偷啦?”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李果回头。见到赵启谟和一位年纪相仿的男孩。这男孩浓眉大眼,衣着配饰极其奢华,远胜赵启谟。这男孩叫王鲸,城东有名的小霸王,李果有次去城东大户门外卖梨,王鲸拦下想欺凌,被李果抓伤脸跑掉。
  赵启谟黑着脸,一言不发。
  李果穿着赵启谟的袄子,因为袄子太宽,在腰间用条烂布绳系扎。袄子长及膝盖,膝盖下露出的裤子,布满补丁,像条百纳裤。李果蓬头垢面,脚下踩着赵启谟的旧鞋子。
  “我爹可怜他,拿给他穿。”
  赵启谟神色阴晴不定,他好些时日没看过李果,谁想这人仍是这般穷酸。
  难怪娘不许他和这人玩戏,说是有失身份。
  “要是我的衣服,宁愿烧了毁了,也不给这种穷鬼穿,多糟蹋。”
  王鲸是海商之子,他爹老年得子,又极其富有,什么金贵的东西都往他身上堆,养成了跋扈的习性。
  “我帮你把他衣服剥下,你看着。”
  王鲸威风凛凛朝李果走去,他个头比李果高大,揪住李果衣领,就要剥他袄子。
  李果哪里肯,和王鲸打起来,他以往能和赵启谟打平手,是因为赵启谟不擅打架,而这王鲸,又高又壮,气力上有优势。李果被撂倒在地,挨了两脚踢。
  “臭不要脸,快把衣服脱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穿赵王孙的衣服!”
  王鲸用土语谩骂李果,李果打不过趴在地上。
  赵启谟袖手旁观,面无表情。
  李果委屈难受,他爬起身,一把扯下带子,将袄衣用力剥下,朝赵启谟身上抛去,哭喊着:“谁要他的东西,拿去!”
  袄子抛在赵启谟身上,而后是两只鞋子,啪啪砸在赵启谟肩上。
  赵启谟显得不知所措,呆站着没有躲避。他看着李果一脸的泪水鼻涕,李果哭得十分凄惨。
  “反天啦,不要命了?”
  王鲸挽袖子,揪住李果衣襟,拳头眼看着就要挥起,李果低头朝王鲸拳起的手掌咬去,使上了吃奶的力气。王鲸被咬得大叫,用另一只手去掰李果的牙,无奈李果双眼发红,眼里满满是恨意,死咬着不放。
  “住手,都放开!”
  赵启谟看到两人凶斗的样子,在旁拦阻,不过也无济于事,两个孩子已经打红眼。
  孩子们的哭叫,早引来人,果娘从海船旁跑来,王鲸的二叔从仓库里边赶过来。
  地上丢着袄衣,一双鞋子,一个矮小的孩子,在寒冬里打着赤脚,穿着半袖的单衣,咬着锦衣男孩的手不放,锦衣男孩疼得又叫又骂。
  双方的大人,将两个孩子分开。
  王鲸的手上的虎口被咬出一圈深红色的牙痕,几乎要咬下一块肉。而李果的嘴里满是血,那是王鲸掰他口牙掰伤了牙齿。
  “怎么回事!”
  王鲸二叔王晁质问孩子们。
  李果只是哭,赵启谟默然,王鲸吃疼,指着李果说:“他偷启谟的衣服,还咬我,哎呀哎呀。”
  王鲸说的是土语,赵启谟听不懂。
  “不是不是,这是赵提举给的。”
  果娘搂着李果,摇头申辩。
  “衣服不是偷。”
  果娘将李果裹住,海边风这么大,她心里只担心儿子会着凉生病。
  王晁认识李果母子,知道李果虽然平日小偷小摸,但并不偷衣物和钱财,只是偷点能吃的东西。
  “赵公子,可知是怎么回事?”
  王晁用官语问赵启谟,赵启谟摇头,神色黯然,只说:“将这衣物还他。”
  这番询问下,王晁知道是自己的侄子犯浑,这小子平日就喜欢恃强欺弱。
  “大寒冬你扒人衣服做什么?”
  王晁训斥着,根本不理会侄子捧着手掌喊疼。
  果娘知道这次不是儿子惹是生非,往日也不曾见过这孩子哭得如此委屈,心里难过心疼,搂着李果回家,没再在港口停留。
  “我就见不惯穷鬼装富,学别人穿丝穿绸。”
  王鲸挨了训,还有理,指着李果离去的方向,奚落着。
  “穷鬼,你爹就是穷鬼,你二叔也是穷鬼!”
  王晁气得一巴掌往王鲸脑瓜招呼。
  “你这般大的时候,我和你爹大冬天下海要拖渔网,冻得双脚开裂流血,没有冬衣拿牛羊盖的麻袋做衣服,浑小子,过上几天好日子,惯得你这般横!”
  王鲸脸涨得发红,这类话语他爹说过无数次,他不爱听。
  赵启谟注视着李果离去,他目光落在李果赤脚上,李果的脚踩在冰冷积水的泥路,一定很冷吧。
  “赵朴,我们回去吧。”
  赵启谟找到围观人群里的赵朴,适才赵朴在仓库里,显然听到骚动出来。
  赵朴将地上的袄子和鞋子捡起,捆在自己马上,而后两人各一马离开海港。
  路上赵朴跟心事重重的赵启谟说:“衣鞋给送回去,要不赵公知道会责骂。”
  “嗯。”
  赵启谟低着头。
  骑马路过李家,赵朴下马,拿衣鞋往李家梁子上的木勾挂,李果正好瞅见,冲出来爬起木梁将衣鞋取下,再次丢在赵启谟身上,他丢的时候,又哭了。
  “拿走,我不要你的东西!”
  赵启谟睁大眼睛,看着袄子鞋子一股脑往他身上丢,他难堪万分,拨开打在身上的袄子,落荒而逃。


第8章 六个鸡蛋
  年关将至,知州发放米一斗,布五尺给管辖区里无以为生的特贫户。果家收到这份救助,熬上热粥驱寒饥不说,也做上两件小孩衣服,三双鞋子。这是果家被算入特贫户的第二年头。
  此地冬日不下雪,冰雹罕见,但会下雨,阴冷连绵的雨,冻得十指耳朵发紫,丝丝的阴寒,钻入骨头。
  即使是这样的天气,李果也仍在外头游荡。这天果娘病倒,李果想找邻居借颗鸡蛋,煮个清水蛋给果娘吃。在李果家看来,鸡蛋那是治百病的药。
  邻居自然不会借李果东西,都知道他家穷,李果又会小偷小摸,对李果避之不及。
  李果身上攒着5文钱,想着要不去米粮店,跟店家半买半赊颗鸡蛋吧。
  鸡蛋在乡下可以易物,就是在城内,一颗也得有十文。
  午时的集市,仍热闹异常,人们置办年货,各类商品琳琅满目。
  李果什么也买不起,心里又惦记着娘病了,也没心思去瞧去看。径自往米粮店里走去,摸出5文钱,问店伙计能卖给他一颗鸡蛋吗?
  顾客正多,店家正忙,伙计直接把李果赶出去,李果争执说:“先赊5文也不行吗?我会还的。”店伙计哪里闲空理会他,撵着:“走走走,别来捣乱。”
  自入冬,果家处境尤其艰难,如果不是住海边打鱼的舅舅担心他们一家饿死,送了三四趟粮食过来,李果也早流落街头当乞儿,而果妹只怕也活不过冬天。
  然而即使如此,挨饿和操累下,果娘仍是病倒。
  前日,和果娘交好的邻居黄婶过来探看果娘,送来一小勺子糖,冲水喂给果妹喝。李果听黄婶跟果娘说:你现在的身子骨,两个孩子始终是养不活的。我知道你不舍得将果妹丢弃,那我帮你抱走送紫竹庵吧。果娘声音微弱,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妇人边哭边说,未了只听果娘说:阿昆回来要怪我。
  即使两年生死不明,果娘心里显然还认为李二昆还活着。
  李二昆小时候家里穷,一个城里人跟着鱼贩去乡下贩鱼,就也这么认识家里打鱼的果娘。那时果娘长得美,多少人来提亲,就看中李二昆。
  娘家想着李二昆好歹是个城里人,谁想会沦落得这般落魄。
  果娘抱怨虽抱怨,心里还是在等李二昆,觉得会回来的,这苦日子会有尽头。
  黄婶离去,终究也没能抱走果妹。果娘心里舍不得,虽说是个女娃,可她终日不离手。
  午时,赵朴带着赵启谟到集市闲逛,过年,各地习俗不同,物产各异,赵启谟看得兴致勃勃。
  李果在集市游荡,他们主仆二人早早发现,赵启谟还有意无意的跟着,想看看他来集市做什么。
  李果穿着件破袄子,看着像是大人的旧袄子改小,非常不合身。他脚上踩的鞋子,倒是新的,不知打哪里来的。
  见李果进入粮米店,和店伙计起冲突,赵启谟让赵朴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赵朴回来说:“这孩子要买颗鸡蛋,只有五文钱,店家不卖他。”
  赵启谟便就将这事记下。
  自从码头王鲸扒衣那事后,赵启谟还是第一次遇到李果。
  李果不再进去衙坊游荡,也不再攀爬桓墙,或则将主意打在静公宅院子里。这些日子,李果仿佛消失无踪。
  午后在家,赵启谟想着鸡的事,前日家里才吃鸡蛋羹,甜甜的,不难吃。想来厨房里,应该也有鸡蛋。
  他心里默默想着厨房里的鸡蛋,他又不想被人注意到,等到夜晚,才溜进厨房。
  烧饭的伙夫还在,非常惊讶问他:“小官人你怎么上这里来,这儿又脏又腻,你快出去。”赵启谟不理会,四处打量厨房,实在找不到鸡蛋放哪。
  “鸡蛋呢?”
  “鸡蛋?”
  “我要鸡蛋,存放在哪里?”
  伙夫从灶台上取下一个陶罐,拨开陶罐里装的稻糠,从稻糠里便扒出一个鸡蛋,要取出来。
  “都要。”
  赵启谟拿走陶罐,抱在怀里,不管身后伙夫说什么,自顾离去。
  捻手捻脚登上二楼,进入自己寝室,赵启谟想他该怎么将鸡蛋拿给李果。
  夜晚,西灰门会关门,而通往李家的阁楼,也早被台风刮走,入口封死。
  他想起李果利用桓墙与屋墙之间的缝隙,滑落的情景,他也许也可以。
  夜深,赵启谟历经千辛万苦,滑下桓墙,来不及拍走一身泥土,他摸着李家墙壁走,发现一扇矮窗。
  月光下,能看到矮窗里正是厨房。
  赵启谟未加思索,翻进厨房,将陶罐放在灶台上,很快又翻出矮窗。
  原路返回时,发现利用两墙之间的缝隙,蹭上桓墙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赵启谟摔落三四次,勉强爬上去,双手已是伤痕累累。
  一路攀越,返回寝室,赵启谟累得趴在床上,倾听着四周的声响。他欣喜没被仆人察觉,要是被娘知道他攀爬窗户屋檐桓墙,那可就不得了。
  赵启谟本性不坏,每每想起王鲸扒李果衣服,而自己没制止这事,就十分难受。更别提,一度也提心吊胆,害怕被爹知道这事。
  幸好,他不用在寒冬里打赤脚。
  赵启谟想起集市上遇到的李果,他脚上穿着双新鞋。
  天亮,李果进厨房烧水,发现灶台上一个陌生陶罐。他打开罐盖,发现稻糠,拨开稻糠,竟看到鸡蛋。他手探入陶罐中,取出一个又一个鸡蛋,总计六个鸡蛋。
  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在喜悦到来前,更多的是惊讶,六个鸡蛋,堆在一起,在阳光下泛着光,仿佛在做梦一样。
  六个鸡蛋,果娘吃了一个,剩余五个都留给两个孩子吃。
  当然不是一口气吃完,每次煮一个,两个孩子分着吃。
  清水煮鸡蛋,加上小小一把糖,甜得果妹眉开眼笑。
  也不知道是否鸡蛋的神效,抑或是知州赈贫的米粮作用,果娘又能下床劳作。
  果娘说鸡蛋肯定是哪个邻居给的,让李果去问问邻居们,好好感谢。
  不过李果没有去感谢衙外街那些邻居,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还记得挨家挨户借鸡蛋,纷纷关门的情景。
  鸡蛋,不是这些邻居给的,也不是神仙给的。
  在集市买鸡蛋那日,李果见到赵朴,就在他和店伙计争执时。
  会是赵提举吗?
  李果虽然讨厌赵启谟,但是很喜欢赵爹。赵提举总是话语温和,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看李果的眼神也很慈爱,是一个长辈爱护小辈的目光。


第9章 蜜糕 桓墙上的和解
  通往以往阁楼的入口,正对柴草间,连续阴雨,雨水从缝隙涌下,把存放的柴草打湿。
  李果站在下面仰望上方,觉得遮挡的木板似乎挪动过,留下一条不小的缝隙,可能是被大风推动。冬日的北风,夜间刮得很猛烈。
  搬来木梯,李果抓攀上去,推开木板,爬上屋顶。
  许久没有登上来,也不再逾墙,高处的景致让人心情舒畅。抬头眺望静公宅院子,院中植物在多日雨水中欣欣生长,生机勃勃。
  这座大宅子,对李果而言仍十分具有吸引力,但他早已没有进去采摘花果的念头,不只是因为冬季,花果稀少。
  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其实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大概因为这宅子里,住着那个讨厌的男孩吧。
  李果经常被人嫌弃,也被小伙伴们排斥,对于这样的事,他习以为常,别人不喜欢他,他还不喜欢那些人呢。但是那天在海港,这个有钱邻居和王鲸一起欺负自己,李果当时很难过。
  李果孩子的思维里,这人给他好吃的包子,就是他这边的人,会向着他的。
  然而并不是这样,他也嫌弃,他也欺负。
  瞥向静公宅西厢,西厢的窗户开着,不过没有那位有钱邻居的身影,正好,不想见到他。
  李果放心寻找砖头,以便压牢木板,让北风吹不动它,这样就不会老漏雨啦。
  在屋顶桓墙收集砖头,再将木板压牢,李果拍拍手,站起来。也就在起身,他抬头一看,就看到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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