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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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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她一介妇人不懂也就罢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再说,我们祁家男儿疆场杀敌,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亡魂的鲜血,若真信这些,早不知投了几回胎了。反正我和你阿娘是不信的,却也不好插手管你们房里的事。你改日找白氏仔细谈谈,好好的孩子能这么薄待,就是心里做不到视同仁,面上也得说的过去,整日里跟仇人似的像什么样子。
至于旁人说些什么,更不必理会,我们祁家的人只要自己坐得端行得正就不怕别人说。不过以后若是他真做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爹也不会手下留情。”
祁威苦笑了一声。他也不是没有和白氏提起过,只是每次他一开口,夫人就掩面啼哭,下次对着夜儿时神色就愈发冷淡。久而久之,他也不愿再提了。只能在别的地方描补夜儿几分,至少在钱财上不苛待他。
他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每次看到元夜那双明亮的仿佛洞悉了一切眸子,他心里就一阵发虚,竟不敢与他对视,想说些安慰的话也张不开口。如此一来,他的愧疚越深就越不愿意见他,见不到他心里就越发惦记,这仿佛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越缠越紧。
这时他好像有些明白白氏的感受了。他们一个太骄傲,一个太通透,一旦错过了,谁也不愿意回头。
最后他只能偷偷站在窗户下看他读书时皱眉深思的样子,看他听丫鬟逗乐时唇角微弯的样子,看他被夫人漠视时黯然神伤的样子,看他蜷缩着身子在深夜里沉睡的样子,看他为小儿解惑时神采奕奕的样子,看他……
父亲只以为自己不喜他,实际上夜儿才是最让人心疼的孩子。他仿佛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只要回头,便能看到他藏在眼底的小心翼翼地讨好,有多少次他对上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便有多少次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这是他的孩子,他生来就比大儿、小儿都瘦弱,他的出生没有得到应有的祝福,他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长大,他有一颗比世人都柔软的心。
在第一次抱起他看到他眼睛的瞬间,祁威就知道“夜”是最适合他的,辽阔、遥远、神秘却又有溢满星光。只是不知为何会被下人传成了取自“生于夜间”的敷衍之意,他又不能向所有人开口解释,最后就连元夜也如此认为,让他深感无力。
所幸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这时,他是真的以为他们会有一生的时光来磨合,他会看着他的二儿长大成人、娶亲生子、建功立业。
不过这些话却不能和阿爹说,祁威只好讪笑着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说完连忙低头喝了口茶,不料喝得太猛竟呛着了。
“好了,赶紧回去歇着吧。”看他一副心虚气短的模样,祁老侯爷就一阵火大。敬重妻子是一回事儿,被一个女人挟制得畏手畏脚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不说孩子,就是那张氏既然纳了进来,即便不喜,看在她兄长的救命之恩上也该厚待几分,哪能磋磨的像个鹌鹑似的,整日里只知道立规矩,摆大家主母的款儿,真是小家子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祁家连救命恩人都容不下。
祁老侯爷对于这个大儿媳是有些看不上眼的,当年若不是……
往事不提,他只是忧心大儿如此优柔寡断,恐怕是担不起重任啊。
只愿他来日莫要后悔,望着大儿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祁老侯爷不无忧心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捉虫,求收养啊!!!!!!!!!!
第12章 敬茶(一)
公元前二二八年。
赵国,文王五年,七月廿四。
******
白府。
大婚第二天,新妇要向夫家亲戚敬茶、认人、改口。
卯时初,祁元乾就醒过来了。
小家伙还惦记着昨夜吵着要看的新娘子,就抓着二哥哥的手摇啊摇,看他半天没反应,扁了扁小嘴后嘟着“吧唧——”一声糊了祁元夜一脸口水。
祁元夜觉浅,在祁元乾睁开眼睛的时候就醒了。看小家伙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摇摇他的手,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觉得有趣,就闭眼装睡。等到翰儿的唇贴上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果然,还是一脸的口水。这下子好了,想装都装不下去了。起身给怀里的小人儿穿好衣服,看他活泼的动个不停,一巴掌轻轻扇在了他的屁股上,惹的小家伙捂着屁股直叫“二哥哥坏”,但仍赖在他怀里不起。
二人正打闹着,就有丫鬟敲门进来伺候洗漱。见二人已穿戴整齐,眼中都有诧异之色闪过,也并未多说什么,恭敬地为二人净面束发。
等到祁元乾时,小家伙非吵着要二哥哥帮他擦脸梳头。祁元夜被他闹得没法子,只好接过丫鬟手里的面巾,为他细细擦拭,看他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额头,后又照着昨天的样子绑了两个小角,乐的小家伙眯起了眼,漏出了整齐的小白牙。
卯时将尽,兄弟二人刚打理好就听见廊下有丫鬟的行礼声响起“二姑奶奶早”,原来是白氏到了。白氏进门,见二人已收拾好,松了一口气,抬手想对祁元夜说些什么,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草草说了一句,“快走吧,别让你外祖他们等急了。”
一路上,白氏拉着小儿的手,边走边细细嘱咐二人:“待会见了新娘子要记得叫舅母。今日,你们姨母也在。她夫家是灵州方家,世代书香,最是清高,极重礼仪规矩,你们切不可失了礼数……”
零零碎碎的讲了半天,看二儿仍是面无表情,小儿也有些不耐烦,便转了话题,聊些家常。
“翰儿,昨夜睡得好吗?”
“嗯,昨夜翰儿在哥哥怀里睡的,都没有尿床哦。”小家伙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挺起小胸脯骄傲的说。
“翰儿真棒。”
“还有,今天翰儿是自己起的床哦。二哥哥帮我穿了衣服,还给我擦了脸梳了头。阿娘,你看。”小家伙指着头上的两只小角,语气欢快地噼里啪啦的说着,句句话不离二哥哥。
“是吗,阿娘看到了,真漂亮。”白氏侧身摸了摸他梳得整齐的头发,余光看到二儿低着头默默往前走,心不知怎么的痛了一下。
她知道当年的事不该怪这个孩子,但她就是过不了这道坎。当年产房里的人除了蔡妈妈都被打发走了,可是每次一看到二儿子那双澄澈的仿佛可以照见人心的眼睛,屈辱感便排山倒海的涌来,逼得她落荒而逃。
如今也是时候慢慢放下过去了,不然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到便宜了一个贱妾。
一想到在自己面前不是低头不语就是板脸称是的儿子,在那女人面前却笑得开心,她就浑身不舒坦。
救命恩人又怎么了,当年荥阳一役她兄长为保护自家夫君丧命,她自是一千一万个感恩戴德,就是让她为他披麻戴孝,她也愿意。
只是他求什么不好,非要将妹妹塞给夫君做妾,说什么“不奢望得将军宠爱,也不求一儿半女,只愿妹妹有块遮风挡雨的地儿,能安度余生”。
呸,莫非只有祁家大郎的后院才能让她妹妹安度余生。
她也不是那恶毒的,既是恩公之妹,便让夫君认作义妹,找一户富足人家嫁进去做正头娘子岂非更好。像这样上赶着做妾恶心人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如今遭报应了吧,进门六七年愣是一次也没怀上,苍天有眼,那心愿也不是随便许的。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那女人和二儿子走的近了,就是她整日拘着她立规矩,他们也能在她面前眉来眼去,呸,什么眉来眼去,真真是被气糊涂了。不过今后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一个庶母在他心里的分量重,还是她这个怀胎十月生下他的阿娘重。
白氏心里的一番思量自是无人知晓,等她回过神来已到了正房门口,有一美貌妇人自房中迎出,妇人与白氏有三分相像,不过比起白氏的面容整肃,不苟言笑,更显婉约动人。看到白氏,便执手落泪,端的是梨花带雨。妇人身后跟着一个儒雅的男子,看着妇人的眉宇温和,眼带怜惜。
“这是元夜、元乾吧。乖孩子,快到姨母这里来。”
原来这妇人正是白氏一母同胞的姐姐白淑涵。十八年前嫁到了灵州方家。与白家一样,这方家也是三大世家之一。彼时,白淑涵是赵国有名的美人,且素有才名,方家鸿永也是当世俊杰。方白两家结亲,可谓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二人婚后数十年恩爱如一日,是以这位方夫人言谈中还带着些少女的天真。
“夫人,我们还是进去说吧。”方鸿永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家夫人的孩子气,无奈的说道。
“对,对,看我都高兴糊涂了,我们进去说,姨母介绍表哥、表姐给你们认识。”方淑涵左手牵着祁元夜,右手牵着祁元乾,将妹妹和夫君扔在了身后。
“……”
“这是大表哥垂文。”方夫人指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道。
“大表哥好。”祁元辰、祁元夜齐声道。
“元夜表弟,元乾表弟好,这是表哥自己刻的小玩意儿,拿去玩吧。”方垂文笑眯眯道。他口中的小玩意儿是两个玉石挂件,刻成了生肖的模样。给元夜的是一只怒目咆哮的白玉虎,给元乾的是一条腾云驾雾的白玉龙。玉坠雕工精湛,白虎毫发毕现,白龙双目传神。打磨的光滑圆润,可见十分用心。
“我是嘉志表哥,快叫哥哥。”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男孩忽然跳出来,吓了几人一跳。
“就你跳脱,小心你阿爹回去收拾你。”方夫人嘴上嫌弃着,眼里却一片宠溺。
那胖小子却是被狠狠吓了一跳,连忙讨饶,抓耳挠腮的逗得几人发笑。
“这是二表哥嘉志,比你们要大几岁,最是淘气。”
“二表哥好。”
“元夜表弟,元乾表弟好。”
小胖子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笑了笑,连声应道。
“那边坐在你外祖母身边,穿绿色裙子的女娃是你们大表姐琬琰,她和你们嘉志表哥是龙凤胎,琬琰是姐姐,不过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方夫人指着正和祁蔷说着悄悄话,偶尔抿唇一笑的女孩儿说道。
“哦,那姨母,什么是龙凤胎啊。”祁元夜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表姐,却不明白什么是龙凤胎,看着方夫人认真的问道。
“呃,这个……”方夫人有些词穷,这还真不好解释。
“阿娘,我们过去陪陪外祖母、姨母他们吧。”方垂文见母亲绞尽脑汁的想着答案,连忙帮她解围。
“哦,那我们快过去吧。”方夫人听到大儿转移了话题,松了口气,连忙道。
“可是姨母还没有告诉翰儿什么是龙凤胎呢。”翰儿看着姨母的背影,对着手指委屈道。
“……”
“凌恒啊,此次回到咸宁就不离开了吧。”白家家主白震盘坐在上首,看着静静地跪坐在左侧,几年不见愈发看不出深浅的女婿,试探道。
“是,岳父大人。王上重贤任能,家父欲在王都开办书院,培育良才。适逢小弟大婚,故遣小婿先来王都打点,他老人家在灵山书院处理后事。”方鸿永恭敬地坦然答道,似是没听出岳父的言外之意。
白震脸僵了片刻,感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面上有些尴尬。不过他到底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条,只咳嗽了几声便又面色如常的继续道,“新书院仍叫灵山书院否?”对着这满腹诗书的女婿,他不自觉得咬文嚼字,说完后连自己都觉得牙酸,。
“是,灵州乃是方家故土,灵山钟灵毓秀,乃是灵州的仙山。如今乌江决堤,灵州被淹,只有灵山上的书院完好无损,我方家也因此得以幸存。家父之意,在王都的书院仍为灵山书院,以此酬谢神恩,同时也告诫方家子孙不忘故土。”
方鸿永细细解释道。
“应该的。”白震深以为然,“那可有选中的地方。”
“是,家父早有来王都讲学之意,只是一直抽不开身,故而数月前已派府中管家来打探情况。”
方鸿永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
白震看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暗骂了一句小狐狸,才带着关切的笑容,安慰道:“可是有什么难处,只要老夫能帮得忙上的,定不推辞。”
“哎——”方鸿永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看岳父大人面上不动声色,眼中暗了一瞬,旋即面带苦涩,“家中财物在洪水中遗失了许多,来的路上又捐给了流民大半,实不足以开办书院啊,只是这教化育人又实在拖不得。”
“如此啊……”,白震捋着胡须,指节敲打在面前的几案上,声音悠长。
气氛凝滞。
半晌过后,只听方鸿永轻笑一声,“不过,家父想着,如今咸宁城流民涌入,灾民的吃住也是一大问题。如今筑建新书院,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若能吸收一部分流民,为百姓略尽一份绵薄之力,也算为吾王分忧。小婿想届时定有忠君爱国的义士解囊相助,岳父以为然否。”
白震转着拇指上的绿扳指,垂眼沉思,片刻后,拍腿大笑,连声叫好。
“亲家不愧是当世大家啊,如此一来,一举数得,岂不妙哉。白某虽不才,这一颗忠君爱国的心定是有的,此等善事,必要鼎力相助才好。到时还望令尊不弃,不嫌老夫才小力微。”
“呵呵——”方鸿永干笑了一声,“岳父说笑了,一切都是为王上分忧啊。”
“是极,是极”
二人对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语中。
这厢翁婿二人你来我往,面上相谈甚欢,实则刀光剑影。
与之相比,女眷那厢就温情多了。
白老夫人拉着方夫人的手,不知说到了什么,慈爱的笑着,白氏跪坐在旁边偶尔插一句话,母女三人显然刚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眼角湿润,面带泪痕。祁蔷、方琬琰姐妹二人一见如故,此时已经开始互相打趣,不时地掩唇轻笑。方垂文看着方嘉志、祁元乾两只小家伙手舞足蹈的,表情夸张的吹着牛皮,淡淡地笑着,在看到同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唇角弯弯、眼带笑意的祁元夜,诧异的挑了挑眉。
“啊,这么可怜。没关系,嘉志表哥,以后翰儿让二哥哥带你去西街逛,那里有好多好玩的,好多好吃的。”小家伙对于嘉志表哥每天都要卯时起床读书练武,深表同情,马上拍着小胸脯表示以后会带表哥一起吃喝玩乐。
在翰儿的世界里,没有比跟着二哥哥出去玩更开心的事情了。二哥哥会给他买漂亮的弓箭,会带他去看茶肆里的说书人,听有趣的故事,会教他帮助别人,会给他买甜甜的麦芽糖。阿爹、阿娘和大哥哥总是很忙,姐姐又是女孩子,只有二哥哥会温柔的听他讲新奇的事,耐心的回答他的各种问题,二哥哥是最好的,翰儿心里重重点头。
“真的吗?我都没有一个人出过门,阿娘说街上太乱了,会有坏人把小孩拐走。”小胖子托着肥肥的下巴,眼带羡慕。
“二哥哥也这样说,不过阿爹说祁家的儿郎不能这么胆小,带着侍卫就好了。还有阿诚(祁元乾的小厮)也很厉害的,而且二哥哥一定会保护我的,每次出门他都会拉着我的手。”祁元乾冲祁元夜眨了眨眼,仿佛在无声询问“对吧”。祁元夜笑着点了点头。
“那可真好,我哥哥只会逼我读书,还说我胖。”
小胖子对小表弟居然有这么一个哥哥露出了星星眼。不过很快又垮下了小肩膀,面上带出了怨念,显然对“读书”二字苦大仇深,只是惧于大兄的积威已久,只好压低了声音小声嘟囔。
“那还是我二哥哥最好了。他会读很多书呢,他房中满满的都是书,翰儿都看不懂。不过二哥哥会念给翰儿听,二哥哥最厉害了。而且二哥哥都不嫌翰儿胖,他说小孩子就是要胖胖的才好看,肉嘟嘟的,所以你不要伤心了。要不你认翰儿的哥哥做哥哥吧。”
翰儿语带骄傲,仿佛二哥哥是最厉害的人,最后竟给小胖子出了个主意,逗得方垂文哈哈大笑,“二弟啊,我看你就给元夜表弟做弟弟吧。”
“才不要,元夜表弟比我还小,长得有那么瘦,还是大哥你最好了。”小胖子看到自家大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暗道“不好”,连忙谄媚道。
“嗯哼~”方垂文尾音上挑,笑眯眯的看着眼睛都挤成一条缝儿的自家弟弟,一脸“回去收拾你”的表情,让刚放下心的方小胖子顿时苦了脸,为自己的手心哀叹。看着那一张胖嘟嘟的脸皱得像是刚吃了个酸橘一样,让人暗笑不已。
第13章 敬茶(二)
“老爷、老夫人,公子和夫人到了。”打发走了进来传话的小丫鬟,白夫人身边的嬷嬷恭敬地禀告。
“快让他们进来。刘嬷嬷,快让厨房传膳吧。”白老夫人整了整衣襟,捋着鬓角的头发侧身吩咐道。
“老爷,鸣儿和媳妇要到了,快让孩子们入席吧。”白老夫人走到正与女婿谈到兴头上的白老爷身边,柔声提醒。
“好,老夫今日也要喝一杯媳妇茶了。”白震话头被夫人打断,却也未见不愉之色,想到自己与夫人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才能喝上一盏儿媳敬的茶,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喝上一盏孙媳敬的茶,心下感叹。
众人刚刚落座,白弈鸣已携着新妇进了门。
往日虽听人说过丞相家的小娘子姿容绝世,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众人皆以为是坊间谣传,就是闻名七国、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楚王后高见月也未有这等殊遇,况一区区稚女乎?定是有人为了攀附丞相,刻意夸大了言辞。
如今看来,竟是世人孤陋寡闻了。这等颜色,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实不为过。此女之美已超出了美的边界。即便是再博学的人,再华丽的辞藻都不足以修饰一二。
此时,看她一袭石榴色的红裙,如掉落凡间的仙子,身着彩色霓裳款款而来。每走一步脚下似有金莲盛开,梵音奏响。逆着日光,她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似悲悯,似宽容,似温柔,似娇羞,此姝只应天上有啊。
再看白家公子那张活似万年冰山的冷脸上竟罕见的带了几分笑容,见众人打趣的目光,还脸红了一下,虽然很快的收了起来,但也足以令人惊奇。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好了,时辰不早了。快些敬茶吧,别饿坏了我们翰儿。”白夫人看到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又看到翰儿不知所以的揉着肚子,委屈的眼睛里只差写上“翰儿好饿”四个字了,暗自想到,不就是美了一些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便是她白家的好媳妇。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暧昧的看着白家小郎,可真是好福气啊。
“公公,请喝茶。”新妇李氏盈盈拜下,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垂首恭敬的奉上,声若莺啼。
“嗯,日后与鸣儿好好相处。”白震微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盏。抬手,有丫鬟端来了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一柄翠色玉如意。
“谢谢公公,这是儿媳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不嫌弃。”李氏示意丫鬟接过托盘,又呈上了一双玄色福字缎面鞋。
看着厚厚的千层底,白震又添了一句,“以后就随着鸣儿叫阿爹吧。”
“是,阿爹。”
给白震敬完茶之后,李氏缓步走到了白夫人面前,先呈上了一双同款的暗红绣鞋,又是俯身大拜,起身恭敬地奉茶。
白老夫人细细的品了几口,才拉起李氏的手,将石榴石手镯自腕上退下,套在了李氏的雪腕上。拍了拍李氏的手道:“这是当年鸣儿他祖母传给我的,今日我把它传给你。只望你今后能为白家多添几个乖孙,白家几代子嗣艰难,如今全靠你了。以后也像他们一样叫阿娘吧。”
“是,阿娘。”李氏抚着腕上仍带着白夫人体温的玉镯,羞涩道。美人玉面带粉,自有一番风情。
白老夫人皱了皱眉,终究只是指着方夫人和白氏介绍道:“这是你大姐和二姐。”
李氏看婆母变了神情,收敛了笑容,朝二人福了一身后开始向两位姑奶奶敬茶。
“大姑请喝茶。”白氏行了个平辈的礼,送上了见面礼。
方氏夫妇喝了茶,方夫人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快叫大姐,大姑多生分呀。”一边打量一边感叹,“世上竟真有如弟妹这般标志的人,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同时回了厚礼。
李氏含羞垂首。
待到给白氏敬茶的时候,站在李氏身后一直未出声的白弈鸣突然问道:“怎的不见二姐夫和元辰?”虽是疑问的话,语气却无丝毫起伏,表情也无丝毫变化。
幸好白氏知道弟弟的德行,不然还以为哪里得罪他了。她抬手将鬓间的落发别在了耳后,才缓缓道:“近日流民涌入王都,夫君他作为中军元尉,要负责城中治安,离不得任上。辰儿跟着他父亲一起安置流民,脱不开身。昨晚离开时还特意嘱咐我说,望小弟担待,赶明儿他请弟弟吃酒。”
“二姐夫多虑了,他为国为民,我自是十分钦佩,何来担待之说。要说请酒也该是我请他才是。”白弈鸣表示支持。
“二姑请喝茶。”一直静静地微笑着听他们交谈的李氏上前一步,给白氏奉茶。
“叫二姐吧,你与阿鸣好好过,多生几个孩子,白家不兴滕妾那一套。不过依你的模样,阿鸣恐怕也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了吧。”
看李氏清澈的眼睛,攥紧的帕子,白氏心里闪过二儿子那双淡漠明亮的眼睛,心软了一瞬,忍不住给了她一个颗心丸。
不过,再看到自家不解风情的傻弟弟竟寸步不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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