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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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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深知其说的是桩哪件,不愿旧事再三提起,又怕自己说得多暴露更多,忙道:“我是看哥哥与吴云大哥相交匪浅,才分神关心他一些,原本还以为你只同梅仙子要好呢。”
“他与梅从寒更不同,乃是我和宝儿在玄元时就已结交的大哥,交情甚好,他人你今日也瞧了个大概,就是这副脾性,往后若处的来,认个大哥也无不可。”
池深欣然答应,两人边走边聊,渐渐远去。
吴云拐进巷中,眼见丑三就要追赶不及,忽听后方传出一声闷哼,心内一凛,急忙掉头回转,只见人依在墙角,右脚微微蜷起。
吴云几个步子蹿到丑三面前,扶住人胳膊问:“扭到脚了?”说罢作势就要俯身查看,丑三一缩脚躲了过去,吴云顿时知晓自己上了老当。
丑三见吴云变脸,大着胆子伸手拽住他灰布短衫一角,诺诺道:“仙长莫气,我平生受尽奚落,去哪儿都没人拿正眼瞧我,仙长今日救我一命,已是天大的恩情,再对我假以颜色,更是做梦也不敢想的。我也知道你嫌我愚笨,留在身边只是拖累,请千万收下我这几年的些微积蓄,权当这是俗气的报恩就是。”
吴云知其生活不易,断然不会接受他的好意,正想措辞拒绝,耳尖忽动,旋身将丑三护在身后,扬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不如露面!”
话音未落,六柄一模一样的弦月弯刀呼啸而来,互相交错直奔吴云上中下三路,乃要命杀招,半点不留后路。
吴云冷笑一声,扬臂一挥,一根乌漆墨黑二尺来长的粗绳凭空甩出,遇上刀刃竟然不折不断,勾勾缠缠将六柄快刀捆柴火似的绑在一处,当啷啷落了一地。
来人显然没料到一个回合就失了趁手武器,顿时进退两难,巷中一时间沉默下来,丑三已然看傻,攥着吴云后腰摆的衣衫大着胆子探出小半个头来。
弦月弯刀嗡嗡颤动,正是其主借用元力召回,却始终挣脱不开黑绳的束缚,吴云失了兴致,大感不耐,招手收回古怪粗绳道:“一群龟孙子,连现身争回自己的武器也不敢,实在不值得爷爷出手教训,回去告诉杨照,下次至少派儿子辈的人来,多少还能接我两招。”
说罢扯过丑三手腕,拉着人扬长而去,走出几条巷后,挠头气闷道:“这下糟了。”
丑三略挣了挣被吴云大手攥住的手腕,低声问:“什么事让仙长头疼?”
吴云松开手说:“我还当杨照这厮没空计较这点破事,想不到他心眼比蚂蚁还小,这些偷鸡摸狗的手段我自然不放在眼里,但你若是落了单,小命都要交代。”
丑三心中一喜,嘴巴却牢牢紧闭,不置一词,果然听吴云又道:“左右我喝到海中仙,就会离开飞蓬城,这样,你这几日且先跟着我,杨照手再长,要伸到别个城去总也有心无力。”
“承蒙仙长不弃,丑三感激不尽!”
吴云挠了挠脸颊道:“只是有一点么,你跟着我可不能叫苦,晚上咱们得出城子进山里过夜。”
“啊?”丑三不解,“仙长,城郊有不少荒庙,咱们去那里将就一晚也是可以,山林多有野兽,怕会扰人清修。”
吴云假咳一声道:“原本我也没打算休息,能不能在琼粼海庄开宴前喝到猴儿酒,就看今晚的了!”
“猴儿酒仙长不是已经喝过了么?虽说只有一口。。。。。。”
吴云大笑道:“你知道什么是猴儿酒么?”
见丑三摇头,吴云解释道:“猴儿酒乃山中灵猴采百果所酿,且年年的果子皆不相同,可谓真正的取材天然,随性而发,你跑腿为我买的却是酒师收来灵果后酿制的伪猴儿酒,死板无趣,滋味全无。”
丑三心道,滋味全无你还捧着我的手喝,那伪猴儿酒必定也没说的这么不堪,此人当真是嗜酒成痴,但我如今也只能答应。
这边一番商量,趁日落前入了林,摸到吴云早早踩好的地点,蹲守一夜,好在修者轻易不会困倦,倒也等得起。
五阳初升之际,虫鸟啾鸣,寂静山林渐次热闹,吴云削了一柄木锹,卷起两袖便冲湿潮泥地挖将起来,不多时便见到几个器皿冒出顶端。吴云干脆抛开木锹,徒手挖起来,刨开松土,抱出两坛酒,动作之小心,像是怀抱初生婴孩。
正想继续偷取时,忽听远处有阵阵枝叶颤动的沙沙声由远及近,变化十分迅速,吴云脸色一变,忙唤丑三抱起酒坛,叮嘱道:“灵猴攀枝跃树,速度奇快,在草木繁盛处即便是猛兽也不敢轻易招惹,你带着酒先走一步,我拦一拦再追!”
丑三也不多话,转身便跑,才奔出二三十米,便听吴云口出长啸,声震山林,噼啪声不绝于耳,显然是酣战正浓,若他再用当下速度奔走,必然要害吴云白辛苦一场,稍一犹豫后脚下速度激增,比之顺心境修者也不遑多让。
盏茶过后,后方脚步声逐渐厚重,丑三心思一转,慢下步伐,吴云一个起落在他肩上猛然一拍,一股浩瀚元气笼罩全身,丑三只觉浑身暖意融融,无需如何提气便健步如飞,深感吴云修为之深厚坚实。
三五灵猴兀自在后头追赶不休,好几次甚至已跳到二人头顶,伸长猿臂来捞,指甲划过丑三发间,几乎要抓住头皮,却被吴云屡次挥动粗绳驱赶。
吴云兴致起时,纵身大笑,笑声粗犷豪迈、震叶吹花,直入丑三心扉。丑三只觉天地间再没如此畅快之事,偷酒逃窜的狼狈也全然被开怀之情替代,忍不住随吴云一同笑出声,他这一笑犹如云开见月,溪水潺潺,虽不比女子之声清脆婉转,却别有一分低幽风雅,只可惜吴云忙于应敌,一时间竟无所察觉。
两人就这么一路乱窜,灵猴也逐渐体力不支,终于还是让偷酒贼逃脱,气得吱吱乱叫。吴云不敢大意,携着丑三一口气跑入城外破庙,方才停歇。
丑三手酸脚软,放下酒坛席地而坐,大口喘着粗气,吴云精神尚可,伸手便想揭开覆坛的芭蕉叶,忽又叹道:“只有美酒,没有好肉,谈何痛快!”
丑三笑道:“这有何难,飞蓬城哪里有卖最香的牛肉、最嫩的烧鸡,我统统知道,待我速度进城一趟买来便是。”
吴云舍不得离开猴儿酒半步,闻言大喜,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惜我囊中空空,半块元石也无,只有些破刀烂剑,一时间怕也忽悠不到买主。。。。。。”
丑三佯怒道:“仙长瞧不起人么,你请我喝这样好的酒,下酒菜理应由我来买,又不值几个钱,我且去了。”
吴云不再推脱,催促道:“老哥,速去速回!”
第51章 开宴
丑三果真如言来回飞快,没叫吴云多等,一边手各拎着一大包细棉绳捆好的油纸包,打开后肉香四溢,凝而不散,咬一口皮薄汁嫩,齿颊留香。
两人不顾尘土,席地而坐,坛酒对饮,块肉分吃,此天地间的闲适与豪情尽皆灌入喉中,涨的胸口几乎破开,吴云吃饱喝足,袖口一抹油汪汪的嘴唇,身子往后一倚哼起一首怪音怪调的曲子,其声如潜龙在渊,其律如翅震长空,无字无词,听来却声声入耳。
吴云唱罢,丑三猛击双掌,赞道:“仙长真乃神人也。”
二人经此一事,感情拉近不少,言语间也不再拘束生疏,终于等到琼粼海庄开宴之日,向天游与池深一早在客栈门前等候,四人碰面后跟上蒹葭山众人,依次递交了请帖。
池深见丑三拿出帖子,戏谑道:“看来吴大哥又去锄强扶弱了。”吴云一骚脸皮,笑而不语。
四人由小厮带路,钻花穿林,踏桥过轩,直至眼前豁然开朗,攀谈声乍然高亮,仆人手捧木托来回奔波,入目尽是玉盘珍馐,里外三圈桌椅绕树而设,最惹人注目的,自然是场中高十丈、数十人方能勉强合抱的苍翠海客松。
吴云二人得了向天游的便利,随着他前往内圈落座。宾客来齐,琼粼海庄庄主海遇风携其妻温照君致过开宴词,三百来自四方之朋齐齐举杯敬贺,品佳肴议万事,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海客松产水滴子之时。
杨照今日则一身蓝袍,织有云龙戏鳌图,随他举手投足,丝光流转,蔚蓝如海,更显英俊。
他前边站着位位龙须豹目的高大男子,被众人簇拥在中央,想也不用想,这定然就是飞蓬城城主杨添意。
杨照眼神如电,早早就瞧见了池深几人,对他颔首一笑,池深只当没看见,他也不恼,但望向丑三时,却难掩轻蔑神色,伴有一丝微不可见的怒气。
唯独吴云眼巴巴盼着海中仙,但见五位美貌丫头端着十五瓶水晶酒壶鱼贯而出,眼睛几乎要瞪出眶外。那酒壶确也不俗,随侍女在日光下行走,七彩流光缠绕不休。
领头侍女行到杨添意桌前,躬身将两壶酒放下,杨照见其长相妍丽,忍不住抛了个眼波,女子一见顿时羞红脸皮,弯着腰退了下去。
神女峰也得了一壶,梅从寒随手倒了一杯在手却不喝,冲向天游一笑,蒹葭山八峰长老共得了一壶,侍女却转到向天游跟前,单独为他留了一壶,檀口轻启,柔声道:“给向仙长请好,庄主特谢仙长浮云洞之行救过少庄主一命,只是现下过来叙旧时机不妥,待散宴之后,请仙长转席一聚。”
侍女轻言细语,听在修者耳中却清晰可闻,不免既妒又羡,但也无可奈何。
吴云等不及侍女走远,便朝向天游说道:“好老弟,我记得你不爱喝酒么。”
向天游乐道:“好大哥,这样难得的灵酒,不爱喝也得尝一尝。”
“啊呀,这样说话贼不痛快,向老弟,你给大哥留一杯,留三杯!”
向天游拔开壶盖,给自己与池深面前的酒杯斟满,接着随手一抛,吴云忙伸手接过,未洒出一滴一毫,嘻嘻直笑:“勉强够喝了。”
说罢猴急地凑到鼻尖闭目闻了闻,刹时露出一副迷醉神色,双眼再睁时精芒大绽,往酒盏中满了一杯,再给丑三杯中也灌了一盏。
丑三惊大于喜,推拒说:“只有一壶,你全喝了罢。”
吴云一摆手道:“即便十五壶都给我也只能解解馋,左右是不够喝,不如与兄弟同乐。”
丑三拿过酒杯嗅了嗅,一股奇异馨香直冲眼耳口鼻,耳侧似有婴孩啼笑,其声却不刺人,反惹人沉醉,回过神后见吴云直辣辣盯着自己瞧,似在问感受如何,垂下眼道:“我这样的人,如何配做仙长的兄弟。”
吴云怪道:“老哥怎么说这样的话,咱们怎么在林中望星彻夜守酒,又是如何把酒言欢畅谈天地,你都忘了么?”
丑三一怔,语气缥缈:“自然没忘,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吴云道:“那不就成了,你我吃过肉也喝过酒,早就是兄弟了,我当老哥老来健忘嘞。”
丑三手里一凉,低头一看,原来是他方才不自觉握紧酒盏,将海中仙晃了几滴出来,慌乱之下一抬手将琼浆玉液灌入口中,酒入愁肠,眼前顿时飘过一片白光,浮光掠影接连闪现,其中跳出不少人影来,对着他或哭或骂,似笑还恨。
怔忪间丑三只觉一只粗皮大手猛拍在他天灵盖上,一个激灵转醒过来,浑浑噩噩看向来人,正是吴云那张焦急面孔,并听他说道:“海中仙不能喝的太急,否则会被海妖残存的幻境之力所迷,想起你过往百种经历。”
池深正在小口嘬酒,闻言立刻将杯盏放下,急得咳了两声,惹来向天游一乐。
丑三想到那些深入骨髓的嘴脸,心有余悸砰砰乱跳,薄怒道:“也不早说!”
吴云嘟囔一句:“我哪知道你突然就。。。。。。”拿过水晶壶打算重新为他斟一杯,丑三后背冷汗未消,抬手拦住,语气疲惫中带点冷意:“罢了,留着你自己喝。”
吴云知他多半是在幻象中瞧见了不愿想起的人与事,也不勉强,只扯开话去讲些别的。向天游与池深说说笑笑,忽见海客松周遭青光大盛,随后水汽渐浓,薄雾弥漫,逐渐瞧不清里头面貌,只觉似有云霞明灭。
海遇风高声唱喏:“海客迎仙修!”三百修者应声站起,飞身而上,如风鸟投林,先后跃入雾中。
池深与向天游并肩而立,但觉潮雾扑面,湿热绕身,五步之外人影模糊,来不及细想,水滴子已然熟透,哗啦啦如一阵急雨朝众人兜头洒下。
这阵“雨”一滴滴堪比元石珍贵,落至半空便被一众修者用各色手段拦截下,吸入口中。向天游也不甘落后,劈手打出数道元气,两人头顶的水滴子犹如落入一个无形巨碗中,滴答答汇在一起。
池深心道,这必然是哥哥风系招式,此间修者,唯有冰水与风系占尽便宜。
向天游并指一招,两道水流从风碗中分出,如小蛇蜿蜒爬动,凑到二人嘴边,池深会意,张嘴一吸,满口清甜,而水滴子一入喉,顿时化为一缕缕精纯元气,游走于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说是天大的好处也不为过。
斜插在池深发间的小黑观望了片刻,再也按捺不住,见无人注意,咻地飞出,直朝上窜,池深一急,仰头喝止,小黑咿呀叫了几声,原来是嫌弃下方的水滴子都被修者刮分,所剩不多,因而想到源头去吸个饱。
向天游劝道:“由它去罢,这也是它的机缘。”
池深只能收回心专注自己,他如今也有了目标,筑基修为实在太低,往后行走多有不便,少说也得进阶苏灵境才好。
两人吸收迅速,池深忽觉丹田一热呼吸一轻,浑身元气乍然流转自成循环,竟是突破之兆,一举进阶筑基后期,内视之后喜不自胜,向天游却不以为然:“筑基修为就能吸收水滴子的,在场也独你一人而已。”
说话间向天游停了自己那一份,专心操控水流喂养池深:“我体内的元力早已满溢,升不了顺心境,吸再多也是无用。倒不如专心助你,看今日能否让你否攀升至筑基小圆满,再回去慢慢消化。”
池深心内激动无匹,闻言连点头应答的功夫也无,争分夺秒积累修为,正在渐入佳境之时,几道雷丝轰然窜出,朝二人当头劈来,向天游一手控制水流不散,另一手挥出几股元力,将雷丝打散。
池深只当是有人要抢夺水滴子,向天游却从中感受到悍然一击的生死意味,脸色骤冷,生出八分警惕来,下一秒三面受袭,各色元力灵器接踵而至!
向天游顾不得再收水滴子,闪至池深身旁将人护住,袖袍一挥,从里向外激射出数十条米色小鱼,其中有两条晃晃悠悠游至池深脸旁,池深定睛一看,不免咋舌,原来这“小鱼”竟然是薄纸裁成,不知运用了什么神通,居然如此活灵活现!
而余下那些对敌小鱼却凶悍无匹,尾尖一摆,瞬发即至,围绕来袭三人狂舞。浓雾中金铁交鸣声渐响,时有修者惨叫声传来,池深这才明白事出有变,便听远处一声厉喝:“散!”
海客松下骤然刮起狂风,将浓雾一吹而散,但见不少修者零散倒地,黑泥之上洒了不少殷红鲜血,方才不觉,如今一看鼻端尽是腥味。
施法破开雾障的正是不动峰一位长老,他见向天游安然无恙,松下一口气,提声喝道:“蒹葭门众聚拢。”
向天游搭住池深右肩跃至长老身边,其余人先后赶至,池深四面张望,见吴云护着丑三站在不远处,心稍安定,忙招呼人过来。
吴云走至向天游身后低声说道:“这帮家伙面有青气,两眼无神,生机却尚未断绝,且贸然攻击悍不畏死,莫不是中了蛊毒?”
第52章 魔修
海遇风同温照君夫妻二人正并肩站在高台之上,雾散之后也是颇为震惊,海遇风上前一步,右手忽抬,海客松下神智恍惚的修者身外霎时凝出一片水意,越涨越大,形成一个水球,将人上下全裹进里面。
那些修者手脚乱挣,水球却像冰糖熬制一般粘稠,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
海遇风朝天朗声问道:“阁下手段卑鄙,乱伤无辜,如今还藏头露尾,难道是想把这惨剧嫁祸于琼粼海庄么?”
众多修者不自禁随着话语抬头,却听一叠声怪笑从上空传来:“莫老四,你不是说海遇风这小子元功稀疏平常,只是个等死的货色,怎么他这么容易就识破了你的把戏,原来你先前夸下的海口形如放屁!”
另一人立刻接口骂道:“你才放屁!琼粼海庄上的不漏云眼是海无涯那老不死布下的秘法,怪不得我。”
此时第三个声音冷冷打断争吵二人:“既然已被发现,不如痛快些决一高下。”
此音刚落,风起云涌,一艘木舟突兀出现,几排人站在上头,为首是三个高矮不一的男子,看样子正是先前说话的三人,前两个年岁已老,最后一位面有可怖疤纹,中年人样貌。三人后头紧跟着四女一男,样貌略为年轻,再后边是十余个黑衣连帽遮身的修者。
这一行二十来人现身之后气势全开,阴沉灵压陡然倾斜二下,下方二百来位修者皆被罩在其中,纷纷跪倒,池深修为太低,更是直接喷出一大口血来!
向天游回过神后顿时祭出玉伞,为池深分担压力,并往他嘴里塞入一枚浑圆丹药。
杨添意见到来人,脸色骤变,踏步飞至海遇风身侧,劈手朝修者中打出一道元诀,为众人担下大半灵压,语气冷硬道:“莫老四、黑乌鸦,商洛一战,我当你们受了教训,不想两百年未到,竟又不知好歹来人界捣乱,是想再吃一记斩魔诀吗?”
莫老四闻言嗤笑,神情大为不屑:“商洛一战与我交手的是你老爹,彼时他已入控元境,我打他不过也无话可说。你不过区区化身前期修为,有何资格在这大放厥词,忒大脸面!”
黑乌鸦立刻附和道:“论辈分,你还须得叫我们一声叔伯哩!”
杨添意嘲讽一笑,丝毫不给二人脸面:“二百年前两位已入化身之境,如今我也在此境界,二位却仍旧停滞不前,论修为,足可以平辈相称。”
莫老四将脸一沉,冷声道:“同为化身,前后之境天差地别。”
那沉默寡言的疤脸男阻止双方无谓的口舌之争:“与这些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费什么话,动手便是。”
海遇风眉头紧皱,高声道:“几位与我琼粼海庄有什么恩怨,海某领受就是,但与在场宾客无关,又何必伤及无辜,不如请局外人士先行离开,咱们关起门来说话。”
黑乌鸦桀桀怪笑,手心之上跃然升起一道金芒,朝海客松一斩而下:“老子管他们无辜不无辜,既被我遇上就自认倒霉罢,等这海客松吸了庄子上下几百条性命的鲜血,正好扛回魔域种在界碑旁做迎宾之树!”
池深正抬头聆听两方争辩,那一道金芒说来就来,刺人眼球,眼前顿时泛出一片白光,点点彩色斑纹不断闪现,忍不住紧紧握住向天游,向天游反过来将池深左手包住。
只听嗡一声鸣响,众人只觉耳侧有虫翅震颤,经久不绝,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未到,一道威严诘问响彻海庄:“我庄偏居一隅,从未与魔修结怨,三位今日有备而来,老朽虽不知其中辛秘,但也绝不容尔等放肆!”
黑乌鸦哼一声道:“老东西,我还当你能忍多久。”说罢双掌连发,一团团金芒接二连三朝下砸去。
海无涯不想魔修竟如此不讲情面,怒喝道:“望城主助老朽一臂之力!”
杨添意暗叹一声,他受邀而来,万万想不到普普通通一个宴会竟然遭遇此等突如其来的异事,城主府中的长老各司其职无一跟随,身后护卫修为皆在化身之下,然此时此刻若不出手,于情于理都有失城主威望,况且杨照还在海客松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独子出事。
两道身影冲天而起,黑乌鸦从飞舟上一跃而下,悍然迎战,莫老四紧随其后,疤脸男却与他同时踏出,瘫着脸道:“二打一。”
莫老四也不推辞,反而笑道:“那是最好!”
海遇风面色凝重,翻手取出一个白色玉瓶,瓶口插着一枝将死未死的青黄色杨柳,柳叶打着卷儿,蔫答答的。
木舟上剩余魔修纷纷跳下,意图冲入修者之中大开杀戒,海遇风取出杨柳枝当空一挥,三滴晶莹水珠脱叶而飞,倏忽间便到了修者上空,哗啦膨胀百倍,连成一道看似一指便能戳破的极薄水屏,将在场之人笼罩其中。
水屏形成刹那海遇风脸上闪过一丝肉痛神色,随后转为坚定,只是对身侧妻子轻声交代:“若乱局到了如法收拾的地步,你就从庄子里的密道逃走,去找林儿和丛儿。”
温照君毫无惧色,断然拒绝这一提议:“无论今日结果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半步,要死就死一块儿,也没什么大不了。”
海遇风喟然一叹,不知该喜该悲,迈出一步挡在温照君身前:“夫人忍心叫儿女们一夕之间没了爹娘,一无所有么。”
温照君薄怒道:“呆子,城主尚且在此,总能知会高手前来帮忙,你那么丧气做什么!”
海遇风苦笑道:“你不知道。。。。。。这些人虽破不了父亲的不漏云眼,却在云眼外另加了一道法障,正是如此,猜让我瞧出破绽,但这么一来,外头的人想进庄子帮忙,恐怕不能随心所意。魔修那方来了三个化身境后期,五个悟能境,只怕是决意要大闹一场了!”
温照君这才变了脸色,却是说:“我什么也不怕,就怕对不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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