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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蔷薇之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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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把刚点燃的雪茄放在烟灰缸里,“搜查这里想都不用想,卡佩家几百年来从未被人搜查过,暴民动乱国王被送上断头台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事情。”他说完这句话就停住了,凯文迪许没搭话,独处时沉默起来格外尴尬,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坐一站,分别处在房间的两端。恩格斯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保证,卡佩家不会叛国,家里都是自己人,没有你要找的哪个国家的间谍。”
“换掉这身衣服,在家用晚餐,你妈整天念叨想你……那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挑个好的赶紧结婚,你弟弟的儿子都已经十五六……”恩格斯用食指点着凯文迪许身上暗绿色的带有利剑荆棘纹章的军装,以父亲的身份对他说教,好歹肯拿正眼瞧他。
凯文迪许此次前来却不是来唠家常的,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那张漆得黑亮的大书桌前,漫不经心地摘掉白手套。
“爸爸,我今天一定要搜查这里。”凯文迪许把手套攥在手里,没有找个地方放下。
动乱开始之后,卡佩家从北方的尼莫庄园里搬到首都亚瑟堡的一处府邸,这里正处在亚瑟堡的东城区,凯文迪许下令要挨家挨户搜查的区域。
恩格斯抬头看着这个已经长得比他高大的儿子,突然生出一丝无力感,摆摆手跟凯文迪许说:“我不同意,你走吧。”
“我只是来通知您,不是来寻求您的允。”
咣当一声,半杯加奶红茶连带着青瓷茶杯全砸在凯文迪许胸前,他军装湿了一大片,黄铜纽扣沾湿后亮得像黄金。
“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凯文迪许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家族登报说跟你断绝关系你就真的不是卡佩家的人,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当初登报断绝关系只是卡佩家族在政治风暴中的自保手段,掩人耳目用的,哪知道凯文迪许这小子真的就不回家了,“你突然从汉普大学跑掉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想干什么?想让一家人都跟着你跑啊?!”
“我不同意,这里是我的私人领域,即便是政府也不能侵犯。”恩格斯一副不想跟凯文迪许多说话的样子,他烦躁地指示他,“你给我换身衣服去吃饭,听懂了没有?!”
“有一家人房子着火,消防队赶去救火,房子主人说这座房子是我的财产,消防队没有权利救火,后来火越烧越大,烧掉了整个街区。爸爸,这件事不仅仅关乎个人权利,还牵扯到国家安全。”
寂静无孔不入,傍晚的光影在流转,金水般的阳光漫上凯文迪许棱角分明的侧脸,他脸上的表情很坚毅,这件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你怀疑这里藏着间谍。”恩格斯苍白的满是褶皱的手指重重地敲着桌面,发出砰砰的沉闷声响。
凯文迪许挺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回答他:“例行检查。”
–
卡佩家的人都聚集在客厅里,凯文迪许已经在楼上书房里待了很久了,随他来的几个军方的人老老实实地等在府邸铁门外,然而只要凯文迪许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进来。
卡佩夫人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卡佩先生却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恩格斯·卡佩风流成性,有很多私生子,他最大的儿子比卡佩夫人年纪还大。
此时心思各异的一家人分坐在客厅的几张沙发上,男管家和女管家站在墙角,其他仆人都被要求待在自己的房间。
“妈妈,弟弟怎么进去这么久?”夏绿蒂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她沉默寡言的丈夫站在她身后。
就在她问出这句话时,楼上传来细微的动静,众人都抬头往上看。凯文迪许推开书房门走了出来,他手搭栏杆一言不发地俯视楼下客厅,灰绿色的眸子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收在眼底。
恩格斯的大儿子死于心脏病,留下个跳芭蕾舞的遗孀和一个不成器的儿子。那个四五十岁年纪的男人在凯文迪许看他时扭捏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叫了声叔叔,凯文迪许点点头作为回应。
二女儿嫁到亨特家,夫妻感情不和加上子女不省心,基本处于半离婚状态,总是跑回来住。她一身贵妇的精致装扮,装作过得潇洒,实际上她丈夫的情人已经登堂入室。好巧不巧凯文迪许这个姐姐的儿子一直纠缠着兰波,凯文迪许不知道是亚瑟堡太小还是兰波太撩人,总之是陷在这种复杂又尴尬的关系里出不来。
三女儿是夏绿蒂,凯文迪许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夏绿蒂太强势,凯文迪许不愿意迁就她,两个人的关系仅止于表面和睦。
凯文迪许之下还有个弟弟莫桑·卡佩,也许是一起长大的缘故,他俩关系最为亲密。多年不见,当初跟在他后面跑的小孩眼边生出细纹,也对,莫桑的儿子都已经十五六了。
卡佩夫人乔安娜倒是没见老,她保养得很不错,最近正跟年轻俊美的家庭医生打得火热。乔安娜点燃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指间任其冒着烟气,她仰头朝站在楼上的儿子笑了笑,她涂的口红有点发紫,不适合她,倒显得面色衰败。她是个菟丝子一样的女人,所有的骨气都用在了出轨上。
军方得到消息,一伙A国人得到卡佩家的庇护。
到底是谁?或者说这群人都有参与。卡佩家在S国的产业早就七零八落,大部分资产实际上都在A国,他们有理由为A国人提供避难所。
凯文迪许对男管家说:“约瑟夫,麻烦您一下,我要换身衣服。”他淡漠地把视线掠过众人,转身循着记忆朝自己多年前的卧室走去。
凯文迪许做不到绝对的公正,他在给他们机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捧着新衣服的执事来得很快,凯文迪许一边解领带一边打开门。
执事半低着头,恭敬又谨慎地看了凯文迪许一眼,将衣服整齐地放在床上,站在一边等着。
凯文迪许对着镜子解衬衣纽扣,他忽然意识到执事还站在床边,这才想起他不应该自己脱衣服。
于是他放下双手,扭头向执事示意,那人走到他面前,动手替他脱衣服。晚霞斜着投进镜面再反射到凯文迪许脸上,血红一边,他只眯起眼,仍然站得像个比例完美的衣架。
沾脏的衬衣被执事叠好放在床上,那人拿来新的纯白丝绸衬衣,抖开要披到凯文迪许身上。
上百次遭到暗杀的经历总能为凯文迪许留下些东西,比如说对危险的嗅觉。
凯文迪许迅速往后退半步,金属尖锐的顶端闪着星点般的光,稍纵即逝。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要快,他抬起手臂格挡,同时另一只手出拳,拳头骨节青筋凸出,携着极速带起的细风与可怕威势汹涌而来。
恩格斯的四儿子出了名的脾气好,十分标准的旧式绅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软蛋。
那人显然训练有素,侧身灵活地避过去,顺便侧踢撞开凯文迪许的攻势。两人各自退了两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凯文迪许没有喊人,他独自面对着暗杀者机械式的冷峻眼神和招招狠辣的打法,不惊不怒,心底难不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毕竟在自己家里遭遇暗杀的人用两只手就能数清楚。
让人惊奇的是,凯文迪许这样一位娇生惯养的少爷居然能招架住经过几年甚至十几年专门训练的特工。凯文迪许确实系统地学过格斗和击剑,然而不过都是些欣赏价值大过实战的花架子。
手腕被人扭住,骨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嘣声,凯文迪许忍着身体的疼痛反手禁锢住对方,借着惯性将他摔倒在地上。那人很厉害,一脚踹在凯文迪许膝盖也把他带到地上。
两个壮年男性的互殴场面绝对壮观,汗水染着侵略性极强的荷尔蒙气息在肌肉蓬勃的肢体上流淌,这里没有观众,只有生与死的较量。
凯文迪许晃晃脑袋,半边头针刺似的疼,刚才冲着太阳穴的那一拳被他半路截下了,若是打实的话,他基本就要交代在这里。那人也不好受,结结实实地承受住凯文迪许当胸的一脚,摔出去撞翻人高的穿衣镜。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门外延伸进来,凯文迪许的护卫到了,他扶着床自己站起来,用手背擦掉嘴边的血迹。那个人比他惨,躺在玻璃渣里倒气,可能是踹断的肋骨扎进肺里,口鼻里流出粘稠的血液。接下来凯文迪许听到女人的惊呼,是他那个娇弱的妈妈。
“看看这人还能活吗,赶快送到医院去。”凯文迪许的声音低哑,他穿上那身脏了的军装,用手帕捂着嘴闷声咳嗽,没看堵在门口神色慌张的家人,只吩咐:“封锁这里。”
–
凯文迪许这一天过得足够郁闷,没想到去医院看兰波时兰波又不见了,特殊病房里空荡荡的一缕人气儿也没有,唯独团成球的被子证明之前床上睡了个人。
他既怀疑兰波这人有问题,又担忧他脑袋上的伤,马上派人去找。自己也闲不住,心里烦躁,踱着步子在楼道里乱转。
走到一处拐角凯文迪许闻到股烟味,医院是禁烟的,凯文迪许拐过去定眼一看……好吧,昨晚刚撞到脑袋的人头顶纱布,开着窗户,吹着徐徐的微凉夜风,对着那深沉的夜色吞云吐雾。
明灭火光在角落深处,兰波胳膊撑着窗台,弓背撅着屁股,背对凯文迪许,线条很美。
故意的咳嗽,兰波应声回头,他原本的忧郁少年的感觉在看到身后是凯文迪许时立马吓得烟消云散,后背紧紧贴住墙壁,身体绷得笔直,拿着烟的右手不动声色地藏在身后。
有些笨拙,让人想笑。
凯文迪许一步一步靠近兰波,优雅得像只把老鼠逼到绝境里的猫,稳操胜券,不动声色。
兰波这只被抓到抽烟的小老鼠吓得要死,恨不得把那个从病房里溜出来的自己捶死,他嘴里还含着一口烟,怕喷出来,憋着气不能说话,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凯文迪许俯过来的脸。他看到凯文迪许那张贵气的脸上有青紫的痕迹,似乎是跟人打架了,不过他现在不能说话!
“你在这里做什么?”凯文迪许问他,两人挨得太近,凯文迪许的嘴巴几乎要贴着兰波的眼睛,他一说话热气就粘在兰波眼皮上。
忍着,不能说话!
兰波憋得难受,他小范围地摇摇头,背地里用手指掐着香烟,然而他碰到另一只手,有点粗糙,指腹有薄薄的茧子。
抽到一半的烟被人拿了去,兰波心想坏事了,凯文迪许讨厌烟味,他就应该早点把烟戒了。
“戒掉。”命令式的语气,可惜说话人隔得太近,无端生出扯不掉的暧昧。
兰波感觉到凯文迪许没有生气,于是那颗悬着的心又回到胸腔里。他微抬起头,贴着凯文迪许的鼻子缓缓吐出藏在口中的烟气,烟雾缭绕在两人之间,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头还疼吗?”凯文迪许在残留的烟味中问他,他攥着兰波的手,很热。
兰波终于能说话:“你脸怎么了?”
“摔的。”得到如此敷衍的答案,兰波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利索地跑了。
空气中还飘荡着纯厚的烟草气味,凯文迪许从兰波手里夺过来的那根烟还在烧,他站在兰波刚才站的位置,近乎相同的姿势,夹着烟凑到唇边。
第29章 A线
安德烈站在镜子前摘下眼镜,将眼镜腿勾在胸前的口袋边沿,自动水龙头感应到人手,呲呲喷出水流,他盛满一捧水扑在脸上,双手捂着脸不再动作。分流的水线从他手背划过,浸湿暗绿色军装板正的袖口。
病房里那个被兰波朝腹部开了一枪的司机死不开口,这个突破口算是废了。
人口管理局和克里姆宫的内网全部被黑,篡改人口管理局的网络档案可以使兰波获得无数个合法的假身份,控制克里姆宫的内网则使得所有与之相关的监控录像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军情处分散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的各个工作站没有丝毫消息传回来,警察署更是指望不上。
一个人如果不是被杀死抛尸在荒郊野岭,绝对不会隐藏得如此干净利落。
执政官日程排得太满,齿轮似的连轴转,昨天傍晚坐飞机出国了。安德烈本来是在随行名单之内的,他作为凯文迪许的副官,公务领域的出访必定会跟在凯文迪许身边,但这回他却要留在国内处理执政官的私事。
道森应该负责这件事,但凯文迪许不信任道森,不是不信任道森这个人,而是不信任曾经跟兰波密切接触过的道森。
兰波·葛林若,一个被宣布死亡近两年的人,能够从防卫森严的克里姆宫通过内部人员顺利地带走奥劳拉小姐,足以看出他这个人对其他人强大而持久的影响力。
安德烈与兰波不太熟,他印象里的兰波是个挺奇怪的漂亮男人,婚前婚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婚前,兰波的美貌和花心是亚瑟堡上流社会交际圈里最出名的两样东西。
八月战争期间,执政官人在北方城市伊索斯,每晚都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与兰波通讯。当时兰波已经接受执政官的求婚,婚礼也在秘密地准备中,就在这种情况下,兰波还在跟别人搞暧昧、约会。忍到一定程度,执政官直接凌晨从伊索斯飞到亚瑟堡,第二天中午又飞回伊索斯。
安德烈是这一事件为数不多的见证者之一。
婚礼前夕,科林费斯中将包了艘豪华游轮为执政官筹备单身派对,执政官拒绝参加,中将自己坐在吧台边抱着见底的酒瓶嘟囔,他说执政官跟兰波结婚就是王冠戴在女巫头上,执政官是那顶王冠,兰波就是那个能生出长有恶魔尾巴的孩子的女巫。
游轮上的声音又杂又乱,安德烈喝了一口酒,帮着中将夫人将醉成一坨的中将架回舱室。
婚后,兰波全然是另一副模样。
原本交际花般存在的兰波浅笑着伴在执政官身边,像朵含羞未放的淡蓝色鸢尾花,夸张来讲,兰波与人面对面交谈似乎都要保持三步距离,近一步就难受。
再见兰波的时候,安德烈严重怀疑执政官家暴,不然执政官怎么能在短时间内折下亚瑟堡中带刺的野玫瑰……执政官夫夫之间的事情真是让人脑袋疼。
大脑风暴结束,沾水的双手从安德烈脸上缓缓滑落,他拿起叠在一旁的方巾擦脸,又戴上自己的眼镜。对着镜子整顿完毕,还是要继续寻找兰波的下落。
–
“在痛苦的尖叫声中,年轻的未婚女王生下一个长尾巴的小东西,姑且可以算是个孩子,那个浑身沾满鲜血的孩子用一双血红眼睛死死地盯住惊慌失措的侍女们,边哭嚎边咧开嘴露出笑容,窗外布满星点的夜被黑云遮盖,雨水漫上克里姆宫生着青苔的石阶。”
兰波陪孩子们坐在厚厚的棉麻地毯上,闷热的夏天,坐在这样的地毯上既凉快又不会硌得慌,他低头翻着膝上的童话书,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牛奶。
牛奶颜色有点儿发黄,里面有花生之类的坚果粉,身体过敏导致他心理上也抗拒花生这种食物,他吃不下花生饼干。但没办法,如果他不持续摄入过敏源,脸上夸张的红疹一晚上就会自动消掉。
安娜和米娜整齐地趴在地上,空中翘着四条脚,她们双手撑着脸颊,聚精会神地听施罗德叔叔讲童话故事。奥劳拉跟三岁的维娜争抢玩具,抢不过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扑到兰波怀里。
兰波被奥劳拉撞了个结结实实,不过他笑着搂住闹脾气的小家伙儿,托起奥劳拉埋在他胸口的小脸蛋看看哭没哭。
纱窗外有浓密绿荫里的蝉叫鸟鸣,有雷雨之前渐渐肆虐的风声,也有隐秘克制的争吵。
调皮活泼的米娜晃晃腿,等不及地催促兰波:“施罗德叔叔,快点接着讲呀,女王为什么会生出带尾巴的孩子?”
假如不是在讲童话,兰波一定会告诉她们,女王生出个带尾巴的孩子是因为乱伦。
《王朝》系列纪录片的第八集 《戴王冠的女巫》解开了妮菲雅女王一生的悲剧,她未婚生下个畸形儿,时值民间的猎女巫运动进行到最激烈处,各地都有不少被活活烧死的无辜女人,生下一个带尾巴的孩子被有心人利用就成了妮菲雅女王与魔鬼私通的证据。
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不仅为此丢掉了王位,还一直到死都被锁在克里姆宫最高建筑的顶楼。
畸形儿的父亲是维迪奇公爵的长子,他春季来亚瑟堡参加皇家宴会,与情窦初开的妮菲雅女王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没人知道公爵长子其实是公爵夫人与上一任国王偷情的产物,妮菲雅女王与同父异母的兄长结合生出一个不健康的孩子也就不奇怪了。
女王无声地消失在封闭幽暗的顶楼里,维迪奇公爵的长子却顺利继承爵位,成为下一任维迪奇公爵。
历任维迪奇公爵和夫人的画像兰波都见过,原因很简单,他们姓卡佩。
“闻讯赶来的大主教认出那个长尾巴的东西是恶魔之子,他找到七位勇敢的骑士,告诉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杀死恶魔之子。”
待在兰波怀里的奥劳拉发现地上那杯加料牛奶,凑过脑袋去要舔,兰波马上把杯子拿到茶几上。
这时,艾伦正巧进来,他噘着嘴,走路时脚底跺地,心情不好的样子。
兰波间谍训练的毛病在作祟,他无意识地收集信息,“怎么了?”
“我爸让我爸回家养胎,我爸偏不回家,我爸偏要让他回家,两个人在外面吵架,最后把我爸气走了。”艾伦自己倒了杯水,还没喝,话像开闸的水一样往外冒。
“抱歉,我有点听不懂……你有几个爸爸?”兰波捉住奥劳拉往他脸上抓的小爪子,让她在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你认识的这个其实是我妈,这仨,”他指指地毯上趴着的三个小姑娘,“也是我妈生的,我妈非要让我们叫他爸爸。”
“叫爸爸!”三岁的维娜有样学样,两手掐腰,奶凶奶凶的。
安娜和米娜见兰波开始聊天,郁闷着自己拖过童话书来看。
事关隐私,兰波没继续问下去,艾伦却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我爸跟我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就是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俩人结婚后,我爸,呸,我妈觉得我爸不尊重他,就离了,是在我三四岁的时候。”
兰波在这个小镇住了将近一个月,他为人正派,相处起来让人感到舒服,艾伦早些时候就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我就不明白了,我爸妈感情挺好的啊,离婚后孩子还是一个一个往外冒,就他俩这架势,生完老五还能再生,为啥非得过得跟炮友似的呢?”
艾伦猛灌自己一杯水,不知道喝的太急还是心里有怨气,呛住了,他憋得双眼通红,用手死死地捂住口鼻,水从鼻孔里流出来。
兰波抱着奥劳拉从地毯上站起来,他单手从茶几上的纸篓里抽出一张纸递给这个毛毛躁躁的年轻人,安慰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父母如何选择,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在里面。”
人确实是一种社会动物,会接受群体的条条框框,会面对他人的指指点点,但一个活生生的人永远无法活成别人希望的样子,他的身体里只住着他自己的灵魂,没有别人的。最好的状态就是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好也罢坏也罢,从不埋怨别人。
“那你呢?施罗德叔叔,你为什么独自带着孩子不回家?你的考量是什么?”
艾伦将火苗引到兰波身上。
“我?”兰波愣了一下,紧接着他自作镇定地说:“我一直单身,没结过婚,孩子是非婚生子。”
“得了吧,我这里有两点推断可以反驳你。”一瞬间,艾伦仿佛古今名侦探附体,捏着团废纸巾,屈起的手指顶住下巴,他深沉道:“第一点,劳拉只会叫爸爸,而你是劳拉的妈妈,这说明什么?劳拉之前跟着爸爸生活或者你一直在她耳边重复‘爸爸’这个词,实际生活中,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第二点,有一件外套你一直挂在床边的衣架上,但你自己从来不穿,试问一件不穿的衣服你为什么要挂在衣架上而不挂在衣柜里呢?你肯定经常摸,题外话,施罗德叔叔,没想到你能这么痴汉嘿嘿嘿……”他一脸调侃式的傻笑。
“那件外套做工精致,版型很漂亮,用料看不出来,应该挺好,没有明显的商标,很大可能是高定,估计价格不菲,所以外套的主人必须很有钱。”
艾伦绕到兰波的身后,“你有喜欢的人,一个有钱的男人,男人有钱容易坏,但你非常非常爱他,这种表现不像是他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他对不起你,你何必深情款款地保留他一件衣服呢?”
“刚才你说的三句话——‘我一直单身,没结过婚,孩子是非婚生子’几乎表达同一个意思,你在强调你没结婚,你为什么要强调?因为你心虚,你一定结过婚,而且劳拉是婚生子。”
奥劳拉瞪着灰绿色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面朝艾伦,啊啊叫了两声。
“让我们大胆假设劳拉的爸爸跟外套的主人是同一个人,”艾伦竖起食指,他又转回到兰波面前,“我们能得出什么结论?能得出什么结论……”
艾伦贴着一脸茫然的兰波左瞧瞧右瞧瞧,然后摇摇头自己走开,他其实也把自己绕迷糊了。
“能得出什么结论?”安娜抬起头问,三个小姑娘都眼巴巴地等着艾伦解疑,只有奥劳拉没跟上节奏,小狗似的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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