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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皆仇敌-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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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竭力时,似乎有人过来帮他。
自那之后的事,顾雪消记不太清了,只知道他再次醒过来时,是躺在一张木床上。
一个青年身穿着雪白孝衣站在窗边,听到他起身的动静,轻轻回头,露出一双无情无感的眸子。
顾雪消愣了一下。
容不渔声音冷漠:“走吧。”
顾雪消顺势离开,而后无意中听到虞州城的人说鬼厌未垣之事,他才意识到正是他遇到的那个鬼厌。
他循着自己留在未垣身上的灵气寻到了那个杀人如麻的鬼厌……
观鹤道:“……他拖着未垣寻到我们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鬼厌的气息,应该是被未垣的灵力打入了体内伤到了丹田。”
而顾雪消那把本命灵剑,也被未垣徒手捏成断刃,直到昏死过去时依然死死握着。
宫遗音听得浑身发抖,紧紧地抱着顾雪消,恨不得回到过去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拖回来。
观鹤看了顾雪消一眼,淡淡道:“他这样的人,难道会不顾所有人,只想自己苟活着吗?”
宫遗音张开嘴,酝酿了半天才艰难道:“你……你说错了,我们都是小人物,只想自己活着就好,他……他就算再良善,也不该被你们逼着去选择为三界而献身。”
就如同九重葛一样。
禾沉和观鹤从来不会去问九重葛愿不愿意,甘不甘愿为三界而献出生命。
他们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实际上他们做的却也真的是对的,用一人的性命换回所有人的,天道在上,合该这样。
所以在九重葛为自己的生存而拒绝献祭,甚至在容不渔不管不顾地想来阻止时,便被他们打上了“自私自利”“受感情驱使”的烙印。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心甘情愿为了别人而死。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他们知喜怒哀乐,懂得恐惧绝望是什么。
禾沉和观鹤已经活了那么多年,思想观念早已成熟,更何况他们身居高位,早已经不会被其他人的劝说而轻而易举主动改变自己的看法。
宫遗音说这是逼迫,观鹤却不这样认为。
“这是奉献。”观鹤淡淡道。
宫遗音像是看魔鬼一样看着他。
观鹤见她似乎没有松口的打算,突然又笑了:“若是你舍不得他的话,还有一个办法。”
宫遗音瞳孔一缩。
观鹤道:“将他变为鬼厌。”
宫遗音一惊,立刻道:“不……”
观鹤轻声道:“化为鬼厌总比成为活尸要好无数倍,起码……末行之日停止后,他不会化为灰尘。”
宫遗音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禾沉是天道第一人,无人能战胜他,”观鹤道,“末行之日早晚会停下的,你若是再不做决定,你怀中的人,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宫遗音浑身一僵,怔然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顾雪消。
观鹤见她似乎有些动容,笑了笑,道:“所以,你知晓该如何选择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为何我的手里举起了火把?
第83章 圣境雷劫
锵的一声巨响; 容不渔手中的玉楼春被禾沉徒手震了回去; 剑身一阵微颤嗡鸣。
禾沉甚至没有出剑; 神色冷漠地看着容不渔:“你到底玩够了没有?”
容不渔抬手在玉楼春颤抖的剑身上轻轻一抚; 玉楼春很快安分了下来。
容不渔笑了:“你管这个; 叫玩?”
禾沉已入圣境; 在他看来; 所有人都是不堪一击的; 如果不是因为不想伤了容不渔; 哪里能容他在自己面前这么折腾。
禾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你不要逼我动手。”
容不渔又笑了一声,他轻飘飘落在地上,抬脚一勾九重葛的腰,直接将他甩在了逐鹿身上。
逐鹿身娇肉贵; 险些被九重葛给砸到地上去; 踉跄了两下才艰难地站稳了。
他背着九重葛,茫然道:“壮士?”
容不渔背对着他,道:“先带他寻个远点的地方放着,尽快回来帮我。”
九重葛嚷嚷着:“哥!哥你又要把我送哪里去?你这次会回来接我吗?”
容不渔被气笑了,他伸手弹了弹九重葛的后脑一下:“会。”
逐鹿不明所以,但是他不像鹿鸣那样好奇心极重,点点头,直接化为妖相驮着九重葛颠颠从阵法跳了下去。
禾沉冷笑一声,抬手便朝着那鹿击出一道灵力,只是他灵力才刚凝在指间; 从天而降一道天雷,竟然直直击在了他身上。
禾沉眸子一缩,急促闪身躲过那道惊天撼地的雷,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逐鹿什么都不知道,背着九重葛跑的飞快,没一会就跑到了犹襄的马车旁,将人扔在了里面。
九重葛在逐鹿背上,一直挣扎着想咬逐鹿的鹿角,但是因为全身被束缚着一直没得逞,他艰难动了动,朝着马上要离开的逐鹿道:“等等!你先把我身上的东西给撤了!”
逐鹿疑惑地回头看他,道:“我哪里会这个?”
九重葛道:“你会,你不是天道亲儿子吗?”
逐鹿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九重葛还要再说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雷鸣。
轰隆隆。
九重葛和逐鹿一同抬头望去,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幕仿佛被什么牵引着,无数乌云从四面八方而来,很快便将整个祭台笼罩住。
惊雷在乌云中不住的聚集。
九重葛有些愣住了。
逐鹿“啊”了一声:“是雷劫。”
祭台之上的容不渔依然慢条斯理地握着剑,微微抬头看着头顶的乌云,他勾唇一笑,漫不经心道:“我说过了,圣境,没什么了不起的。”
禾沉脸色难看至极。
容不渔自小被容陵用无数奇珍异宝温养着长大,虽然因为他懒散的性子修为一直不怎么样,但是身体经脉却是修炼最上等的,再加上当年他在五华城中遭受的那几道鬼厌的灵力——那些灵力虽然没有使他化为鬼厌,但是却将他的经脉伐新的更加强悍。
在当年祭台上杀未垣时,他的灵力因愤恨而全部释放出来,而后他因夙有商之死心灰意冷,虽然修为强大但是却从未主动去修炼过。
这些年来犹襄总是说他整天被酒荼毒了脑子,也只能在清河之境那种小地方耍耍威风,一旦出了城,指不定要被人一击打死。
容不渔很少真正的用尽全力,这一次却是逼不得已了。
圣境与他而言,真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要他想,身体中的灵力随时随地都能使他突破修为瓶颈。
容不渔长发被狂风吹得胡乱飞舞着,他看着禾沉的脸色,将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笑道:“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禾沉厉声道:“你当真疯了吗?!你气运早已一丝不剩了,入圣境需要遭受九道雷劫,你以为现在的你能撑得过去?!”
容不渔道:“撑不过去,我就死在这里。”
禾沉一僵。
“若是我撑得过去,我们便真真正正地打一场。”容不渔道,“若我赢了,我带走小九;若我输了,我和他便一起死在这里。”
禾沉死死握着拳:“你……你就非得……”
容不渔轻轻张开手,道:“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情,都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最后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也是我自找,你不必为我介怀。”
禾沉眼眸发红地看着他。
容不渔道:“快离开这里吧,虽然你是圣境,也难保不会在这雷劫中受伤。”
禾沉深吸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开,但是刚走两步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来,神色古怪地看着容不渔所站的地方。
他竟然站在了献祭阵法的中央!
那圣境雷劫惊天震地,一道雷落下来,那冲势都能将整个地面击成一片焦土,更何况只是阵法。
容不渔竟然还想利用雷劫将那阵法击碎?
禾沉:“你……”
容不渔朝他狡黠一笑。
禾沉拂袖而去。
逐鹿已从不远处狂奔而来,一看那雷劫果真是冲着容不渔的,“嗷”的一声扑了过来。
“壮士!”
容不渔看到他过来,笑了笑,道:“害怕吗?”
逐鹿化为人形立在他面前,脸上没多少害怕,只是眉头有些皱着,似乎有些担忧:“入圣境的雷劫有九道,但是我只能替你挨到第七道,剩下两道只能靠你自己了,否则雷云不会散的。”
容不渔点头:“我知道。”
逐鹿围着他转了几圈,道:“你身上没有天道气运,一道雷都能将你劈成渣渣了,你确定可以?”
容不渔道:“试试看。”
逐鹿瞪大了眼睛:“试?”
容不渔一歪头:“死了算我的。”
逐鹿:“……”
废话,难道能算我的吗?
逐鹿只好不说话了。
禾沉并没有走远,他冷着脸走到了和时尘犹襄打的不亦乐乎的姬奉欢面前,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揪了回来。
姬奉欢正气得半死,时尘和犹襄那种修为的人,他本来一巴掌都能拍死一堆的,但是奈何犹襄这个器灵神出鬼没,打不过就立刻跑,加上那个从不按常理射箭的时尘,姬奉欢折腾了半天,竟然愣是没伤到他们分毫,反而把自己累的够呛。
姬奉欢拼命挣扎:“放开我!我要弄死那两个小混账!啊啊啊!哥!”
禾沉冷着脸不为所动:“玩够了就收手,不嫌丢人吗?”
姬奉欢:“我不!放开我……”
禾沉偏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想我把你打晕吗?”
姬奉欢顿时不动了。
禾沉扯着他走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中,冷着脸看着祭台上不断凝聚的雷劫,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水。
姬奉欢在旁边独自生闷气,愤恨地用拳头砸地,半天后才缓过来。
他看了一眼天边雷劫,没好气道:“他要入圣境?找死吗?”
禾沉没说话。
姬奉欢见他的神色,不知看出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给我冷静一点,擅自插手别人的圣境雷劫,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若是不想自己的修为毁于一旦,就好好在这里看着。”
禾沉瞥了他一眼,道:“他在那个法阵中间。”
“哦。”姬奉欢倒是无所谓,“反正那个祭台也没太大的作用,魔修塔不是被你修复好了吗,这个法阵毁了,用魔修塔的不就成了?难道你——啊!第一道雷下来了。”
禾沉抬头望去,只见那乌云密布的天幕仿佛露出一个窟窿,一道巨大的惊雷轰隆隆霍然劈下。
一时间灰尘漫天,雷电消散后,灰尘散去,容不渔端坐在法阵中,毫发无伤,而挡住了雷劫的逐鹿正趴在旁边啃容不渔给他的草。
姬奉欢瞥了一眼,道:“若是将那只妖修的气运为己所用,他根本不必受什么劳什子的雷劫就能入圣境。”
禾沉道:“你以为他是你?”
姬奉欢:“哥!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当年……”禾沉停顿了一下,才道,“同他只相处了三年的夙有商身死,他都能那样发疯,若是此番……小九不小心殒命,他……”
他会如何?
禾沉简直不敢去细想。
姬奉欢抬手凝了一圈灵力在指间,淡淡道:“这个好办,你把他引走,再将那记忆夺了,实在不行,我还能给他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
禾沉皱着眉,道:“不是都和你说过无数遍了,这种邪魔外道不要总是琢磨,你怎么就不听我的?”
姬奉欢又被训了,只好闭上了嘴。
容不渔在雷劫正中央,被第一道雷震得耳朵一阵阵发疼。
逐鹿道:“壮士,你还好吗?”
容不渔捂着耳朵,艰难道:“还勉强活着,这雷声这么大,你怎么就没事?”
逐鹿茫然道:“啊?大吗?我没怎么听着啊?”
容不渔都想把他咬死。
惊雷一道道落下,让容不渔不自觉地想起了发疯时的容陵将他拖到魔修塔的阵法中央的感觉,他突然浑身一颤,脑子一阵混乱后,突然道:“魔修塔……”
逐鹿:“啊?什么?”
容不渔喃喃道:“这个法阵……好像不太对。”
逐鹿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眨眨眼睛。
想当年他来杀未垣时,用了全身灵力才勉强冲到了阵法中间,就连当时禾沉想要进来,也是用了许久才破了阵法的;而现在,阵法明明已经启动了,他却如此轻而易举便进来了。
要么是这个法阵只是个试验品,要么只是个幌子。
容不渔突然浑身一抖,怔然抬头望去,恍惚间似乎瞧到了不远处伫立的魔修塔。
马车旁,九重葛身上的束缚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他垂着眸漫不经心地揉着手腕,一个鬼厌在他面前单膝跪着。
“吾等已经在魔修塔设好阵法,随时可以毁去。”
九重葛羽睫轻轻颤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鬼厌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应,迟疑地抬起头:“君上?”
九重葛仿佛被惊醒了,怔了一下才抬起头来,嘴唇轻轻动了。
“不必毁了。”
鬼厌一惊:“君上!我们这些年花费了这么多精力才寻到能将魔修塔全部毁去的方法,您现在却说不必?”
九重葛轻轻抬起头,看着天边不住落下的雷劫,沉默了半天才再次重复着开口。
“我说不必。”
第84章 做出抉择
一道道天雷飞快落下; 不过片刻,前六道天雷已落完。
因为逐鹿的关系; 容不渔和逐鹿两人所在的那方寸之地没有被劈到分毫,而除此之外,巨大的祭台已经被劈成了一片焦土; 烟尘四起。
逐鹿有些畏惧地看着天上的乌云惊雷; 小声道:“第七道我恐怕是挡不了了; 要不然它连我都要劈了。”
容不渔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道:“多谢。”
逐鹿道:“客气; 如果没有你们; 我还寻不到吾友呢。”
他微微低下头行了妖族致谢的礼节; 想了想; 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珠子递给他。
容不渔:“这是?”
逐鹿道:“我自小便佩戴在身上的本命玉; 你拿着; 或许到最后能有用处。”
容不渔皱了皱眉; 正要拒绝; 逐鹿道:“你身上没有半分气运,剩下几道雷八成挨不下来的; 这本命玉上沾了不少我的气运,也许能替你挡上一挡。”
容不渔定定看着他,沉默片刻才伸手接住,又重复了一遍:“多谢。”
逐鹿:“没事啦,要记着,雷劫中要时刻保持灵台不乱; 切忌心魔作祟,扰乱神智。”
他说着,纯澈至极的鹿眼微微一眨,又低头点了点才转身跑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无论遭受多少苦难,却依然不改本心。
逐鹿如此,鹿鸣也是。
容不渔将珠子握在掌心,抬头看了一眼震耳欲聋的天幕。
下一瞬,轰然一阵巨响,一道巨雷朝着他头顶骤然砸下。
姬奉欢一把按住了本能想要上前的禾沉,冷冷道:“他疯了,你也跟着一起疯?”
禾沉眉头紧皱,看着被那道天雷劈中后陡然跪倒在地上的单薄身影,强行忍了忍,才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回来。
“他才没那么容易死。”姬奉欢道,“想当年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活下来了,区区几道天雷……”
禾沉没说话,袖中的手死死握紧。
容不渔只觉得天雷劈中他后,身体中宛如一道道利刃将他的灵脉寸寸割裂,疼得他直接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时刻保持神智清醒。
容不渔挣扎着默念这句话,强行咬着牙生生忍住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痛楚。
很快,第八道天雷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便裹挟着滚滚闪电噼里啪啦地落下。
更多的剧痛袭来,容不渔垂着头死死按着地面,将已经完全毁了的阵法抓出一道道痕迹来,指腹流着鲜血将地面染得一条条红印。
容不渔觉得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次张开时,眼前却已重新变了模样。
巨大的法阵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他住了几年之久的清河城。
他半躺在花摊的软椅上,姿态十分懒散地盯着面前的花,拎着酒坛抿了一口酒。
少时的时尘颠颠坐在他花摊前,朝着时不时路过花摊的人吆喝。
“卖花啦卖花啦!”少年时尘的声音软软的,晃着手里的花吆喝个不停,只是他吆喝了半天,也没一个人来买花。
时尘偏过头,瘪着嘴道:“容叔,真的会有人来买吗?我的手好累啊。”
容不渔这才仿佛意识到这里是哪里,他怔怔看着时尘,手中的酒坛直接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时尘吓了一跳:“容叔?”
容不渔艰难坐起,喃喃道:“过来。”
时尘茫然地走上前,还没说话,容不渔突然轻轻抬起手,抚向时尘额角还没完全消去的伤疤。
时尘:“容叔,怎么了呀?”
容不渔喃喃道:“疼吗?”
时尘不明所以:“不疼啊。”
他摸摸头上的伤疤,疑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弄出来的,这么深的口子,当时应该挺疼的,但是现在没有感觉了。”
时尘被未垣伤到后,犹襄将他带到了这边陲小镇中安顿下来,他身体太弱,昏昏沉沉烧了半个月,就在犹襄以为他都要烧成一堆灰时,他竟然大难不死醒了过来。
只是他烧了太久,脑子已经完全迷糊,什么事情都记不得了。
不过与他而言,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容不渔怔怔看着他,时尘乖顺地冲着他笑。
容不渔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这里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正要再说话,面前乖巧至极的时尘突然在一瞬间沉下了脸。
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人的声音重合而成,宛如厉鬼似的。
“你来晚了。”
容不渔浑身一僵。
恍惚间,无数密密麻麻的草缓慢破土而出,几乎是转瞬间便长得漫过人膝盖,草茎之上花苞含苞待放。
四面八方刮来诡异的风,将草丛吹得东倒西歪。
突然,所有草茎轻轻一旋,花苞瞬间张开了诡异的鬼面花。
所有鬼面不约而同地朝着容不渔的方向,发出尖锐的咆哮。
“你来晚了!”
“夙有商魂魄已散!”
“来晚了,来晚了啊!”
而一旁的花架上,无数种花也转瞬化为了鬼面花,朝着他发出尖利的讽刺笑声。
容不渔瞳孔剧烈晃着,踉踉跄跄地坐在了软榻上,浑身不住的发软。
一旁的时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灰衣的夙有商,他如当年那样,长身玉立,虽然站在一片诡异的花海中,神色却依然温柔如水。
容不渔喃喃看着他,缓慢朝他伸出手:“师、师父?”
夙有商含笑看着他,也伸手握住了容不渔冰冷的手,他温柔地笑着开口了:“徒儿,你为何不来救我?”
容不渔一怔,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夙有商还是那般如沐春风的笑,声音却仿佛一道道利刃刺入容不渔心口。
“你不是说你还会回来吗?师父等了你好久啊,你为何……”
“你来晚了。”
“师父很疼。”
夙有商轻声喃喃着令容不渔浑身发寒的话,心口缓慢地溢出鲜血,将他半个身子都染红了。
容不渔手都在剧烈地发抖,嘴唇抖了半天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怎么都发不出来。
夙有商轻轻走到他身边,柔声道:“不渔,师父好冷啊,你能抱抱我吗?”
容不渔愣了半天,才缓慢伸手抱住了夙有商浑身是血的身体。
夙有商那张俊秀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之极的笑容,只是下一刻,容不渔一只手将他死死困在怀里,另外一只手朝着他胸口刺入了一道灵力。
夙有商一颤,似乎有些诧异:“不渔?”
容不渔眸中似乎有波光,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面无表情地抱着夙有商的身体,轻声道:“你不是我师父,他那么温柔,从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夙有商愣了一下,才轻声道:“那我是谁?”
容不渔道:“你是我的心魔。”
话音刚落,耳畔忽然传来夙有商一声温柔至极的笑声,容不渔怀中的人像是灰烬一般缓慢地消散,他双臂一环,直接抱了个空。
再次张开眼睛时,已经恢复了神智。
他在神识中停了许久,而在现实中也仅仅只是过了一瞬而已。
最后一道天雷已经在天边轰隆隆凝聚了,乌云中闪现的闪电竟然散发着丝丝银色的光芒。
观鹤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他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了?”
禾沉和他简短说了,观鹤眉头皱得更紧了。
姬奉欢问:“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观鹤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说宫遗音,瞥了他一眼,才道:“本想杀了她的,但是遇到了顾雪消。”
禾沉一怔:“顾雪消?”
观鹤道:“嗯,当年我们欠顾雪消一个人情,所以我放他们走了,就是不知道那宫音雪到底如何选了。”
是愿意放弃所有,让顾雪消成为鬼厌而苟且偷生?
还是孤注一掷,继续帮着容不渔阻止九重葛献祭?
远处的宫遗音死死抱着顾雪消单薄的身体,眼泪几乎将顾雪消的衣襟浸湿了。
顾雪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看着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他问:“你怎么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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