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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蔷薇之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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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凯文迪许离她们越来越近。
黑衣女人被说动,她狂热驱使的毁灭倾向被一步步理性分析击溃,现在她要开始谈条件了。
“半个小时不够。”即使车飙到最高速,半个小时也不够他们撤离出亚瑟堡,撤出亚瑟堡不是目的,回到A国才是。“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放过我们?”
“以S国北方军部的名义,我向您保证,亚瑟堡之外不会有任何追兵。至于半个小时不够……我希望我们能够互相体谅,亚瑟堡并不在我的控制之下。”在时间问题上凯文迪许吝啬鬼似的斤斤计较。
枪口似乎要扎进凯瑟琳的太阳穴,气氛再次紧张起来,黑衣女人说:“三个小时。”
“一个半小时……”
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能达成共识,这时,黑衣女人突然听到身后一阵玻璃碎裂声,亡命之徒本就是惊弓之鸟,她意识到身后有人,那点儿与敌人建立起来的微薄信任瞬间被她抛到脑后。
同归于尽吧。她这样想,食指将要扣动扳机,可惜有人比她更快,楼上一直瞄准她脑袋的狙击手收起枪支,女人的身体倒下,只留凯瑟琳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
凯瑟琳眼睛睁大瞳孔缩小,温热的鲜血混合脑浆从她脸颊滑落。
“没事了。”凯文迪许掏出胸前口袋里的手帕,抬起她的下巴,低头慢慢擦她脸上的秽物,他边擦边对副官吩咐:“安德烈,派人搜查东城区,挨家挨户,可疑人等一个也不能放过。”
三个小时,如果在西城区根本赶不到城门口,若不是中途出现异动,锁定的范围可以更精确。
凯文迪许没想到剧院里还有漏网之鱼,他等下属来报告这条鱼的死讯,“将军,是葛林若副官!”
他动作一滞,接着继续把凯瑟琳脸上的最后一滴血擦干净。
“道森,送温迪夫人回去。”变黑的暗红色手帕被他扔在地上。
面积不大的休息室挤满凯文迪许的便装卫兵,兰波背靠着梳妆镜坐在地上,他捂着自己的额头,指缝间全是血。
有人在他面前蹲下,是刚进来的凯文迪许。
“怎么搞的?”凯文迪许拉开他捂住额头的手,血珠从皮肤破损处渗出,汇成流往下淌。
梳妆镜碎了半边,兰波用额头撞的,即便如此,兰波知道凯文迪许在怀疑他。
“这间休息室里还有人,我进来时没看见,成年男性,二三十岁,身高一米八以上,力气很大,脸我没看清,翻窗跑了,现在追说不定能追上……别碰!”兰波脸色煞白。
“对不起。”凯文迪许收回手,他指尖沾了一点兰波的血,“你来这间休息室做什么?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兰波。”
很直接的盘问,兰波听到这种话瞬间抬头,他盯着凯文迪许的眼睛,说话带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滋味。
“找人。”他眼睛里的意思是——找你。
凯文迪许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兰波一生气,说话能省则省。他挣脱开凯文迪许拉着他胳膊的手,“把我送去西山监狱好啦。”
一群枪林弹雨走出来的北方糙汉目睹着南方的葛林若副官像女人一样使小性子,凯文迪许的私生活很隐秘,除去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大多数人不知道兰波是凯文迪许的情人。
下一秒更让人目瞪口呆,将军被甩开后居然又拉住兰波的胳膊,凯文迪许小声哄他:“听话,我送你去医院,头晕不晕?”
“不派人追吗?那人刚跑没多久。”
“你不用管他,亚瑟堡戒严三天,他早晚会被捉住。”
最终,兰波还是被凯文迪许拉上车,他贴着车门坐,离凯文迪许远远的,脸对着车窗生闷气。
凯文迪许不是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但他冷了兰波一会儿,鬼迷心窍地伸手握住兰波放在大腿上的手。
夜晚有月色与路灯,而人心是迷茫的,正如车灯探不尽的前方,车轮滚不尽的路途,有限光明之外的无限黑暗。
当此时,他们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凯文迪许握住他的手,绅士式的温柔,掌心有被包裹的潮湿的热,兰波扭头看他一眼,见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像是没有把手伸过来,他心想凯文迪许这个人真是别扭。
兰波主动挪过去趴在凯文迪许腿上,然而他脸朝下头晕,额头的伤也疼,于是翻个身躺在凯文迪许腿上。
车内流转着光与暗,行驶到路灯下最亮,亮到兰波可以看清凯文迪许一根根上翘的睫毛,驶过这盏路灯,车的影子被拉长,凯文迪许的影子盖在兰波脸上,光线被收拢,时间仿佛也慢下来,悠长又缓慢地流淌。
应该忧心忡忡,应该心有余悸,可是兰波的心静了下来,如海上风波稍息,他可以做一只快乐的猪吗?只懂得吃饭和睡觉,等待屠刀落下。
又一盏路灯,兰波勾住凯文迪许的脖子强迫他俯身低头,弓起上半身贴上去。
按部就班的吻,先是湿润了嘴唇,进而深入,在舌间齿间探索着熟悉与陌生,本来打算的轻轻的一个吻,后来就脱离掌控,凯文迪许环住他的腰笼罩着他,让他因缺氧而晕眩,产生半梦半醒的美妙错觉。
“你喜欢吗?”结束时兰波舔了一下他的唇角,他笑得狡黠,从他这里偷到什么宝贝似的。
凯文迪许用拇指擦掉兰波嘴唇上残留的唾液,他低头看兰波,情绪半掩,就在兰波以为凯文迪许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时,凯文迪许吐出一个词,“喜欢。”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缺乏理性的那种喜欢,迷人、刺激、危险,越想远离就越忍不住靠近。
凯文迪许见过很多美人,兰波不是其中最漂亮的,他仔细回想片刻,反而觉得兰波好像是最漂亮的。
他不该跟兰波纠缠不清,他控制不住这个漂亮的情人,他自己也逐渐失控,清醒地失去控制。在剧院中,他应该命人控制住兰波,但他做了什么?他见到兰波满头是血时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他完了,彻底完了,他竟然还要带他去医院。
“你回去吧,我累了,拜拜。”兰波头裹纱布靠坐在病床上,他揉揉眼睛,神色疲惫。
凯文迪许没有要走的意思,“你睡吧,不用管我。”
不用管你……我还要去杀个人呢……兰波背对着凯文迪许咬紧了牙齿。
第27章 A线
夏日清晨,密林中的鸟儿还没睡醒,天光已大亮,东边的太阳像刚烤熟的南瓜饼,火红火红的,散发着灼烧人的热度。州际公路笔直地延伸向远方,路面没有一丝阴影,兰波迎着光眯眼看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奥劳拉醒了,她扒着后车窗,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往这边瞅。
兰波转回头说:“到树林里去吧,别让她看见。”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树林里,枝上生长的绿叶油亮反光,树荫营造出一点私密感,脚下的枯枝败叶被夏天的高温烤干,踩上去咯吱咯吱响,鼻间是干燥的泥土味。
“咬住这个,”兰波递给这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一块帕子,“准备好了吗?”
那人点点头。
突兀的一声枪响,群鸟尖鸣着簌簌飞起,树林仿佛也跟着颤了一颤。
–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凯文迪许的副官安德烈亲自来看望他。
不好,非常不好。安德烈负责的是执政官的公务,他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司机的病房里。
病人嘴唇苍白起皮,他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还发着烧,眼睛睁不太开,只扭头朝向安德烈示意他在听。
安德烈站在病床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不见得有多么亲切。他从夹在腋下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一板一眼地说:“逮捕证或支票,您要哪个?”
他这才发现安德烈拿的不是一张纸,还叠有一张窄窄的长方形的支票,“什么?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是被胁迫的,这样也犯罪?”
“请您想好再说,还有十分钟。”安德烈抬起腕上的表看了看,然后走出几步,好整以暇地坐在墙边的沙发上。
时间一格一格随着秒针跳动,在人脆弱的心脏上跳动,寂静和窗外照不进来的光线一样寡淡无力。
–
来人衣装整洁得体,身形也好看,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小姑娘走进小院,看清脸却要吓人一跳。豆大的红疹铺满整张脸,不流脓,就是通红通红地张扬着自己的存在,让人在不经意间忽视他出色的五官,只忍不住盯着密密麻麻的疹子,连眼皮上都有,脸是肿的,看起来很糟糕,像是被人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中年男人抱着肚子仰躺在树荫下的藤编躺椅上,金色的阳光斑点安静地洒在他的脸上身上,这是个怀孕的第三性别。他懒懒地瞧兰波一眼,便又阖上眼,似乎是见怪不怪。
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兰波感到舒服,没有看怪物似的追着别人生红疹的脸看。
“艾伦!”他闭着眼喊人,两声浑厚的犬吠跟着他喊,藤椅另一侧趴着一只巨大的灰白色雪橇犬,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又吠了一声。
三层砖木结构的小楼里蹦出个扎兔尾巴小辫的年轻人,“爸,干嘛?”
“客人。”男人揉揉雪橇犬的脑袋,那只大狗兴奋地把爪子搭在躺椅上,吐舌头摇尾巴。
奥劳拉本来老老实实地窝在兰波怀里,发现雪橇犬这种浑身是毛的活物,喜欢得不得了,小手拽着兰波的领子,眼睛一会儿看狗,一会儿看兰波,想过去摸摸。兰波轻拍她的背,安抚她不让她乱动。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很容易认生也很容易亲人,兰波觉得奥劳拉已经认出他是妈妈,因为她失望之余拱着脑袋在兰波胸前找奶。兰波大半年没喂孩子哪来的奶,他从背包里找出奶嘴塞进小嘴里,顺便用手抹掉她嘴边的口水。
“真稀奇。”年轻人嘟嘟囔囔地把兰波领进去,这偏僻的小镇上几乎常年没有外人,唯一的旅店沿用旧时的经营方式,确认过身份即可入住,更像是民宿。
房间出奇地明亮洁净,一张床,刚铺好床单被子,藤编的摇椅、原木的小桌摆在窗前,小桌上养着瓶香水百合,刚从屋后树林里摘的,紫红淡白的花朵,香气萦绕而来馥郁芬芳。
小镇藏在山坳里,夏日暴雨阻路,冬天大雪封山,春秋繁衍枯荣,自有一番与世隔绝的自在。
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翠绿如洗的山峦,淡青的远天盖在山顶上,那是山外的世界,另一种不同于本地的生活。
房门口探出三只小脑袋,都是女孩子,年龄从大到小排列,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只有三岁的样子,可以看出眉眼的相似,她们挤在一起贴着门框,仰头观察外来人。
“叔叔,你是病了吗?”年龄中等的小女孩含着手指头问兰波,她看见了兰波满脸的红疹。
七八岁,最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加之上天入地的好奇心,不懂得避讳别人的痛处。
“安娜、米娜、维娜出去找爸爸,不要在这里讨人厌。”艾伦推着她们往外走,“好好休息!”
艾伦帮他关上了门。
方才人多的时候,奥劳拉认怂,脸埋在兰波胸前,拿屁股朝人。人都走干净了,她又开始欢腾,吐掉奶嘴,小手直往兰波脸上抓。
“啊啊……痒痒……摸摸……”也许奥劳拉记得自己生疹子的时候家里人怎么对待她,她要给兰波摸摸,动作却没轻没重,抓得兰波向后仰。
兰波捉住奥劳拉的爪子,觉得这指甲应该剪剪,“别碰妈妈,痛。”
他把奥劳拉放在床中央,坐在床边整理行李,同时分心看着奥劳拉,防止她乱爬摔下床去。
一大袋花生夹心饼干被他错误地放在床上,奥劳拉见到能吃的东西就想尝尝,扭着屁股扑住那袋饼干。
“劳拉乖啊,这个不能吃。”兰波慌忙把那袋花生夹心饼干从奥劳拉怀里拽出来,他对花生过敏,每次误食花生都会让他起红疹,他怕奥劳拉也这样。
奥劳拉不开心,奥劳拉要吃饼干。“嗯嗯……吃吃……”她拱着兰波的后背朝他撒娇,像只没睁眼的小猫。
此方温柔宁谧,天上的云朵被暗夜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兰波抱起又怂又馋的奥劳拉亲了大大的一口,带她下楼吃晚饭。
–
“第一个问题,有消息称A国议长给您写过一封信,信的内容是有关两国在诺斯亚地区的利益划分吗?第二个问题,接下来贵国将如何安排派驻在诺斯亚地区的军队……”
记者说完问题后道谢,然后画面转向另一个人。
S国领导人在一众老头老太中显得格外年轻帅气,他气质沉稳,戴着细边金框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下方挤挤挨挨的记者团,偶尔还会露出个笑脸。
“伽利马议长确实给我写过一封信,我们之间一直有友好的私人关系,这对两国接下来的交流合作会有很大的帮助,我相信我们……信跟诺斯亚地区没有丝毫关系,如果伽利马议长不介意的话,在座诸位可以拿到信的复印件……”
“军队……专家组研究决定,未来将有序撤离一部分,余下的军队会参与诺斯亚地区的治安维护以及战后重建工作……”
三天前,S国北部城市伊索斯召开了国际联盟裁军委员会年度例行会议,电视新闻正重播裁军委员会的新闻发布会视频。
奥劳拉看见电视屏幕里的人,特别兴奋,她高声又清脆地冲着电视机不停喊爸爸,在兰波怀里变着花样地扭动,挣扎着要爬过去。
此时兰波正带着奥劳拉参加旅店主人一家饭后的单调的消食活动——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奥劳拉这一闹打扰到不止一个人,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小不点儿对着电视机执着不已,连雪橇犬露露都被她吸引视线,跑过来要舔她的手。
兰波赶紧把奥劳拉抱紧了,推开露露的头,他怕它咬到她,毕竟不是自己家的狗。
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旅店主人莱恩唤回露露,他对兰波说:“你女儿真可爱,不像我这三个姑娘,皮得要命。”边说边用手点着在他身边排排坐吃果果的三个女孩子。
“还是我最听话吧,爸爸。”最大的儿子艾伦坐在沙发扶手上粘着爸爸,从零星的话语中可以得知,他在请求爸爸给他买辆车。
很和睦的一家人,这让兰波羡慕,“这么多孩子,挺热闹的。”
“当他们把房子搞得乱糟。”
电视上的人忽然笑起来,打断莱恩的话语。
坐在凯文迪许身边的一个白胡子的领导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凯文迪许心情也不错,状似无奈地摇摇头。
莱恩抚摸着肚子问:“发生了什么?”
他的孩子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描述。
“刚才有个记者问执政官当世界头号独裁者是什么感觉,执政官很无辜地说‘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问那些独裁者呀’,那个记者解释说有人这么称呼他,然后执政官就说‘随便他们怎么说,方向和道路确定了,其他的都不会造成影响’。”
“这不是好笑的地方!”大女儿安娜插嘴。
儿子艾伦胳膊越过爸爸的头顶,勾起食指敲一下安娜的脑袋作为惩罚,“我还没说完呢!”
“接着又有个记者问执政官诺斯亚地区的新武装势力是不是我们国家暗中扶植的,近日,新武装势力的首领和我国国防部部长有过会面,部长许诺要给他们提供武器。记者问完后,执政官表示要把国防部部长抓起来,他感到很遗憾,部长跟那个首领有来往居然不让他知道,部长会被枪毙,因为S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民主的国家……安娜,你别拽我头发!”
可以想象凯文迪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怎样的情景。
“不好笑!你说的一点儿也不好笑!”安娜算是跟艾伦杠上了,她要报艾伦敲她脑袋之仇。两个妹妹随即也加入这场玩笑似的战斗。
客厅里一时间充满孩子的吵闹声,莱恩怀着孕不能生气,他威胁孩子们如果不安静就要把他们通通赶到楼上睡觉。
“如果让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有一种办法,”凯文迪许礼貌地注视着那个提问的记者,“我穿越回去,杀死我的祖父,这样我就不会姓卡佩,大家也不用担心S国封建复辟。”
物理学经典的祖父悖论,凯文迪许用这个来回应人们对他身份的偏见,他确实出身于卡佩家族,S国最著名的旧贵族世家,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S国并不属于我,并不属于任何个人,她属于全部国民。现在,大家所在的这个国家刚刚经历了长达十几年的动荡,大规模的失业、席卷全民的战争、接连不断的恐怖袭击……这是个特殊的时代,然而一切都会慢慢地步入正轨,这个国家诞生在理性的土壤之上,永不会走向强权与世袭。”
屏幕正中的那个人眉目和缓,说话音调不起不伏,却像是奏响一曲激昂的交响乐,轻易地让人心跳加速。奥劳拉还不懂为她的父亲感到骄傲,她伸手抓爸爸,屏幕里爸爸不理她,小姑娘放弃了,转而在兰波怀里找奶,隔着夏天单薄的纯棉衬衣含住兰波胸前的凸起。
兰波抖了一下,他轻拍奥劳拉的小屁股,她不松口。
刚洗完澡换的衣服,不脏,算了,随她去吧。
兰波低头,目光柔软地覆盖在奥劳拉幼嫩的脸颊上,殊不知这个动作使他错过了安德烈附在凯文迪许耳边说话的场面。
再抬头,只见凯文迪许半低着头,嘴角紧绷,不断抬手调整着同声传译耳机,兰波看出来他不开心,很突兀的情绪变化,刚才他心情还很好。
会场中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凯文迪许说话,然而就是一片沉默,只剩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很尴尬,大家忍不住看他,看他怎么了。整整二十多秒的停顿,每一秒都在万众瞩目之下变得十分漫长,会场主持以为他没听清问题,请记者再问一遍。
“不用,”凯文迪许开始说话,“我在找一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S国与诺斯亚地区的关系,两方与夫妻差不多,曾经在一起,爱过,就算现在分开了,情谊也还在。”
这个比喻似乎意有所指,诺斯亚地区面积不到S国国土面积的千分之一,夫妻关系实在是抬举了这块地区。
兰波抱着迷迷糊糊睡着的奥劳拉,眼神有些呆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点儿别的,看电影吧,最近新上映什么电影?”莱恩靠着沙发背懒洋洋的,但还不到他困的时候,“施罗德,你有什么想看的电影吗?”
兰波从医院跑出来没几天,他早就脱离了时代潮流,略微思考后摇摇头。
艾伦晃着一条腿,小心翼翼地推推他爸爸的肩膀,“看《捕蝇》,最近特别火的那个,分分钟要被文娱部禁的那个!”
青天白云悠悠变幻,涟漪一荡才知是湖上倒影,整片水面是纯净的黛蓝色,影片的镜头从湖面飞速划过,湖泊近岸处清澈见底,金色阳光下有茂密的森林。哒哒马蹄声切入远近应和的鸟鸣之中,枣红色骏马分枝踏叶,一座古老而宏伟的庄园越来越近。
这座棕灰色的建筑对兰波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不是卡佩家的老宅尼莫庄园嘛。
“恩格斯·卡佩的颜值比这演员高,年轻时比他儿子都好看。”艾伦指着屏幕上灰绿色眼睛的年轻演员说。
传记类电影得以上映,兰波意识到传记的主角,也就是凯文迪许的父亲已经去世超过五年了。
电影看到一半,莱恩以天晚为由撵女儿们上楼睡觉,实际原因是影片尺度太大少儿不宜。兰波无所谓,奥劳拉早在他怀里睡成小懒猪了,他对自己这个法律上的父亲的花边事迹还挺感兴趣的。
有人曾说,恩格斯·卡佩是S国旧政府时期最后的繁华。
浮华浪漫,奢靡梦幻,他个人经历映照着大时代的龃龉变迁。
二十一岁继承家业,被神偏爱的人,金钱与外貌,哪一项他都是站在最顶端的;四十岁结婚,他生日那天举办的婚礼,任何人都可以参加结婚晚宴,烟火照亮半边天幕,直到黎明;四十五岁离婚危机,他的小妻子再也无法忍受丈夫的花心,带着五岁的女儿搬到另一处住宅,他用一件缀满钻石的晚礼服哄回妻子,却没向她保证忠诚……
最后一幕,衣着华丽的少妇沿着湖边散步,还是那片湖,尼莫庄园附近那片黛蓝色的湖。女仆跟在她身后为她撑着遮阳伞,她停住脚步,轻声嘟囔了句:“该多晒晒太阳。”
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她的右手放在腹部,再用时间推算,可以得知恩格斯的夫人正怀着孕呢。
第28章 B线
锃亮锋利的银剪刀裁去密封雪茄头,恩格斯·卡佩拿着点火机点燃雪茄,他坐在轮椅上,眼神不好,手也颤颤巍巍的,歪着头皱着眉慢慢旋转雪茄,火焰撩拨,待雪茄头每一处都烧得平均时,他把雪茄送到嘴边,吸了一小口。烟气在舌尖流转,在腭中逗留,许久后,灰白色的气体从他鼻间缓慢溢出。
“你回来做什么?”他食指中指随意地夹着雪茄,灰绿色的眼睛因为年老呈现出浑浊的状态,只看向阳光明静的窗外,忽视了站在门边的凯文迪许。
恩格斯把刚点燃的雪茄放在烟灰缸里,“搜查这里想都不用想,卡佩家几百年来从未被人搜查过,暴民动乱国王被送上断头台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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