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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蔷薇之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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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这位是兰波·葛林若先生。”凯文迪许咳了一声,手虚握拳,掩住嘴。
凯瑟琳的微笑凝固在脸上,但她眼珠一转,又恢复成得体的表情,“十一点多了,不知葛林若先生……”
“夫人,能不能借用卡佩将军半个小时?”兰波全程表情自然,尽管他是这三人中间最明白他们彼此间关系的人。
“请,请便。”
接下来,凯瑟琳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她吃惊地张开嘴,被人扼住喉咙似的,吐不出一个音节。
她看见兰波双手锁住凯文迪许的脑袋亲起来,当着她的面,兰波把凯文迪许拽上楼。等她反应过来以后,楼上卧室的门已经关紧了。
第31章 A线
雷鸣电闪声势已过,夏雨淅淅沥沥,傍晚,山林中开始起雾,轻而薄,似乎是最廉价的舞台烟雾效果,却生生造出几分缠裹着轻纱的神秘。
小镇上只有一家公立医院,建在向阳的坡地上,镇上人口少,出现在医院的都是些熟面孔,今日却有不同。
两个粉红制服的小护士靠在工作台后窃窃私语。
“哎,你看那个人,长得真好看。他的长相······有点像第一夫人兰波!”
其中一个骨架大,显得有点胖的圆脸姑娘激动地拍打着同伴的肩膀,发现宝贝似的,比看脱衣舞郎还兴奋。
她的同伴长了双吊梢眼,外眦角上挑,这种眼型本就显得人刻薄冷淡,吐槽起来果真不含糊。
“低配版的吧,你是没见到他揍亚历山大医生,真吓人!一拳就把医生撂倒了,追着他的两个男的合伙才把他制住,太吓人了!亚历山大医生差点被他打掉牙。”
圆脸小护士捂住嘴,她压低声音问:“啊?他为什么打亚历山大医生?亚历山大医生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医生。”
“谁知道,神经病吧。亚历山大医生跟他无冤无仇的。”吊梢眼挑了一眼那个坐在冰凉地板上的男人,嘟囔一句:“过敏退了,倒真长得挺好。”
“重症监护室里的跟他什么关系啊?”圆脸小护士追问。
“女儿吧,过敏性休克,送来的时候都没有意识了,到现在还用着呼吸机呢。”她叹口气,无限感慨,“你说这当妈的真行,明知道大人孩子都花生过敏,还敢吃。”
“他还耽误治疗呢,当时他冲进来就要把小姑娘抱走,谁都不让碰,亚历山大医生就是那时遭殃的······我看这人真的像有精神病。”
圆脸护士双手捧着脸,欣赏着男人颓废的侧脸,“他真可怜,长得这么好看精神却不正常,这样很容易吃亏吧。”
说完,她掏出通讯器,镜头对准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夜已至,走廊里隔很远才有一盏灯,他恰好坐在一盏灯下,光线正合适,明暗使他的五官变成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照片拍出来却不如实际效果震撼人心。
“我发个朋友圈,别让她们总是抱怨咱小镇上没有帅哥。”
吊梢眼不同意,“人家有肖像权,你发什么发!”
“我就只给我朋友圈里的人看,应该没事吧。”圆脸小护士已经先一步把照片发出去了。
“随你乐意,他刚来的时候我还没看出他好看,脸上全是红疹,后来几个人摁住他给来了一针抗过敏针剂。”夜里无聊,吊梢眼护士也选择看帅哥打发时间。
又有个男人出现在她们视线范围之内,亚麻色卷发乱糟糟地像个鸟窝,衣服皱巴巴的,还满脸苦相。
布伦登也不想这么邋遢。
下午时他的车在快到医院时抛锚,雷阵雨,路上没见到其他车辆,他给那个过敏的小姑娘裹好雨衣,自己淋雨抱着她一路狂奔到医院,艾伦撑着雨伞气喘吁吁地在他后面追。
来到医院把孩子送进急诊,两个人又得拦住情绪过于激动的施罗德先生。施罗德木头人似的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布伦登看见人家那样难受,心里大骂儿子艾伦是个惹祸精,提着艾伦的领子找个角落踹了两脚。
艾伦一边挨打一边求饶,他见老爸不能轻饶他,转而为自己辩解。艾伦说那杯奶是施罗德先生自己喝的,他也不知道里面有花生,就算他知道里面有花生,也不知道劳拉不能喝。
忙到现在好不容易才能喘口气。
不过布伦登心里有疑问,施罗德先生明明知道自己花生过敏,为什么还要吃花生?事有反常,他潜意识觉得施罗德先生并不简单。
“施罗德先生,您喝水吗?”布伦登递给他一瓶水,还帮他拧开了盖子。
兰波只背靠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坐在地上,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莱恩过来安慰过他,但兰波谁也不搭理,既不吃也不喝,莱恩没办法,只能嘱咐布伦登照顾好施罗德先生。
布伦登见施罗德先生还是缩在地上没有反应,收回手站在他旁边。
这位施罗德先生的相貌给布伦登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在记忆中翻找,忽然联想到新闻联播,接着想到最高执政官,最终他寻到熟悉的根源。
兰波·葛林若。
那位突然暴毙的第一夫人。
施罗德先生不会跟兰波·葛林若有血缘关系吧。
然而还没等他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医院门外成群出现的警车,被封锁的医院大楼,持枪围上来的警察,通通帮他印证了这个世界只有人的思维是有限制的,现实永远在思维之外分裂出无数种可能。
全程,施罗德先生没有半分反抗。
到场的警察局长态度颇为奇怪,恭敬不是全然的恭敬,忌惮不是全然的忌惮,他称施罗德先生为“卡佩夫人”。
施罗德先生没说话,默认了。
–
飞机降落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雨停了,路面还残留积水,暗夜中纷乱的皮鞋踩过水洼,泥水飞溅,没有一个人停留。
警察局长亲自给凯文迪许开门,还没来得及歌功颂德,就被门板隔在了外面。他转而跟近卫官套近乎,哪知近卫官道森跟他的长官一样冷漠,疏远的眼神把警察局长到嘴边的话又顶了回去。
“我局一接到通知立马出警,所幸不辱使命,没让歹徒,哦不,夫人提前离开。”这位浓眉大眼长相正派的局长心思活络,他不因连番冷遇而灰心丧气,又抓紧机会和安德烈攀谈起来。
安德烈不愧是执政官随行人员中看起来最温雅的人,他碰了下鼻梁上的细框眼镜,流畅地接道:“执政官不会忘记贵局的协助,必有相应的嘉奖……但今晚的事要绝对保密,还请局长多多费心。”
一门之隔的院长办公室内,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播撒出单调的光,光被黑暗包裹着,正如迷失的人心。
凯文迪许将一杯水放在兰波面前,他在兰波对面坐下,隔着一张桌子、一道光,两边都是黑夜。
桌面上有一沓空白纸张,凯文迪许掏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既不说话也不多看兰波一眼,就像对面坐着一团空气,这团闷热的空气一口一口吞噬着兰波的生命,他快要窒息,胸口针扎似的疼,身上单薄透气的Polo衫被汗水浸透,反观正装三件套齐全的凯文迪许却清爽地像是坐在空调屋里。
办公室里有空调,但是没人开。只有在燥热潮湿的夏夜,适合他们坐在一起谈谈。
不知过去多久,凯文迪许边写边开口,视线停留在纸上没有抬头,“不喝水吗?”
兰波就是一台接收到命令的机器,他慌乱且笨拙地端起那杯水,全部灌进肚子里,然后放回空玻璃杯,不料收手时僵直的手指勾了一下玻璃杯,杯子在他眼前倾倒,砸在地上,分裂成无数片有棱有角的玻璃。
他弯腰去捡,凯文迪许用客气的态度对他说:“不用了。”
兰波又老老实实地端正坐好,他看着凯文迪许在纸上列条目,写完一张接着下一张。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凯文迪许对他说话,平静到让兰波感觉毛骨悚然。
“我们的孩子……”兰波低头抠手指。
“转院了,没什么事,长点儿教训也好,别看见什么都想吃。”这完全不像是刚才独自对着孩子哭的爸爸说出来的话。
“你胸口的伤……”兰波继续抠手指。
“早没事了,现在挺好的。”身上的伤好透了,心上却留着个大窟窿,一刻不停地淌血。
兰波不再言语,极力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寂静的夜晚,偏远小镇的一间漆黑闷热的办公室,飞虫绕着台灯转。
对坐的两人不像久别重逢的爱人,不是针锋相对的怨侣,这场会面在一方主导之下,冷静而克制地分割彼此之间千丝万缕的牵扯。
凯文迪许将笔放在纸上,再将叠在一起的三四张纸推给兰波,兰波谨慎地瞄了一眼,下意识地给凯文迪许推了回去。
离婚协议书。
兰波不签。
“离婚后你将得到一半的财产。几十处不动产都在S国国境之外,有专人负责管理;现金和珠宝会转存到国际银行里,密码你生日;企业股份……”
“……孩子的抚养权归我,我希望你能自动放弃探视权。”
“……你做过的那些事全都一笔勾销,我会帮你摆脱乔治亚·德·葛林若……”
这次,凯文迪许把协议书拿起来,郑重地递给兰波,他说:“签完协议,我放你自由。”
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过如此。
“为什么?!”兰波眨眼间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自上而下俯视凯文迪许,这种高度上的优势带给他说话的勇气。
他不占理,可他习惯于凯文迪许的偏爱和迁就。
“因为我的过去?”胸腔被回忆搅得天翻地覆,尤其是心脏,心脏因疼痛彰显着存在。
兰波忍住话音里的颤抖,满眼希冀地注视凯文迪许,他默默祈祷他能跟他站在一起。
“过去……”
凯文迪许想到他与兰波的过去,但他很快把不合时宜的念旧从脑海里驱逐,冷言冷语地问:“是性侵继妹,把怀孕的母亲从楼梯上推下去,还是跟继父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兰波愣在当场,凯文迪许抬头看他时,兰波那双漆黑的眼睛深处不再有愧疚,反而隐约爬出怨毒和愤怒,地狱之门在不知不觉间打开,火焰勾勒出恶魔的形状,那个开枪的兰波仿佛回来了。
“别说了!”兰波突然咧开嘴笑起来,无声无息的笑,像无故静音的影片,让观者难受,他转身背对凯文迪许,喃喃自语,“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帮我回忆。”
“兰波,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凯文迪许平铺直述,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固执地往下说,“计划中,跟我在一起的是现在的你、将来的你,唯独没有过去的你。”
可能是有恋爱滤镜的缘故,凯文迪许其实不相信兰波会背负那些罪名,否定兰波的人品与否定自己的眼光没有实质性的区别。
他更怀疑兰波那位神通广大的继父。
“你过去若有罪,我陪着你赎罪。如果我有半点嫌弃你的过去,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是我贪婪,妄图掌控过去的你。”他的面容隐在黑暗里,语调波澜不起,让人分辨不出情感波动。
凯文迪许的话安抚住兰波暴动的黑色。情绪,但随即他又陷入无底洞似的悔恨。
“对不起,凯文,我爱你,我不想让你知道……太恶心了……”兰波绕到凯文迪许身后,俯身从背面紧紧地抱住他,额头蹭着他的侧颈,有泪水浸湿凯文迪许的衣领。
“对不起?!”凯文迪许猛地发问,仿佛听到离奇古怪的笑话,他笑出声来,肩膀剧烈颤抖,连带着兰波也在颤抖,“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他握住兰波的手腕将兰波拽到身前,动作发生在瞬息之间,等兰波从后腰撞击桌沿的剧痛中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仰面压在桌子上。
凯文迪许两眼通红,眼眶里湿漉漉的,额头青筋暴起,像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胸口起伏,不断地深呼吸。
他扼住了兰波的喉咙。
凯文迪许咬牙切齿地告诉他:“兰波,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你自己。”
“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把自己给毁了!我拉不住你!兰波……我恨你,你知道吗?!”
你把自己毁了,把我们的感情毁了……
我恨你,你知道吗?
自始至终,在这段感情里面,凯文迪许最在乎的都是自己在兰波心中的分量。
兰波但凡能有一点点顾及他的感受,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现在,他要把兰波从他灵魂里剥离出来,即使怀着缺憾当具行尸走肉,他也不能蒙着眼睛寻欢作乐。
贝克夫人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胸腔多器官被膜下点状出血,窒息死亡的解剖学表现,也就是说贝克夫人不是被绑在椅子上突发心脏病猝死,而是呼吸受阻窒息而死。
前者,凯文迪许还可以骗自己说兰波不是故意的,只是无心之失。后者呢?兰波就是故意杀人。
当初兰波弃养还没断奶的奥劳拉,凯文迪许不怨他,毕竟养活小孩子挺累的,兰波又吃不了苦。但兰波把孩子偷走要干什么?兰波带走奥劳拉才几天啊?孩子找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可笑凯文迪许还曾希望找回兰波后就把他带回家,让奥劳拉成长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结果呢?兰波从来就没有当母亲的意识。
凯文迪许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把他掐死,需要多长时间?
缺氧中,兰波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浮动,记忆与现实混淆在一起。
“乖啊,兰波,忍一忍,听妈妈的话,几分钟就好了。”
女人长着一张兰波无比熟悉的脸,她趁夜溜进兰波的房间,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哄骗他:“不痛的,很快就解脱啦,乖啊……”
第32章 B线
圆月凝望这个房间,透过洁净的窗,一张洒满月光的床,万里清晖如同喝醉了酒,在此处流连不去。
兰波将凯文迪许扑倒在床上,分腿跨坐在凯文迪许腰部,双手压住凯文迪许坚实的胸膛,执意不让他动弹。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地做下来,空气停顿一瞬,突然开始轻微地颤动,月光也被这种颤动搅和地粘稠起来,变成齁到牙疼的枫糖。
……或许是人的眼睛出了毛病。
“兰波,你。”
居上位的年轻男子俯身迅猛而准确地堵住他的嘴,像蔚蓝海面上俯冲捕食的鸥鸟,半强迫着交换过几个酒味呼吸,凯文迪许的态度逐渐软化,兰波却又傲慢地飞远。
他湿润殷红的唇因起身而抬升,有女巫施了魔法似的,牢牢地吸引着凯文迪许的目光。
越想移开眼,精力就越集中于那张被舔湿的红唇。如何克制,形状与颜色都已经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唇上细小的纹路如血红的藤蔓蜿蜒而上,缠绕住他的心脏,触摸舔舐的感觉被藏在心底。
凯文迪许半张开嘴,他不想说话,他要呼吸。
兰波抬起食指竖在唇中央。
他脊柱挺直,腰背的线条优美,从脖颈一路流畅到尾椎,只在尾椎骨末端翘起柔缓的弧度。他的身影在整片银白月光中切割出一线阴影,倔强地保持着与凯文迪许之间的距离。
那双眼睛取自夜空,有最深沉不可捉摸的颜色,半眯着,睥睨着,撩拨着,告诉凯文迪许谁才是这场游戏里的主宰。
嘘……别说话。
他读懂他的唇语。
兰波浑身都散发着谜一般的魅力,不单单来自于造物主赐予他的好相貌,还有皮囊底下的气质,艳极,颓败。
花开极盛,须臾倾颓。
处在繁华的顶端,无可避免地滑落向低谷。兰波的气质就定格在繁华与衰败之间,既让人有种求而不得的心痒,又生出一丝不可挽留的遗憾。
只有他的手,胖胖的,手指短短的,像萌芽中的婴孩。
走廊里有轻微的声响,凯文迪许突然惊醒,“你喝酒了。”他笃定地对兰波说。
“你喝酒了。”这句话兰波原封不动还给凯文迪许,方才接吻都尝出来了。
“你怎么喝酒了?喝了多少?”凯文迪许被兰波用身体钉在床上,这种姿势实在不适合问询,首先,严肃认真兴师问罪的气势就没有搞起来。
兰波吧唧吧唧嘴,似乎在品嘴里的味道,接着他狡辩道:“没喝。”
说完这句,兰波忽然放开凯文迪许,他利落地翻下床,走到圆桌边,端起那个手工的水晶醒酒器直接把红酒往嘴里倒。醒酒器虽然是斜口的,但一来容器口直径大,二来容器里还余下不少红酒。兰波鲁莽的举动导致红酒有大半都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
“现在喝了。”兰波咚的一声将空掉的醒酒器放回圆桌,白色衬衣被红酒染透,糊在胸前,在明净皎洁的月光下,他缓慢地脱掉束缚自己的正装外套,脱掉了那层衣冠的伪装。
于是乎,兰波轻快地跑回去,再次翻到凯文迪许身上,以同样的姿势压住他。他动作敏捷迅速,就好比上下班高峰期在人挤人的地铁里占座,唯恐凯文迪许把这个好“座位”收回。
兰波的这一波操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对凯文迪许的挑衅。
凯文迪许为他脑子里可能残留的血块着想,不让他喝酒,他偏要喝,还要在凯文迪许面前光明正大地喝。
“你真不听话,兰波。”没有预先考量这个举动的暧昧程度,凯文迪许自然而然地替兰波解开衬衣扣子,从领口的那一枚开始,月光下,白皙到反光的皮肤一点一点裸露,“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兰波拍掉凯文迪许的手。
“都湿透了……行行行,你自己脱。”凯文迪许无奈,双手一放暂时躺尸,他察觉到兰波今晚的情绪似乎不太对。
酒味在摩擦中升腾,兰波醉了,他袒露着锁骨和胸膛,坐在凯文迪许身上傻笑。偶然间,他发现床头柜上有东西亮晶晶的,像孩子非要拿到糖果一样,他挣扎着把反光的东西捞了过来。
“这是什么?”兰波摊开手掌。
手心一对红宝石耳钉,铂金为衬,塑成恶魔之眼的样子,很勾人,不是凯文迪许的。
兰波撩开自己过耳的黑色卷发,在耳朵边摸索,很快,他将两边头发全都别在耳后,扬起头,姿态高傲,本质却傻乎乎地向凯文迪许展示。
兰波问:“漂亮吗?”
一个情人的耳饰挂在另一个情人的耳朵上,这到底是怎样一种体验?
凯文迪许不予置评,他平静地注视着兰波,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忘了,”兰波嘟囔,“我,我倒是还记得为什么。”
“那为什么呢?”凯文迪许权当做哄孩子。
“嘘,不告诉你,”兰波眯着眼打了个酒嗝,立马忘记上一句说的什么,接上南辕北辙的回答:“因为恨呀……”
因为仇恨。
血从恶魔之眼流出,耳垂到侧颈再到锁骨,两条蜿蜒的血线。
凯文迪许这才发觉兰波干了什么!
兰波平时不戴耳饰,几年前打的耳洞早就愈合了,然而受过伤的地方总归会留下痕迹,曾经被刺穿的地方与正常相比会更加脆弱。
有些东西注定刻骨铭心,何时翻出来都能成为伤人的利器。
他借着醉酒后的疯劲儿竟然把耳朵刺穿了!
“你疯了!”凯文迪许表情复杂,难以置信、犹疑、痛苦……轮番报道,他翻身压倒兰波,咬牙果断地替他拔掉血淋淋的耳钉。
“疼!你干嘛?!”兰波一巴掌甩到凯文迪许的侧脸,犹觉没回本,又来一下。
凯文迪许生生受着,兰波闹完后才捉住他的那只手。
被攥住的那只手耷拉着,像极了扭断脖颈的尸体。
初见时,这个年轻人所携带的那种焰火般的温度让凯文迪许失控,他的情人无一不先从朋友做起,而兰波却是个满腹诡计的未知数。
他很美,不用看内里就知道很危险。
从前,凯文迪许希望兰波能为他无聊的私人生活提供些乐趣,他不怕他动些歪脑筋,只要没触及他的底线,凯文迪许随意他闹。
有得有失,彼此合意,就像雇佣员工要开工资,包养情人要送车送房。
然而,不知不觉间凯文迪许竟对兰波生出莫名的怜惜,他觉得他无处不可怜又无处不可爱。兰波并不是真的潇洒肆意,他的开心只是浅浅的一层,比艳阳下的小水洼还要脆弱。
他看出兰波那种焰火的温度是燃烧生命换来的。
换句话说,兰波正在腐烂。
门外,凯瑟琳正游走在抓狂的边缘,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房间里传出一声痛呼,是那个深夜到访的让人惊艳的年轻男人发出的。
凯瑟琳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五指勾起,精心打理的长指甲挠过上臂,涂抹出三道红痕,她靠墙佝偻着腰,控制自己远离那扇门。
她忍得整个人都在轻颤,忍住砸烂那扇门的欲望。
现在她一闭上眼,眼前就是房间内那两人赤裸着纠缠在一起,她爱的人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那个叫兰波的男人像女人一样包容男人。
真恶心!
她慌张地扶着栏杆跑下楼,敲开贝克夫人房门前不忘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和表情,“夫人,凯文跟葛林若先生进房间很久了,我不知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您能问问他们需要茶吗?”
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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