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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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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渔并不知道自己的赝品正在被犹襄泄私愤□□个不停,因为他刚一出了姬奉欢的院落,便迷了路。
他幼时所住之处,四周全是迷林阵法,就算出一趟门都要好几天才能摸回来,久而久之致使他方向感极差——若是没人在旁边,他都能从极南之地走到无尽海渊里去。
他身上依然是那身单薄黑衣,一头长发被他用引魂铃的发带绑着垂在左肩,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着,却未发出丝毫声音。
云归城的城主府极大,容不渔皱着眉在漆黑道路上走了半天,依然没寻到出口。
夜晚肃清者融于黑暗中四处巡逻,容不渔不想碰上他们,便沿着墙仔细避着他们往外走。
来回走了一个多时辰,容不渔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皱着眉坐在墙上吹了会冷风冷静半天,才纵身一跃跳下墙去。
“天无绝人之路。”容不渔安慰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指不定我转角就……”
他一转弯,便远远瞧见一队木头傀儡摇摇晃晃朝他走来。
容不渔:“……”
容不渔运气太过差早已见怪不怪,反应十分迅速悄无声息跃到一旁草丛中。
但是云归城中的草丛往往都是幻象,他才刚落地还未站稳,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往后一仰,直直摔出了幻境中。
草丛内,竟然是一处暗室的入口。
容不渔直接后仰着摔进去,脚下还有些酸软,后退着踉跄数步才一把抓住了旁边的东西,堪堪站稳。
暗室中放置着发亮的晶石,将不太大的空间照得微微发亮。
容不渔站稳之后才发现自己手中抓着的竟然是一面铁栏杆。
他眸子一颤,直直被吓住了,惊慌失措地松开手后退数步,最后后背抵在墙上才终于获得了些安全感。
他靠在墙上剧烈喘息着,看着眼前一面玄铁的铁栏杆,眼前一阵发黑,仿佛下一瞬便会有一只大手从栏杆外的黑暗中伸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扼死。
容不渔心间阵阵发寒,原本没了疼痛的心口似乎又疼了起来,但是剑意却一动都未动。
正当他强撑着身体想要快些离开时,栏杆里突然发出一个虚弱的声音。
“鹿……”
容不渔一怔,这才察觉到栏杆中的角落里有一个人正躺在地上。
他彻底冷静下来后,也才后知后觉嗅到周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那气若游丝的声音依然在继续不知所云着,容不渔轻轻吸了一口气,抬手将镶嵌在墙上的晶石打掉,晶石轱辘转了几圈,滚到了栏杆中,照亮了角落里的人。
那人穿着不知什么颜色的衣服,小脸脏兮兮的,此时正半躺在地上,手腕垂在一旁,被晶石照亮后能瞧见那手细的几乎不成人样,形销骨立。
容不渔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迟疑着道:“你是……”
那人愣了一下,才哑声开口道:“壮士,能救我一条鹿命吗?”
容不渔:“……”
容不渔一言难尽地走上前,想要靠近去瞧一瞧,却忌惮着那冰冷的栏杆而停在一步之外看着他。
那人瘦得不成样子,乱糟糟的黑发间恍然有着一根梅花鹿角。
容不渔怔了半天才道:“不要叫我壮士。”
那人立刻道:“好的,大哥。”
容不渔:“……”
成了,逐鹿所说的好友必定就是这一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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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逃出生天
容壮士在原地修整片刻; 灵力在灵脉中正常运转后; 才抬起手猛地击出一道劲风,冲向面前的玄铁栏杆。
整个暗室中一阵尖锐的声响,容不渔和那只鹿一同捂住耳朵; 几乎被震吐。
半天后,刺耳的余声才一点点消失。
容不渔皱着眉打算再来一下,那只鹿立刻劝阻道:“壮士壮士; 手下留情,你就算不救我也不必下此狠手啊。”
容不渔道:“我是在救你。”
鹿说:“那你帮我把门打开不就成了吗?放心吧; 不用轰碎那铁栏杆也无损你救人的英姿。”
容不渔:“……”
妖修都这么烦人吗?
他瞥了面前铁栏杆一眼; 抿了抿唇; 道:“我再试一下。”
没等那鹿阻止,容不渔又是一道灵力轰了过去。
轰的一声,两人险些震成铃铛。
那鹿几乎要吐血了; 气若游丝道:“壮士; 你还是走吧。”
容不渔按着震得发昏的头,犹豫半天才道:“这门怎么开?”
鹿道:“很简单,先去找钥匙。你先从暗室出去,如果你从南门出去,就要朝东走;如果从北门出去就要往西走一条长廊; 再转到东边那片竹林,避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再往北走。如果那个时候你面朝着南,就要往西走,如果面朝……”
容不渔:“……”
容不渔真心实意道:“我觉得你方才说的真对; 我还是走吧。”
鹿:“……”
鹿干巴巴道:“那个……救鹿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容不渔本就方向感极差,在鹿说到第一句话的话时候就头大得要撞墙了,他来不及去找那什么劳什子的钥匙,直接道:“捂住耳朵。”
鹿一看到他的架势,立刻道:“等等……先等等!”
容不渔听也不听,直接一掌拍了过去,灵力撞在玄铁栏杆上,再次发出一阵尖利刺耳的碰撞声,连墙面都在震动。
容不渔将手收回,抬手又是一道灵力挥过去,只是这一次比较温和,轻柔地覆盖在鹿身上,将他的气息掩藏住。
做完这些后,容不渔悄无声息地融入角落的黑暗中,将声息也掩藏了起来。
不多时,几个肃清者听到动静飞快冲入暗室来,看到暗室中一片狼藉,当察觉到牢笼里的人似乎没了声息时,突然慌了。
一人道:“有人来过?”
另外一人道:“不重要,城主有令,千万不能让这妖修死了,要是他出了事你我可承担不了责任。”
两人说着抬手在玄铁栏杆之上轻轻一挥,幻境消散,显出锁链层层的出口。
他们刚拿着钥匙打开门,还没进去,等待多时的容不渔飞快闪身而出,速度极快挥出一道灵力,直接将肃清者打昏了。
鹿骇然地看着他。
容不渔皱着眉将锁链扯开,后退一步,伸出脚在那铁栏门上一踢,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这样比找钥匙要快。”容不渔微微挑眉,道:“出来。”
鹿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撑着身体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嘴里还在嘟囔着:“人类真狡猾……”
他刚嘀咕完,手肘一软,直直跌了下去。
容不渔听着外面的动静,皱着眉道:“快些出来,有人过来了。”
若是姬奉欢真的追上来了,他不能保证将这只鹿救出来。
鹿形销骨立,能撑起手来已算是使了全身力气,他又挣扎了两下,微弱地喘息道:“我……我不能动了。”
容不渔十分惧怕那冰冷的牢笼,又催了他几句,发现他真的没有力气站起来,才急喘了几口气,飞快冲进去一把将他捞在怀里,接着又立刻冲了出来。
将鹿抱在怀里后,他才惊觉此人竟然瘦得几乎没了重量,而他身上也没有在逐鹿身上察觉到的妖息。
瞧着仿佛一个普通人。
鹿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容不渔身体的温暖顺着两人接触之地源源不断地传来。
他挣扎着伸出手颤抖着环住了容不渔的腰,脸轻轻在容不渔胸口蹭了蹭,两行泪突然流了下来。
容不渔已经带着他冲出了暗室,才刚出去便迎面碰上了黑压压一片的肃清者。
容不渔:“……”
容不渔暗骂一声,他灵力本就没恢复多少,也不能保证到底能不能冲出去。
怀里的人似乎在轻轻抽泣,容不渔也没有心思去管,他低声道:“抱住我。”
鹿轻轻抽噎应了一声,脸在容不渔身上蹭了蹭,眼泪全都蹭在了容不渔身上。
容不渔:“……”
容不渔突然想把他扔出去。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带着鹿冲向了面前的肃清者,灵力不要命地倾泻而出,竟然生生冲出了一条路。
但是即使这样,更多的肃清者蜂拥而来,堵住他们四面八方的道路。
容不渔皱紧眉头,道:“你就不能像你朋友那样气运好一点吗?”
鹿紧紧抱着他的腰,无辜道:“我天生气运差的要命呀,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倒霉被抓住了。”
容不渔低头看了他一眼。
这只鹿似乎收拾情绪十分之快,方才还在哭个不停,现在除了眼尾有些发红之外,倒是有了些精神。
鹿歪着头,虽然身体瘦得不成人形,但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仿佛含着波光。
他期待地问:“你气运怎么样?”
容不渔故作镇定:“比你朋友差一点点。”
鹿顿时开心:“那一定特别好!”
容不渔犹豫了半天,才实话实说:“那个一点点,应该有无尽海渊到中央城那么多。”
鹿:“……”
两人面面相觑。
鹿干巴巴道:“咱们……还是先跑吧。”
容不渔:“……”
容不渔带着他从一处防守薄弱之地冲出去,往四周随意瞥了瞥,道:“你知道出口在哪里吗?”
鹿立刻道:“我哪里都不好,就是记性好——往南走。”
容不渔立刻拐弯。
鹿:“往南!不是北!”
容不渔道:“说左右!”
鹿:“左左左!”
容不渔再转。
鹿:“对不住对不住我左右分不清啊,不是往这里啊!”
容不渔:“……”
一个东西南北和上下左右,要如何寻出正确的方向?
最后还是鹿伸着虚弱的手一路指了过去,这才堪堪找到了出口所在。
姬奉欢似乎依然被九重葛拦着,容不渔闹出那么大动静,他竟然没有过来。
容不渔回头看了追上来的肃清者,轻轻松了一口气,抱着鹿飞身跃上墙头,纵身一跃,飞快消失在黑暗中。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疾行了半个时辰,容不渔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寻了一处隐蔽之地将鹿放了下来。
这么折腾了大半天,天边也已破晓,四周一片灰白,将两人的脸微微照亮。
鹿似乎已经恢复不去本相了,他靠在一块巨石上,偏着头虚弱地喘息着,似乎被颠得不轻。
容不渔垂着眸抓着他的手,将一道微弱的灵力探了进去,鹿也没有任何反抗,道:“你身上有我好友的气息,你是他朋友吗?”
妖修对人类十分警惕,若不是嗅到了逐鹿的气息,他断然不可能同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求救。
容不渔试探了一圈,将灵力收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含糊点了点头。
鹿彻底松了一口气,弯着眸子笑起来:“我自小到大没遇到过什么好事儿,原本还以为死定了。”
容不渔有些累了,和鹿并肩坐在地上看着远处逐渐亮起来的天幕。
“你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妖修了吗?”
鹿愣了一下,才偏着头,笑道:“我知道。”
这只鹿似乎十分乐观,若是平常人遇到他这样的事不是疯就是傻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容不渔道:“你体内的妖丹,和大半血液全都消散了,就算逃了出来,也没几年好活了。”
说到这里,容不渔突然对他有种同病相怜的心疼。
鹿笑了起来,指了指头顶断裂了鹿角,道:“我还有一根鹿角呢。”
容不渔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太阳突然穿透层层云层,骤然倾泻下来,将两人的眼睛照得有些刺眼。
容不渔抬手遮了遮,看着一旁不知为何对着日出突然又哭起来的鹿,半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鹿已经许多年没见过日出了,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被阳光照得,眼泪一直流个不停,他擦了半天才堪堪停下来。
容不渔朝他伸出手,道:“我带你去见逐鹿。”
鹿仰着头看着逆光对着他的容不渔,突然歪头道:“你叫容不渔吗?”
容不渔一愣,神色有些古怪。
这妖修和逐鹿那个蠢货完全不一样,竟然记住了他的名字。
不对。
容不渔皱眉,自从两人相遇后,他好像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
“你认识我?”
鹿笑了笑,道:“那个城主每日都要来我这里念叨半天,就算我不想认得也要认得了。”
容不渔道:“姬奉欢?他捉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鹿搭着他的手踉跄着站了起来,看着天逐渐大亮,轻声道:“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偷了你的心。”
容不渔:“……”
容不渔一言难尽道:“能别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成吗?”
鹿疑惑眨了眨眼睛,道:“我说的没有错啊,你不知道自己缺了些什么东西吗?”
他似有所知地瞥向容不渔的胸口。
容不渔皱着眉按着缓慢跳动的心口,这才后知后觉品出来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偷了……心?
鹿道:“他这些年来一直想要靠着那颗心来制造出同你一模一样的人,所以才会将我半身妖血抽干,妖丹也被他挖出去用来塑成一具人身。”
容不渔愕然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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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记忆长河
天亮后; 时尘带着二七出去吃饭; 犹襄本不太放心他们出去,但看二七饿得都要咬人了,只好叮嘱逐鹿留下; 自己跟了上去。
傀儡容不渔依然坐在原地,目不转睛往外看。
逐鹿越看他越觉得奇怪,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只好一直死死盯着他。
此人有着容不渔的容貌,性格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饶是重复容不渔一模一样的话; 也像是真正的木头傀儡一样面无表情; 声音刻板。
犹襄一时半会回来不了,逐鹿将门掩上,试探着朝着“容不渔”走了两步。
如同上次一样; 他才刚靠近; 一直安安静静的“容不渔”立刻露出凶狠的神色,冷厉瞪着他。
他不知道让人后退要如何说,只能用眼神来威胁。
逐鹿定神没有被吓住,又试探着走了两步,“容不渔”更加不安; 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他似乎是想要摸剑,但是腰间什么都没有,只好虚虚抓着虚空,做出抽出长剑的动作; 妄图恐吓逐鹿。
逐鹿因天选气运,从未受过伤,也不怕他的威胁,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容不渔”的手腕。
“容不渔”一惊,他身体中没有一丝灵力,不知要如何躲避面前的危险,只好胡乱重复容不渔的话:“滚开!”
逐鹿没有管他的威胁,垂着眸伸出指甲在“容不渔”惨白的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
伤口并没有像寻常人类一样立刻涌出血痕,而是停顿了片刻,鲜红的血才一点点地流出来,顺着手腕往下滑。
血中没有丝毫灵力,有种异样的艳红,让人想到盛开了冰天雪地的火莲。
“容不渔”还在色厉内荏地说着“滚开”,逐鹿皱着眉看了那血半天,才仿佛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几乎是骇然地看着他。
容不渔这具傀儡自从被制造出来后便一直被姬奉欢悉心养在城主府的后殿中,他的身体纯净得宛如一张白纸,神识中却被塞满了本不该属于他的零零碎碎的记忆。
逐鹿呆呆地看着他,抖着手去碰“容不渔”手腕上的血,直到认出了那血液中微弱的妖息,两行泪瞬间落了下来。
“容不渔”还在道:“滚开。”
逐鹿浑身发软地半跪在地上,死死抓着傀儡的手,半晌后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哽咽。
那血液中不知被取出来多久,隐约能感应到那是他好友的气息,想通了这一点,逐鹿这才骤然意识到此人身上到底哪里有问题了。
气息。
妖丹的气息。
仿佛他整个人便是妖丹揉碎了捏出来的。
逐鹿挣扎了两下,双腿发软却依然没站起来,他死死盯着垂眸惊骇看着他的傀儡,手胡乱在地上抓了抓,不知抓到了什么冰冷的铁器,身体猛地一寒。
下一刻,血光在他眼前散出,仿佛漫天飞花。
一股温热从他指间逐渐蔓延出,逐鹿茫然了半天,这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定睛一看,他不知何时正握着一尊烛台,尖锐的顶部正抵在“容不渔”的左肩,带着妖息的血一点点渗出来。
眼前一阵血光,逐鹿呆怔看着,半天才哆嗦着松开手,颓然瘫坐在一旁。
“容不渔”满眼含泪地看着他,眸中全是惊恐。
而下一刻,他心口处猛然钻出一根红线,在虚空骤然炸开,逐鹿躲闪不及,只觉眼前一道红光,彻底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正扶着鹿往客栈走的容不渔突然感觉肩膀一阵剧痛,他踉跄了几步,捂着左肩皱起了眉头。
鹿鸣——那只鹿现给自己起的名字——疑惑看着他:“怎么了?”
容不渔按着左肩,尖锐的刺痛一点点往他骨子里钻,他一时说不上来是不是剑意又发作了,只好摇摇头。
“无事,再往前走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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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正站在一处花田中央,放眼望去,一片一望无际的繁花似锦。
云归城中上下也到处都是繁花遍地开,但是那终归只是幻象,如同出现在一片废墟黄土之上的蜃景,华而不实。
但是这里的花海,却是真实的,逐鹿甚至能嗅到弥漫在空中的腻人花香。
他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一时不懂自己到底身处何地。
正在逐鹿冥思苦想时,不远处一个孩子欢天喜地地冲了过来,手里还扯着一个纸糊的风筝,嘴里还在嚷嚷着什么。
那孩子粉雕玉琢,煞是可爱,身着白色小褂,小手在空中挥舞扯着风筝线,拼命嚷着:“飞啊飞起来!飞呐!”
只是他大概不晓得要如何放风筝,只好扯着线来来回回地跑,小脸红扑扑的微弱喘息着。
逐鹿歪着头看着他,不知是不是被“容不渔”那道灵力震得有些发蒙,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完全记不起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本能告诉他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身体却像是被钉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
那孩子来回跑了好几圈,把花丛中的蝴蝶都闹腾走了,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他跑了几步捡起地上的风筝,来回摆弄了两下,疑惑道:“风筝不就是一扯线就飞上去的吗?”
孩子纠结了半天,想了想试探着将风筝往上一抛,掌心挥出一道灵力,直打着周遭气浪翻滚,竟然真的将那风筝给震着飞了两下,但是很快又落了下来。
那孩子十分开心,正要扯着风筝再打一下,不远处一个男人缓步走来。
“不渔。”
那人轻轻唤着。
孩子——幼时的容不渔微微抬眸,瞧见那个男人,立刻欢呼一声:“爹爹!”
他扯着风筝欢天喜地扑了过去,一头撞在男人怀里。
逐鹿微微皱眉,自己这是误打误撞进了容不渔的记忆里?
容不渔的爹爹容貌被一团白雾所遮,瞧不出如何模样,只是说话时语气十分温柔。
他弯下腰单手将容不渔抱在怀里,扯了扯容不渔的风筝,笑道:“会放风筝?”
容不渔拼命点头:“嗯嗯!”
他学着方才用灵力将风筝打得往上飞了两下,又立刻落了下来,即使只飞了两下,他还是开心得不行。
“看,爹爹,会飞!”
容陵温柔笑了笑,道:“风筝可不是这么玩儿的,要有人帮你在后面扯着才可以飞起来。”
容不渔歪歪头:“可是家里只有爹爹和我呀,爹爹平日里这么忙,又不肯陪我玩。”
容陵愣了一下,才无奈笑道:“不渔想要人陪你玩儿吗?”
容不渔忙点头。
容陵笑了起来,柔声道:“好。”
容不渔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面前白雾弥漫,遮住逐鹿的视线,等到雾气再次消散时,容陵带着几个孩子从花田的拱门走过来。
“不渔,过来。”
容不渔正在草丛里扑蝴蝶玩,无意中被蜜蜂蜇到了手,正在眼泪汪汪地捂着手,听到声音立刻哇哇大哭地扑了过来。
“爹爹,爹爹!”
他还没有容陵大腿高,嗔着泪抱住容陵的手臂,扬着被蜇得红肿的手给容陵看。
容陵心疼地矮下身揉了揉容不渔的头,叹息道:“男孩子怎么能总是同花草为伍?”
容不渔茫然地看着他,道:“不渔不能喜欢花吗?”
容陵叹气,没有多言,他轻轻挥袖,黑雾似的灵力宛如一根虚幻黑线幽幽飞出去,在偌大的花田转了两圈后轻轻飞回袖中。
花田中有细微的尘土从空中纷纷飘落而下,所有蜜蜂悉数化为尘土。
容陵将容不渔的伤口治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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